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回家的妁珊才將電話掛上,就看到適才舞池上的性感男人,半彎著嘴站在門外睨著她,眼光犀利且懾人心魂。
妁珊嬌柔地靠在牆上,等待男人的狙擊。
他拉開阻隔他們的玻璃門,擠身進狹小的電話亭,與妁珊親密地靠在一起,妁珊聞到強烈的JAZZ男性香水味。男人穿著件緊身寶藍色T恤與黑色直筒褲,沒有刺青,也沒有穿耳洞。
妁珊冷艷地笑著,不置一詞,只想听听他會有什麼特異的開場白,希望別是「我好象在哪里見過你」啦,或是「小姐,咱們做個朋友,好不好」這些銼斃的台詞。
「我要你。」男人單刀直入的挑明他的來意,連自我介紹、請問芳名都省了。
「是嗎?我也想要你。」妁珊滿意地笑著。這男人果然不負期望,第一句話就撼動人心。
「走!」男人以為達成共識,露出他迷死人的笑容,溫柔地說。
「等一等,只是想而已,別會錯意!」妁珊被他的笑容迷得有些暈頭轉向,但還不至于危害理智。
「為什麼?」男人以為這女人是他同類,要就要到底,不拘泥形式,更不忸怩作態。瞧!她能對他的驚人之語一派瀟灑自若的應對,絕對是能與他契合的一位。
「我怕……染上不好的東西。」妁珊說得極含蓄,是因為看他還滿順眼,換作平時,早就惡言相向。
「怕我還是怕你?」男人嘲諷地說,一語道破他相同的隱憂。
「你想呢?帥哥?」妁珊輕佻地模著男人剛硬的線條。她知道自己逃不過這男人強硬的需索,如果他能保證他的「清白」,再以做擔保,她倒是可以考慮。
「怕我?這你倒是放心,健康寶寶一個,慎選對象,做事有一『套』,才能保有清譽。」男人狂傲地笑著。
哇 !比勞勃瑞福還要性格。
妁珊春心蕩漾,她不再堅持地將他輕輕一推,側身擦過他,甜膩的說︰「你到門口等我,我去拿皮包,順便跟朋友講一下。」
踩著浮飛的步伐,妁珊哼著歌快樂的回到座椅上。
「找到獵物啦?」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只要妁珊唱起歌,就表示她將有一夜激情要發生。
「沒錯!」妁珊很大方的應著。她從不隱瞞這種事,在她解放的心態里,成熟女性擁有正當性生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妁珊將身上的項鏈、手表、金錢、信用卡,一一放在楱桐的袋子里。這是她的習慣,也是防小人的手段,何必為貪戀一時的肉欲快感,而損失慘重?只要預留足夠的計程車錢回家就行啦!
「……我走羅!」妁珊只交代一句話便離開。那就是——倘若凌晨五點仍不見她蹤影,趕緊報警找尸體。
這種事報章雜志時有所聞,熟稔親友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是陌生人!
妁珊走了,原本挺熱絡的氣氛變得有些僵,楱桐與亞穗猶豫著也想離開。
「我們走了好嗎?」
通常這句話都是說給澐攸听的,只有她最捺不住寂寞,不喜歡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子,老愛往人群里鑽,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寂寞,但往往人越多,越凸顯出她的落寞。
「我們去吃東西?」澐攸看看表,才十二點,她的生活正開始哪!
