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難以相信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會有這種事!
她那不肖的老爸、老媽,居然要把她推入火坑!
不行,她不能讓噩夢成真,她決定要反抗到底。
方緋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腳將路邊的汽水罐踢開。
突然間,從她身後傳來一聲大喝——
「小子!」
媽的!居然把她當成男人!
「叫我?」方緋月口氣不佳地問道。
「是啊!小子!借點錢花花吧!」
什麼?借錢!?
方緋月聞言,眼楮不由得為之一亮。
炳!老天還算有眼,知道她需要跑路費,就送來幾個凱子。方緋月想著想著,唇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各位大哥,我身上沒錢,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回家拿。」
「算你識相,不然就要你好看!」
幾名小混混得意極了,他們沒想到今天會遇上這麼個超級肥羊。
于是,方緋月就帶著他們七轉八拐,繞到一個僻靜的小巷。
「還有多遠?」一名小混混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就是這里!」方緋月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里?」暗巷里發著惡臭的垃圾,令小混混感到有些不對勁。
「小子,你要是敢耍老子,你會死得很慘!」為首的小混混,惡狠狠地說著。
「哼!到時候慘的還不知道是誰呢!」方緋月冷笑著。
在一陣拳打腳踢後,暗巷里傳出一陣陣哀嚎求饒聲。
幾名小混混跪在地上,恐懼地看著仍摩拳擦掌的方緋月。
「不扁你們也行,把錢統統交出來!」方緋月恫嚇地說道。
「啊?」
「啊什麼,是不是還想挨揍?」方緋月揚了揚拳頭,惡狠狠地問道。
「不要啊!我們把錢都給你。」小混混們一說完,就把口袋中的錢全掏了出來。
「怎麼這麼少?」方緋月看著手中的鈔票,神情有些不滿。
「可是……我們就這麼多了。」他們生怕再挨打,趕緊抱著頭,害怕地說道。
方緋月看在他們已被她整得很慘,就不同他們計較了。
「記住,下次別讓我再踫上你們!」
說完,方緋月就從暗巷中走了出來,她理了理散亂的短發,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吹著口哨,愉快地離去。
這家她是不能再待了!
趁著月黑風高,方緋月開始實行她的蹺家計劃。
凌晨兩點,她趁著全家人還在熟睡,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帶著全部「家當」走下樓。
只要離開這里,她向往的「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的自由生活,就可以實現了!
眼看著大門就在眼前,方緋月的心中不禁高興地想大叫。
「緋月!」
突然間,一聲暴喝從方緋月的身後傳來,她頹然地轉過身,發現她們方家的老老少少,全都坐在沙發上瞪著她。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沒睡呀?」
嗚……再走幾步,她就可以逃出這個「牢籠」了,沒想到……唉!
「那你呢?」
方家的大家長,方文治,正板著一張老臉,冷冷地瞅著女兒。
「呃……我睡不著,想出去賞賞月!」方緋月訕笑著回答。
「姐姐,今天晚上好像沒月亮耶!」方家最小的兒子,方緋辰,很不給面子地拆穿她的謊言。
「呃……」方緋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是我說錯了,不是去賞月,而是去散步,對,是去散步。」
「散步需要帶這個?」大哥方緋日,一把奪過她拎在手里的包袱,促狹地問道。
「呃……這個嘛……」方緋月有此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我怕冷,所以帶些衣服以防受涼。」
「月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要這個家了嗎?」此時,方母傷心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媽,我……」方緋月被她哭得心慌意亂起來。
「姐姐,你怎麼可以惹老媽傷心!」大弟方緋星俊美的臉上帶著責備的眼神。
方緋月百般無奈地嘆口氣。
「我會這麼做,還不是你們听信那個算命的話,要把我給嫁掉!」
那個算命師說她必須在十六歲前嫁掉,否則會有性命之憂,一想起這件事,方緋月就一肚子氣。
拜托喔,像這種話連三歲小孩也騙不了,偏偏他們全家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月兒,我們都是為你好,你不要不听,嗚……」方母激烈的反應,讓方緋月頭痛極了。
「真為我好,就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大哥,你好歹也受過高等教育,怎麼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呢?」
方緋月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那算命師是下了什麼符咒,竟讓她們全家都相信她的鬼話。
「妹妹,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那位大師可是很靈的。」
「拜托,我可是無神論者,我不信我不結婚就活不過十六歲!」方緋月仍試圖改變眾人的想法。「月丫頭,你再說什麼都沒用,三天後給我乖乖嫁人。」
方父的話讓方緋月的幻想再次破滅,也讓她知道他們是鐵了心非把她嫁掉不可。
沒關系,還有三天的時間,她還是有逃的機會。
等她平平安安過了十六歲,她一定要回來拆了那個算命師的招牌!
