〔放我出去,我不嫁,放我出去啊——〕書雅倚著門板,半坐在地上,臉上的淚水干了又濕,濕了又干,她叫得筋疲力盡、聲嘶力竭,卻仍是不放棄,雙手不斷地拍打門板。
〔蘭兒,女乃娘!你們幫幫忙,放我出去....〕書雅悲淒的吶喊聲,讓守在門外的人,個個面色凝重。
〔女乃娘。〕蘭兒不忍地叫喚女乃娘,自己畢竟只是個丫鬟,沒有自作主張的權力,唯有求助于他人。
〔唉,等她累了,自會停下來的。〕女乃娘淡淡地說道,為了小姐的將來,這回她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說什麼也絕不能心軟。
〔可是.....〕蘭兒欲言又止。
〔別說了,你們兩個丫頭在這候著,〕女乃娘對著蘭兒和另一位小丫鬟說道,繼而轉向眾人,〔除了負責看守、伺候的人以外,其余閑雜人等,一律不得留下。〕
眾人略微遲疑了一下,每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但在女乃娘充滿威嚴的警告下,便魚貫地離去。
〔你們好好守著。〕女乃娘撂下命令,漫步離去,她也不願逼書雅嫁給她不愛的人,但如今.....唉!杯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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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祥的預感莫名地油然而生,蘭兒趕緊打開書雅的房門。
〔天啊!〕蘭兒驚叫,〔快來人啊!〕
書雅竟然企圖上吊自殺!
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把書雅自梁上抱了下來。
〔小姐,小姐,你這是何苦啊?〕蘭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責怪書雅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幸好她發現的早,不然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讓我死,讓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書雅喑啞著嗓子,仍是不斷地重復這幾句話。
是她不好,教秦家祖宗蒙羞,讓爹和女乃娘為她操心,還辜負了〔他〕的愛,為了不讓自己再去毀了別人,她唯有選擇一死。
〔小姐.....〕蘭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只是一逕地陪著哭。
〔別哭了、別哭了。〕書雅突地對蘭兒燦爛一笑,安慰著她,〔我死了,對大家都好。〕
早在知道自己有身孕的那一刻起,她便萌生此念頭,只是她的心底深處仍有一絲絲的期盼,她想生下一個像〔他〕的孩子,一個屬于他倆愛的結晶,更有一份妄想。盼望再見到〔他〕,即使只是遙望一眼,她也心滿意足了。
〔胡說,你死對大家都是很大的傷害,沒有一個人希望你離開我們的,你是相府中的寶,是你帶給我們生氣、活力。〕蘭兒激動地道出自己的心語,〔小姐,蘭兒不要你離開我們,求求你,別再做出傷害自己、傷害我們的事了,小姐.....〕蘭兒滿心希望自己說的話,書雅能听進去。
〔別說了,我不想听!〕書雅瞼色丕變,她是自私的,她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她害怕自己如果嫁人,若有一天東窗事發,她該怎麼辦?她的孩子又該如何?
〔小姐....〕蘭兒抓著過度激動的書雅,她拚命地掙扎,亂吼亂叫,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蘭兒快抓不住她了。
猛然--
啪!一記又大又響的巴掌,所有忙進忙出的奴僕全都呆愣住了。
〔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真的是我一手拉拔長大的書雅嗎?真的是相國府千金?真的是皇上御賜、太後寵愛的公主嗎?〕女乃娘心痛地辱罵。
被打了一巴掌的書雅,整個人平靜了下來,女乃娘的一席話,更讓她顫抖了一下。
是啊!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脆弱,動不動就想一死了之?她自嘲的想著。
〔你當真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死了就可以解決問題嗎?〕女乃娘見她無動于衷,忍不住又開始斥責。
〔對不起。〕書雅突地道歉。
〔書雅,我可憐的孩子.....〕女乃娘再也禁不住而淚流滿面,抱著書雅痛哭起來。
她知道書雅清醒了,至少她知道自己錯了!
