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不怕人家笑,有了風穎的愛,以及兩人幸福甜蜜的嘿咻,韓道辰覺得,他簡直就像無敵超人,擁有全世界的力量,每天都沖勁十足,做什麼都有活力。
就連看白禹銓也順眼多了。
「這是我第一次到你辦公室來,而你對我笑出閃閃發亮的大門牙。」
「我對手下敗將一向都是很有風度的。」
「我不是你的手下敗將,我是你的媒人。」白禹銓自己找位置坐下來。「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人意料。想當初,你在紐約還不願意回來呢!要不是我亮出陶風穎的照片,你怎麼肯火速上飛機?」
「算你聰明,用對了方法。」他毫不吝嗇地贊美他。
嘿嘿,對手下敗將要有風度嘛!
「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一拿出她的照片,你就馬上回來了?」他只是知道「方法」,卻不明白「原理」。「看我好心撮合你們,就大方告訴我吧!」
這時,風穎正好通過放下百葉窗那一邊的走道想找韓道辰,但是還沒走進來,就听見他們的談話。
她心里也好奇,韓道辰當初是怎麼進「康諾」的,于是就靜靜地站在外面听。
「沒有為什麼。」
「凡事都有個原因。」
韓道辰陷入沉默。
有一晌,風穎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準備踏步而入了。
「因為……」突然問,他開口了,她趕緊把腳收回去。「歉疚。」
「什麼?」
「歉疚!」他加大了音量,也加重了語氣。
「為什麼?」這個答案讓白禹銓驚訝,也讓風穎驚訝。
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用力咬住唇。
「因為在十二年前,我曾經對她做過一件事……」他低著頭,不願把事情說得太明白。「她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所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彌補她。」
「那件事是什麼事?」白禹銓好奇地問。
他倏然轉為嚴厲的表情,令他明白,不能再追問下去。
「那麼,這一次救了她的命,也是為了彌補當年那份『歉疚』嗎?」
風穎的心撲通撲通跳。她希望他說不是、她希望他說不是、她希望他說不是……她希望他是因為「愛她」,才拚了命來保護她。
很久很久以後,韓道辰「嗯」了一聲。
听到這里,風穎再也听不下去,咬著唇,轉身就跑開了。
歉疚、歉疚、歉疚、歉疚、歉疚……
一切都只是因為「歉疚」!
她原本還以為,他是因為愛她才百般對她調情、奮力保護她的安全,她還傻傻地跟他說了好幾遍「我愛你」,沒有想到,這一切都跟愛不愛扯不上關系。
所有的幸福都是泡影,激烈的情潮原來只是狗屁的「歉疚」!
因為以前他對她圈圈又叉叉,心有歉疚,所以跑回來救她一命。既然如此,他大可以直說了事,干麼還來勾動她的心,惹她心痛?
可惡,果然是一見到他就沒好事!先前他讓她的前半個初體驗痛得要死要活,後來再見到她,下是拐到腳,就是敲到手,還扭傷頸子,好下容易最近他都沒害她出狀況,哪里知道,他競準備了一份?心痛」大禮,等著送給她!
「風穎,你怎麼了?」海晶晃進房間來,手里拿著一本「教你如何釣男人」,企圖挽回自己瀕臨老姑婆的命運。
她恨恨地說︰「我現在真的信了老爹的話。」
「老爹有時候很雜念,他說過很多句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我們陶家人的桃花運,真的受到了詛咒!」
「真的嗎?」海晶悲傷地看著那一大櫃「兩往叢書」。「早知道就把錢存起來,不要買那麼多書。」
風穎捶著枕頭。「為什麼就在我確信……我以為我們彼此相愛的時候,讓我知道了這種事?這不是詛咒作祟是什麼?」
海晶更加花容失色。「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絕對嫁下出去羅?」
風穎懶得理她,她自己心情也很爛,所以隨她去自哀自憐。
她認真想了想,如果換作其它女人遇上這種事,一定會在被窩里哭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但她是陶風穎,驕傲的陶風穎、倔強的陶風穎、一翻臉就不顧情面的陶風穎,所以她決定,一切維持她十二年後,第一次跟他見面的原意——
她要拆他的皮去雕花,卸他的肉做火鍋料,劈他的骨熬原味高湯,還要在他的殘骸上跳舞,讓他徹底明白,陶風穎有多不好惹!
