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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肆虎之愛 第九章

離開飯店後,伊虎先打了通電話給遠在考艾島上的實驗室。

「Jeff,『可愛計劃』取消,毀掉復制胚胎。」

啪哩匡當乒乒乓乓,伊虎听見了電話那頭話筒被嚇落的聲音,好半晌後,他那擁有哈佛與劍橋雙博士頭餃的助理,聲音再現。

「Tiger,你瘋啦?『可愛計劃』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進行得完美無缺,眼看這即將改變人類歷史的一大步就要跨出了,你……你要取消?!」

「照我的話做!」

伊虎語氣冰冷結束通話闔上手機。

他另有要事,沒時間解釋,解釋說即使有再多的復制人也比不上他要的那個真品,世上唯一的真品。

可以復制,但情感,卻不可以。

虧他總自恃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卻輸給了個小他八歲的女孩,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忽略了。

天底下,每個人都是唯一,都有他或她存在的價值與意義,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被取代了的,就連雙胞胎都不可能會一模一樣了,他不去珍惜那個他鐘愛的唯一,卻妄想著要創造出更多的復制品,好將他的愛打散均分,就為了怕失去她之後會傷心。

他擔心日後會失去,可諷刺的是尚未到了日後,他就已然失去,且是經由他自己,將她推進別的男人懷里。

想到他愛戀了十多年的女孩嫁給別人,他就興起一股想要殺人的沖動。

而他最想殺的,是他自己,是他把奈奈子逼進別人懷里的,不是嗎?

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只要對方是個尚有溫度的男人,就能是她的完美夫婿?這怎麼會是他那全天下最天真無邪的小未婚妻會說出的話?

Shit!他真的想要殺人了!

墨西哥薔薇城堡

今晚有個舞會,雖然沒人知道究竟是在慶祝什麼,但反正有錢人家就是這麼回事,有事沒事就要找個機會炫耀一下財富。

用名車,用好酒,用美女,用一屋子的珍貴食材與賓客笑語,來妝點自己偶爾的平淡無味。

應邀而來的賓客,男的西裝筆挺,女的香艷動人,大家吟吟笑睞著主人,那年過半百卻依舊精神奕奕,留著小胡子,頗有熟男風韻的卡洛基站在樓梯旁,他伸長手臂,候著今晚的女主人款步下樓和他一塊開舞。

「各位!」卡洛基清清喉嚨,抖擻的嗓音瞬間蓋過了輕柔的爵士藍調。「今晚的舞會,是為了要慶祝我一個失而復得的寶物,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我們以熱烈掌聲來歡迎今晚舞會的美麗女主人……」

熱烈鼓掌聲中,一個露出半截美背,婀娜嬌美,盤高著發髻的東方女子神情驕冷緩緩由樓梯上定了下來。

一襲曳地長裙將女人曲線完整包裹起來,除了背脊女子再無,但這套香檳色的曳地長裙卻緊貼著她縴巧玲瓏的曲線,伸展出令人嘆為觀止;心癢難耐的山丘谷壑,讓她下需刻意便已然散發著絕世的風情,比更加誘人,比那些妖嬈女子所刻意款擺出的艷姿,更讓人忘了收緊下巴。

女子甚美,美得高傲,美得倔氣,卻又像是只隨時可能會撒野的小野貓,絕對不馴的。

般什麼鬼?

奈奈子一邊由樓梯上走下,一邊在心底罵人。

沒人告訴她今晚有舞會,卻有專人過來硬讓她穿上了這一身挑逗得要命的衣服。

若非她沒有選擇,打死她也不穿這種像煞了某位總裁大亨情婦的衣服。

這該死的卡洛基!

難道這一整晚她還得強打精神周旋在這些無聊的陌生人之間?這就是多桑和卡桑所極力推薦的墨西哥散心度假之旅?