〔答應我,你會好好的,不再有任向輕生的念頭?〕女乃娘趁機要求她的承諾。
書雅沉默不語。
餅了許久,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答應您。〕
〔太好了、太好了。〕女乃娘破涕為笑,有了書雅的保證,她整個人都寬心了。
書雅哭了,女乃娘也哭了,蘭兒跟著哭,在房內的眾人全哭了。
秦文奕一收到下人的通知,便一路直奔而來,見到的即是這一幕,一瞬間,他仿佛下了重大的決定,不去打擾這溫馨的一刻,放心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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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麼做好嗎?〕孟爺憂心忡忡的問。
彼竟言從容不迫地換上一襲夜行衣,黑色顯得他更是魁偉英挺,俊逸迷人,他果然適合黑色。
〔你以為呢?〕他不答反問。
〔書雅小姐若知道你是用這種手段逼婚,定不會原諒少爺。〕盂爺道出他的擔憂,他了解書雅小姐是個外表天真無邪、乖巧溫馴,骨子里卻是剛烈強硬性子的女子,就拿她刺殺顧竟言一事來說,便是最好的證明。
〔逼婚?〕顧竟言不悅地蹙眉,〔這點我不承認。〕
〔你這麼做和逼婚有啥兩樣?〕因為顧竟言屢次立下戰功,皇上趁此次他回京的機會,傳他進宮加冕,而他更藉此機會向皇上請求賜婚,挑起宮中軒然大波,致使人心惶徨。
人人皆知顧竟言會調守邊疆,便是因為他拒絕了皇上的賜婚,而此次他竟主動要求,莫怪眾人大吃一驚,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
而皇上也僅是遲疑了一下,便允諾了他的請求,更順應他的要求,將日子定在下個月十五,如此倉卒的時間,要如何辦出一場隆重的婚禮?
眾人竊竊私語,眾說紛紜,沒人看好這段婚事,除了皇上以外,就連相爺秦文奕也不看好,但礙于是皇上御賜的姻緣,也不好拒絕,只得勉為其難地接受。
〔別說了!〕他氣惱地咆哮,〔我不想听,你下去吧!〕他撇過頭,不願看孟爺。
〔少爺.....〕孟爺不死心地想再開口,卻被顧竟言用眼神制止。〔唉.....〕他嘆了口氣。
〔婚禮準備得如何?〕在孟爺正要離去時,顧竟言突然問道。
〔差不多了。〕他必定竭盡所能辦到盡善盡美。
〔很好。〕他信任孟爺的能力。
〔那小的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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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婚期一天一天的逼近,書雅的心里非常著急,卻也束手無策,唯有坐以待斃。她不發一語,倚在窗口,目光眺望著遠方,神情復雜。
秦文奕踏入女兒的閨房,一眼便瞧見她落寞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窗邊,心中不由地感到痛心,或許他應該尊重書雅自己的決定,才是真的為她好吧!
書雅被軟禁了近半個月來,這半個月來,他總不曾在她醒時來看過她,只因害怕見到她那哀怨的眼神,但眼見婚事一天天的接近,再加上她那日險些喪命,若不是蘭兒及時發現,後果肯定不堪設想,他的心就忍不住隱隱作痛。
而今天,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他必須正視這個問題,他必須和書雅談談才行。
〔書雅。〕女兒的憂愁他全看在眼里,但他並不是沒有試著去彌補,可是,顧竟言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如今他也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麼,只希望女兒能想開些,就算不為了她自己,也得為了她的孩子呀!
要是書雅真的無法接受的話,那他就算拚了老命,也要保住書雅和她的孩子。
〔書雅。〕見她一動也不動,顯然心不在焉,連他的叫喚也是置若罔聞,于是又再叫了一次。
〔嗯.....〕書雅總算回神了,〔爹。〕一見到來者,她禁不住紅了眼眶。
她以為爹爹不要她了,只因為她做出如此天理不容、敗壞門風的事,不然他為何都不來看她,就連她自縊未遂也不曾來看過。她一直以為爹爹再也不會原諒她,而這會兒爹一出現在她的眼前,見他仿佛蒼老了十歲,她便忍不住自責,都是她的錯,她太自私了!
