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啞一臉戒備的看著龔慎夢的側臉,能閃多遠,就閃多遠。要不是因為小木偶在他手上,她才不會跟他回家。
陸、映、啞。
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念,覺得這三個字的發音別扭得可笑。這真是她的名字嗎?為什麼一點懷念的感覺也沒有?
「你不必坐那麼遠,我不會吃掉你。」
冷冷的男音突然自鄰座傳來,嚇了她一跳。
陸映啞如臨大敵的看著他,反而越坐越遠。
「我說,坐過來一點,若是掉下車我可不管你,我沒興趣沿路撿尸體。」他說重話嚇嚇她,害她險些當場跳車。
不得已,她只好別別扭扭的挪動位置,想辦法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這個人怎麼這麼凶啊,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你剛剛在嘀咕些什麼?」張著大嘴丑死了。
「我在念自己的名字。」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憎恨自身的低能。
「喜歡自己的名字嗎?」他隨口問了一下。
她怔了一下,拗口的回答。「不怎麼喜歡。」不曉得怎麼搞的,她寧願她是別人。
「你呢,你喜歡我的名字嗎?」她很好奇。
這次換他怔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喜歡。」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出心里話,整個人出奇的輕松。
「為什麼喜歡?」陸映啞天真的問,開始覺得他也滿親切的。
「很難解釋。」他避而不答。他怎能告訴她,即使這個名字代表距離,即使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只是痛苦,他仍然無可救藥的鐘愛這個名字,眷戀她的容?。
「哦。」她又低下頭,瞪著車內的地毯發呆。
「你喜歡我的名字嗎?」龔慎夢反問,另一手忙著換擋。
名字?她愣了一下,?起頭來看著他。
「呃,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一臉無辜的道歉,差點使他手中的方向盤轉向。
「龔慎夢,這就是我的名字。」他苦澀的回答,將方向盤扶正。
報慎夢,這就是我的名字。
突然間,陸映啞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的畫面──一位年輕男孩一臉不耐煩的瞪著一個酡紅了臉的女孩,無可奈何的丟下他的名字。
那女孩是誰呢?會不會就是她?
她的頭好痛,幾百條神經都攪在一起了,好難過……「怎麼了,小啞!哪兒不舒服?」他倏地將車子停在路邊,熄掉引擎著急地問。
「我的頭好痛……」陸映啞抱著頭哀號。「你的名字使我的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可是又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他將她擁入懷里輕搖。「不要想了……」天曉得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忘了他,可是當他親眼目睹她是如何?回憶感到痛苦時,他反倒覺得那些回憶一點都不重要了。
然而……「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她靠在他懷里問,總覺得他不是如此寬大的一個人。
報慎夢再次避而不答,只是盲目的瞪著遠方。
「你介意,對不對?」她忽地起身,不安的看著對方。
「我不該介意嗎?」他沒好氣的反駁。「我是你的丈夫,你卻把我忘了,而且忘得如此徹底!」忘到一想起他的名字都會令她頭痛,這該死的女人。
小氣的男人,她忘的不只是他,她不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干嘛這麼計較?
不過,她理虧倒是事實,誰教她是他的妻子。
「我們為什麼會結婚?」她百思不解。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龔慎夢僵住,心底的不安逐漸升高。
「因為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她實話實說,使他不禁?生一種錯覺,仿佛十一年前的陸映啞又回來了;那個天真、直接又善良的女孩。
「我一點都不討厭你,相反的,我很愛你。」就是因為太愛了,才會使他一時之間難以平衡。
「真的嗎?」她瞪大眼看著他,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真的。」他苦笑,?起手想?她撥開掉落胸前的頭發,卻被她疾速閃開。
「我不會傷害你,你用不著如此怕我。」他硬生生的將手放下,心中盈滿受傷的感覺。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怕你。」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十分尷尬。
「不曉得怎麼搞的,我總有一股荒謬的感覺,好像你曾經傷害過我……不過,當然你不會,對不對?」就是這股感覺使她下意識的逃避他,也許她多心了,他看起來就是一副相當關心她的樣子,怎麼可能傷害過她?
