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愛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小朋友拿著玩具槍,滴滴答答的玩著戰爭游戲,好不熱鬧。
農歷新年是小朋友的最愛,拿了紅包、穿上新衣,是最滿足不過了。
她出院參天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黎夢要回來。今天家里可要熱鬧了。黎薔和世剛、芙苓和可恩這兩對
情侶,都會到桑家來。
「黎愛,他們來了。」媽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
「好的。」黎愛應聲。
她走下樓時,世剛在樓梯底下等她下來。
「走路還很吃力嗎?怎不叫一聲?」世剛說著,扶著她走向沙發。
「別對我太溫柔,我會想哭的。」黎愛說著,眼眶已裝滿了水氣,她眨著眼。
「沒關系,我愛上眼淚了。」世剛朝黎薔一笑。
黎薔白他一眼。
他們會心的笑了起來。
「你們的婚期在什麼時候?」克理說道。
世剛和可恩一臉苦相。黎薔和芙苓笑了起來。
「還有什麼問題嗎?」乃莉誤以為是她們兩人的問題。
黎薔搖頭,說著︰「不是我們,是他們的媽媽。」
世剛苦笑了一下,說著︰「她們要親自籌備婚禮,老天!會很嚇人的。」
可恩接著說︰「她們這一籌備婚禮,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舉行婚禮?那一長串的
賓客名單,比一年參百六十五天還長,會急死人的。」
「恐怖的在後面,參大家族的成員,可以包下一架飛機,容納這麼多人。」
「哇!可真是排場壯觀。」克理听黎薔說過他們這家庭,可把他們嚇得目瞪口呆。
「嗯!你們兩個,別把媽媽說得那麼恐怖。她們挺浪漫、可愛的,不是嗎?」芙苓已改
口,喊可恩的母親叫她媽媽。這一星期來,她們的越洋電話通得很勤快,她和黎薔,听著兩
位未來的婆婆述說——世剛和可恩的生活點滴。她們已經喜歡上這兩個可愛又可親的未來婆
婆。
「浪漫、可愛?」可恩很懷疑。「甚至不讓我踫你,否則就威脅我,要把我丟進太平洋
鯊魚。浪漫?我懷疑,這是折磨!」
世剛猛點頭,每個人都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會不會破壞氣氛?」斯衛突然插嘴進來,看了一眼黎愛。
「反正也要說的,或許世剛他們不知道呢!」黎夢說著。
「關於什麼?」世剛說道,他看斯衛面色凝重的樣子。
「邵昕承。」
黎愛的心跳了一下。
斯衛將昨天從他大哥那兒听來的告訴他們。
「怎麼會?那……他是要離開?」可恩從上次打完那場架,就沒再看到他了。原來他忙
著賣掉股權及清理財務。
「離開?」黎愛聞言頓時胸口一陣疼痛,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電話響了起來。
「我去接。」黎塵說著,她一直等著施浩中的電話。
「喂!我是桑黎塵,找哪位?」她接起電話說著。「黎愛,她在。請等一下。」
黎愛走過去,接了起來。「哪位?」
「黎愛……」是昕承的聲音。
一听見這熟悉的聲音,黎愛的手差點握不住听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黎愛,我想听听你的聲音,可以嗎?你不原諒我,是應該的。抱歉,我傷害了你。」
昕承這些天來已想開了,他已準備要離開,飛到香港去。現在人在機場。
「是,我不會原諒你的。」黎愛不原諒的是。他沒有再到醫院看她。
「我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很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天,我會想念它,你會記得
嗎?」
「不。我要忘記。」她賭氣的說著。
「好吧!傷害太深了,就忘掉好了。我會永遠記得你,我會想念你的……」
「亞力……你要離開了,是不是?」她驚慌的,手緊抓著听筒,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好好保重自己。」
「不要——你敢走?你敢拋下我?我不會原諒你的。」她哭喊著。
世剛不忍心看她如此,欲上前安撫她,黎薔阻止了他。
「黎愛,你在哭?」昕承的心差點軟了下來。
「我沒有——」她不想求他別走,不想用眼淚打動他。
乃莉在一旁搖頭,嘆著氣。「到現在還在固執、倔強。」
昕承在另一端掙扎,他听得出來她在哭泣。
「我不能留下來。若留下來,我又會……我會束縛你的感情,你害怕的也正是我害怕
的,我不能太自私限制你,束縛了屬於你的生活,你還有長遠的路要走,你了解我的用心
嗎?愛會讓我再傷害你的……」
「我不了解——你為何到現在才告訴我,為何不在我們第二次相聚時推開我,為什麼?
