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集團美國紐約總部在一間灰暗不明的辦公室內,只有些許陽光穿透百葉窗照射進來。
「我反對,你不準娶司徒綾為妻子。」一個棕發男人抽著煙,坐在牛皮椅上,操著英文緩緩說道。
「為什麼?」站在棕發男人對面的嚴仲沁冷冷地問。
「司徒綾是人天使的幕後創始人之一,你應該知道吧?」棕發男人站了起來,咬著煙問。
「我當然知道。」嚴仲沁不悅地說。
「王,既然知道就請你斷了這荒唐的念頭,死了這條心。」房里另一男人插話。這男人十分年輕,有著一張不月兌稚氣的俊秀臉龐。
「御,帝京的戒律中並沒有不能娶火天使會員這項規定。」嚴仲沁對棕發男人冷眼抗議。
「王,你究竟是因為何種因素想娶司徒綾?如果是為了拉近我們帝京和司徒家的關系,這項計劃小蝶已經做了,你不需要浪費時間在司徒綾身上。」被稱為御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
「是啊,你不如多花一些精力在香港現任黑道老大的千金小姐身上,听說那老頭十分疼愛他的獨生女,你如果能夠把她搞定,我們和香港黑社會的權力糾紛也就能迎刃而解。」年輕男子建議他。
「我想娶司徒綾並不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任何好處,請你要了解這一點,嚳。」嚴仲沁神情更加不悅。
「那麼你是愛上司徒綾了?」御揚眉問。
「是的,我非她不娶。」嚴仲沁肯定地表示。
「這可就傷腦筋了。」御淡淡地說,「你是我們五人小組的成員之一,對于你的抗命,我們又不能夠制裁你。不如我們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你如果回心轉意是最好,倘若屆時你還是堅持原意,那麼我們其他四人也只有退讓一步,祝福你和司徒綾了。」御邊說邊將手中的香煙捻熄。
「不必考慮了。」嚴仲沁堅持道,「我的婚禮會在一個月內舉行,歡迎你們前來參加觀禮。我還有事情先走了。」說完,嚴仲沁忿然地走出房間,頭也不回。
嚴仲沁前腳才剛離開,嚳連忙間︰「御,現在該怎麼做?」五人小組中,嚳的年紀最小。
「沒想到我們五人中最先出差錯的人竟然會是王,我一直以為他對帝京的向心力最強,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選。」御嘆息道。「司徒綾雖然年輕漂亮,但是會讓王對她挖心掏肺、如此執著,一定有它的原因。王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他會愛上司徒綾,絕對有某種因素。」他分析著。
「我們要怎麼做?現在皇和帝不在,我們無法討論表決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嚳請示道。
「不需要動用到表決,男女問的愛情是經不起考驗的,我們只要搞些小把戲,王和司徒綾的海誓山盟便將成過往雲煙,最重要的是王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最後他終究會回來五人小組,一切都不會改變。」御很有把握地沉笑著。
「所謂的一石二烏?」嚳會意地點點頭。
「知道該怎麼做了吧。立刻下令,嚳。」御氣魄十足地交代著。
「是的,我會請王的堂妹嚴子亞來執行這項任務,務必讓王和司徒綾因誤會而分手。」
嚳應聲道。
一星期後,嚴仲沁和繚綾一起飛往吉隆坡參加司徒劍城和溫小蝶的婚禮。
在婚禮正式舉行前的一小時,繚綾只身來到新娘休息室,準備親自向溫小蝶表示祝賀,卻沒想到才一走到休息室門口,還沒敲門而人,便听見房里有低語聲,是一個嗓音低沉的男人和溫小蝶談話的聲音。
「小蝶,你和司徒劍城結婚後,你的任務就已完成一半,接下來要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司徒劍城對你毫無戒心,你就利用這一點乘機取得司徒企業的商業機密。據我所知,司徒劍城將所有檔案都存在電腦磁碟中,而電腦的程式又是他妹妹司徒綾的精心杰作,非常不易攻破,所以你只要有辦法得到程式密碼,所有磁碟內的商業機密就是囊中物了,明白嗎?」
「是的。不過我若完成任務後,我和司徒劍城的婚約該如何處理?」溫小蝶的聲音小得幾乎听不見。
「當然是立刻和他離婚,回來帝京繼續效命。」房里的低沉男聲答道。
「是,我明白了。」溫小蝶應諾。
之後,房里便再無任何聲響。
「怎麼會……」不小心在門外听到這番談話的繚綾,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她跑離新娘休息室後,立刻奔去找她哥哥。
