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世剛和唐可恩從飯店出來,正準備回公司。
他們是來參加一個酒會的。
「世剛,你和宮俐伶的交往,進行到什麼程度了?她不是省油的燈,小心被她纏上
了。」可恩不喜歡這個女人,她太主動且心機頗深,是那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他
不願世剛惹上這種麻煩。
「我知道,她是高手,很懂得游戲規則的女人,我不會和她認真的,正考慮和她分
手。」世剛當然知道宮俐伶要的是什麼。她想讓其他女人知道——她擄獲了他的心。但她錯
了,他譚世剛豈是能輕易就被女人征服的?況且他還不準備將心完全交給女人,除非他先愛
上那個女人,他才會把整個心都給她。
「听王妮說,你每天訂花,公司上下忙著猜測是送給哪位幸運的女郎?」
「百合花。她很適合百合花。」世剛臉上綻出了笑容。收到百合花,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呢?他可以想像得出來,一定是丟進垃圾桶里。
「喂——少神兮兮的,知道嗎?你把公司上下都弄得人仰馬翻,找不到韓黎薔就算
了,八成高平又把她藏了起來,喂——你有沒有在听?」
「有,只是別在我面前提她。」世剛心中是矛盾交加,被她的失蹤搞得心浮氣躁。可是
一回到公寓,看見那張對著他笑的海報,他馬上就像換了人似的被她迷住了,坐在床上呆看
著,又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著魔了。
「那個她——百合花又是何方女子,你不會是調戲良家婦女吧?收斂點,開玩笑要有限
度。」可恩倒很好奇於世剛送花的女子。
「大腦不听使喚,但真的,我發誓那雙腿真的是很美。我看女人腿的眼光不會錯的。」
「腿?你的審美觀可跟其他人不一樣。」
世剛將五天前那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可恩听著也笑著附和。「老兄,你這泡妞的方
法,可真令人不敢恭維。」
他們邊說邊走向停車場。
可恩拿著鑰匙,還沒打開車門,車子就被前面正要開走的車給撞上了,踫的一聲。
世剛本已坐進自己的車里,听到踫撞聲,他趕緊下車,走向可恩,看個究竟。
可恩听見時,怔住了一會兒,看著車頭凹陷進去一塊,車燈撞破了。
藍芙苓心知不妙,趕緊下車,忘了東西又折回去。我的眼鏡呢?她在皮包里翻找,她剛
才就是忘了戴上眼鏡,才會看不清前後的車距離。這下完了,硬著頭皮下車。
可恩一看下車的人是個女的,又是開進口名牌跑車,他的臉色大變,再看看她的穿著入
時,像是來赴宴的,她一定是個嬌貴的富家千金。只管開漂亮拉風的車,哪管得著什麼交通
安全,搞不好一點交通安全知識也不懂,想必駕照也沒有。可恩生平最厭惡沒有頭腦只有臉
蛋的女人。
「小姐,你是怎麼考上駕照的?女人不會開車就別上路。」可恩兩手著腰,眯著眼楮
看她。大熱天氣的,怒火也冉冉上升。
「可恩,對小姐別太失禮。」世剛在一旁勸說他。
芙苓一听臉都綠了,走上前,眯起眼楮,想看清楚這個出言不遜的男人。長相倒是挺俊
秀的,就是那張嘴太壞了。
「你是誰?自大、無禮、沒風度雅量、不尊重女人的男人,竟敢藐視女人。」
「你這女人又是誰?空有一張臉蛋沒有頭腦,身材倒還不錯,你是靠它拿到駕照的嗎?
