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不只是朋友 第四章

一進門,蘭知世就搖搖晃晃的跌進沙發里。

「好熱……」她模糊的咕噥著,順手月兌掉襯衫隨便一扔。

言御堂無奈的撿起襯衫掛好。

「別在這里睡,到床上去。」他拉她起身。

「我沒醉……」她揚煽眼睫,懶懶的抓起一個抱枕枕在臉下。

言御堂在她身邊坐下,托起她的頭,連同抱枕一起放在他的大腿上,手指輕輕撥開幾撮散落在暈紅面頰上的發絲,「0K!那我問你,你跑去喝酒是不是為了昨晚的事?」

「我不想談,我要你忘了的。」蘭知世翻身趴著,尷尬的把臉藏進抱枕內。噢!她好想現在就醉死過去。

「但你並沒有忘掉。」言御堂將她的臉轉向他,不讓她逃避。

「我覺得尷尬、羞愧得要死,覺得自己好荒謬。我不想被你討厭,雖然你說過喜歡我,但在經過昨晚之後,我想,我們的關系說不定會因為這件事而變生疏……」

言御堂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我永遠喜歡你,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

她含淚哽咽地看著他說︰「御堂,你對我真好!因為我也很喜歡你,所以,我真的怕會失去你。」她感動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偎在他的頸窩。

「我也是。而且,我要跟你道歉,我知道我的拒絕傷害了你。」

「不是的!你沒有傷害我,是我自己不該提出那個過分、荒謬又愚蠢的主意,我不該利用你對我的好來幫自己解決問題。」她懊悔的黯然道。

「所以,你就隨便找個男人跟他走?」

「你在生氣?」她抬起頭看他。

「對!」言御堂的臉緊繃著,眼底布滿怒氣,「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作踐自己,更無法放任你和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個痞子的男人上床!」

「我沒有……」她委屈的嘟囔。

「還說沒有?我到的時候,你不是正好要跟那個男人離開嗎?」他火大的說,覺得胸中一直悶著一股火氣無處發泄。

「我是要跟他離開,但我沒有要跟他上床的意思,真的!」蘭知世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

「我心情亂,又睡不著覺,他來邀我去兜風,我就答應了。」

「兜風?你知不知道這是羊入虎口?再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出了事,你怎麼月兌身?而且,你還喝醉了酒,說不定連怎麼被吃了都不知道,那就是你想要的第一次經驗嗎?」言御堂使力搖晃她,神情僵硬的責問道。

他非得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否則,他很怕自己會氣得吼她。況且,一想到知世會被那男人邪佞的欺凌、蹂躪,他就忍不住想沖出去殺人!

「可惡!」他低咒了一聲,「與其讓你這樣亂來,到PUB串門子追男人,還不如我來幫你!」

腦袋雖然被他搖得有些暈眩,但听到他的話,她頓時清醒過來,張大眼楮愣愣的問︰「你答應要跟我……」她嗆了一聲,感到口干舌燥,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咽了咽口水,她看著他顯然有些驚訝的表情說︰「你是認真的……」

言御堂點點頭,「是認真的。」其實,他剛剛月兌口而出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蘭知世蹙起眉頭,「可是,你說我就像你的妹妹,你做不到;而且,你又沒有那麼好的想象力可以把我當成是唐馨馨或桑芊懿。」

她想了一會兒又說︰「我想,還是別為難你了。你看我們這樣摟摟抱抱的,卻不曾激出過一點火花;更何況,我們有時還睡在一起,人家都不相信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會不擦槍走火,可我們的確沒有做出任何超友誼的事啊!」

「誰說的!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也有沖動的時候,只是因為你信任我,我不願做出傷害你的事罷了。」他溫柔的看著她說。

「我都不知道,你又沒有告訴過我。」有時她早上醒來,會發現自己幾乎是一腳跨在他的腿上,天冷時也會自然而然的偎進他懷里。「啊!為了保護我,你一定很痛苦,對不對?」她感動的驚呼一聲。

「沒錯!」言御堂苦笑著回答。

事實上,有好幾次,他都在夜晚被知世蠕動、翻身的動作給弄得血脈債張,一方面懊惱自己的敏感反應、一方面又要強忍下,一整個晚上就這樣反反復覆的被折磨得睡不著覺,苦不堪言。

蘭知世嬌憨地笑了,俏皮的眨一眨眼睫,「你真的可以……」

笑意爬上言御堂的嘴角,他故作邪佞的說︰「試試!」他將她抱起,走向只隔著屏風的房間,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

「現在?」她緊張的問,身體頓時僵硬起來。

「我們慢慢來,先從吻開始試試。」言御堂微勾起唇角,身子往前傾,雙眼閃著魅惑、挑逗的光芒,專注的凝視著她。

蘭知世驚訝的發現,他的眼中竟帶著她不曾看過的熱情,深邃的眼眸黑幽幽的。她屏息著,心髒因期待而怦然跳動。

言御堂捧起她的臉蛋,緩緩俯向她,溫暖的氣息在兩人間交流。他輕輕地、柔柔地,以唇輕刷過她微顫的雙唇。

當四唇接觸之際,她的呼吸仿佛突然消失了蹤影!

