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一聲除舊歲,桃符萬戶更新象。
立春後,應杰的身體漸漸恢復健康,原本對應杰病情束手無策的泉州神醫,對于應杰神奇又神速的康復情形也直呼不可思議。
韋家上從祖女乃女乃下至門房小廝,莫不為此欣喜,大家心照不宣的認為晏姝是個有福之人,她為應杰帶來了福氣,她的鴻運把應杰的病魔硬是逼走了。
在不言明的情形下,晏姝在韋家的地位著實提升了不少,而在應杰的堅持下,晏姝更是獲準到應杰居住的留園,專事照顧應杰的起居。
「大少爺,燕窩來了。」晏姝盛著廚房特別為應杰準備的雪蓮炖燕窩,走進留園。
應杰聞聲,放下了手中的毫筆,從書桌抬起頭來。
「又要吃了啊!」他故作厭惡狀。
晏姝笑盈盈的走近他身旁,「食物是最好的健康補晶,如果你想早點恢復健康,就乖乖的把這些食物吃掉,乖一點嘛!」她半哄著。
「不要!」應杰故意耍性子,別過頭去,眼尾還促狹的停留在那張令他迷炫的臉龐。
「大少爺……」她準備曉以大義一番。
他卻故意把臉板得極為冷漠。
「大少爺……」他的反應,著實令晏姝不知所措。
見她失措的模樣,應杰「噴」的笑了出來,並順勢將她攬進自己懷里。
「你好壞哦!竟然捉弄人家,害人家擔心得要命!」晏姝後知後覺,撒嬌的喊著。
「這是我唯一能把你騙進懷里的方法。」他親吻著她的發梢。
晏姝害羞的垂下了頭,應杰便趁此將她攬得更近、靠得更密。
「你好香哦!」應杰陶醉的說。
听著夫君規津的心跳聲,晏姝覺得好滿足也好有安全感。
這麼貼近、這麼甜蜜,此刻能夠品嘗著豐收的果實,過去所受的煎熬,也就不足為道了!晏姝滿足的暗忖著。
「這是什麼?」桌面上,那紙渾厚的字墨深深吸引著她。
「曾經滄洋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應杰半吟唱。
「什麼意思?」晏姝張大好奇的雙眸,側過頭問。
應杰沉吟了一下,緩緩的道︰「人的眼界是越養越高的,見識過美好的事物後,其他平凡粗劣的,便再也看不上眼了。」
晏姝搖搖頭,不懂的表情。
應杰淡然一笑,用那極富磁性的嗓音,緩緩又道︰「愛過了今生今世最值得愛的那一個唯一,其他的人,相形之下,就全是庸脂俗粉,不值一顧了。」他用心良苦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思。
晏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再度凝望著桌面上那渾厚有力的幾個字,隱約還透著墨水味。
「沒關系,以後我會讓你明白的。」應杰愛寵的又吻了她的發悄。
「可不可以教我看懂你寫的字?」她又將臉側了過去,一臉的坦然。
「當然可以,我不止要教你看懂我寫的字,還要教你進入我的世界。」應杰順勢托起她的下巴。
晏姝不曉得他想要做什麼,只是覺得他的雙眸飽含溫柔,初見時的冷漠已不復見了,她好喜歡他的眼楮哦!
「嗯……」
應杰的唇貼近了她的唇,她忽然感到一陣昏亂,全身酥軟無力,卻又好像在雲端似的輕飄飄的,好舒服,好怡然。
不曉得過了多久,晏姝才從暈眩和迷亂中逐漸清醒,羞怯的低下了頭。
應杰卻不放過的抬起她的下巴,一逕微笑的瞧個過癮。
「瞧你的臉,紅得像隻果似的,好誘人,好想啃一口。」
「還不夠啊?」她調皮的輕聲問。
「當然不夠,一輩子都不夠。」應杰尋著她的唇,還要再吻。
晏姝害羞的推開他,「不要嘛!」
他聳聳肩,並不勉強她。
「大少爺,燕窩都冷了。」晏姝提醒道,並準備起身伺候應杰。
應杰卻不讓她起身,笑盈盈的攬著她不放。
「大少爺,你這樣會害我失職的哦!」她撒嬌的喊道。
「叫我應杰。」他半命令的道。
晏姝竊喜,但卻猶豫。
「我們是夫妻,所以地位當然是平等的,我不要你有任何卑微的想法,更不要你叫我大少爺。」應杰一臉很堅持的模樣。
應杰的這一席話,引得晏姝害羞的半垂下頭,他就是喜歡見她這般嬌羞的俏模樣。
「不叫的話,我就要親你了哦!」他又開始不安分了。
「別這樣,別人會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嘛,你是我的妻子,我們相親相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害臊的。」應杰霸氣的說。
晏姝索性嬌羞的躲進他懷里。
「莫非你怕人家嫉妒我們的恩愛?」他又趁隙偷襲她的粉紅臉頰。
「討厭……」
「哦!晏姝,」應杰滿足的緊抱住她,「你知不知道,我渴望這一刻已經渴望很久了,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哦!」
