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若凡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听見鬧鐘聲,她無意識的抬手按掉開關,沉重的眼皮在與意志力經過一番搏斗之後,終于睜開。
她坐起身子,像縷幽魂似的走進浴室,準備利用冷水刺激自己。站在圓弧鏡前的她,瞧見自己眼眶底下淡淡的青色眼圈,這是她幾日來因為失眠而逐漸產生的,現在就連眼皮也都呈現浮腫狀態。
她一直好奇這幾天所看見的黑影究竟是幻影還是人影,若真是幻影,為問她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生命?若是人影,為何對方消失的速度風還快?難道這世間真有鬼魂的存在?而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影像真的是姚珊妮的幽魂嗎?
若凡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嘆氣,暫且將這些疑惑拋在腦後。反正只要她還待在‘雲莊’,這個疑惑總有一大會找到答案的。
梳洗完畢。她換上一套輕松的休閑服,沉重的腦子令她看起來無精打采,打開房門時還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當她看見走廊盡頭的房間門打開。當場訝異得忘了合上嘴巴。
雲晨安拄著拐杖走出房門,踩著微跛的步伐向她走來,這個畫面讓她立刻閉上嘴巴。
若凡揉了揉眼楮,確定來人不是幻影之後,錯愕地問︰「你……你怎麼出來了?」
雲晨安冷漠的睇著她,這是我的房子,我為什麼不能出來?」
「呃……說的也對。」她搔了播頭,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最近似乎沒啥用處,總是會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連她自己覺得多此問。「可是……你不是一直不肯離開自己的房間嗎?」
雲晨安似笑非笑他說︰「房里悶,我想到客廳坐坐不行嗎」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然後伸出手命令她道︰「還站在那兒做什麼?不過來幫我嗎?」
「喔,好。」若凡跑過去站在他身旁,心里卻不免嘀咕。這男人老是喜歡用命令式的口氣使喚別人,她是看護,又不是佣人,為什麼要被他呼來喝去呢?她滿肚子埋怨地踱了過去,卻因為眼前的一排樓梯而傻眼。「呃……該怎麼下去呢?」
雲晨安走到樓梯口,一手握著扶把,一手伸向她,「過來扶我。」
「你……你真的要嗎?」若凡因為他這番舉動而睜圓了眼。
見她傻愣的模樣,他忍不往又叫了句︰「還杵著做什麼.快點過來。」
若凡趕緊伸出手技住他,每次只要他一低吼,她就下意識的接收命令,完全沒有反駁的余地。這情況要被小媛知道,她一定會被笑話一頓的。
她小心翼翼的撐持著他的身體。配合他不穩的步伐慢慢走.由于兩人的肢體太過貼近,她腦海里不由得浮現昨夜接吻的畫面。臉龐一陣燥熱,一顆心亂了規律。
雲晨安注意到她臉紅的樟樣,壞壞地問道︰「你在臉紅?」
若凡皺著眉頭,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他的步伐上面,「拜托,請你專心一點,否則跌下去了可別怨我。」
雲晨安知道她一定是想起昨天的事,才會如此局促不安,「是你不專心,腦子里亂想一些有的沒的,所以才會臉紅。」
她賞他一記白眼,然後又趕緊低下頭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腳上好嗎?」
雲晨安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我簡直不想移開目光。」
對于他的恭維,若凡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是在心里咒罵連連.不過沒有一句敢說出。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最後一階,若凡終于松了一口氣,其實他的腳傷已經痊得差不多,只是後遺癥使得行動不太順暢,所以走路時會有些吃力。
她常常懷疑,像他這樣健康的人,怎麼腳傷卻恢復得這麼慢?是他逃避現實不願讓行動恢復正常,還是他根本就已經建步如飛,只是不想讓人知道?若凡把這些猜測捆在心底,準備日後再加以觀察。她小心的扶他來到客廳,禮貌性地問︰「坐在客廳好嗎?」
上,這才重重的吐了口氣,拭去因為緊張而冒出的薄汗。「你先坐一會兒,我現在要去做早餐。你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雲晨安微笑的回答︰「沒事。」
她抿了抿嘴,對于他今天突然的舉動感到納悶不己。平時無論她怎麼好言相勸,就是不見他有走出房間的意願.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刺激他改變主意?
她腦子里驀地又浮現昨夜的事,面頹一陣燥熱。難不成他的改變是因為……
若凡心虛得想逃到廚房里去,不過當她轉身要離開客廳時.又覺得把他一個人放在客廳里,好像有點怪怪的。
她回頭看他,尷尬地問︰「呃……需要我幫你拿筆記型電腦嗎?」
雲晨安挑了挑眉,沒想到她會如此細心。他眸中帶笑的看著她,「也好,順便幫我把電腦旁邊的資料拿下來,今天我要在這里辦公。」
若凡點點頭。「我這就上去拿。」她在跑到書房時,滿腦子裝的都是他那有含意的眼神,懷疑他的改變會不會是為了昨天的那個吻?
