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進去?」高徇一貫冷漠的聲音泛著不贊同的意味。他終于明白為何每回出手的總是盛子薔。
連爬高牆都顯得吃力的盛子薇,終于爬上牆頭,待她真正站在牆頭上,又顫巍巍地看著下面的草皮。看來有些懼高的她,連能否順利地進入蕭家都有問題,更遑論取得燭台了。
不過,她動作雖慢,倒也有條不紊。
盛子薇緊閉上眼,鼓足了勇氣。「我要進去了。」她縱身一躍,空氣仿佛抽光般地屏住了呼吸。等到落了地,她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踩在平坦的草皮上。
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們還沒進蕭家呢。」高徇無聲地跳棲在她身旁,身手利落。
「好險你沒拿這項本事當副業。」從高瑜口中,她得知高徇曾有過異于常人的黑道背景,可是真正見識到他冷靜非凡而具專業水準的動作,著實令她開了眼界。
斑徇不發一語,舉步往前。
「大門的鎖讓我來吧!」盛子薇悄悄地滑步入前廊,自腰間的小堡具袋中拿出偵測器對準鑰匙孔的周邊測試是否有電子門鎖反應,想讓自己顯得有用些。「只有一道密碼。」
在與門鎖主機連線後,她在按鍵上按下幾個妞,輕易地讓門滑了開來。
「這是哪一家保全公司安置的設施?這麼不堪一擊。」進門後,高徇挑剔地望著大門。
盛子薇憑記憶走到了保全系統裝置前,低聲道︰「一樓沒有攝影機,而且就只有一個主控的地方,因此只要關閉那一處就可以了。」
斑徇站在盛子薇身旁,與她一樣就著手電筒的燈光檢視保全系統,不屑地哼了聲,「真該建議他們裝設寰宇設計的建築保全系統。」
好險不是!盛子薇在心里嘀咕著,領先朝樓梯步去,走向那擺設著蕭君約攝影作品的房間。入門前,她再度偵測了下所有的攝影機與防盜設施,確定都已經關閉後,才大膽地推開了門,在黑暗的房間之中亮起了手電筒。
「從哪里動手?」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順利,不過早些取得東西才能安心。
「我想蕭伯伯一定是把東西放在這里。」盛子薇環視著四周隔成數個區域的攝影作品,沉思地評量著。
「這些區域是如何分類的?」高徇問道。
「以五大洲做為規畫依據。」她果決地回答,「我在家中已思考過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各區域的特色大為不同嗎?」
快步走完五個區域,高徇方同意地應聲,「沒錯。」
「而且蕭伯伯最近迷上了一套尋寶游戲軟體,就是依著電腦書面中出現的線索找出世界五大洲的寶物。我認為找到燭台的關鍵就在這幾個區域中。」從美洲區域走到亞洲區域,她停下腳步端詳著與照片搭配的擺設。
「不用心急,心急就容易亂。」高徇自她交抱著雙臂的模樣,看出她些微的緊張。
「明天還可以再來。」
靶激地對這個一向冷漠的小叔笑了笑,再回過頭時,盛子薇的笑停滯在嘴邊,伸出了手指著,「你看……這些照片的相框。」
在盛子薇的提醒下,高徇仿若也有了頭緒,「各洲的照片不同,但相框皆是羅馬希臘式的人像浮雕。」
「是的,而且這些雕像都是希臘羅馬神話中的人物,浮雕旁的花紋是他們的名字。這個是維納斯。」盛子薇望著愛神的浮雕輕呼出聲,煩惱地低語著,「只是這些人物跟我們找出燭台有什麼相關呢?」
「我記得有幅圖是維納斯站在蚌中,因為她是從海沫中誕生的,對不對?」高徇走到了照片旁的玻璃小桌前,盯著上面的一座擺設。「就像這座貝殼銅雕。」
「沒錯,的確就是這個樣子。」她與高瑜對望一眼,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拿起了銅雕,放至手電筒的照明範圍內。「上面有字!」
西風的呼吸誕生她
在發聲的海面上
從美妙的泡沫中升上來
「西風的呼吸?」高徇開口輕喃,看著低頭在腰間的工具包中尋找東西的盛子薇。
她拿出了指南針找出西邊的方位,依循著指示抬起了頭,霎時因驚訝而屏住了氣,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楮——在西邊的角落,竟然有個……水族箱。「天!」
「‘西風’代表西方,而‘海面’和‘泡沫’則是水族箱的意思。」高徇同樣詫異地與她緩緩走向西邊的角落。
熱帶魚在水草間穿梭著,時而優閑地游過拱橋。水族箱玻璃上反映出兩張搜索的臉龐。
「海面?泡沫?」盛子薇喃喃自語地盯著浮動的水,眼光卻膠著在打氣的馬達上。
「蕭伯伯瘋啦?!」
否則,一個正常人怎會把一顆晶瑩剔透的無瑕白水晶丟在水族箱的馬達與沙石之間?
