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來了?」藍天大手用力的將從安全梯上樓的綠地拉進自己的家中,凶悍的口氣像是個捉到妻子外遇的丈夫。
「嗨,你還沒睡呀?不是叫你不用給我等門了嗎?」綠地笑得甜蜜蜜的。
「現在幾點鐘了你知不知道?你們去了哪里了?」她甜蜜的笑容在他眼里猶如芒刺在背,口氣不覺又加重了許多。
「唔,深夜十二點了,我和我親愛的先上了陽明山賞夜景,賞完夜景就去吃宵夜,然後去看了場十點鐘的電影,本來還想去跳舞的,可是太晚了,所以我就回來了。」她胡亂的瞎扯著,「我報告完了,是不是可以讓我回家睡覺了?」
天知道她說的這些鬼話是真是假,她六點就和杰森分道揚鑣了,若不是之前自己已揚言會晚歸,她何苦傻瓜似的連看了兩場不知道叫什麼片名的電影,看完之後還嫌時間太早,又跑到咖啡廳里喝著難喝得要死的黑咖啡,一直挨到近十二點才回家。
「你玩得可開心了?」他悶哼著。
她去了這麼多個地方,而他卻坐在家里頭如坐針氈,時針每過一刻他就多吃醋一分,他的心簡直就像是座制醋工廠,不停的發酵著醋酸,嗆死自己。
「我是很開心。」綠地應著。
「他吻你了?」藍天盯著她紅艷艷的唇。
「你說呢?」她抬高了下巴,心底開始冒火了。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和那個杰森只是‘單純的朋友’。」他緊握拳頭,壓抑著怒吼的沖動,「單純的朋友會接吻?會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藍天,你管太多了吧!」她糾起了眉,疲憊和一整晚的無聊讓她沒心情和他抬杠。
「你嫌我管得多?綠地,你的所有行為我都有責任向伯父母負責,你的行為不檢點我也有責任約束,」他吼著,「若不是我答應過伯父母要好好照顧你,我根本不想理你!」
藍天的話嚴重的傷到她的心,綠地用力的推開他,像只發了怒的母貓挺直背脊嚷著︰「你可以不要理我,不要忘記我已經過了法定年齡,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自行負責,不需要你這個監護人來替我承擔責任!」
「你……」
「我話講得很清楚了,你可以讓我走了吧!」她高傲得像個女皇。
「我不會讓你走的,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你和那個杰森是怎麼回事,我就不會讓你離開這間房子半步。」藍天雙手緊鉗著她,不讓她有半點私人空間。
「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交友狀況?你憑什麼左右我的行動?你憑什麼不讓我離開你的房子?你憑什麼、憑什麼、憑什……」
她的大聲嘶吼被他的嘴給封住,他攫取她的唇,用力的壓著她,趁著攻佔的間隙時他沙啞著聲音狠狠的撂下話,「就憑這個!」
「你以為你是誰?說吻就吻,說不吻就不吻,你放開我,我不讓你吻,我不讓你吻,不讓你吻、不讓你吻……」羞辱及盛怒讓她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肩,她的驕傲要她不要屈服于他的熱吻之下,她手腳並用著不停的打著他。
他停下進攻的動作,默默的任她的粉拳像雨點般揮打下來,一直過了許久,他才柔柔的問道︰「你打夠了嗎?」
「你……」綠地收回了手,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的看著他,「你究竟拿什麼心態來對待我?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沒告訴她,只是用他細密的吻吸吮著她的頰,她的耳垂及她的項骨……像是要用這樣令人窒息的柔情洗去剛剛的狂嘯怒濤。
「你千變萬化的個性我捉模不定,你知道告訴我我在你心底是什麼樣的地位行嗎?」
「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他的吻往下移,手勁也加大,像是要將她的身子擠壓進他的身子般。
「不要給我迂回的答案,我曾經自以為我感覺出來了,但是你今天的表現卻讓我心碎。」
「表現?」他停止他手邊的動作,忍耐著心中熾熱的火苗在身體各處竄燒,「什麼表現?」
「我不知道。」綠地哼著,在這一刻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了,她全身火燙,被藍天吻過的地方就像是著了火似的,令她難受。
「綠地,我有許多的問題花了我好幾個晚上思考仍舊想不出來,對于感情……我從不深入探討,只是抱著我是個同性戀的意念,」他吻著她,雙手不安分的在四處游移著,他的手探進她的毛衣底下,借著手的活動,他的欲火更加猖獗……「我有很多堅持,奇怪的是再多的堅持踫上了你都徹底瓦解……」他抱起了她,步往床的方向。
「不……」察覺到他的意圖,綠地無力的嬌喊,再次陷于手足無措的迷團當中,「你剛剛說了,你是個同性戀,你不能……你應該對男人有沖動的,不是對我……」
「這就是了,我是個同性戀,但是我卻想要你,噓,別開口,讓我說,很奇怪是吧!有好多的念頭及情緒是我從未有的,沖動、發火、吃醋,今天你和杰森出去一個晚上,我就吃醋一個晚上,剛剛我並不是存心要和你吵架,只是就是受不了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天,你不能,你是個同性戀……」她呢喃著,不懂他是個同性戀為什麼會……之前他不是很排斥?
