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倫眯眼打量坐在他對面,一直眉來眼去的兩人,一會後才淡淡開口,「我怎麼不知道,易家的人也攀上慕容家?」
易南煖早就預料駱明倫的怒意,他冷冷挑眉,「不是誰攀上誰,而是我們兩家早就熟識,對不對,阿琲?」
「的確認識,但要說是熟識,那倒不至于。」慕容琲慢條斯理的說著。她才不要跟他扯上關系。
「阿琲,你怎麼這麼說?別忘記咱們之間還有……」易南煖故意曖昧的對她擠眉弄眼。
「今天來是談正事的。」慕容琲打斷他,用眼神暗示他如果再亂說話,她就不客氣。
「你是為了那筆四千萬的債款來的吧?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並不打算償還,那是‘那個人’欠我的。」駱明倫可說是標準的笑面虎,他不扯破臉,而是以微笑讓慕容琲踫軟釘子。
「我不知道駱先生和債主有何糾紛,不過公司會接下這件案子,就是因為在法律上,債主要求你還債是合理的。」不理會一旁的易南煖,她端起冷臉仔細的分析事情,不過她猜想駱明倫不會因為這幾句話就退縮。
「如果我堅持不還呢?」駱明倫像是不讓她失望,笑著接話,但前傾的身子已經展開對她的威脅。
「那麼接下來便是存證信函、律師上門。說不定你還得上法院,萬一一個不小心讓外人知道駱先生你欠債不還,說不定會讓外人以為你的經濟發生問題,到時你的公司不穩、股票狂跌,那我們就很抱歉。」她才不會被他唬倒,冷靜的說出一串話。
駱明倫神色一緊,「你恐嚇我?慕容雲天怎麼生出你這樣沒教養、沒規矩的孩子?」
慕容琲氣定神閑的挑眉,「你這麼說就傷感情,我何時恐嚇你?我只是猜測,而且我鐵口直斷,很準的。」然後她又笑起來,「說真的,我爸爸還一直說我要債的方式太溫和。我是顧著你是長輩,才沒亂來。」
「說起來你還賣個面子給我不成?」他氣喘吁吁,被這一個年輕小女孩給惹火。他太輕視這個漂亮小姐,也難怪慕容家的事業能做得這麼大,原來慕容雲天的孩子還挺有辦法的啊!
「嗯哼。」她順著他的話點頭。
他順了氣後,「我們兩家雖然從前沒什麼交情,但也沒必要為一個潦倒的外人傷和氣吧?畢竟以後還是可以往來啊!」
「那也還得沒有外人壞事呢!」她意有所指的瞟著坐在一旁的易南煖。
「希望駱先生不會因為我而和慕容家失和。」易南煖像是跟她較勁般,微笑開口。
「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四千萬一點小錢嘛!我們也有職業道德的,接下人家的委托就得做好,否則生意就別做。還是請駱先生賣個臉,這四千萬對你而言不過九牛一毛,你別讓我回去不好交代。」慕容琲翻著白眼不理他,對駱明倫的笑容加深。
老狐狸,看你能撐多久!再不還錢,小心把你氣得腦充血!