隨著她的目光,向來不動聲色的高徇也倒抽了口氣。「他真是個奇特的人。」他望著因燈光照亮而隱隱反射著白色光芒的水晶,不禁納悶起蕭柏文其他珍玩的命運。
「嬰兒拳頭般大的白水晶,是從泰國皇室一位嫁至美國的公主手中輾轉賣出的。由于精純度高,因此又被稱為‘純潔之石’。」她說出水晶的來歷,心同時因為期待而快速地跳動著。
由此推想,那麼燭台的藏匿處必定也暗隱在這些相框與擺飾之中!
「泰國皇室!那只維納斯相框中所放的照片是……」高徇直起了身子,眼楮與她一樣興奮地發亮。
「泰國皇宮!」接著他的話端,盛子薇幾乎要用全部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快樂地叫出聲。這麼說來,燭台是法國的莫蓮娜大師所制造的,照片應該是……凡爾賽宮!」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她走人充滿歐洲風情的區域,懷著既興奮又怕希望落空的心情找到了凡爾賽宮的照片。她無心注意華麗的宮殿,只凝神盯著相框上的人像浮雕。丘比特!」
俊美的側臉配上身後的翅膀,以及手中朝下拉開的小杯,相框上的人像浮雕正是丘比特。
「丘比特,那我們該找丘比特之妻——賽姬。」高徇開口說出映人腦中的第一個想法。
盛子薇聞言即刻尋找著桌面上及玻璃展示櫃中的人物雕像,卻一無所獲。「沒有賽姬。那與丘比特相關的還有什麼?不可能是他的母親維納斯啊!維納斯方才已經找過了。」
她一邊說話,眼光著急地看著四周,不希望在如此接近真相的當頭,前功盡棄。突然,她沖著玻璃展示櫃的底層說。「找到了!與丘比特相關的不是賽姬,而是一只箭,只能搭在弓上的箭。」
她取出了那把銀制的小箭,細聲地讀出箭上的小字︰
愛情是不用眼楮,而是用心靈看一切的,因此長著翼膀的丘比特被描寫為盲目。
「莎士比亞。」高徇在她未開口前說出了句子的來處,同時指了指屋中右側的一面書牆。
擦去了因緊張而流出的冷汗,盛子薇站在書牆前,努力地想在微弱的燈光下找到任何一本與莎士比亞相關的作品。她被雷擊中似的定住了身子,雙手合十地感謝上天,因為莎士比亞語錄就在她的面前。
她抽出了書,才打開扉頁,就看到了一把鑰匙粘在上頭。「冷靜!冷靜!」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平復著沒有立即看到燭台的失望心情。
「哪里有鑰匙孔呢?」高徇猜測著。想在五十坪的房間內尋找一個鑰匙孔有如海底撈針般困難。
盛子薇沒有開口,逕自走到丘比特相框前,盯著看長達一分鐘之久,而後試探性地低下了身,在轉角的壁沿下推開了一個盆栽,赫然在綠色植物後發現了一個鑰匙孔。
「找到了。丘比特的弓向下所指的方向,就是鑰匙孔的所在之處。」
她還未將鑰匙插人鑰匙孔中,就听見隔壁房間傳來蕭柏文帶著怒氣與恐懼的叫聲。
斑徇與盛子薇對看一眼,腦中同時想到盛偉華可能對老人下毒手,盛子薇更是立刻奔向蕭柏文的房間。
門一打開,就看到高舉匕首的盛偉華威脅地立于蕭柏文身前。盛子薇身子晃了晃,要求自己絕不因顫抖而有一絲退縮之意,即使眼前站的人是她二十多年來的可怕夢魘!
