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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純情婦 第二章

甯雨娃沒命似的跑著,想要趕緊甩開緊跟在身後的黑衣男子。

她又被跟蹤了!這次跟蹤她的不是上次的魁悟男子,卻讓她更害怕,因為對方是個獐頭鼠目的瘦小男子,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樣子。

她一邊跑,一邊焦急的環顧四周。她快沒體力了,再不找個地方甯雨娃她就要撐不下去了。可是,這是哪里呢?剛剛明明走在大馬路上的,怎麼會跑到這條小巷子呢?眼光慌亂的飄移間,她發現到一個虛掩著的門,得救了!

靈活的閃身直入,她虛弱的靠在門板上休息。

「嘿,快點看,這個星期的貨色很新鮮喔!」

一個尖叫聲喚來了一堆的人,他們全圍著甯雨娃,讓她窘迫的僵著身子。

「嗯,挺特別的。」一個高瘦的男子模著下巴,將她由頭到腳看了一回後說。

「少爺換口味了啊?」旁邊一個胖胖的婦人問。

「大魚大肉吃多了,偶爾吃些清粥小菜也是應該的嘛!」一個笑得像彌勒佛的胖男人說得逗趣,逗得一伙人全笑了。

「不過這麼標志的丫頭會做這一行,真是可惜了啊!」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

「有什麼可惜的,干這一行的沒有一點本錢,那怎麼夠資格啊!」

「話不是這麼說……」

甯雨娃不知如何自處的呆立著。他們在說些什麼啊?什麼貨色?什麼干這一行,還有本錢,她完全听不懂。

「哇,這小妞正點啊,讓我把上的話該有多好。」

「你這個兔崽子,敢動少爺的人,你不想活了?工作不好好做,成天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快去洗耳恭听菜,還不去!」

甯雨娃稍稍抬起眼,看著胖婦人追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而後听到有人對里頭喊了一聲,一伙人才散去。

洗菜?她終于敢抬起頭看看四周了。鍋子、烤爐、一堆碗盤,剛剛繞著她的那些人有的洗菜、有的切肉、有的在爐火邊東翻西攪的,這是……是個廚房!她居然闖入人家的廚房?

「你可來了,大少爺等得快不耐煩了,」一介看來溫文有禮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甯雨娃面前,一把拉過她直往屋內帶,嘴里還不停叨嘮著。「等一下見到少爺記得別多話,他已經不太高興了。還有,事情一辦完就留在房里,我會帶你下來的,你可別自己亂跑,要是讓那些守在門口的狗仔隊看到,又要引起一大堆臆測,到時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喔!」

他拉著甯雨娃進電梯,才花了大約半分鐘,當樓層顯示燈顯示著三十七樓時,當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進去吧!」

「啊?去哪里?」甯雨娃有些胡墜了,這個男人不是來趕她出去的,怎麼會帶她到這里?這又是哪里?

「還問?這里不就只有一個門嗎?別傻不隆咚的了,快進去啊!」他不耐煩的道。今天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奇怪?東方先生居然介紹這種少根筋的女人給少爺?真是!男人懷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著上電梯門,留下她一個人對著電梯發呆。

「進去?」甯雨娃確定電梯不會再上來了,這才轉身,看著那扇裝飾精致的門,那是誰?在里面嗎?好奇心的慫恿加上眼前也無處可去的情況下,她鬼鬼祟祟的打開門,從門縫里看到的是裝潢優雅的格局。

「進來!」

一個低啞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她只處瑟縮的走了進去。

「過來!」輕合上門,當她站在房門邊時,聲音又響起。

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簡短?口氣又這麼差?雖然心里嘀咕著,但是站在人家的地盤上,姿態是該放低些。她輕輕的朝房里那個聲源挪動。

「是你!」她突然輕呼。

是他,心寧要她看的那張照片,那個叫風什麼的,喔,風馳日,他怎麼會在這里?倏地她想起心寧說的話……今天是星期五,那麼這里是京雅飯店羅!喔,難怪裝演得這麼棒。

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她開始覺得安心,腦筋也稍微清醒。

「不然你以為你來服務誰?」風馳日冷哼。

「服務?我?」

「是‘我’,而且是你負責服務。」他冷冷的說著。東方是怎麼搞的?今天打來的這個女人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

「到底服務什麼啊?」她真的听不懂,這里的人說話都不清不楚的,樓下那些人這樣,眼前這個姓風的也是,虧心寧把他說得完美無缺。

「你以為妓女需要對客人服務什麼呢?」風馳日有些動怒了,就算她是第一天當妓女,也該听過前輩怎麼在這行討生活的吧,台灣的妓女都這麼笨的嗎?