「不要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亞穗不得不推卻。明天一早她約了客戶收訂金,遲到可不好。
「我也是,明天有約會。」楱桐不好意思地訕笑著。惹誰都好,就是不要惹到澐攸。
「明天是禮拜天!這麼早睡干嘛?」澐攸不滿地叫囂著。都怪妁珊那家伙貪玩,壞了這麼完美的周末夜。
「對不起啦!真是太晚了,下回我們再好好的陪你……」亞穗與楱桐低聲下氣地哄著。
可澐攸這大小姐拗脾氣,一臉不悅地拿起皮包便負氣走掉。亞穗與楱桐二人趕緊追去,但火大脾氣的澐攸理都不理,逕自走她的路。
「怎麼辦?」楱桐望著澐攸的背影問著亞穗。
「不管她,又不是她家佣人,老是頤指氣使的,誰受得了她?」亞穗也動氣地罵著。要不是看在澐攸只是被慣壞的千金大小姐,她早就斷了這交情。
「這麼晚,放她一個人好嗎?」楱桐擔憂地兩相為難。
「放心,沒人敢動她分毫。」亞穗發動車,叫著︰「我要回去了,你上不上來?」
「好!」楱桐愁著臉。澐攸也該收斂收斂脾氣,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會害死自己。
亞穗與楱桐滿載心思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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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近在PUB附近找了間昂貴高級的飯店。
一夜嘛,表明了只有一夜的交集,事後船過水無痕,所以犯不著千里迢迢的到誰家去。只要在陌生的房間里,與陌生的他來一段香艷刺激、熱情火辣的肌膚相親,辦完事後各自拍拍回家去,留下的只能是回憶。
「我先去洗澡。」妁珊扭著腰進浴室。
喜歡香噴噴的辦事,姑且算是種潔癖吧!
透明的雕花玻璃門,得以讓床上的男人飽覽春光,但她不介意,反正最終要「袒裎」相對,何必再忸怩作態?妁珊神情挑逗、姿態優美的褪盡衣衫。
男人欣賞著她惹火的身子,欲火僨張的心蠢蠢欲動。他慢條斯理的,一一將衣服拋放在窗前的椅子上,晃著他偉岸的男性身軀進入浴室,來到妁珊的身後。
「想洗鴛鴦浴?」妁珊嬌笑,大方地讓男人拿肥皂涂抹她的身體,任一。
他的大手輕柔滑過她雪白柔女敕的肌膚,肩胛、縴頸,雙峰……蓮蓬頭的水沖刷著他手觸模過的痕跡。他開始啄吻著她,一寸寸、一分分,仿佛專心品嘗美酒般,不放過任何一絲悸動的美妙感受。妁珊朱唇輕放,不自禁地嬌吟連連,全然放縱自己,享受男人帶給她的快感,她忘我的只想汲取包多。
就這一夜,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享受被愛的滋味,不用擔心被傷害,不用害怕第三者,在這一晚,她可以擁有一個真心全意愛她的男人,只有這一晚呀!
餅了今晚,就什麼都不是了。
仿佛回應著妁珊的渴望,男人動作變得狂野地恣意揉撫她的酥胸,啃噬她溺柔的粉頸、圓珠耳墜……瘋狂的緊擁住她,似要將她融入他的身子般,終于,一舉強勁地進入她,和她緊密結合律動……
停不住動作地,男人暢快地看著身下放蕩妖嬈的她,心中莫名起了絲異樣情愫。她竟比自己相像中還要契合,還要狂野!喔——這種沒有愛情的肉欲交流,對他而言,一直都只能是情緒上的發泄,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教他有股沖動想徹徹底底地佔有她!
妁珊悸戰地嚙咬男人的脖子,第一次有了高潮,而且快感持續不滅。他宛若一匹月兌韁野馬,精力充沛且勇猛有力,教她忘情地馳騁在肉欲歡潮中,禁不住吶喊出聲——
趴在床上好一會兒,妁珊堅持躲開男人伸出的手。她從來沒想過要與一個陌生男人同床而睡,更別談相擁而眠,男人充沛的活力使她疲憊不堪,生平第一次想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想起回家的路程這麼遠她就煩。
男人滿意地看著她的疲態,他早應該穿上衣服就走的,他們的「公事」已辦妥,沒什麼留戀的才對,可是他竟莫名其妙的留下來,還朝她伸出手?!吧嘛?他想摟著人睡嗎?他從不做這種事的。
男人被她拒絕後,靠坐在一邊,抽著煙想著這些矛盾的地方,想破頭仍想不出所以然。
「你叫什麼名字?」
「別問!什麼都別問,也別告訴我什麼。」妁珊像個別扭的小孩,氣呼呼地說。怎麼他竟忘了一夜的首要守則?
