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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劫君心 第九章

藍芊吟和冷霏逸在破廟里細細低語、濃情蜜意地纏綿了許久,才決定外出用膳。

出了廟門,藍芊吟將颯雪牽了過來,正要上馬時,冷霏逸突然神色一凜,揚聲喝道︰「是誰?」

「咧?」藍芊吟愣了愣,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時,只見藍語君和佟香凝竟從一旁的草叢里走了出來,

「爹?娘?」藍芊吟瞪大了雙眼,一時愣在當場。

「芊芊。」佟香凝尷尬地笑了笑,來到了兩人面前。

藍吾君瞧著冷霏逸,半是正經、半是玩笑地道︰「沒想到小伙子听力這麼好,真是不簡單。」

冷霏逸听了,微微扯唇一笑,神色頗是自負。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殺手,當然稍有風吹草動便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爹、娘,你們跟蹤我!」藍芊吟噘起櫻唇,開始面帶不滿地抱怨。再這樣下去,她一點兒隱私都沒有了。

「芋芊,別這樣說嘛!」佟香凝挽起女兒的手,開始為自己作解釋,「娘也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想跟來看看嘛!娘發誓,絕對沒有偷听你們說話的。」

「才怪。」藍芊吟瞅了佟香凝一眼,根本不信。

「芊芊,是真的。」藍吾君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們離你們這麼遠,哪能听到什麼?」

「是嗎?」藍芊吟瞧著兩人看了好一會兒,見他們皆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好啦好啦!這次姑且相信你們,下不為例喔!」

佟香凝和藍吾君一听,當然是立刻點了點頭。反正瞧藍芊吟和冷霏逸兩人從廟里甜甜蜜蜜走出來的模樣,肯定是兩情相悅,難舍難分了,那他們以後也不用再跟蹤啦!

「對了,芊芊,不跟我們介紹介紹冷霏逸嗎?」佟香凝畢竟是關心著女兒的終身大事的,就算不反對她和冷霏逸在一起,也得先了解一下冷霏逸的出身背景嘛!

藍芊吟瞅了冷霏逸一眼,語帶保留地道︰「他父母早逝,只和他大哥相依為命。目前他大哥在晏王府做事,但他不習慣官府的生活,便自個兒出來闖蕩了。」至于其他的傷痛往事,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告訴她的爹娘吧。

藍吾君一听,仿佛看到了曾經年少輕狂的自己,忍不住來到冷霏逸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定不下來,喜歡到處做買賣、四海為家,直到娶妻了,才發覺不安定下來不行,便答應了竇鷹的邀約,接管碧水堂。所以呀,你要對我們家芊芊有心,可得永遠留在碧水堂……」

「爹,你說什麼呀!」藍芊吟听得害臊,立刻打斷了藍吾君的話,不肯讓他說下去。

「芊芊,你爹說的也有道理呀!」佟香凝立刻在一旁幫腔。

藍芊吟俏臉微紅,正想要扯開話題的時候,冷霏逸說話了︰「伯父、伯母請放心,霏逸已決心要在碧水堂留下,略盡綿薄之力,不會離開了。」

「是嗎?」佟香凝一听,高興地笑逐顏開,「那太好了,我這個做娘的,終于可以放心了。」

藍芊吟在一旁听了,是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娘,既然您放心了,那我們可以打道回府了吧?」她已經餓得饑腸轆轆啦!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佟香凝毫尤異議地馬上點頭贊同。

藍芊吟將一旁等得不耐煩的颯雪牽了過來,提議道︰「那颯颯雪載你們回去吧,我和逸哥走回來就好了。」

「逸哥?」佟香凝在嘴里念著,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藍吾君,眸子里盡是笑意。

「娘,你笑什麼?」雖然佟香凝強忍著笑意,但還是被藍芊吟發現了。

「沒、沒什麼呀!」佟香凝腦筋一轉,立刻想了個冠冕堂皇的說詞,「我是打從心里高興你將心愛的坐騎讓給我和你爹,’’

「那有什麼嘛!」藍芊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忘了要追究她娘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那我們先走了。」佟香凝隨即和藍吾君一同翻身上馬,先行離去了。

藍芊吟瞧著她爹娘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家有如此二老,如有二寶呀!

冷霏逸凝視著她嬌俏的側臉,愛憐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遂悄悄握住了她的一雙柔荑。

「怎麼啦?」藍芊吟側過頭來故作鎮定,卻還是難免羞怯、一顆心跳得紛亂。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沒錢沒勢,卻能擄獲芳心,若不是上天見憐,便是天定的姻緣了。

「怎麼突然這麼問?」藍芊吟笑著橫了他一眼,故意問道︰「我怎麼對你好了?」

冷霏逸沉默了半晌,才迸出一句︰「無法替代的好。」

「真的?」藍千吟瞅著他,勇盈淺笑燦逾煙花,「或許是因為,你和我總能心靈相通吧!’’