「哥。」繚綾輕喚剛準備完畢的司徒劍城。
「阿綾,怎麼有空來找我?我還以為你和焱分不開了呢。」身為準新郎倌的司徒劍城顯得意氣風發、挺拔非凡。
「哥,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能不能清場一下?」繚綾訥訥地說。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這麼神秘兮兮的。」不待司徒劍城吩咐,休息室內的人就已自動離開。
「哥,溫小蝶她……」繚綾頓了一下,小聲地說︰「她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
「你在說什麼!阿綾。」司徒劍城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請你不要和溫小蝶結婚!扮。」繚綾拉著他的手,著急地看著他。「溫小蝶不是真心愛你的,她是為了竊取司徒家的商業機密才接近哥哥,只要東西一到手,她就會立刻和哥哥離婚,所以哥哥絕對不能娶她,以免中了帝京的詭計。」她將剛剛所听到的話全說出來。
「阿綾,不許你胡說八道,你不能為了阻止哥哥和溫小蝶結婚而挑撥離間。」原本笑容滿面的司徒劍城瞬時變得很嚴肅。
「哥,我沒有說謊,你真的不能娶溫小蝶,不然你會後悔一輩——」繚綾激動的話還沒說完,司徒劍城的一巴掌便應聲而下。
「哥……」被掌摑的繚綾頓時愣住。
「阿綾,你太讓我失望了,哥哥以為你已經懂事,會真心祝福小蝶和哥哥的婚姻,沒想到你卻想盡辦法阻撓我們,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司徒劍城痛心的說。
「哥,我跟你相處二十年,現在你卻寧願相信一個外來的女人,而不願相信你的妹妹?
我明白了,哥哥現在心里只有溫小蝶,誰的話你都不會听的。」撫著紅腫刺痛的臉頰,繚綾淚如雨下地沖出新郎休息室,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她要去找嚴仲沁問個清楚,問他溫小蝶究竟是不是听命于帝京才會嫁給哥哥的?
「阿綾︰「司徒劍城也跟著沖出來,然而他卻沒有追上前去,只是望著妹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後悔萬分。
她剛剛怎麼會動手打她?從小到大他不曾打過妹妹的,沒想到在他結婚這天,為了溫小蝶的事情他竟然出手打了她?為何會這樣,只要一提到溫小蝶,他幾乎就失去理智?司徒劍城自責地緊握拳頭,心里一再反覆思索阿綾的話,溫小蝶是否真如妹妹所說那般,是有目的才接近他?如果真是這樣,他還能夠心平氣和地和溫小蝶踏上禮堂嗎?不行,他一定得把事情真相弄個清楚,去間阿綾究竟為何會口出此言。如果有必要,他也要當面向溫小蝶問個明白。
打定主意後,司徒劍城連忙沖出去追人。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妹妹現在一定很傷心吧……他要去安慰她,同她道歉。
從新郎休息室沖出來後,繚綾立刻掛著淚水去找嚴仲沁。然而當她好不容易在教堂長廊的一隅找到他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嚴仲沁竟和一名年輕女子在走廊上有說有笑,兩人親昵的「掛」在一起,只差沒黏在一塊兒。
「焱……」繚綾下意識的低喚一聲,原本就因哥哥打她而情緒激動的她,再度受到這種刺激,整個人幾乎崩潰。
「阿綾……」嚴仲沁一听見她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正當他準備向繚綾介紹他這位遠道而來的心堂妹時,他的小堂妹嚴子亞竟忽然圈住他的頸項,貼上他的唇瓣。
「焱︰「在不遠處看得一清二楚的繚綾,一顆心在剎那閑被撕個粉碎。
扮哥的誤會尚未解決,她所愛的人竟然再次傷害了自己,一千多年前焰王背叛了她,現在焱仍然再次背叛了自己,她的心好痛好痛……淚水決堤而出的繚綾,捂著淚流滿面的臉蛋,不顧一切的轉身跑開。
「你做什麼?子亞。」嚴仲沁將忽然吻他的小堂妹推開,嚴肅地抓著她的手問。
「好玩嘛,焱堂哥干嘛這麼凶?」嚴于亞嘟著小嘴,滿臉委屈地說。
「你明明知道阿綾是我未來的妻子,你卻故意在她面前突然吻我,你是什麼意思?」他責問她。
嚴仲沁這時才發覺這位許久不見的堂妹出現得有些突然,她絕不會只是為了來參加溫小蝶的婚禮自美國遠道而來,他那原本見到嚴于亞的喜悅心情頓時變得陰霾。這一定是帝京的詭計!
