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個女人正啜泣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從門後走了出來。
「舞夢,怎麼還沒有睡呢?」女人想拂去臉上的淚水卻被小女孩發現了。
「媽媽,是不是爺爺又欺負爸爸了?」小女孩知道,只要她的爺爺又欺負爸爸了,媽媽就會哭的。
「舞夢……」小女孩的話讓女人心酸。她還能說什麼呢?理想和現實到底該如何兼顧,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見狀,小女孩拍了拍女人的背。「媽媽……媽媽……你不要哭了嘛……」她用著細細的聲音溫柔的說著︰「等我長大了,我會保護你的。」
「舞夢……」女人看著年幼的女兒,她強忍住悲傷。「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
小女孩搖頭。「沒關系的,我長大了一定會保護媽媽的,所以,媽媽不能再哭了喔!」
女人點點頭。
小女孩笑了,所有的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她能夠保護媽媽,只有她可以,所以她一定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
因為她一定要保護她的媽媽!
二○○○年十一月台灣
在一間偌大的辦公室里,一群人正在開會。
「如果這次加拿大的合約能拿到手,我們至少可以賺進兩千億美元的淨利。」正在會議桌前做著簡報的男人說著。「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聞言,與會的人士紛紛露出了笑意。
但在此時,一個不以為然的聲音卻道︰「什麼叫下一步?」
眾人將眼光全朝向了坐在首位的男子。那是一個俊美逼人的年輕男子,一雙墨綠色眼珠充滿了威勢和精明。
「耀人,」男人叫道。「這可是你表現的大好機會啊!」
「是啊,少主,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一旁的老人附和。「對我們來說,輔助少主您當上炎島第五代的繼承人可是我們最大的任務啊!」
「肖炎、立言,你們煩不煩啊?」為首的男子一點也不管兩人殷切的目光。「看來,有人不把我的話當話了,是不是?」
「少主。」立言長老愣了下。他實在弄不清為何他的少主會如此想。
只因他們所屬的炎島正是道上三大勢力之一,若能當上島主有多了不起,難道少主會不知道嗎?雖然說現任島主高默是個處處留情的人,所以他有著三個同父異母的兒子,但是以他少主如此出色的才干,要當島主又有什麼困難呢?可是他的少主卻老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您能不能……」
「不能!」殷耀人正色道。「我說過,我對于繼承那老頭的家業根本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對我來說,怎麼拓展自己的勢力才是最重要的。別再跟我提那些有的沒的了。加拿大的合約,我勢在必得。島主的位責,就讓軒昂和阿杰去爭吧!我沒興趣。」
讓他那兩個兄弟去爭就好?那怎麼行!「少主,您千萬不可……」」苦日還想多嘴,可是殷耀人卻毫不猶豫的打斷他。
「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殷耀人俊眸微眯。「別忘了,我姓殷,不姓高。」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他最想讓人肯定的也是他自己,因此,他打小就從母姓。「如果不能認同我,就走人吧!」
「屬下不敢。」立言長老立即認錯。只因這位少主可是他最信服的威銘長老的外孫,再怎麼說,他也不願失去服侍他的機會。況且,只要少主想通了,日後說不準會有轉機的,他也不用急于一時。立言長老安慰自己。
「那就好。」殷耀人起身。他轉頭回看著從小到大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尚炎。「還不走人?」
「我知道了。」他嚴厲的目光讓尚炎皺了眉頭。他早就知道殷耀人對炎島的島主之位一點也沒有興趣,可是立言長老偏偏要他做這檔事。這下好了,把局面弄得這麼僵!真是……要是耀人把氣都出在他身上,他不是衰死了嗎?
郊區的一棟私人別墅里,四個美麗的女人聚在一起。
「離最後的期限只有兩個月了,我這里有二十三億,你們呢?」司徒舞夢問道。
自從那天起,她們四姐妹就一直維持著一個月見一次面的聚會,除了交換一些訊息外,也可以知道她們還差目標多少。
「我這里只有二十億。」司徒舞語回答。「我會再努力的。」
「我跟舞夢一樣。」司徒舞蝶簡短的說著,就像她冷漠的個性一樣,她的表情和話一樣的少。
「那天天呢?」司徒舞夢皺眉看著一旁的司徒舞天,平日的她可是很聒噪的,但現在的她卻一直保持著靜旋。因此,司徒舞夢直覺的認為,司徒舞天一定有問題。
在她的追問下,司徒舞天只是猛扯裙擺,一句話也不答。
見狀,司徒舞夢加重了語氣,她再一次的喚著妹妹的小名︰「天天?」
在司徒舞夢的逼問下,司徒舞天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她低下頭,欲言又止的道︰「我……我這里有三……」
「三億嗎?」司徒舞夢問,反正她對她一直是不抱任何期待的。司徒舞夢甚至認為司徒舞天能夠掙個三億,算是偷笑了。
但司徒舞夢畢竟太樂觀了。只見司徒舞天繼續吞吞吐吐的說著︰「不……是三……三……」
她慢吞吞的語氣差點讓司徒舞蝶發瘋。「是三千萬?!」天啊!司徒舞天竟然只籌到三千萬!
