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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公子 第六章

「叩!叩!」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柳昊天極為冷淡的說了聲,「進來。」後,便埋首在那堆急著要處理的文件上,根本沒時間去看進來的人是誰。

孫莉玲緩緩的走向柳昊天,為他專注的神情感到心動且心折,她始終沒想到三年的情感會在一夕簡化為烏有,甚至連個搶奪的機會也沒有,唉,看來他們真的沒有緣分。

遞上了辭職信,好不容易才引來柳昊天充滿不解的眼神,孫莉玲有些苦澀的笑著,「總裁,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在你身旁,我學到很多東西,是你讓我看清自己真正的實力,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我無法再待下去了,請你諒解。」她感到有些抱歉,總公司才北遷沒多久,現在正值混亂期,她離開了一定會給他帶來工作上的困擾,可是她沒得選擇,她需要醫療自己受創的心,讓自己能重新出發。

「我能說什麼呢?」柳昊天看了她一眼,「可是你真的確定你要離職嗎?這個工作是你自己選的,而且你一直做得很好,就算你真的因某些事情發生而侍不下去,但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看看,畢竟留下來是為了你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為了別人離職?」孫莉玲澀澀的問。

「你本是個千金小姐,放棄了在家揮霍錢財的逍遙日子,跑來這當個工作量頗大地總裁秘書,這不是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牽引你的,如果你自己不是深愛這份工作的話,這封辭職信我早該在兩年前就收到了,不是嗎?」柳昊天淡淡的分析著。

是的,她承認自己深愛這份工作,因為在工作中她找到了成就感和自信,而這些絕非是柳昊天給她的,是她自己的努力,一點一滴慢慢累積而成,可是,現在的她沒有把握可以將公事處理得和從前一樣好,畢竟她內心所受到的創傷不小,她沒有把握。

孫莉玲沉默了會,不知所措的看著柳昊天,企圖在他的身上找到答案。「總裁,你讓我考慮看看。」終了,她給他一個回答。

「好,至于這封辭職信,我就先保留下來,等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答案。」

「那我先出去了。」她轉身走向門日,神情有些沮喪和迷惑。正當孫莉玲要轉開門把出去時,有人比她更早了一步旋開門,讓她來不及反應就撞上那個沒通報直撞闖進總裁辦公室的人。

「小心。」舒謹眼明手快的抱住即將要跌倒的人兒,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中。

孫莉玲緩緩的推開他,理理自己的衣履,有些靦腆的道謝。「謝謝。」

「不客氣。」舒謹溫柔親切的笑著,嘿!好個氣質佳、相貌好的女人,

「我…你是來找總裁的嗎?請問你有預約嗎?」孫莉玲很快恢復鎮定的神情,立即禮貌的詢問他,

「我沒有預約,」舒謹老實的回譬。

「那很抱歉,我必須請你出去,」孫莉玲盡責的說。

「可是我不想出去那!」舒謹賴皮的向她眨眨眼,「除非你告訴我你的電話和地址,不然我不走。」

「你…無賴。」孫莉玲有些生氣,看他長得一副斯文樣,沒想到竟是個登徒子,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我是無賴?」舒謹失笑,「就當我是好了,美女,你到底能不給我你的電話呢?」

當孫莉玲氣憤得想賞舒謹一個巴掌時,柳昊天出聲解救了他。

「舒謹,你給我過來,別調戲我的秘書。」他的話中充滿了警告。

孫莉玲和舒謹對看了了眼,只見舒謹笑喀喀的直拋媚眼,惹得孫莉玲帶著氣憤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離去的佳人,舒謹柔情的笑了,他關上她未關上的大門,才移至柳昊天面前坐下,「你的秘書很漂亮。」他夸獎著。

