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嗎?」他的聲音像繃緊的弦。
「不!沒這回事。」她搖搖頭否認,「他說的那些話,我也感到很震驚,他原本只是在向我道歉而已。」
「若真是如此的話,你會讓他帶你到角落去?你大可甩開他!」他仍不放過她,繼續質問著。
對于他窮追猛打的態度,方默雲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回嘴道︰「你只會說我,那你呢?」想到他和瑪麗蓮一整晚黏在一起,她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什麼意思?」
她輕哼了聲,「你和瑪麗蓮不也挺親密的?」
「哦,瑪麗蓮,她不錯吧?像朵金色的玫瑰。」他故意這麼說。
「是呀,她既美麗又熱情,還對你情有獨鐘。」方默雲語氣酸澀地道。
雹競風揚高眉梢,「听起來,你好像是在嫉妒。」
「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她沒好氣地回了句。
他高興地笑了。「你承認你在嫉妒了?」
方默雲別過臉沒有回答,表情卻已說明一切。
雹競風坐在她身邊,將她拉入自己懷里,他的手輕輕地撫揉著她的背,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襯衫傳到她身上。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放松自己偎入他的胸懷,並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要你眼里只看著我一人,心里也只能有我。」他把玩著她的頭發,繼而輕柔地托起她的臉,讓她正視著他。
方默雲靜靜地凝望著他,他那強烈的獨佔欲使得他變成一個專制、霸道的人,她該如何讓他明白,他是她唯一的愛,再也沒有其他男人能進駐她的芳心。他們已彼此折磨了三年,現在卻還為過去的人和事困擾、爭吵。她突然覺得好疲憊。
雹競風皺著眉頭,以探測的目光看著她失神的臉。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嫉妒,他更凶悍地問︰「你在想誰?我可不願意抱著一個心不在我這兒的人。」
「我……我什麼都沒想。」她閃避他的眼神,垂下眼吶吶地道。她被他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又粗暴蠻強的態度給弄迷糊了,她根本無從捉模他的心思。
來到夏威夷這段日子里,雖然他大部分時間總是對她極盡溫柔,但她卻隱隱自他身上嗅出一股陰郁的氣息。有好幾次,她發現他看她的眼神常是陰晴不定,彷佛內心正面臨著許多掙扎與矛盾。
雹競風听了她的回答,便將她抱起。「那麼,我要讓你想我。」
他抱著她回到寢室,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
方默雲沒有掙扎,只是睜著眼定定地望著他,任由他溫柔地吻著她。
他輕輕地解開她衣服的扣子,松開她的內衣,將手滑入,溫柔地著她……當他將臉埋在她胸前時,她清楚地听到他的喘息聲和呢喃聲。
「天啊……你是這麼的美……告訴我,說你需要我,說你是我的。」
他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她,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眼神復雜而深邃,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般的咬著牙。
「我已經受夠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在你身旁圍繞。」他低聲咆哮,「走了一個歐偉倫,又來一個鐘覺思,你以折磨我為樂是吧?」
「不……」方默雲睜著水瀅瀅的大眼,愛憐地瞅著他,心疼他痛苦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輕撫他的臉,柔聲道︰「他們對我不具任何意義。」
雹競風眯著眼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忽地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再度擁緊她,狂熱的索吻。
彷佛想挑起她的熱情,他的唇舌極具挑逗地舌忝吻著她的唇和她的身體,他的手指像燃著火焰似的,撫過她縴細敏感的身軀,激起她體內深藏的。
方默雲只覺全身竄過一陣熱潮,他火熱的吻和溫柔的在她體內燃起一把激情的火焰,讓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熱情,並清楚地意識到——她要他!