翌日一早,一雙馬丁大夫鞋踹開了執行長辦公室的門。
「說吧!」她怒氣沖沖地踏進來,兩掌往桌上一拍。「十二年前,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讓你歉疚得那麼離譜,非把命賠給我不可?」
韓道辰本來還驚喜地歡迎她的到來,看到她神色下對,便小心對答。
「什麼歉疚?」
「別裝傻了,我昨天听到了你跟白禹銓的對話。」她氣吼。
他驀然懂了。「你不應該偷听我們的對話。」
「我不是要故意偷听,但是我走在外面,听到你們正在談我,就停下來听清楚了。」她堅持要知道。「你為什麼歉疚?快點說!」
她已經沒有耐性去分析他的一切,當夢幻背後的真相是如此傷人,她無法要求自己保有最起碼的風度。
韓道辰拉下所有百葉窗,並把那扇經過用力一踹卻仍保持完好的門關上、鎖上,然後以鄭重的神情看著他的小穎。
也該是說實話的時候了。「十二年前,我要求你跟我上床。」他徐緩地說。
「然後呢?」先生,搞清楚,現在是「審判時間」,你可不要太感性!
他認真地看著她。還需要更多理由嗎?「就這樣。」
「騙人!」她下意識地喊道。「就算是這樣,你也該為你用打火機燒我的感到內疚!」
「那是後話。」韓道辰回到位置坐下,托著額頭。「我後來想,一個小女生會想要什麼樣的約會?應該只是希望男朋友哄哄她、買個小禮物給她,但我卻要求跟你上床,那時你才十七歲,而我們兩個連小孩子要怎麼生出來都不懂。」
她不太了解男人的心理。「那時候我們又不想生孩子,懂那個干麼?」
「萬一那時『一切順利』,然後『有了』呢?」
「但事實上是沒有嘛!」
「總之,我在要求你做超乎年齡的事,而以當時的我們來說,那樣做太早了。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你覺得歉疚?」
「是。」男人跟女人一樣,對于「最初」一樣很執著,男人總是很難忘記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只是不會婆婆媽媽地表現出來。
「你就是為了這份『歉疚』才回來的?」
「當我知道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不可以不管你。」
「那……那些花呢?也是為了『歉疚』送的?」風穎逼問。「還有那幾個夜晚的纏綿,也是因為『歉疚』,伯我孤寡一生,所以憐憫我?」
「不是!你扯到哪里去了?」他再一次佩服女人的聯想力,未免太離譜了!
風穎才不管他,繼續逼問。「這次回來營救我,是不是也打算讓你的良心舒坦一點?」
「當然不是!」她為什麼要把事情想得那麼偏?「我說過,我是為了你回來。」
「為了對我的『歉疚』而回來!」她氣吼。
虧她那時候對這句話,有過多少浪漫邐想,原來那全是——屁!
她好無力,她表面上在生氣,其實心里是難過。她來找他吵,無非是想要一句話、一句「一開始的確是歉疚,但後來種種,都是因為我愛你才做的呀」。
但他為什麼連哄哄她、騙騙她都不肯?
「就像我以前所說的,韓道辰,你真的是個大混蛋!」
她踢了他的辦公桌一腳,飛快地跑了出去。
韓道辰把臉埋在雙掌之中。昨天以前,他們明明就很甜蜜,一副會走到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模樣,為什麼沒事又找了一頓架來吵?