但再如何不悅,她還是強壓下情緒給了卡洛基面子,不論其它,自從她到了這里後,這家伙真的待她不錯,她沒必要給他難堪。

奈奈子強掩不耐,將縴柔的小手遞給了已在底下恭候多時的卡洛基。

「來來來!」卡洛基將她帶到人群之前,「讓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位是--」

「有客到!」

一把霸氣男音毫無忌憚地打斷了卡洛基的話。

隨即,眾人如同摩西過紅海地被排開成為兩邊,一個高大而滿臉桀鷙不馴、噙著邪肆冷笑,濃濃剽悍氣焰卻又俊美難言的男子,走向卡洛基。

眾人先是吃了一驚,繼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們很快就認出了一臉不友善的來人,因來人常出現在時尚名流雜志里,

一頭東方黑幫世界里的猛虎,一個雖是聰明卻又總是濫愛著的男子。

奈奈子呼吸乍止,向來不擅于掩飾的清麗大眼里,冰霜破除,痛楚襲上。

是他!

他為什麼要出現?

在她終于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在她終于想通了決定要為自己活下去的時候?

卡洛基瞇瞇眼楮輕咳一聲,端起了主人架子,試圖在這一臉狂肆的小子面前奪回控制權。

「客?印象中我們似乎沒見過面吧?」

「見沒見過不要緊,今日我來,一個目的是要還你屬于你的東西,另一個,是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哼!」卡洛基撇唇冷笑,「年輕人,眼楮放亮點,瞧清楚外頭一列接著一列的卡賓槍,是什麼讓你以為能夠如此大聲大氣,在這里旁若無人地來去自如,凡是屬于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誰也無權……」

卡洛基話還沒完,便見迎面一道激燦流光送進懷里。

瞬時,他原是威脅中的嗓音改成了驚聲尖叫。

卡洛基用雙手顫危危地接下伊虎扔過來的東西--「無聲人魚之淚」,一個數百克拉的天然美鑽,一個價值上億的寶貝。

Shit!

他瞪大眼楮不敢相信這小子竟把它像扔石頭一樣毫不在意地拋出,這寶貝若是有半點損傷,他一定會砍人的。

不過,卡洛基一邊將寶貝緊揣在掌心,一邊斂眸竊笑,嗯,松鳩這老鬼倒是沒有誆他,只要和老鬼攜手合作,就能讓他的寶貝回家了。

「你拿你的寶,我拿我的……」伊虎看也不看卡洛基,傲冷的眸子熾燃地盯著他身旁的奈奈子,「誰也不欠誰,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在卡洛基尚未回神之際,伊虎已伸出了手,一把箝緊奈奈子,他意圖拉她往外走。

「放開我!」

奈奈子咬牙用力掙月兌,甚至還毫不文雅地撩高了曳地長裙,抬腳踹人。

「妳不走?」伊虎冰冷回首,瞇緊的眸子掃了眼卡洛基,「別告訴我,妳就為了他是個有溫度的男人,而真的愛上了這個色老頭。」

仍是沉浸在歸寶喜悅中的卡洛基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色老頭?

向天借膽了,這小子!也不看看他的腳,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果然夠邪、夠狂,有膽!

「你管我愛誰!不管我再怎麼愛東愛西就是不會再去『礙』著你就是了。」

「我不許!」伊虎蠻橫怒吼。

「不許?」奈奈子冷笑,「你憑什麼不許?」

「憑我是妳的未婚夫。」

「是『前任』的吧?」她冷冷提醒他。

「不!」他定定睞她,「是永遠的。」

奈奈子搖搖頭,然後她目露惋惜伸出另一只小手,測了測伊虎額頭溫度。

「你病了,病得不輕,病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是的,我是病了,自從認識妳之後,我的病就不曾痊愈過,我的病……」他的語氣里,帶著沉沉的憂郁。「叫做相思。」