「妓……妓女?」她張大了嘴。他來這里真的是來找妓女的!可是,她像嗎?

「或者你習慣客人主動?」風馳日索性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驛前兩次的女人,她嬌小得多,也清純很多,看進來完全不像風月場所的女人,說是未諳世事的女大學生還比較像。

他好高!甯雨娃不自覺的退了一步,他站在她面前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抬起頭看著他,刀鑿的五官、冷酷的表情,和照片是一模一樣。不,他比照片來的有威勢,也比照片來的「活」,因為他在笑!不是嘴角的笑,但是她確定他的眼楮在笑。

「是你要主動還是我呢?」風馳日又問一次,腳也朝她又跨近了一步,並在她又要往後退時握住她的肩,讓她動彈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原來長得這麼可怕,第一次有女人看到他會向後縮,也許他該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長相了。

「我不是……不是……不是啊!」她想解釋清楚,但是他手上傳來的熱力讓她感到慌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

「不是?」他擰擰頭,「我沒興趣陪你玩猜猜猜的游戲。」

「我不是,真的不是啊!」甯雨娃輕輕扭動身子,但接觸到他不悅的眼光,立即安分的不再掙扎。他好像在生氣了!

風馳日再看她一眼,不耐的放開她,「不是的話,你來這里做什麼?」台灣的妓女到底有什麼毛病?上一個一見他說像花痴般的黏上他,說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再上一個打進門就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今天這個居然還要他玩游戲?該死!

「我又不是自願來的,我可以走吧!反正再訂個房間就是了!」她揚起頭,準備離開,但是他開口說的話卻讓她定住腳步。

「你不能留在京雅。」?

「干你什麼事?我有錢,要住哪里就住哪里。」說到錢,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好像沒多少錢了。

「是嗎?如果這間酒店是我的,也不干我的事嗎?」他冷冷的嘲笑。

「你的?」

「就是我的。」他篤定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故意這麼說,其實酒店不是他的,但是他生死兄弟的,他們一向不分彼此。

「就算酒店是你的,你也不能這樣,我一定要留下來!」甯雨娃提高了音量。開玩笑,她與在可不能離開啊,萬一遇到他怎麼辦?雖然總在叔叔嬸嬸面前說大話,但她心理還是恐懼的!尤其是她還不能有什麼不惻,否則誰為枉死的爸爸媽媽報仇?

「你想留下了?」

「我是說……」

「誰?」風馳日不高興的吼著,哪能個白痴敢在這個時候來敲門?

「少爺,是我!」外面響起听得出來有些害怕的聲音,甯雨娃認得是剛剛帶她上來的那個男人。「樓下又來了一個小姐,她說……說……」

「說什麼?」

風馳日的吼聲更大了,嚇到了甯雨娃,她輕輕的拍拍胸口。這個人可真暴躁!

「她說她是東方少爺介紹來的。」男子硬著頭皮說出實情,自己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居然把少爺要的人弄錯?他感到自己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又一個?」風馳日低頭懷疑的看了甯雨娃一眼。「你說你不是?」

「我……」原本急忙撇清的甯雨娃不禁遲疑了,正牌的妓女來了,她應該高高興興的退場。可要,她還不能走啊,至少要有個人可以帶她到足以安身的地方,而她懷疑他會這麼好心。怎麼辦?怎麼辦?喔!對了,找心寧!