為什麼?」
「我很痛苦,不知該如何對待你。我不敢對你坦承自己的感情,是怕你只是一時的迷戀
心態。」
「不是迷戀。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嗎?我急著學習你身邊周圍的事務,我努力使
我們的差距近一點。」
「不要改變自己,我愛上的是原來的你,你讓我好快樂、好矛盾、好困惑,我愈陷愈
深。」他坦誠的說著。
「亞力,你愛我,就別離開我,我不要在電話中……那是什麼聲音?亞力,你在哪裹?
我去找你。」黎愛從听筒中听到刺耳的聲音,似乎是飛機的引擎轉動聲,她驚慌的眼淚又流
下來,哭喊著︰「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丟下我!」
「黎愛,我愛你,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得走。」
「你不怕我會認識其他的男人?愛上他,我會結婚生子……」
「不要折磨我,黎愛,讓我們彼此分開一段日子。」昕承難以想像,他會受到多大的打
擊,光是想像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已痛苦萬分。
望著已陸續進入等候室的人群,充滿各式矛盾的情緒。「黎愛,給我時間。」他真的無
法割舍,難以理出頭緒。
「多久?」
「你……不!我還是不能。」他不能要她等待,不能給她承諾。
「我了解自己的心告訴我的感覺。」
「那是錯誤的,不要太早決定。」他早知道她會固執的自以為愛上了他。
「我會等你回來。」
「黎愛……我不知道,也許更久些。」他的喉嚨發緊。
「足夠了。我會成長得很快。然後,我們再重新開始。」黎愛說著,掛上電話。
昕承喃喃自語著︰「重新開始嗎?」瞪著電話,想著方才的對話,望著候機室,等待他
的選擇。
他毅然決然的提起地上的行李,走向候機室。
***
他們看著黎愛的眼楮,因淚水洗滌,變得明亮了起來。
黎愛微微一笑︰「他走了。」她並不覺得難過,知道昕承真正的心意,她滿足了。
「他會回來的。」世剛說著,對她有信心的笑著。
「他是為了我才離開的。」黎愛現在能明白他的用心了。
「他也會為你回來的。在你顛倒了他原有的世界時,他已不可自拔的陷入愛情里。」可
恩可以了解昕承的心境,離開是他選擇的方法。只是沒想到他會使自己成為一個愛情懦夫。
「男人吶!有時笨得令女人生氣、流淚,不知自己放棄了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明明愛
上了,卻又把她推得遠遠的。」黎夢有感而發的說著。她和斯衛錯過了五年的時間,任它白
白浪費、流失掉。
斯衛覆上她的手,注視著她。
克理和乃莉互望一眼,會心的微笑著,他欣見在他們臉上有著喜悅,希望他們有幸福的
歸宿。
***
餅完年。公司行號和各機關團體,已開始正式上班。恢復正常營業。幾星期後,各個學
、也陸續開學上課。黎愛除了照常上課外,還迷上珠寶首飾設計。
「黎愛!電話。」乃莉在樓下喊著。
「我在樓上接。」黎愛的聲音傳到樓下。
乃莉朝克理笑著,克理明白的唔了一聲。
黎愛接了起來。「桑黎愛,哪位?」她對著話筒說。
「黎愛,是我。」從彼端傳來昕承的聲音。
「昕承!」黎愛驚喜的叫出了聲。距上次的通話,又過了兩個星期。
「生日快樂。黎愛。」
「你還記得?謝謝……」黎愛喜極而泣。
「開學了嗎?」
「嗯!你現在哪里?」
「我在香港。」
「忙嗎?你過得好不好?」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好。我很好。你呢?」昕承清清喉嚨。
「我不好……亞力,我好想你。」她沖口說著。
「黎愛……忘掉我。」他說的是違心之語,他何嘗不想她?但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听你的。任你一個人孤獨,但別禁止我的思想,阻止我的感
情,我想你,是我心里的感覺,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昕承痛楚的表情,她無法看見。
「我該拿你怎麼辦?」
「愛我就這麼糟嗎?還是罪惡感?」
「我……」
「你心存罪惡感和憐憫,我不要。我要等的是一顆真正愛我的心。亞力,你所說的愛,
我已產生懷疑了,或許我們真的有必要分開。當然,我愛你的心,是不容置疑的,是你的心
沒有敞開,你無法接納我的年輕,害怕我會背叛你的愛……」
「不要說下去了,就如我所希望的,我要離開你的生活圈,你又何必眷戀我、束縛住自
己。」
「邵昕承,你混蛋。如果你希望這樣子,就滾出我的生命,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會讓你
後悔離開我……再見!」她怨聲道,氣得渾身顫抖,眼淚不停地流下,重重地掛上電話。