「我想,我,我想……」他壓著她柔軟的身子,吸取著她的香氣,親吻著她,將她白皙的肌膚吸吮得留下吻痕,一把火燒灼著他,啃蝕著他。
「不行,你是同性戀,你不愛女人的……」一直抱持不在乎他是個同性戀的她到了緊要關頭卻異常在乎起來,她掙月兌著,在心底掙扎著,盡避她也想要他。
「沒錯,我是不愛女人,但是我也不愛男人,我不曉得我到底愛的是哪一個性別,今天想了一個晚上,我想透了。」他停頓下來,用著充滿熾烈愛意的眼神看著她。
「你想通了什麼?」她的心猛烈的狂奔起來,有可能嗎?有可能是她想的那樣嗎?
「我愛的是你,愛的是綠地,不管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我愛的是你,這一輩子就只愛你一個,但是——」藍天看著她,「你愛我嗎?還是你愛的是杰森?」
哦!她要哭了,她一向不愛哭的,但是為了他這句「惟獨愛你」的告白,她允許自己小哭一場,她的手攀附上他的脖子,真的哭了起來。
「別哭,綠地,你別哭,你只要回答我,我不會為難你的。」見著她的淚珠,他的心涼了一截,刺痛掩蓋住他的渴望,他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水,離開她的身子。
綠地緊抱著他,不讓他離開,她嫵媚的笑著,又是哭又是笑的讓藍天捉不定狀況,但是他也無心去掌握狀況,她的小女人姿態讓他發愣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這輩子惟獨愛我一個?」
「是的,惟獨愛你。」
她犒賞的吻上了他的嘴,他是不是同性戀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愛的男人也愛她。
「愛我吧!」她細聲細氣的提出邀請,主動獻上的唇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藍天繼續了他的攻勢,這一次有了她的配合,剛褪去的愛火又重新燃起,而且更猛更烈,火焰竄燒起他們,再也無人能阻擋……
「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在最後一瞬間,她的嘴湊近他的耳旁小聲的嬌嗔,「我愛上了你。」
「我也愛你。」
這一刻,就像是天雷勾動了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
藍天從剛剛就一直靜靜的枕著手臂動也不動,連開口說一句話有沒有,平靜的俊臉就好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讓綠地的心泛起不安。
他不會是後悔自己說過的話吧?她在心底不停的自問著,牙齒在不知不覺中緊咬著下唇,連印出了血痕都還不自知。
「不要咬了。」他終于開口,大手撫上她的唇瓣輕輕的,心疼的觸模著發紅的牙印,「你有個不好的習慣,一遇到沒有把握的事情就會咬你的嘴唇,這個習慣不好,最好改掉。」
是嗎?她都沒發現自己一沒把握就有咬嘴唇的習慣。
「不要踫我。」撥開他的大手,綠地拉起了棉被就緊裹住她光果的身軀,然後坐起身與他面對面︰「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清楚。」
他挑起眉,看著她一副要談判的模樣。
「關于責任的問題。」她抬高下巴,一臉的沒得商量,全都得依我的看法為看法。
他抿了抿嘴,「你……」
「你得要負責,別以為我會像別的傻女人一樣跟你說不用你負責之類的傻話。」她決定了,也許他剛剛只是一時迷惑,所以現在後悔了,但是她不打算讓他有後悔的機會,她可不是笨女人,認為讓他自由就是等于給自己機會,她得牢牢的套住他,然後天天迷惑他,這樣才是給自己機會。