「那不關你的事。」柳昊天冷冶的瞥他一眼,「你有什麼事?」

「沒事不可以找你嗎?」被他眼中的寒冰刺了一下,舒謹識趣的說出來意,「前陣子,你和龍氏的案子不是打算了結了嗎,我這次來就是希望你們的企劃可以進行下去,而且我也打算投資這項案子。」

「為什麼你想投資?如果你真是為了要借機窺視我的婚姻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什麼也看不到。」柳昊天可不是傻子,舒謹在想什麼他可是清楚得很。

「話不要說得那麼難听,我只不過是想替你和大嫂拉攏、拉攏感情而已。」他無辜的說。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龍心貝已經卸職了,短期內不會恢復原有職位,當然更不可能和你談企劃案。」其實這就是他為什麼打住和龍氏的企劃案的原因,他不想和龍心貝以外的人談。

「真可惜。」舒謹失望的搖頭。

「可惜就放棄吧!」

「不,我還是要投資。」

舒謹的回答令柳昊天的心里有點不悅,但他並沒有表達出來。

「放心,我沒有不軌企圖,大嫂雖然是個絕色美女,個性開朗、率性,但我有我的原則,我不會無恥到連朋友妻都要戲弄。」舒謹沒好氣的為自己申辯,柳昊天那雙略帶防備且嫌惡的眼,仿佛在說他是只大似的,令人真不舒服。

「最好如此。」

「喂、喂!咱們十年好友,你還這樣懷疑我的人格,你也未免太無情了吧!」舒謹大喊不值。

「好友也有益友和損友,你算是損友。」柳昊天皮笑肉不笑的揶揄著。

「好,我是損友,不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舒謹瞪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的改變,「冰人,你最近心情是不是很好啊?」他在笑那,而且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氣色更是好得沒話說,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比以前要柔和了許多,莫非——他談戀愛了?

「還好,怎麼?有差別嗎?」最近常有人說他變了,他倒是感覺不到什麼。

「當然有差別,你看起來好極了,看來大嫂真的網住你的心了,對不?」舒謹暗忖,天大的好消息,明天……不,今天,他非告訴其余八位好龍這個消息不可,讓他們去歡喜一下,這個冰人都會動心,他們不感動得掉眼淚才怪。

「馬上離開,你要是敢亂造謠的話,小心你的舌頭。」柳昊天脅迫的瞪著他。

他又在心里補了一句,才怪!

「我懷疑。」

冒著被他修理的危機,也會想盡辦法消遣他,簡直是一群變態。

「好了,沒事的話請回吧!」柳昊天指著門下逐客令。

「等一下嘛!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漂亮秘書的芳名呢?」舒謹可不忘追問佳人的名字。

「謝了。」得到想要的答案扣,舒謹倒也不便多留想要走了。

「阿謹。」

柳昊天喊了這個多年不曾再喊過的老友的小名,「她是個好女孩。」

「我想我知道。」舒謹溫柔的微笑,「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欺騙女孩的人。」

柳昊天放心的點頭。

「再見。」

「再見。」舒謹走了幾步,又打住腳步,他並沒有回頭,「冰人,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阿謹。」說完,他便離開了。

柳昊天發自內心的笑了,在他的腦海中,十個俊杰在校園中璀璨日子,就如昨日般一樣鮮明。

ZZZZZZ

隨著比武大會的來臨,龍心貝最近可以說忙得昏天暗地,每屆都參賽的她,第一次選擇當裁判,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更是她一手經辦,讓她不禁後悔當初要作裁判的決定。