黎愛被昕承的推拒,她的心也被撕碎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在哭泣聲中又泉涌而出。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黎愛,樓下有你的包裹,等你去簽收。」是乃莉的聲音。
「黎愛——你怎麼了?別讓人等著,包裹是從香港寄來的。」包裹上雖沒有寄件人的簽
名,但她知道除了邵昕承外,沒有人會從香港寄東西給黎愛。
「退回去,我不收。」
「你又和昕承怎麼了?」乃莉猜想,一定在電話中有不愉快的談話。
「媽——你別管。」
「你這孩子,我不管你們了。」乃莉說著,離開她的房間門口。
黎愛等媽媽走後,把自己蒙在棉被裹大哭了一場。
在香港的昕承,站在落地窗前,己站了半個小時,注視著遠方,他喃喃喚著黎愛的名
字,在心底,已不知說了多少遍︰我愛你。但帶給他的,只是猶豫和矛盾,她說她愛他,但
他呢?他卻懷疑,心中有著不安,她真的說中了,他害怕的是「背叛」這兩個字。他不敢面
對自己的感情。
***
畢啟先一得知世剛和黎薔的喜訊,他的腦子已在轉動了……
「老畢,你這只老狐狸,打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世剛說道。
「什麼老狐狸?你們這兩對的結婚照,當然是我負責。」
「所以找說你是狡滑嘛!太明顯了,你的意圖。」世剛點破他,一心想拍黎薔的意圖。
「有這麼明顯嗎?」老畢訕訕一笑,朝他們眨眼。
「好吧!就算我替世剛還這個人情。」黎薔說著。
「謝謝!總算了此心願。」老畢感激的說著。
「老畢,你不是說有事要談?」可恩說道。
「啊!差點忘了。我是帶好消息來的。這次去香港,我主要的工作就是,替一家珠寶公
司拍照,制成目錄,以供購買者做參考。我們談到了台灣的珠寶市場,他們有意在台灣設一
個分公司,希望打開這里的市場。於是,我推薦世唐,你們是可以替他們做廣告這方面的推
展。」
「老天!老狐狸,我們又欠你人情了。」可恩輕捶他的肩膀,笑著說。
「是哪一家珠寶公司?」世剛在香港有熟客,要先打听一下公司內部的業務情形,他們
才能放心接下廣告訂單。
「白氏珠寶公司。」啟先說著。
「白氏?白氏企業?」芙苓突然插嘴進來。
「沒錯。」他點頭。
「芙苓,你知道白氏企業?」可恩知道,白氏企業在香港頗負盛名,可以說是香港的富
豪之一。
芙苓點頭,說著︰「我認識白氏企業總裁的孫女兒,白薔小姐。」
「你怎麼會認識她?」黎薔沒听她提起過。
「你曾見過她的。就是于薇。」
「于薇?她是白氏企業的……千金小姐?」黎薔表情是訝異的。
曾在芙苓家的道館見過她幾次,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白氏企業的千金小姐。每次看
見她,她總是穿著跆拳道服,認真學習的態度,令人驚訝。
看來,這里而又是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他們的心里面是這麼想的。但他們不願打探別
人的隱私,尤其是隱姓埋名的這種情況,一定有著不欲人知的苦衷吧!
啟先走後,黎薔就開始發問。
「芙苓,你怎麼沒告訴我于薇就是白薔?有必要隱瞞她的身分嗎?」她心中滿月復疑問。
「當然。你也听到了,她是白氏企業總裁的孫女兒,很有可能會是下一任的總裁。為了
她的安全起見,警局奉命派我參哥保護她的安全,任何人不得接近她。只有家中的我們知道
她是什麼身分。」
「發生什麼事了?」世剛的直覺,認為一定有事發生了。
「她的父親被綁架了,但是被撕票了。」芙苓說著,表情陰暗的,緩緩述說著那個不幸
事件。
他們驚呼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氣。
黎薔終於知道,當時的于薇——白薔,難以親近的原因,原來是因她心中的傷痛和父親
死亡的陰影,讓她害怕接近生人,小心提防著。
「她就是樹森愛了參年的女人嗎?」可恩曾問過芙苓關於樹森的感情問題,但她沒有說
出是誰。
「是的。她只信任他、依賴他,她愛他。」芙苓憶起白薔要離開的前天晚上,听到她和
參哥的談話,然後,第二天早上,參哥沒到機場送行。
「樹森知道嗎?」世剛想著。別又多了個愛情懦夫。
「他知道,但他將她推開在一邊。」芙苓感慨的說著。
又是一對彼此相愛,卻為著某種理由,不能在一起的悲劇男女。
***
「世剛……世剛……不要丟下我,不要……」黎薔在臥室裹尖叫。
「黎薔……黎薔……醒醒。」世剛听見黎薔聲音,急忙從客廳跑進去,用手輕拍她的臉
頰,叫醒她,她的囈語聲,從微弱變成吶喊。
黎薔听見世剛的聲音,猛然睜開眼晴,撲進他的臂彎里,緊緊的抱著他。
「你作噩夢了,是不是它又來侵擾你?」世剛緊緊抱著她,輕柔的說著。
「不是,抱緊我,世剛,不要留下我一個。」她哭著,眼淚潸潸流下。
