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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周休二日 第9章(1)

津城股份一落千丈,盡避如此,簡世承追求她的陣仗卻毫不馬虎,簡直就像是用派頭來得到她歡心——而外界再怎麼揣測簡家,她也從來不過問他家的經濟狀況——她也一個字都不會過問的。

因為她現在正在扮演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不知人間疾苦,只知道愛情的大小姐。

簡世承喜歡的就是柔順溫良的溫柔女人,不過問男人的公事。

她的「體貼」真是深得他的心,更是對她萬分著迷。在一個長吻過後,他主動提出,想讓她和他的家人見面。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不會的,我想,我父親一定也會很喜歡你。」

那可不見得。前一陣子,已經刊出他和她在陽明山上相擁的照片,依她私底下觀察簡煜平的反應,對于自己這個不知好歹的兒子,居然在家中經濟發生危急時,還把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可是很不高興。

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簡世承喜歡她寧靜時的樣子,尤其當她眼臉低垂,不知在想什麼的時候。她總是靜靜的,卻又懂得在何時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她美麗的外表讓他著迷,尤其是她那雙眼楮,像是會勾人魂魄似的,那麼的溫柔,卻又帶點神秘。

他一只手順著她的長發,如往常般吻她,一只手自然攀上她的腰際,將她摟得更緊,她一雙手輕輕抵在他胸口,讓他覺得血脈債張。如果不是了解她清純害羞的個性,對于她這欲迎還拒的動作,他一定會覺得她手段高明。

「我想,你該走了。」不妙,要是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為了計劃,那是無法避免的事,但現在,她心里面還有閻悍,她沒有辦法想著一個男人卻又被另一個男人抱著。

「那——星期六晚上,我來接你。」

送他到門口,與他告別,祝曉韜轉身進屋子。

自她從雜志社離職,全心投入這個計劃,閻悍借了間別墅給她,靠著閻悍的關系,幫她捏造了她在美國的身世——父親是一間著名大學的教授,母親是個單純的家庭主婦,一個平凡卻無傷的家庭,又是書香門第。

送走簡世承,她松了一口氣,只剩一整間屋子的空蕩陪著她。無意識間,她突然撥了電話。

「喂?」那頭傳來低沉沙啞的男聲。

「呃……」為什麼自己會撥電話給他?而他真的接起來了,怎麼辦?現在要是掛掉會被當成變態嗎?

「曉韜?」

「呃、什麼?」

「你怎麼了嗎?」

「沒、沒有啊!我只是……」她總不能跟他說,是因為想他才打電話給他吧。「呃,這個周末我要到簡家吃飯,就會見到簡煜平了,我想跟你說這件事。」

好糗!居然找那麼爛的借口。

「是嗎?」另外那頭傳來非常冰冷的聲音。「你和簡世承過得不錯嘛!」

才沒有呢。「還可以啦。」

「還有事嗎?」

她的眼角噙著淚,即使面對他的冰冷,她還是想多听听他的聲音,盡避都是無情的回應。「你——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和安毓的父母在吃飯。」

「是嗎?那我不打擾了。再見。」火速掛上電話,雙手卻抖個不停,甚至讓手機滑落到地,她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眼淚終于落下來。

她好痛、好痛,為什麼選擇報仇,心還會這麼痛?如果沒遇見閻悍,她說不定不會有任何感覺,可以義無反顧讓簡世承對自己更著迷,但是在她嘗過真愛的滋味後,已經無法對虛假的感情認真了。

「閻悍……」

「怎麼了?」盧安毓在父母面前可是非常善于扮演體貼大方、懂事乖巧的好女孩。「有事?」

閻悍回到位子上。「嗯,合伙人有點問題,現在沒事了。」

為什麼打那樣的電話給他?那樣的口氣听起來絕對不像沒事,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兩個星期,他只能在某些雜志小報中見到她與簡世承被側拍的身影,她似乎瘦了一點,外界把他們的事情炒得如火如荼,大家都對這個神秘女孩相當好奇,津城的氣勢不再,又怎麼還會有人願意靠近簡世承呢?是真愛嗎?