她認命的安置每個人的房間,幾乎動用到旗下「龍心」飯店的所有客房,她不禁暗忖,想來龍門的人還真不少,敢情全都攜家帶眷來著,可真累垮她也。

「貝貝,你窩在這里做什麼?」

蒼無聲無息的來到,只有他有這種跟鬼魅一般的功力才做得到。

「請你下次要出現時,先發出聲音讓我知道,不要突然出聲,會嚇死人的。」

龍心貝撫著心口,沒好氣的說。

「我盡量!」蒼在她的身旁坐下。

「怎麼了?又換張新面孔,你可真夠無聊的。」

邊記下房間的號碼邊寫下名單,龍心貝可沒空去理他。

蒼淡淡的看了下她整理好的資料,淡笑。「為什麼不參加武道大會?如果參加了,你根本就不必做這種工作。」

「我也知道,不過我今天會這樣累全怪心寶,老爹就是為了懲罰她不練武,才弄了堆事給她做。現在可好了,她在外頭逍遙自在,我卻得做她的工作。」龍心貝抱怨著。

「既然如此,你也只好認命了。」蒼聳聳肩,額上青色星形印記卻比平常還要更明顯,這通常只會發生在他受到刺激或想跟某人戰斗時。

龍心貝仔細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額上那個易于他們辨認的印記轉為明顯,她不安的往旁坐了一些,直覺一定沒好事。「你找我有什麼事?」極為防備的問著他,她的不安感愈來愈大。

「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想說你結婚了,你的丈夫應該也算是半個龍門的人,他應該可以參賽吧?」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那你得問他,不過,我看還是不要比較好,老實說,他真的不輸你。」龍心貝平心而論,並沒有特別偏袒誰。

「你是怕我輸給他,還是會心疼他輸給我。」蒼挑高了眉,興趣昂然的盯著她看。

「都不是,我是擔心其他人會受到無妄之災。」她心想,開玩笑,他們兩人都是高手,打在一起是不知誰輸、誰贏,只怕到時圍觀的人全都不支倒地了,他們兩位老兄還在比劃呢!

「你這樣說,好像我們會禍及其他人似的,我們又不是害蟲。」蒼大笑著,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做害蟲。

「你們不是害蟲,是病毒。」龍心貝回以一笑,不客氣的損他。

「說到病毒,倒令我想起了寶寶,怎麼。她不打算回來參加武道大會了嗎?」

「是不打算,她把黃金龍環留了下來,就獨自去流浪了,她不像我,沒有龍環會作惡夢,所以當然不用擔心在外的日子會孤單、會寂寞。」龍心貝回答,是她的依戀太深,還是心寶的韌性太好?她從來都沒听過心寶提及母親,人家常說雙胞胎的感應很強,但她們感應雖強仍是差異甚太,也許心寶真的是比她堅強吧!

「流浪行醫似乎是她的生活,她真的很勇敢,背著一個裝滿藥品的行囊就上路,一點也不畏懼外頭世界的殘忍。」蒼真心的說著。

「恐怕只有你會夸她而已,老爹為她的再次出走氣得半死,而我更是恨不得把她抓回來修理一頓,她簡直欠打!」龍心貝只要一想到心寶陷害自己的事,就恨不得想揍她。

「其實她促成了你和柳昊天的婚事,你應該感謝她才對,她替你挑了個好丈夫。」

蒼和柳昊天在婚禮上有一面之緣,雖只是匆匆一瞥,但他看得出來,柳昊天或許並非多情、溫柔之輩,卻是個可靠正派、足以托付終身的人。

「你又知道柳昊天是個好丈夫了?」

龍心貝心情欠佳的哼了一聲,最近柳昊天天天都在挑她的毛病,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煩死人了。

「你的口氣听起來像是怨婦,他對你不好嗎?」蒼有些好奇的問。

「也不是不好啦!只不過他很煩人,老是逼我吃些我根本就不吃的食物,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和他一起進餐,光想像桌上那些菜,我就惡心得想吐。」龍心貝嫌惡的說。

蒼像是知道什麼似的微笑,出其不意的問了句。「你喜歡他嗎?」

「喜歡,撇開他冰冷的個性不談,基本上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龍心貝很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你愛他嗎?」

這一句話像顆炸彈在腦中爆開,龍心貝又驚又慌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急的否認。「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愛他,我跟他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愛?你別胡說。」她想說服別人,也想說服自己。