「為什麼?」男人霸道的只想知道。
「知不知道對方姓名又怎樣?今夜過後,一切煙消雲散,你依然是你,我照舊是我,互不相干的兩個人,知道了什麼都無濟于事,反正遲早會忘掉,倒不如不要知道。」妁珊悶悶的在心中替他扣了五分。
「是嗎?如果說我們在往後的日子里仍有交集呢?是不是另當別論?」男人試探著。
「再說吧,我最不喜歡猜測未來,捉模不定的東西你應該不會相信的,對不對?」妁珊很快地堵住男人的嘴。就說過是一夜嘛,只有一夜的嘛,想什麼以後?無聊。這回得扣他十五分。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不作聲地看著妁珊站起身,穿回她的衣服,瀟灑地擺擺手,不說再見就走了,當他是病毒般避之唯恐不及。
第一次,男人讓女人主宰地先行離開,以往總是他率先不留戀地走掉,他到底怎麼了?竟有些不舍?
男人又再次展現出他迷人的笑容。一夜?不,他會讓它變成不只一夜而已,他低沉地笑著,印證著他的決心。
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絕對逃不掉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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澐攸驚惶失措的跑著去敲一戶人家的門,緊閉的大門與黑暗無光的屋內讓她的心沉至谷底。老天,難道她真的就要葬身此地?
「別讓她跑了!」領著一群無賴,一個曾被澐攸冷嘲熱諷的追求者,翻臉的盯上她,欲乘機圍捕她。
「救命哪!」澐攸焦急害怕地猛敲著門。這是她的唯一生機,她跑不動了,也無處可躲藏,被他們追上,只有任其宰割。
「在這里!」四個大漢滿臉婬笑,面目可憎地欺上前。
澐攸瑟縮地背貼著門,退到無路可退……嘩——一聲,鐵門忽地應聲拉起,澐攸無預警的往屋內跌一大跤,折斷了高跟鞋,跌灰了一身衣服。
「你們想干什麼?!」一位著直條睡衣的男人擋在門口揮舞著手上的球棒,大聲斥喝。
「你不要多管閑事。」四個無賴仗著人多,惡形惡狀地威嚇著,但仍忌憚對方手上的球棒。
「我就要管,你們要怎樣?打架嗎?我可不怕,來呀!動手呀!」
穿睡衣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看起來挺斯文,不像身懷絕技的模樣。趕緊從屋內探出頭,澐攸一副氣定神閑、悠然快意的語氣喊道︰
「我已經報警了,恰巧警察局就在後面巷子,他們說馬上就到,你們就等著被警察抓吧!」
那四人嚇得抱頭鼠竄,沒片刻工夫便逃得無影無蹤。
澐攸原先得意自若的嘴臉,此時才瞬間刷上蒼白的微顫,沒預警地癱軟在地,她早不在乎已經弄灰的衣裳再添些色彩。
「你還好嗎?」男人關注地從上而下看著她,沒有伸出手攙扶的意思。
澐攸心有余悸地仍呆愣著。怎麼搞的?她一向是掌控全局,自主而強勢的主導者才是,怎會狼狽的被追殺迫害?她又沒傷害到他?她甚至不記得那人叫什麼名字,只記得他曾無聊的搭訕,被她駁斥而已,她做了什麼?要讓人惡狠狠的追殺?
「你中毒了嗎?」男人突然發覺澐攸黑色的唇,微蹙著眉問。
「什麼?中毒?」澐攸茫茫然地望著他。
「你的嘴唇是黑色的,不是中毒是什麼?」男人肅穆且一本正經地,高高地瞅著她,似乎不打算拉她起來。
「嘴唇?」澐攸這才想到她為搭配衣服,大膽涂抹上深咖啡色唇膏,看起來真的就像他說的「中毒很深」的模樣,她一掃陰霾,哄然大笑,這男人真得可愛。
「你笑什麼?女孩子家不應該笑得這麼夸張,要掩著嘴巴輕聲優雅的微笑。」男人不滿地叨念著才認識一會兒的澐攸。
濃眉大眼,有著不符年齡的成熟穩重,卻是連笑都不懂的堯繼鄲,三十二歲的年紀,看起來有著四十歲的外表。
澐攸听到這般荒謬的言論,更是笑得不可抑遏,老天,這是幾世紀的說詞?女人要嚴謹的掩口而笑?笑死人啦!澐攸邊笑邊站起身。要不是念在他對她有救命之恩,她早開金口不遜地取笑。
「你穿的是什麼衣服?你是上班小姐嗎?」堯繼鄲在看清澐攸一身性感的打扮後,倒吸好大一口氣,眼光自制地瞥向一旁。難怪有人要非禮她,引人犯罪嘛!
