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楊欣如果真毫不客氣地將每位不相干的訪客,有效地遏止在他的那扇門外,沒有人例外,而李正嗚更樂得輕松,能夠專心地進人情況。
不過他們之間的戰爭還未完,下班時間一到,楊欣如很高興地收拾她的東西準備回家時,發現李正嗚站在她的桌前遲遲不肯離去。
「有事?」她滿臉怪異地盯著他,口吻里明顯在暗示他下班時間已到,她要走人啦!
「是有事。」李正鳴表情認真而肯定地回答她。
「工作不是都做完了嗎?」
「是做完了。」
「那……」
「機車。」他簡略地說。
「機車?」楊欣如滿頭霧水。
「你的機車。」他很有耐心地提醒她。
「我的機車?我的機車很好哇!」停頓了一會簡略地回想她的機車,霍然想起機車被撞的事,「誰希罕你賠?」對愛車不幸損傷,她一肚子的怨氣被他點燃了。
「反正你們有的是錢嘛!喜歡四處去撞別人的車子,不過你等著吧!我才不要你賠!」楊欣如很有個性地拾起她私人的包包甩頭就走。
李正嗚對她明顯挑釁的言語絲毫不以為忤,仍跟在她後面走出去。
「不行,我一定要賠。」他很堅定地重復他的話。
「不需要,那點損失我還付得起。」她擺明了就是不要他的賠償。
「我堅持。」
「請、你、不、要、跟、著、我!」她索性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一百八十度的回頭對著他的櫬衫說︰沒辦法,誰教他的身高至少比她高出一個頭。
「請你說話直視你講話的對象好嗎?這是不禮貌的行為。」他盯視她的頭頂糾正她的行為。
「不禮貌?先生、老板,現在是下班時間,你擋著你的員工,不給下班就是禮貌的行為嗎?」她對著他的襯衫講話,只不過這次是反駁他。
「我知道現在是下班時間,不過我們討論的是我們私人的事,當然得用下班時間談了,你忘了?」由于不願研究她頭頂的構造,他將挸線停留在她頭發上所夾的發飾。
「這就對了,已經解決了,你願意賠償,而我決定你不用賠償,這就是我們討論的結果。」她的手悄悄地模到她身後尋找門把,企圖以偷跑的方式走掉。
「那是你自己以為的不是我!」他伸手托高她的下巴正視她,也逼她正挸他,表情不容一絲的拒絕。
「我是受害者,接不接受賠償當然得出我來決定?」地無懼地回瞪他一會,手成功地模到門把,哈!只差一點了,等他把他的手由她的下巴拿掉她就能走人了,她樂觀地想。
「想都甭想。」李正嗚由她的眼神輕易看出她的企圖,「今天我們得把這件事圓滿的解決。」他伸出一雙手臂橫過她的肩膀壓住門,另一只手卻仍放在她的下巴上強迫她面對他。「否則誰都別想走。」
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感頓時讓她難以支架,要不是她的背後有一道門可供她支撐,恐怕她早癱軟在地上了,李正嗚的氣息很快地在她周圍蔓延開來,而她的身體也開始從未過的悸動,她不解這感覺從何而來。
「放開我好嗎?」她的聲調放軟了,聲音里多了分嫵媚感。
「那你是同意了?」他並未發覺她有何不同,他只知道她已然松懈,是他反攻的大好機會,成功的生意人是絕不錯周這絕佳的好機會的,而他並不是傻瓜,當然懂得把握。
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現在的她只要他離她遠一點,不要造成她身體的不適,任何條件她都會答應的,「我接受。」
一接到她答應的話,他二話不說立即放開她的下巴及壓住門的手,你要去哪家修理車子?他問出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她甩甩頭,暈眩感沒那麼強了,她連吸幾口氣,順順自己的呼吸,「多少錢修理完我請老板開收據︰再跟你拿就行了。」有點氣自己怎麼會道麼快就妥協了。