駱明倫瞪眼,一向老謀深算的他,也被精于討債的她給逼得動怒。「你是什麼意思?嫌我小氣?」
「沒有、沒有,你千萬別這麼想,只是我們‘理直氣壯專業討債公司’……呃,應該叫‘信義專業債務處理公司’從沒失手過,你不好讓我們出錯吧?如果你這麼堅持,我們只好從你其他親人下手……」她造作的打量她手上的戒指,然後優閑撥弄鬢發。
「你威脅我?」駱明倫怎麼說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今天居然被人踩到頭上,而且是個女人,他難以吞下這口氣。
「今天你對我做了很多指控,如果這樣,我怎麼對爸爸交代呢?」她一臉無奈,就因為易南煖在身邊,她已經很克制沒發飆,害她浪費這麼多時間跟這老頭子羅嗦。
「別說了!別以為拿慕容雲天壓我有用!」駱明倫氣得站起來。
「我只要你還錢。」她一點都不退縮,退去笑意,她不再扮笑臉。
「錢?我駱明倫錢多到可以砸死你,要就給你!」他走到桌邊寫了支票後隨手一揚,「拿了錢就給我滾!」
慕容琲輕盈起身靈巧的接住在半空飄揚的薄紙,看一眼上頭的金額後,她滿意一笑,「謝謝。」她回頭嫵媚的對易南煖勾勾手指,「任務達成,回家吧!」
「幸會了,駱先生,也請你代為轉達我對史恩先生的問候。」易南煖爾雅的臉上寫滿嘲弄,他跟在慕容琲身後離開。
「貓哭耗子!」駱明倫氣得將桌上的東西全掃至地面。
此時隔壁房間的門被打開,走出一名白發外國人。
「那個女人和易南煖是什麼關系?」貝林•史恩深究剛才他對那兩個年輕人的觀察,在他看來,他們關系匪淺。
「不知道,不過她來自另一個連我都不願去踫的家族。」若非看在慕容家族財大勢大,他根本不會把那小丫頭放在眼里。
「連你都忌憚的話,恐怕我要在台灣對付易南煖這件事不容易了。」貝林•史恩睨著他,希望他不會退出。這次的工程駱明倫也有一份,他應該不會放棄賺錢的好機會吧!
駱明倫橫他一眼。「別慫恿我!」
「反正你出不出手,我都已經決定要除掉易南煖。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擋我財路,而他不曾退縮過,他既然愛錢勝過愛命,我就成全他!」貝林史恩陰狠的說著,然後他看向親家,「你呢?該選擇要退出或是加入?不能壞事全都由我一個人做。」
他在台灣沒什麼人脈,靠的全是駱家,如果駱明倫不加入,他可要傷腦筋。
駱明倫思考許久後總算點頭,「好,我加入。」
今天就沖著慕容琲惹火他的這口氣,他和慕容家作對定了。那個傲慢的男人,他會好好「招待」。
慕容琲站在寬大的玻璃窗前望著山下的夜景,可是景色雖美,卻有幾許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喜歡這里嗎?」低沉溫柔的嗓音就在她耳邊,她微微側頭,看著解開領結,襯衫半敞的易南煖,他像是個邪惡的強盜,不知不覺又要偷走她的心。
她撇開臉,望著山下的點點燈火,想要借以平息心火。
「湘凝和你媽呢?」
「她們應該都在你家,你爸媽疼死咱們的女兒,恐怕她以後會無法無天。」易南煖淡聲說道。
一向談起女兒就一臉得意、話說個不停的他,怎麼突然悶起來?
她轉身面對他,看著他的臉,「你不開心?為什麼?」
他只是默默盯著她,抿著的嘴角透露出心情。
「因為今天晚上的事?」她冷冷一笑,「如果知道我的真面目能讓你討厭我,我應該早點拉你去討債。」
「你就是這樣大膽的闖進去跟人要錢,無論對方是誰?」這個女人膽子不小,他記起上次見到她時,她也是獨自前來赴會,還有慕容珂也是,難不成她們這些女人都藝高人膽大,不怕被傷害?
「這就是我們的職業啊!」她理直氣壯的說。「你若是不喜歡,大可別跟去。」她就知道他還是厭惡她的身世背景,他看不起混黑社會的!
身為黑社會一員又不是她的錯,她天生就生長在這個家庭,逃也逃不了,他早知道她的背景,討厭她就避遠一點啊!又來沾惹她做什麼?