她不能怕他!絕不!
「不錯嘛,見到我不會昏倒了。」黑色絲質面具下的聲音,仍是斯文好听,然而其中所傳達的意旨卻是不折不扣的惡意。「記得我告訴過你血饅頭的故事嗎?現在你可以親眼看看人被殺後血噴出來的壯觀情形。」
「不!」沒有思考的,她第一時間沖向了盛偉華,瘋狂地想在匕首與蕭柏文之間爭取到足夠逃生的空間。
「滾!」一腳踹向盛子薇的腰問,盛偉華冰冷而不屑地笑著,「想跟我斗,你還早得很。」
「你休想動蕭伯伯一絲一毫!」盛子薇不顧疼痛地薇直起了腰,對著床上已是呆若木雞的蕭柏文投以抱歉的一眼後,自口袋中拿出了一把槍,瞄準盛偉華。
盛偉華愣了下,不自然地動了動匕首,口氣中的挑撥卻不曾減少。「你敢射我嗎?想想看,身體被貫穿了一個洞,紅色的血奔流出傷口,而肌肉也因高溫子彈的穿過而腐蝕成一團。你敢射我嗎?」
「她不敢,我敢!」高徇在說話的同時,扣下了扳機。砰然巨響驚爆了夜里的靜謐。
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中彈的右肩,盛偉華搖晃了子,開始往陽台退去,「算你厲害,我忘了你還帶了個幫手。」
「想走!」高徇冷哼一聲,擋在他身前,抄起了盛偉華置于牆角的小型監控器,「你也算個厲害角色,要不是我看到了這部攝影機,決計想不到你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隔壁房間內又偷裝了一部。想必方才我們潛入的情形,你都拍下來了。」
盛子薇不穩地放下了槍,臉色蒼白地看著高殉不疾不徐地道出盛偉華的企圖。
「如果不是蕭先生突然驚醒、大叫一聲的話,那他今晚可能已經慘死在你的刀下。
而我和子薇在隔壁房間活動的錄影帶就會送到警局,成為殺人凶嫌,因為時間上也正好符合,我沒說錯吧!」
「難怪你要利用電腦通訊告訴我們,你要在三天內取得燭台。原來是個陷阱!」盛子薇瞪著盛偉華,努力讓自己不在血腥味之間昏厥。
「很高興你們已經猜到了我的企圖。」盛偉華挑釁地看著高徇,手按著右肩的傷口。
「現在該將你繩之以法了。你等著在牢獄之中過完下半輩子吧!」高徇不留情地又往前踏一步,完全阻斷了盛偉華的逃月兌路徑。
「哼!你當我是那種乖乖束手就縛的人嗎?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扯下了面罩,盛偉華將酷似盛子薇父親的臉龐轉向她,臉上泛著不懷好意的猙獰,「我要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的景象!」
說完,他躲開了高徇撲過來的身子,舉起匕首狠狠地往自己胸膛插入,臉上青筋畢現地咬牙切齒,紅眼中淨是瘋狂。「看!」他猛力將匕首自胸口拔出,讓血如涌泉般地噴濺到地面、天花板上,而後吞咽下最後一口氣息。
「這些記者是吃飽沒事做嗎?」打開了淺咖啡色襯衫的第一顆鈕扣,高瑜轉頭向抱著小孩的尉赫哲埋怨。
「這代表我們還有點新聞價值。」拍了拍兒子小敝的頭,婚後脾氣已較收斂的尉赫哲無所謂地回答,「反正記者會正好幫寰宇新推出的軟體做免費的廣告。誰教我們的老婆長得一模一樣!」
自從高瑜和盛子薇出雙入對,狀似親密地出現公眾場所後,無數的小報周刊在不明原因下,紛紛以頭條方式報導高瑜和伙伴尉赫哲妻子的外遇,引起不少注意與困擾。
在不堪其擾下,高瑜勉為其難地攜著盛子薇與尉赫哲夫妻辦了一場記者會,澄清誤會。對人群已較能接受的盛子薇在記者會中溫柔婉約的形象,讓不少記者猛按快門,使得高瑜大吃飛醋,心情為之低落不已。
「她們兩個去買什麼了?怎麼這麼神秘。」高瑜摘下眼鏡放在桌上,在露天咖啡座的白色座椅上疲倦地伸了個懶腰。