晏姝覺得自己像泡在蜜糖里似的,從內心到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是甜的。
「晏姝,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她用拇指壓住了他的唇,阻止他往下說。
「讓我說下去。」應杰堅持的道。
望著應杰的喉結,屬于男性特有的性徵,晏姝沉醉的放下了拇指。
應杰撫著她細女敕的臉頰,一臉的愛憐且滿足。
「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我會好起來的,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要好起來。」他堅定的許下承諾並將唇貪婪的貼近她的唇。
「少爺……」這一幕恰巧被轉進門來的韋管家撞得正著。
韋管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實,眼楮的見的情景,沒想到一向不荀言笑的大少爺竟也有如此溫柔深情的時刻。
看來晏姝大少女乃妍真是一個福星,不但帶來了鴻福,驅走了大少爺的病魔,還讓大少爺徹底的月兌胎換骨,儼然是性情中人……
他得把這消息讓祖女乃女乃以及老爺知道才是啊!于是韋管家含著笑意,識趣的慢慢退了出去。
三月,春暖花開,韋家莊一片春色滿園,嬌艷的各色牡丹取代冬梅,肆虐的在韋家的庭園里爭奇斗艷的綻放,蜂蝶也愜意的邀游在花叢間,自在的飛翔,美不勝收。
面對此情此景,仲玉視若無睹,只是呆坐窗欞前,兩眼無神,愁緒就寫在臉上。
屈指一算,三個月了!藍志明已經離開韋家莊三個月了!藍志朋離開有多久,她的愁緒便有多深。
這三個月來,仲玉簡直是失了魂、落了魄,生活中原本熟悉的一切已不復從前,她變得敏感而脆弱。
農歷春節前夕,藍志明理所當然的告別客居的韋家莊,返回故里過節,他的離去,仲玉並不責怪,只是,這三個月來,竟沒見他捎來報平安之類的只字片語,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似的,令她找不到線索。
藍志明的無聲無息使得她鎮日心神不寧,一顆心,給攪成了一堆無頭亂絲,終日恍恍惚惚,魂不守舍。
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此失魂落魄,應當要鎮定,該理智,但心思卻不由自主,沒法使心安定下來。
在見不到藍志朋的這些時日,一切都失去了常態,盡避滿園翠綠,萬紫千紅,春意盎然,卻與她無涉。
「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想起了曾讀過的詩,仲玉心有戚戚焉的低喃。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一顆寂寞芳心寄托在一個如謎樣的男人身上,究竟是對或是錯?值得嗎?
唉!這樣的愛戀,就算是錯誤也來不及了,誰教她已深種了柔情!
其實,自己之所以對志朋如此迷炫般的眷戀,完全是緣于一份逃月兌的心。
想到此,仲玉便忿忿地咬著牙。
誰教她爹對她如此的冷漠?誰教她爹對她漠不關心?這十八年來,她一直活在爹不疼,沒娘愛,祖女乃女乃更是毫不在意的生活里,盡避錦衣玉食,盡避貴為蘇州首富的韋家大小姐,但精神卻是空乏得無人能懂。
她的身世一直是個謎!她既不聾更沒肓,奴婢和下人們私下的耳語以及若有似無的不屑反應,她不是沒听見,沒看見,只是故意忽略。
背負著「雜種」的沉重包袱,以及種種解不開的疑惑,就越令她想離開這個家庭,她一定要盡早月兌離這個家庭,與真正愛自己的人組成家庭,遠遠離開這個充滿陰霾的家庭。
在這廣大的天地里,即便是爹不疼,娘不愛,總會有愛她的人吧!仲玉心想,而越是如此希望,對藍志明的情感寄托就越深,于是,她的情愛已經無法收回了。
「小姐,小姐!」嬋娟小心翼翼的推開大小姐的閨房門,誠惶誠恐的細聲喚著小姐。
平日就屬刁鑽難伺候的仲玉小姐,這些日子來為之更甚的暴躁,易怒的脾性,令貼身丫環蟬娟深感無所適從。
唉,畢竟人家是主子,身為丫環的人,又能如何呢?只好忍氣吞聲,再更小心翼翼了,嬋娟暗暗的忖度著。
「什麼事?」仲玉沒好氣的回答。
「小姐,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想不想吃些什麼?」嬋娟細聲的問,望著小姐月余來日漸消瘦的身軀以及臉龐,還真有點心有不忍。
仲玉的眼神仍停留在屋外的蝶戀花。
