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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先過招 第10章(2)

緊接著三位長輩又向江滿福一家五口與唯一與修立行接觸過的江鑫明問了幾個問題,皆得到還算滿意的答復後,身為三兄弟中排行老二,也就是江心玫的嫡親阿公最後丟出了一顆重磅直球——

「小玫,你有尬意伊謀?」

這顆直球來得又快又直,威力非凡,當場讓在場眾人一陣嘩然,目光齊齊朝江心玫射去,甚至連修立行也眉眼嘴角淨是笑的看向她,滿臉興味的等著她的回答。

「阿公!」女敕頰瞬間如大火燎原般火燙通紅,江心玫尖叫起來。「哪有人這樣問的啦?」

眾目睽睽,大庭廣眾下,是要叫她怎麼回答啦?

很丟臉耶!

「誰說沒有?」江阿公振振有辭,非常豪氣的大聲道︰「你若有尬意,阿公就贊成;你若沒尬意,阿公就馬上拿掃把轟他出去,不準他接近你。」

如此重要,關系著江家三位「公字輩」的支持與否,也影響著她和修立行能不能順利交往的回答,江心玫縱然滿心尷尬又窘迫,卻也不得不報紅著臉,硬著頭皮羞澀點頭——

「有……有尬意啦!」嗚……為什麼她得在眾人面前宣示愛意?實在太丟臉了啦!

她的「尬意」兩字一出,修立行頓時眉開眼笑,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澄澈眼眸滿是柔光的凝盼著她;至于江家眾男人則又是嘩然一片,干聲不斷,甚至還有人大吼著什麼「江家的玫瑰要被摘走了」的淒厲嚎叫。

不管廳內眾子孫輩的種種反應,江阿公倒是笑了。「有尬意就好,哪阿捏阿公就贊成啦!」

「阿公,我就知道你對我尚好!」眼看得到阿公支持,江心玫高興的飛撲上去一把抱住,揚著燦爛笑容盡情撒嬌。

「伯公對你就不好喔?」

「叔公對你就不好喔?」

江家伯公、叔公眼紅吃醋了,老人家孩子性的瞪眼抗議。

「阿公、伯公、叔公都對我尚好啦!」不敢厚此薄彼,江心玫很是機伶的一一抱人獻吻,討老人家歡心。

丙然還是女孩子會撒嬌,得人心啊!三位「公字輩」的心下為之大爽,紛紛起身拉著她往外走,邊走還不忘邊炫耀——

「小玫,你最喜歡吃阿公種的絲瓜了,阿公去割幾顆回來,晚上炒給你吃……」

「小玫,伯公去年做的金桔蜜餞現在吃正好,我去拿來給你……」

「小玫,叔公叫人去把養的那幾只土雞宰了,晚上做雞湯給你補一補……」

霎時間,江心玫只來得及對修立行投以羞澀又無奈的一瞥後,便被三位樂呵呵的老人家簇擁著離開。

而廳堂內,被落下的修立行頓時被滿廳如熊似虎的江家男人團團圍住,各個不懷好意的瞪著他,處境很是險惡之際——

「干!兄弟,你狗屎運有夠強的。」江鑫奇忽地跳了出來,熊掌狠狠的拍上某人後背,表情很是驚奇。「竟然這麼簡單就得到我阿公的支持,你是特別有老人緣嗎?」

「我懷疑他來宜蘭之前,肯定在家有先作法了。」江鑫樂的熊掌也拍了上去,用力之猛讓人不得不懷疑被打的人會嚴重內傷。

背脊吃痛,修立行只能苦笑,拿這兩只黑熊沒奈何,不過能這麼簡單就獲得江家三位「公字輩」的支持,他也大感意外。

「那是阿公先向我探听過了。」一旁始終掛著微笑的江鑫明緩緩道出江阿公會這麼快就贊成的原因。

好吧!那兩倍的律師費不是白付的,心下暗忖,修立行不禁笑了起來。

見他笑,廳堂內的江家男人們也獰笑起來……

笑?趁能笑就盡量笑吧!

雖然三位老人家已經答應了,但是可沒說他們就不能整這個看起來很肉腳的家伙。

哼哼……今晚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害怕!

