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蝶兒硬是不肯辭職,而她的家人在勸不動她的情況下,也只好放棄,反正再過些日子,她就要開學了,只要她好好的,就先由著她吧!
宋蝶兒知道家人不會再要她辭職後,感到很放心,她依舊每天很準時去照顧阿徹,雖然阿徹對她還是凶巴巴的,可是她不氣餒,她相信她會和阿徹成為好朋友。
這日,宋蝶兒親手做了一些點心要給耿徹吃,她開心的拿這些點心到耿徹房中,房內一片漆黑,她原本的好心情立即去了一半,她知道阿徹又把自己鎖在黑暗中了。
宋蝶兒模索的開了燈,她走向在角落邊坐著的耿徹,蹲了下來。
「阿徹,我做了一點餅干,你要不要吃吃看?」她有些討好的問。
「出去!」耿徹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點溫度。
「阿徹……」
「出去!」他又說了一遍,這次的聲調除了冷冽外,還有著不耐。
「阿徹,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宋蝶兒很直接的問,在她單純的心里,她一點也想不透阿徹為什麼那麼排拒她。
雹徹呆愣了一會,露出一抹冷笑。「是,我是討厭你。」
宋蝶兒听了難過極了。「為什麼呢?是不是我做什麼令你生氣的事?」
「你沒做什麼令我生氣的事,我氣的是為何你能看得見東西,而我卻不能,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在我面前念書報給我听,討厭你在我面前說天氣如何,你根本就在嘲諷我看不見。」耿徹低吼著,即使他明白她為他所做的一切是出自于一片好心,但他受不了啊!
「我沒有嘲諷你,阿徹,我真的沒有!」她急著解釋,她沒想到自己的好意,竟被他完全的扭曲。
「你有,你就是有,你走,不要再來了。」耿徹毫不留情的推倒宋蝶兒,她手上的托盤因此滑落,餅干散了一地。
宋蝶兒灰心的站起來,看了看地上自己辛苦一上午的成果,再看向耿徹。「阿徹,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那我走就是了,再見。」不舍的看了他最後一眼,她沮喪的向房門口移動。
雹徹因她的話呆愣了一會,她終于被他趕走了,終于走了……可是心底卻刺刺的,好難受,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搖搖頭,想揮去心中奇怪的感覺,他緩緩的想站起來,卻模到一塊圓形的餅干,他將餅干拿起來,遲疑了一會,才將餅干送入口中。
好吃!這是宋蝶兒親手做的,以前他也吃過……倏然,她對他的好一一涌上心頭,自從失明後,她是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女孩子,他甚至從不曾給她好臉色看過,她卻沒有轉變她溫柔的態度。
雹徹後悔了,可是他還來不及多想,宋蝶兒的尖叫聲卻已響起,他慌亂的憑著感覺走出房間,往樓梯口移動,模索著要下樓梯。「蝶兒,你怎麼了?你在哪里?」他著急的想要尋找她。
「痛……」宋蝶兒呼疼,她在下樓梯時踩了個空,幾乎是從樓上滾下來的,疼死她了。
雹徹听見宋蝶兒的聲音,快速的步下最後幾個階梯,在樓梯口找著她。
「蝶兒,你怎麼了?」慌亂的拉起她,他撫著她的背、她的小臉,想確定她是否安好。
「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宋蝶兒雖然全身都痛,但她一見阿徹如此關心她,身體的疼痛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有沒有怎樣?摔傷了沒有?」耿徹的擔憂全寫在臉上,此時,他再也無法否認宋蝶兒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她之于他,是非常的不一樣。
「阿徹,你放心,我沒事的……啊!」手腕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宋蝶兒不禁低叫了一聲。
「你騙我,你明明就受傷了,快告訴我你傷到哪了?」耿徹一听見她的痛呼聲,急得想知道她的傷處在哪,卻不敢再亂踫她,怕自己的粗魯傷害到她。
「我真的沒事,阿徹,我……」宋蝶兒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該如何啟口。
「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耿徹緊張的說著,慌亂極了。
宋蝶兒拉住他的衣袖,搖著頭。「不用送我去醫院,我沒事的……阿徹,你真的真的很討厭我嗎?」明知道答案,但她還是想確定一下,雖然這樣會很傷心。
雹徹的臉上閃過多種情緒,接著,他的雙手憑著感覺輕捧住她的小臉,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我真的很討厭你!」他明顯的感覺到宋蝶兒的失望,隨後又加了一句。「但我更喜歡你。」
「真的嗎?」宋蝶兒不大確定的問,她覺得自己的心情起伏不定,居然由沮喪變成喜悅,只因他的一句更喜歡你……很奇怪的感覺,也許可以問問大嫂為何她會這樣?是因為她喜歡上阿徹了嗎?她也搞不太懂耶。
「真的。」
「那我以後還能來照顧你嗎?」她好期待的看著耿徹,多希望他能答應。
「為什麼?我並不值得……蝶兒,我好想知道你的樣子,可是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顯得沉痛而無奈。
宋蝶兒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遲疑的抓住他輕撫著她右頰的手,讓他觸踫她的五官。「這是我的眼楮、我的鼻子……阿徹,你感覺到了嗎?你感覺到我的樣子了嗎?」
輕觸著她細致的五官,耿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倏然,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像是溺水的人找著了浮木般,不願放開手。
「阿徹?」宋蝶兒不確定的喊了聲,他抱得她好緊,令她覺得有點熱熱的,尤其是她的兩頰——這好奇怪哦!
