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杜懷默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真是受不了耶!這屋子里的古怪味道害她直想打噴嚏。
「討厭!」她揉揉鼻子,想下床找父親。
然而才下床,一個女人便走了進來。
「小姐,你醒了。」
杜懷默吃驚的點點頭,看到房里多了一個陌生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阿姨,你要干什麼啊?」她不解的皺皺可愛的小鼻子。
「我叫阿金,是來照顧小姐的。」中年女人溫柔的說,那張圓圓胖胖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說著,她將杜懷默身上的睡衣褪下,替她換上方才帶進來的衣裳。
痹乖受人擺布的杜懷默還是一臉茫然。「可是,阿姨,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人家照顧了啊……」爸爸是這樣說的。
她的話把阿金逗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老愛說自己長大了。「快別胡說了,快點換好衣裳,少主已經在等你了。」
等她?那個臭臉的小扮哥等她做什麼?杜懷默不明白的歪著頭,忽然瞧見鏡里的自己。身後的阿金正揪緊她那頭又長又亮的黑發,將它系成俐落的長辮;舒適的衣裳服貼在身上,在手腕和腳踝處收緊,然而這卻讓杜懷默皺眉。
「我不要穿這個。」這種烏漆抹黑的顏色難看死了!愛
美的杜懷默嚷著。說著,她的嘴立刻像只變形蟲似的扭了起來,一雙小手放肆的扯開阿金剛扣上的鈕扣。
「小姐,你不能這麼任性啊!」阿金急忙制止她,耐心的哄道。「你爸爸會擔心的。」
爸爸?對了。杜懷默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水靈的眸子亮了。「我要找爸爸。」
這孩子又在使性子了。阿金搖頭,「杜先生早就走了……」
聞言,杜懷默急忙打斷她。「怎麼可能?爸爸不會留我一個人在這里的。」
阿金嘆口氣。「杜先生沒跟你說清楚嗎?他今天一大早便往碼頭去了……」
杜懷默先是一怔,而後飛快的沖出房門。
身後的阿金喊著︰「小姐,你別跑啊!船很可能已經開走了,你追不上的……」
杜懷默一句話也沒听進去,只是往前直奔。
不會的,她告訴自己。爸爸不會丟下她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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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齊生站在岸上,看著四周的一切,遠處的青山繞著薄薄的嗆蟀,幾只野鳥不住的盤旋著。
懷默應該醒了吧!不知道她現在在干什麼?如果她發現他棄她而去,會怎麼想他這個父親?
想著,杜齊生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如果不是別無選擇,他怎麼可能將稚女獨自丟在這樣一個地方?因此,就算她怨他,恨他,他也不會後悔的。
「杜先生,該上船了,你還要趕時間呢!」有著一張和善的臉的船長大聲叮嚀著。
杜齊生點頭。「就來了。」他說著,目光仍是依依不舍。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罷了,再等下去又有什麼用?多看一眼又能改變什麼?況且,他也不信懷默會記得到碼頭的路,她才走過一次而已,怎麼可能一個人來?搖搖頭,才跨出前腳,一陣呼喊讓他失了心、斷了魂。
「爸……爸……」又哭又叫的杜懷默渾身髒兮兮的出現在路的那一頭,淚流滿面的她是那麼令人心疼。
「懷默……」杜齊生的心都碎了,他沖上前抱住女兒,任她盡情的將鼻涕和眼淚抹在自己身上。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啦!」她哭哭啼啼的抗議。「我不要留在這里……」
有那麼一瞬,杜齊生幾乎要改變心意,但是軟弱的他很快的醒過來。「懷默,別哭了……听話,你這樣好丑耶……」說著,他溫柔的為女兒揩去眼淚,擤去鼻涕。