〔爹,女兒不孝.....〕書雅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整個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可憐的女兒,〕秦文奕一時悲感交集,拋去精明干練的模樣,再也禁不住地老淚縱橫,抱著書雅痛哭失聲,〔我的乖女兒.....〕
他對不起書雅,更對不起書雅的娘.....秦文奕將一切的錯,全怪罪到自己身上。
〔爹.....〕書雅泣不成聲。
〔乖、乖,快別哭了,都要做娘的人了,還這麼愛哭。〕秦文奕收起淚水,開玩笑地逗女兒,他好懷念以前那個無憂無慮、活潑愛笑的書雅。
〔爹。〕書雅破涕為笑,她知道爹原諒她了。
〔孩子,我希望你了解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他語重心長的說。
〔女兒知道。〕她當然明白爹的苦心,只是.....她仍是無法接受,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卻又要嫁給別人,這教她情何以堪啊!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爹也不勉強。〕秦文奕此話一出,書雅整個人愣住了。
她萬萬想不到,一向堅持原則的爹,竟會讓步,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爹,您.....〕
〔爹只希望你幸福快樂,或許一開始真的難以接受,但是經過這些天來的思考,爹覺得必須尊重你的選擇!嫁與不嫁由你做主。〕天下父母心呀!
〔我.....〕書雅頓時亂了頭緒。
〔先別急著回答,你好好考慮,想清楚了再告訴爹。〕秦文奕鼓勵地拍拍書雅的背,〔早點兒歇息,爹可不希望我的寶貝金孫是個瘦巴巴的丑小子哩!〕
〔爹!〕書雅不依的大發嬌嗔,臉上不自覺地散發出母性的光芒,她的肚子里,正蘊育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圭女圭。書雅輕撫著自己平坦的小骯,再過不久,她的肚子便會漸漸地隆起了。
〔這麼大了,還那麼喜歡撒嬌,真不害臊。〕秦文奕戲謔地玩笑,〔好啦,乖乖的,爹還得去批公文呢!〕他模模書雅的頭,順勢扶著她到床上躺下。
〔嗯。〕她听話地點點頭,讓秦文奕為她蓋上被子。
秦文奕心慰地望著書雅,他細心呵護的小女娃真的長大了。
書雅的心充滿暖意,一瞬間,仿佛又回到孩提時代,爹無論有多忙,每晚必定抽空來探視她,同她說故事,共享短暫的天倫之樂。
但,自從爹晉升為相國後,這不成文的習慣便被打破了,再加上她被封為公主,時常得入宮向太後、皇上請安,他們父女倆就變得聚少離多,漸漸疏遠了。
秦文奕嘆了口氣,緩緩地朝房門走去,正欲踏出門口時,身後突然傳來書雅的呼喚。
〔爹,〕見到秦文奕停了下來,她才又開口,〔我願意嫁。〕她想清楚了。
他顫抖了一下,旋過身,望著書雅,〔你真的願意?〕
〔是的。〕書雅的語氣有著不可忽視的堅定。
〔一切都听你的。〕他相信書雅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然,她是不會輕易妥協的。〔早些歇息吧!〕他替她帶上房門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書雅看著父親漸遠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雖然她更徹底的背叛〔他〕了。
反正,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而他,他一定會漸漸的遺忘她!忘了生命中曾出現過她這麼一號渺小的人物。
一思及此,她的淚水又忍不住地流下,彷若斷了線的珍珠般。
今晚,就讓她好好地渲泄吧!為〔他〕,也為他們的那段情。過了今晚,她將不再是為自己而活,她活著是為了爹、女乃娘、蘭兒,以及所有疼惜她的人,也為了她的孩子。
哭吧,盡情的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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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來的,遲早還是要來的。
一場盛大又隆重的婚禮,在萬眾矚目下,終于圓滿落幕。
書雅端坐在床上,此時的她如坐針氈,禁不住心中的不安。
要是新郎倌是〔他〕該有多好!他一定是最英俊挺拔的新郎,要是再加上一點笑容,必定能迷倒眾生.....嗯,不行,他只能對她一人笑,她不許別人同她一起分享他不為人知的一面。書雅不自覺地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一陣嘻鬧聲,突地傳入清靜的新房
〔小姐。〕蘭兒隨著書雅陪嫁到將軍府,一路上,她倆一直行影不離,她握緊書雅的手,明顯的感覺到她的顫抖。
有人進入房里,一伙人在門口嘻笑著要鬧洞房,卻在新郎倌百般討好、軟硬兼施之下,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小姐,你自己小心點,切記女乃娘叮嚀的話,蘭兒先走了。〕她向顧竟言行禮,領了賞,便趕緊走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這道理他當然懂。現在,房中只剩他倆了!