「蝶兒,為什麼你跟別人不一樣?為什麼你要那麼特別?」他完全受到她的吸引,一直以為枯竭的心因為她而萌發新芽,他不知這樣是好還是壞,畢竟他配不上她啊,耿徹不禁嘆息的想著,充滿了自卑。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不過,我想特別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因為若不是阿徹你,我大概也不會留下來吧。」宋蝶兒很小聲的說,臉上的溫度明顯增高,心跳也加快,她有些不懂為何說出心底的話會有如此的反應,只知自己正承受著異樣的歡愉和惶恐。
雹徹的呼吸一屏。「蝶兒……」實在說不出心中的悸動和感動,他便用行動表示。
他輕輕的執起她小巧的下顎,兩片唇印上她的,淺淺的、柔柔的,宛若呵護世上最重要的寶貝一般。
宋蝶兒有些驚訝的睜大眼楮,她看著他的動作,幾乎忘了要呼吸——他在吻她耶!而她卻不討厭這種感覺,他的唇好溫暖,為她帶來了陽光。
敞開心懷的兩顆心,在這個淺淺的親吻中,開始有了新的關系,微妙而不可言喻。
「阿徹,吃面了。」宋蝶兒開心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海鮮面到耿徹的房中,把面放在干淨的玻璃桌上,將坐在一旁的他拉到桌旁坐下。「這是我煮的,你吃吃看,應該還不錯吧!」她遞了雙筷子給他,雙眼期待的看著他。
雹徹微笑著,模索著面碗,開始慢慢的吃起來。
宋蝶兒見狀不禁笑了,前些日子阿徹雖然會進食,但吃得好少,所以沒什麼精神,現在不同了,他不但每餐都會吃完她為他準備的,最重要的是,他對她說話時總是很溫柔,不會再把自己關進黑暗的空間里。
環顧四周光亮的一切,宋蝶兒的笑意加深了,她喜歡他現在的模樣,溫暖而祥和。
餅了一會,耿徹吃飽了,他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要宋蝶兒坐下,而宋蝶兒依言坐下。
「蝶兒,我有樣東西要送你。」耿徹由口袋中拿出一條項鏈,放在宋蝶兒的手中。
「謝謝。」她將項鏈接過,發現項鏈上的墜子是個小巧精致的鑰匙時,心中有些疑惑。「這是?」
「這是這幢房子大門的鑰匙,因為是精心制作的,所以只有四把,我的父母親各有一把,而我的就送給你,剩下的一把在楚叔那,我希望你以後來的時候不必那麼麻煩的從側門刷卡進出,那還得走一段路,太辛苦了。」耿徹溫柔的笑語著,其實贈鑰匙的意義非凡,這代表著她是特別的。
宋蝶兒看了他許久,心頭有股暖意直往上沖,潤濕了眼眶,雖然不知這股感動因何而來,但她就是好高興好想哭。「阿徹,謝謝你,我會很珍惜這把鑰匙的。」她將項鏈帶上,情緒有點激動。
「怎麼了?蝶兒。」听見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耿徹微皺起眉頭。
「沒事,阿徹,我們照張相好嗎?」她要求著,她就快開學了,學校又在中部,雖然可以常常回來找他,但她還是希望身旁有一張他們的合照。
「照相?!」耿徹一愣,露出苦笑。「我的目光抓不到焦距,不會好看的。」
「不會的,阿徹,跟我一起照相好嗎?我就快開學了,以後不能天天來陪你,我會很想你,有相片可以看的話,我比較不會寂寞。」宋蝶兒紅著臉,羞怯怯的說出實話。
雹徹听了她的話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蝶兒的心中有他,憂的是他們即將要分開,不能像現在一樣的膩在一起。
「蝶兒,我可以和你一起照相,但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你有空的話一定要回來看我。」他只求這樣,不敢要求她說出承諾,那對她而言太沉重了。