「我要親自看你的車子修理好。」
「你又不會修,看了有什麼用?明天來我保證我的車子所有因你而損害的地方、
全部都會修好。」她揮揮手,要他不用去了,摘什麼嘛!修個機車也待要他出錢的人親眼看到?讓她死了還比較快,她趁他不注意時翻翻白眼。
「我是不會修,但是最起碼我可以很確定你的車子已經修好了。」早上他雖然對她只是匆匆一瞥投來得及細看,但他可以很確定,上回被他撞壞的部分都沒修,他可不信任她的行事作風。
「相信我的人格,我說會修就會修,你等著,我明天就拿著收據向你請款。」
她似輕松的語調告訴他,花錢的是大爺,可得罪不得。
「好,那我詰問你,我上次把你的前車燈撞壞了,你有沒有修理?」
「我」她的起音可大聲了,「當然還沒有。」最後卻以最低微的聲音結尾。
「這不就得了,前車燈壞了都可以不修了,後車燈壞了更可以不用修了,不是嗎?」李正嗚一針見血地將問題挑出來,他懷疑她是那種非必要才會自動自發去做的人,否則就等別人三申五令逼得不得已才會去做。
「請問這是威脅嗎?」有鑒于她的弱點被他看透,她只得以另一種方式來維護自己。
「這是見人見智,你免得是就是,免得不是就不是。」她的反應更確定了李正鳴的推測。
「好!算你狠。」楊欣如手心朝上伸出手來。
「啊?」
「錢哪!」她一副不耐的模樣。
「錢?還沒修理你就知道多少了?」
「我是還不曉得,不過可以用估價的。」
「用估價的?你估得出來?」
「不是估得出來估不出來,這是看你的心意.你覺得應該是多少就多少了,少了我也認了,多的就當是精神損失吧!」她說得倒是干脆。
「我想還是親自到機車行,讓機車行的老板看看就知道玄際金額了。
「修理機車這事不需勞您這總經理費心,我自會料理,要不我請機車行老板修理完後,開一張收據給我,你就依收據賠我錢好了。」楊欣如死不放棄地掙扎。
「哦!這可不行,我想我得親眼看到你的車子修好才放心,機車車燈壞掉是很嚴重的事,尤其是晚上騎在沒有路燈的路上多危險。」李正嗚裝作沒看到她對他射來的心殺光束,堅持一定得陪她去。
「你這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對你是沒必要,對我倒是很必要。」李正嗚很是無賴地道。
盡避楊欣如如何爭論就是爭不過他,她只得放棄說服他,只能約他在一家機車行踫面。
七點我在那家機車行門口等你,如果等不到人,明天他嘿嘿幾聲謷告她不得騙他。
後果會如何?
楊欣如對他的警告氣在心里卻有苦難言,才相處一天,他對她的了解可真透徹,害得她原本欲騙他在機車行白等的計謀胎死月復中,其的是有好幾點給他「雪特」!
「知道了!」她無精打彩地回他,「那請問緦經理大人,我現在可以走人了嗎?」她用譏誚的口氣問他。
「請。」李正嗎對她擺出紳士的Pose,「那等會見了。」得逞的神情很清楚地表現在他臉上。
「如果能永不再見那更好。」楊欣如以極細微的音量道。
「這可能很難。」他目送她的背影口中喃喃。
走到門口她臨時想到,「總經理,你晚上沒上班嗎?」她轉回頭沒頭沒腦地問他一句。
「楊、欣、如」
「算了,算我沒問。」
「怎麼?沒被那堆美女淹死?」楊欣如走後沒多久,消失一天的陳光明出現在李正嗚辦公室門口,他閑適地靠在門框上以極有興趣的目光盯視他。
提起此點,李正嗚就有點氣,「陳少爺,終于出現啦?」眼前號稱他最得力的助手,今天竟然自動自發地消失在他勢力可及的範圉之內。
「我去台中拜訪客戶。」他說得可理直氣壯了,「一大早還沒八點就去了,听說你今天早上被關在電梯里?」他打趣地問。
