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門,常洛本該往市區去,可是迷迷蒙蒙之間,她卻選擇了往山上走去,那座她贊嘆了一年多的雄偉連天山脈,應該是她最好的歸處吧!
她一步一步的走著,一刻一刻的回憶著,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是一種悲哀,這種悲哀已經逼得她無路可逃,她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動物,哀鳴著自己不濟的命運。
「常洛啊常洛,你怎麼會讓自己落入這種可笑的境地。」在走到平日她最喜愛的小湖邊時,常洛這樣嘲笑著自己。
「生既無歡,死又何懼?」常洛給了自己一個淒美的笑容,便緩緩的往湖心走去。
愈到湖心,她的笑容愈動人,也愈教人心碎,她就要自由了,在這場本應不該有輸贏的愛情戰爭中,她輸了自己的全部。
湖水的冰冷溫暖了她結冰的心,她覺得好舒服、好舒服,只要這麼躺下去,屬于她那短短的一生,就已經結束了……」
伴隨著腦海中陸正平的影像,她沉下了湖底,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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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了!常洛失蹤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陸正平佇立在書房的窗台前,靜靜的遙望著遠方雄偉的山脈,心中思索著常洛的去處。
好半晌以後,他緊捏著手中的信,想不出到底有什麼地方他還沒有翻過的,但是常洛就好像是空氣一樣,消失在他的周圍,讓他怎麼找也找不著。
他的思緒不由得轉向那日發現常洛失蹤時的情景,想要弄清楚為什麼常洛會在那時候離開,而且離開得毫不猶豫、依戀。
記得那一天,剛跟笑生談完的他,正踏著愉快的步伐往常洛的房間走去,準備告訴常洛,他愛她!
而且笑生告訴他很多常洛近日來的心情,讓他相信常洛也是愛他的,愛得無怨無悔,因為即使在他這樣對她之後,她依然沒有怪他,只是每天都在等他回來,準備爭取屬于她的愛情。
這個想法讓他有一點兒為常洛心疼,心疼她的痴傻,可是就心里的某一方面而言,他是高興的,高興著他們之間將會是兩情相悅。
「陸大哥,我姊呢?」當時芸兒一蹦一跳的往陸正平的方向沖來,口里還不住的大聲嚷嚷著。
陸正平伸手扶住差點兒煞車不及的芸兒,對她的問題感到疑惑,「常洛不是該在房里嗎?你為什麼問姊姊在哪兒呢?」
芸兒的眉頭微微的皺起,像是對他的話感到不解,「姊不在房里啊!罷剛我本來要陪她去書房找你們。但姊說有事要找你們談,要我先回房,可過了一會兒以後,我去了她的房間沒有找到她,正要去書房找,就看到你了,所以不問你,我問誰呢?」
「怎麼會呢?」陸正平听完她的話以後,心頭突地一驚,「她並沒有過來書房啊!你確定她有過來嗎?會不會到花園去了。」
「不可能的啦!我拉著她走到書房門前的。」芸兒搖著頭,否認了他的猜測,「而且,我剛剛才從花園摘完花過來,準備給姊一個驚喜呢!」說完,還揚揚手中的花,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看著常芸手中色彩艷麗的花,陸正平心頭沒由來得感到一陣恐慌。據笑生的說法,常洛最近幾乎都待在家里,沒有出過門,而且她一直在等他回來,如今他已經回來了,常洛沒有道理會在這個時候出門啊!
想到這里,陸正平加速的走向常洛位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啪」大力的打開了門。
陸正平著急的梭巡著那個屬于常洛的房間,發現並沒有減少什麼東西,他的心才略微安定了下來,或許她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但是當他走到常洛的梳妝台前時,卻發現了兩封用信封裝著的信,一封注明了是給芸兒和特兒的,而另一封則是要給他的,他急忙將給芸兒的那封交給她,示意她快讀讀常洛寫了什麼?