「我會的,阿徹,其實我……」宋蝶兒欲言又止,她咬了咬下唇還是說了。「我好舍不得你哦,大嫂說我是喜歡上你了,我覺得心情好奇怪,阿徹,你也會這樣嗎?」
「會,因為我愛蝶兒。」他答得深情又干脆。
「你愛我?」宋蝶兒訝異的指著自己,震驚極了,一會,她有些不確定的閃︰「那我也該愛你嗎?」
雹徹只是笑著搖頭。
「你不要我愛你?」不知為何,她覺得泄氣。
「我是個瞎子。」一句話道盡了他的悲哀。
「你會復明的,楚叔叔說……」宋蝶兒的話被打斷。
「我不會接受手術的,我沒有那個勇氣。」他知道自己太怯懦,可是他受不了失敗的打擊。
「阿徹,我給你勇氣,你難道不想看看我的模樣嗎?而且就算手術失敗了,你還是那個我喜歡的阿徹,不會變的。」她認真的說著,沒有一絲虛假。
他何嘗不想看到她?在他的心中已不知有多少回想拼湊她的模樣,可是他沒有看過她的容貌,只能輕觸她的臉蛋去感覺,他想看見她,強烈的想看見她,但他跨不出黑暗的圈圈,怕自己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里爬不出來,他真的怕,所以寧願維持原狀,也不願改變。
「蝶兒,我們別談這些了,不是要照相嗎?我的書房有照相機和三腳架,你去拿下來。」耿徹改變話題,不願討論動手術的事。
「可是……好吧!」見他不願談,宋蝶兒也不說了,她上樓去拿東西。
餅了一會,宋蝶兒拿照相機和三腳架下來,她架好相機,走到耿徹的身旁。「阿徹,可以了嗎?」
雹徹點了點頭。
宋蝶兒開心的坐在他身旁,她緩緩的按下手中的遙控器,照相機的閃光燈迅速的問了一下,她看了看身旁沒什麼表情的耿徹一眼,試探性的踫了他一下,見他沒什麼反應,她勇敢的勾住他的手臂,引來他的錯愕。
「蝶兒?」
「笑一笑好嗎?有我陪你。」宋蝶兒紅著臉,她知道自己這樣子太大膽了,可是那也是因為她喜歡阿徹的緣故。
雹徹泛起一個淡淡的笑容,順了她的意。
宋蝶兒笑了,她再次按下遙控器,拍下他們的甜蜜時刻。
「好了嗎?蝶兒。」他不想再照了,因為根本就看不到照片,若不是為了她,他不會答應照相的。
「好了。」宋蝶兒愉悅的點頭,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拿底片去洗,雖然她只要其中的兩張照片。
「那可不可以扶我下樓,我想出去走走。」
「嗯。」宋蝶兒扶著耿徹緩緩的走出門房下樓,她最喜歡陪他出去走走了,因為他會跟她說好多話,在談話間,她總可以學到一些事,他是個人才,只可惜他不願動手術。
想到這,宋蝶兒不禁嘆氣,她是不在意阿徹是否看得見,可是她知道他自己十分在意,她無法幫他,是她感到最泄氣的地方。
「為什麼嘆氣?」听見她嘆息的耿徹頗關心的問。
「沒什麼。」宋蝶兒搖著頭,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耿徹溫暖的體溫包圍著她,突然,她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她開始有個不確實際的想法——若永遠都不要開學那該多好啊!那她就可以繼續陪在阿徹身旁了。
宋蝶兒有些悶悶不樂的站在耿家的大門口前,猶豫著該不該進門,最後她嘆了口氣,十分泄氣的看著手中的照片。
相本里頭除了兩張她和阿徹的照片,其余的數十張皆是阿徹跟另一個很漂亮的女孩的照片,而且和那女孩的照片中,阿徹笑得好開心,沒有一絲勉強,相形之下,阿徹和她的合照似乎是極湊合的,這令她頗為沮喪。
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是誰?是阿徹的前女朋友嗎?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阿徹的心中是否還有這女孩的存在?