「拜訪客戶?嗯,你沓真會選日子。」李正鳴不理會他的揶揄,譏諷地問他,該死的他竟陷自己于不仁不義之中,今天來訪的美女垂中來找陳光明的亦有,只不過因為陳光明不在,只好「順便」問候一下自己了。
「我這樣又錯了?」
「你是沒錯,可是你陷我于不仁不義之申,這你要如何賠償我?」兩人心知肚明,蜜蜂滿天飛舞的不只是李正嗚一人而已。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美女啊,我只是犧牲一點,把所有最美好的都留給你。」陳光明說得可委屈了。
「我比較喜歡?」這話陳光明還真說得出口,不可否認,在公事之余他喜歡,但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不懂進退的女人。
「不是嗎?」話說完他連忙往門外一閃,閃過李正鳴丟過來的書,「下班時間到了一起去吃個便飯如何?」
「我們只能在附近吃,我七點有約人。」李正嗚迸走迸吩咐。
到達李正嗚的停車位,陳光明嘖嘖有聲,「你的車子不是新的嗎?怎麼會這樣?被球K到?」他打量李正嗎車子引擎蓋上的凹痕。
「我說撞車撞到的你相不相信?」李正鳴輕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騙鬼啊!撞車會撞到引擎蓋?」
「那你認為該怎樣寧」拉開車門李正嗚坐進駕駛座。
「被人故意砸的。」陳光明繞過車頭打開客座的車門,不忘問。
「聰明!」
(哇!誰膽子那麼大,砸你的車?)
(認為我應該在星期五餐廳上班的人)
陳光明聞言瞪大眼「真的假的?你是幾點到幾點的時段?有沒有貴賓卡?拿幾張送我吧!我請我朋友有空去幫你捧捧場。」
「你去死!」
七點整,李正嗚很準時地出現在機車行門口,只見楊欣如頭戴安全帽地坐在她的機車上,臉上掛了副口罩,「老闖,多少錢請你跟他算,我先走了,謝謝。」語畢啟動油門呼呼地經過李正嗚面前進入車陣。
李正嗚連喊都來不及喊,只能眼睜睜地看她騎著機車消失在下班的車陣中。
把李正嗚甩掉的楊欣如可得意了,心情大好,跟她斗?再多等幾年吧!
翌日,楊欣如頂著一張尚未清醒的臉,端坐在她的位子上、她完全忘了昨天下班後整李正嗚的事,上班鈐一響,她很自動地拿出昨天尚未做完的工作,翻開檔案夾,桌上的鈐聲立即地響起。
「楊小姐,請進來一下。」李正嗚的聲音在電話的那頭響起。
幣上電話,她很快地站起身,離開她的桌子,往隔壁李正嗚的辦公室走去。
她打開門向前走了幾步,李正嗚並沒有她預期的坐在辦公桌前,直覺的她尋著他,四周全沒他的影子,難道……她連忙時身,才發覺不知何時門早已無聲無息地合上,她連退了幾步。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是那麼倉卒,楊欣如幾乎為之腿軟。
「找我?」
「你——」楊欣如被他嚇得臉色有點蒼白,「你少裝神弄鬼!」情急之下她慌亂地尋著浮現在腦中的字匯。
「裝神弄鬼?嗯!」李正嗚一點也不介意她奇怪的話語,「不曉得是誰故意放上司的鴿子。」他好整以暇地接紙衣服上假想的灰塵。
立即的,楊欣如警覺地注視他,關于昨天的事一點一滴浮現在她腦海,有點懊惱自己為何沒早點想到。(呃!必于這件事,我可以解釋。)只見李正鳴一邊的眉毛挑高,一副不以蔚然的模樣,她急忙為自己爭辯,「真的!我沒說謊,我是怕妨礙到你的時間…….……」
天曉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不過李正鳴還是決定給她一個為自己申辯的機會,老天,這女人還真以為他是在星期五餐廳上班的牛郎?