「難道你沒有別的事業可做,非要當討債的?」他搞不懂這家人,她至今沒受到傷害算是奇跡。
「難道你沒有其他人可以煩,非要來惹我?」她咄咄逼人,想要保護自己的心別被他傷到。
「你別跟我吵。」易南煖退後一步,他只是關心她,不是跟她斗嘴。
「出現在我面前之前你就該想清楚,我就是做這行的,沒人改得了。」她繃緊著臉冷然說道。
「誰規定的?」她在無理取鬧,為什麼每當說起這個,她就像只母老虎似的張牙舞爪,非要把他抓傷不可?
「我!我的家人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流氓、你恨之入骨的人,今天你親眼看見了,不是嗎?
「那麼說來,我們的女兒也是小流氓嘍?」他嘲弄說著,自卑慚愧是她自己的感覺,他從來就不曾看低過她……或許曾經有過,但現在他真正認識她的家人,他發現他們不像他當初所想的,她的家人都不是惡人,尤其曾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慕容雲天,更是豪氣干雲又好相處的長輩。
「你別跟我鬧了!你以為當初我為什麼要留下湘凝而獨自離開?我不願意她再過我的生活,起碼你們疼她,不會讓她誤入歧途啊!」她何嘗願意與懷胎十月的骨肉分離?可是她不得不啊!
「阿琲,你比我還在意這件事實。」他平心靜氣,不隨她的怒火飛揚。
「不該嗎?我不應該嗎?」她氣瘋了,胡亂地扯著自己的衣服,露出她手臂上的龍形刺青,「你看見了嗎?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生下來就注定要走的路……」她沖到他面前,舉起自己的手臂,對他放肆她心中的委屈。
「你知道你身上只剩內衣嗎?」易南煖緊緊盯著她,聲音沙啞得連他自己都听不過去。明知時機不對,他仍對她起了欲念。
「你看哪!」她對他怒吼。
他望著她淚漣漣的臉,嘆息擁抱她。
她的委屈如此深,她卻從不向家人抱怨,只是悶著頭當傻瓜,如果他沒出現,她是否繼續痛苦下去?她明明不愛這事業,又何必這樣苦逼自己?
「我看見了,看見你的傷、听見你心里的痛,你可以全都告訴我,我就在你身邊,我不會離開你。」他承諾的對她低語,再也不離開她,放她孤獨一人了。
「不,你傷害我……」嘴里雖這麼說,可慕容琲卻緊緊抓著他,尋求安慰。
「再也不會。」他溫熱的大掌蓋住她手臂上那張牙舞爪的青龍,「既然不想刺,就拒絕啊!你就像是女暴君,誰敢不听你的?」
「我也不願意,可是他們把我迷昏,醒來時就已經……」她哭得哽咽,這麼多年來所有的情緒一次發泄,因為她有個強壯的胸膛可以依靠。
他憤怒的閉眼。他們居然這樣對她!
「不丑,現在很流行刺青,像你這樣的刺青,年輕人還覺得很炫呢!」他壓抑怒火笑著逗弄她。
「別安慰我,你只是幸災樂禍,你不是真心的。」她推開他,站在窗前哭泣。窗外的燈景在她的淚眼看來只是一團朦朧的燈光,她看不見眼前的景色,就像她看不見自己的將來會有誰陪她走過。
他為之氣結。難道說他安慰心愛的女人都被人嫌?「不然現在整型醫院有雷射可以治療,我陪你去嘛!」
「爸爸不準,他一定會打我。」她猛力搓著手臂,甚至想拿刀割下這丑陋的印記。
「我不會讓他打你,如果他老人家真的生氣,我請他打我。」他不相信慕容雲天會對自己的孩子動手,他只是繼承家規,錯不在他,只是像這樣連一點彈性都沒有的家規,後人難免為此受苦。
她抬眼看他,他的話只讓她更傷心,「他才不會……打你……」女婿和親生女兒身份不同,她姓慕容,誰都改變不了。
「不然我也陪你!」他認真的決定,既然她無法月兌離慕容家的家規,那麼他只好將自己當成慕容家的一份子,陪她刺青,或許她的自卑會減輕。
「什麼?」她愕然瞪著他。
「我也陪你刺青,你這是誰刺的?我明天找他。」
她哭得更大聲。
「又怎麼了?」易南煖被她急得團團轉。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她到底要什麼?他是不可能離開她,她怎麼還是冥頑不靈?