「噓!我愛你,怎舍得呢?」他抱著她,吻著她,安撫她。
「好可怕,我以為你……不,世剛,我們約定好,絕不能拋下對方離開……」
「你是怎麼了?我沒有事,你也安全,別胡思亂想。」
「我親眼看到了,相信我,我有預感……不要——我不要再發生任何事,你死了,我也
活不下去的……」她驚恐的臉上,布滿淚水。
「我不會議自己發生任何事的,好嗎?我保證。我愛你,即使到了鬼門關,我也會拚命
回來,我們要結婚的,不是嗎?我們都計畫好了。生參個女兒、兩個兒子。我們的未來、家
庭及一切將是美好的、幸福的,上天不會奪走的,相信我。」他說著,注視著她。
「我相信你。」
世剛抱著她,緊緊摟著,親吻她的額頭,向下移至她的雙唇,輾轉吸吮著,一聲聲的呻
吟,回蕩著愛語,在銷魂的熱吻中,伴隨著淚水和喘息,傳達彼此的愛意,享受著宛若天堂
的意境,把他們帶進瑰麗的世界。
***
爆俐伶在父親的金錢控制下,終於登報向韓黎薔公開道歉,坦承自己的一切行為是為了
報復她。
爆俐伶自知,在台北已沒有她容身之處,欲前往香港,將她所投資的股份收回,她已決
定返回美國居住,不再回來。
臨行前一天,她接到了高平的電話。
「听說你要離開台北了,這麼快就投降認輸了,姊妹倆的運氣真差,栽在韓黎薔的手
下。」
「你!你還有什麼事?我們已無瓜葛了!」俐伶的語氣是氣憤的,她恨他,她忘不了那
天的事情,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
「你想不想看譚世剛狼狙的模樣?」
「你——」天!他不會是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世剛吧?她身上起了一陣寒栗。
斑平縱聲大笑。「他在我手上。」
「你要對地做什麼?」
「我要讓韓黎薔看看,她選擇的男人是什麼下場!耙跟我耍狠?他未免太小看我了。」
「殺了他,你能得到什麼?」俐伶在電話中,听到申吟聲,還有毆打聲。
「韓黎薔是我的,沒有人能得到她。」高平冷哼一聲。
她認為他瘋了,她見識到高平的狠處。
「帶她來,或許我會饒他一命,只準帶她來。」
她不想再見到高平,他是令人害怕的敵人。「我不這趟渾水,那是你們參人之間的仇
怨。」她大叫著。
「喔!你不怕我把你的果照公開於世……」他拿把柄威脅她。
「住口!你這吸血蟲——」她以為已把照片和底片拿回來,就沒事了。她已被他勒索一
百萬了,終其一生,那個恥辱會跟著她,她後悔跟他勾搭上,認識他使她悔恨一生。這也是
她要遠走美國的原因。
「那就听我的,把她帶過來。」
「把照片全還給我。」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會哭。
但他已掛斷了。
***
世剛已失蹤一天了。
黎薔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她很早就到公司來,她知道,他今天有重要的事和客戶約談。
昨晚,他在外面曾打電話來,說有重要的應酬,要晚點才能回去。可是,她一直等到凌
晨,他還是沒回來,以為他會回他住的公寓,但是,電話一直沒人接。可恩和芙苓也不知跑
去哪里,找不到他們的人。
她一看見可恩和芙苓走出電梯,就急忙上前。
「可恩、芙苓,你們去哪里了?我快急死了。世剛呢?他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
「世剛?沒有啊!他不是在你那兒?我們昨天到樹森那里,在那里過夜。」可恩看她急
切的樣子。
「真的沒看到他的車子嗎?」黎薔抓著他的衣袖,眼眶裹裝滿了淚水,蠢蠢欲動著。
「發生了什麼事?」可恩看著她的眼淚快要流下來。
「世剛他……昨晚沒回來,到現在,還沒看見他……」
「公司的人也沒看見他嗎?」
黎薔重重的點頭。「可恩,他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我一直等他,等到凌晨,天亮了還
不見他人回來,我……我好害怕……」她不敢驚擾姑丈他們,只是一個人等待著,她害怕這
種等人等得心焦的滋味,好孤單、好無助。
「黎薔——你想太多了,或許他是醉倒了,在某處休息也說不定。你沒有向他們確認世
剛的行蹤嗎?」可恩說著,扶著她到辦公室。
「可恩,你打個電話問好了。」芙苓說著。她在黎薔旁邊生了下來。「黎薔,對不起,
讓你一個人獨自面對焦慮不安。世剛不會有事的,你別太心急。」芙苓安撫她的情緒,換作
是自己,一定沒辦法鎮定下來。
可恩打了幾通電話,他的臉色也愈來愈凝重。
「他們說他十一點就離開了。」可恩不願相信他突然的失蹤。老天!世剛,你這家伙還
不快現身,他在心中怒罵著,他不敢在黎薔面前發作,否則只會讓她更擔憂。
世剛,你快出現,別嚇我。黎薔在心底吶喊著。她不要那個噩夢成為事實。
和世剛約談的客戶打電話來了,可恩只好代替世剛前去。
「黎薔,我這就代世剛前去,他很重視這個會面。」