她高了四度半的尾音讓司徒舞天的頭更低了。「不是啦!」她小小聲的說著。「是三千兩百八十元……」
「三千兩百八十元?你有沒有搞錯!」司徒舞夢氣得跳腳。事實上當初大家說好各分擔二十五億的時候,她就對司徒舞天的能力感到質疑了,現在果然……「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當初我們各別拿了三千萬當作本錢,你怎麼會只剩下三千元?」
「是三千兩百八十……」司徒舞天想要更正司徒舞夢的話,但是司徒舞夢卻不讓她插嘴。
「你知不知道,現在只剩兩個月了?」司徒舞夢氣得大拍桌子。「說!這四個月來你都在干什麼啊?混吃等死嗎?」「我沒有混吃等死!」司徒舞天辯解著。「我……我只是……只是……」怎麼說呢?只是運氣不好了點,只是賺錢的能力差了點,加上人又太正直了……所以才會這樣嘛……她又不是故意的……司徒舞天轉頭朝向兩個姐姐,想要獲得一點點同情。「舞蝶姐、舞語姐……」
然而,看著扁嘴的司徒舞天和氣極了的司徒舞夢,司徒舞蝶和司徒舞語也只能無語,因為她們知道,時間真的太緊迫了,如果天天再不加油,她們就要輸了。
看到不出聲的兩人,司徒舞天有些委屈的低叫。「又不是我的錯嘛……我……」
「住口!」司徒舞夢強勢的打斷她。「沒錢還叫什麼叫?省點口水和力氣吧!省得糟蹋糧食浪費錢。」
「舞夢姐……」司徒舞天紅了眼,一股委屈從心頭泛了出來。
但是司徒舞夢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管怎樣,你一定要給我籌出十億來。不然,有你瞧的。」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舞蝶姐,」下一刻,愛嬌的司徒舞天投入了大姐的懷里訴苦。「舞夢姐好過分……」
司徒舞蝶嘆氣。她很清楚在舞夢的易怒外表下,有著一顆最柔軟的心。只是,天天不懂。「救不出媽媽,大家都很著急,舞天,你是該好好加油了。再說,舞夢她也不是真的在怪你,事實上,她已經幫你打算好了。」
「什麼打算?」大姐在說什麼啊?她怎麼听不懂?
司徒舞語接著道。「舞夢姐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多替你負擔五億,剩下的十億,你要自己想辦法。」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司徒舞天恍然大悟。只是,十億的數目也是很大的,雖然是比二十五億少一點啦!可是,以她的能力,她能夠辦到嗎?坦白說,不是她瞧自己不起,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會有那種能力。
都已經四個月了,她們竟然還沒有把錢籌齊。而司徒舞天更是離譜的只賠沒賺,光想到這一點,司徒舞夢就想噴火,干脆把司徒舞天燒死算了。
邁開大步在街上行走的司徒舞夢是個天生的美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美得如夢似幻,不像真的。她的艷麗和氣質是那麼出眾,鮮少人不為她心折。況且,美人無論做什麼都令人囑目,因此,即使她一臉氣呼呼的走在街上,兩旁的男士還是對她投以愛慕的眼光。
然而,對于這些驚艷的目光和追求她的獵艷者,司徒舞夢卻是十成十的厭惡。
不是她對男人有偏見,事實上,她認識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拿她爺爺司徒競雲來說吧!那種為了自己可以犧牲別人的男人,真是令她倒足了胃口。再說她那無用的老爸司徒嘉?,雖說在學術界是小有名氣,可是自己的妻子出了事,他竟然毫無能力解決,只能到女兒面前哭訴。還有那個人……那個把大姐從溫柔可人變成冷漠的混帳男人江滄,更是壞得讓她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
因此,她要怎麼對男人有好感?她沒拿刀把他們全砍了就不錯了。
男人之于司徒舞夢,只是避而遠之的禍害!