杜懷默吸吸鼻子,難過的說︰「我……我要和爸爸在一起嘛……」
她的話讓杜齊生都想掉眼淚了,身後的船長也覺得心酸,但他還是不得不提醒,「杜先生……」
杜齊生給了船長一個再一會兒就好的手勢,然後,他清清喉嚨,將女兒放在地上,佯裝氣怒的說︰「懷默,你要乖啊……不能這麼任性……爸爸……爸爸不喜歡你這樣子,如果你再使性子,爸爸就要生氣了。」
小小的杜懷默睜著水汪汪的眸子,動也不敢動的望著父親。「爸爸,懷默很乖啊……」
杜齊生輕嘆氣,連哄帶騙的開口︰「爸爸知道懷默很乖,可是爸爸有事,不能帶你走,所以,你要好好的听話,乖乖的待在這里,等爸爸來接你,知道嗎?」
杜懷默擰眉。「可是,我不喜歡這里的味道,每次聞到都會打哈啾……」
「那是薰衣草的香味,具有安定神經的功效。」想來是高默為了讓妻子穩定下來才種的吧?可惜,還是沒能發揮效用……杜齊生嘆氣。「聞久了,你就會習慣的。」
怎麼可能習慣?而且……「我也不喜歡跟少主在一起……」杜懷默又找了一個借口。
「快別胡說了。」杜齊生看看左右,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急忙將女兒拉到一旁,聲音壓得低低的。「以後不許再這麼說了,知道嗎?」
「爸……」杜懷默越來越不懂了,為什麼爸爸要說這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話?想著,雖然知道父親會生氣,她還是小聲的開口︰「懷默不能跟爸爸一起走嗎?」
杜齊生搖頭,話中有話的道︰「不行,懷默,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你能去的地方了……所以,答應我,好好的待在這里,少主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是的,如果不是這樣,他絕對不會這樣待她的,她可是他最最親愛的寶貝女兒啊……
「可是……」杜懷默想要插嘴,杜齊生比她更快的打斷她。
「沒有可是,這是爸爸跟懷默的約定。」他堅定的說著,按著女兒肩頭的手是那麼沉穩有力。
聞言,杜懷默黯然了。「那麼……爸爸什麼時候才來接我?」
什麼時候?會有這一天嗎?杜齊生真的希望有這麼一天,可惜……「等你十七歲的時候吧……我會來接你的。」為了不讓女兒失望,他如是說。
「十七歲的時候?」那不是還要好久好久嗎?杜懷默掰掰手指,唔,她算不出來。「爸……」當她抬頭,竟然發現父親不見了!
不遠的海上,蕩著一艘游艇。
「爸……」杜懷默想要追上去,船卻已開得老遠。
船上的杜齊生奮力的向女兒揮手。「懷默,你要乖喔……」
「爸……爸……」杜懷默看著腳下浮啊沉沉的海水,連動一下都不敢,只能對著父親大叫︰「不要走……爸……」
可是船行遠了,漸漸的看不見了……一波波白色的浪卷上她的腳踝,那圓圓的泡沫溶在她的腳上,癢癢的感覺讓她直掉淚……
「一定要來接我喔……爸……」杜懷默喃喃的說著。
★★★
杜齊生離開後,杜懷默接下來的日子是又煩又悶又無聊……每天都有學不完的功課事情要做。
雖然已經過了一年,可愛玩的杜懷默對那些東西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到處探險、玩水,就算在沙里打滾都比念書和學武好玩……
可惜,這里的每個人都那麼強,那麼厲害,就說阿金吧!每每她耍小脾氣,阿金那慈祥的臉馬上就變了,然後下一刻,阿金總會把她壓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她可憐的小屁屁,疼得她一整天都坐不了椅子。
所以,真要比較起來,那個不理人的高軒昂還好一點,雖然他的臉總是難看到不行可是至少他很少出現在她的面前……
杜懷默大大的呼了一口氣,揉揉已經不疼的,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一點聲音,然後在一陣東張西望之後,趁著眾人不注意的當口偷偷的溜了。
她跑向前些天發現的小山丘,如茵的綠草滿布,當她大刺剌的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空氣中飄來醉人的花草香,還有蜜蜂嗡嗡的叫聲……
杜懷默躺成大字形,天空中蹬浮雲飄啊飄的,讓她的眼楮都花了……微風輕撫著小草,將她的臉摩得沙沙癢癢
什麼時候爸爸才會來接她呢?