而自己則打開了另一封,當他看完以後整個心都涼了一半,信上寫著——
正平︰
第一次逾越自己的身分這麼喚你,希望你不會生氣,幻想能夠光明正大叫你的名字已經好久了,卻沒有想到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想來都讓人不覺有點好笑。
記得初見你時,是我受傷來到幻樓的時候,那時的你時而生氣、時而冰冷,但卻總是包含著關心的模樣,就已經映入我的心坎;那時我會堅持回到屬于自己的家,也就是因為對你的那一份心折,怕將來會無法自己。
為了斬斷初露的情芽,所以遠離你似乎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當我被育幼院的那群人威脅的時候,我卻矛盾的拒絕了楚大哥的幫助,而選擇你來為我驅邪避魔,也許是因為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一個白馬王子,能救我月兌離那無止無盡的折磨吧!
當你要求我不能愛上你,只能當你的妹妹時,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但是我又能怎樣?只能將我的愛苗深藏在自己的心底。然而日復一日的隱藏,卻教我覺得疲憊萬分,所以那日我才會同大衛一起出游。他不是我的情人,他只不過是一個朋友,一個在我心力交瘁時,願意听我說說話的朋友而已。
雖然那日早晨,你曾那樣殘忍的傷害了我,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恨你,直到你今天回來,竟然只為了再次的離開,我的心涼了、心死了,愛情之于我或許真的是無緣,痴戀了這麼久,卻換來這樣的結果,怎不教我心痛呢?所以離開或許真的是唯一的選擇了。
特兒和芸兒就拜托你了,我現在要去的地方並不適合他們,就算是你幫我的最後一個忙吧!幫我好好的照顧他們,好嗎?
常洛
陸正平終于回過神來,眼光落在眼前這封早已皺成一團的信。這半個多月來,他早就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但是每看一次,他的心還是驚跳一次,這封信和常芸的那封一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封訣別信。
她——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就在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之後。
她——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就在他準備奉獻出他的真心時。
她真的可以不理會自己弟弟的焦急、妹妹的傷心,還有他的心痛,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他們嗎?
這些問題,他每天總是問了自己不下一百次,可是每次的答案都是心痛,痛得他的心都快要緊縮了,這樣的心痛還要多久呢?
常洛,你快回來吧!我是愛你的!陸正平不斷的在他的心底吶喊著這一句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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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大衛帥氣的將自己的跑車停在這棟破舊的樓房前,盡避他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來一次,可是每次看到這里的環境和那早該拆了的危樓,他還是忍不住的搖頭。
唉!真搞不懂,為什麼常洛這麼的固執,不但執意要搬到這棟危樓,而且還不肯接受他的幫助。
盡避現在常洛的身子已經愈來愈不適合工作,也愈來愈蒼白,可是每當大衛帶著他這個人以外的東西到她家時,她的臉馬上就會變得很難看,所以一次、兩次以後,他也就不再這麼做了。
常洛也不想想,他好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感謝他也就罷了,總是為了這點小事生他的氣,還擺臉色給他看。
那天他正好要去找常洛,車子才剛要接近幻樓,卻看到她神情有異的往山上走去,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于是靜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沒有想到還真給他料對了。
當看到常洛在湖中那浮啊沉沉的身子時,他趕忙跳下水去,大手一撈,硬是將她自死神的手里給搶了回來。
他不知道常洛為什麼自殺,也沒有問過,因為他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更何況他也沒有權利去查探她的隱私,只要知道她願意活下去,也平安的活下去,那就夠了。
唉!不想了。他三兩步跨上那窄小的樓梯,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站在常洛的門口,他大力的敲了敲門。
「嗨!是你啊?」常洛沒有多問的開了門,反正這幾個月,會來找她的除了錢大嬸之外,就是大衛了,「不是叫你別常來,否則人家真會認為你是我寶貝的爸爸。」說完,還故意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作為佐證。