方緋月暗自許下決心。
在全家人的密切監視下,方緋月的第九次逃亡計劃又宣告失敗!
嗚!才十六歲就被逼著嫁人,這世上有比她更悲慘的女孩嗎?
在去禮堂之前,她還有機會逃跑。
于是,方緋月趕緊月兌下笨重的婚紗,換上輕便的衣物,決定從陽台跳向窗外的大樹。
「上帝啊……聖母瑪麗亞……觀世音菩薩……所有的神啊……請保佑我這次可以順利‘繞跑’成功,到時候我一定會買很多好吃的孝敬你們。」
她一邊嘴里胡亂叨念著,一邊瞄準目標,用力一跳。
好險!
不過,她成功了!
方緋月抱著樹干,準備蕩出牆外……
「方緋月!」方父站在樹下氣得吹胡子瞪眼。
好哇!這死丫頭,到了最後一刻,還想逃。
「啊……」
被嚇了一跳的方緋月,慌得手松了開來,驀地從樹上摔了下來。
「月丫頭!」方父當場嚇得臉色慘白。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頓時目瞪口呆。
「老公,月兒呢?」方母有些納悶地問道。
她明明听到他們父女倆的聲音,怎麼出來只看到丈夫一個人在發呆?
「月兒?她‘咻!’的一聲就不見了。」
「咦?」
方母,原本還想再問些什麼,卻發現方父竟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緋日、緋星、緋辰,你們快來呀,你們老爸昏倒了。」
方家三兄弟趕忙跑出來,手忙腳亂地把方父抬進屋里。
到底出了什麼事?三兄弟心中充滿了困惑。
好癢!是誰在舌忝她?
那溫熱的觸感迫使方緋月睜開眼楮,她一張開眼,就看見一雙血紅的眸子正盯著她瞧。
「啊!」
她雙眼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是……龍耶!而且還是條飛龍!
方緋月不敢相信地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大腿傳來的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幻覺。
不會吧!這只有在漫畫書里才存在的動物,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
「嗨!」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它,心里有些忐忑。
「龍大哥,我很瘦,沒什麼營養,你千萬別吃我。」
方緋月嘟嚷了半天後,才發現飛龍對她好像沒什麼胃口。
她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那你忙,我還有事,不打攪你了。」方緋月說完後,就小心翼翼的走開。
可她沒走幾步,就覺得衣領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叼住了。
這里除了她,就沒別人了,不……不會吧!方緋月僵著身子,轉頭看著那條飛龍。
「龍……大哥,有……有事嗎?」
只見那條飛龍頻頻向她示意,好像想告訴她些什麼。
可是方緋月始終不知道飛龍想表達什麼。
飛龍見她始終不明白它的意思,不覺有些急了。
它叼著方緋月的衣領,緩緩升到天空去。
「媽呀!」
方緋月慘呼一聲,趕緊摟住飛龍的脖子,她看著地面上逐漸縮小的景物,心中充滿了無奈。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慘的女孩嗎?她的命運真是夠苦的了。
沒想到逃離了婚姻的牢籠,卻栽進了詭異的世界。
算了,听天由命吧!這條龍說不定是想送她回去呢!
他真是太大意了!