希望不是,因為她不想為了那個吻而改變彼此的關系,更不希望她在「雲莊」的立場變得尷尬;雖然那個吻確實在她心中激起了什麼。不過她仍希望保持現狀,粉飾太平。
她將筆記型電腦和他的資料全部拿下來之後,沒再與他閑聊,很快的逃到廚房里準備早餐,不敢在他面前多待一秒鐘。
到了廚屋里,緊張的心情自然松懈不少。她對自己的廚藝向來很自豪,雖然看起來不至于讓人垂涎三尺,不過吃起來的口感絕對是滿分,加上她學過食品營養學,在熱量控制方面拿捏恰當,煮出來的菜絕對健康又美味。
她弄好一桌清粥小菜之後,馬上扶雲晨安過來餐廳吃早餐。原本冷冷清清的餐桌,在他加入之後突然變得熱鬧許多,這也是她在「雲莊」工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陪她在寬大的餐桌上用餐,感覺有些薪鮮,所以胃口也特別好,平時只喝一碗清粥的她,竟然接連添了三碗。
吃飯時,若凡刻意東扯西聊,大談自己過去在醫院里所發生的趣事。她明顯察覺雲晨安看自己的眼神變了,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去忽視他深情的目光,卻無法遮蓋自己在他凝眸之下心跳如擂的事實。
就在她想要繼續下一個笑話時,門外突然傳來電鈴的聲音,嚇到了她。
兩人對看一眼,若凡站起身望了望窗外,「你坐一下,我去著看怎麼回事。」
若凡一跑出屋子就看見一個打扮類似農夫的男人自行推開大門,將一輛卡車開進庭院里頭。
「你們是誰?快點停下來,」她急著阻止他們,面納悶著大門為何沒上鎖。
一名年約四十來歲,戴著斗笠。麻織手套,肩膀上還掛著毛巾的男人,一臉憨厚的對若凡笑了笑,「你好,我叫袁立國,我們是雲先生雇用的園藝公司,要來測量庭院的空間與土壤的酸堿值。」
「雲先生要你們來的?」她懷疑的蹙起眉頭,回頭墾向屋子,正好瞧見雲晨安走出玄關,立在門口看著她。「這些人是你請來的嗎?」她向雲晨安確認。
那張柔媚的容顏在艷陽照射下更顯晶瑩剔透,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一樣,讓雲晨安舍不得移開目光。「是的,他們是我請來的。」
袁立國在看見雲晨安出現之後,馬上恭敬的拿下斗笠,往前走了幾步,「雲先生,這一片花圃全部都要翻土嗎?」
若凡知道雲晨安向來不喜歡別人靠近,所以趕緊跑到他面前伸展雙手,出聲制止道︰「等等,不準靠近——」
「若凡,沒關系。」雲晨安開口打斷她的話,同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對驚愕的她淺淺一笑,「他們眼中只有花與樹,沒有心機的,不信你瞧,他連我都不放在眼里。」
袁立國果然像雲晨安所說的一樣,只顧著打量庭院,露出贊賞的表情,「依我看,這里的草皮長得還不錯,只要每天早上固定時間灑水,然後定期將過長的雜草除掉,草皮很快就會恢復綠意益然了。雲先生的庭院設計得宜,水源也相當充沛,每一百公尺就設有地下灑水系統,加上一進入大門的噴水池,看得出來雲先生對造景很有研究……」袁立國突然想起自己來此地的原因,連忙躬身道歉,「對不起.我多話了。」
雲晨安不以為忤,只是淺笑的指著前方,「你們今天的工作只要先將所有的花圃全部翻過土,然後覆上新的培養土,等泥土吸收了之後,再過來種植新的花卉。」
「是,那栽們這就開工了。」袁立國將斗笠戴上後,馬上回頭對自己的同伴揮了揮手。
站在花圃前面待命的人員一接到指示後,很快的拿起花圃旁的水桶與盆栽,準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去。若凡連忙跑出去阻止他們,「等等,那是我種的球根,你們不準丟了它。」
一群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看向袁立國,袁立國則一臉為難的望向雲晨安。
若凡也回頭著著他,眼中出現期盼的眼神。
雲晨安對她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著袁立國,「除了她的東西不準踫之外,其他的雜草枯枝全部清除掉,一個都不準留。」
「是。」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將球根放在旁邊後,很快的將所有枯萎的玫瑰與雜草全部拔除,一塊原本略帝枯黃色的花圃,在短短幾分鐘之後,呈現一片光禿禿的景象。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若凡看著他們的動作。不解的回頭問雲晨安︰「你今天是怎麼了?」
他反問︰「什麼意思?」
「為什麼突然想請人翻修花園?你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它嗎?」
雲晨安只是淡淡微笑,咯帶嘲弄的睨了她一眼。「我是看你種那些球根,種了老半天也不見它們萌芽,所以干脆請園藝公司的人來重新設計,他們會把花園重新建造起來的。」
她扁扁嘴,有種被小看的感覺,肚子里的話都還來不及出口,身後已經有人先發話。
「小姐,這些是四季花卉的目錄,以及剛才測量出的上質酸堿度,請你過目。」袁立國臉上堆滿了笑容。
若凡不知所措的看向雲晨安,「這……」