「等我一下!」她突然沖到電話前。只要找到心寧。她就不需要待在這里了。「怎麼不通呢?」她又打了一次。「快接通啊!」

風馳日看著她怪異的動作,眉頭不禁擰了起來。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啊?回答他的問題需要打電話找答案嗎?不過她的表情從滿懷希望到現在的沮喪失望倒是變化豐富,不管她原打找誰,顯然對方是不在。

「是不是呢?」她多變的表情讓他有一絲興趣,「如果是,我們可以開始了吧,你已經耽擱許多時間。如果不是就快離開,我等著另一個人來服務。」

「我……」怎麼說呢?到底是或不是呢?這……

「喂,你怎麼自己上來了呢?我不是叫你在樓下等嗎?」門外的男子突然叫著,看樣子他是阻止某人進來。「等一下,你不能進來,少爺沒叫你呢,別進去!」

「你這個下人怎麼這麼煩啊,讓開,我可是來伺候你家少爺的。」一道尖銳的女聲很不高興的斥責著,看樣子正牌妓女上來了。「里面的少爺,我來……」

「都給我閉嘴!」風馳日朝著門外命令著,雖然音量不大,但是極有威嚴,門外的兩人不知是否嚇到了,很快的恢復安靜。

「不是的話就走吧!」他轉頭對甯雨娃說了一句,邁開腳步走到門邊。

「是啦,我是!」甯雨娃慌亂抓住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怕他翰的開門趕她出去。

「承認了?」這個女人到底要說她有趣,還是說她無聊呢?沒听過做妓女的喜歡玩這種游戲。不過,她的游戲倒設計的很逼真,竟然還找了個人和她搭檔演出,外面那個女人是她的「同事」吧!

「承認了!你不要開門。」她點頭如搗蒜,手仍是緊緊的抓住他的,生怕他反悔。豁出去了,保住性命、為父母報仇才是眼前的重點,其他的她都可以犧牲。

風馳日盯著她好久。老實說,她真的不像妓女,驚慌的神色像是失去保護的小雞,正在尋找可以庇護的地方,這讓他的心不自覺得輕扯一下。但,她若不是妓女,怎麼會來到這里?而且她最終還是承認自己的身分了,他無需懷疑的。

「劉伯,帶她下去。」他命令著,隨即又加了一句︰「誰都不準再上來!」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會這麼說呢?手下們都知道這一點的,他根本無需特別交代,但是他就是不想待會兒有人來煩他。

「是的,少爺!」男子的口氣恭恭敬敬,少爺看來已經不氣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事情能這樣解決最好了。「小姐,我帶你下去,請……喂,你不能進去啦,少爺已經說要你離開了。快走!」

「你這下人,多管閑事,放開我!我來做生意的,你不要妨礙我,放手啊!」女人尖叫著︰「里面的少爺,我的服務一流的,你一定會舒服……」

「快走……喂,你怎麼咬人?走!」

外面的騷動終于靜止時,甯雨娃的臉已經紅透了。剛剛那個女人的話其實不算露骨,但是已經足夠讓她意會到接下來將發生的事。

一個臉紅的妓女?他可從不會看過或听過這種事,真有趣。「你這樣一直抓著我,我們很難開始。」

「啊!」意識到自己還抓住他的手,她猶如觸電般的連忙放手,原本已然紅透的臉更形的燙,她相信現在如果打個蛋在她臉上,不久就會聞到蛋香。

她緊張迷糊的模樣,差點讓他誤以為她是不解人事的小女孩。這個女人真新鮮,也許在他停留在台灣的日子中,他會再找她。她算是挺另類的妓女。

噙著笑,他摟著她,低頭覆上她的唇。照她這樣發呆下去,他懷疑她會有所行動,然而他已感覺到自己的洶涌而起,他沒耐心等。也許她習慣別人主動吧,他不介意她這一點點怪癖。

甯雨娃吃驚的杏目圓睜,他在吻她?她的初吻耶,就這麼不見了!然而她來不及哀悼,很快的就失去思考能力。被一股迷亂的熱潮淹沒。

他輕柔的摩挲她的唇,雖然強烈,但是他卻像怕弄痛她一樣,輕啃她的下唇,柔柔的挑逗她。直到她終于申吟出聲,他立即順勢佔領她唇內的柔軟,繾綣纏綿,久久不去。摟住她的雙手也不安分,順著她不盈一握的縴腰往上,在她挺直的背脊上游移,惹著她一陣輕顫;接著又循原路往下,揉捏著她渾圓的臀部,將她更壓向他。

甯雨娃感覺到一股超強的電注從他的指尖流通到她的身上,威力強大的撼動著她的四肢百骸。

他的唇開始下移,所到這處,障礙也一一被清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全身赤果,更不知道自己何時和他雙雙倒在柔軟的床墊上。