杜懷默想著,拔起一根野草餃在口中。她已經不想再
待在這里了,這里一點也不好玩……
想著,有些昏昏欲睡的杜懷默,眼角忽然閃過一個白影子。
倏地睜開眼,當她轉向另一頭,看清那個白影的長相後,圓圓的眸子不由得亮了。
「好可愛喔……不,不要動……」杜懷默一面說,一面逼近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不會……」說著,她一個箭步沖上去,將它逮個正著。「嘻……我就叫你小白吧……」
有了它的陪伴,她再也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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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當杜懷默清醒時,她發現金黃色的太陽公公並沒有如平日一般的來敲她的窗。
四周暗極了,雖然仍透著微弱的光亮,但是窗外卻傳來滴滴答答的雨聲。
下雨了?杜懷默想著,急忙將窗子打開,一陣調皮的風細細的雨絲送了進來。
「小姐,你在干什麼啊?」推開門的阿金剛好看到這一幕。「你這樣會把屋子弄濕的。」說著,她放下手里的東西,將窗戶重新合上。
「可是……」杜懷默還想說話,但阿金搖頭。
「別頑皮了,先去刷牙洗臉。」阿金撐著腰,手指著浴窒的方向。
聞言,杜懷默只好低頭走進浴室。
等她換好衣裳,雨還是沒停。
杜懷默偷偷的望著玻璃窗,苦著一張臉,那陰暗的天空茫茫的雨絲,讓她清秀的眉都鎖在一起了。
不知道小白要不要緊?會不會害怕?
「怎麼了?小姐,你又在想什麼?快來吃飯啊……」阿金扯開大嗓門喊著。
一旁正在用餐的高軒昂好像沒听到似的,依然優雅的吃著早飯,那副模樣就像王子般的出塵絕俗。
杜懷默又看了下窗外,想也知道阿金絕對不會讓她出門的……可是,小白怎麼辦?「金姨……我……我不餓……我可以出去嗎?」
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連兩天也想出去玩?阿金拍拍前額,將杜懷默小小的身子按在餐桌前。「不行,快吃。」她很清楚孩子小時候不管教,長大可會不得了的道理。所以,要她妥協,不但門都沒有,窗戶也早就封死啦!
杜懷默抿抿唇,一張小嘴就像變形蟲似的扭著,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明白阿金只是長得和藹可親,事實上,她絕對不會心軟的。因此,如果她想出門的話,只能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想著,她無力的吃著荷包蛋和火腿,希望小白真的沒事就好了……
連阿金都沒發現,那個從容優雅的少主竟然若有所思的掃了小丫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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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阿金有所防備,等到杜懷默有機會溜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雖然連綿不斷的雨勢稍稍小了一些,可是當杜懷默跑到小山丘時,她的衣服還是無法避免的濕了大半。
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只在意小白。
微喘著氣的她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彎子,將手伸進山月復的小洞,掏出里頭的東西——用樹枝扎成的小籠子,里面是一只渾身雪白的小兔,紅色的瞳子亮晶晶的,微微發顫的身子是那麼惹人憐惜。
「小白,你還好嗎?」杜懷默皺眉,想要將兔子從籠子里抓出來,可又怕它逃開,只能隔著籠子撫著它又細又柔的
長毛。