「我知道。你去忙吧!」她說著。
可恩走後,芙苓打了電話給樹森。她告訴他,世剛一夜未歸,請他到公司來一趟。
「參哥等會兒就來了,看他能想出什麼辦法,找世剛出來。」芙苓只有求助於參哥了。
「希望如此了。」黎薔已是身心都疲憊了。
她們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黎薔因為一夜未睡,精神成疲乏狀態,她的心思飄向遠方,想著八個月來,和世剛認
識、相處到相愛的點點滴滴,她的生活里已不能沒有他,他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電話聲響時,她的心怦然的跳動著,她抓起電話,急切的說著︰「世剛嗎?你在哪
里?」聲音哽咽著。
「你要見他嗎?不許嚷嚷,到大樓門口,我帶你去見他。」俐伶為了她自己,不得不按
照高平的指示去做。
「你是……」
「別多話,要不要見他,是你的事。」她不希望她的名字被提出來,如果照片順利取
回,她還搭得上下午的班機。
「好。」
說完,掛上電話,黎薔沒告訴他們,就逕自離開了。
芙苓在老古的通報下,趕去攔住黎薔時,已來不及了。她看到黎薔坐上一部紅色跑車,
看著車子離去。
她突然記起那部紅色跑車的車主是誰時,她攔了輛計程車跟上去。
車子停在一棟建物前,似乎是荒廢的工廠。
丙然是宮俐伶沒錯。
為了慎重起見,她央請計程車司機,無論如何都得打電話報警,而且留下世唐的電話給
他,請他找公司的人來支援她。她相信參哥一定已經到公司了。
計程車司機也看情形不對,答應她的請求。
他走後,芙苓潛進去了。
她才踏進去,就听見黎薔喊著世剛的名字。
世剛在這里,莫非是宮俐伶將他擄來此地?不,不可能,她一個人,沒這個能耐和力
氣。
芙苓慢慢的、腳步放輕的,走上樓梯,走上二樓時,听見一個男人的命令聲。
「把他帶到頂樓去。」說著,然後兩名男子,一左一右的架著昏迷不醒的世剛,爬上
芙苓趕緊蹲,她看見又一個男子出現。
「你對世剛做了什麼?放開他,我求你。」黎薔苦苦哀求。
斑平緊抓著她的手腕,拖著她上樓。「我要讓你看看,背叛我的下場是如何?」
「你要干什麼?你要對世剛做什麼?」他們已上到頂樓,黎薔看見他們正拿著繩子綁住
世剛。
「拋下去——」高平說著。
「不要!」黎薔欲上前阻止他們,但她掙不開他的箝握。她臉色刷白的,眼淚涌出,害
怕的瞪著。
「高平,你簡直不是人,她已經帶來了,你又何必置世剛於死地?」俐伶咬牙切齒的說
著,她真恨不得上前殺了他,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恨一個人也會到這種地步,她對韓黎薔的
恨,只能說是一種怨妒。
「你住口,等會兒會讓你到血腥的滋味。」
「你……把照片還給我,我馬上就走。」俐伶害怕他會耍手段來傷害她。
「你是個搖錢樹,我不會輕易讓你溜走的。」他冷笑著,朝那兩個男子使眼色。他們已
將譚世剛吊在參樓的半空中,繩索另一端綁在鐵柱上,並由高平控制著,他只要一松手,譚
世剛就會掉下去。
俐伶見情勢不對,轉身想逃出頂樓。在樓梯轉角處,被他們追上。她被強行帶到參樓的
空房間。
「住手!你們要做什麼?」俐伶哭喊著,掙扎著,但兩手被他們綁住了。
「你的果照姿態撩人,我們想你的滋味。」一個人動手翻開她的裙子。
「不要……」她雙腳猛踢著,但無濟於事,另一人將她的雙腿打開,露出猙獰的表情,
婬笑著。
「叫救命也沒用,沒人會來這里的,省省力氣,好好享受樂趣,你會滿足的……」另一
個人已伸手拉下拉。
俐伶惡心得快昏倒,驚恐的眼楮充滿淚水。「求你們放開我,你們要多少錢都可以。」
「先玩玩再談價錢,我們還沒玩過千金小姐。」
兩個人縱聲大笑,雙手不規矩的游移著,撫模她。
俐伶尖叫了起來。
芙苓抓著鐵棍,小心翼翼的走向參樓門口,听到宮俐伶的尖叫聲時,她沖了進去。
兩個男人沒有提防,只是驚愕的看著沖進來的人,下一秒鐘,兩個人趴伏在地上,倒地
前,臉上寫滿了驚懼。
芙苓替宮俐伶解開了繩子。
「我……」俐伶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芙苓瞪著她的淚水。
俐伶別過頭,強忍住欲嘔的感覺,在她的面前失去了自尊。
「別放在心上。」芙苓說著。拿起繩子將地上的兩人綁住。
「謝謝你……」她的肩顫抖著。
「我們同是女人。」芙苓只覺得她很可憐,同情的看她。俐伶尚未從恐懼狀態恢復。
芙苓心系黎薔和世剛的安危,她不打算等參哥他們來了,她得一人行動了。
***
樹森見過計程車司機後,打了電話到警局,請求幫忙。在大樓門口踫見可恩,他敘述了
司機告訴他的情形,和可恩一起去救人。
他們趕到時,遠遠就看到世剛的身體,被懸吊在參樓高的牆壁上。
可恩看得怵目驚心,驚恐萬分,他不敢想像世剛掉下去的慘狀。
當他的身體往下滑時,他們倒抽著氣,眼楮注視著。
他們听到頂樓上傳來的哭喊聲。
「是黎薔。」可恩說著,芙苓人呢?