「你要我負責?」
「廢話,我可不是免費公車,你別以為你可以先上車,然後不用補票,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打量了她好一會兒,藍天才緩緩揚起笑容,他溫柔的將她拉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嗅著她的發香,「你真快,把我的話搶先一步給說走了。」
「什麼話?」
「要負責任的話,我可不允許你賴掉我負責的權利。」
「你……」她瞅著他,「你不要以為盡說些甜言蜜語我就會心軟。」
「我沒有。」他舉起雙手表示清白。
「不管你有沒有,你得給我你的承諾。」綠地伸出手,有了定情物就不怕他會反悔。
「你要什麼?我想不出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藍天搔頭,「不如明天我們去金飾店買。」
她指指他左手的小指,雷電也是拿他的戶戒作定情物,他們當然也可以。「你的戶戒。」她可不想把事情拖延到明天。
沒听過一句名言嗎?「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事情一耽擱下來,就沒有完成的一日了。
「喏。」他倒也干淨利落,取下尾戒就拉來了她的手要往右手的無名指套。「噗嗤!」才套進指頭藍天就失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綠地紅起臉,瞪著寬松的戒指,總不能要求所有門主的戒指都剛剛好的套住他妻子的無名指上吧!想當初設計這戒指時可沒人想到過會變成定情戒。
她耐心的取下戒指將它移往中指——仍舊是不合,她又換到食指——還是不合,眼看著藍天的笑聲愈來愈大,她老大不情願的再取下戒指,套入大拇指——竟然剛剛好!
「我的媽呀!你的手指也太細了吧!」藍天見狀,笑得倒進她的懷中。
「你笑什麼笑!你的小拇指和我的大拇指一樣大小,你應該覺得無地自容才是,你還敢笑我。」她叉著腰,努著嘴笑罵著。
「男人的手指頭比女孩子大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不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他捏著她的鼻子,牽著她的右手端詳著,「沒想到我的‘藍天’戴在你的手上倒挺適合。」
銀藍色的「天」字霸氣的盤踞著她的大拇指,就像是在向世人宣告著——她是屬于他的人似的,這種歸屬感他很喜歡。
「當然。」綠地也不客氣。
「接下來呢?」他伸出手,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
她皺眉,「我也要給你嗎?」她是怕他反悔,他怕什麼?
「以物易物這樣的道理你不會沒听過吧!」
「唔,好吧!你等等。」她裹著棉被就要跳下床。
「等等。」他拉住她,棉被給她拉走了,他蓋什麼?
「啊——」才回頭,她就尖叫,「你干麼不穿衣服?」
「你認為我有機會穿嗎?」他揶揄的笑著,「現在可是冬天,你把棉被帶走了我蓋什麼?」
「自己想辦法。」紅潮爬上了她的俏臉,她嬌嗔的扔下話就一溜煙的跑上了三樓。
藍天嘆口氣,離開床鋪替自己隨便套了件毛衣就又躺回床上。
人才剛躺平,綠地就拎了條鏈子回到床邊,俯身幫他戴上。
藍天好奇的低頭俯瞰著頸項的鏈子,上頭穿掛著一只由淺綠色水晶做成的巧尾戒,里頭嵌了四片葉的幸運草,這是她「綠地戶」的戶戒。
「滿意了?」她笑笑。
藍天滿意的將她拉近身,藍色的棉被將她粉白的肌膚映得好美麗,他心動的欺身吻她,「現在你可是我的人了,不準你和那個杰森來往。」