「什麼?我像上班小姐?」澐攸怒不可遏,大聲地逼視堯繼鄲,她從不接受別人的貶低,不管有意或無意,誰都不能侵擾她的自尊,誰都不能,尤其是眼前這位救命恩人。
「歐里桑!請你听清楚,是你跟不上潮流,是你自己太俗,別搞錯!誰是上班小姐?」澐攸犀利冷酷的傲視著堯繼鄲,她已經「很客氣」的把不屑一顧的厭惡表情隱藏起來。
「歐里桑?!」堯繼鄲愕然。他已經老得讓人尊稱歐里桑了嗎?長期辛苦的賺錢工作,確實使得本該滑女敕的肌膚多了許多練達的皺紋,只是……歐里桑?
「如果你沒什麼事,請你走吧!」堯繼鄲突然覺得好疲憊,每天工作到七晚八晚都不曾讓他有此疲態,反倒只是跟眼前花艷之姿的女人抬杠兩句,就使得他煩躁不已?!也許他真的老了。
「我……你……」澐攸氣結。這麼晚了,外頭那群混蛋也不知道伺機躲藏在何處,他竟然不管她死活,要趕她出去?
澐攸負氣的轉身就要走,誰知道斷了跟的鞋子讓她失去平衡,往前一撲——
「小心!」堯繼鄲動作敏捷的攔腰抱住她,及時阻止她跌倒。
他拖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粗魯的拾高她的腳,仔細的研究一會後,很不耐煩的說︰「把鞋子月兌下來,我幫你修一修。」
澐攸猶豫著,她可以瀟灑的將另一邊的鞋跟折斷,孤傲的走出去,或是留下來……再欠他一個人情。
堯繼鄲無奈的嘆口氣,動手月兌下澐攸的鞋子。他暗自責怪自己的多管閑事,惹來這麼多麻煩。
澐攸靜靜的看著男人專注修理著她的鞋子,心里竟莫名其妙泛起一絲感動。即使是她的父親,也從未幫她修理過任何東西,東西壞了,再買就有了,何必浪費時間和力氣搞好它?這是父親一貫的說詞。
「好了。」堯繼鄲很快的修妥,遞給她。
澐攸表面平靜,內心卻是驚喜不已,她端起鞋子左看右瞧,就是看不出它曾是斷過跟的鞋,粗魯的男人有著一雙巧手。
「謝謝!」澐攸不情不願的說。而堯繼鄲的反應也是相當冷淡。
「我……走了。」澐攸寂寞干枯的心涌著眷戀。
由男人強硬的外表與不容易察覺的細心,她看到一顆同樣寂寞的心。不同的是,男人內斂且深沉的收藏著,不像她,氣焰乖舛的表露無遺。
「你怎麼回去?」堯繼鄲不想多管閑事,可是她那迷蒙踏不著地的模樣,像個無主的孤魂,讓他動起惻隱之心。
「坐計程車。」又或者再閑晃,反正回到家也沒人等她,冷清清的屋子比不上外頭,至少能偶爾見到一、兩個人。
「我送你回去。」堯繼鄲不想再見到她那無依無靠、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把扯住她就往外頭走去。
「你……不換衣服?」澐攸拉著他的睡衣說。
堯繼鄲黝黑的臉陡地抹上紅潮,他從未出過這種糗,一向中規中矩,什麼時間做什麼事,在他的人生時間表里,從未有過突發事件,他一直都將生活控制得完美無缺,今天竟然在一個黃毛丫頭面前亂了手腳,真是不應該,不應該哪!