「天知道!」看盛子薔方才神秘兮兮的,八成沒什麼好事,尉赫哲在心里想著。他懷中的小敝突然拉了下他的衣領,低叫了一聲。他安撫地拍拍兒子的背,轉頭看著端著咖啡發呆的高瑜問︰「你和子薇什麼時候生個孩子?」
「孩子?」想到這個名詞,高瑜不免長吁短嘆一番,「其實,我們之間的最大進展還要感謝你兒子啊!」
尉赫哲將兒子舉過頭頂,讓他高興地直叫才又放低,不解地看著苦笑的高瑜。「關我兒子什麼事?」
「你昨天不是把孩子交給我和子薇照顧嗎?結果這小子可能看我一副饑渴的樣子,竟然十分主動地拉著我的手……放在子薇的胸部。」
「哇!」尉赫哲愣了下,繼之對著兒子大笑;而小敝看著父親笑,也涎著口水跟著傻笑。「我就知道我們家小敝有前途!我還以為你們……」
「我們是同床共枕沒錯,可是每次只要被我觸及脖子以下,子薇就開始僵硬不動,我怎麼忍心逼她呢?」
每當子薇回想起目睹盛偉華慘死的情形,不是不言不語便是高燒不退,他看了為之心疼。所幸,死里逃生的蕭柏文對她的原諒及拿回盛家燭台讓她受驚的心靈慢慢平息下來。可是,經過這次事件後,大伙共同的默契就是不再讓她受到驚嚇。身為丈夫的他又怎麼可能勉強她些什麼呢?
「沒關系,」尉赫哲用力捶了下高瑜的肩,依舊笑開嘴的說︰「忍耐為強身之本。」
「青年守則不會背就不要亂背!」
臉上帶著神秘笑容的盛子薔,拎著紙袋站在丈夫身後發言,同時不文雅地把紙袋全丟到地上。
「累嗎?」高瑜拉過了盛子薇坐下,用面紙替她拭去額頭的微汗,奇怪于她清亮得過分的雙眼及粉紅的頰。
盛子薔朝妹妹眨了眨眼,心中暗自得意于方才所購買的物品——絲質透明睡衣。
子薇昨晚在電話中害羞地說,一開始由于她害怕親密關系,所以高瑜一踫她,她就渾身不自在。而體貼的高瑜察覺到了之後,就完全停止對她親密的要求,每天夜里都沖冷水澡。
而後她慢慢克服了心理障礙,卻不敢主動開口告訴高瑜,只好求助于姊姊,她們才有了今天的購衣行動——為今晚子薇的表態做準備。
「高瑜,今晚多吃點海鮮。」盛子薔語帶暗示地對高瑜猛笑。
「可是這陣子海鮮中毒的事件好多,我看還是不要好了。」听不出這話的盛子薇不贊同地搖著頭。
這時,在場兩個男士的表情各異,尉赫哲因憋著笑意而扭曲臉頰;高瑜則是青白著臉色,瞪了盛于薔一眼。
「咦!那邊好多人哦。」常忘了自己是孕婦的盛子薔,在眾目睽睽下爬上椅子,仰起脖子向前探去。只是她才剛站上去,就被齜牙咧嘴的尉赫哲抱下來。
「是好多人。」盛子薇拉著高瑜的手臂也踮著腳尖望著不遠處逐漸聚集的人潮。
「我們過去看看。」盛子薔撥開丈夫的手,帶著妹妹往前沖去,「反正我們也要走了。」[HJ*5/9]
盛子薇跟著姊姊走進人群中,還未看到群眾專注的焦點,就听到無可奈何的熟悉聲音——「我拜托你,離我遠一點!」
她還來不及猜想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就又被姊姊往前推進了一步。
「呀!原來在拍連續劇。」擠到前頭的盛子薔大失所望地嘆了口氣,湊熱鬧的心情完全消失。
原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是一對在街頭爭吵的男女,而從盛子薇這個角度看不到女子的正面,只能瞧見綁著發辮的苗條背影,以及听見她對那名輪廓深如混血兒的男子叫吼的聲音。
「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別再來煩我了!從美國煩到台灣,你不累,我都累死了!」
說完,女子邁開步伐就要離開,卻在下一瞬間被那名半帶邪氣的俊美男子反手拉入懷中,深吻著她。