大街上,透明精致的櫥窗林立,在那些精致細膩得讓平凡人忘而卻步的高級西餐廳里,一個男人正無聊得向窗外望去。
他的不專心引來了身畔女人的不滿。
「耀人!」陸莉不悅的叫道。她望著殷耀人那雙不馴的劍眉以及透著墨綠色的眼楮,高挺的鼻梁和別有用心的薄唇在那張有著外國血統的面容上是那麼俊朗不凡,只可惜,這個男人有著很嚴重的毛病——他總是見一個,要一個,就像風,定也定不下來。
但她陸莉豈是平凡角色,要知道她可是男人們捧在心頭的漂亮寶貝,換成別人,她才不能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對待;可是,他殷耀人不同,他是她這輩子最想要的男人,不僅是因為他顯赫的家世、龐大的財勢,還有他俊美的臉,以及邪魔般的心……這一切在在教她不能自已。因此,她只能再一次討好的道︰「耀人、耀人。」
只是無論她叫了幾次,殷耀人卻依然理也不理。陸莉微嗔的看向他投往窗外的目光,這一看讓她驚呼︰「老天!」陸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女子!那個正在街上走著的女人,她的周圍散發著足以令人著迷的光芒,就像火焰般的眩目耀眼……那樣炫麗的光彩,讓她四周的景物完全化為零,讓所有注視著她的人,除了她,什麼都看不見。「她……怎麼可能呢!」
聞言,殷耀人懶懶的轉頭,他看見了她一臉的訝然。「好難看的表情。」他微笑道。「所以,我就說了,你真是見不得大場面啊!陸莉。」只是一個出色的女人就能把她的自信全嚇跑,真是沒用,再說,他對她真有些煩了。
他的話讓陸莉幾乎發狂。「耀人,你在說什麼啊?」他此時的表情,讓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她抓得住風的。可是……現在她的心里卻有著不確定。
「我們也該結束了。」殷耀人冷冷的說著。明天他就要離開台灣,對他來說,陸莉只是一個讓他在台灣時免于無聊的伴,除此之外,啥也不是。
「耀人……」陸莉搖頭。「你說,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留住你?耀人。」她哀求著。
「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殷耀人無情的說著,他一向不怕讓人傷心。事實上當他看著別人傷心時,他的心中總會浮現一種快感。
陸莉慌了,她抓住他的衣袖,然而殷耀人只是涼涼的看著窗外,理也不想理她。「你對我沒興趣了?不,我不信,你……你一定有理由的,是不是?」她喃喃的說著。這一切是那麼突然,她原有的美好為什麼會在這一刻全變了樣?陸莉不懂,她看著窗外的女孩,那個光輝燦爛得像是個發光體的美麗女子。她想起了他見一個愛一個的本性,忽地,她的心中有了答案二不……」陸莉握緊了拳頭。「我不會把你讓給她的……」
看著她沖出去的身影,殷耀人只是笑。真是愚昧啊!他要汰換一個玩膩的玩具還需要理由嗎?再說,他豈是那種可以受人擺弄的人!不過,偶爾看看女人為他爭風吃醋倒也是挺好玩的。
看來,在離開台灣前,還有場不錯的戲等著他看呢!
十一月的台灣很熱,尤其是在近午時的大太陽底下走著,心里還有一肚子氣沒發的司徒舞夢更是躁悶得想揍人出氣。可是,為了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她不得不這樣做。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一件極其荒唐的事就要發生在她身上。
就在她站在人行道的一旁時,一個氣急敗壞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惡狠狠瞪著她的模樣,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我警告你,不準接近我的耀人。」陸莉劈頭就吼著,也不管司徒舞夢是不是了解她的意思。只因她向來都是呼風喚雨的大小姐,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因此,她絕不允許眼前的女人搶走她的男人。
「你在說什麼啊?」司徒舞夢眯起好看的眸子。四周的人在此時全涌了上來。
「我說,你這狐狸精,別想搶我的男人!」陸莉口不擇言的叫道。
她是狐狸精?有沒有搞錯!「你在胡說什麼?」司徒舞夢怒視著眼前的瘋女人。不會吧,今天她真有那麼倒霉嗎?連這種無聊事都讓她踫。她不悅的將頭一揚,瞥見了在人群中的一道冷冽的目光……
那對深沉中帶著美麗綠色的眼是那麼出色,就如同碧色的海洋,但它卻讓一向痛恨當弱者的司徒舞夢大為光火,只因那道與眾不同的目光充斥著期待和嘲諷,讓司徒舞夢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戲耍的小貓。
而且,這也讓陸莉會錯意。「你們……」難道他們早就認識了嗎?要不然陌生的兩人為何會如此的相望著?想著,陸莉慌了。「我不許、不許!耀人是我的。」她大叫。那一刻,她揮出手臂,想要阻止他們無語的凝視。
只是司徒舞夢卻在此刻回過了頭,于是陸莉過度用力的手恰好正中了她美麗姣好的臉頰。毫無預警的強大手勁讓沒有防備的司徒舞夢退了數步,失足跌入了某人的懷里。