女人開進口車……」可恩邪邪的眼神看她,帶著鄙夷的口吻說著。
他話剛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下,非常大聲且有力。
「你這只自大的豬。」芙苓接著又他一腳,生氣的程度,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和震
驚,她不給他再出口罵人的機會,她奔向車,鑽進車里,發動車子,又向後再撞他的車。
可恩捂著臉,氣得跳腳,眼睜睜看她再撞上他的車。
芙苓探頭朝他扮鬼臉,丟下一句話︰「記得別再踫上我。」然後車子呼嘯而去。
世剛看了都傻眼了。他慶幸沒這趟渾水。
可恩是氣炸了,被女人打還是頭一次。他威脅世剛不可對任何人說,這是一大恥辱,男
人的自尊會毀在女人手里。幸好昕承沒在這里,否則會被每天提醒或是勒索什麼的。
世剛一逕笑個不停。快笑出淚來。
***
佟玉官、魏潔玉夫婦今天下葬了。
佟庭于坐在角落里,抱著父母親的遺照。十六歲大的女孩已然知道今後她將是孤兒,孤
零零的一個人。听著親戚們說著喪事後的問題,提到了房子、財產和關於她的以後。她不想
听見。
「夢阿姨,柯叔叔,我想去睡覺。」庭于走向韓黎夢和柯斯衛,說著。
「要不要我陪你?」黎夢其實不想听這些人談論的事情。
「可以嗎?」庭于感激的含著淚。
「去吧!柯叔叔一會兒就去陪你。」斯衛說著。他實在不想破壞這些親戚們的好事,但
身為玉官的律師,為了庭于的權益問題,他不得不打消這些人想要收養庭于的念頭,難怪庭
于對他們反感,對他們一點也不熟稔。
黎夢看了他一眼,點頭進去了。她知道遺囑內容,斯衛和她當時都在場,只是不知能不
能平息這些親戚的怒火。她認識柯斯衛五年,相信他的辦事能力。
斯衛清清喉嚨,走向他們,「各位親友家屬,我是代表佟氏夫婦的律師,相信大家都認
識我,關於玉官夫婦的遺囑,由於他們是車禍之故,事出緊迫,我取得他們的口述加上有醫
師在場證明,所以他們的口述,可做為遺囑內容且有效。」斯衛停了下來,從西裝口袋取出
一張紙,打開來,念著︰「以下是我佟玉官親自口述,律師柯斯衛代筆謄寫下列遺囑事項︰
本人之房屋變賣所得之金錢,及股票全數財產,全歸長女佟庭于名下……」
他們全嘩然了,玉官的伯父提了庭于的收養問題。
斯衛按著念下去,「庭于之收養問題,由她本人親自決定。但書庭于必須年滿廿歲方可
完全繼承全數財產,未滿廿歲前,由監護人韓黎夢,全權代為管理全數財產……」這後面一
段引起喧嘩。
「佟家的財產,怎可由外人干涉?她只不過是個朋友,憑什麼全權管理佟家財產?」玉
官的叔父大吵大鬧說著。
「叫庭于出來,我們已商量好收養的問題。」這回是玉官的大伯父出面說話。
斯衛輕敲了房門,叫著︰「庭于,你可以出來嗎?」
房門打開了,庭于走出來。斯衛見黎夢跟在後面,示意她進去,他不願她面對這些人的
怒目相視。她搖頭,堅持出來。
「庭于,你會跟伯父住一起,你願意嗎?」大伯父和剛才的語氣完全不相同。
「到我們家來,你喜歡婷婷的,對不對?」她的大姑姑說著。
庭于瞪著他們,猛搖頭,「不,我不喜歡你們。你們只是看爸爸錢多才要我,你們只會
跟爸爸借錢,去年爸爸周轉不靈,你們哪一個肯幫爸爸……」
「庭于,別亂說。」黎夢真怕他們會對她不好,以後若和哪一家生活,對她總是不好。
「我沒亂說,我听到也看到了,要不是柯叔叔還有阿姨你幫忙,爸爸差一點就賣了房
子。」庭于是無意中听到爸爸講電話,才知道爸爸股票被套牢,資金周轉不靈。後來她在書
房看到兩張支票和爸爸寫的借據,她記得很清楚,借據上寫的是柯斯衛和韓黎夢。
他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無言以對。
「我要跟柯叔叔和夢阿姨回去。」庭于大聲宣布說著。
「不可以,我還是單身,從各方面來看,法律上我不能收養你,對不起,庭于。」黎夢
沒料到庭于會選擇她。
「為什麼?」庭于哪懂得法律有這種條文規定。
「夢阿姨和你相差十二歲,且又是單身,不能收養你。」斯衛向她解釋。
「對,對。黎夢太年輕了。來姑姑家,好嗎?姑姑會對你,像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
……」佟玉婷懷著愧疚的心說著。
她的話未說完,庭于哭叫著,「回去,你們全都回去,我是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人回去
的,我一個人生活,也用不著你們管。」說著,哭著跑進房間。
他們沒再說什麼的,各自離去。
片刻,客廳里只剩下斯衛和黎夢二人。
黎夢望向關著的房門,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辦完了喪事,卻留下這麼棘手的問題。她
覺得好累,想好好睡個覺。
斯衛看得出她的疲累,她是需要好好睡個覺的。他嘆著氣,庭于的事怎麼辦呢?乍听到
她未婚單身時,他的心漏跳一拍。要承認自己愛上一個女人五年,實在是難以啟口的事。玉
官竟然沒告知她未婚的事,他明知斯衛的心事的。
他和她都住在台北。卻很少來往,她是美容師,在百貨公司化妝品專櫃上班,他是律
師,每天繁忙的事務很多,所以,能見面之機會少之又少。只有玉官夫婦到台北時,他們才
有踫面的機會。這次情形又相同,只不過他們的共同朋友,已和他們天人永隔,無緣再聚。
他們以後會不會也是無緣再相逢呢?