她身上竟沒有一般風塵女子的脂粉香水味,而是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風馳日心神一動,他不由得細細看著她赤果的身軀——白皙的肌膚、堅挺的雙峰,其上的粉紅蓓蕾看來誘人極了。他的目光向下移,平坦的小骯,修長的雙腿,還有那看起來神秘的密林……一陣熱潮涌起,使他的男性象彰寸勃發。

這妓女真是清純又性感,他突然想慢慢地品嘗她。

甯雨娃終于恢復神智,她的臉一片通紅,因為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而感到恐懼。她開始後悔了,她真的要將自己的第一次胡里胡涂的交給一個陌生人嗎?

但她的不安馬上被一陣莫名其妙的感受取代——

風馳日的手覆住她堅挺柔女敕的雙峰,輕輕的揉捏著,他的手帶著強大的魔力,讓她全身戰栗灼熱。用手似乎能完全體會她的美好,他低下頭吸吮住她的蓓蕾,舌頭在周圍畫卷,極盡所能地挑逗她。

甯雨娃又驚訝又無法抵抗這種奇妙的歡愉。她閉上眼楮,一聲聲申吟逸出口。

她的申吟聲讓風馳日更亢奮,他低下頭想用唇舌感受她的女性地帶。

她不自覺得拱起身子,那灼熱的快感讓她全身虛軟,根本無法思考。

靶受到她的濕潤,他以雙臀支起身子,緩慢地移動,腫脹的男性象征抵著那濕潤的女性地帶。

甯雨娃急急地喘息著,雪白的一上一下劇烈地起伏著。

風馳日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然後迅速猛烈地長驅直入——

「啊!」

「該死,你居然是處女!」

她疼痛的驚呼聲和他惱怒的吼叫聲同時響起,然而已經無法撤退,強自壓下想要沖擊的猛烈熱潮,他放慢速度,緩緩的推進,而後,一股興奮的浪潮卷了他和她……

當興奮的浪淹逐漸消退,甯雨娃疲倦的癱在床上,全身的骨頭像被拆了一樣。她好累,累得只想睡覺。

「你想干什麼嘛?」當身體突然被舉起,她稍微恢復意識的半睜開眼。

風馳日一把抱起虛軟的甯雨娃,讓她整個無力的靠著他胸膛。因著肌膚的接觸,彼此的熱度相互流傳,她羞澀的低下頭;適才激情的紅潮來不及消退,又快速的佔滿雙頰。「泡個熱水澡,會讓你的疼痛減輕。」他和綏的說,抱著她進入偌大的浴室,他讓她坐在馬桶蓋上,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及浴袍塞在她手上。

「等你出來後,我們有很多問題需要理清。」

他盯著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而後轉身離開。甯雨娃則是一坐上馬桶蓋便低著頭,雙手緊絞著大毛巾。天啊!他是赤果的,更丟臉的是自己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能這麼鎮定的說話呢?

踏出浴室之關,風馳日回頭發現她還沒開始動作,輕喟一聲,他轉達身往回走到澡盆旁,替她旋開水龍頭,繼而在她跟前傾。

「你再這樣呆愣著,我只好幫你了!」他調侃著。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來。」她急急的抬頭拒絕,沒料到他的臉靠得這麼近,驚嚇之余,連忙往後縮。

咚!「噢,好痛!」她的背部狼狽的撞上水箱。

他立即將她拉前,左手則輕輕的推揉著她撞疼的地方。

「我很可怕嗎?」他有點哭笑不得。

「不……不會啊!」她低低的說著,其實是有一點啦!但是他這種人的自尊心一定很強,如果

她說會,他受的打擊一定很大吧!