「阿悍真能干,年紀輕輕就能獨撐大局。啊!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兒子那就好了。」盧父有感而發。

「什麼嘛!爸爸你真偏心。」

盧父開懷大笑。「我沒有偏心,厲害的是你這丫頭,居然能讓閻悍對你死心塌地,當我盧家的女婿。」

「你才知道我的厲害。」盧安毓非常親昵的摟著閻悍的手臂,卻發現他好像想事情想出神了,連忙拉拉他,他這才回過神來。

「阿悍也累了一天,時間不早了,早點送安毓回去吧!」

與盧父盧母告別,他開車送安毓回飯店。

她愛好自由,自成年後就與父母分開住,就連回台灣,也鮮少回去與父母同住。

「累死了,穿這樣老氣的洋裝真是憋死我了。」她放下綁著的公主頭。只有回家時,她才會裝回大小姐的端莊模樣,沒辦法,誰教大小姐們得要有大小姐們的樣子,一年難得幾次和父母吃飯,還是得裝一下。

反座放了一個大袋子,她鑽到後面,把一身沉重的裝扮月兌掉,換上閃亮又挑逗的短裙。

「欸,不用送我回家了,讓我在‘黑雪’下車吧!」

黑雪是她最近喜歡去的夜店,逢人便說里面的酒保有多帥,她似乎迷上了里面的人,也毫不忌諱地在他這個未婚夫面前提起。

下了車,她蹬著三寸高跟鞋準備進場,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轉頭對閻悍說︰「欸,我不介意你在外頭怎麼玩,可是至少在我爸媽面前我們得甜甜蜜蜜,剛剛吃飯時你魂都飄了,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提醒我?」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別忘了行為張狂的是誰?你才要小心,別被狗仔隊拍到你在夜店玩樂的照片。」

「這就用不著你擔心了。」她親昵地在他臉上印上一吻,然後走進夜店。

車頭一轉,他原本是要直接回家的,但一整晚那通電話卻將他惹得心煩意亂。

她到底想做什麼?打那種莫名其妙的電話,還用那種楚楚可憐的語氣,她是在哭嗎?

明明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再對她心動,「課程」已經結束了,他不能再對她出手,除了必要的協助外,不能再與她接觸……這些他都知道,但為什麼?一回過神來,卻已在她別墅門口?

他是房子的主人,自然有鑰匙。開門進去,小小別墅已經不是從前毫無生氣的空屋,自從她搬進來,添置了一些東西,比較有家的感覺,櫃子上的泰迪熊好像是她的。真像個小女孩!明明那麼倔強又好勝,卻仍保有天真無邪的一面。

輕輕打開房門,里頭飄來一股只屬于她的香味,床上的人兒抱著棉被的一角已經沉沉睡去,他走近替她拉好被子,注意到她敷在眼楮上的濕毛巾。他將毛巾取下,見到她紅腫的雙眼,心頭又是一緊。

「哭什麼呢?」

他的動作與聲音都很輕,但祝曉韜沒有熟睡,立即醒來。

她有點迷惑看著眼前的人。是閻悍?還是她在作夢?他怎麼會來?太久沒見面,這是幻覺吧。

「嗨!」閻悍將泰迪熊放到她身邊。「好久不見。」

一觸踫到他的體溫,才知道這不是幻覺,剛剛才干的眼眶又濕潤了。

「噓——別哭。」別讓他看見她落淚的樣子,因為每滴眼淚都像是刺入他心頭的尖刀。輕輕將她的眼淚擦去,一踫到她細女敕的臉頰,他就舍不得離去。「怎麼瘦了?」

「你不也是嗎?」她反握住哀模她的大手,竟讓她覺得心安。

閻悍注意到她脖子上一抹淡紅色的印記,瞬間臉色變得難看,眉峰蹙緊,盡避那是個遲早都會發現的事實,但當他親眼看到還是難以接受。

「我要走了。」再繼續下去,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等一下!」祝曉韜拉住他的手。「留下來陪我,拜托!」

他又何嘗不想留下來?但要他陪在她身邊卻整晚什麼也不做,而且看著那個不屬于他的吻痕,他快抓狂了。

「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留下來過夜,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喔,你不怕被簡世承發現嗎?」

避他什麼簡世承!苞他在一起,她一點都不想要想起簡世承這三個字。「我現在只想要你!只有你有辦法讓我把他拋得遠遠的,不是嗎?」

那他得到了嗎?