「我讓廚房幫小姐準備八寶粥好嗎?小姐多少也吃一點嘛!」蟬娟勸道。
仲玉側過頭,睨了蟬娟一眼,情緒略顯激動的喊︰「不要,不要,你走開,不要煩我!」
「小姐……」蟬娟似乎還有話未講。
「你想說什麼就快點把它說完,說完之後,就請你立刻離開,不要再來煩我,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仲玉一臉的郁意難消。
「小姐,你還是吃一點東西,會比較有體力……」蟬娟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要有體力做什麼?」仲玉沒好氣的頂回去。
蟬娟搔搔腦袋瓜,「我剛才听藍少爺和二少爺說,下午想找你一起放風箏呢!」
「藍少爺!」仲玉的眼神驟然晶亮了起來。
蟬娟點點頭,「藍少爺昨天就來了。」一臉難道小姐你不知道的表情。
仲玉的臉色慚漸由蒼白泛起了嫣紅。
蟬娟又接著道︰「子昂表少爺也在昨天傍晚到來還帶了許多姑祖女乃女乃特地請人由長白山摘來的千年人參補品,說是給大少爺進補的姑祖女乃女乃對大少爺的身體健康很掛心,听說大少爺已經漸漸恢復康泰了,挺開心的,所以特別派子昂少爺送來病後補品。」
蟬娟後半段說些什麼,仲玉並沒听進耳內,她只听見她的藍少爺來了,這是她日夜迫切渴望見到的人,只要他來了,她的心便復蘇。
仲玉漾起了久違三個月之久的笑容,神采奕奕的說︰「幫我梳頭發,把新裁制的那套水仙衫給取出來。」
「是,小姐。」
應杰牽著晏姝的手,漫步在春意盎然的林花叢間,晏姝復誦著應杰低喃的詩語。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晏姝的神情舉止全寫著滿足,那略帶緋紅的雙頰,恣意的享受著春天,那純真且靈活的雙眸,愜意的徜徉在濃情蜜意的世界里。
應杰滿足的凝望著晏姝那比春天更美麗,更璀璨的一舉一動,且偷偷許著願。
「你在想什麼?」晏姝鬼靈的引領問。
應杰笑盈盈的答非所問,伸出手掌忘情的撫觸著她光滑的臉頰,「你發現了?!
「快說,坦白從寬,隱瞞從嚴。」晏姝撒嬌的威脅,索性將身體靠在他臂彎里。
「是,老婆大人!」應杰故作無辜的求饒,眉宇映滿著柔情與蜜意,緊緊抱住晏姝。
望著應杰舒展的容顏以及漸漸恢復健康的身體,還有他帶她的點點滴滴回意,晏姝覺得真不枉今生今世了。
餅去的生活,就像在淒風慘雨中,不但渾身濕答答的且飄搖不定,令人不敢也不願回首,而現在,則是沉浸在蜜糖中似的,甜蜜而安定,簡直可以賽神仙。
現在的甜蜜與過去的痛苦,相形之下,過去所受的苦是值得了,沒有痛苦,怎會有快樂呢?她該滿足了,今生今世她該滿足了。
應杰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才緩緩揭開謎底,「我剛剛偷偷許了個願望。」
「什麼願望?」晏姝淺笑的問,眼神仍是依戀的定在應杰臉上。
「我向上蒼懇求,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們之間能夠天長地久。」應杰據實以告。
應杰心想的也就是她心之所渴望的,看來兩人真是心有靈犀了!
晏姝低頭暗忖,臉上莫名的浮現潮紅。
「小傻蛋!」他愛憐的輕撫她潮紅的臉頰,晏姝這般嬌柔羞澀的模樣,越是讓他疼進心坎,「知不知道那首詩的含意?」他低著頭問晏姝。
「嗯?」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應杰把話題帶回到最先前。
晏姝搖搖頭。
「這是詩經的一篇擊鼓詩,是一位遠駐在外的士兵他的心聲,他回憶著新婚時,與妻子間的誓約。」應杰娓娓的訴說緣由。
「是怎麼樣的誓約呢?」晏姝求知的頗為深切。
「白頭偕老的誓約。」
「兩個有情人都已經結成夫妻了,要白頭偕老還困難嗎?」晏姝無邪的問。
應杰寵愛的親吻了她的發絲,「晏姝,世事難料,人生無常,誰又知道這一生的際遇將會如何呢?」
听應杰這麼說,晏姝倒緊張了,「那你會離開我嗎?」她著急的問。
應杰搖搖頭,「我不願離開你,但,世事難料……」
她的憂愁,再度爬上了臉龐。
見晏姝的真情流露,應杰忙抱緊她,「你放心!這輩子,不管是生也好,死也好,離也好,我都不會變心的。」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听應杰把生離死別搬出來,晏姝格外激動。
「只要心不變,哪怕天荒地老。」應杰語重心長的說。
「應杰……」晏姝晶瑩的淚珠已溢滿眼眶。
「傻瓜!」他愛憐的輕拭她的淚珠,「只是討論詩詞的含意嘛,不哭,不哭哦!」
「嗯,人家不要離開你。」她躲進他的懷里撒嬌。
她越是真情流露,他越是愛她!