「听起來像是言不由衷的安慰。」他很訝異自己居然看透她的心思。

「這……我要洗澡了,你快出去!」他的手在她背上繞著圓圈,讓她無法思考,她連忙改變話題。

「好吧!」他收回手,挺直身子。「等你出來,我們再繼續談。」

坐進了水氣氤氳的澡盆中,熱水的溫柔撫觸讓甯雨娃的酸疼一點一點的消失。她舒服的舒了一口氣,放松了身子半躺在澡盆里,眼光也隨意的瀏覽起四周。

這個浴室足足是自己房間的兩倍大,光是這個澡盆就像個小型游泳池。她注意到手邊的兩個按鈕,興奮的按下鈕,原本靜止的水開始翻滾,接觸到皮膚後,讓她的疲倦感全消了。

她以為父親算是有錢的人了,但是看這個情形,風馳日才算是真正的富貴人家吧!她想起叔叔和心寧曾說過關于他的描述。

他們說他很富有,為人冷酷有魄力,眼光獨到有遠見,這種人很值得依靠信任。也許哪天她真的走投無路了,可以去投靠他也說不定。

不過說到他,剛剛她真的是很意外,他居然會顧慮到她可能有的疼痛。

她累得只想好好睡覺,而他卻體貼的要她洗個澡,看他冷酷的外表,很難想像他會有之麼溫柔的舉動。如他所言,熱水真的對她有幫助。身為女人的她居然要靠他提醒,是他心思太細密了?還是他的經驗太豐富了?

甩甩頭,她起身離開浴池,管他的,反正不關她的事!

擦干水珠淋灕的身體,將乳黃色的浴袍套上,吸了口氣,她拉開浴室門。

映入眼簾的是半靠在床頭,抽著煙,仍然半果的風馳日。

風馳日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波瀾不興的眼中看不出內心的情緒。此時的他,腦中正快速的整理著適才失控的一切。

從一親吻她的唇他就該察覺到的,她的反應非常青澀,甚至稱得上笨拙,但是卻猛烈的激起他的,讓他不想停止。但是他沒想到她會是處子之身。

她是第一天下海,而且可能是被迫的,所以一開始才不願意承認?如果是這樣,那是誰逼迫她?又為什麼會逼迫她?哈,他居然想要了解原因,真是瘋了!他付錢,她提供服務,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交易行為,他根本無需在意她的。

听到開門聲,他看見從氤氳水氣中走出來的甯雨娃。

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心停住了!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洛水仙子。和她從對話到果程相見的這段時間,他居然沒發現她不同于時下女子的月兌俗氣質。

小巧的鼻梁、大小適中的嘴唇,嚴格來說稱不上是美女,但是柳葉般的細眉下,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卻讓人舍不得別過眼去。她雪白柔女敕的臉頰上隱隱透看兩團嫣紅,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高雅的氣質。他確定自己剛真真的是鬼迷心竅,才會任由縱流,她根本就不可能是妓女!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可以造假到幾可亂真,唯有氣質,任你再如何注意、如何假裝,都無法掩飾其高貴或卑劣。

四目相交,她突然低下頭,淡紅的雙頰瞬間變得更紅。他發現她真容易臉紅。「過來!」他的語調輕柔,但卻有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甯雨娃有些顧忌的緩慢移動,在他輕拍的床邊坐下,只是她選擇了最遠的床角。

「你根本不是妓女吧!」他開門見山的說。

「我……是啊!」她小小聲的爭辯著。他怎麼知道的?妓女也會有第一次啊!

他嘲諷的輕笑,「我不知道在台灣妓女算是高級職業,讓你這麼樂于從事。」

她咬咬嘴唇,不安的眼神四處飄動。

「你叫什麼名字?」沒等她回答,他又問。他肯定她不是妓女,從她的眼楮就能得到答案,她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心事,將她內心對諾言被揭穿的惶恐不安一一揭露。

「娃……女圭女圭!」她遲疑了半秒,說出了父母生前對她的昵稱。

「是真名還是綽號?」女圭女圭?台灣人都取這種可愛的名字嗎?

「是昵稱,單名一個‘娃’。」她仍不敢看他,怕被看出破綻,她將頭垂得列低。老天爺。我不是故意要騙他的,只是他還算個陌生人,有所保留也是應該的嘛!再說,為了避免讓那些黑衣人找出她的行蹤,她是該多加小心。

「姓呢?」

「楊,木易楊。」那是母親的本姓。

「楊娃,楊女圭女圭。真貼近的名字!」風馳日扯起一抹幾乎察覺不到的笑。

他這听不出是稱贊或是諷刺的話語,讓她略略的抬起眼。

「雖然你不是妓女,甚至還是處女,但是我不是柳下惠,更不是痴情種,而且我沒有處女情結。你可以要求倍償,但是別妄想會有結婚戒指和婚禮。」他捻熄香煙,說得不帶一絲感情,臉上更是冷得可以。