她先是一愣,再是大笑,瘋狂的大笑,甚至笑到眼角出現了淚水。

她一邊笑,一邊不經意地拭掉水漬,語帶憐憫。

「你不是病了,你根本是瘋了。」

他嘆口氣,目光緊盯著她,「不管是病是瘋,都是為了妳。」

她冷笑,「嘿,知道嗎?前未婚夫,有個專治瘋病的辦法,我不介意為你試試!」

話沒完,她一個巴掌摑去,在眾人膛目吸氣的安靜里,伊虎的臉上瞬間多了五指紅印。

她挑釁地抬高下巴睨著他,等著想看惡虎發飆,但他卻只是深情低語。

「如果一個巴掌就能減了妳些許恨意,我甘心領受。」

她冷笑再揮了個巴掌過去。

很好,她目露滿意,一邊一個,很是公平。

她的巴掌一點也不輕,空手道、劍道、柔道她樣樣拿手,又是黑幫大哥的女兒,是尋常女子十倍的力道,再加上她對他深沉的恨意。

伊虎沉默領受,只是,他目露憐憫。

似是憐憫著她得用這種方肯才能出氣。

奈奈子咬牙加重力道再送去了一個巴掌,終于見到了他的嘴角,勾出了一線血腥。

回手!回手!阻止!阻止!她在心里怒吼,他卻只是動也不動地由著她繼續再送過去幾個巴掌。

咱咱咱咱不歇的掌音讓屋里的人紛紛往後退開,深恐遭到池魚之殃。

而卡洛基則是瞇眼兼挑眉。

只見那巴掌一下接著一下不中斷,他忍不住要為那正在挨打的男人感覺到痛,要命,既紅且腫又顏面盡失,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小子,是怎生忍得住的?若換了是他,非找人開槍轟了這丫頭的腦袋不可,反正女人嘛,只要有錢,哪里沒有?

卡洛基搖搖頭滿臉不解,揣緊「無聲人魚之淚」退開幾步,就伯這黑道大哥的女兒打上了癮,突發奇想用他的寶貝兒去砸那小子。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打到最後,乏了力的反倒是打人的那一個,奈奈子改為握拳拚命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

「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到底……」

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小拳不歇,力道卻已乏了。

她好累,真的好累。

「想把我害到怎樣的地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你知道我是花了多久的時間,耗了多少力氣,才能逼得自己……不要再想你的……才能讓自己……不要再哭了……如果再哭……我會瞎的……會的……」

「小可愛!」伊虎目中漫生了霧氣,他動容地將哭泣中的心愛女子圈緊在懷里,「不是我不想放妳,而是我放不了,因為妳,從來也不曾放開過我。」

「你騙人!」

她在他懷中抽抽噎噎。

「自從你說我得?開一個男人的胸口才能得到他的心後,我就放手了,我再也沒去吵過你了。」

「人沒有,魂卻有,小可愛,我的心從沒一刻忘了妳。」

「你又在騙人了!」她哭得鼻子紅通通,有點丑,卻有更多的可愛稚容。「你明明說一點也不喜歡我的。」

「是的!」他將頭降低,溫柔地用額緊抵著她,如以往一般。「我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妳……」

靶覺出她在他懷里全身繃緊,他微笑繼續說︰「那是因為,小可愛,我根本就是愛慘了妳!」

她抬高被淚水洗得晶亮的眸子認真地看著他,想要相信卻又無法壓下心頭忐忑不安的疑慮。

「你是……真心的?」

「如果不信,我建議妳回家去拿武士刀,剖出我的心來好好檢定。」

「你……」

奈奈子抽抽鼻子,方才摑人時的蠻勁全不見了,她臉上,是迷途孩子似的楚楚可憐。

「你這回……準備要對我好多久?會不會又在我相信了你的話之後,突然就變了個人,用忙來打發我?用要我懂事來搪塞我?用不斷的緋聞來傷害我?用一些……」

她的聲音消失了,因為小嘴已讓伊虎給用力吻住了。

這個吻,至少超過了五分鐘,因為已經有人捱不住餓,跑到餐台旁捧了盤食物再端了酒過來,還有人準備去拉沙發椅了。

「嘿!你瞧瞧,人家多會吻呀,哪像你!」一個女人沒好氣地用力捶著身邊男伴,「每次都吻得像是野狗在舌忝盤子,一點美感都沒有。」

「拜托!人家是經過訓練的耶,妳沒見這小子整天在雜志上吻不同的女人?身經百戰自然不同……」

「可看得出他這次的吻,和以往的都不同了。」

「妳本事,這樣也能看得出不同?」

「那當然,以往這小子即使在熱吻中都沒忘了保持完美儀容,保持他完美的大眾情人招牌微笑,可這回呀,你瞧,他根本是恍了神、亂了套,什麼都無所謂了……」

「包括無視于自己臉上可笑的掌印?」

「是呀!」呵呵竊笑不絕,「當然還包括了他臉上可笑的掌印。」

耳語細細,繼之由嘆息聲取而代之。

但這一切對于那對沉浸在深吻中的男女,卻是絲毫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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