他們的視線相交。
「去洗個澡,會舒服點。」斯衛說著。
「我正要去。」黎夢說著。露出慵懶疲累的笑容。然後進了房間,拿了睡袍,進去浴
室。
斯衛差點就沖動的上前抱她、吻她,她連一個慵懶的笑容都那麼吸引他,難以抗拒的魅
力。一不小心就會受傷,這是男人的致命傷。
黎夢打開水龍頭,倒了沐浴精在浴白里。
她月兌下衣服、內衣褲,倒了些洗發乳在頭發上,搓揉著。
他們一定要這麼陌生、客氣嗎?算算也認識五年了。
柯斯衛,這個名字一直深藏在她內心深處,誰會相信,她愛這個男人愛了五年,幾乎是
一見傾心的。至今沒有一個男人能代替他,雖然見面的機會少,但每次相見,總令她有想哭
的沖動,相思之苦啊!
她將頭發上的泡沫清洗掉,踏進浴白里。
她的心思全系念著客廳的男人,他依然能教她芳心顫動。去年和玉官夫婦聚餐時,他帶
了個女伴來,她回家時哭了一整夜,下定決心要忘掉他。
她的心思想著這十天都和他在一起。他們也要說再見了,最後一次了吧?她欲哭無淚,
任自己的心到痛苦的滋味,這是第二次了,只是心更痛。
不去想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結束五年的苦澀單戀,死了心。任溫熱的水洗滌全身的疲
倦,她閉上眼楮,享受著舒服的感覺。不知不覺的她睡著了。
斯衛在客廳,只听見水聲嘩啦嘩啦,廿分鐘了,她還沒出來。莫非她在浴白里睡著了
……。說著而已,他的男性脾氣起了反應,他咒罵一聲,起身跑向浴室門,敲著。
「黎夢——,你醒著嗎?」但他只听見水聲。
她真的睡著了。要命。他怎麼辦?
女人的,他又不是沒看過,但不是像這樣的情形。不進去抱她出來,她會著涼的,
萬一感冒得了肺炎……,他硬著心,發誓絕不用的眼光看她的。
他推門進去。
這種景象,他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
她的臉貼著手臂,趴伏在浴白的邊緣,微卷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披在背脊上。幸好沒有
不該看到的部位。他大大的吁了口氣。關緊水龍頭。
「醒醒,水變冷,會感冒的。」斯衛搖醒她。
「斯衛?別吵,讓我睡。」黎夢囈語。
「這里不能睡,到床上睡。」他托起她的頭,拍拍她的臉頰。
「抱我,斯衛……」黎夢以為是在夢中,雙眼朦朧的對他笑,抬起手踫觸他的臉頰。
斯衛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氣。「我要抱你到床上了。」
「嗯!」黎夢突然從水中站了起來,攀住斯衛的頸項,倒在他懷里。
天啊!這下可不是他佔她便宜,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胡亂抓了大毛巾,將她包裹
住,抱起她沖出浴室。
他將她放在床上,動作迅速的替她擦乾身體和頭發,不讓自己有心思想另一方面的事,
蓋上棉被,將毛巾丟開。
「呼——」斯衛坐在床上滿身大汗的頻頻吸氣,調整呼吸。
他不敢冒險再看一眼。他沖進浴室。洗了他生千第一次為女人洗的冷水澡。她連睡著
了,還是能讓他欲火焚身。
洗過澡後,他到房間看庭于,她睡得很熟。他又再次去看睡夢正甜的黎夢,他情不自
禁,難以自拔的吻了她,這一吻讓他下定決心,他要她,他克制不住的又吻她,吻得她竟然
有了反應。
「斯衛?」她的聲音含糊不清。
斯衛起先是嚇了一跳,但她回應他的吻時,他明白了一件事,她喜歡他,且她在睡夢
中,也一定是與他纏綿擁吻,知道這個事實,他還能放走她嗎?