「紫筍!」盛子薇看到女子的側面,驚喜地叫出聲來。
胡紫筍頭暈目眩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忿忿地踢了那名兀自帶著掠奪笑容的男子一腳,一把推開他,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子薇!」她興奮地走到盛子薇身前。
盛子薇擁抱著她,開心地笑著說︰「到台灣怎麼沒來找我?」
「我才剛到,還來不及打電話給你,就被一個神經病纏住了。」胡紫筍頭也不回地翻了個白眼,以示心中的不滿。「你老公呢?」自盛子薇幾星期前打電話告訴她這個驚人的消息後,她就好奇地想看看那個解開盛子薇心結的男人。
「我是高瑜,子薇的丈夫。」高瑜上前與胡紫筍握了握手,感到那名與胡紫筍當眾親熱的男子不悅的目光。「謝謝你在美國時對子薇的幫助。」
不及和高瑜多交談,胡紫筍的目光就被盛子薇身旁容貌酷似的盛子薔所吸引,她伸出手指著盛子薇,又指著盛子薔。「你是子薔?」
「對,我是子嗇,旁邊這個不吭聲的是我老公,還有小孩。」盛子薔頂了頂丈夫的腰,對胡紫筍微笑著。
「你們果然長得一模一樣!」胡紫筍左右張望著兩人的臉孔。除了懷孕的盛子薔看來臉龐較豐潤些,姊妹倆美麗的五官幾乎令人無法分辨,只不過此時兩人的神情迥然不同。
「紫筍,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想起胡紫筍方才對那名男子的吼叫,盛子薇低聲在好友耳邊問道。
「我跟你們一起走,好不好?」胡紫筍拉著盛子薇的手,擠在他們一伙人之間,嫌惡地吐吐舌頭,「那家伙像只打不死的蟑螂!」
「我們先走了。」盛子薇十分禮貌地向那名男子點了下頭,卻看到他從容地繞過人群,步伐不停地往胡紫筍走來。
「你走開!」胡紫筍有些惱火,杏眼圓睜地退了一步。
那名男子不容拒絕地將胡紫筍拉到自己懷里,頭一低又吻住了她,而後用著略帶外國腔調的國語在她的唇邊說︰「我要的,絕不放手。紫筍,我的中國女圭女圭。」
盛子薇倚在高瑜身旁,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看別人接吻。胡紫筍是個古典美女,自然有人追求,但她從未見過紫筍對哪一位追求者這麼大動肝火。
「你買了什麼?」高瑜為妻子順了順發,不經心地問著,卻見到她又飛紅了臉,這令他更加好奇了。「我可以看嗎?」
盛子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矛盾得幾乎把下巴貼于胸前。
就在這時,胡紫筍氣急敗壞地推開邪氣男子,「你這個混蛋!」說完,她匆促地回過身,想拉著盛子薇離開。
沒想到她回身的沖擊力量卻反而撞到了倚著高瑜站立的盛子薇,直把她手中的紙袋都撞落掉在地面。
從紙袋中露出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
盛子薇根本不敢看高瑜的臉,也不敢彎去撿衣物,她輕呼一聲,轉身就想跑走。但她才跨出半步,就被拉進熟悉的溫暖胸膛。
斑瑜勾起了嘴角,一臉明了的笑容,附在她耳畔輕聲地說︰「相信我,你絕對不需要用到這種東西吸引我的注意。」他說完撫著她酩紅的臉龐,深深地吻住了她。
「哇!這出連續劇在哪一台播呀?好像不錯看。」圍觀的群眾鼓噪地問著。
兀自擁吻的高瑜和盛子薇,翩然微笑而立的尉赫哲和盛子薔,以及目瞪口呆仍不忘對糾纏男子怒目相向的胡紫筍,此時,全都成了陽光下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