「無所謂啊!反正他本來就是我兒子。」大衛聳聳肩,不在乎的應道。但當他看到常洛又想要板起臉時,才趕忙又加了一句,「別誤會!我是說他是我的干兒子。」
今天的常洛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只是還是較一般的孕婦瘦弱且蒼白了許多。
「我幫你換個地方住,好不好?」大衛忍不住舊話重提,不管常洛給過他多少次的白眼.可是他就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大著肚子,住在這棟怎麼看都不安全的房子里。
「大衛!」常洛翻了翻白眼,實在不想再一次重復自己的答案,可是面對大衛的好心好意,氣過幾次以後,她也就沒辦法氣他了。
其實自從大衛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並且給了一個她可以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之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重獲新生的她,已經決定要拋開過去的一切,不再靠任何人的幫助,僅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即是再苦,再累,她也不會後悔,這不但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肚中的小寶貝。
「我知道,你又要搬出自立自強那一套了,對不對?」大衛無奈的笑了笑,她的說辭他都會背了,「你不覺得你實在很‘閉塞’嗎?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什麼朋友有通財之義嗎?為什麼時候到了,偏偏自尊硬得跟什麼一樣?」
「大衛,雖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是知道我的個性的,所以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否則我真的會翻臉喔!」常洛一如往常簡潔的中止了大衛的善意。
大衛無奈的聳聳肩,朝常洛扮了一個鬼臉,有點氣她的固執。
「常洛啊!你預產期是什麼時候?」大衛有點擔心的問道。隨著時間的逼近,常洛的身體卻沒有好轉,更何況她又堅持要工作,真讓他憂心不巳。
而且常洛每天都躲在這個小房子里,像是避什麼似的,除非必要,否則絕不出門,而且一出門一定要偽裝再偽裝,她不但吃得少,睡得少,而且動得也少,他實在是不擔心也不行啊!
「還有一個多月吧!」常洛看到大衛臉上的擔憂,于是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你別擔心,有錢大嬸幫我,不會有事的。」
「別擔心?!不擔心才有鬼呢!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大衛將她拉到鏡子前面,「這像一個孕婦嗎?臉色這麼蒼白,身上的肉也沒見多長幾兩,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孩子想想。」
「你又來了,不是說好不再討論這些嗎?」常洛看著鏡中的自己,也不禁有點休目驚心。真的是太蒼白了,可是生性好強的她,並不想跟大衛討論這些。
「以前可以不討論,可是孩子都快來到世上了,你叫我怎麼坐視不管,好歹我也是這個孩子的干爸,以你這種情況,孩子隨時都有可能會提早出世,我看還是先搬到我那兒去,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送你去醫院也方便得多。」
「你不要那麼緊張,我很好,住到別人的地方我不會習慣的。好了,別再說這些,不然,我真要趕你出去了。」常洛硬生生的將大衛的嘴堵住,她已經不願意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永遠永遠……
「你……唉!」大衛看著她的臉色,知道她真的不願考慮,也只有無奈的嘆口氣。他早就知道常洛的脾氣,否則她也不會寧願自己苦成這樣,也不肯回頭去找那個男人。
「大衛,有你的關心,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你放心,我當時既然沒有死,那麼我現在也一定會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我答應你,如果有什麼意外,一定第一個通知你,好讓你再救我一次,再當一次英雄,這總成了吧!」
「最好是不要有什麼意外。」大衛喃喃的說道。
命運已經夠苛待常洛了,千萬不要再將苦難降臨到她身上,該受苦的是那個得到她,卻又不珍惜她的可惡男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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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嗎!」陸正平劈頭便朝著剛從門外走進來的楚笑生問道,「有沒有消息呢?」
楚笑生無言的搖搖頭。這幾個月來,正平每次見到他問的都是這一句,有時候他都覺得,若再這樣子下去,會被這件事逼瘋的人,不是正平便是他。
「為什麼會找不到?已經好幾個月了,難道‘幻之林’的能耐就只有那麼一點嗎?」陸正平怒氣騰騰的對著楚笑生怒吼著。