「……對,我當然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了……」最後這句話他是埋在她的秀發里說的,對她也對自己保證。
陸映啞沒听懂,只听見「對」這個字。她僵住身體,還是很不習慣他的擁抱。
為了掩飾她的不適,陸映啞不知所措的調開視線,幸運地被她瞄到放置在駕駛座下的小木偶。
「我的木偶!」她拿起木偶把玩,將它緊緊壓在心口,表情像個孩子般興奮。
「我找它好久了呢,原來在這兒。」她嫣然一笑,緊張遲疑的表情消失一空,笑得比春花還要燦爛。
報慎夢茫然的看著她,不曉得該笑還是該哭,那是他送給她的木偶,她忘了雕刻它的主人,卻記得它。
「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它?」他輕問。「你知道當你被送到醫院時,手中還緊緊握住這個木偶,說什麼也不肯放嗎?」
就在他開始後悔自己混蛋行?的同時,醫院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她車禍的消息。他幾乎是用飛的到達醫院,守在病房外面度過此生最難熬的一夜,直到醫生告訴他她沒有生命危險,他才放下心來,回家梳洗並通知關以升,沒想到等他再回到醫院時,她已經忘了他,徹底的忘了他……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它?
陸映啞愣了一下,想盡辦法尋找答案,還是想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她和他一樣茫然。「我只是覺得,它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它。」所以拚命保護它,就算昏倒也不放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行?很傻?都已經失去記憶了,卻還堅持一定要找到這個木偶。可是,它就像……我的心吧!似乎在很久以前,我的某種感情就已凍結,藏在木偶里。所以我可以失去記憶,就是不能丟掉這個木偶,于是我只好拚命找,拚命找……」陸映啞大氣不換的說了一大串,等她發現對方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眼神看她時,她不好意思的酡紅了臉,覺得自己真的很傻。
「如果我是傻瓜的話,那我一定比你更傻,因為那木偶是我送給你的。」無視于她陡然放大的瞳孔,龔慎夢接著說︰「那木偶是我親手刻的,是我十一年前一刀一刀的刻,一道一道的把多余的木屑推掉,然後再刻上你的名字……」哽咽間,他再也說不下去,她為什麼要把他忘掉?為什麼不干脆拿起木偶砸他,指責他辜負了他們曾有的一切?
「想起我,拜托。」他突然抱住她閉上眼楮嘆息。「想起我,不要把我忘掉……」她忘掉的不只是痛苦的記憶,還有他們曾經擁有的美好時光,直到這麼那他才知道自己喪失了什麼,卻?時已晚。
陸映啞猛眨眼,像個原先即將停擺的洋女圭女圭,再重新注入新的活力一般活了起來。他……竟然就是送她木偶的人,那是否表示,他們從前真的很相愛,只是她後來不小心發生了意外?
很有可能哦,她那麼珍惜那個木偶,也許她也一樣珍惜他。
可是,她為什麼會無端的發生意外?根據護士的說法,當時她手中緊緊的捉住木偶,嘴里念念有詞,好像故意要忘掉過去的一切。沒想到她真的忘了,至今還想不起來。
他傷害過她嗎?否則她怎麼會下意識的逃避他,卻又舍不得他?
「你傷害過我嗎,或是罵過我?」她納悶的直言使他?頭。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跑到大馬路上被車撞,他們說車禍發生的地點離你家很近,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面對她的問題,龔慎夢蒼白了一張臉,猶豫著該如何回答。他能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嗎?不!一旦她知道他就是傷害她的人,此刻信任的眼神,不確定的口氣,都會轉?堅定的拒絕,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死也不能說!
「那是因為……因為……」龔慎夢猶豫。他是可以用婚姻來套住她,強行將她拴在他身邊,但那不是他要的關系。他曾經使他們的婚姻宛如地獄,並不想再經歷一次。既然如此,何不讓故事重新開始,編織歷史外的美夢?