書雅察覺他的行動,他似乎越來越傾近自己,忍受不住畏懼之情,她開始顫抖。
直到那男子,也就是她丈夫的人,正欲掀起她的頭巾時!書雅再也無法忍受,拿起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防身匕首,架在自己縴細的頸子上。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她要脅他,以阻止地進一步的侵犯。
〔嫁給我,真的讓你如此痛苦嗎?〕書雅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這聲音是.....
她兀自掀起頭蓋,映入眼簾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此時,她禁不住心中的奔騰,兩行清淚逕自流下。
然而,她激動的淚水卻讓顧竟言誤以為是她不願下嫁于他,偏偏又得拒絕,才會委屈的流淚。
不能怪他有如此想法,畢竟書雅迫切地自他身邊逃走,可是不爭的事實啊!
〔是你?真的是你?〕書雅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除了我,還會有誰?〕他沒注意她語氣中的悸動,一心只想到自己被她傷害了。
瞬間,書雅明白了,原來一切的一切,皆在陰錯陽差之下,被越弄越糟,越弄越雜。不過,總而言口之,言而總之,他倆又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書雅正要開口,顧竟言已搶先道︰〔別說了,我明白。〕他喟然。
他明白?明白些什麼啊?她不解,一臉茫然。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強迫你,我會給你時間適應,直到你願意接受我為止。〕他頓了一下,〔除非你親自開口,不然我是不會踫你的。〕
看著心愛的人在面前,卻不能踫,對身為男人的他而言,這是最大的折磨。也罷!就當是上天對他愛她的考驗吧!
〔你.....〕天啊!他就會自作聰明,書雅又要開口,卻再度被他硬生生地打斷。
〔早些歇息,明天還得歸寧,別讓你爹以為你到這來受苦了。〕他就是嘴硬心軟,明明是心疼書雅憔悴的容顏,偏偏還要故意裝出一副酷樣,教人氣得牙癢癢。
〔你.....〕她氣得想破口大罵,卻又不知從何罵起,唯有漲紅了一張俏臉。語鋒一轉,〔你滾啊!〕
彼竟言一臉苦笑,〔不用你趕,我也會走。〕掉頭就走,留下忿忿不平的書雅,一人獨守空閨。
〔你這只自以為是的豬!〕書雅口出穢言。
本以為再度重逢,會是兩人互訢心聲的時候,沒想到竟是一場冷戰的開端!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慨,委屈地哭了起來,怒氣淹沒了初見他時的喜悅。
她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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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看著心上人若有似無、若即若離的樣子,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唉!書雅再次嘆了口氣,她敢說,這些天她嘆氣的次數,絕對超過從前加起來的總數。
她嫁人將軍府十多天來,除了她歸寧的那日,顧竟言陪同她上門拜訪外,接下來的日子,她見到他的次數實在少之又少,就算見了面,也只能用〔相敬如冰〕四個字來形容。
這是她最不樂見的情況,而且,她還沒找到適當的時機,當面告訴他自己已有身孕的事。書雅不自覺地模著微凸的小骯,臉上漾著幸福的笑顏。當他听見她懷孕時,他的表情一定相當震驚,但又不禁擔心,他會不會不喜歡小孩子呢?
好煩喔!她愁眉苦臉,左思右想。猛然,靈光乍現,他不來找她,她可以主動去找他啊!