當晚,江家門前的曬谷場擺了好幾桌,吃晚餐時就像是在吃流水席般,熱鬧得不得了。

席間修立行成了被重點關照的對象,每個江家男人不管是老是少,各個都找藉口來灌他酒,縱然有江心玫在一旁極力擋駕,修立行還是不免被灌得有幾分醺然。

好不容易酒足飯飽,江家年輕一輩的男人發起了一場游戲——

「來漆彈野戰吧!」

此提議一出,瞬間一呼百諾,紛紛得到熱烈附議,唯獨江心玫抖了,力抗群雄地大叫——

「這麼晚了,又沒裝備,玩什麼漆彈野戰啊?」

「放心!裝備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有人興匆匆的從屋內抱出一大堆武器與裝備,看來早就計畫好了。

「喂,玩不玩?」江家某個看來很野性的男人朝修立行揚眉詢問,挑釁意味濃厚。

這擺明是刁難與考驗的游戲,修立行豈能拒絕?一旦拒絕,他就真的得不到江家年輕一輩的認同了,所以他淡定微笑點頭。「玩!」

「那我也要玩!」眼見無法阻止,江心玫只好急巴巴的加入戰局。

「你不行!」其他人——包括修立行都異口同聲拒絕。

「為什麼?」江心玫不服了。

「因為這是野地夜戰,你一個女生多危險啊!」奇樂兄弟嘿嘿笑的道出理由。

「沒錯!」修立行點頭附和,非常贊同。

于是在眾多男人的打壓下,江心玫力爭無效,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敗了。

不一會兒,眾人訂出野戰規則——無差別攻擊!

什麼叫無差別攻擊?那就是不分敵我兩隊,以個人為單位,除了「我」以外,其他全部都是敵人,見人就攻擊。

若被漆彈射中頭和軀干,那就代表當場陣亡,須馬上返回祖宅;若是四肢被射中,雖不算陣亡,但每中一發就累積一點,直到明早七點游戲結束,看誰撐到最後累積點數最少,那人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至于獎品嘛……凡參加的人都要繳交一千塊,贏的人可以把那些錢全部捧走,但必須再把那些錢拿出來請客。

等所有的規則都訂好,並且畫出野戰範圍——祖宅旁邊一塊佔地不小的林地和緊鄰林地的墓仔埔,眾人飛快穿戴好裝備,然後朝林地出發。

十分鐘後,待在祖宅的江心玫發射沖天炮,告知藏匿好的眾人游戲開始了。

野地夜戰,四周烏漆抹黑的,根本就是在欺負人生地不熟的修立行嘛!

放完沖天炮後,江心玫撇著嘴嘟嘍,覺得這一點也不公平。

而另一邊,荒草彌漫,箭竹叢生的林地內,修立行听著前方三不五時傳來的射擊聲,小心翼翼的潛伏前進,一點也不想才開戰就陣亡,不然別說其他人了,光是奇樂兄弟就會放在嘴里取笑他一輩子。

正當他如此暗忖之際,忽地身後響起一陣槍響,驚得他瞬間趴倒滾離原地,同時還不忘給予掃射反擊,霎時就听有人干聲大起,怒氣沖沖的往祖宅方向而去。

呃……不會吧?難道他狗屎連真的這麼強,盲目掃射也能瞎貓踫到死耗子,撂倒了一個?

听著那漸漸遠去的干譙聲,修立行忍不住笑了,隨即又屏氣凝神的潛伏前進,期間遭受了幾次攻擊,也回擊了幾次,手腳雖都有被漆彈射中,但幸虧頭和軀干都完好無缺,所以尚未陣亡。

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與躲藏中,他不知不覺竟來到緊臨林邊的一塊墓仔埔,在深沉夜色與冷風陣陣的烘托下,氣氛實在很陰森,若是一般人肯定寒毛直豎,掉頭就閃。

但修立行不僅不發毛,反倒勇往直前,等他終于尋到一處因撿骨而挖出的大洞時,他揚眉一笑,隨手扯了些樹枝、雜草掩護自己的身形,然後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

呵……論對地形的熟悉度和野戰技巧,他肯定比不過江家那些如熊似虎的男人,繼續這麼下去,遲早要陣亡的;但比不過,總躲得過吧?