望著晏姝那嬌艷欲滴般的紅唇,應杰真想啃一口。
「你干麼?」晏姝撒嬌的問。
應杰微笑不語,只是將他的唇緩緩靠近她。
她卻推開了他,「風箏耶!」
「嗯?」
兩人不約而同的將眼神投射到正翱翔于藍天的風箏上。
「是仲杰和子昂。」應杰緊握住晏姝的手,緩緩走向操控風箏的方向。
「大哥耶……」望著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竟露出了粲然的笑容,正迎著他們而來,仲杰有點呆愣住了,那只牽引住風箏的手也跟著停格了。
「怎麼了?」應杰在她耳畔輕聲的問。
晏姝逕是搖搖頭。
「你們玩吧!不掃你們的興了。」應杰再度握緊晏姝的手,在眾目睽睽下與妻子肩並肩恩愛的離去。
望著大哥和大嫂漸行漸遠的背影,仲杰先是松了一口氣,「好了,沒事了,繼續玩吧!」
「你這麼怕你大哥啊?」周子昂有趣的問。
「沒辦法,所謂長兄如父,誰教他是咱們的老大又是正宮的太子,老頭子的最愛,不好好巴結行嗎?」仲杰聳聳肩,一臉的無奈,「說不定將來還得靠他的賞賜,才有飯可吃呢!」他挖苦道。
節氣已循序進入端陽,應杰的身體已近痊越,祖女乃女乃正籌備謝天的佛禮,準備在端陽節前夕以牲禮敬謝天地。
儀式之前,祖女乃女乃把晏姝叫去,說了些「謝天」那天應該注意的事項。
晏姝鉅細無遺,專注的聆听並詳細記在腦海,一個時辰後,祖女乃女乃才結束交代,命令她退去。
走出祖女乃女乃居住的頤園,繞著層層院院的園樓閣,晏姝竟迷失了方向。
「唉!早知道就讓小紅陪著前來。」她暗嘆道,本來以為對韋家的莊院路徑早就熟稔了,沒想到,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像是鑽進迷魂陣似的,任晏姝怎麼走,都在同一條路徑上,而且還不見任何園丁家僕,她越來越焦急。
與應杰約好了要讀書的,她可不能讓就原材料焦急的等候太久啊!
起是如此想,就越是著急,就越是迷失方向,拎著等會兒要和就原材料一起研讀的詩集,晏姝埋首疾行。
「晏姝。」
「啊!」晏姝失神的將手中的手稿詩集撒落一起。
「對不起,嚇著你了。」周子昂奔向前來,直道歉。
見來人是令人放心的周子昂,晏姝松了一口氣。
「你怎麼會在這里?」周子昂好奇的問。
「我……」
周子昂忽然覺得自己問得很突兀,便漾滿笑容說明︰「這里是韋家的後院,屬于客居的廂房,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呢?」
晏姝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略顯不好意思的回道︰「我迷路了。」
「哈!」周子昂撫掌叫絕,「在自家院子里迷了路,這還真是古今奇譚呢!」
「我……」她的臉潮紅得幾乎可以媲美關公了。
「喔,對不起,我忘了,你是新嫁娘,韋家又這麼大,難怪會迷路。」周子昂一臉可以理解的表情。
晏姝仍是窘困的說不出半個字。
「來,我來幫你把這些手稿撿來,然後呢,再把你送回留園,把你交給應杰表哥。」說著,周子昂便蹲撿拾散落在地的詩集手稿!
「我來好了。」晏姝也搶著做,一蹲,竟和周子昂差點撞得正著。
「你們在做什麼?」
「啊?」
晏姝和周子昂聞聲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
「應杰……」晏姝站起身子,她很高興應杰找來了,盡避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大表哥,大嫂迷路了,我正打算帶她去留園找你呢!」周子昂陪著笑,並將撿起來理妥的詩集欲遞還給晏姝,「剛才不小心打翻了這些珍貴的手稿……」他半解釋的說。
應杰一手搶接了過來,輕哼︰「你倒是挺閑的嘛!」
「啊!」周子昂一時沒反應過來。
應杰語氣充滿醋意,又在他耳畔道︰「晏姝是我的妻子,我自己會帶晏姝走,不勞你麻煩了。」
望著應杰大表哥霸氣的攬著大嫂晏姝離去的背影,周子昂直搖頭喊道︰「我這是招誰惹誰啊!」他一臉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