「這樣就夠了嗎?」

「嗯。」藍芊吟點了點頭,拉著他往回碧水堂的路走。

「你不喜歡像慕容御那樣風度翩翩又才貌不凡的人嗎?」他的心里,還是免不了有這個疑問。

藍芊吟垂著頭想了想,故意道︰「如果沒遇見你,可能會吧。」

「可能會?」冷霏逸臉色一沉,心中立刻醋意翻騰。

藍芊吟見他寒著一張臉擺明在生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騙你的啦!」

「是嗎?」冷霏逸兀自難以釋懷。

「真的啦!」藍芊吟連忙握著他的手來回晃動,撒嬌道,「慕容御是真的風度翩翩、舉止溫文有禮沒錯,但我對他真的沒特別的感覺。」

「那對我呢?」

「對你嘛——」藍芊吟故意拖長了尾音,才向他眨眨眼,一臉慧黠地道︰「有很特別很特別的感覺。」

「什麼感覺?」听她這麼說,他慢慢消了怒氣。

「嗯……冷漠、寡言、高傲……」她話才說了一半,便見他已露出凶惡的目光,趕忙改口道︰「這是第一次見而的感覺啦!我正要說特別的感覺……」

「是嗎?」他才不打算這麼容易放過她,故意沉著臉。

「真的啦!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藍芊吟舉起右手掌,有模有樣地念道︰「天地為證、日月為鑒,我藍芊吟若有半句虛言……」她邊說邊瞅著冷霏逸,見他竟沒有什麼反應,忍不住嬌嗔道︰「唉,你怎麼沒阻止我?」

「我若阻止你,豈不是太老套了?」

「說的也是。」她想一想,覺得他說得頗有道理,「不過,我若真的發誓,也是太老套了,所以免了吧!」

她繼續賣關子,考驗他的耐性。

「你敢不說?」冷霏逸停卜腳步,濃眉一掀,眼神充滿了危險。

「說就說嘛!」藍芊吟朝他巧吐靈舌,這才恢復認真的表情,「你給我的特別感覺就是……因為你,我開始不那麼在乎以前執著的事了。」

「哦?」難不成,小妮子開始想嫁人了?

「誰讓你搶了我心目中的第一順位。」藍芊吟睨著他,一副都是他的錯的模樣。她現在滿腦子里都是他的影子,至于是不是能將碧水堂的聲威凌駕另外兩堂,似平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

「不好嗎?」他表面上略帶不滿地反問,心里可是狂喜著呢。

藍芊吟歪著頭想了想,忍小住笑了起來。「好像沒什麼不好。」往後有他陪著她一同走鏢,既不怕孤單,也不怕風險,豈不是更美好?!

不過,說到了走鏢,她這才想起還沒跟他提起要幫慕容御送批貨到京城的事呢!

「對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答應慕容御要替他保一趟鏢,日子就定在五天後,你會跟我去吧?」

「傻瓜!」冷霏逸伸手在她頭頂輕敲了兩下,「當然會。」

藍芊吟一听,露出甜甜的、滿意的笑容,又問他︰「你去過京城嗎?」

「去過。」他以前四處飄泊,哪兒沒去過?

她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眼光︰「真好,盡避我為人走鏢了半年多,也還沒去過離家那麼遠的地方呢!我打算趁這次保鏢到京城,好好見識一番,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瞧她—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誰忍心掃了她的興呢?

「嗯,那你先說說京城的人事物給我听嘛。那兒有什麼好玩的?」還沒上路,藍芊吟便開始纏著冷霏逸介紹京城了。

‘屆時看了不就知道了?」

「不管,你先說給我听。」

「真的這麼想知道?」

「對啦!快說快說。」

「你不想……」

「冷霏逸,你快說哦!」

「好吧!京城的熱鬧,不是沒去過的人可以想象的,那里……」月光下,一對交纏的人影兒拖得長長的、長長的。

迤邐一地的淡淡清輝,像是為這對佳偶做了見證,不僅真心互許,更是一輩子永不離分呵!