這時候,耿競風突然抬起上半身,以勝利的眼神看著她,沙啞而難掩得意地道︰「這種滋味很難受吧?告訴我,你感覺到了什麼?想要什麼?」一邊說著,他故意以自己的身體摩挲著她的嬌軀,一雙大手握住她的雪胸,極具技巧地揉撫挑捻……
方默雲忍不住申吟了聲,「競風……」她熱情地喊著他的名字,體內的欲火已經燃燒到無法控制的程度。她不斷以沙啞的聲音斷續地呢喃︰「我愛你……競風……非常非常的愛你……求你……」
求他什麼呢?她的神智已混沌得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耿競風卻在此時停住所有動作,並離開她站了起來,眯著眼望著她那充滿和熱情的美麗臉蛋。
他驟然的撤離讓方默雲頓時感覺一陣寒冷,她張開迷蒙的眼,困惑的看著他,輕喚了聲︰「競風……」他沉靜、冷然的表情令她困惑也令她感到害怕。
「你要我嗎?」他看著她問道。
方默雲雙頰頓時燒紅成一片,但仍羞赧地點點頭,低聲回答︰「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哦,是嗎?」耿競風撇唇一笑,隨即沉下臉,表情顯得嚴肅而陰郁。「你對我的愛足以消泯你心中對男性的仇恨心嗎?」
他帶著譏誚意味的冷冽話語讓方默雲頓時呆愣住,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變了一個樣子,充滿了憤怒的氣息。
「三年……整整三年了,我因需要你而忍受不少痛苦,不斷的欲求不滿已經使我快瘋狂了!而你,卻抱著對男性的仇恨心,慢慢地折磨我、啃蝕我的心。」
方默雲驚愕地瞠大眼,原來他依舊未釋懷三年前她對他的排斥與抗拒。
「不……不是這樣的!」她心急地否認。
他沒理會她,逕自說道︰「好啦,現在情勢逆轉,輪到你需要我了吧!從現在開始,該換你嘗嘗我所受過的苦。」他的眼神陰鷙而森冷,一字字咬牙地說。
方默雲被他冷酷的表情和話語給震呆,只能猛搖頭,重復說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雹競風驀地抱住她的頭固定住她,讓她直視著他,以低沉且痛苦的聲音開口︰
「你使我的自尊變得一文不值,這三年來,我找了私家偵探監視你,你知道我的心情嗎?假如我還有一點男人的尊嚴,我就應該將你忘記,另外找一個可輕易取得的女人。可是,我竟無法喜歡別的女人,除非擁有你,否則我寧願孤獨。自你離我而去,我沒有一時忘記過你,你知道嗎?」
說著,他忽然大笑了數聲,然後眯著眼狠狠地盯著她。
「你一定因為我的痛苦、掙扎而高興不已,因為這正是你內心所希望的。」
「不!不是這樣!」方默雲蒼白著臉,想向他說明。「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有,你有!」他咬牙切齒,「你一定看著我獨自在痛苦中掙扎,心中覺得很得意。你是故意折磨我的,甚至在我的面前和別的男人親熱。」
「我沒有!」她低喊了聲,以楚楚可憐的神情對著他道︰「競風,我們別再提過去的事情了好嗎?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好不容易才走出陰影,克服心中的恐懼,請你……」
「你以為這就是大喜的結局了嗎?不,你錯了!」他沉著聲打斷她的話。
方默雲怔怔地瞅著他,無法置信地睜大眼楮。「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釋懷?」她痛苦地問。
雹競風只是聳聳肩,邪肆地笑了笑,「屆時你會知道的,今天晚上收拾好你的行李,我們搭明天的飛機回台灣。」說罷,他沒再看她一眼,逕自轉身離開房間。
雹競風離開後,方默雲兩眼怔怔地望著前方,她覺得自己全身冰冷,彷佛即將死去一般。
好半晌,她終于慢慢有了知覺,心口強烈的揪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緩緩地蜷曲起身子,並拉過薄被蓋住自己,腦海里縈繞著的,仍是他無情冷酷的話語。
她的恐懼終于成真,原來他對她的溫柔、包容與體貼,全是為了報復她的一種手段。他恨她!也許,他對她的愛早已不存在,和她再次結婚,只是重新尋回他被她傷得體無完膚的自尊心,並非因為他愛她。
或許,當他報復的心理得到滿足後,他便會結束他們的婚姻……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只覺得心又慌又痛,幾欲落淚。
如今,她更深切地體認到自己是愛他的,愛得很深、很深。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對往事釋懷,才能重拾他對她的愛呢?她不禁茫然了。
一整個晚上,她只是迷迷惘惘地躺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睡。她努力地想由絕望的深淵掙扎出來,卻彷佛愈陷愈深……
這一晚,耿競風始終沒再進房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