甯雨娃為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所激怒,她揚起頭,直看著他冰冷的眼眸。

「風先生把自己看得太偉大,也把小女子我看得太沒品味了。」她氣極了,這家伙真當以為他是全天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驕傲自大,而且是個混蛋。現在這時代,沒有多少女人會在乎那一片薄膜,她雖然有些遺憾,但還不至于因此痛苦流涕。可是不管她在不在意,他都沒資格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你能認清事實最好。」他看出她的憤怒,她的眼因怒火顯得更加耀眼。「說吧!你想得到什麼賠償?」

「我才不要你的臭錢。」他以為錢是萬能的?感情可以用錢買嗎?不對不對,她在想什麼啊,她根本就不可能對他有感情,怎麼說到這里來了。

「車子、房子都可以。」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大聲嚷著。

「隨你吧!」風馳日起身撿起地上的襯衫套上,不去理會她的喊叫。她無非是想讓他許下更多的承諾,屆時再獅子大開口罷了。這類的女人他看多了,沒想到她也是其中這一,真是糟蹋了她絕俗的氣質,看來氣質跟心性還是不能混凝土為一談的。

甯雨娃瞪了他背影一眼,怒氣沖沖的拿起床頭的電話,她要找到心寧,請心寧來接她,她不要和這討人厭的家伙再待在一起。

怎麼搞的?又不通。她試著再撥一次,眼角余光卻瞥見她正準備離開。

「等一下!」她連忙叫住他,她還沒找到心寧,他還不能走。

「想到賠償的條件了?」他側靠在門板上,眼底寫滿了嘲笑。

「我說了不要你的東西。」還是不通,她放棄的擱下電話。

「那你要什麼?」

她賞了他一記白眼,這家伙真煩,都說不要了!「我說我……」腦中靈光一閃,她突然有個想法,如果成的話,她就不必害怕沒地方去了。

「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她怯怯的問。

「這算是賠償?」他第一次听到這麼可笑的要求,哪個女人會在賠上清白後,還可憐兮兮的求那個男人收留她?她是幾百年前的人啊,跑錯時代了?

「是你欠我的。」她被激怒了,他就那麼喜歡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像上在標榜自己的慷慨,以及她的無恥。他才是最無恥的人!

風馳日哼笑,「收容你做什麼?」

「你可以給我一個工作。」她要學習獨立,這是一個機會。

「你會什麼?」她看起來不像是個做生意的料。

「大學時代我念的是美術。」

看到她認真回答的表情,他抑不住輕笑出聲︰「你希望我給你一個什麼樣的工作?美術教師嗎?很可惜,我不是辦教育事業,而且我的公司不缺員工。」

「你家總需要佣人吧?」記得心寧說過他在台灣有房子,不過好像沒請佣人。

「如果需要,我會不請嗎?」言下之意是不需要了。

「那這家酒店呢?幫我安插一個工作不難吧!」

「是不難,如果我是老板的話。」他揚起眉看著她。

「你不是這家酒店的老板?」看清他臉上惡作劇的表情,她不禁懷疑。

「酒店是我兄弟的,不是我的。」

「可是他們叫你少爺。」

「我家的僕人也會稱我那個兄弟少爺。」

「所以剛才你是在騙我,你……過分!」受騙後的羞辱,讓她歇斯底里起來。

「我是該騙你,我道歉。」風馳日誠心的道歉,她難過的受傷表情讓他莫名的感到憐惜。想伸手安慰她,又怕更刺激她,他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

「道歉有什麼用?」甯雨娃還沒恢復冷靜。

「是遲了點。」他被她說得有點罪惡感。

「我不管,你要幫我找個工作。」

「可惜我兄弟不在國內,目前無法拜托他。」

「反正你要設法。」她不知道自己的脾氣居然這麼硬,不斷的強人所難。

「我倒是有一個職位空缺,為過我想你不會答應的。」他模模下巴故作深思狀,故意語帶玄機,挑起她的興趣。

「會,誰說我不會答應的,你說。」現在只要有地方收容她,就算要她當老媽子她都答應,反正煮飯這種事,學了就會了。

「情婦。」他看著她張大了口、睜大眼楮的滑稽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女人真好騙,也許他真的該收留她,至少這會讓他在台灣停留的日子不至于太無趣。