這段日子以來,陸正平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他害怕常洛會去做傻事,因為那封信寫的是那麼的哀傷和淡漠,以她的性子而言,若不是萬念俱灰,她是絕對不會寫出那樣子的信的。
「紐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常洛有心躲著我們,我們也很難找得到。」楚笑生的臉上失去了慣有的笑容,為了常洛的失蹤,這座宅子里的人,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而且,她很可能……」
「不,不可能的!」陸正平暴怒的打斷了楚笑生的話。他知道笑生要說的是什麼,可是他不願承認,也拒絕去想那種可能性。
「正平,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的。」看到好友這個樣子,楚笑生雖然心里不舍,可也不能任他這樣下去啊!「已經這麼久了,常洛在紐約無親無故的,而且她什麼也沒有帶走,你真的認為她只是想離開而已嗎?」
面對好友的諫言,陸正平的回應卻是一陣的沉默。
無奈之余,楚笑生只好繼續道︰「更何況你這個樣子,芸兒和特兒看在眼里也覺得難過,他們都已經接受了這種可能性,你是他們的依靠,為什麼不肯去接受呢?」
「我叫你不要講了,常洛不可能會去做傻事的。」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勸,他就是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結果。
「正平……」楚笑生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看到陸正平的眼眶中所閃現的淚光。
那個鐵人似的硬漢,竟然為了常洛而流淚啊!不愛則已,一愛就一鳴驚人,常洛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在正平發現其實自己早已經愛上你的同時,來這麼一手。
「讓‘幻形’回來吧!」好半晌之後,陸正平雙手掩面,說出了這個決定,「告訴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幻形」是「幻之林」中的另一員大將,善易容、追蹤,任何人不管是死、是活,他都有辦法將之自茫茫人海里找著。
當初常洛失蹤的時候,不巧他正好在南美執行一項任務,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實方位,好不容易他在今晨傳才回消息,說已完成任務。
找「幻形」回來,意味著不管常洛現在是什麼情形,陸正平都不能逃避了,不論常洛是生、是死,一等「幻形」回來就見分曉。若她是活著,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可是若是她死了呢?
以他現在的表現,楚笑生實在沒有辦法想像,那會是怎樣的景況?這個答案連他笑諸葛「幻言」都不敢去預料了。
「你確定?」剛剛還義正辭嚴的要陸正平不能再逃避下去了,這會兒楚笑生反而猶豫了起來,因為不知道至少還能存有一線的希望。這下子,他開始後悔逼正平面對現實了。
「遲早要面對的,不是嗎?」此刻陸正平的聲音是如此沒有生氣,幾個月來的自責、擔憂和瘋狂的思念,在此刻已成為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
「好吧!只期望老天有眼。」楚笑生在剎那間,突然感覺到陸正平心中的那股冰冷,他咬咬牙回過身,心中只想著,常洛啊常洛,你可知道,若是這趟找不到你,你的陸大哥大概會殺到陰曹地府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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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的夜晚,常洛一個人待在小房子里,總覺得今晚的氣氛有些詭異,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硬是睡不著。
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似的,平靜的過了這麼些日子,夜里這樣翻來覆去的經驗不是沒有,可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覺胸口悶悶的,似是有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
她想要起身去開窗,希望清涼的空氣能驅散心底的那股煩憂。但是才起身,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房間里竟然無聲無息的多了一道黑影。
「誰?誰在那里?」常洛冷靜的問道,雙眼機靈的四處梭巡著可以御敵的工具。
「唉!」黑暗中傳來一聲嘆息,若不是那個人有影子的話,常洛絕對會以為有個哀怨的鬼來和她作伴了。
「你到底是誰?」問話的同時,常洛乘機迅速的點亮了床頭燈,才看了一眼,她便驚訝得不能動彈了。
陸正平滿臉怒氣的走向她的床,「不認得我了嗎?」
自從「幻形」傳來消息,陸正平就馬上迫不及待的往這邊來,他心中的情緒異常的混亂,有怒意、有安心,更有太多的心疼,因為「幻形」說她過得並不好!