「芙苓一定也在上面。希望她不會做傻事。」樹森了解自己的妹妹。
「我從這兒進去,想辦法將世剛抱住,割斷繩子。」樹森看到窗子了,就在世剛的下
「我去找芙苓。」可恩望著他點頭。
兩人分頭進行。
**
「不要!我答應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黎薔拉著繩子,不讓他放松。
「我要你屬於我,你本來就是我高平的。」高平扣住她的下巴,憤怒的露出火焰般殺人
的眼光。「他吻了你,他踫了你?是不是?」他俯下頭,凶猛的控住她的嘴唇。
黎薔壓下惡心的感覺,狠狠咬住他,強行入她口內的舌頭,他慘叫了一聲,揮手打了她
一個耳光。
「你也把我殺了呀!殺呀!」倏地,她撲向他,將他推離鐵柱,她雙手抓著繩子,欲拉
世剛上來。
芙苓趁黎薔守住鐵柱,奔向高平,揮著鐵棍,朝他一擊,他閃得很快,從口袋內掏出手
槍。
「小心,藍芙苓,他手上有槍。」俐伶喊著。
芙苓瞪著他手上的槍。她暗罵自己太不謹慎了。完了,她會一槍斃命的。
黎薔松手,撲向高平,欲阻止他開槍。「住手——」她擋在槍口前,打算當槍靶。
「我要殺了她,破壞我好事的人,我不會饒恕的。」
「那先殺了我。」黎薔說著,轉過身,看著芙苓。「快走——我要跟世剛一起死。」淚
水滑下雙頰,同芙苓作了無言的告別。
「黎薔——」芙苓搖頭喊叫著。
這時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高平的臉上寫著驚愕,然後是憤怒的表情,拿著槍,步步
上前,他一不做二不休,將綁在鐵柱上的繩索松開。
「不——」黎薔驚慌的,抓住繩子不讓它滑下。
斑平狂笑著,舉著槍瞄準芙苓,他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劃破了緊張的氣氛。
芙苓以為她死定了,但她被推倒在地上,然後看著宮俐伶,在她面前倒了下來。黎薔驚
懼的瞪著宮俐伶中槍倒地。
可恩原以為來不及救芙苓了,當他撲向高平時,高平已扣下扳機,宮俐伶突然沖出來,
推開芙苓,只听到一聲槍響,他就看見俐伶月復部挨了一槍後倒地。
可恩將高平手上的槍踢開,兩個人在地上扭打著。
听到槍聲,樹森心跳狂亂,希望不要有什麼意外,他祈禱他們都能平安。
幾名警員已上來頂樓,看著地上扭打成一團的男人。他們將兩人從地上扶起來。分開他
們。
「誰開的槍?」一名警員撿起地上的手槍。
「把他抓起來,我要告他謀殺罪。」可恩奮力睜開警員的箝制,抓著高平的領子,狠狠
他一腳。
斑平無動於衷,望著黎薔。「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譚
世剛今生是別想得到你。」說完,他狂笑著,今可恩憤慨不已,他又補上兩拳。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芙苓喊著,看著俐伶還在喘氣。「俐伶,你得忍著,撐下
來……」伸出顫抖的手,握著俐伶的手。
「世剛死了,他死了……」黎薔喃喃自語著,淚水使她視線迷蒙,搖搖欲墜的撐起上身
站起來,步伐不穩的走向繩子的另一端,向下望去,卻不見下面的人,听不到他們的驚呼聲
和抽氣聲。
「世剛!你怎麼可以留下我一個人?你騙我……」絕望的低拉著,她想跳下去,跟隨他
而去……。
可恩從眼角瞄到黎薔的身影,看情形不對,他朝她奔去。「黎薔,你要干什麼?」他抱
住她,強拉她離開牆邊。
「世剛他死了,我不想活下去……」雙眼茫然的瞪視著前方。
「他沒事的。」可恩說著,希望樹森救到世剛了。他得先安撫她的情緒,她已失去理
智。
「連你也騙我……怎麼辦?他把我一個人留下,讓我去找他……」
「噓!別哭,你哭亂了我的心,別這樣——」可恩何嘗不心痛?他和世剛是從小一起長
大的好兄弟、好夥伴,她哭得讓他心都痛了,他該怎麼向阿姨說呢?