而他的呼吸也變了,雙唇不再只是滿足于那輕如鴻毛的碎吻,仿佛想將她吃了似的吻得深入,灼熱地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

天哪!她從來不知道他的吻會如此美妙醉人,和平常的友誼之吻截然不同,她只覺得此刻整個人輕飄飄的,宛如騰雲駕霧一般。

他的吻一秒秒的加深,心跳也一秒秒的加速,一股興奮的熱潮在他體內迅速擴散。

她正沉陷在美妙的世界中,陣陣暈眩不斷的侵襲擴散,令她原本就已迷醉的意識更加眩惑了起來,霎時,她覺得天開始旋、地開始轉,嚶嚀聲逐漸逸去,在言御堂柔柔的親吻中暈醉地沉沉入睡。

當他正遲疑著是否要更進一步的接觸時,他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他含著笑輕拂開她額前的發絲,指尖在她酡紅如霞的面頰上流連,最後落在她紅濫濫的唇瓣上輕輕描繪著。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端詳她的容顏,雖然他早就知道蘭家的八個姊妹各個都很漂亮,連唯一的男孩也是集眾姊妹的美麗于一身。

只是,知世的美中多帶了一點叛逆的性情,美麗、尖銳、變化多端、難以預測、獨斷獨行……種種的性格仿佛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

唉!這一吻的副作用可真大呀!

僅僅一吻,居然就能立刻掀起他體內洶涌的激情浪潮,他甚至感覺到胸中波動著一股奇異的情緒,彷佛觸及了他的內心深處,但他卻無法清楚的說出個所以然來!

但他知道,這種感受絕對和友誼無關,而且,以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來看知世,她確實美麗迷人;誘人的曲線、嬌女敕紅唇……在挑動男人的心!

驀地,一聲低吟自他口中逸出,方才吻她時的那種震撼感覺又來了,這和過去他吻其他女人的感受大不相同,彷佛以前只是一種例行公事,而這……卻是一種身與心的觸動……

他喜歡吻她的感覺!他已經好久不曾像這樣,如享受般的慢慢品嘗、探索、體會吻的醉人快感了。

此刻,他有種沖動,好想好想現在就把她狠狠的吻醒,好好的愛她!

但最後,他只是努力的將那奔騰的情緒壓抑下來,因為,他不能在她意識不清的狀態下,他希望她第一次是最最完美的。

安心的感覺讓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到酒吧去隨便釣一個男人上床的!

「知世、知世,醒醒,我有話要跟你說。」

言御堂坐在床緣輕拍著蘭知世的臉頰,密長又卷的睫毛在她自然粉紅的顴骨上形成兩排倒影,她的嘴唇微微張闔著,引人遐思。

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的唇,那水水女敕女敕的紅唇像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般,不斷呼喚著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後,終于因無法抗拒心中的渴望而俯身含住那兩瓣紅唇。

蘭知世昏沉沉的,「嗯……御堂……呼吸……我不能呼吸了……我的頭……好暈、好暈……」

言御堂勾了勾唇角,忍不住想逗弄她,故意在她耳畔吹氣,「這樣就昏過去啦?這個吻只是熱身而已,我還沒有給你更好……更美妙的……」

蘭知世輾轉嚶嚀,半睜開惺忪的睡眼,神志在半夢半醒閭漂浮,眼波迷蒙的眨了眨,「還不夠好……還有更好……更美妙的……」她重復他的話,同時嘴角綻出酣醉似笑的弧度。

「嗯哼!等我從國外回來,再讓你一嘗滋味,嗯?」言御堂一面呢喃、一面依依不舍的獻上一串密吻,「但你要乖乖的喔!不準單獨一個人到PUB去,也絕對不能跟向你搭訕的男人走,連坐他們的車也不行,知不知道?」

「嗯……乖乖的……」蘭知世輕笑著囈語,她仍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

「好乖,給你糖吃。」他一面笑著說,一面吻住她,給了她一個好深、好長的熱吻。

蘭知世陶醉的閉上眼楮,覺得全身軟綿綿、暈陶陶的,身體似乎騰空飄了起來。

幾秒鐘後,她再次沉入甜美的夢鄉。

言御堂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後,才離開床。

當蘭知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痛!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個感覺。

她眉頭緊揪著,緩緩的欲坐起來,卻倏地感到一陣疼痛揪扯著她的腦神經,害她倒回枕頭上,兩手按著太陽穴輕揉。

突然……她愣了一下,手停止了動作,困惑地眨眨眼,好一會兒才認出這是言御堂的房間,隨即也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他的床上。

幾個影像倏地閃進她的腦海,一股臊熱頓時爬上俏臉,臉紅得像個粉粉女敕女敕的的紅隻果。

天哪!御堂的吻簡直是X級的,直到現在,她似乎還能夠感受到身體里那莫名的震顫,感覺到唇上酥麻的觸感……情不自禁地,她微微腫脹的紅唇漾出了一抹夢幻般的笑弧。

她覺得好羞人喔!卻又有一種甜蜜的感受,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御堂的下巴摩擦著她肌膚時,粗糙與麻癢的美妙感覺;他那帶點白蘭地酒味的氣息彷佛仍在她的鼻間飄蕩,她甚至以為心髒就要向小鹿一樣的跳出胸口。

她瞄向床的另一側——不見言御堂的人影。

動動鼻子,發現並沒有聞到熟悉的咖啡香,但她知道御堂習慣在起床後先喝一杯咖啡的。

她翻身下床,看見床旁的燈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啊!她都忘了他今天要去日本。

看了一眼鬧鐘,已經九點十五分,他已經在飛機上了。

腦中一幕景象閃過,他似乎曾叫醒她……她邊絞盡腦汁的想,邊走進浴室沖澡。

站在鏡子前,她眸光迷蒙、困惑的在自己的身體上徘徊。

他們做了嗎?她一邊回想著,一邊回憶昨晚的點點滴滴,可是,她不記得御堂啊!難道……

他們沒做?還是……他根本做不到?因為他無法將她當成是他平常那種約會上床的對象?

抑或是……他覺得她對他沒有吸引力,對她的吻覺得淡而無味、索然無趣,因而打了退堂鼓?

這念頭深深的困擾著她……她搖搖頭不願再繼續深究,怕自己的自尊心會因他第二次的拒絕而徹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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