「無聊!」看他笑得不可遏抑,她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換衣服吧,我們要走了!」

電梯一直到了地下室二樓停住,甯雨娃狐疑的看著四周。這是一個私人停車場,酒店中的私人停車場?好奇怪。

他們坐進風馳日的黑色積架跑車中,車子俐落的滑出車位。直到車子離開酒店,甯雨娃才弄清楚他們居然是穿過一段地下道,從另一棟大樓出來。天啊!她在台北生活了二十多年,怎麼從來就不知道有這一段「地道」?難怪心寧說等不到他帶女人出現。

「什麼?跟丟了?」甯震海憤怒的站起身。

「她跟進小巷中就不見了,我想一定是在附近的建築物里。我的手下已經全部出動,很快就會找到她。」黑衣男子似乎完全不將對方的怒氣看在眼里。

「你最好做到。」甯震海不具什麼威脅性的說著狠話,他的氣勢因黑衣男子的不在乎而弱了下來。

黑衣男子只是扯扯嘴角,流露出些許不屑。空氣因兩人的靜默而有些凝滯。

鈴——電話聲響起,適時打破僵局。

「嗯,查出她的落腳處。」黑衣男子接通手機,簡單的命令著。

「找到人了?」看他切斷電話,甯震海心急的問。

「她被風馳日帶走了。」

「什麼?風……風馳日!」甯震海突然暴怒的拽著黑衣男子,「你們怎麼辦事的,居然讓風馳日帶走了她?你知道這會引起多大的麻煩嗎?」

黑衣男子正沉思著,對他的咆哮極度不耐,「你只管付錢,其他的由我們來解決。」

他冰冷的語氣讓甯震海打了個寒顫,立即矮了一截,他咕噥著道︰「你別忘了你的任務,不要讓我受到牽連就是了。你走吧!」

黑衣男子高傲的離去後,甯震海無力的躺進真皮座椅中。

這下可好,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她卻被帶走了。原本這是不值得煩惱的,因為如果帶走她的是有錢有勢的正道人士,他可以付錢找黑道人物擺平;反過來如果是黑社會份子的人帶她走,他也能說動敬警界大老派出精銳,將之鏟除。但是,為什麼偏偏是風家呢?

黑白兩道的人都听聞過風家的名聲,也都對其敬若神、畏若鬼。正派經營生意的公司為了和風家搭邊,對風家人自然是恭敬有加。至于黑道份子即使凱覦風家的財富,卻也從來沒有人敢有所行動,因為風亦財團的前身,正是令道上人聞之喪膽的易門。雖然在二十年前易門就已宣布解散,但是眾人都知道,它的影響辦還是無可撼動的。別說目前美國各大幫派的大哥清一色都和易門有淵源關系,就連其他各國也都有易門的勢力存在。他們明里稱風家大家長風天齊為「老爺」,暗地里還是尊他為「老大」。換句話說,惹上風家,等于惹上全球大半的黑道人物。

他怎麼從來就不知道女圭女圭那丫頭居然認識風家的人,而且還是外界傳聞中,如果易門繼續存在,最適合接掌掌門人地位的風馳日。

他們熟悉的程度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呢?為了不影響他的地位及公司利益,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這件事。丫頭,你別怨我啊!6Q-W

居然有人會跟蹤他?這可真有趣。風馳日瞄了一眼後視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這樣的經驗已經睽違了將近二十年,如今竟又上演。對方是台灣第一大幫五湖幫,或是日本的山竹司會社。該不會又像二十年前那些愚蠢的小混混一樣,想借著他來一夕成名吧?祖父宣布解散易門時,他雖然年僅八歲,但是自小耳濡目染,他對身邊周遭的安危有異于常人的敏銳度。所以當後方的車子一出現,他身體的細胞就不由自主的警戒。走了兩條街,它還跟著,雖然它總上離得頗遠,但他仍察覺到了。

他其實很想陪對方玩玩的,但是身邊的洋女圭女圭快睡著了。瞧她隨著車勢搖頭晃腦的模樣,他決定還是先送她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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