「我說過了,純粹好玩嘛,而且我剛剛也沒注意到司徒綾在我們後面,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做了。」嚴子亞仍然佯裝無辜,死不認帳。
「這筆帳我等一下再跟你算!如果阿綾願意听我的解釋就罷了,她若因此對我有所誤會,我會要你親自向她賠罪。」氣急敗壞地說完後,嚴仲沁立刻去追人。
已沖到教堂外的繚繚傷心欲絕地往樹林中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哥哥討厭她,該死的焱又背叛她,這世界一下子將她逼到了絕境,讓地無處可躲。
繚綾跑了好久,跑到樹林深處的湖邊,哭著從懷中取出那面銅鏡,準備把這面鏡子丟到湖中。她不希罕嚴仲沁送它的任何東西,她不要他送的鏡子,也不要他的鑽戒,更不屑他給她的關愛……騙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她哥哥被溫小蝶玩弄在掌心中,而她也被那混蛋給欺騙了。她好不甘心,好恨啊!
將古鏡拿在手中準備將鏡子丟掉前,繚綾再次望了它一眼,而她的淚水恰巧滴落在鏡面上,使鏡面再度起了變化,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從鏡面發射出的一道青光便再次將她包圍住。在意識消失前,她隱約听見焱呼喚她名字的聲音……當繚綾再度睜開眼楮時,她已經身處在焰之國了。
「這里是闇寒宮?」打量四周的環境,繚綾驚訝得合不攏嘴。她的記憶全部回來了,她終于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如何和焰王相識相愛的過程了。
繚綾恢復所有記憶後,便來到焰之國的王宮內。
爆里很安靜,不像她上次來的時候那般熱鬧,而所有見到她的侍衛、侍女幾乎都以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怪異眼神盯著她瞧,軌好像在大白天見到鬼魅般的詭異、不自然。
「焰王呢?他人在哪里?」不明所以的繚綾不理會周遭的眼光,隨便抓了一個侍衛問,但卻沒有任何人理會她。
正當繚綾對大家的反應感到不解時,聞風而來的西蘇乍見到繚綾時,同樣也是驚訝萬分,不過他很快便恢復平靜的神情,走到繚綾面前。
「女神,你終于回來了。」西蘇恭敬的向她行跪敬禮,一如以往那般忠心虔誠。
「請問你是……」繚綾望著眼前大約四、五十歲的陌生男人,不解地打量著他。她確定自己之前絕對不曾見過這位老伯。
「女神,我是西蘇,史都爾殿下以前的貼身侍衛。」西蘇簡單地向她解釋著。
「你是西蘇?怎麼會……」乍听到這句話的繚綾幾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等稍微冷靜下來後,繚綾仔細地打量西蘇一番,才發覺眼前這老人的確像極了之前所認識的年輕西蘇,那位忠心英挺的侍衛隊長。
「沒錯,我是銀鸑王國的西蘇,現任焰之國這地區的代理統治者。想必女神多年不見,一定不認識我了吧。」他點頭道。
「這是怎麼回事?焰王呢?我想見他,他人在哪里?」感到四周氣氛不對勁的繚綾急問,終于了解她先前的離去,在這時代可能已過去幾十年了,恐怕一切人事已非。光是焰之國這會兒變成「地區」,而西蘇叉成了代理統治者,這其中就大有問題。
「焰王他……」西蘇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人到底在哪里?你快點告訴我啊。」繚綾急了,抓著他的衣襟問。
「女神……好吧,我帶你去見焰王。」西蘇黯然地點點頭,領著繚綾朝神殿走去。
一進人押殿,一具熟悉的石雕像立刻殃人眼簾,這石像正是繚綾在樂園博物信所見到的那一座,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座石雕像新穎、沒有任何的損壞。