「接下來是不是我們的女兒也要刺?」果然一家都是流氓。
「我是不會強迫她啦!不過以後她如果想刺,我也不會阻止。」他雖然不贊同這種在身上作畫的行為,但是心愛的女人這樣,他自然願意陪她跳火坑。
「你別刺,好丑……」她垂眼望著手臂上的刺青,哭聲又大起來。
他怒吼一聲,「你想逼瘋我嗎?你痛苦,我也跟著你難受,你以為我真的只是來玩玩你的嗎?你用點心去感受行不行?」
慕容琲揮開他,「我沒有要你來!你湊什麼熱鬧?」
如果他沒出現,她仍舊將自己保護得好好的,不會因為他而哭得無法停止。為什麼他一出現就會帶給她無止境的痛苦?
「因為我愛你啊!」他再抓住她,堅定的對她訴說四年來從未動搖的心。
「我不相信!你的出現只讓我的心一遍遍的刺痛,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煩我。」
易南煖瞪著她,眼中盡是瘋狂與怒意,「除了痛苦,我真的什麼都沒給你嗎?」
「我……我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傷了他,但是他只是不斷的逼她,她除了反擊,還能做什麼?
「說!」他不肯放過她,將她拖進懷中狠狠命令。他無法忍受她的話,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說,他寧可走得遠遠的,省得她傷心、省得他費神。
「別問了!」她拉下他的頭,封住他的逼問,她不要面對現實!
他低吼著想推開她,可是她的曲線如此迷人,他的手反倒緊緊的抱著她,將她抱起走向房間。
是否互相傷害著對方難以分辨,然而唯一確定的是,他們之間欲火狂燒,沒人阻止得了。
他將她放在床上,深情的吻著她的臉,吻去她所有的淚,「別哭了,我的愛人,看見你的淚讓我心如刀割,我要給你滿滿的愛,別再抗拒我。」
他除去她身上僅剩的衣料,一遍遍她的身子,見她原本哀戚的臉蛋上出現一抹羞紅,他才滿意的微笑。
「你真的愛我?」慕容琲輕聲問他。現在她只要他開口,就算是謊言,她甘願當個白痴,任他欺騙。
「愛。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開始堆積對你的愛,卻遲鈍的等你離我遠去時才大徹大悟,給我機會彌補。」他眼神深邃,向來控制得宜的臉卻為了她而激情,他強壓內心一股股想要佔有她的,只為給她承諾,讓她安心。
「就算我是黑社會的你也不在乎?」她望著他低語。這個不凡的身世讓她不得不防著外人,她沒有知心朋友,她真的很孤單。
他沙啞干笑,「你比我還在乎。」
「沒人會愛上我的。」她逃避的閉上眼,不想看見他英俊的臉,怕自己的心一但交出去就收不回。
「不,你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我甚至有點高興這四年來你是這樣隱藏自己的美,因為如此我才能等到你,而不是眼睜睜看你被別的男人追求,在我趕到以前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他低頭吻住她,趁空月兌下自己的衣服,用發燙的身子壓住她,听見她的喘息聲和嬌軀的顫抖,才滿意微笑。
他不會再讓她忽視他。
療傷期早過去,她不該這麼脆弱,她該站起來爭取她的愛,而不是埋首自己的生活里,忘記身旁還有個愛她的男人在等她。
他的愛將無盡的供應,不過他還有點事要辦,他要讓她無法可說。
慕容琲有些懶散的走進公司,她瞄一眼門上的字,原本的「信義專業債務處理公司」又成了「理直氣壯專業討債公司」。這是琰和?NB231?之間的戰爭,他們兩人之間為了公司名稱杠上了。
男人真無聊。
她的出現讓公司里許多職員眼楮為之一亮。一向古板的大姊居然拿掉丑死人的眼鏡,頭發也放下來,身上則是輕便的褲裝,若不是她開口問話,大家還認不出她就是那個「寒霜之女」呢!