他吻住她,久別多日的吻讓彼此仿佛重獲新生,體內一股熱情因對方而燃燒。閻悍在她那淡紅色印記上重新覆蓋一個新的,宣布佔領權。

「你真的不怕計劃敗露,一切功虧一簣?」

有什麼會比待在他懷中來得重要?「你不是閻王嗎?我都不怕,你會怕?」

他輕笑,想到大家替他取的綽號。「什麼閻王,在你這個魔女面前,還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閻王配魔女,不是壞得剛剛好嗎?」

他替她把臉頰邊的頭發梳到耳後。「不,你本來是天使,天真無邪的天使,是我把你帶到我的身邊來,你才變成魔女。」

她環抱住他。「幸好你把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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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人皆被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吵醒。

縮在閻悍懷中,祝曉韜咕噥幾聲起來把他搖醒。「悍,你的電話。」

他一臉不耐接起手機,一只手把她摟在懷中。「喂。」

「悍——快點來,我跟她們說我的未婚夫是閻悍,她們居然不相信,哈哈哈,你一定得來一趟讓她們瞧瞧。」

電話那頭傳來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效,還有刺耳的笑聲,閻悍瞄一眼手表,四點十分。

「現在都幾點了?你——」

「有什麼關系嘛!反正明天是周末,你又不用工作,快來陪我們玩嘛!Petty她們都很想看你耶!」

他起身走出房門,不想吵到祝曉韜。「就為了這種事情,你要我半夜過去?」

「哎呀!讓她們看一下,證明我沒說謊啊!為了你未婚妻的面子,你就來一下嘛!」

真是任性到家了。閻悍實在不明白盧父盧母是怎麼教她的。

「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我去接你回來。」

「哪會晚啊?都快白天了,哈哈哈。」

這個盧大小姐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都不顧慮別人的感受嗎?

幣上電話後回房,他發現房間的電燈已經亮了,祝曉韜坐在床沿看著他。

「怎麼醒了?不多睡一下?」

听到盧安毓半夜打來的電話,她還睡得著嗎?睡意早就跑光了。

「你要去嗎?」

閻悍披上外衣。「我送她回飯店,之後我立刻回來。」他在她額上印上一個吻。

她牽起他的手。「之後……你還回得來嗎?」

「什麼?」他沒听清楚她口氣中的哀怨。「我馬上就回來,我保證。」

從窗外看著他開車離去,沒有他的大別墅突然間又變得好冷。

半夜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就必須離開她,他們之間的關系彼此都清楚,她不是情婦是什麼?一想到這兩個字,她的心又揪了起來。她的母親是情婦,因此命中注定她也得不到幸福嗎?

之前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說不當別人的情婦,如今,簡世承幾乎對她許下承諾,她也快要成為簡家的媳婦,她應該趁早跟閻悍月兌離關系,否則繼續和他在一起,只會受傷而已。

她已經可以理解,為什麼當初母親被簡家拋棄後,明明身邊有個不斷為她奉獻的男人,她卻從沒答應過他。

葉叔叔總是說她像母親,從耳朵、鼻子、眼楮像到骨子里去,現在,她終于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一旦愛上了,就愛得再也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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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盧安毓纏到早上七點,閻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別墅,他輕手輕腳,就怕吵到正在休息的祝曉韜。

雖然疲憊,但已無睡意,不過還是想看看她的睡臉。他走到房間,卻發現床是空的,被褥折好疊在一旁,床上的溫度是前所未有的冰涼。

「曉韜?」他不安的張望四周,發現她帶走了一些衣服,證件也不翼而飛。

床頭留下一張紙條,上頭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吾愛︰

我已找到歸處,請不要來找我。

曉韜

找到歸處?什麼意思?她除了證件跟幾件衣服什麼都沒帶走,她還能去哪?