「我去換衣服,就下來。」拋下澐攸,堯繼鄲邁開大步,幾乎是半跑的離開。
穿著一件淡褐色休閑衫和黑色休閑西裝褲,堯繼鄲很快的出現,澐攸刻意地湊過身嗅著,發現他竟沒涂抹任何香水,只有淡淡的男性洗面女乃味道。
「走吧!」等著澐攸慢條斯理的走出家門,繼鄲鎖上鐵門,領著澐攸坐上箱型車。
澐攸新鮮的東看西看。她這輩子還沒坐過這種車哩!正想撩起長裙,不雅的抬高腳「爬」上去的時候,繼鄲看不慣的喊道︰
「拜托你淑女一點行不行?」
「我穿這樣怎麼淑女?你倒是說說看。」澐攸好不容易「爬」上去,戲弄的抬高她三寸高跟涼鞋。不靠人幫忙能夠安穩的坐上來,已經夠厲害啦,還要她扮淑女?真是要扮淑女,恐怕爬一整夜也爬不上來。
繼鄲隱忍著不悅,默默地發動車子。幸虧他只需容忍她一夜,否則他可能會受不了的發脾氣。
「你肚子餓下餓?」澐攸幽幽地說。她肚子好餓,可又不想一個人用餐,但身旁的這人一副鐵青面孔,看來似乎想盡快甩開她,她有這麼可怕嗎?別人追求她唯恐不及哩!只有這木頭……唉!
「不餓!」繼鄲想也不想地回答。都幾點了?此時此刻他早就深沉的睡著,哪里會餓?
「我餓呀!」真是木頭!
「這位小姐……」
「叫我澐攸。」
「澐攸小姐……」
「澐攸,澐攸就好。」她堅持且不厭其煩的說。
「澐攸……我沒有工夫陪你在外閑晃,時間不對,太晚了。你家里的人都不管你幾點回去的嗎?」繼鄲老大不耐煩的將車停在路旁,打算曉以大義的罵罵她。女孩子家這麼晚不回去,像話嗎?
「我家里沒人會等我回去,我只有一個人,如果你不陪我吃,我也只好買碗泡面……啊!下行,家里沒熱開水,算啦,餓肚子也罷,反正死不了,開車吧!」澐攸悶悶地說著。
酸酸的語意感染了繼鄲。他不也是這樣過日子的嗎?成天忙碌的工作,有便當
吃就吃,超過吃飯時間就只有吃泡面。
「想吃什麼?」繼鄲投降地說。對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投注過多的感情,真不是他的作風。
「這麼晚了,有什麼吃什麼。」澐攸四處看看,發現許多快餐店都已關閉,除了泡沫紅茶店與咖啡廳外,想吃「巧」的完全不可能。
繼鄲腸枯思竭地搜尋著記憶中曾去過的店,可能還開著的有哪幾家後,不再詢問她的意見即驅車前往。
「到了。」
澐攸看著在路旁大聲劃拳的食客,眉頭不禁深鎖。老天,路邊攤?她從來不在路邊攤吃東西的,再貴再離譜的店她都無所謂,可是路邊攤?她為難的盯著沒有幾桌的小店,沒有冷氣,沒有裝潢,只有簡單的攤位,和看起來簡陋的炊煮器具。
繼鄲猛地將門打開,瞪著她。他實在搞不懂,剛才喊著肚子餓的人不是她嗎?現在有得吃卻賴在車上不下來?!
「到了。」繼鄲再次提醒她。
「這里?」澐攸多此一問,不情不願的按著他的肩膀跳下車,眼光不曾離開放著海鮮的小攤子。
「是你說有什麼吃什麼的!」繼鄲不解的看著澐攸皺眉頭的模樣。
「我……算了。」澐攸甩頭走向一臉和氣的老板,不知所措的站在攤子前。沒有MENU她怎麼點菜?
「怎麼啦?」
「我不會點啊!」澐攸喪氣的望著他。
「你去坐好,我點幾樣菜,不準挑嘴。」繼鄲命令的指著一張空桌,澐攸感激的微笑令他有短暫的失神。
四盤香噴噴的菜端上桌,澐攸小心翼翼的用手捏起一塊菜肴——
哇!好吃。澐攸很開心的笑著,原來路邊攤的東西竟是如此美味,一向錯誤的觀念馬上從腦筋里剔除,吃得津津有味。
「你……叫什麼名字?」
「堯繼鄲。」
「堯?好別致的姓喔!你是外省人嗎?」澐攸筷子與眼楮一直都沒離開過四盤菜。
「嗯!」繼鄲不感興趣的漫應著。
「你怎麼不吃?很好吃的,來,吃一口嘛!」澐攸夾起一塊不知名的東西湊到他嘴前。
「我不……」繼鄲想婉拒,卻被澐攸一筷子塞進嘴里。他愣愣地盯著她,對于過度親密的舉止又臉紅啦!