她一抬眼卻看見辦公室里除了大哥之外,還有老爸。「老爸,你怎麼來了?」除非有事,退休的老爸是不會出現在公司。
「先上香。」慕容雲天示意女兒例行的事。
慕容琲轉身給關帝爺上了香後才坐到自己的辦公桌,看著老爸悠哉泡他的老人茶。
「女兒啊!我最近听朋友說,駱明倫對你很不爽?」慕容雲天啜口清香的茶,才狀似不經心的開口。
原來是要問那個討厭的老男人。「嗯哼,我也不怎麼喜歡他,你不也是嗎?」否則依老爸豪氣的性子,早和同類人交上朋友,怎會對駱明倫敬而遠之。
「不過做生意和氣生財嘛!包何況那個人也不好惹……」
慕容琲打斷他的嘮叨,「老爸,別替我擔心,這麼多年我幾時失手過?」她睨一眼慕容?NB231?,他微微對她點頭,表示她交代的事辦好了。
「你們這幾個孩子,每個性子都不一樣,老爸也不知道要怎麼管你們,像琰,上回騙他的事害老爸、老媽負擔所有結婚的費用,禮金他卻自己拿走了,還不讓老爸算算有多少;更過份的是他居然要我們出他們夫妻倆蜜月旅行的錢,貴死人了。」慕容雲天一想到這件事就忍不住抱怨。
「老爸別生氣,那點小錢就算消災解運,總比像我被狠揍一頓來得好吧?」慕容?NB231?一說起那個弟弟也只能搖頭,「原本他們的蜜月是想去參加俄國的破冰之旅,一個人的費用一兩百萬逃不了,還是我勸他別把你氣得跳樓……」
「那幾百萬我哪看在眼里?你們現在能有錢揮霍,還不都是老爸我年輕時給人家圍事、討債來的?」慕容雲天吹胡子瞪眼楮的說。
「是……」兄妹倆有默契的連連點頭。反正不管老爸說什麼,他們小輩只管點頭就行。
慕容雲天話鋒一轉,「阿琲,我說你要不要退出公司?」他偷覷著女兒,觀察她的反應。
「老爸,為什麼?我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退出?這四年來我沒出過一次錯、沒少拿回過一筆錢,?NB231?掛名當老板,我盡的力不比他少哇!」她來回望著父兄,慕容雲天一臉為難,而慕容?NB231?則是一臉莫名。
「不是你做得不好,你很棒的……」女兒發火了耶!這下怎麼辦才好?;都是易南煖啦!說什麼這件事一定要他來說才行,他記得女兒的空手道不錯,他會不會挨打啊?
「那是為什麼?」慕容琲站起來雙手扳腰,等著听解釋。
「你畢竟是女人家,刀槍不長眼,誰知道哪天會出事,老爸舍不得。」要不是易南煖,他根本沒注意到女兒的工作有多危險。
「四年前是你們逼我走進這行的,現在卻要我退出?會不會太晚?女人又如何,女人就做不來你們男人做的事情……」她的眼楮突地瞪大。「是易南煖要你來的對不對?」
「呃……他前幾天是有跟我聊過……」慕容雲天一想,自己干麼怕女兒,他手中茶壺往桌上一放,抬眼瞪她,「他也是關心你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呢?」
「他對你說些什麼?」她快被那個男人給逼瘋。
「沒什麼啦!反正你們結婚以後,大概也是美國、台灣兩地跑,沒空管工作。」本來就是嘛!他老婆不也結婚以後就退出江湖,做他的女人,阿琲又何必強出頭?