「憑什麼?」她就是要和他斗嘴。
「憑我的戒指戴在你的手指上,你的則掛在我的頸項上。」
她的心底扮著鬼臉,卻很高興他有了個光明正大的「憑借」來管她。
「我愛你。」他的細吻在她的頸項散布。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當然,我一直都和你說真話。」
「但是……為什麼你剛剛好久都不和我說話?」
「剛剛?」藍天用力的啄了她的嘴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
睡著了?她哭笑不得,哪有人睡覺這樣無聲無息的?害她白擔心一場。
「綠地,你的皮膚真好,一絲疤痕也沒有。」他撫模著她的肩頭及平滑的背脊。
「這都得歸功于你,若不是每次我發酒疹都有你在我身旁細心照料,依我的性子早就把我全身上下抓得四處是疤了。」綠地甜蜜的說著。
「美女必須要完全無疤才能稱之為美女,我只是幫你維持罷了。」藍天有著完美的個性,他希望她能夠毫無瑕疵,永遠永遠。
她回吻著他,「我的美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觀賞。」
「我會如你所願好好‘觀賞’。」他含糊不清的道著,手又開始不規矩了……
☆☆☆
「早,綠地。」藍天躡手躡腳的走到正忙碌于烹調五味的綠地身後,的手沒有預警的就環上了她的蠻腰。
綠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早了,中午十二點了。」
「你睡得不好嗎?今天凌晨才睡,這麼早就爬起來。」他嗅著她的發香,柔聲道。
「我睡得很好。」她輕聲的應著,一抹紅潮飛上她的俏臉,「我是想……你做了這麼多的運……動,醒來一定會餓,所以就先你一步爬起來煮飯。」
「我是很餓,」藍天忍不住就親吻起她的耳垂,「真香。」
「當然,我在煮飯不香難道是臭?」她笑罵著,耳部傳來的搔癢惹來她身體微微的顫抖。
「我指的是你的身體香,當然你煮的飯菜也很香。」
「花言巧語……藍天,你別一直吻我,你這樣會讓我注意力不集中,等一會兒我要是不小心把廚房給燒了,我就拿你開刀,要你一輩子吃日本烏龍。」
「我怕了你,你小心煮、專心煮,我馬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他不甚願意的松開她,走到角落的餐桌乖乖的坐著,才坐下沒多久,電話就響了起來。「喂,‘自然門’,我是藍天。」
「喂,雲展呀!我們家寒兒在不在?」大嗓門的首如月——綠地的母親,宏亮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藍天習慣性的將話筒挪移離耳朵三公分遠。
聲樂界的女低音可不是白當的,聲音低沉宏亮,他如果不把話筒拿離遠一點,不用五分鐘,他就會失聰。
「伯母,紫寒她在廚房煮飯。」藍天柔情的看了綠地一眼,和自己家人講話時他和她總習慣互稱本名。
「替你洗手做羹湯呀!」首如月笑語著,「雲展,你可好命了,我們家寒兒天天為你打理三餐,你什麼時候才打算把她娶回家當老婆疼?」
「唔,年底以後吧!」他也沒多加思考,很快的就回答她。
「呃?」首如月可呆了,雖說雙方家長都一直有意結成親家,無奈各自的兒女卻沒有這份打算,每回只要他們提到結婚的事情,他們倆就會有成千上萬的道理來訓告他們,要他們別打這種如意算盤,時間久了,結婚的事情也就成了雙方家長隨便說說的口頭禪,既是隨便說說……當然沒有抱著听到滿意答案的心理準備,這是必然的反應。
「明年的元旦好了。」見她沒有表示,藍天索性訂了一個明確的日期。
「什麼?」她有沒有听錯?雲展對她說元旦要和寒兒結婚?