他突然想到她最近和簡世承進展得相當迅速,難道是到簡家了嗎?她已經和簡世承同居了?

一想到這,他一雙拳頭握得死緊,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昨晚還在他懷中嬌喘的聲音,現在卻已經在別人的懷里,留一張紙條算什麼?寫著「吾愛」兩個字,還會是他嗎?

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撥起她的手機。

她手機的機械鈴聲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響著,閻悍這才發現到她這一定是永不再回頭的決心。

她已經完完全全投向簡世承的懷抱了嗎?那昨夜那些溫柔算什麼?

他走向孤單的手機,站著听它響完,再三確定手機的主人永遠不可能再接听,這才默默將手機關掉,也將善良多情的他給關掉。

「你確定要這麼做?」閻父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兒子。

「當然。」盡避面對自家人,談著生意,他還是板著一張臉,完全不講情面。

「可是,他畢竟是從小看你長大的簡伯伯,我記得你和簡世承挺好的,怎麼現在非得鬧成這樣不可?」

他們兩家除了在生意有些來往,也算頗有交情。幾十年下來,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簡家掌管中南部石油原物料進口,閻氏則是營運台灣百分之九十的交通運輸,舉凡貨輪、航空都有他們的投資,旗下有幾間子公司日益坐在,也獨立出去,其中一間便是由閻悍領軍的閻氏子公司。

一個管石油,一個管運輸,照理說應該合作無間,交情匪淺才是,今天閻悍卻說要一口氣並吞掉整個津城,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難得津城的股份大跌,我早就想過,如果我們閻氏運輸一並做起原物料,那麼在成本調配上不知道可以省下多少。在全球石油喊漲的此刻,若不趁現在一次擊潰津城,將來就沒有機會了。」

他利用子公司的名義,在瑞士銀行辦了個戶頭,利用大筆的資金操控股票,高價抽空津城的股份,再拆開賤賣,也難怪他們的股票會跌得慘兮兮。

多虧了祝曉韜的資料,他掌握了百分之八十股東的情報,還有他們在海外的市場分布,只要從中斡旋、議價,見到這麼優渥的條件,通常不會反對。

現在剩下最後一擊,只要閻氏能助他一臂之力,利用他父親在政經界的名望,很快就能將簡煜平拉下台。

「你——不會、還對幾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吧?」閻母不安地看著他。他崩潰的那些日子,她也很心疼,那些事怎麼可能說不恨就不恨了?現在公司都交由兒子管,他這個大動作,實在是讓她擔心,他根本就不曾忘懷。

「怎麼會?」他挑起一邊眉。「在商言商,這點道理我還懂得。」

閻父抽起煙斗,陷入沉思。看著冒出的白煙,開始喃喃自語,「煜平啊!我和他是在當兵時認識的,他當時第一次抽到這種古巴煙草時說,要是他以後發達了,一定每天抽它個十來根,沒想到後來真讓他發達,我還記得,他當年送給我和你媽的結婚禮物,就是一盒精裝古巴雪茄。」

「我知道,那盒雪茄你還小心搜藏在保險櫃里。」

「對,你成年的時候我送了你一根。」他又吐一口白煙。「然後你也喜歡上那個味道,那時我們兩個老頭就說,會成功的人都會喜歡這個味道。」

閻父遞了一根給他,他沒收下。「我戒了。」

「怎麼戒了?」閻父難掩訝異。

「有人不喜歡這個味道。」

「安毓那個小妮子。」閻父輕笑幾聲,以為他說的是盧安毓。「我和你簡叔叔不是什麼拜把至交。你是我兒子,要做什麼我當然挺你。只不過,看在他也一把年紀的份上,別忘了留點情分。」

「該拿多少,我就會拿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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