「因為什麼?」陸映啞非常困惑,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說話吞吞吐吐的人。
「因為我們吵架了。」他決定說謊。「我嫌你做菜難吃,你一氣之下帶著行李離家出走,過馬路時不小心被車子撞了,然後就住進了醫院。」
「有這種事?」陸映啞叫了起來,一點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你騙我的,對不對?」她懷疑的看著他,覺得他在說謊。
「是真的。」他盡可能的放松。「你真的不會做菜,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再試試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他希望她最好連做菜的方法都一並忘掉,不然他就麻煩大了。
「好,我一定找機會試試。」她發誓非找出真正原因不可,事情一定不像他說的這麼簡單。
「盡避試□。」龔慎夢笑笑,開始吹起口哨。他有信心編織一個能令他們雙方都感到滿意的美夢。
車子就在一個懷疑,一個興奮的情況下奔馳過台北的街頭,往位于更遠的陸家大宅駛去,開始他們的新生活。???龔慎夢很快地發現他的說謊技巧有待改進,就算再怎麼著急,也該編織一個不那麼危險的理由。
這天晚上他剛從陸氏回來,一踏進家門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自廚房飄來,仿佛發生火災。
他三步並作兩步,丟下公事包便往廚房跑,差點被迎面而來的濃煙嗆死。
「你干什麼?!」他不得不用吼的,正拿著鍋鏟的陸映啞咳得比他還厲害,淚流滿面。
「我正在煮飯。」她說得可憐兮兮,臉上烏漆抹黑。
「你不是在做菜,你是在放火燒房子。」龔慎夢搖搖頭,隨手拿出手帕走到流理台,打開水龍頭沾了一點水,幫她把臉擦干淨,扶她坐下。
「我不知道煮飯那麼困難,我還以為很簡單。」看來他說她做菜難吃的事是真的,她根本連一道菜都做不出來。
「你才知道。」他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開始著手收拾。
「我來幫忙。」她自告奮勇,卻被他擋了回去。
「不必,你乖乖的坐著,我自己來就好。」他目光如炬地將她釘在位子上,她只好縮回椅子上,動也不敢動。
「好嘛,不幫就不幫。」陸映啞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他收拾好散落在四方的廚具,十分鐘不到,就將原本亂成一團的廚房收拾干淨,甚至開始做飯。
「想吃什麼菜?」他邊開冰箱邊問。
陸映啞隨口說了幾樣,龔慎夢一一拿出材料,開始進行事前的準備工作。
她著迷不已的看著他利落的動作,從切菜到轉動鍋子,每一個動作都像跳舞般自然,結合了力與美,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
「你好像很會做菜的樣子。」相對之下她就像白痴,她不禁嘆道。
「因為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照顧自己,自然駕輕就熟。」龔慎夢一邊回答一邊上菜,還有余力將煮過菜的廚房弄干淨。
「你媽媽呢?她為什麼不照顧你?」她不做多想便問,一邊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死了。」他拿起筷子淡然的回答。「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人世,我對她沒什麼印象。」據說他父親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喝酒,一喝就是十幾年不曾停過。’
「這樣啊!」雖不好意思,她還是繼續問︰「那麼你爸爸呢?
你總有父親吧?」
提到他的父親使龔慎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還是捺下性子回答。
「他也死了,听說也是因為發生意外。」當他好不容易才從馬來西亞回來找他的時候,居然獲知他因為一瓶酒跟人打架被人活活打死的消息,當時他不知道什麼反應才叫正確,只是坐在他父親的墓前呆愣了好久,直到突然下大雨將他打醒?
止。
「啊?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陸映啞匆匆忙忙的道歉,趕緊低下頭來扒飯吃菜,以掩飾尷尬。
報慎夢聳聳肩,也低下頭吃飯,讓沉默自然延伸。
晚飯過後,他們各自洗澡然後一起看電視,一直看到十二點,牆壁上的掛鐘提醒他們該睡了,他們才有所行動。
「晚安。」龔慎夢很有風度的打招呼,打算先行離開。
「等一等。」反倒是陸映啞捉住他的手不放,一整個晚上他都是這樣握著她看電視,習慣成自然,實在很難放開。
「還有什麼事?」龔慎夢就這麼保持不動,和她對視。
「多說一些你自己的事,或是我們之間的事,好不好?」
她憋了半天終于請求,他只得坐下,摟著她嘆息。
「你想知道什麼?」他支起她的下顎輕問,從她眼里看見一大堆問號。
「你的名字!」她的問題特別奇怪。「我覺得你的名字很特別、很好听,跟一般的男人不同。」甚少男人的名字有夢字,總覺得那是女人的專利。
「好奇怪的問題,但我還是回答你。」他輕笑,微吊的眼角看起來特別迷人。
「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因為他希望我能謹慎的做夢,不要去夢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或是去攀折一些不屬于我這個階層的花朵……」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眼神開始迷□,仿佛又回到十一年前那個被當成畜生鞭打的夜晚,耳邊響起陸淮生殘酷的話語。
你只是個酒鬼的兒子,憑什麼踫我女兒?