「挑你自己喜歡的花卉就好。」他賦予她權力,讓她為這全新的花園點燃生氣。
若凡看著那本厚厚的目錄,又看了看他,最後對袁立國漾開略帶慚愧的笑。「我不懂園藝,還是由專家作主就好了。」
「這……」袁立國望向雲晨安.一副不知該如何拿捏才妥當的表情。
雲晨安點了點頭.「既然她要你們作主,你們就放手去做。」他完全以她的答案為答案,語氣中充滿了尊重。
「好,那……小姐有特別喜歡的顏色或花的品種嗎?」袁立國微笑詢問。
「沒有,只要養得活就好了,不要刻意拿稀有的品種來,這里不是展覽花市。」
袁立國豪爽的笑了起來,「小姐真是與眾不同.我幫這麼多有錢人種過花草,每個太太或小姐都會要求愈特別愈好,就屬你最踏實。好,我就幫你找幾種漂亮又好照顧的。」
「謝謝。」她靦腆的笑著,抬顯看向雲展安時,剛好對上他深遂的眸子,她迅速別開目光,佯裝鎮定。
袁立國不知兩人間的曖昧,接著又問︰「那雲先生呢?」
雲晨安垂眸想了一下才回答︰「夜來香。我要在庭院的周圍種上幾株夜來香,一到晚上就只聞到夜來香迷人的味道,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他說話時故意看著若凡。
若凡听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訝異的抬起頭看他,無法讀出那雙黑色眼眸中到底有什麼含意。
袁立國收起目錄,挺胸保證他說︰「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放心交給我吧。」他說完後。精神飽滿的轉身往花圃走去。
若凡在袁立國離開後。一頭霧水的看著雲晨安。「你今天怎麼啦?」突然下樓來用餐已經夠讓她錯愕的,想不到他還請了園藝公司來設計庭院,他到底想做什麼?
雲晨安微微一笑,伸出手拉著她的小手,回到屋子里。「沒什麼,只是想要改變生活,不再沉浸于過去的記憶當中,所以想將花圃重新翻修,看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生命力。」
她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不過也沒敢繼續追問,怕得到的答案會今自己太震撼。
「你終于想通,要做一個正常人啦?」
雲晨安笑容里潛藏濃濃情意,伸長手攬住她的腰肢,舉止親密得有些過分。「經過一夜的思考,當然想通了。」
「是嗎?恭喜你頓悟了,看來你不只腳傷恢復,連觀念也正確許多。」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他別有一番深意的說︰「如果你肯繼續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得更快,‘雲莊’也是一樣。」
若凡心頭一凜,連忙從他懷中逃月兌,往廚房的方向溜去,「我去把碗筷收一收,不然等會兒趙姨來了一定又要跟我搶著洗碗。我相信趙姨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嚇一大跳的,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見趙姨吃驚的表情呢。」
雲晨安任由她的小手滑出自己的手掌,感覺好像一陣涼意拂過心頭。他渴望保留她的溫暖,卻只能讓空虛填滿心房。
由于雲晨安有午睡的習慣,所以時問一到,若凡自然就叮嚀他去休息,只不過他今天休息的地方是在一樓的客房里,與平時老是待在自己房里有所不同。
若凡在確定雲晨安睡著之後.偷偷的拿著麻織手套,跟著外頭的園藝工人一起加入除草的行列,他們在泥士堆中又是擅泥巴又是填培養土,感覺好像回到鄉下一樣,沾染了一身泥也毫不介意。
她就這樣頂著大太陽,任由汗水滑落,面頰也被曬出兩片紅霞。白里透紅的模樣分外動人。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在唧唧蟬叫聲中顯得格外吵雜,所有人抬頭看去,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然後不的而同的看向若凡。
若凡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立刻漾開笑容,放下手邊的工作。她一邊月兌掉麻織手套,一邊以在袖拭去臉上的汗水,朝著許久不見的人走了過去。
「曹先生,好久不見。」曹俊洋看見一群工人將‘雲莊’的庭院翻動得凌亂不堪,神情凶惡的怒喝︰「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點停止所有動作。」
「不、不,不必停。」若凡趕緊對袁立國等人揮手表示沒關系,然後又帶著和善的笑容看向曹俊洋,「曹先生,你別緊張,這些園藝師父是雲先生請來的,不必趕他們離開。
曹俊洋聞言劍眉緊蹙,怒瞪著她,「他們是晨安請來的?」
「是的。」她回答時感覺到曹俊洋的怒氣,笑臉有地僵硬。
他冷冷睬向眼前帶著笑容的女孩,心中萌生一股強烈的怒火,「他人呢?」
你是指雲先生嗎?他現在正在客房午睡,要我去通知他一聲嗎?」她盡可能的保持笑容,讓氣氛不會變得更緊繃。
「他睡在客房?!克制不住脾氣的曹俊洋開始質問若凡「你這些天到底對晨安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她茫然的眨著眼。