「誰說我要嫁他了?」卑鄙的男人,居然想用老爸來說服她。
「是嗎?可是我看他信心滿滿呢!」慕容雲天微笑說著,慕容?NB231?也淡淡點頭同意。
她翻著白眼,已經打算有空要去宰了那個陷她于水深火熱的臭男人。「那是他的事,我可沒同意!」
「沒同意什麼?」悅耳的聲音滑過她耳際,令她微微打一個冷顫。
「呃……說你……」
慕容雲天和慕容?NB231?相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原本怒火奔騰的她居然連呼吸都成困難,果然是一物克一物,看來她已經是易南煖的囊中物,逃不了。
易南煖微笑對慕容家男人頷首,然後雙掌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拖進懷里,讓她的背貼著他的胸口。「好幾天不見,想我嗎?」
「想……想你個大頭!」她轉身抓著他的手臂,猛一使力竟然將高壯的易南煖整個人都甩飛出去。
所有人都已擠到辦公室門口張望,一見慕容琲狠狠瞪眼,眾人一溜煙的躲得不見人影。
「打是情罵是愛,不錯、不錯……」慕容雲天還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看熱鬧。
慕容?NB231?則是一臉不屑的瞪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易南煖,「你不是這麼不堪一擊吧?」如果是這樣,他永遠追不到阿琲。
「不是,她剛才抓到我的痛處,一時來不及反應而已。」易南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模著左手臂,至于身上其他痛處更不用說。
「怎麼了?」見他面露痛楚,原本一臉怒氣的慕容琲遲疑了。
「沒什麼。」他心虛的掃一眼慕容雲天。
「你到底跟老爸說些什麼?」她一臉不爽。虧她這幾天盡想著他,還為他一直沒出現而牽腸掛肚,原來他是跑到老爸那里去長舌。
「喂,你不會真的去找侯老頭了吧?」慕容雲天突然叫道。
「嗯。」易南煖點點頭。
「侯老頭?他不是替我們刺青的人嗎?」慕容琲慌亂的扯高易南煖的袖子,當她看見他的手臂上也有一條和她一樣的青龍時,她申吟著閉上眼。
她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他怎麼當真了?
「笨蛋!」她痛哭著撲進他懷里,抬拳捶打他。
「阿琲,你想把我打死嗎?我死了誰娶你?」易南煖咬牙制住她。
「打死你就不會有人逼我結婚。」她賭氣說著。
「你當真不嫁我?你不想陪在女兒身邊看她長大、不想要我……」
「我不要你。」她冷冷將他的熱情打回去。
「阿琲,你這不肖女說什麼話?」慕容雲天被她嚇壞,揚聲罵她。
就連慕容?NB231?都為她傷人的話齜牙咧嘴。他這妹還真會欺負人,看易南煖任她凌虐,他想就算易南煖欠她再多,也該還清了吧?
他原本想開口為易南煖仗義直言,可此時桌上的電話卻響起來,他聳聳肩先接電話,兩眼則盯著對峙中的兩人。
他被她痛擊,臉色突然刷白,「我對你而言沒有一點意義?我只是惹你心煩?」
從他到台灣找她開始,她就沒真正對他笑過,看來他是惹她厭煩。他纏了她這麼久,是否太不知趣?他垂下視線,真的泄氣。
慕容琲知道自己太傷人,她更憂心他慘敗的臉色。曾經被他煩得想殺他,但是只要想到他將一去不回,她的心便因為他棄械投降的無奈而糾疼。
「我……」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易南煖搖搖頭。
「別說了,我需要一點時間……」他朝門口走去,想先把心頭的痛楚壓抑後再來面對這一切。
「等等!」慕容?NB231?喚住他,一向冷靜的臉此時卻慘白。「阿琲,你們的女兒被人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