「哦?妨礙我的時間?那說來听听如何?也許我會相信,也許我不會相信。」
他攤攤雙手,似有似無地笑著,他欣賞她因情急而漲紅的臉,早在她跨進他辦公室的剎那,他由她明淨的表情早猜出七、八分,她必定將昨天下班後發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不過他有信心一定能讓她的記憶力重返昨天的。
「這……這個……我……」楊欣如絞盡腦汁,慘的是她平日的錄感竟全消失得不見蹤影。
「整我真的很快樂嗎?」李正嗚靠近她拉拉她的頭發,她生動的表情吸引住他,忍不住就是想整她。
他一接近,她的腦袋就又開始昏昏沉沉,「是……」連帶的在他的引誘下,她很自然地答是,隨即她發現自己的錯誤,「不是!我是說我絕不是故意要整你的,真的!昨天你跟我約好後,我才想起我跟一個朋友約好要出去,我想跟你打一聲招呼就行了,你一定能諒解的,而且你晚上不是還有兼職嗎?」她忙不迭地解釋。
「晚上兼職?」
「當我沒說好了,你在星期五餐廳上班的事,我絕對絕對不會講出去的。」她保證。
「我說過這種話?」這回他怒顏以示。
「沒……」
「那你打招呼的方式還真特別。」李正嗚將話題轉回他的問題上,語氣中有幾許的挖苦,他昨天只能向她的背影道再見,若這就是她的招呼,那應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打招呼方式了。
「對啊,我都是這樣打招呼的。」楊欣如還接得很順口。
「不可否認的,你的打招呼真的需要再加強訓練一番,做我的秘書,可不能用
你原有的習慣向訪客如此打招呼。」
(那……)楊欣如狐疑他所指的究竟為何。
「就是你需要加強訓練!」
「我不要!」想都沒想,她直覺地拒絕︰
「那麼一個約會你覺得怎樣?」
他真是天底下最卑鄙、最低劣的人類!他充其量也不過是她的上司而已,約會?約會完她還能幸存那才有鬼,她才不屑跟一個在星期五餐廳上班的男人約會,這會有損她的作風,況且這不止是毀了她的好名聲,左想右想就是不對。「可不可以換個方式?」她趕忙低聲下氣地跟他討價還價。
「換個方式?」他先拉拉袖子再調調領帶夾,故作緊張給她看,「我想想,還有一個啦!不過不曉得你肯不肯?」最後才將他早已設好的陷阱攤在她面前等著她跳。
「是什麼?」楊欣如充滿希望地問道,只要不跟他出去約會,她什麼都肯。
「你確定不要跟我約會?」李正鳴很認頁地問她。
她回給他一個非常確定的眼神。
「真是可惜了。」他為她感到惋惜,不過對她而言,她可放下心中的石頭,「那我開出來的條件你統統要答應。」
「我一定答應!」她很是確定。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李正嗚走到他的辦公桌打開中間抽屜,直接在最上層拿出一疊紙出來,在她面前揚一揚,「你可以把這個簽了。」
她馬上愣了眼,這是啥東東哇?她有點怕怕的,該不會是要她簽下賣身契?
不簽,說啥也不簽,士可殺不可辱,怎可忍受這種屈辱?
「怕我把你拖去賣了?」面對她的表情他哂然一笑。
「那是什麼?」她滿是戒心地盯視在眼前晃動的紙。
「你不看又怎曉得?」
她一把搶過他手上的紙,很快地翻開一看研究一會兒,以十分懷疑的眼神看他,有沒有搞錯?合約書!
「相信你眼前所見的,為了確保我們主雇的關系,我希望你能至少留一年,所以請你在這里簽名。」李正嗚指指文件背面預留的簽名處。
「你發瘋了!」
「我沒瘋,我只是在確保我的權益而已,沒什麼。」
合約書向來是高階層主管的專利,以她的經歷來說,要找個人替代她是非常容易,根本不需要簽什麼合約。
「你可以先看看上面的條文再簽,我相信你一定滿意上面的條文。」李正鳴很是自信地道。
看完合約上的條件,楊欣如很快地簽上她的大名,白痴才會白白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光是合約上的薪水就是她現在的兩倍,休假更是高達一年二十天,請假不扣錢,這天外飛來的不撿白不撿,她在心里笑得可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