「焰王就在這神殿的石室內。」西蘇邊說邊帶著繚綾進入石雕像旁的石室中。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繚綾一腳跨入石室,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她瞧見焰王躺在一具開放式的石棺內,閉上眼楮,靜靜地躺在那里。他的容貌英氣依舊,沒有留下絲毫歲月的痕跡。
「王……」繚綾全身顫抖地走近毫無生氣的他,他的神情如此安詳,就好像睡著了一般。她蹲緊握住他冰冷的手,淚水早已迷蒙了她的視線。
「焰王在女神失蹤後便完全變了一個人,每天騎著馬到處去尋找女神的蹤跡,甚至還向銀劍許下了願望,期待有一天你能夠回來。在女神離開後的那一年里,焰王不顧嚴寒風雪,每天四處的尋找,只希望女神能夠回到他身邊。在遍尋不著女神的蹤影後,焰王下令連夜塑造女神約石雕像,不到三個月石雕像便完成了,自此幾年焰王不是出外繼續尋找女神的蹤跡,就是撫著女神的石雕像嘆息。就這麼過了五年,有一天晚上焰王再度外出尋找女神,他冒著風雪騎馬穿過冰原,結果不慎在濕滑的冰原士墜馬,昏迷的他整個人被暴風雪淹沒,自此焰王便不曾醒過來。當宮中的大臣侍衛找到焰王的尸體時,已經是一星期後的事情了,據說當時焰王手上握著女神的一束青絲,至死都緊緊握著……」西蘇說到這里,也忍不住輕哽。
「別說了,請你別說了……」淚如雨下的繚綾整個胸口仿佛被刺穿般,心痛的俯在焰王的胸膛上哭泣。她真不知通焰王竟然如此痴情地尋找她,他好傻好傻!
「女神,焰王去世後,由于沒有于嗣繼位,因此銀鸑王國便並吞了焰之國,現在銀鸑王國仍由史都爾殿下統治,而我則被派來這里代理統治。」西蘇解釋著。
「西蘇,讓我安靜一下,我想一個人在這里陪伴焰王。」繚綾紅著眼楮說。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在外面守著,女神若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聲就行了。」西蘇點頭,恭敬地退出石室外。
「劍城,為什麼阿綾會在湖邊昏倒?」在婚禮舉行的前一刻,溫小蝶听到司徒綾再次昏迷的消息,穿著嫁紗就趕來探望她。
「是我不好,我傷了她。」司徒劍城黯然地說道,「阿綾去找焱之前曾來找過我,她說了一些話今我很失望,所以找出手打了她。」望著妹妹蒼白的臉色,他痛苦得直想殺了自己。
「阿綾她說了什麼?」嚴仲沁抬頭問。難怪她來找他時,眼楮哭得紅腫。
「我不想再提了,我現在只擔心阿綾什麼時候醒過來。」司徒劍城撫著妹妹的瞼頰,..,自責而痛苦不堪。若非他打了她,她也不會跑去樹林里。
「我也有錯,這件意外該由我負責。」嚴仲沁坦言。「劍城、小蝶,阿綾由我照顧就行了,你們先去教堂,免得讓大家等你們兩位新人。」他提醒著,距離婚禮開始只剩十分鐘了。
「也好,我們先出去。」司徒劍城點點頭,和溫小蝶一起走出房間。
然而,他們兩人並沒有前去教堂,只是沉默地站在長廊上。
兩人沉寂了好一會兒,溫小蝶才緩緩開口道︰「劍城,你有話想對我說?」心思敏銳的她,從繚綾昏倒後這短短時間內,已可感受到他欲言又止的情緒。
「小蝶,我們等一下就要步入禮堂,在此之前我只問你一件事,而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我不會要你解釋,也不會去懷疑你的答案,只要你回答我就行。」司徒劍城還是決定親口問她。
「我明白了,你直說無妨。」溫小蝶點頭道。今天她穿著一襲雪白婚紗,襯得她更加美麗動人。
「是不是帝宗派你來接近我,甚至要你嫁給我,好伺機竊取司徒企業的商業機密?」司徒劍城單刀直人地問。
「劍城,我——」
溫小蝶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你不必作任何解釋,我只想知道是或不是。如果不是,我們立刻去教堂結婚;如果是,我們兩人就到此為止。」司徒劍城看著她明亮的眼眸乎靜地說。