這天,冷霏逸在內院里專心練著劍法,試圖將自己拿手的「六刈劍法」全部演練一遍,以免因失去武功的那段時間久未施展而生疏了。

不料他練得正起勁兒時,天際陡升的一道藍色煙火引起了他的注意,令他瞬間停下疾舞的身形。

「是仇恩?」他濃眉一蹙,瞬間陷入了沉思。

仇恩是他過去當殺手時,專門為他接洽買主的掮客,每次只要有生意上門,仇恩便會放出藍色煙火作為信號,通知他前往「如飴客棧」相見。可如今他已不願再當殺手,是否要前往相會,頓時令他有些猶豫。

這時,藍芊吟正好經過,見他一個人在內院里望著天空發愣,心中好奇極了,忍不住走了過來。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冷霏逸回過頭來,一見是她,表情立刻溫和了許多。「我在考慮一什事。」

「什麼事?」

他將仇恩的事情告訴了她。「你覺得,我該不該再和他見面?」

藍芊吟想了一想,說道︰「去吧。反正把話說清楚也好,免得他日後糾纏。再說要不要當殺手是你的自由呀,他有什麼權利反對?」

「嗯。」冷霏逸覺得她的話不無道理,決定親自走一趟。

「要不要我跟你去?」盡避他的武功比她還好,她還是難免會擔心。

冷霏逸微微一笑,摟了摟她的肩,道︰「不用了,我去去就回。」他投給她一個自負的眼神,隨即赴約去了。

如飴客棧,

冷霏逸抵達的時候,仇恩已經再那兒等他了。一見他來,立刻起身招呼︰「冷爺,坐、坐。」

待冷霏逸坐下,他又隨即殷勤地遞上了一杯茶。

「冷爺,這次的生意,利潤十分可觀,因為買主出重金請人劫鏢呢!」

「哦?」冷霏逸本想一開始就跟他說明來意,但听到「劫鏢」兩字,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買主是誰?」

「懷擁谷的慕容御。」

「慕容御?!」冷霏逸心中一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仇恩忙問道︰「您認識他?」

冷霏逸沒回答,自個兒默默在心中忖度著,奇怪,慕容御不是才請芊芊替他保鏢,怎麼又想買通殺手劫鏢呢?

究竟,他有什麼企圖?

「冷爺,你和慕容御有仇?」仇恩見冷霏逸的臉色實在不太對幼兒,不禁誠惶誠恐地開口詢問。

說穿了,還不是因為慕容御出手忒大方,還沒完事就先忖了五十兩的訂金,所以他什麼不怕,就怕冷霏逸不答應這樁頭賣。

「我不認識他,」為免引起仇恩無謂的猜測,冷霏逸暫時按下驚疑的情緒,問道︰「他要劫誰的鏢?」

「碧水堂。」

「碧水堂?」冷霏逸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又叫道︰「時間、地點?」

「冷爺答應了?」仇思見冷霏逸開始詢問劫鏢的時間地點,以為他改變心意答應了這樁買賣,高興得不得了。

「明兒個落日時分,您只要埋伏在松子林,等碧水堂主藍芊吟經過時劫鏢就行了。對了,慕容御還千交待、萬交待,千萬不可以傷害到藍芊吟。」

「哦?」冷霏逸仔細推敲了一下,立刻有了心得。或許,他大概知道慕容御的意圖為何了。

仇恩啜了一口茶後,又道︰「說也奇怪,慕容御既然要劫鏢,還管他會個會傷到人?不過話說回來,若要成功劫鏢又不傷到人的話,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辦到了。」

「是嗎?」听慣了仇思的奉承,冷霏逸早不覺得有什麼了。

「當然是啊!」仇思裝得一副所作所為皆發自內心的模樣,「冷爺是我見過武功最高、反應最快的人了,什麼事只要有冷爺出馬,哪有不……」

「那五十兩訂金和事後酬勞都給你吧!」冷霏逸沒耐心听他說完,便打斷了仇恩的話。

「真的?」

「真的。」

「不是做夢吧?」仇恩驚喜之余,忍不住打了自己—個巴掌,好確定是不是在做夢。按照慣例,訂金和事後酬勞,他和冷霏逸都是三七分賬,怎麼今兒個冷霏逸這麼反常,訂金全讓給他?

「再問就是假的了,」冷霏逸冷冷地應了一句,推桌站了起來。他心想,反正這是最後一次合作了,何妨大方些?

仇恩見冷霏逸要走,趕忙也跟著站了起來。「冷爺,不多坐—會兒?」

冷霏逸面無表情地瞅了他—眼,道︰「這是最後一次合作,以後,不用再找我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子。

仇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先是一愣,隨即眉頭一皺,開始苦著一張臉唉聲嘆氣起來了。

從冷霏逸的話意听來,百分之九十九是他打算要金盆洗手,這樣一束,他又得重新尋覓合作的人選了。唉,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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