「我也覺得你是個大混蛋。」
他把頭抬起來,看到白禹銓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
「滾開!」都是這個家伙,沒事問他什麼爛問題,才會害他們吵架。
白禹銓不理會他的咆哮,他認為自己有義務當個愛情軍師。
「一直以來,你都試圖把韁繩套在她的脖子上,當然,最後她也被你套到了。」
「那她干麼還給我臉色看?」
「因為她太驕傲,她已經親口承認愛你,而你卻沒有給她明確的回應。」
韓道辰一捶桌子。「我已經用『行動』表達得很清楚了。」
「很可惜的是,她不懂,女人都要親耳听到才算數。」白禹銓搖頭嘆息。「就算是被韁繩套回來,已經馴服的小野馬,偶爾也得賞個隻果給她吃。」
「現在拿隻果給她吃,她準會咬掉我的手掌。」他懊惱得不得了。
白禹銓雍然一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試就試吧!
考慮周詳以後,韓道辰帶著一束玫瑰花到她的實驗室去,至于其它的閑雜人等,都已經被白禹銓唬弄到頂樓去看「不明飛行物體」。
一束鮮花獻上去。「小穎,嫁給我。」
「為什麼?」她冷冰冰地問。
啊!調情容易,但要講出那三個字,好難啊!
「……再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屆滿三十歲。」
她在心里冷笑。「三十歲又如何?」
「根據陶家的詛咒,你會嫁不出去。」
她一把扯住他的領口。
「我老爹去找過你?他拜托你娶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找過。沒拜托。之前的事。」他簡潔地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
她惡狠狠地揪得更緊。「我告訴你,我不準你可憐我,我才不怕嫁不出去。」
「你又何必拿自己的一輩子賭氣?」他軟軟地求,為他自己而求。
她終于轉頭,正眼看著他,眼里充滿了興味。
以她對他冷淡那麼久來說,此時她眼里的笑意看起來既不友善,也不像是好預兆。
她松開他的領口,溫柔地替他整理好。
「親愛的,我記得你說過,你為了當初要我跟你上床,『歉疚』了很久。」
他警戒地看著她。
她甚至替他將歪掉的領帶調整奸,甜蜜蜜地瞟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真的很擔心,幾個月後我會成為詛咒之下的犧牲品。」
「我不是擔心,我是真心想要——」該死,他還是說不出那三個豐。
她豎起手打斷他的話。「如果我告訴你,我還有兩年半可以尋找伴侶,你是下是會馬上收回你的求婚?」
荒謬!那句「嫁給我」只是他驕傲之下的產物。他很會跟小穎調情、很會逗她,但是要說到「愛」這個字,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他心里真的很愛小穎啊!
慢著!他更警戒地看著她。「為什麼你多了兩年半?」
「今年二十九歲、警報愈拉愈緊的人是我大姊,我老爹求神拜佛、請神庇佑的對象也是我大姊,我才二十七歲,你想拯救寂寞芳心,麻煩請先去找我大姊。」
「不可能!」他反射性地說道,在心里數過來又數過去。
他高三的時候,她高二,兩人只差一歲,他今年三十而立,她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減去兩歲?
「當然有可能。」她拍去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塵,格格嬌笑。「我小學跳兩級,國中跳一級,當然比同年級的人還小三歲。」他算的是「年級」,不是「年次」,在她刻意的隱瞞之下,當然誤差很大。
他的下顎倏然繃緊。「也就是說,十二年前,你只有十五歲?」
她答非所問。「也就是說,我還有兩年多可以選擇結婚或不結婚。」
他氣炸了!
如果當年知道她年紀這麼小,他當然當然、一百個當然不會邀她初體驗,雖然只差三歲,但跟十五歲的小女孩「那個」,特別讓人有摧殘國家幼苗的罪惡感!
敝不得她那麼緊張、怪不得她會痙攣成那樣。歸根究柢,那時候的她根本還是個小孩子!
「如果我選擇結婚,而你,想要娶我——」她附在他耳邊輕柔低語。「就得跟地球上一半的人口竟爭。」
他悄悄地握起拳頭,額上青筋爆跳。
「反正優秀的男人這麼多,而我現在又沒有『隱疾』,當然可以盡情挑選我『真正想要』的男人。」言下之意,譏諷他不是她大姊大大大的首要之選呢!