***
黎夢一早醒來。她的手有種感覺,她所踫觸的身體絕對不是自己的。老天!在她眼前的
是男人的胸膛,赤果的,再看看自己,她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怎會和斯衛睡在一起?昨
晚……她跳下床,胡亂的挑一件衣服穿上,然後沖出房間。
「夢阿姨,你臉好紅,生病了嗎?」庭于剛從浴室出來。
「沒有。」黎夢趕緊關上門。不讓庭于知道——昨晚她和斯衛睡在同一張床上。
「柯叔叔起床了嗎?」
「我想是沒有。」不知她的臉紅褪去了沒有?
「冰箱都沒有東西了,我去買蛋和牛女乃回來。」庭于說著。
「你上學會遲到。」黎夢差點忘了她要回學校上課。
「來得及,今天是期末考第一天,八點十分才考。」說著,打開大門走出去了。
黎夢進浴室,看見洗衣機里的一堆衣服。這好像是一個小家庭的組織。她莫名的臉上又
是一片緋紅。
庭于回來時,她已洗好臉刷了牙,衣服丟進洗衣機洗。
「我要上學去了。」庭于已穿好制服,在玄關穿鞋子。
「我們等你回家。」黎夢要讓她知道,他們不會去下她的。
「謝謝阿姨。」庭于噙著淚說著。她多希望夢阿姨和柯叔叔能收養她,她喜歡他們。
「別哭了。」黎夢把她摟在懷中,她何嘗不希望能收養庭于?她想到自己父母相繼過世
時。姑丈桑克理收留了她和黎薔,供她們吃住,讓她們無物質上的匱乏,同時享受到家庭的
幸福。
***
「你起來了?」黎夢在浴室門口差點撞上他。她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她正抱著一籃衣服
要曬。
「可以幫我沖杯熱牛女乃嗎?」斯衛笑著對她說。
「好。煎蛋一個。」這是十天來她所知道的。
「謝謝。」
黎夢將籃子攔下,進廚房做他的早餐。
這十天來,似乎已習慣早上這些瑣事,她替他做早餐,他在餐桌上,邊吃邊講電話,和
客戶談公事。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喪事的一些雜務,晚上有人守靈,他們才得以補個覺
休息。
斯衛刮過了胡子,進去廚房。
黎夢沒听見他進來的聲音,手端著剛煎好的蛋,一轉身,撞上了在她身後的斯衛,手一
滑將盤子摔在地上。黎夢不曉得他靠得那麼近,心髒砰砰的跳個不停,他站在後面多久了?
她蹲,去撿地上盤子的碎片。手顫抖的不听使喚,噢!怎麼搞的,撿個碎片也會割
到手指。
「別撿了,我來。你的手流血了。」斯衛把她拉起來,執起她的手,放進嘴里吸吮。
老天——黎夢的頭暈眩了,不是流血引起的,是他的舌頭今她腦門沖血。
當斯衛抬起頭。四目接觸時,他難以克制的澎湃熱情,在他體內催促他引爆,他低下
頭,將他饑渴的唇吻上她的。
黎夢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她想說話,卻被他的唇封住,當吻更深入時,奪走
了她所有的思維,這是在夢中才有的,好熟悉的感覺……
斯衛一夜的浪漫幻想,在接觸真正的她時,覺得昨夜是浪費了。她的唇真甜,真真實實
的吻著,他的手也漫游的撫模她的女性曲線,隔著一層T恤,他將她的T恤下擺從牛仔褲里
抽出,一只手得以探至她的胸部。
黎夢意識到,自己陷入斯衛布下的中,她強制的命今自己恢復理智。
「停下來……停下來……」嘆息了一聲,她的唇依然棧戀他的吻,她心一橫,推開他。
杏眼圓睜的瞪著他,喘著氣。
「我不會說抱歉的,昨晚是你開始的。」
「你……昨晚?你在說什麼?」黎夢腦中一片空白。
斯衛咧著嘴,沖她一笑,「你喚著我的名字,而你喜歡我的吻……」
「住嘴,我沒有和你做……你沒對我做什麼,是不是?」
天啊!看他那邪邪壞壞的笑臉,她昨晚真的和他……會不會是夢中見到他,而她把夢境
當成真實……不,是真實闖進她夢境……噢!不公平,他怎麼可以佔她便宜?