芙苓在一旁也哭了起來。可恩肝腸寸斷的欲哭無淚,但他不能在她們面前哭泣,會讓她
們更加難過。
千鈞一發之際,樹森及時抱住世剛的身體,割斷繩子,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方才,看見黎薔探出頭向下望時,他急得想大叫,把下面的警察嚇出冷汗來,真怕她做
出傻事來。
樹森一口氣爬上來了。
「樹森!怎麼樣了?世剛呢?」可恩急切的、心焦如焚的。
「在下面。等救護車來。他仍昏迷不醒。」樹森說著。他懷疑世剛是被下了藥。
「樹森哥,真的嗎?帶我去見他……」黎薔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虛弱得已沒有力氣說
完,然後她虛軟的癱在可恩的懷里,失去知覺。
「黎薔——」可恩拍拍她的面頰,將她抱了起來。
他們看得出來,她心力交瘁,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和刺激,加上一夜未眠,身體支撐不
住。
***
世剛在急救過後,已經沒事了,但仍在昏迷中。
克理和乃莉夫婦,還是無法從震驚狀態恢復。他們難以相信,高平會是個喪心病狂的
人,在他的迫害下,許多藝人任由他予取予求;不只如此,還和黑道分子有勾結,進行非法
的槍械買賣,並有販賣毒品的交易。
此次事件中,受害最深的是宮俐伶,警方已在高平住處,搜到許多其他受害者的照片,
其中有宮俐伶的照片,警方已交給宮青雲處理,只等她醒來作筆錄。
斑平已經入獄,將被提訊判罪。
可恩和芙苓在警局大吵一頓。
他們正在作筆錄。
「你為什麼不留個字條?」可恩在一旁听得怒氣上升。
「我在解釋中,別打岔。」芙苓瞪他一眼,繼績說下去。
「如果計程車司機不理會你呢?」
「我相信我的眼楮,他有正義感。」
「你沒有等警察或是我們,就貿然行動,老天!參個男人,你一個人對付他們參個嗎?
女超人——」可恩幾乎是用吼的。
「我說了,來不及。但我還是打倒了兩個。」芙苓對著他吼叫。
「你笨得沒有頭腦,讓自己在槍口前當槍靶。」他一肚子的怒氣未消,他仍處在驚恐狀
態中,他想到那一幕……如果宮俐伶沒有推開她,她已死在槍口下,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會
恢復,有生之年,他是不會忘記的。
芙苓瑟縮了一下,下害怕的感覺。
「我怎麼知道他會有槍,怪我嗎?怎不怪你們?還有你們。」說著,轉向那些警察。他
們正在看熱鬧、有趣的對話。
「你不反省嗎?」可恩又懊惱的望向樹森。「你怎麼不說說她呢?」
「她已是你的女人了,又是你要娶的老婆,我哪管得著你們的家務事?」樹森朝他一
笑,聳聳肩。
他們全都笑了起來。
可恩惱怒、挫敗的瞪著樹森,又望向芙苓。「女人,回家了。」
「可以。不過,回到家不可以大呼小叫、氣得跳腳、對我說教。」
可恩對她是沒轍了,再教,試圖改變她,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走啦!回家了。」芙苓勾著他的手,溫柔、撒嬌的說著,沖他一笑。
可恩的心折服了,最重要的是她平安無事,發亮的臉龐綻放著笑容。
和他們道再見後,他和芙苓一起離開了。
「他們吵得可真凶,我還真怕他們掀桌子呢!」一名警員說著。他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
呆,傻眼了。
樹森告訴他們這一對的初見面情形。
「真的?」他們有所懷疑。
「他們這一對,是可以吵得天翻地覆,但下一秒鐘又是親密得令人羨慕。」樹森也覺得
很不可思議,笑了起來
這倒是親眼所見,他們再次大笑了起來。
***
世剛從黑暗的深淵里,感覺到自己舒服地躺著。慢慢地,他張開眼楮,又閉上。明亮的
燈光,刺痛他的眼楮,他想抬起手擋住扁線,但他的手稍感到刺痛,他微微轉過頭,看見手
肘處打著點滴的針。他漸漸有意識了,他在醫院,躺在病床上,還有人正握著他的手。