溫小蝶沉默著。
「小蝶,告訴我是或不是?」他逼問她。
溫小蝶凝視著他的俊容,神情終于黯淡下來。「沒錯,我的確是奉了帝京的命今……」
回答的同時,她的淚水早已潸然落下。
「小蝶!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司徒劍城幾乎要發狂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當我接近你後,我才知道我已經假戲真作,無法自拔地變上你……真的很對不起……」除了道歉,溫小蝶不知還能說什麼。
「夠了!多說無益。既然你親口承認,我也無法不相信。」司徒劍城痛苦地說,「你都已經欺騙我這麼久了,為什麼不繼續欺騙下去?」不管是實話或謊言,他多希望她的答案是「不是」啊!
「劍城……」溫小蝶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也只有在這男人的面前,她才會如此脆弱無助。
「如果你回答不是,我絕對不會懷疑你的答案,那麼我們也就能夠踏入禮堂了。很遺憾你說了實話,我們兩人……到此為止。」司徒劍城冷酷地說完後,用力扯掉額上的領結,頭也不回地離開。
溫小蝶只是難過地落著淚,用僅余的理智支撐著自己顫抖的身軀。
從頭到尾她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她不該愛上司徒劍城的,這是她自作自受所得的下場。活該!她竟然還奢望從這男人身上得到幸福,真是傻得可以。
咬著唇落淚的溫小蝶自嘲著,難過地趴在地板上痛哭起來……「女神,你已經好多天都守在這里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一定會受不了的,我請人送你回房休息好嗎?」西蘇勸著日漸憔悴的繚綾,她已經一個人待在石室中好多天了,飯也不吃、覺也不睡的,真是讓人擔心。
「不用了,就讓我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繚綾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趴在石棺邊,凝規著焰王沉睡的側顏。即使焰王永遠都不會醒來了,她卻覺得他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
「女神,史都爾殿下和愛琳亞公主為了想見你一面,特地從銀鸑王國趕到這里,他們兩人等會兒就要到了。」西蘇向她報告。
「史都爾殿下和愛琳亞公主……我也想見見他們。」繚綾低聲道。
西蘇還來不及再開口,受琳亞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繚綾,真的是你嗎?」愛琳亞白石室外沖了進來。當她一眼瞧見繚綾,立刻又驚又喜地摟著她猛親。
「愛琳亞……」
「繚綾,二十五年不見,你都沒變咄!老天真不公平,為什麼我會變老而你卻不會?」
愛琳亞模著繚綾的臉蛋,不平衡地抱怨。今年四十歲的她為了讓自己保持年輕,可是求遍天下秘方才讓自己的臉蛋擁有二十多歲的年輕肌膚,可是一比起不會變老的女神就又差太多了,兩人根本不能站在一起。
「愛琳亞,我覺得你沒有改變,依然像從前一樣活潑又可愛。」繚綾淡淡她笑了笑,這幾天她將淚水都哭軟了,心情較舒坦,也能坦然接受焰王已離她而去的事實。
「好久不見,女神。」史都爾也走向前和她打招呼,多年不見的他,全身上下散發著男,男人的穩重氣息,和之前年輕氣盛的模樣完全不同。
「史都爾,我要謝謝你。」繚綾擠出一抹微笑。
「怎麼說?」
「謝謝你幫焰王的忙,將他安葬在這里,並且把焰之國管理得這麼好。」這是她的真心話話。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因為我深信你一定會有回來的一夭。而且下星期我將把這地區交給我那滿十八歲的兒子管理,之前必須有個好榜樣讓他學習,好讓他知道應該如何治國國。」史都爾笑道。