「過來嘛!我示範一下,你引誘我的模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女性曲線,性感的
眼神,飽滿誘人的唇片,喃喃喚著……」
黎夢捂住耳不听,面紅耳赤的怒眼瞪著他。
「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是你當了十天的和尚,禁欲太久。近在咫尺的女人,只有我,
故意引誘讓我跳進你的陷阱。」
斯衛聞言不禁大笑著。「我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男人,沒有鼓勵,我怎敢踫呢?」
「別過來。」黎夢見他逼近她。
「你剛才很享受。」
「那是荷爾蒙短路。」
「我的運轉正常。」
黎夢真想上前敲他的頭,讓他的頭腦清醒。
「干嘛盯著我看?」黎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我在找形容你的適當詞句。」
「少賣弄。」她知道他又想耍花樣,她才不上當。
「別這樣,緊繃僵硬了十天,放輕松嘛!」斯衛朝她伸出手。
「別找我,外面多得是可以讓你輕松的地方。」黎夢向後退。思索著如何逃出廚房?她
看向廚房門口,算著距離。然後她的目光向下瞥了一眼,再移向他的臉,「你的長褲拉沒
拉好。」
斯衛本能的低下頭,她乘機從他身邊沖出去。
「膽小表。」他在她背後叫著,笑聲傳到客廳。
***
有了那天早上的一段插曲,這些天下來,黎夢一直和斯衛保持距離。
「夢姨,柯叔叔說,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回台北。」晚飯後看電視時,庭于說著。
不知他又打什麼主意?她斜睨著眼楮看他。
斯衛過去坐在她旁邊,環住她的腰,附在她耳邊說話。
「結婚——?我和你?」她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眼。
「庭于,她對我好凶喔!你看到了,是她不結婚的。」
什麼?竟敢把問題丟給她。
「答應啦!反正你們遲早要結婚的,萬一有小寶寶那怎麼辦?」庭于撞見他們睡在一
起,以為他們是情侶關系。
怎麼跟小寶寶扯上關系了?「庭于你……」她怎麼說呢?庭于誤會他們的關系了。
「別不好意思嘛!我夠大的,懂得男女關系,現在很流行的,我才不會大驚小敝呢!」
庭于伸伸舌頭說著。
斯衛笑得很曖昧。
黎夢瞪他一眼。一肚子壞水,一定是他讓庭于有錯覺,他順水推舟拉她下水。
斯衛的手無聲無息地環住她的腰。
「別毛手毛腳。教壞純真的少女。」黎夢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在她腰上的手,像條蛇纏
住了她,還加重了力道。
「有毛毛蟲嗎?」斯衛裝出無辜狀。
庭于笑了起來。
噢!黎夢挫敗的申吟了起來。她放棄和他斗了。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我未滿十八歲,輔導級我看了,接下來的限制級,我看我還是回
避好了。」庭于說著。
「佟庭于——」黎夢氣得吼了起來,他們聯手對付她。
「我不會礙眼的,我這一百五十燭光燈泡要熄燈了。」庭于站了起來,朝他們眨眼,然
後一溜煙消失在客廳。
怒氣且慢發作,等會兒看他怎麼向她解釋?為免讓庭于听到他們的談話,她起身走進房
間。斯衛也跟在她後面。然後關上門。
斯衛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徵兆。她轉過身來了。
「你怎麼可以讓庭于以為,我們是那種關系?結婚?誰跟你提說,我們要結婚了?柯先
生,柯大律師。」黎夢食指戳著他的胸膛。
「我沒有。是庭于問我的,她看見我們睡在一起。」
「她看見……不,她誤會了,你沒跟她解釋嗎?是睡同一張床,我們沒有……都是你,
你干什麼上床和我睡覺呢?」黎夢懊惱至極的挫敗著,掩著臉。
斯衛听到她最後那句話,失聲笑了起來。她知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話?