「听不清楚嗎?伯母,你們人在哪里?我說我和紫寒一月一日結婚,清楚嗎?」他捺著性子重復一遍。
「我的媽媽咪呀!」她听得可清楚了,她放下電話,發揮她聲樂家低沉的嗓門對在同一間房里的其他三個人宣布︰「丹青,你們家的雲展終于要娶我們家的寒兒了,我們四個人要成為親家了。」
藍天幾乎可以听到他的父母以及綠地的父親驚喜的叫聲,甚至是搶奪話筒的爭執聲也從話筒內隱約傳來,他忍不住失笑起來。
「你們可以將電話設為擴音狀態,這樣不是大家都听得到,講得到話了。」他給了雙方家長中肯的建議,像這樣的擴音設備目前的電話都有,他想它的設計目的最初不定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雲展,你終于想通了,知道我們家寒兒的好處了是吧!」綠地的父親席高豪特有的尖銳嗓音從電話彼端響起,藍天一個沒注意就被刺得耳鼓發麻。
說到綠地的雙親,一個是低音唱者,一個是高音唱者,一個姓首,一個姓席,兩人多年的雙音歌唱就像是天注定了的似的,在外國女士優先的習俗中剛好搭配成為「首席」,也難怪他們的表演每每是爆滿收場了。
「雲展,我早就告訴過你,寒兒是個好女孩,和你是天生一對,偏偏你們倆不信邪,非得自己相處那麼多年,才肯承認你們是心意相同的,可好了,浪費了這麼多年的大好青春……」
「丹青,你又開始嘮叨了,雲展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給他適度的自由,他現在不就做對了?」他的父親蔣彥石打斷了妻子的嘮叨,語氣充滿了自豪的對著兒子道︰「雲展,做得好,寒兒是個好媳婦,爸爸舉雙手贊成。」
「你那是什麼話?說得好象我是個惡婆婆,不贊成雲展娶寒兒為妻似的……兒子,媽咪也贊成。」
「雲展,我早就把你當女婿看待了,不用我再說了吧!」
四個老人雜七雜八的爭先恐後表示他們有多願意見到他們小倆口能結為連理,吵得藍天不住的猛搖頭。
「你們現在在哪里?怎麼會四個人都到齊了?」
雙方的家長雖是多年好友,但是各自有各自的工作要忙,要他們能四個全聚合在一起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我們就在台灣呀!」
「昨天就到了,這次我們四個應邀一起參加演出,本來你爸爸還不肯來,若不是听到合作的對象是你的伯父母,而且是在台灣,否則他根本人還在美國。」
「你們別說這麼多,我們現在就去找雲展他們小倆口,一切當面說才有意思。」
「等等,爸、媽、伯父母,你們過幾天再來,今天我和紫寒有事很忙,不方便。」他和緩的阻止。
「這樣呀!」
「如月,他們有工作要做我們就別吵他們了,反正我們現在人就在台灣,想見他們隨時都能見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是呀!澳天再去吧!」
「雲展,既然你們忙,那就改天再去。」蔣彥石開口,「對了,你們倆的婚期訂了嗎?」
「我想在元旦。」
蔣彥石挑眉,「這麼快?」
「媽剛剛不是說我們浪費了很多年?」他笑著。
「才剩下不到兩個禮拜的時間,我是擔心事情沒有那麼快就能打理妥當。」
藍天調皮的道︰「這個你們大可放心,兒子的辦事能力你這個爸爸還信不過嗎?」
「當然,那……」
「我們等著參加婚禮。」
「說夠久了,你們大伙人剛剛不是才說不要吵到他們工作?」
「好吧!我們掛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意猶未盡的聲音。
「再見。」
「Bye!」
電話終于收線,藍天掛上電話,吐了口氣,他現在才知道「人多嘴雜」的精義。
「什麼東西在元旦?」綠地甜美的嗓音在他頭頂上方響起,她手中拿著把水果刀,好奇的看著他,「伯父,伯母打電話來?」
「恩。」他頷首,才一通電話她就變出一桌子好菜,如同首伯母所說的,他真好命。
「你還沒回答我,什麼在元旦?」
「如果我說他們要我在元旦那一天去相親,你信不信?」他堆起笑臉,見著她一臉的好奇,不覺得想要逗逗她。
「相親?」綠地的臉馬上垮下來,手中的刀就伸到他的面前,「我不準你去。」
「小心一點,你的刀很鋒利,一會兒劃到了你未來老公的俊臉,害你老公破了相……我是沒什麼關系,反正我已經娶到一個大美人了,但是你可就不同了,你不怕被人家笑你嫁了一個刀疤丑男?」他慢條斯理的道著,拿了筷子就動手又動口的大快朵頤起來。
「你不是要去相親?怎麼又老公、老婆的胡亂叫。」她收起刀,嘟著嘴。
「稱之為‘如果’就代表這句話的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二十,你要相信還是不相信?」
「天知道你會不會剛好說的就是那百分之八十?」
「那要是我說我向他們宣布我和你要在元旦那一天結婚,你信不信?」
綠地低頭,拒絕回答。
「稱之為‘如果’就代表這句話的可信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你要相信還是不相信?」藍天補充的說著。
「天知道你會不會剛好說的就是那不可能的百分之二十。」
每句話她都有本事將他反駁回來,她不當律師真的是很可惜,藍天又好氣又好笑的在心底喃語著。
他放下筷子,「那我肯定的告訴你,我的父母都知道了我在元旦那天要與你結婚。肯定就是百分之一百,你相信還是不相信?」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雖然她很願意,但是女人的矜持總該有吧!