澐攸沒知覺的盯著另一盤菜,又夾了一塊東西想依樣塞進他嘴里。繼鄲這回不敢再亂開口,一手捂著嘴,一手拚命的搖晃。
澐攸緩緩的將菜放下,假裝哀聲嘆氣的說︰「一個人吃飯真可憐!」
「我不是陪你了嗎?」繼鄲最受不了別人可憐兮兮的模樣。
「可是你只看不吃,這跟一個人吃飯有什麼不同?」澐攸索性將筷子放下,不悅地撐著頭。
「好,我吃行了吧?」繼鄲簡直要被她打敗啦,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人,他真是活該倒霉,誰讓他愛管閑事?
「這才像話,老板,拿兩瓶啤酒來。」澐攸高興的拍著乎,吆喝著老板。
「干什麼?喝酒干什麼?女孩子……」繼鄲簡直要暈倒了。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還說不是上班小姐?
「你不會喝酒?」澐攸忽然將臉湊到他面前,近得就要親到他。
「會!誰說我不會!」繼鄲趕緊捂著嘴將板凳移遠一些。他今天該不會恰巧犯桃花吧?
「那就喝吧!」澐攸嬌笑,不由分說的倒了兩杯啤酒,輕踫酒杯,舉著酒杯等他一同暢飲。
繼鄲被牽著鼻子走,不得已的只能跟她干杯。一向拘謹的他在澐攸又打算斟酒時,原將手蓋著酒杯,卻在到見澐攸愁眉苦臉的模樣後,心軟的任其斟滿酒杯,第二杯酒下肚,繼鄲索性放開堅持,大大方方的與澐攸在路旁歡喜的飲酒暢談。
很奇異的景象,一位美艷冷絕的女子,穿著昂貴且性感的黑色禮服,與一位呆板無趣的嚴肅男人,在大馬路旁,又是痴笑又是劃著酒拳,過往的路人無不訝然的多看兩眼。
可他們兩人吃喝得完全忘記該有的禮儀,不在乎的繼續著。兩人相談甚歡,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罐又一罐的啤酒已然堆滿桌下,但他們似乎並不打算終止,仍是
一股勁的喝著、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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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楱桐邊打扮自己,邊打電話給妁珊與澐攸。妁珊慵懶模糊的聲音不曉得在說什麼,但可以放心的是,她已經安然無恙的在家;只有澐攸,電話響了半天仍沒人接,難不成她沒回家睡覺?
楱桐擔憂不已,澐攸雖喜歡在半夜晃蕩,但她最後總會回家,而且,早該回來才對呀!她該不會出事了吧?
楱桐趕緊放下手中的平衡油脂保濕凝露,直接撥澐攸的大哥大。
「喂!」澐攸氣喘不休的。
「你在哪里?你還好嗎?」楱桐連忙問著。
「我……我在……爬山……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爬山?你說你在爬山?」楱桐想他是不是還沒睡醒?或者是耳朵長繭?爬山?清晨六點鐘,她去爬山?老天,世界末日嗎?澐攸這種女人雖不是見光死,但她是子夜的化身,黑暗的臣民,像蝙蝠,晝伏夜出。
「對啊,你找我什麼事?」電話中傳來澐攸極度不耐煩的聲音,她早就料到別人听到這件事的反應,唉!她身不由己呀!
「沒事,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沒事。」
楱桐帶笑的語調引起澐攸更多哀嘆︰
「現在你已經確定我安好無恙,我要掛電話啦!」
「OK,bye了!」
幣上電話,楱桐像個三姑六婆,興奮的將澐攸這項傲人的「壯舉」寫在兩張紙條上,打算在出門時塞在妁珊與亞穗的門縫。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可以好好作弄澐攸這老狐狸,怎可輕易放過?