「你……我在生氣,你笑個什麼勁兒?我一旦離開這里,再也不想見到你。」
「你不可以!你敢這麼丟下我們?!」
「是你。別把庭于扯進來。是你開頭的,你去向庭于解釋。」
「好。我會跟她說的。」斯衛說著,然後走出房間。
黎夢沒來由的一陣失望,她以為他會找反駁她的說詞。
爬上床,不去想他了。伸手熄了床頭的燈。
她躺在床上,想著庭于的事。只剩參天就放暑假了,庭于勢必跟他們一起回去,可是暑
假過完,又該如何安置她呢?若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她真的會獨自一個人生活的,這丫頭脾
氣扭得很,她不喜歡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和他們一起生活的,管他是伯伯或叔叔。
她剛開上眼楮,斯衛的人影就闖進來了。
她跳下床,「你進來干什麼?」警戒的防備他。伸手開燈。這一開燈,把她的魂都嚇出
來了。
「你沒穿衣服。」她差點沒尖叫,瞪著他光果的上半身。
「我習慣果睡,你不也知道。」斯衛說著,欲月兌下牛仔褲。
「停——到你房間月兌!」黎夢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她該怎麼對付這個男
人?
「庭于要我們培養夫妻的感情,她說,你會喜歡上結婚的生活。」斯衛的手還停在褲腰
上的扣環。
「柯斯衛——我要宰了你。你到底跟她又胡扯什麼?」黎夢兩只手緊握著,控制自己的
脾氣,她真的要翻臉了,
「我發誓絕對沒有。我一進去,她就自己一個人興奮的說,在台北以後要如何如何的,
我不忍心破壞她的希望,所以,我就出來了。」
「那你進來干什麼?」黎夢的怒氣稍減緩著。
「進來和你睡覺,然後向你求婚……別瞪我,我想很久,才想出來的唯一辦法。」
這個男人連順序都搞錯,他到底是故意逗她的,還是認真的?「你的順序搞錯了吧!先
求歡後求婚?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听你的。韓黎夢小姐,你願意和柯斯衛先生結婚嗎?」
黎夢翻翻眼球,無奈的嘆著氣,突然的爆出笑聲來,她是永遠別想和他斗,他死纏濫纏
的,讓她沒機會甩掉他。
黎夢停止笑後,走向他,神情嚴肅,認真的目光看著他,說︰「我願意接受你的求婚。
別高興,我有條件。」她一說接受,他就咧著嘴一逕的笑著,她白了他一眼,拿條件澆了個
冷水。
「你不會要我們分床分房睡吧!我不答應。條件之一,結婚的夫妻要睡在同一張床
上。」
她早知道他會第一個想到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但她已開始幻想和斯衛會是怎
樣的情景,光是吻,就讓她神魂顛倒,天旋地轉,真正發生關系時……她紅著臉,別開
視線,不去看他的胸膛。
「分享一下嘛!看你臉紅的,看到了什麼?」斯衛朝她眨眼。
黎夢不理會他,接著說︰「不準帶別的女人回家。你在外面逢場作戲,我不會干涉,但
在外面和女人親熱後,絕對不準踫我,至少請你尊重我。」一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發生關
系,即使是露水姻緣,她也不能忍受。
「為了咱們的女兒,我會尊重你。」斯衛真想對她說出那參個字。不急,結了婚,她自
然就會知道的。他心里想著。
「開誠布公。彼此對彼此誠實。」
「同意。」
「條件很簡單,就這些了。好了,既然說定了,我要睡覺了。」黎夢說著,爬上床。
斯衛一骨碌的也爬上床,挨著她躺下去。
「起來,到你的床上去睡。」一感覺床的重量壓陷,黎夢翻身滾向床的另一邊,跪坐了
起來。
「不公平,你有條件開出來,我也有。我的比較簡單,只有一個。」斯衛拍拍枕頭,做
手勢要抱她。
「你說。」她不理會他伸出的手。
「你有沒有愛的男人?男朋友之類的。」斯衛雖不情願提出來,但他必須知道。
這又是什麼鬼問題?她韓黎夢可是那種女人?要結婚了,還跟舊日男友藕斷絲連,況且
她是男朋友一個也沒有的女人,不過她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的。她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如果有怎麼辦?」