然而,連兩秒鐘都沒有,忍無可忍的司徒舞夢立刻起身,她連看也不看一眼便奮力的推開了身後那個好事的男人。
「你好大的膽子!」她的語氣如霜,面色如冰,使得俏臉上的五爪痕越發明顯。
「誰叫你搶我的男人。」陸莉不甘示弱的大喊。事實上,在她發現自己不小心打到司徒舞夢時,她的確是有些悔意的,可是當她發現從司徒舞夢身後抱住她的人竟是殷耀人時,她的後悔便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因,她才不信會有那麼巧的事,她認為司徒舞夢的弱勢肯定是裝的,否則她怎麼會那麼巧的跌入他的懷里?這下,要說他們沒什麼,她再也不信了。
另一方面,司徒舞夢可是再也受不了了。怒氣高脹的她異常的冷靜。「你說,我搶你的男人?」她竟敢說她司徒舞夢搶男人!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瘋女人,就憑她司徒舞夢也需要搶男人?哼!
「當然。」陸莉的下巴抬得老高。「你最好弄清楚,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老天,還真是笑話啊!「你以為我司徒舞夢是被嚇大的嗎?」不會讓她好過,她倒要看看是誰讓誰不好過!
「沒錯!你最好給我小心點。」陸莉不可一世的說著。「如果你不放棄耀人,我爸爸會讓你無法在台灣立足的。」要知道她們陸家可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家,惹火了他們,就等于是給自己找麻煩。
聞言,司徒舞夢冷冷的笑了起來。「我最討厭你這種無聊的人了。」不但又蠢又笨,而且毫無自知之明。
她的目光和威怒讓陸莉害怕。「那又怎麼樣?我……我才不怕你。」話說得大聲,卻是支支吾吾的。
見狀,司徒舞夢的笑忽然甜美起來。「真的不怕嗎?很好啊!」她走近陸莉。「你要知道,無論你爸爸是誰,只要你觸怒了我,我就會讓你後悔莫及的。」
她的話讓陸莉心頭發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你……你想干什麼?」
「我?」司徒舞夢才不會讓她有機會月兌逃。她直直向她而去,快速的抓起陸莉方才打她的手臂。她望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你這只手,我要了。」
「咦?」正在陸莉疑惑的當口,司徒舞夢使力將她的手向下一折,隨著一陣骨頭斷掉的聲音,陸莉開始痛叫起來。兩人的表現讓觀望的眾人全呆了。
「啊!好痛……放手……快放手……」
但她哀求的聲音並沒有讓司徒舞夢心軟。她只是眯著眼,用一種看好戲的表情望著她。「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她決然的話讓陸莉大哭。她轉頭叫著!「耀人,救我……救救我啊……」
但是,那冷酷的男人只是如先前所想的,揚著嘴角看著一切。
他的毫無作為讓司徒舞夢抬頭,這就是那女人在乎的男人嗎?他那副不在乎的輕蔑表情哪有一點憐惜!尤其是那對邪魅般的眼楮,不就是那雙打從一開始就在看戲似的旁觀著嗎?哼!真是可笑呀!無論這女人做了什麼,到頭來,她的男人還不是背棄了她?「真是愚蠢。」司徒舞夢說著,不屑的放開了手。
「你……給我記住,」陸莉逞強的說著。
「我為什麼要記住你?我又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沒用家伙。」
「你……好可惡……」陸莉噙著淚水恨恨的說著。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沒空陪你玩。」司徒舞夢瀟灑的說著。
之後,她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可惡!我的手……我的手……」陸莉撫著自己已然失去知覺的手腕。殘廢的可怕夢魘圍繞著陸莉,讓她的哭聲愈來愈大,但她一點也不知道,司徒舞夢早已手下留情,因此,她的手只是月兌臼,並沒有報廢。
然而,一旁的殷耀人卻是清楚得很。他看著司徒舞夢的背影,對正在啜泣的陸莉丟下話。「再見。」
「不……」他的絕情讓陸莉忘了手痛,她急急的搖頭。「不!耀人,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要……」
「分手?」殷耀人不以為然的揚眉。「我們還沒有開始,哪來的分手?」這一切只是他閑暇時的游戲,只是好玩罷了,她,只是可有可無的玩具。如果連用過就可以扔掉的東西都留下來的話,他身邊的垃圾就太多了。
「我們沒有開始?」陸莉不敢相信的重復著他的話。
「是啊!」殷耀人冷笑著轉身,不經意的瞥見了一道美麗的紅光。他低下頭,在自己的胸前看見了一枚精巧的耳環。那細膩的造型,就像是正在熊熊燃燒狂舞的火焰,是那麼特立與強勢,讓人輕易的聯想到方才的女人。
是她的吧?殷耀人猜測,當她跌倒時,遺落在他身上的。
她說她叫司徒舞夢。
司徒舞夢啊?殷耀人輕狂的笑了起來。他隨興的取下了左耳的銀環往後一扔,然後將那枚如火般炫麗的耳飾掛在自己耳上。就像是為了配合他邪魔般的墨綠色眸子一般,那枚火紅的耳飾讓殷耀人身上散發的邪魅氣質更加引人注目。
司徒舞夢嗎?真是可惜啊!如果不是他馬上就得離開台灣前往加拿大,這樣的女人,他還真想得到手呢!