羽帝藍恩挨著大樹滑坐在地上,然後舉起右手準備施展魔法來治療左月復的傷。
但他沒想到此時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喂,你怎麼了?」
方緋月走到藍恩的面前,彎腰低頭看著他,在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時,不禁皺起眉頭。
原來,這就是飛龍帶她來這里的原因啊!
藍恩依然療著傷,不曾抬頭看她一眼。
「你受了傷,能站起來嗎?你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
方緋月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反而莫名地對這沉默男子有了好感,或許是因為他是她睜開眼楮第一個見到的人吧!
她伸手去扶起他,卻怎麼也扶不起,因為對矮小的她而言,要扶起比她壯上好幾倍的男子,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不容易方緋月將他扶靠在肩膀上,氣喘吁吁地開口道︰「我叫方緋月,你呢?」她困難地抬起頭想看比她高很多的男子。
這時藍恩也正好低頭凝視著她。
她並不美,臉上還有幾顆雀斑,然而他卻覺得她非常可愛。
非常可愛?藍恩猛地一驚。
方緋月渾然不知他的思緒,她還以為他不想搭理她。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沒有關系。」
話雖如此,藍恩仍從她的聲音里听到了明顯的失望。
不知為什麼,他心中竟有一股不舍的感覺。
「藍恩!」
「咦?你說什麼?」方緋月抬起小臉,充滿疑惑地問道。
「你的名字叫藍恩?」她欣喜地又問了一句。
藍恩不再回答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藍恩……藍恩……」方緋月喃喃地在嘴里念了好幾遍︰「很好听的名字!」
她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
她陽光般的笑容讓藍恩心頭一緊,差點忘了呼吸。
方緋月見他神色有異,且高大的身體也隨之繃緊,不禁有些憂心地看著他,「傷口還很疼嗎?你家離這還有多遠,我扶你回去吧!」
藍恩低頭注視著努力攙扶他前進的方緋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看到身邊這個人類女孩的笑臉,心會悸動不已。
再說,他也不曉得這個女孩接近他是為了什麼目的。
要是她只是出于好意才幫助他,他會考慮完成她一個願望,如果她是敵方派來的刺客,他會讓她……
此時,藍恩的心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她與此事無關,因為,他感覺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殺氣。
真是氣死她了!
方緋月怒氣沖沖地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
她是好心幫人耶,居然會落到如此下場。
早知道會被人禁錮于此,她應該任他自生自滅才對!
唉!不知他怎麼樣了?
奇怪!
他害她落到如此地步,她干嘛還關心他啊?
「月兒小姐!」
聞聲,方緋月轉過頭,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很好,總算有人關心她的死活了。
「月兒小姐請用餐!」
「放著吧!」
拜托!氣都氣飽了,她哪還吃得下啊!
「他……他還好吧!」方緋月小聲地問。
「您說的是誰呢?」侍女艾莎困惑地問著。
「就……就是我送來的那個男人啊!」方緋月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哦,您說的是羽帝呀!陛下他很好,您不用擔心。」
听到艾莎的回答,方緋月不禁松了口氣。
「月兒小姐?您還有事嗎?」
「沒有了!」
「那小的先退下了。」
艾莎行了個禮後,便退了出去,雖然她對方緋月感到很好奇,卻也不敢跟她多說些什麼。
等到艾莎走後,方緋月瞥了桌上的食物一眼,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不知怎麼,這幾天她總覺得很累,恨不得能躺在床上,好好睡個夠。
懊不會是生病了吧?
方緋月忍不住嘆了口氣。最近她真是倒霉透了,做什麼都不順,不但被老爸、老媽逼婚,還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唉!這世上應該有比她更倒霉的女孩了!