她呵呵輕笑,正想退開,突然眼前一花,景物上下顛倒。
「你干什麼?放我下來!」可惡,這次沒帶扳手,不能敲他!
韓道辰像掛面粉袋似的把她吊在肩膀上。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他搞什麼啊?怎麼說抓人就抓人?
「閉嘴。」他用力一拍她的小玉臀。
這個可惡的「小美眉」,竟敢隱瞞那麼重大的事!可惡,該是讓她見識見識「大葛格」的魄力的時候了。
「卡住?」
「痙攣?」
「『那里』痙攣?」
「『那里』也會痙攣?」
「『痙攣』會把『小弟弟』咬住不放?」
「那兩個人豈不是要一直貼在一起,像螃蟹一樣橫著走路?」
「螃蟹!」听到這里,韓道辰與風穎雙雙跳起來。
哎喲!好惡心,前不久他們還甜甜蜜蜜的時候,還一起跑去吃大閘蟹耶!
「大姊,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會想象?」風穎埋怨。以後她不敢吃螃蟹了啦!
「我真不敢相信,跟我睡同一個房間的妹妹居然十五歲就破身?」海晶興奮地叫道。「老爹,你听听,我們家哪有什麼詛咒?有人十五歲就『偷吃』了咧!」
「那次『偷吃』又沒有成功!」風穎白了韓道辰一眼。
「不成功也算偷吃啊!偷吃了一半。」
五寶從茶幾下爬出來,拉拉老爹的袖子。「老爹,什麼是『偷吃』?」
「小孩子不要插嘴啦!」
這是陶風穎這輩子最最最丟臉的一刻。韓道辰硬把她帶回陶家,然後把當年的事鉅細靡遺地告訴她老爹、她大姊、她三妹、她四妹,還有五寶。
之後,驚呼聲就此起彼落,沒有停過。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他下了個強而有力的結論,愧疚地看著陶老爹。
「可惡,你!」她被強迫坐在他的大腿上,掄起拳頭捶他。「我到底還要不要做人啊?」
陶然抖啊抖、抖啊抖。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你跟風穎那麼年輕就……」他抖個不停,老淚幾乎要垂了下來。「我就、我就……」
打死他,他知道。韓道辰閉了閉眼。
如果有人膽敢染指他的寶貝女兒,他一定扛大刀、掄戰斧,去找那個不要命的家伙先剁了他的「寶貝」再說。
「我就作主讓你們快點結婚啊!」終于啊終于,他把梗在胸口的那句話嗆出來了。
嗄?「結婚?」韓道辰難得的傻住。
「對,結婚。」如果那時好事圓滿,他就可以少操一份心了啊!
韓道辰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那我現在想要請你把小穎交給我……」
陶老爹用力揮手。「帶走帶走!除了家族的詛咒之外,我沒有其它禁忌,要怎樣結婚都沒關系,也不用翻黃歷撿吉日。」
「爸爸!」風穎大聲抗議,卻被韓道辰箍得更緊。
「爸爸,」韓道辰也叫,卻引來她一陣凶狠的瞪視,但他開懷大笑。「你的女兒我就接收了。」
「太好了!」陶然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頂樓,撲在列祖列宗靈前上香告慰祖先之靈。
「二姊夫!」五寶嘴甜,叫了一聲,隨即想起二姊踹人很痛,趕緊逃回房去。
「辛苦你了!」日綺拍拍他的肩。「我二姊很難搞定,你有空得去健身才行。」
看來籌備二姊婚禮的這段時間,老爹都不會再對她的終身大事碎碎念。二姊的「犧牲」將會是值得的,現在可是她街上一線記者的大好時機呢!
「陶日綺!」風穎怒目而視。
她頭也下回地走掉了。
「二姊、二姊夫,恭喜你們了。」月儀溫柔地說道。
「月儀,你對儲藏室里的東西最熟,那里有沒有什麼可以把我從這個混蛋身上拔開的工具?」
「沒有。」她笑了笑,靜靜地走開,仿佛足不沾塵。
「可惡,你居然十五歲就生吞活剝過男人!」海晶發泄似的嚷了嚷。「你跟我睡同一個房間,看了我那麼多羅曼史小說,居然都沒有透露內情讓我知道!」
啊!好想要有個愛人來愛愛啊!