宋蝶兒覺得好煩,她好在乎這些問題,在乎到連睡覺都睡不著,弄得自己心情愈來愈糟,卻無法克制自己的胡思亂想。
她不喜歡這樣,那種問題的壓迫讓她透不過氣來。
又嘆了口氣,宋蝶兒才想進屋時,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倏然在她眼前出現,她吃了一驚,有些不禮貌的指著那個人。
「是你!」宋蝶兒又驚又慌,照片中的女孩現在就站在她的眼前,一時間,她覺得無措。
「你認識我?」岑曼琳挑高眉,打量眼前的小女孩,看來這個比她小好幾歲的女孩應該是照顧耿徹的人,耿徹也真夠聰明的,找了個漂亮的女孩,難怪不再打電話給她,求她回心轉意。
「你是阿徹的朋友。」宋蝶兒實在說不出「女朋友」三個字。
「朋友?沒錯,畢竟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岑曼琳不在意的笑笑。
「你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宋蝶兒提起勇氣問岑曼琳,阿徹人那麼好,她實在不懂為什麼眼前的女子要離開他。
「他是個瞎子。」不是她現實,而是以她的家世,她可以選擇更好的男孩子,雖然耿徹的家世也好,但失明了豈不是跟個廢人一樣,她還年輕,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一個廢人身上。
「是個瞎子很重要嗎?」宋蝶兒覺得很生氣,她覺得岑曼琳對阿徹的鄙視態度真的是可惡極了。
「當然重要,我那麼漂亮,當然身旁也該有個帶得出場的帥哥,阿徹是長得好看,但他失明了,到哪也許都需要人扶,這不是我想要的。」岑曼琳理所當然的說,一點也不覺得心虛。
「阿徹不是陪襯品,你好自私!」宋蝶兒真替耿徹感到心寒,她搞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別罵我,要比自私,耿徹絕不會遜于我,你太單純了,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你一定不知道,耿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和一些好友玩弄別的女孩的感情,甚至還曾有一個女孩為他自殺,結果到後來他還不是照玩他的,不過他有一點倒是挺可取的,就是他的心一直都在我身上。」岑曼琳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人看不透她想要干什麼。
「你騙人!」宋蝶兒顫著聲反駁,她不相信阿徹是個這樣惡劣的人。
「我根本不需要騙人,你要是不信的話,大可去問阿徹,不過,我想他不會承認的,畢竟他還沒玩夠你。」岑曼琳冷笑著。
「我不信,阿徹他不會這樣的,他曾說過他愛我,我不信他會騙我,他不是那種人。」宋蝶兒拒絕相信,在她心中,阿徹是那麼的好,她不信他會騙她。
「一句我愛你很了不起嗎?耿徹不知跟多少女孩子說過這句話,這句話對他而言不具任何意義,你知道嗎?」岑曼琳冷嘲著,心底頗不是滋味,耿徹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卻對眼前這個女孩子說,這令她十分不悅,她決定要拆散他們,不讓耿徹好過。
「我不知道,因為阿徹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他,他絕對不會騙我的。」宋蝶兒仍是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不受她影響。
「是嗎?」岑曼琳冷哼了一聲。「好,我證明給你看。」說完,她想要進入耿家大門,但宋蝶兒攔住她。
「你要干什麼?」她防備的看著岑曼琳。
「讓我進去和耿徹談談,待會你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岑曼琳自信滿滿的,似乎是有備而來。
宋蝶兒遲疑了會,她解下脖子上的鑰匙替岑曼琳開門。
「我還是相信阿徹,讓你進去只不過是想證明你的錯罷了。」在她進屋前,宋蝶兒很認真也很正經的說。
「話不要說得太早。」岑曼琳的嘴邊掛著一個難測的笑容進屋。
宋蝶兒站在大門口靜靜的等待,突然,她听見屋里傳來爭吵的聲音,她想進屋去看看情形,卻又猶豫的站在原地,爭吵聲持續了好一會,而後轉為靜默,她覺得有些奇怪,正想進屋去看看時,岑曼琳卻走了出來。
「他的脾氣真差。」岑曼琳輕哼了聲,隨即換上一張笑臉。「你可以進去了,不過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就這樣了,祝你好運。」她神情愉悅的離開,卻丟下一顆隱藏的炸彈,勢必要把兩人給分開。
宋蝶兒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有隱隱的不安,但她無心去想,還是去看看阿徹的情況最重要。
一室的凌亂告訴宋蝶兒,阿徹是真的氣壞了,她緩緩的來到耿徹的身旁,用手觸模他,卻被他用力的拍開。