小白抖著口鼻,輕輕的嗅著杜懷默帶來的食物,隨著他的舉動,長長的胡子刷過杜懷默的小手。「嘻,好癢喔……」
「那是什麼?」一道不帶感情的冰冷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嚇得杜懷默差點讓手里的東西掉在地上。
當她轉頭,瞧見高軒昂那張趾高氣昂的俊臉時,她的表情馬上由驚恐轉為防備。對她來說,這個少主還沒有阿金來得嚇人。「不要你管!」
但是,他已經瞧見籠子里的小白兔。高軒昂冷笑,「原來是一只小畜生。」瞧她那副寶貝得不得了的表情,真是笑死人了。
「小白才不是小畜生!它是一只小白兔。」杜懷默很清楚,「畜生」不是一句好話。
嘖……高軒昂搖頭。這丫頭真的有別人說的那麼了不起嗎?誰知道呢?他一向不相信科學這種東西,尤其是用人發明的一些東西來證明人的能力之類的無聊玩意,再說那種東西還有誤差呢!「有時間養畜生,還不如好好練功!炎島可不是養廢物的地方!」他諷刺的說。
「小白才不是廢物!我已經說了,它是一只小白免。」杜懷默極其認真的說。
看來這家伙的品質保證絕對是誤差之下的產物。高軒昂涼涼的說著,一點余地也不留,「是啊,你才是廢物。」
「你怎麼可以罵人?」杜懷默生氣了。「我不是廢物。」誰都知道廢物不是好話,那是很沒用的意思。
喲,她還知道他在罵人喔……高軒昂獰笑。「你不是廢物?就說練功、讀書好了,哪一樣你學得好的?」
「那是因為我沒興趣。」杜懷默理直氣壯的說。是的,對她來說,那些事無聊得要死,她連學都不想學。
「你沒興趣?你以為你爸把你送來這里做什麼?當大小姐嗎?」高軒昂不以為然的瞅著她。
看著他不屑的表情,杜懷默只能呆呆的搖頭。「我不知道……」是的,爸爸從沒說過把她留在這里做什麼。「可是……只要我當好孩子,爸爸就會來接我回去的。」這些日子來她一直這麼想,爸爸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你果然是個大笨蛋!」高軒昂歪著頭,斜斜揚起的嘴角帶著嘲弄的意味。「听好了,修羅。你爸爸是不可能來帶你回去的,因為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如何管得了你的小命?再說,你以為這里是什麼地方?百貨公司、公園,還是美術館?隨便你要來就來,要去就去嗎?告訴你,你來這里是要當殺手的。當炎島的殺手!懂了嗎?」要不是她過人的資質,這樣種不純、毛色差的家伙怎麼可能留在這里?
「殺手?」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她听不懂呢?
她竟然連這個都不懂?高軒昂鄙視的回答︰「殺手就是專門殺人的人。」
殺人……杜懷默急急的搖頭。「胡說,怎麼可能?」爸爸怎麼可能要她做這種事?「我爸爸不會答應的。」
「怎麼不可能?現實就是如此啊!難道你真以為你是你父母心中的珍珠寶貝?」高軒昂無情的說著狠話。「你啊!不過是個逃命時的累贅罷了,所以,你才會被送到這里來!」
聞言,杜懷默氣得沖向他,想狠狠給他一擊,卻被他輕松的閃開。
「老天,就憑這樣的身手也想對付我?」
「可惡……」杜懷默火大的拾起地上的樹枝,想也不想就朝高軒昂攻去。
見狀,高軒昂眼明手快的拾起另一根樹枝,就跟杜懷默比劃起來,這一來一往之間,讓高軒昂的眼眯了。
唔,姿勢不錯,就是招式凌亂了些,想不到才學了一個月的劍術,她就能有這樣的進展,怪不得人家說她是個奇才。可惜……再怎樣的奇才在學成之前不過是無用之輩。
斑軒昂冷笑,若有所思的眸子忽的黯淡下來,那驟變的目光寒得教社懷默身子打顫。一時之間,她忽然忘了自己在干什麼,就在那一刻,她手里的樹枝被高軒昂打斷,隨著一個旋踢,重心不穩的她立刻跌在地上。
斑軒昂用樹枝直指她的眉心,「明白了吧?你就是這樣的程度而已,修羅。」
「我才不叫修羅!」杜懷默大叫。「我叫杜懷默!」
她又說了他最討厭的名字!懷默……懷念高默……高軒昂用力的將手里的樹枝甩開,眼里閃著兩簇嚇人的火焰。「是嗎?告訴你,像你這種程度,就連決定自己叫什麼的權利也沒有。我高興叫你什麼,你就是什麼。回去再練過吧!修羅。」