「既然沒有,何需如此大的反應?」

「你到底想說什麼?」覺得自己被戲弄了,龍心貝有些難堪及不悅。

「我沒有想說些什麼,我只希望你面對你自己。」蒼關心的看著她。

「我自己?」龍心貝呆愣了會,「我不懂。」

「你懂的,只不過你在逃避,你天真的認為生性瀟灑的你可以躲過愛情,其實你根本逃不了,一旦它發生時,你又患得患失的不了解其中由來,貝貝,愛一個人不可恥,最可憐的就是什麼都不清楚的人,我不願你做那個可憐人。」蒼企圖點醒她,讓她正視心中的情感。

「我……你不該跟我說這些的,那會增加我的困擾。」

龍心貝煩躁的抓著頭發,心里相當郁悶。

「是嗎?」

「是的,我已經很煩了,你還跟我說一些愛與不愛的事,你存心讓我弄得自己心煩意亂才甘心嗎?」龍心貝眼帶迷惑,她根本弄不清蒼的本意,也不清楚心中那亂成一團的糾結到底是什麼,總之——好煩。

「造成你心煩我很抱歉,希望有空時你可以帶柳昊天來找我,我真的很期待跟他較量,」揮揮手,蒼笑著將所有的迷惑、疑慮全丟給她,讓她去心煩個夠。

而龍心貝也沒讓他失望,這一個下午她就在發愁和發呆中度過,仍是理不出一點頭緒,畢竟情字對她而言,真的太難了。

被蒼的一番話搞得心煩意亂的龍心貝,無精打彩的站在家門口,卻是一點也不想進屋,她依著牆面坐在地上,試著想調整自己亂烘烘的心情。

冷風吹來雖有點刺骨,卻仍然趕不走她心中的煩躁和那份好奇的感覺,龍心貝既無奈又無助的看向略有薄霧的夜空,靜靜的發呆。

這時,緊閉的大門緩緩的被拉開,室內明亮的光線透了出來,清楚的照映出一個黑色的人影,龍心貝回了神,抬頭看那張熟悉的面孔,心中的煩亂竟因此而慢慢沉澱,取而代之的是溫暖和安心。

「起來,這里有點冷。」柳昊天將她拉起,不禁緊蹙眉心,她的手很冷,看來她一定是坐在這里發呆好一會了,恐怕還是吹著冷風回來的。

「還好啦!」其實她是冷到沒感覺了。

柳昊天將她拉進屋里,倒了杯熱茶給她先暖身子,倒也沒迫問些什麼。

「你今天不是要開會嗎?」打破沉默,龍心貝盡量輕松的笑問。

「你吃晚餐沒?」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還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還沒,我吃不下。」她搖著頭。

「為什麼不吃?」柳昊天責備的問語中有著濃厚的關心。

「我不是說了我吃不下嘛」實在沒力氣再和他辯,龍心貝疲累的走向自己房間,只想好好睡一覺。

「等一下,你得吃些東西。」攔阻她的路。柳昊天將她拉到餐桌旁,硬逼她坐下後,才走人廚房。

「柳昊天,你用不著煮,我真的不餓,更何況有些東西我根本不吃。」龍心貝雖感謝他的好心,卻也討厭他做的菜,因為只要是她不吃的東西,他就偏要煮,還硬逼她吃。

柳昊天沒搭話,不一會,一盤色、香、味俱全的海鮮飯就出現在龍心見面前,令原本不餓的她也會指大動吃了起來。

明知不該依她,卻還是弄了一盤她喜歡的食物,這樣對她並不好,但,見她吃得開心,和幾日前吃東西時的愁眉苦臉差距甚大,柳昊天知道自己是太急了些,他應該慢慢來改變她的飲食習慣,才不至于讓她對食物更反感,畢竟一下子逼她接受從來都不吃的東西,或許真是殘忍了些。