「羽帝!」
見藍恩醒了,蘭頓這才松了口氣,雖然明知他只是呈現假死狀態,好調節被耗損的體力,但他仍不免有些擔心。
「她呢?」
藍恩睜開眼楮,下意識地尋找那個嬌小的人影。
「誰?」蘭頓愣了下,不解地問道。
「那個送我回來的女孩!」藍恩的銀眸里透露出些許不耐,沒看到那個嬌小的人兒,他心中竟有些不安。
「你是說她啊!」
早知道她對羽帝這麼重要,他就應該先去探望她。
「糟了!」
藍恩大叫一聲,隨即臉色大變。他急忙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
「天啊!那她不是死了!不行,我得救她,告訴我,她在哪里?」
「在偏殿!」
蘭頓剛回完話,藍恩就消失在他眼前。
方緋月靜靜地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上略顯出一層淡青色,原本嫣紅的唇也變成嚇人的紫黑色。
「月女圭女圭!」
藍恩心疼地撫著她冰冷的臉頰,無法相信幾天前還對他巧笑嫣然的她會變成如此。
不一會兒,方緋月微弱的呼吸突然停止,而微弱的心跳也跟著消失。
藍恩抱起她尚有餘溫的縴細身軀,緊緊擁在懷里。
他不會讓她就這麼死去,他實在無法忍受看不到她笑顏的日子,他想再一次見到她燦爛的笑容。
在沒搞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上她之前,他是絕不允許任何力量把她從身邊帶走的!
藍恩的銀眸里露出毅然決然的目光。
他伸出手,正要念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咒語時,身後突然多了兩名不速之客。
「帝,千萬不可以這麼做!」一名斯文男子首先提出反對的意見。
「艾倫,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做?說出你的理由。」藍恩定定地看著他。
「因為她是個人類,並不屬于羽界。」艾倫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
「蘭頓,你也這麼想嗎?」藍恩轉頭問著另一名男人。
「是的,請羽帝三思!」
「可是,她在某種意義上算是有恩于我,你們覺得該怎麼還她這份情呢?」
報恩只不過是藍恩想出來的借口,在他還沒理清由自己對她的感覺前,他是不會讓她就這麼死去。
艾倫和蘭頓頓時沉默了下來,慎重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畢竟這女孩救的可是無比尊貴的羽帝——藍恩。
但使用再生魔法實在太危險了,若一個不小心,反而會令自己被魔法吞蝕。
「羽帝,為了一個低下的人類,不值得拿您的安危冒險。」蘭頓不客氣地說出自己的意見。
「是啊!羽帝,您可千萬別冒險啊!」艾倫跟著規勸道。
「好了,你們都給我閉嘴,我自有打算。」
「可是……」
艾倫還想繼續勸說時,卻被藍恩搶先說道︰「好啦!別說了,就這麼決定。」
見藍恩心意已決,艾倫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因為他知道,只要藍恩決定的事,就沒有更改的餘地。
「不行,我反對!」蘭頓突然叫道。
聞言,藍恩森冷的目光往蘭頓的方向掃去,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羽帝,目前強敵環伺,您卻為了一個人類而耗費靈力……」
「她對我很重要!」藍恩氣得打斷蘭頓的話。
他輕觸方緋月冰冷的臉頰,銀眸中透露出無限的愛意。
他如此溫柔的舉動,讓他倆訝異地睜大眼楮。
向來以冷漠聞名的羽界之王,此刻臉上竟然露出從未出現過的疼惜表情。
而且對象還是他最討厭的人類。
難道他真的愛上這個女孩了?
雖然他們很希望空懸千年的羽後之位能後繼有人,但要個低下的人類當他們的羽界之後,他們實在無法接受。
「既然你們已明白,就給我出去!」
盡避他們心里非常不願意,但還是遵循了藍恩的命令。
藍恩見他們走後,口中就開始喃喃念著一連串咒語。
此時,方緋月的身子,頓時籠罩在銀色的光暈中,過了一會兒,她的胸口開始有了起伏,而那道銀色的光芒,則轉變成金色的光輝逐漸隱入她的體內。
藍恩臉色雖有些蒼白,但神情卻極為愉悅。當金色光芒陷入方緋月的體內時,就意味著她的再生。
藍思想到又可以看到方緋月燦爛的笑容,眼中就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他俯下頭,輕吻了一下她冰冷的小嘴。
「月女圭女圭,快些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