「結果呢?你听他的話沒有?」陸映啞好奇的看著他的臉,晶燦無辜的眼神倏然打散眼前不實的幻象,將他拉回到現實。
「結果……」結果他不但不听他的勸告,還弄得家破人亡。他不只一次責怪自己,如果當時肯听他父親的話,不去招惹陸映啞就好了,至少他父親會繼續活著,雖然沒有尊嚴,最起碼不會死得那麼淒涼。
「嗯?」她不懂他的話為什麼老說到一半。
他搖搖頭,捧起她的臉深吻,算是給她回答。
他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至今還深陷跨不出來,而且這個夢會再延續,直到他再也不能呼吸為止。
他們慢慢地,深深地品嘗這個吻。有別于過去狂風暴雨似的激情,陷入無止境的舌忝吻與輕嚙中,不疾不徐的探索對方。
「我們一定很相愛才會結婚,對不對?」她膠在他唇際輕問,急著填補記憶的空白。
「很相愛。」他無法避免的織謊,用假造的記憶?她空白的記憶增添顏色。
「我就知道。」她笑得好開心,勾住他的脖子繼續問︰「當初我們怎麼認識的?」她歪著頭,模樣十分可愛。
「嗯……我來你家打工,你跟一群同學喝茶聊天,聊著聊著就看上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試著輕松的打混過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你是說我們一見鐘情?」好浪漫啊!
「算是吧。」至少對他來說是的。「總之你和我戀愛了,就這麼簡單。」
「才怪!」她搔他癢,不允許他把話題輕易帶過,他則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身下,轉過來搔她。
她只好笑著求饒。
「之後呢?我們是不是就開始交往,一起到現在?」她笑得很天真,完全沾染不到塵世的美丑。
他點點頭,編織另一個謊言。
「這麼說,你和我認識很久了□。」難怪他會送她小木偶,原來是他很久以前的杰作。
「很久了。」他再點頭,?起她的臉又要吻她。
「那你一定認識我父親,我爹地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成功地終止了他的吻,使他僵在半空中。
「慎夢?」陸映啞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何突然變得那麼難看。
他直直的看著她,想盡辦法隱藏對陸淮生的恨意,過了半晌才讓臉色緩和下來。
「你父親是個很好的人,很仁慈,很溺愛你,總是時時刻刻?你著想,是個偉大的父親。」
他盡可能挑最好最接近的事實講,以免謊言編不下去。
「這我就放心了。」陸映啞松了一口氣,對著他笑。「剛才你的臉色好難看,我還以為你很恨我爹地呢!」幸好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人不舒服。」他隨口編了個理由,覺得自己越來越旬說謊專家。
「哪里不舒服?」她擔心得不得了,扶住他的臉猛問。
「這里。」龔慎夢突然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身上,捉住她的手放在鼠蹊處暗示性的回答。
「我的下半身很不舒服,你能幫我治療嗎?」他咬住她的耳根輕問,綿密的熱氣刺穿她的耳膜,溫暖她的全身。
「我……我不是醫生,不懂治療。」她尷尬不已的在他身上亂動,試著縮回被龔慎夢促住的右手,結果不小心摩探到他,使他更?腫脹。
「你已經很懂了,再懂下去我可能會氣血失調而亡。」他咬牙苦笑,忍住不適的感覺。
「真的?」她停止掙扎,發現他是真的很不舒服,以為他發燒。
「你的臉好紅,可能真的生病了,我去找體溫計。」說著說著她就要滑下他的大腿。
報慎夢連忙制止她愚蠢的行?,他已經脹得快要死掉。
「我不需要體溫計,我需要的是你。」他干脆將褲頭解開,讓她感受他的溫熱。
「感受到它的悸動了嗎,小啞?」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而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情不自禁的接近手下的男體。
報慎夢申吟了一聲,連忙捉住她的雙手阻止她也再探索下去。
「你會讓我忍不到最後關頭。」他將她的手轉環至自己的頸子,親吻她的下巴。
「好癢哦,你的胡碴!」她笑著躲避他的吮吻,拚命扭動誘人的身軀。
「老天!」他再也忍受不住,兩手探入陸映啞寬大睡衣之中,觸模她溫熱的蓓蕾推擠搓揉,置于指間輕捻細壓,使它們高高挺立。
「這次換我發燒了。」她閉上眼申吟,全身都是汗。才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發生呼吸困難的現象,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我想我需要體溫計。」她在他的嘴里低語,舍不得放棄與他相依的任何一個踫觸。
「你不需要體溫計,你需要的是我。」他邪邪的低笑,用更熱烈的唇齒吞噬她。
「也對。」她附議,打高舌尖與他交纏。
「如果你有使我比較好過的方法,我建議你快使出來。」
一陣熱吻之下,她已經渾身燥熱,胸部腫脹。小褲在他的惡意攻擊之下,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只剩下源源不絕的熱液浸濕他的長褲,而他一點都不在意。
「遵命,我的大小姐。」他眨眨眼,抱起她往臥室走去,溫柔的將他放在床鋪正中央。
陸映啞伸出雙手,勾住緩緩降下的強壯身軀,一切盡在不言中。
芙蓉帳暖,夜吟春光寒。窗外泄漏出微微涼意,床上的激情方興未艾,以相同的身軀,訴說著不同以往的溫柔,期待故事能夠再一次重來。???陸映啞自酣夢中醒來,起床的時候,嘴角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她真的很幸福,她心滿意足的想。從她發生車禍以來已經整整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她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龔慎夢還告訴她很多事。比如他是如何代她父親接管陸氏,她父親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從他告訴她的話里不難發現,他和她父親的交情匪淺,要不然她父親也不會放心將公司托付給他。
她父親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呢?