「可是……」陸莉還想說話,但殷耀人打斷她。
「沒有可是。」
「耀人……」
他毫不留情的話讓陸莉的心碎了。她頹然的滑落地面,難道愛上他真是她的錯?陸莉撫著發腫的手臂,她的眼淚又淌下了,四周的人聲、笑聲逐漸淹沒了她……
走出人群的司徒舞夢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她朝著一個秀麗可人的女子走去,那氣焰狂亂得令來人害怕。「你可好了,羅冰!」司徒舞夢咬牙切齒的說。
「舞夢,你別生氣嘛!」羅冰討好的道。「坦白說,方才那一切我都看見了,反正你也沒有吃虧,不是嗎?」她刻意撇去了司徒舞夢臉上那五道淡紅色的爪痕不談。
但司徒舞夢卻不是如此想。「都是你啦!要不是你這麼晚才來,我也不會遇見那個瘋婆子了。」真是倒霉死了。「對不起嘛!舞夢,我不是故意的,別再生氣了好不好?」羅冰好聲好氣的說著。「再說,我可是帶了好消息要給你的。」
「什麼消息?」司徒舞夢揚眉。
「賺錢的消息。」羅冰回答。
「原來如此。」司徒舞夢點頭。
她和羅冰是大學時的死黨,現在則是工作上最好的伙伴,羅冰負責打探消息,而她負責達成任務。她們就是這樣在短短的四個月里,賺進了二十三億。「可是,我也有壞消息。」
「什麼?」羅冰問。
「我們要多籌五億,不,或許是十億美金也不一定。」司徒舞夢說著。
「是天天的問題吧?」羅冰很快就知道了司徒舞夢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會再找下一次的對象的。」雖然她一直認為她們早該收手了,可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司徒舞夢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了解羅冰的想法,如果她們再這麼做下去,一定會惹麻煩的,但是,她無路可退。
再說,除了這個方法,她實在想不出方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賺那麼多錢。因此,她只能硬著頭皮問。「這一次的對象在哪里?」
「香港和加拿大。」羅冰拿出了一袋資料。「你要小心點。」
司徒舞夢接了過來。「我知道。我先去香港,再去加拿大。」
每回司徒舞夢都這麼答,可是這回羅冰就是覺得不對勁。「舞夢,我總覺得有事會發生……」
「別想太多了。」司徒舞夢打斷她。「你知道我的身手的。」司徒家的人從懂事開始,就接受了最嚴厲的訓練,因此,保護自己的安危絕對不成問題。可是她那沒用的老爸就是挨不住苦,所以才保護不了自己的老婆。嘖!沒用的男人!「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只是變得婆婆媽媽了。」司徒舞夢嘲諷道。「放心好了,萬一出事,我不會供出你的。」
「誰怕你連累了?」羅冰大叫。「你真是開口就沒好話耶!」
「所以,你就別說了嘛!」司徒舞夢聳肩。「一起去吃午飯吧。」
羅冰哼了一聲。「這一次要你請。」
「好。」自知理虧的司徒舞夢賠笑臉道。「去安德爾吧。」她知道羅冰最愛那家店的酥皮濃湯了。
羅冰挽住她的手。」「這還差不多。」她笑了。
司徒舞夢也是,但是,她的心卻不可扼制的想著羅冰的話。她真的會出事嗎?
司徒舞夢咬了咬唇,不,千萬不行,在她把錢籌出來前,她絕不能出事。
她一定……一定要救出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