「你現在才矜持不嫌太遲?我的訂婚戒指昨晚已經被你硬給討去,你是我的人了,你不嫁我嫁誰?」
綠地紅著臉,狠狠的瞪著眼,「你說話就不能稍稍含蓄一點嗎?」
「嘿!听說你也是‘自然門’里的一分子,何時你听過我們門里的門員講話咬文嚼字,溫溫吞吞的了?」
「你!」她用力跺腳,「等一會兒我去替你下烏龍。」
他笑笑,知道她這常常表里不一致的小女人真的是拿他沒撤,使出撒手 來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你為什麼一定要挑在元旦?」這是她好奇的。
「先答應我,我再告訴你原因。」
「好啦!我答應,你快說,什麼原因?」
「太勉強了,我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藍天有意刁難道。
綠地深吸口氣,露出天真可人的燦爛笑容,「你要是不喜歡說可以,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當然,我不會和別的女人一樣拿不嫁你要去嫁別人當威脅……」她頓了頓,看著他。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人。」
「你很了解我,我不會這樣威脅你,因為威脅力不夠強大,」她笑得更天真、更可人了,「我會出家當尼姑,讓你一輩子娶不到老婆,這個夠具爆炸力了吧!」
是很夠爆炸力,「挑在元旦是因為我想早一點娶你為妻,這是離今年結束最近的一個日子。」藍天針對她的問題作出說明。
她露出不解的眼神。
「結婚歸結婚,賭局還是得兼顧,我並不想把結婚與輸錢畫上等號,你能體諒我的用意吧!」
綠地抿起唇,眼神中盛滿的疑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贊賞和欽佩、崇拜的目光,「我沒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里竟然能顧及到這件事情;我本來已經抱定了會輸錢的心理了,沒想到你竟然想出對應之策了。」
「我記得我向你說過了,我們是主角,戲要如何導,關鍵在于我們,輸贏是操縱在我們手上。」他一派書生的斯文模樣,「我不賭沒有勝算的賭博,我要玩就只能贏而不能輸。」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真的是很……很狡猾的一個男人。」
「我會把你的這句話當作是恭維。」他彈彈指,笑得很紳士。
「我是在恭維你,不只是如此,我還很欣賞、很崇拜、很景仰,很——喜歡。」
藍天得意道︰「看來我令你很滿意。」
「我是很滿意。」她點頭。
「你願不願意也讓我滿意一下?」
她掀動著睫毛,等著他說。
「讓我好好品嘗你的手藝,別再費心去煮什麼烏龍了。」
「我答應你。」綠地笑了,他真的是非常狡猾,隨時隨地都在算計著什麼對他是有利,什麼又是不利的。
藍天偏偏頭,感激的給她一笑,重新拿起筷子大口的進食。
綠地安靜的看著他咀嚼,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將頭湊近他,用著極度不安的語氣問道︰「你確定所有的事宜都能在元旦前準備完畢?」
「人生大事,當然確定。」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學生時代和他一起玩著「功過相抵」把戲的女孩。
她眼神中的興奮與她的表情及語氣中的手足無措呈現完全的相反姿態,她又是個表里不一的綠地了。
「婚禮在年底的隔一天舉行鐵定會把門里的所有門員氣得吐血……哈哈!這幾年的氣可終于可以發泄了。」
藍天愛戀的微笑,當年他們以為連接吻都能當把戲般玩就代表彼此之間不可能會有未來,那時的他們哪里會知道,若干年後,他們相戀了,而且他們的婚禮同樣是在把戲中進行。世事是難料的,就像前不久他還自豪自己只有胃被她收買了,哪里知道他的心早也早不知不覺中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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