「柳昊天,以後要是誰嫁你,鐵定會很幸福。」龍心貝話一出口食欲全無,看了他一眼,又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盤中的食物。

「那你幸福嗎?」見她錯愕的盯著自己,柳昊天淡笑,「你忘了嗎,你已經嫁給我了。」

「我是說‘你以後的老婆’!我們總不可能永遠在一起,我不習慣,而你也不喜歡。」龍心貝笑得有些勉強。

「或許吧!」他覺得心情低落。

「我吃飽了。」將餐具往前一移,龍心貝只想好好休息一會,蒼的話已經弄得她神經衰弱,而且心情糟透了。「我先去休息了。」

「你心情不好?」平時的她既開朗又愛笑,獨獨今天特別沉默而且心事重重的樣子。

「嗯!」她點點頭。

「願意說嗎?」

「不願意,放心,明天我就會好了。」龍心貝拒絕他的好意,也真希望明天起來後,能真的完全沒事。

「但你看起來並不好。」柳昊天憂心的看著她相當倦累的容顏,深知她的心事並非小事。

「大概太累了,龍門的武道大會要開始了,籌劃花了我很多時間和精力。」龍心貝說的是事實,但她的疲勞卻來自于蒼的話較多。

「是嗎?」知道她有所隱瞞,但柳昊天卻沒有追問到底,「如茜送了一株盆栽給你,是‘天香’,」他轉了話題。

「這丫頭吃飽太閑了。」龍心貝也懶得罵她了,直接向柳昊天要那株「天香」,「‘天香’呢?」

「我用汽水把它給澆死了。」有了一次教訓,柳昊天不會傻到留下它。

「很好,那盆栽呢?」

「你要盆栽做什麼?」

「‘天香’的殘枝內部是醫療聖晶,當然是拿來做藥用了。」基本的制藥方法她會,自然懂得拿「天香」中的珍貴汁液來做藥劑。

「我把它放在桌上。」

「喔!我會把它拿到我房里去。」龍心貝的聲音懶懶的,好像真的很累似的走向房間。

「龍心貝,假如有天我們離婚了,我想我會把你當成一輩子的朋友。」柳昊天突然出聲。

讓龍心貝停了下腳步,詫異的轉回頭著著他。「為什麼你會突然這麼說?」一時分不清心中的感覺是苦、是澀,她只是不解的問。

「因為你是個好女人。」柳昊天真心的說。

龍心貝笑了。「希望這是你的夸獎,而不是嘲諷。」她淡淡的看著他,「我也給你個承諾,我會當你一輩子的朋友,不管我們是否離婚。」

這種承諾不算完美,甚至有些傷人,他們彼此都傷了彼此,盡避心底都深深的刺痛著,卻沒人喊出聲。

ZZZZZZ

「嚴警官,不好了,小葉他受了重傷,正在急診室急救!」著急的聲音充滿了難過和傷心。

「什麼?」嚴明司有些震驚,「怎麼會這樣?」

「他在古非凡組織里做臥底的事被發現了,我想古非凡應該派了不少的殺手殺他。」

「他的情況怎麼樣?很嚴重嗎?」嚴明司關心的詢問。

「不太樂觀,他的眼楮瞎了、左手斷了,而且內腔有相當嚴重的淤血現象,古非凡真是狠毒,竟如此折磨一個人。」

「天,這都是我的錯。」嚴明司自責的捶著牆,難過得不得了。

「嚴警官,你別自責了,小葉還托我帶幾句話給你呢!」

「什麼話?」嚴明司恢復平靜,但神情仍是非常悲痛。

「他說古非凡回台灣了,而且這次要對付的對象好像是龍氏的千金——龍心貝小姐。」

「貝貝?」嚴明司覺得驚許,更覺得詭異,古非凡到底在想什麼,他何需如此放話?