但是現在看到了她,怒意還是凌駕了所有的情緒,表現在他的臉上。她怎麼可以讓自己蒼白得像個鬼,即使生活再不好過,也不願意回去找他,難道她就這麼恨他,恨到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
「你怎麼進來的?」問完,常洛就後悔的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是頂頂大名的「幻影」,這樣區區一棟小樓,怎麼可能阻止得了他。
陸正平帶著怒意的眸子,在常洛問話的同時,不斷的掃視她的身軀和面容,像是要填補這半年來的空虛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你又來這里做什麼?」常洛武裝著自己,盡量掩飾著棉被底下的肚子,那里面的小生命是她僅有的,她不能在他已經奪走了她的心的同時,還奪走她惟一的希望。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陸正平揚起一抹譏諷的微笑,「你忘了你並不屬于這里,你應該是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的嗎?」
「我早就已經不欠你任何東西了。」常洛咬著牙說道。不知道為了什麼,闊別了那麼久之後,她竟然發覺她依然被他深深吸引著,而這個發現讓她氣得咬牙切齒。
「不,你欠我的可多了。」他再踏近一步,不準備再讓她在這棟危樓繼續待下去。
「你要干什麼?」常洛驚慌的大喊,只要他再踏上前一步,他就會發現她的秘密了,她不能讓他發現。
陸正平挑了挑眉,像是覺得她的問題很多余似的。
「如果你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的家。」常洛硬著口氣,即使明知道自己還是愛著他,可是她不願意再給他機會來傷害她,更不願讓他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靜。
「你的家不在這里,而我正是來帶你回家的。」話一說完,陸正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開了常洛的被子,準備將她抱起。
可是當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便呆住了!他甚至想要揉揉自己的雙眼,以確定常洛那隆起的肚子不是他的幻想,而是真實的存在著。
「我真該打你一頓。」好不容易,陸正平終于消化了眼前的事實,他沒好氣的說道,然後他伸出雙手,準備繼續自己剛才未完成的舉動——將她帶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不料他的手還沒有靠近常洛,就被她一巴掌給打掉了!
「你走,你走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這孩子是我的,我一個人的。」面對這樣的情形,常洛真的是慌了,她狂亂的揮舞著雙手,想要將陸正平趕離自己的眼前。
多麼希望他不曾出現在這里,多麼希望這個秘密永遠是秘密,現在的這種情況,常洛幾乎可以確定,不管以後會怎麼樣,這個孩子已經不可能會是完全屬于她的了。
「常洛,你冷靜一點。」陸正平捉住她不斷揮舞的雙手,怕她傷害了自己。
「我求求你,你走好不好?我失落在你身上的東西已經太多了,別再來奪我僅有的了,好不好?」常洛的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她將臉埋人棉被中喃喃的哀求著,她再也禁不起另一次的傷害了。
「你別緊張,我不會奪走孩子的。」陸正平拍撫著常洛的肩臂,被她的淚水和哀傷惹得一陣心疼,「我這次來,就是因為我愛你,準備接你回去,我們可以共同創造一個家啊!」
聞言,常洛倏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盯著陸正平直瞧,好一會以後,她堅定的搖搖頭。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並不愛我,你要我回去只是因為你覺得我是你的責任。」常洛自嘲的冷笑著,壓根兒就不相信陸正平所說的愛,「現在可能還多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孩子,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的。」陸正平急欲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他是真的愛她,「我是來這兒以後,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回去的。」常洛撇過臉,不想看他那張教她又愛又恨的臉。
「你听我說,我是真的愛你啊!」這會兒陸正平真的是欲哭無淚了,為什麼常洛這樣的頑固,就是不肯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呢?
「我這個人向來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在你的眼中從來都只是一個替身,更何況你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嗎?才從南美回來,你就又要離開,既然我是洪水猛獸,那麼你來找我做什麼?」
「常洛,那是你誤會了……」
「誤會?現在來說愛我,才真的是誤會咧!我不要你的同情,也不要你的施舍,你現在就給我離開。」冷言冷語的,她就是不肯去相信陸正平的話。
「你……」面對她的頑固,陸正平真的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再說話,只是再上前一步,彎身抱起了一直躺在床上的常洛,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常洛不停的掙扎著,嘴里還不斷的罵著,「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要跟你走,你听到了沒有?」
陸正平的唇角彎起了這半年來的第一抹笑容,他的小辣椒終于又回到了他的懷里,至于她相不相信他是真的愛她,以後再說,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你快放我下來!」她依然不停的掙扎,但是力氣卻不及眼前這個蠻橫的男人。
「若是你不怕傷了肚子里的小寶寶,你就繼續亂動吧!反正我今天是一定要帶你回去的。」生怕傷害到她,不得已他只好出言恐嚇,希望這招能夠有用。
丙然,常洛一听到他的話,便馬上乖乖的住了手,只是嘴里還是不停的罵著,
「王八蛋、混蛋、臭鴨蛋,你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