「阿徹……」
「為什麼要讓她進來?看到我被她羞辱,你很高興嗎?」耿徹氣憤且受傷的問。
「她羞辱你?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她只是……」宋蝶兒的解釋被打斷。
「只是什麼?你別太天真了,她不會是單純來看我的。」他氣得咬牙切齒,岑曼琳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她的惡意中傷使他認清了她,更恨自己以前的有眼無珠,竟喜歡上如此惡毒的女人。
「對不起,是她一直說你的壞話,她說你以前常玩弄女孩子的感情,是個很惡劣的人,但我不信,為了證明她是錯的我才放她進來,阿徹,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蝶兒真的感到抱歉,若她知道讓他的前女友進來會讓他受到傷害,那她說什麼也不會放她進來。
「她說得沒錯,我以前就是這種人。」耿徹老實的承認,在他還未失明前,他就是這麼惡劣,雖然有才氣、有帥氣,卻沒有什麼道德心,可自從踫上蝶兒,他才真正了解什麼是愛情。
宋蝶兒吃驚極了。「那你對我……」她受到的打擊很大,她真怕阿徹也是在玩弄她的感情。
「我對你?玩玩而已,你不會認真了吧?」耿徹冷笑的說,心底卻在淌血。他知道自己不該被岑曼琳的話影響,可是她說了一句實話,一句能令他心冷的實話。
他不能綁住蝶兒的,那會連累她,她還那麼地年輕,人生光明美好,他有什麼資格留住她,既然要割舍,不如現在了斷吧!也許痛苦會輕一點,蝶兒也可以再找一個真正對她好的男人。
這樣的決定很痛苦,可是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他知道這樣會傷害蝶兒,但縱有不願也莫可奈何。
「我不信,你騙我!阿徹,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宋蝶兒很難過,她不明白,昔日的阿徹到哪去了?難道他真如他前女友所說的一樣,是個虛偽的人嗎?
淚無聲無息的涌出眼眶,她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她寧願相信是阿徹在騙她。
「我沒騙你,事實就是這樣。」耿徹裝得面無表情,心中的難過卻不下于她。
「為什麼?難道你的心中真的沒有我嗎?」一股窒息感涌上,宋蝶兒全身無力的倒坐在地上,手中的相本和底片滑落,她再也抑制不了悲傷的情緒而哭了起來。
天!蝶兒哭了。耿徹的心整個都揪緊,他索性搗住耳朵,不想听見她的哭聲,然而那可憐的哭泣聲卻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別哭了,別哭了!靶覺自己的心快瓦解,耿徹大喊出聲。「別哭了!吵死了!」他握緊拳頭,制止自己的心軟。
宋蝶兒緩緩的抹去淚水,試著調整呼吸,讓情緒冷靜下來,可是她控制不住的眼淚依舊落個不停。
「阿徹,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為何你說變就變。」短短一天內要她接受這麼重大的轉變,她受不了。
「你真煩,走吧!再不走的話,我就不客氣了。」他語出威脅,她要是再不走,他就要投降了。
「阿徹……」
「煩死了,別怪我沒警告你。」耿徹拉起坐在地上的宋蝶兒,將她壓到沙發上,粗魯的拉起她的上衣,在她白淨的身子上狂亂的親吻。
「不要,放開我!」宋蝶兒驚惶失措的掙扎著,小手拼命的捶打著他。
「這是你自找的。」他不理會她,繼續他的侵略。
「阿徹,你不要這樣,」宋蝶兒放棄掙扎,無助的哭喊著,對一切都心冷了。
雹徹緩緩的放開她,他只想嚇嚇她而已,並沒有做出真正的侵犯,因為他知道她值得讓人愛惜,可惜那個人不是他。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替她拉好衣服。「你走吧,忘了我對你才最好。」他的神情復雜,理不清是何情緒。
一瞬間,宋蝶兒仿佛看見原來的阿徹,她怯怯的伸手模著他的俊臉。「阿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是不是她在你的心里是無人可取代的?」她只想知道事實。
「是。」原諒我,蝶兒。
「我知道了。」宋蝶兒的淚流不盡,她不曉得原來失戀的痛苦是如此椎心,不然她絕不會踫愛情這玩意,還被人給騙得慘兮兮。
「還有,這是你照顧我的錢,原本只有五萬,我給你十萬,就當是這兩個月來的賠償。」耿徹拿出一疊千元大鈔,可宋蝶兒卻遲遲不收。
「我不要你的補償,你收回去吧!」她推開他,走向大門,只想離開。
「隨便你!」他用力的將錢往上一拋,千元大鈔隨處散落,他絕情的轉身,想斷了一切。
宋蝶兒回頭看了他一眼,既是心痛更是心碎,然後痛哭的跑開。
而耿徹也在這時難過的倒坐在地上,宛若失了魂。
炎熱的暑假在一片失落中結束,取代了原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