「不行,不準跟他來往,我可不想戴綠帽子。」斯衛內心不是滋味的,一臉怒氣。
「男人——,只準自個兒偷腥,卻不準女人出牆,你這是什麼道德觀?」
斯衛一把拉過她,正經肅穆目的看著她說著︰「我不允許在我以外的男人接近你……」
黎夢推開他,「你太霸道了,我不要和你結婚了,就當做是玩笑一場……」她不相信他
會做這種無理的要求。
「你敢撤回?你真的有男人,是不是?告訴我。」斯衛一把抓住她的雙臂,讓她的眼楮
看著他。
「有,你要怎樣?」
「有?騙人,否則你不會在這兒待上十幾天,孤男寡女同睡一床,還接受我的吻。」斯
衛的聲音是苦澀的。
「斯衛,放開我,你抓得我好痛。」他的力道如此的強猛有力。她終於知道他發怒的脾
氣會殺死人。
「告訴我,那個你愛的男人,他也愛你嗎?」
「不——他不愛我,他不知道,他從來也不知道。」黎夢因為他手上的力道而叫了起
來,不知是因為痛中還是單戀五年的苦澀,淚水從眼角滲出來,滾滾滑落。
斯衛擁住她,怒氣換成了溫柔,「噢……別哭,那個男人真該死,讓你哭泣,踫到他,
我會狠狠的揍他幾拳。」一方面心疼她的淚水,一方面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怎麼辦?他是
贏不回她的愛了。他真想沖動的向她告白。可是,他一部分的男性自尊不允許他。誰說男人
的心是鐵做的?男人的心,有時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只是自尊心不容許在女人面前懦弱。
黎夢一听,哭得更厲害。斯衛慌了起來,不知所措。
「別為那種男人哭泣,你會有個好男人來愛你疼你的。」對,就是我。斯衛在心底吶喊
著。
「你會愛我嗎?」黎夢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我會的。」投有人能從他身邊搶走她,她是我永遠的愛。他暗暗發誓。
「斯衛,愛我。」黎夢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斯衛瞪著她。
「現在。」黎夢兩只手環住他的頸子。
「你在玩火。」他的腦子被她一轟,還沒回神過來。
「我得證明、實驗,你怎麼愛我?」調情也該點到為止,但她想知道,她能刺激他到什
麼程度?
斯衛可是進退維谷,他挑逗在先,現在反而被她誘惑得心癢癢的。
他一聲低吼,俯下頭,急切的尋找她的唇瓣,一雙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移。他月兌
掉她的睡袍,將薄如蟬翼的睡衣月兌下,一雙手撩撥她蓓蕾般的,雙唇跟進的將它們含進
嘴里,濕潤的舌頭輾轉吸吮……
黎夢在他的撩撥下,申吟嬌喘著,在他的身體下,按捺不住的蠕動著。她從來就不知
道,的接觸會是這麼美好,當他的唇再次吻上她的唇時,偷走了她的呼吸。她的手指伸
進他的發中,身軀緊緊的貼著他的,她讓多年的幻想化成真實,她真的和他接觸了,真真實
實的,她願這一刻化為永恆……
斯衛按捺住狂喜,克制自己到達高潮時的瘋狂喜樂。天啊!他想這樣踫她、吻她、愛她
多久了?他還是忍不住的喚著她的名字。
許久之後,斯衛從激情的歡愛清醒了。他好久沒這樣快樂了。高潮的那一瞬間,兩人都
喊著對方的名字,他還真怕黎夢把他當成是那個她愛的男人。但當他確定黎夢的第一個男人
是自己時,他的心整個飛揚了起來,心中漲滿了對她的愛,愛了五年的女人,此刻躺在他懷
里。他將黎夢擁得更緊了。
參天後,斯衛和黎夢帶著庭于回台北。
黎夢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向黎薔和姑姑他們說,她要結婚了?她瞥了一眼正開著車的斯
衛,感到她的視線正看著自己的斯衛,回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對這幸福美滿的結局,最高興的莫過於庭于。她總算代替在天上的爸媽,完成他們多年
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