找個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加上身上又覆蓋著樹枝、雜草掩護,他想他應該可以撐到天亮。

悠悠哉哉的躺在大坑里,他望著毫無光害的閃爍星空,陣陣涼風襲來,覺得就這麼睡上一覺也是不賴的。

翌日早上七點,參與野戰的江家男人在經過一夜的戰斗後,各個精疲力盡的返回祖宅,沒有陣亡的戰士們紛紛計算著自己身上的點數,看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啊炳,我只有八點,是我贏了!」江鑫奇歡呼大叫,興高采烈的準備接收獎金。

然而就在此時,一整夜守在家中的江心玫在遍尋不著某人後,她略微驚慌的叫了起來,「你們有沒有看見立行?」

「咦?他還沒回來嗎?」江鑫樂驚訝反問,以為他應該早早就陣亡回來了。

「沒有!」江心玫大叫,更加慌張了,連忙追問著其他堂兄弟們,卻都得到眾人的茫然搖頭,紛紛表示沒看見他。

「不要擔心,也許他早就回房睡了。」眼見堂妹滿心著急,江鑫明連忙出聲安慰,同時以眼神示意其他堂兄弟們去找人。

不一會兒,當眾人把江家祖宅全翻遍了也沒見到人後,大伙兒這才驚覺事態不妙了。

「都是你們!晚上玩什麼野戰游戲?」江心玫氣急敗壞,急得都快哭了。「立行又不熟悉我們這里的地形,若出了意外怎麼辦?」

「不會啦!不會啦!」江鑫奇急忙安撫。「那家伙沒那麼肉腳,肯定是躲在哪個地方卻忘了時間要回來,不然我們大家一起到處去找一找。」

吧!若真出事,他們這伙人就要被長輩和老妹吊起來鞭打了。

紅著眼眶,江心玫點了頭,隨著眾堂兄弟們正要出去找人時,卻見修立行踩著慢悠悠的步伐走進三合院。

「力行!」驚喜大叫,她飛快沖上去。「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沒出事吧?」

「不是七點集合嗎?」奇怪反問,修立行看了看手表,看來從墓仔埔走回來的時間超過他的預算,當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她,隨即臉色微變,眼中滿是關切。

「你眼楮怎麼紅紅的?」

江心玫還來不及回答,江家男人們已圍了上來,橫眉豎眼的開干起來——

「干!現在才回來,還以為你出意外了咧……」

「就是說!小玫都快急哭了……」

「沒想到這家伙還真能撐,竟然可以挺到最後……」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開來,經過一晚的夜戰,對他不僅沒早早陣亡,甚至還撐到最後,不免也有了幾分欣賞與好感。

不過修立行沒心思听他們說什麼,一雙澄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江心玫。「因為擔心我,所以你哭了?」

「才、才沒有!」覺得有點丟臉,她漲紅臉否認。

只是紅了眼眶而己,根本不算哭,對吧?

見她明明眼眶通紅,卻又嘴硬否認,修立行既覺好笑又忍不住靶動,當下萬分輕柔的安慰。「我沒事,別擔心!」

「嗯。」窘迫的低應一聲,她雖覺得自己剛剛有點丟臉,但還是忍不住對他綻放出一抹笑來。

正當兩人微笑深情相凝時,大致風景的聲音響了起來——

「干!姓修的身上竟然只有六點,我輸了!」計算完對方身上的漆彈點數,江鑫奇忿忿大叫,很是不甘。

此話一出,眾人簡直不敢置信,紛紛在他身上從頭到尾數了好幾遍,確定確實只有手腳有六處漆彈痕跡後,大家這才不得不認輸。

「兄弟,你到底躲在哪里?」江鑫樂好奇探問,心知以他的本事,若非找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窩藏起來,想逃過眾堂兄弟的火力夾殺根本就不可能。

此問話一出,眾人紛紛好奇的等待他的回答。

貝起嘴角,修立行慢吞吞的掃了眾人一圈,很是淡定的開口。「人家撿骨挖出來的大洞里,我在里面睡了一夜好覺。」

萬萬沒料到竟然會是這麼極品的地方,眾人皆張大嘴,驚愕得老半天說不出話,直到許久過後,終于有人搖頭贊嘆——

「這樣的奇人,我們栽了!栽了……」

「果然不怕死,連人家撿骨完的坑洞也敢去躺……」

「好啦!好啦!這種奇人有資格加入當我們江家的一分子啦……」

听著眾堂兄弟或揶揄、或調侃的笑語聲不斷,江心玫卻只是呆呆的瞪著身旁的男人……

媽啊!難怪他會說就算被拖到墓仔埔也只會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我就說吧!」對她的驚愕瞪視感到很有趣,修立行雲淡風輕的笑了。「墓仔埔是嚇不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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