「你少裝蒜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陰謀。」
她搖著頭,相當無辜的擰起秀眉,「我真的不懂曹先生的意思。我對雲先生應該要有什麼陰謀嗎?」
曹俊洋哼笑之聲,露出與他斯文外貌完全不搭的猙獰表情,咄咄逼人的問︰「我知道你接近晨安的企圖,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要坐上雲太太的位置對不對?」
「我……」若凡被他逼問得連退了好幾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冷笑地微微抽動嘴角,「從我看見你第一眼起就發現你這女人不簡單,因為正常女人不可能敢接近充滿話題的‘雲莊’,而你不但以看護身分接近晨安,還耍手段接替了趙姨在‘雲莊’的工作。如今你慢慢征服了晨安的心,也逐漸露出真面目,我絕對不會坐視不顧,任由你一步登大!」
若凡對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感到訝異,更對自己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感到憤怒,「曹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對什麼‘雲莊’的身分根本沒有興趣,而當初我會住進‘雲莊’,也是你替我通知雲先生的,難道你忘了嗎?」
哼,當初你根本就是故意透過我,取得晨安的同意,你的動機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他綻放出寒冷的視線。「我甚至可以大膽的指出幕後主使者就是白子鉉,你們的計謀無法在我眼前遁形,你別想勾引晨安,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若凡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回應他,總覺得無論她怎麼解釋,似乎都無法抹去他根深蒂固,自以為是的想法。
「我真不懂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然讓曹先生對我產生如此可怕的誤解,難道……」她看向一旁已經覆上一層培養土的花圃。懷疑地間︰「難道全是因為雲先生想要翻新花圃,才讓你對我產生這樣的誤會嗎?」
曹俊洋沒有回答,只是緊繃著一張臉,眼中充滿仇視與憎惡。
若凡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感到哭笑不得。「老天,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了。」
她試著以苦笑來化解這場誤會,不過卻笑不出來。「我想曹先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來探視雲先生,所以不知道雲先生最近所發生的事,當然也包括雲先生可以下樓到客廳來的事。」
曹俊洋神情冷然的看著她,嘴角勾勒起邪惡的笑容,「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
「怎麼你還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她發現曹俊洋變得好陌生,與最初她所遇到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這樣的轉變令她不知所措,「我說了這一切完全與我無關,只是雲先生想要走出過去的陰影,所以嘗試改變的第一步,為什麼你不能用另一種角度去想,替‘雲莊」終于擺月兌死氣沉沉的景況而感到高興呢?」
「曹俊洋听見她這麼說,猛然大聲狂笑,然後望向屋子,眼神充滿著濃烈的嘲諷。「雲晨安是永遠不可能走出陰影的,就連‘雲莊’也是一樣,不可能擺月兌死神的詛咒,這里的一切將會如同這些玫瑰一樣逐漸調萎,永遠不會有重生的機會,即使是一株小小的花苗也是一樣。」
若凡看見曹俊洋陰森的笑臉,冷不防起了陣哆嚏,為何他可以說出遠番恐怖的詛咒而絲毫不覺得毛骨驚然?
「為什麼你不把過去的悲劇全部忘掉,反而要時時將它掛在心上?那些都已經成了過去,不是嗎?」
曹俊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陰森森說︰「珊妮的死絕對不會成為過去,她的靈魂將會永遠籠罩著整個‘雲莊’,只要是企圖奪取她地位的女人,都會付出與她相同的代價,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命運,也是雲晨安永遠的宿命,你記住了嗎?」
若凡突然感覺到一陣風從他身上吹拂過來,淡淡的茉莉花香掩蓋了新鮮泥土的味道,回蕩在她耳邊的只剩下他一句又一句的詛咒。
曹俊洋見她臉色刷白,更是得意的輕笑出聲,他轉身離開「雲莊」,留下一團迷霧籠罩著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