說完,高軒昂笑著離開。
那傲慢的笑聲讓杜懷默擰起眉心,淚水從眼眶里涌出。
可惡……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把他打趴在地上……杜懷默想著,不服輸的她用力的抹去頰上的淚。這一刻,雨忽的大了,豆大的雨打得她臉上,身上都痛了……無心顧及其他的杜懷默趕忙捂著頭頂,快速的沖回去。
匆忙的她一點也沒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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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雨又急又大,叮叮咚咚的敲打聲,讓早早上床的杜懷默躺在床上好久才睡著。
等她不安的從夢里醒來之後,忽然想起那只被她遺忘的小動物。
「對了,小白……小白還在小山丘上!」她喃喃的說著。
昨天,她只顧著躲雨,早就忘了它了。她沒把它放回洞里,害它淋了一夜的雨……
想著,也沒換衣裳,杜懷默連忙往外沖。她的速度是那麼快,因此,當她下樓時,與她錯身而過的阿金攔都攔不住她。
「小姐,你要干什麼?外面還下著雨呢……」
可是杜懷默連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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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著腳、穿著睡衣的她在山丘上找到小白,當她將它從籠子里取出來時,它已經奄奄一息了。
「小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杜懷默好自責。如果她不是這麼健忘,小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但是,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叫,小白除了抽搐,根本連眼楮也睜不開。
「我帶你回家,金姨絕對有辦法救你的。」因為她是大人,無論發生什麼事,大人都有辦法解泱的,杜懷默天真的想著。
她抱著濕漉漉的小白,快快的跑回家,當她打開門,阿金正好在門口出現。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她的出現讓阿金松了一口氣。幸好她還沒出去找她,要不然不就錯開了?
「金姨,求求你救救小白……」全身濕透的杜懷默哭紅了眼,將懷里的小白兔舉到阿金面前。
「這是怎麼一回事?」阿金弄不明白。杜懷默嗚咽的話語,她根本听不清楚,只得說︰「算了,先進來吧……」說著,將小女孩帶進屋子。
很快的,阿金就把杜懷默全身上下弄干,換了新衣裳,還幫她的小動物弄了一個舒適溫暖的窩,拿了吹風機,將小白毛絨絨的身子吹得膨膨松松的。
然而,外表恢復正常的小白依然動也不動,偶爾,微微張開的紅色眼楮,總是充滿無力和痛苦。
「金姨,怎麼辦?去請醫生來看小白,好不好?」杜懷默
哀求的說。
這麼大的雨……而且只是為了一只小白兔,誰肯來呢?阿金嘆氣。「小姐,去上課吧?阿金會幫你照顧小白的。」
「可是……」杜懷默的眼里盈滿不悅。
「我答應你,等雨小了,我們再請醫生來。可是你要好好去上課,好嗎?」阿金試著和她談條件。
為了小白,她什麼都願意。她用力的點點頭,「我會好好上課的。」
說完,頭發微濕的她乖乖的拿起桌上的課本,走向另一頭的門,開門時,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小白一眼,可在阿金的注視下,她很快的把門合上。
原來如此,阿金微笑,她總算明白這丫頭天天想往外跑的原因了。這個小丫頭還真是認真得可愛呢!如果少主也能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