「嚴警官,你要不要立即回台灣去保護龍小姐?她可能會有危險。」

「你先幫我訂機票,我明天就回台灣。」他向屬下如此吩咐。

「好。」

等部屬退了出去,嚴明司立即打開電腦調出古非凡的檔案,仔細的查看,意外的發現兩年前在捕追古非凡的行動中,竟出現了一支銀色的箭和短劍,那上頭的龍形充分顯示出是龍心貝的專有武器。

難道貝貝曾幫助警方抓古非凡?嚴明司想了會,繼續的查看,資料卻到一半就終止了,因為那原本要送還「神箭」的箭物,竟在隔日就不見蹤影,而古非凡自此後也像消失的泡泡一樣,查不出任何消息。

直到自己接了這個案子,好不容易查出古非凡的行蹤,派臥底潛入他的組織找尋他的犯罪證據,卻沒想到他會發現得那麼早,而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怎麼會讓小葉活著回來,莫非——他是故意的?

太多的疑點令嚴明司困惑,他該回去告訴貝貝嗎,為什麼他總感覺古非凡好像是有意要他告訴貝貝呢?這……該好好想想,貝貝結婚沒多久,而武道大會要開始了,他不能拿她的生命開玩笑。頓了會,他拿起電話撥到台灣,決定回台灣將事情理清,必要時,他會把龍心貝藏起來,畢竟要對付古非凡這種狠毒的人,就必須先把自己保護好。

ZZZZZZ

「貝貝,過來陪我們一起喝酒。」前任的四方郡主及資深的長老們嘻嘻哈哈的鬧在一團,開心的大聲對龍心貝吆喝著。

「拜托,我又不是陪酒女。」龍心貝沒好氣的走過來,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可是你是酒國英雄啊!怎麼?小子,結婚後變得這麼乖,連酒都不喝了?」舊任的東方郡主笑呵呵的,微醺的靠在牆上。

「你別挖苦我,我又不是酒鬼。」哼丁聲,龍心貝將他扶起,移到沙發上坐好,「姬伯伯,你少喝點。」她拿走他手中的酒杯,不讓他再胡亂灌酒。

「我不喝,你就得喝。」他耍賴的說。

「你真煩!」龍心貝倒也不拒絕,舉杯向各長老干杯。

「小子,你最近好像愈來愈像個女人了,愈來愈漂亮,看起來真的好像羽華。」前任南方郡主痴傻的指著龍心貝,呆呆的笑著。

「奕勤,沒想到你還忘不了羽華,其實我也是。」前任北方郡主拍著好友的背,表示自己是一樣的心情。

「你們真是的,竟在貝貝面前說你們忘不了她媽咪,你們想挨振飛的揍嗎?」前任西方郡主宋芝菊輕聲的斥道。

「我們才不怕他呢?當年要不是他使詐讓羽華嫁給他,貝貝現在應該是我女兒。」蘇奕勤摟著龍心貝,借機發酒瘋。

「還好媽咪當年沒嫁你,不然你早被我和心寶給氣死了,老爹常說,只有他這個心髒功能極強的人才禁得起我們摧殘折磨,換作別人,早就氣得一命嗚呼了。」龍心貝笑著說,任他摟著。

「貝貝,你知道嗎?當年的羽華真的好美、好美,整個龍門的精英全部愛慕著她,我和你老爹、姬、群是爭得死去活來的,也打了好多次的架,曾氣得羽華失蹤一年喔!