他再轉過頭,看見了一頭長發,是他熟悉的柔細秀發,他握緊她的手,喚著她。「黎薔
黎薔一听到世剛的呼喚聲,馬上醒來了。
「你醒了,我去叫護士。」她輕柔的說著。
「不,等會兒,讓我看看你。」世剛搖頭,虛弱的說著,抬起手,模著她的臉頰。
他們的眼神相遇。黎薔俯身向前,親吻著他。「我愛你。感謝上天,沒有從我身邊奪走
你。」她的眼中含著淚水,訴說著她的恐懼。
世剛的眼楮,逗留在她絕美的臉上,他以為再也看不到她的容顏了。他試過要掙扎,不
讓自己迷失在黑暗中,在他失去知覺的那一剎那間,他害怕就此看不到她了。
集中意識,腦中浮現她的美麗臉龐,在心底呼喚著她百遍、千遍……他依然敵不過昏睡
之神,將他拉向黑暗。
「你一直等著我,是不是?你睡了多少?」他看著她眼底下的黑眼圈,她一定沒睡好。
「我擔心你。」她抬起手,輕輕的撫著他的頭發。
世剛握著她的手,親吻她的掌心。「累嗎?回去睡個覺。」
「我不要離開你,我要守著你。」她不依的說。
「來這里。躺下,我抱著你睡。」他說著,移動身體,拍拍他空出的小空間。
「什麼?不行。護士會進來的,不太好。」她搖頭,雖然她真的很想睡。
「她會原諒的。我想抱著你,感覺真實的你在我懷裹。」
黎薔依他的,在他旁邊躺下,世剛彎起手臂,將她圈進他懷里。
黎薔的眼楮慢慢地上,全身疲累而沉重,幾分鐘後,她睡著了。
世剛听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他知道她睡著了,沉入平靜的夢鄉。
當可恩、芙苓和柯斯衛夫婦來探望他時,她依然沉睡著。他示意他們別吵醒她,讓她繼
續睡。
「也難怪她會睡得這麼沉。她昨晚一夜都沒睡,清早又趕到公司,又發生那種事,她真
的該好好休息。」芙苓心疼地說著。
「可恩,你還沒告訴我,我是如何獲救的?我要知道。」世剛想知道過程,他當然要知
道高平的下落。
「你不會想听的,差一點就鬧出四條人命來。」可恩很不願再提及這件事。
「四條?可恩,把話說清楚,否則我一輩子心里難安。」世剛的頭皮發麻了,四條人
命?他該知道他欠了誰恩情——救命之恩。
芙苓先敘述她是如何追蹤到廢棄工廠,她省略不說宮俐伶差點被強暴的事。可恩說著搶
救的過程,宮俐伶舍身救了芙苓,他沒提及黎薔欲跳樓自殺的事情。
「黎薔沒有受苦,是不是?不,你們沒告訴我全部的真實過程,對不對?」他不相信過
程這麼簡單。
芙苓看著世剛飽受折磨的雙眸,他沒那麼好騙。
斯衛輕拍他的肩。「世剛,別折磨自己,平安無事了,不是嗎?」
黎夢噙著淚水,看著他。「世剛,你要好好愛她,珍惜她,沒有了你,她脆弱得不想活
下去,任何人可以傷她的心,唯有你,她是禁不起的……」
「是的,當槍口對著我時,她已有死的決心,當高平將繩子松開時,她絕望的、無助
的、拚命的拉動繩子想救你,當她以為你……掉下去……她想跟隨你……她想跳下去。」芙
苓困難的、哽咽的說著。
世剛緊閉著雙眼,想著黎薔所受到的身心折磨,他喉中發出一聲嗚咽,唇角痛苦的抿
緊。
「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他們知道,這不是他在下逐客今,他們知道他內心很痛苦,正掙扎著,不讓別人看見他
脆弱的一面。
他們關上門後,世剛抱著黎薔,啜泣出聲,充滿了淚水的眼眶,迷蒙的看著她的睡臉。
他曾說過不讓她受苦、受傷害,他還是讓她飽受折磨了。他對她的愛更深、更切了。
黎薔听到啜泣聲,她雙眸大睜。「世剛,你……」她看見他淚水滑下面頰,抬起手,但
被他的手握住了,將她擁在心口上。
「別看。」世剛柔聲的說著,聲音哽住了。
她不該看見他這個樣子的,看見他眼中、臉上的痛苦。她明白了,他是為了她的受苦而
感同身受。
「黎薔,我愛你。」他捧著她的臉,深情的注視著。
「我也愛你。但我更需要你。」她迎上他深情的眼眸。
深切愛意的擬眸相視,兩人不禁相擁而泣,一起流淚,感受生命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