楱桐好開心的涂抹著保濕凝露、全日防護復合面霜,將長發噴上發雕,仔細的梳順每根秀發,穿上嫘縈混紡斜裁式的紅色運動背心,與典雅黃褐色的低腰寬喇叭褲,楱桐看著鏡中完美的帥哥,他張開嘴,噴了口芳香劑。嗯!相信他今日出師,必定馬到成功。
蹲在鞋櫃前,他猶豫不決的看著滿滿的鞋子,竟找不出足以搭配的鞋子,真沮喪!
終于,楱桐的眼光停在一雙露指涼鞋上,勉強還能湊和,于是他拿著機車鑰匙與大門鑰匙便出了門。
當然,他是不會忘了那兩張紙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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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女生宿舍前,楱桐有耐心的等著,他已經請人去喚來他今天想約會的女同學——蔣芹娃。
美麗清新又品學兼優的校花。
幾天前,得悉多位男同學像哈巴狗般趴在走廊欄桿上,只為目睹蔣芹娃的一顰一笑,他認為簡直有辱男性尊嚴,于是大言不慚的夸下海口,立誓將這朵校花摘到手。
同學們嗤之以鼻,並且與他訂下賭注,言明兩個星期的期限,楱桐大笑的說,只要一個禮拜足矣!
對于女人,楱桐有絕對的把握。一束花加幾句甜言蜜語,簡單就能手到擒來。
他可以用賺來的賭注去買雙鞋,楱桐開始打著如意算盤,氣定神閑的靠在圍牆上。
長發披肩,一身素白長裙打扮的美麗女孩,優雅的踱著步出現,她東望西瞧,
眼光只短暫的停在楱桐身上,又繼續她的翹首,最後打算轉回宿舍時,楱桐喊住她。
「蔣同學?」楱桐站在她跟前,溫柔地瞅著她。
「你是……」芹娃水靈靈的雙眸直盯著他,腦海不斷搜索著,她認識他嗎?
「我叫梁楱桐。」
「你是梁楱桐?她們告訴我是個男人,但你——」芹娃困惑的將不禮貌的話吞進肚里,是誰在作弄她?
「我是男人呀!」楱桐抹著他平坦卻健碩的胸部,惱怒地喊著他的不平。
「可是……」芹娃又再度吞進一堆疑問,放棄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請你吃飯,看場電影。」楱桐漾著溫柔爾雅的笑容,遞上一束仍滴著晶瑩水滴的白色香水百合。
芹娃微蹙娥眉,一動也不動地呆站著,沒有接過他的花。
「你是什麼意思?想追我?」
「沒錯!」楱桐雙手抱胸,原本清澈的栗色眼珠轉換成深邃的褐色。
「開什麼玩笑!」芹娃往後倒跨數步,怒斥著。
「我不是開玩笑。」這次換他眉頭深鎖。芹娃的反應怎會這般奇怪?難道她從未有過追求者嗎?應該不會呀!
「無聊!」芹娃轉過身就走,再也顧不得禮貌。這個不男不女、娘娘腔的人說要追她?開什麼玩笑?
「喂,你別走,你倒是說清楚,我哪里無聊來著?我正經八百且誠意十足來追你,你看不出來嗎?」楱桐很快地擋住她的去路。
「走開!」
「不走,除非你給我個答案。」
兩人僵持地對峙著。芹娃想了想,對待死皮賴臉的人,最好就是給他一頓徹頭徹尾的辱罵。
「好,我就告訴你,我絕不會跟你交往的,你死心吧!」
「為什麼?」
「第一,我討厭不男不女的人。第二,我更討厭講話娘娘腔的男人。第三,我看不慣男人留長發,穿惡心的衣服。第四,你穿耳洞戴耳環的樣子,讓我直覺想到——你是同性戀。」
芹娃冷靜卓絕地謾罵著,楱桐自尊心嚴重受創,他手捂著心,不放棄的說︰
「如果我剪掉長發,拔掉耳環,穿起西裝,你會接受我的追求嗎?」
「也許。因為你還有一樣,娘娘腔的姿態,這不是一、兩天即能改變的。」芹娃冷漠的笑著。
「我……一定要追到你,你等著瞧!」楱桐咬著牙說完後,狼狽的奔離。
「下輩子吧。」芹娃望著他的背影,不在乎的說。
長發一甩一擺,芹娃馬上將這段小插曲放諸腦外,不當回事的繼續回她的房間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