「我們幾乎都要瘋了,後來,羽華選擇你老爹,害我們都傷心了好久……」打了個酒隔,蘇奕勤沉沉的睡去。

龍心貝微笑的起來替喝醉的長老們蓋上被子,收拾著桌上的酒。

「貝貝,我們聊聊好嗎?」全部的人都倒下了,只有宋芝菊是清醒的。

「好哇!」龍心貝移到吧台前,她倒了兩杯酒,一杯給宋芝菊,一杯給自己。

「抱歉,他們都太開心了才會喝那麼多酒,滿嘴的胡言亂語。」宋芝菊緩緩的回頭看著醉成一團的人,不禁搖頭。

「沒關系,待會我再把他們扶回房里去。」

「你別管他們了,跟菊姨聊聊,你現在的婚姻生活過得如何?」宋芝菊關心的拍拍她的手問著。

「還好。」龍心貝一口氣喝掉杯內的酒,接著又倒了一杯。

宋芝菊見狀,不禁憂心起來。「你們相處得不好嗎?」

「我們相處得很好,但最近卻怪怪的。」龍心貝心情欠佳的喝著酒。

「怎樣怪?」宋芝菊好奇的問。

「菊姨,我不想說。」

「好吧!不說就不說,菊姨不逼你,但你可得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菊姨才能安心。」她心想,這孩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雖然她較疼寶寶,但也關心貝貝。

「我不會受到傷害的啦!你放心。」龍心貝給予保證。

「那好,我不過問。」宋芝菊轉了話題,「對了,你有沒有寶寶的下落,她出走好一段時日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很擔心。」

「她跑去南非了,听說前天還救了一只怪異的動物,她寄了張照片來,說她要收養那只不知叫啥名的動物。」龍心貝想到就覺得好笑,那只動物大約一個手掌大,一身的黑絨毛,眼楮大大的、耳朵圓圓的、鼻子小小的,像極了卡通中才會出現的可愛動物。

「寶寶也真是的,淨喜歡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宋芝菊笑著搖頭。

「她本來就是這樣,老爹看到她寫回來的信,差點沒氣昏過去,直嚷著要去非洲把她給帶回來,不讓她在那兒醫獅子、老虎的,怕她成了這些猛獸的食物,再也回不來了。」一想到老爹那副著急的模樣,龍心貝這才知道什麼是天下父母心,尤其她和心寶從小就失去了母親,老爹雖然性子烈了些,卻把她倆當成這生中的寶貝保護著。

「你老爹其實很愛你們,本來羽華的死幾乎令他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但幸好還有你們,也幸好你們並沒有隨你們的母親而去,不然依他的性子,他一定會尋死。」宋芝菊淡淡的啜了口酒,「你一定不知道,你那堅強的老爹,曾在羽華的墓前哭了一整天,連我都不怎麼相信,那個不怕打、不怕疼的硬漢,竟也會哭得肝腸寸斷,從那時起,我就深深的相信,無論是再怎麼冷醋、無情的人一旦踫上了愛情、一旦踫上了與相愛的人生離死別,也會變得和玻璃一樣脆弱。」

「老爹會哭?真是不可思議。」龍心貝驚呼,心中不斷揣摹著他悲傷的模樣,卻她怎樣都想像不出來。

「傻孩子,相愛的人要歷經死別是很痛苦的,你老爹這麼愛你媽咪,他當然會難過啊!」宋芝菊寵溺的順順龍心貝有些散亂的短發,溫柔的笑著。

「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有一天我動了情,是否也會為對方掉眼淚呢?」龍心貝用手輕撐著頭部,輕聲的問著自己。

「會的,不過我相信貝貝的感情生活會充滿快樂,因為你是如此的真誠開朗,你的生活不適合有淚。」

「菊姨,如果從來都不哭的人會為一個人掉淚,是否可以證明他很愛那個人呢?」龍心貝好奇的問。

「這就得用‘心’看了。」

「什麼意思?」龍心貝不解。

突然,一只手出現在她倆中間,打斷了宋芝菊的話。

「貝貝,喝酒。」只見剛才醉倒的蘇奕勤橫擋在她們中間,酒興又來了。

「蘇伯伯,你喝醉了。」龍心貝無奈的扶住他。

「我沒醉,他們也沒醉,我們繼續喝。」蘇奕勤指著身後又已醒來的長老們。

龍心貝嘆口氣,她早該知道這些老狐狸的酒量好得沒話說,睡著了竟還可以起來繼續拼酒,看來她是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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