「殿下已經有子嗣了?你的妻子呢?」繚綾替他感到開心。
「我的妻子就是愛琳亞。」史都爾緊摟著愛琳亞的肩。
「咦,你們兩兄妹結婚?」繚綾很是驚訝。「在我們的那個世界里,兄妹即使相愛也是不不能結婚。」她向他們兄妹倆解說。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這麼吃驚。」愛琳亞明白地點頭。
「女神,我听西蘇說你這幾天都一直待在這里,焰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難過了。」史都爾爾安慰她。
「我已經好多了。」繚綾的視線再度落在永眠的焰王身上。
「你會回去原來的世界嗎?」愛琳亞問她。
「嗯,我想回去。在我們那個世界有一個男人很像焰王,不,我現在確定他就是焰王,不管他是轉世也好,或是分身也罷,總之我不會再錯過這次的機會,一次的分離已經足夠,至至于他的背叛……我相信焱是不會背叛我的。」繚綾哽聲說。
「女神,我和愛琳亞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屬于你和焰王的幸福的。」史都爾誠心祝福她。
「史都爾,你腰上所系的是光之銀劍吧?」繚綾問他。
「是的,我準備把它一起傳給我兒子。」他點頭。
「借我一下好嗎?」繚綾請求道。
「當然可以。」他將劍自腰際解下交給她。
繚綾拿起光之銀劍,將銀劍高舉著。「我以女神之名向光之銀劍祈願,不管是這世界的焰王、女神或是現代的嚴仲沁、司徒綾,我希望他們不論身處在哪個時空都能夠擁有一輩子的幸福快樂,這是我衷心所盼望的。」她虔誠發願。
「女神,我相信你的願望一定能夠實現,畢竟你不也因為銀劍的力量而再度回來這里?」史都爾鼓舞她。
「我這次回去後,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不過我不會忘記你們的。」繚綾緊握住他們兩人的手,感激地說。
「繚綾,我和哥哥都會想你的。」愛琳亞親了親她的頰。
「嗯,請你們好好幫我照顧焰王。」繚綾俯在焰王冰冷的唇上深深一吻。
一想到她就要離開他,且永遠都不能再見面,她那枯竭的淚水又再次落下。或許她這次回去後,又會像上次一樣忘了這里的一切……拿出青銅古鏡,繚綾閉上眼楮,讓自己的淚水滴落在鏡面上。之後,又是一道青光襲來,隨之眼前一暗……繚綾昏迷了一夜後便清醒過來。
「阿綾,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日夜守著妹妹的司徒劍城驚喜地抱著剛清醒的繚綾,一顆懸宕不安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哥哥,我昏睡多久了?」繚綾見他身上依然穿著禮服,輕聲地問道。
「阿綾,你昨天早上昏倒的,還好這次你很快就醒過來。」司徒劍城緊摟著妹妹,眼角泛出淚光。
「昨天早上?哥,你怎麼還在這里?你和小蝶姊姊不是應該要去度蜜月,我不希望哥哥為了我而忽略新婚的嫂子,那樣我會很過意不去的。」繚綾望著他的黑眼圈,心疼不已。
「沒有婚禮,我沒有和小蝶結婚,婚禮取消了。小蝶果然如你所說那般,是奉了帝京集團的命今所以才接近我的。」司徒劍城苦澀地說。
「哥……」繚綾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阿綾,很抱歉,哥哥昨天打了你,還會不會痛?」他歉然地模模它的頰。
「不會了。」繚綾搖搖頭,甜甜她笑了笑。這次她並沒有忘記銀鸑王國,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她在那個世界中所發生的一切。「哥,焱呢?我想見他。」為何她沒見到他?