「啊、啊、啊——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我的阿娜答,你在哪里?快點給本小姐滾過來啊!」
這個月她要去參加七場老同學的婚禮,她不會真的變成詛咒下的犧牲品吧?
她歪歪斜斜地黯然回房。
剎那之間,客廳清空,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們明天早上請半天假,先去登記公證結婚。」韓道辰開口。
她倒抽一口氣。「好隨便!」明明知道她喜歡盛裝出席,隆重登場,還故意說要去公證結婚。
「謝謝你答應我的求婚。」他賊賊地笑道。
……慢著!「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沒有拒絕就是答應。」
「這是什麼歪理?」她打了他一下。「我不打算嫁給你!」
「你爸爸已經同意了,而且他看起來還很感激我的樣子。」想到陶老爹感激涕零的神情,他就覺得好笑。
「那你去娶我爸爸,我不介意。」她賭氣。
他懶得跟她爭。「我們就這樣坐到天亮。」以防她想鬼點子溜走。
「干麼?你嫌自己好手好腳的下好玩,想被我坐斷腿試試看,是不是?」
他把鼻尖埋進她的發中,吸嗅屬于她的香氣。
「……我不想讓你跑掉。」
他的聲音听起來好疲憊。
她閉上嘴,安靜地坐著。這陣子的冷戰期,讓她想了許多事。
雖然這十二年之中,他並非時時刻刻以她為念,但也不曾忘記過她,一听到她有危險,他立刻拋下手邊的一切,說什麼也要趕到她身邊守護著她。
這麼想來,「歉疚」不也是一種「思念」,淡淡地在心里發酵?
既然是「思念」,那她還介懷什麼?
這個男人的行動力勝于一切,甚至勝過言語,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卻只吝于一句話,但是女人就要那句話,即使她的男人已經為她冒險犯難一百次,她還是要那句話,而且——听到那三個字,是女人此生最大的權利。
既然他不說,那她就來誘問吧!
「給你三次機會。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娶我?」她把玩他衣領上的扣子。
「因為我叫了你爸爸『爸爸』。」他還在跟自己的「閉俗」奮戰。
「錯,剩兩次機會。」
「因為你愛我。」看!「你愛我」念起來就很順,倒過來念為什麼就不行?
「錯,剩一次機會。」
「因為你必須對我負責,十二年前,你差點把我『夾』成『重度殘廢』,是我好心沒跟你計較,你必須拿一輩子來賠。」他笑說。
再給他一點時間,一點點時間就好,他快要有勇氣講出那句話了。
「錯!」她在他身上跳了一下,差點再度把他「作廢」。「最後最後一次特別準許的機會。」
他吻著她的發旋,知道要馴服這匹辣呼呼的小野馬,非親手給她甜蜜蜜的「隻果」不可。
「因為……」他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在她耳邊說。「我愛你。雖然一開始是為了歉疚才回來的,但後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為……我愛你。」
「正解!」她在他的頰上猛親了好幾下,然後嘟著嘴。「但我不要一個雙腿瘸掉的新郎。」她偷偷模了一下他「那里」。呃,他很亢奮耶!「樓梯在那邊,往上走,三樓最左邊那一間是客房,我們去那里過夜。」
他樂得暈陶陶。
早知道說出這句話,就有這麼豐厚的獎賞,他應該更早鼓起勇氣才對。
「我們為什麼不去你的房間?」他問。
她附在他耳上,小聲地說︰「因為我怕刺激到大姊。」
「啊——」海晶尖叫起來。「陶風穎,你不要以為我沒听見!」
听見又怎樣?反正她現在有阿娜答保護她,又不需要自己強出頭。
她縮了縮頸子,無聲地做個手勢。上樓上樓,去客房嘿咻!
「遵命!」他笑著抱起她,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深吻。
太棒了!今晚,又是春意濃濃的花月良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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