嗯!就這麼決定。一打定主意,書雅不禁露出笑容快樂得不得了。
〔小姐!〕蘭兒突然地在她耳邊大吼一聲。
〔哎呀!吧嘛亂吼亂叫的?你想嚇死人吶!〕書雅拍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叫了好幾聲,是你自己不知道神游到何處了!〕蘭兒一臉無辜,為自己解釋著。
她不知小姐為何會如此異常,好像很幸福,卻又像萬般無奈似的?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唉聲嘆氣,但不管如何,只要小姐高興,她也就快樂了。
〔是,是我不對,誤會你了。〕她沒好氣地瞪了蘭兒一眼,仿佛在怪她干擾她的寧靜。
〔不敢當。〕她嘻皮笑臉道,還唱作俱佳地打躬作揖,惹得書雅開懷大笑。
〔哼!我還以為是誰那麼沒氣質,笑得活像花痴一樣?原來是嫁入我們家十來天,便被打入冷宮的新娘啊!〕顧心弦正好經過,對書雅冷嘲熱諷一番,她就是見不得書雅好。
〔蘭兒,我們走。〕書雅淡淡地道,她不想同顧心弦正面沖突,即使她很看不慣顧心弦趾高氣昂的模樣,但心弦總是她的小泵,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心弦一番見識。
其實,將軍府上下的奴僕早就認識她,也早已接受她,只是對于她的身分感到訝異,卻也樂見其成,唯有刁鑽任性的大小姐——顧心弦,時常突然冒出來找她麻煩,對她冷言冷語,處處為難她。
〔站住!〕顧心弦叫喝,〔別以為你嫁給我哥就有多了不起,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掛名的將軍夫人罷了。〕
〔嘿!我家小姐不跟你一番見識,你就別自取其辱了。〕書雅尚未開口,反倒是蘭兒先沉不住氣,她就是看不慣顧心弦囂張的樣子。
〔蘭兒。〕書雅輕聲斥責,蘭兒不依地看向她,〔不得無禮。〕
〔哼!有這種不知輕重、刁蠻無禮的狗奴才,可見主子也高尚不到哪去。〕顧心弦因蘭兒的話,氣得雙眼發紅。
〔你.....〕蘭兒氣炸了,卻被書雅用眼神制止,只好悻悻然地閉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走吧!〕書雅無奈地嘆了口氣,顧心弦和她結下梁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不可能因她嫁給心弦的老哥,就能化解的。
語畢,主僕兩人便一同離去,扔下七竅生煙的顧心弦。
〔秦書雅——〕你會後悔的,要是你還有點羞恥心早該自己走了,而不是讓我哥來趕你!〕顧心弦揚聲叫囂。
她和秦書雅不合的事,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她竟然下嫁給她哥哥,更是火上加油,而令她更氣憤的,就是全長安城的人都等著看她們的好戲,想要知道是誰先低頭,更有人下了重注,賭她輸給秦書雅,畢竟她嫁給她哥就是她嫂子,輩分自然而然比她高,就算她哥再怎麼疼她,礙于她是公主的身分,也不敢對她如何。因此,她顧心弦肯定會居下風的。
但,她就是不服氣,她才不會讓秦書雅專美于前。
幸而天助她也,原來對秦書雅有意見的不只她一人,就連她哥也是,不然,為何他會跟她分房而睡?扔下秦書雅一人獨守空閨,而自己卻搬到書房,顯然他對她也有所不滿。顧心弦自以為是地想道。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好秦書雅,但哥哥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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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為何不反駁她?任她那麼囂張,再怎麼說,她還要敬稱你一聲嫂子,她未免太目中無人了!〕蘭兒尾隨著書雅,不悅地抱怨。她奇怪為啥小姐要讓顧心弦,她一向不是最嫉惡如仇的嗎?
〔唉,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小泵,我不怕得罪她,反正我和她不合之事,早已是眾人皆知,如今大家都等著看好戲,我為何要順了他們的意,這樣只會讓我爹、相公為難而已,何況.....〕她頓了一下,〔她說的也是實話。〕
〔小姐。〕她不知小姐和姑爺怎麼了?他們似乎早已相識,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神時,都會不自覺地發出莫名的情愫,但好像又礙于某種原因,也僅是相敬如賓。
而最令她不解的是,姑爺為何要與小姐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