「阿綾,因為溫小蝶的事情,哥哥和他鬧翻了。」司徒劍城向她坦言。
「原來如此。焱他現在人呢?」
「我不讓他見你,所以他還在屋外。」他當然不會讓嚴仲沁見妹妹,有關溫小蝶的事情這家伙竟然欺瞞他這好朋友,他一想到就生氣。
「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雞婆的話,你和帝京就不會鬧僵了。」繚綾有些後悔。當她听到那些談話內容時,她根本沒有想到整個事情被揭發的後果。
「阿綾,別在意,這不是你的錯。」司徒劍城安慰她。
「哥,我現在要去找焱。」說完,繚綾顧不得身上只穿了件睡衣,立刻下床跑出去。
「阿綾,你會著涼的。」司徒劍城連忙抓了件外套追上去。
這時被司徒劍城擋在司徒家大門口的嚴仲沁,仍然不死心地守在門口,當他瞧見繚綾白屋內奔出來時,著實被嚇了一跳。
「阿綾!」嚴仲沁張開雙臂,欣喜地抱住向他飛奔而來的繚綾。
「焱,我好害怕你已經走掉了,哥哥不應該把你擋在門外的,我真的好害怕再次失去你。」繚綾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哽著聲音說道。
「阿綾,我想向你解釋,昨天早上你撞見的那一幕——」
「別說了,焱。」繚綾捂住他的嘴。「我相信你,不管是什麼理由,我相信你絕對不會背叛我的。」她不需要他的解釋,只要她相信他就行了。
「阿綾,你又回去那個時空了,是不是?」嚴仲沁看著她問。
「嗯,焰王向銀劍所許下的願望終究實現了,只不過女神回去焰之國後,焰王已經不在了。」繚綾緊緊地抱住他,「現在能夠抱著溫暖的你,真好。」她將自己的瞼深深埋入他胸膛,「我好害怕你會和焰王一樣,全身冷冰冰的,一動也不動,任我怎麼呼喊、哭軟了眼淚,你都沒有任何回應。我真的好害怕你會再次離我而去……」那真是一場永遠不會醒的噩夢。
「阿綾,不會的,我們今生再度相識相戀,為的就是修煉上一輩子未盡圓滿的因果,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也絕對不會讓我們兩人再度嘗到同樣的遺憾。為了尋找你而在雪地里身亡這件事,我絲毫不後悔,至今沒有一絲怨尤。」他物著她的唇,再度明志。
「焱……」深受感動的繚綾緊緊地抱著嚴仲沁哭泣,今生今世她再也不要放開他了。
苞著妹妹追到門外的司徒劍城百感交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姑且不論嚴仲沁的身分為何,至少他是真心疼愛妹妹的,這就夠了。
望著兩人真情相擁的感人畫面,司徒劍城只是搖頭笑了笑,逕自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迎著涼爽微風,慢慢走回屋內。
至于他和溫小蝶的這段感情就暫時斷了吧……終曲由于司徒劍城和溫小蝶的婚事告吹,帝京為了維持相司徒家族基本的友好關系,只好答應讓嚴仲沁迎娶司徒綾。婚後,嚴仲沁仍是五人小組的一員,不過他在小組中的地位已不復往日那般重要,只因帝京顧慮嚴仲沁會把所有機密全部告訴繚綾。
原本在婁仲天身邊做事的溫小蝶,因為這次任務失敗,被帝京集團調至紐約總部擔任另一高級職務,而溫小蝶的強勢作風也在此次事件後愈演愈烈,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不易親近。
取消婚約的司徒劍城一如往常地將時間與精力全部投注在家族事業上,因而司徒家族的連鎖飯店與礦產事業在短時問內蒸蒸日上,企業規模更形擴大,對各國企業集團形成不小的威脅。
婚後,繚綾和嚴仲沁就住在離司徒家不遠的別墅中,因為這樣繚綾才方便回家探望哥哥,不過和英雄以飛鴿通信的這項習慣則一直到繚綾二十一歲生日這天才告中斷。
「阿綾,生日快樂,你又老了一歲。」嚴仲沁笑著吻了吻她的頰,將一份生日禮物交到她手中。
「老公,你皮癢喔,是不是很想讓我幫你馬殺雞一下?」窩坐在他大腿上的繚綾邊拆禮物邊抨了捂嚴仲沁的臉頰。
「不敢。」嚴仲沁連忙投降。「阿綾,我敢保證這生日禮物一定會讓你吃驚的。」
「是嗎?」繚綾半信半疑地打開禮盒,才一瞧見體物內容就真的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老公,你怎麼會有這些信件?這些全是我寫給英雄的信咄。」這二年來美人寫給英雄的書信全部都在道盒子里。
「阿綾,你記不記得我們在瑞士山上看星星的那一天?」嚴仲沁並沒直接回答她的疑惑。
「當然記得,那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英雄的信件後,你就出現了。」她回憶道。
「其實那天是我把情人帶到宿舍旁,然後讓他飛到你的窗台上的。」嚴仲沁竊笑著,繚綾現在這副睜大眼楮的驚訝神情真的好可愛喔。
「原來是你搞的鬼,我還奇怪為什麼情人那麼厲寓,能夠找到瑞土來呢。」繚綾恍然大捂,「說!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美人」的?」繚綾故意拉著他的衣領以暴力威脅道。
「第一天認職你時,在飛機上你不是就曾經告訴過我,你心日中有三位最佳人氣男主角,一是你哥哥、二是英雄、三是三皇子,所以當時我就已經知道你是小美人啦。」嚴仲沁笑著回答,吻丁吻她粉女敕的臉頰。
「好哇,你竟然瞞了我這麼久。」繚綾嘟起小嘴。「哼,我不理你了,我要去找哥哥,說你欺負我。」她邊說邊生氣地掙月兌開他的懷抱,準備回娘家向司徒劍城告狀去。
「別追樣嘛,阿綾,笑一笑,我讓你欺負回來好了。」嚴仲沁將她拉回懷中,百般哄勸著。「只要你不生氣,我願意答應你任何事情。」這小娘子很容易生氣呢,不過還好也很容易安撫。
「老公,這可是你說的呢。」繚綾露出賊賊的笑容。
「沒錯,只要你開口,就算是要我在沙漠種滿玫瑰花,我也願意去做。」他跨下海口。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繚綾詭異地自衣櫃中取出一件類似舞台劇戲服的衣服來。
「阿綾,你要我做什麼?」現在才發覺自己話不該說太快的嚴仲沁,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焱,這披風還有衣飾是我今天才拿到的,我根據腦子里的印象畫了設計圖給服裝店,請他們做出這套和焰王所穿的一模一樣的衣服。」繚綾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現在請你穿上這套衣服,秀給你可愛的老婆看。」她說著就要動手月兌下嚴仲沁身上的衣服。
「焰王的衣服?穿起來一定很可笑,我可不可以不穿?可愛的老婆。」嚴仲沁苦著瞼,抵擋著她對他的侵略。
「不行啦,你剛剛才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的。」繚綾才不理會他的抗議。
「不要啊!」嚴仲沁的哀號聲隨之而起,邊求饒邊跑給繚綾追,小倆口又打又鬧的,好不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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