陸映啞坐定沉思,怎麼也想不出任何跟她父親有關的事來,于是她決定不如用實際行動比較快,直接去翻她父親留下來的東西,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
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告訴她,她父親是怎麼樣的人!
她站起來,往二樓的方向走去。看來她只有一間一間的找了,原來的管家據說從她車禍以後就離職了,根本找不到人可問,所以還是自己來吧。
她先打開一間看起來很優雅的房間,結果是客房。她聳聳肩,並不灰心,陸家實在太大了,可能要浪費不少時間。
半個鐘頭後,她終于找到位于角落的房間,她戰戰兢兢的打開房門,迎面撲來些許發霉的味道,害她嗆了幾下。
「咳咳。」她揮開飄散在空氣中的灰塵,連眨了幾次眼,才看清楚房內的擺設。
這個房間古色古香,一看就是中年男子的味道,她猜想可能就是她父親的房間。
奇怪,陸家的一切都被照料得好好的,為何獨漏這個房間?
陸映啞百思不解,只好進房自己動手找答案。她先到洗手間內擰了條濕毛巾擦拭屋內的灰塵,待一切都清理干淨之後,再翻箱倒櫃找找看有沒有日記之類的東西留下。
沒有,就是沒有。
無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出她父親的只字片語,就好像有人事先動手整理過似的。
會是誰呢?到底誰會……陸映啞把這個問題?到腦後,只是一味地想翻出任何有關她父親的東西來,等過了一個鐘頭後她終于宣告放棄,乖乖的承認失敗。
算了,不找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找慎夢問就是了,反正他會告訴她。
她才正要轉身離開,不料卻因用力過猛踢到某個突起,讓它動了一下。
這是什麼?
陸映啞瞠大眼看著原本是牆壁的牆面突然凹了一個洞,轉出一整櫃的書。
她挑出其中一本看起來像日記薄的東西,急切的翻開它。
日記薄上大都是空白,只有一小部分記載著文字。
原諒我,女兒!我要是知道事情會走到這個地步,就不會這麼做了她翻開其中一頁,上頭寫著她看不懂的話,而且沒有標明日期。
她再往下一頁翻,空白。她又翻了幾頁,終于又看到文字。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小啞,你等著爹地!
又是她看不懂意思的描述,她爹地究竟想說什麼?
事情終于有轉機了,女兒!等我在馬來西亞的投資賺了錢,我就可以再讓你擁有奢侈的生活,送你到世界各地過你想要的生活。
馬來西亞?這不是慎夢發?的地方嗎?他曾告訴她,原本他是個窮小子,她的父親不太贊成他們來往的事,一直到他事業成功回國了,情況才得以改觀。
我被Alex蕭騙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心胸寬大的企業家,而是個無恥的騙子,他騙走了我所有的錢。現在,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只留下滿身的債務。小啞,我對不起你,我的乖女兒,爹地對不起你。
Alex蕭……突然間,似乎有某種東西重擊她的記憶,迫使她松掉手中的日記,抱住頭猛搖。
她的頭好痛,誰又是Alex蕭?為何她會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仿佛她也認識他一般?保住鮑司,小啞,你一定要幫爹地保住鮑司!陸氏是我畢生的心血,失去了它,我連靈魂都會痛哭,答應爹地,你一定會保住它!
掉落在地上翻開的那一頁,也是最後的一頁。陸映啞用顫抖的手指撿起它,淚流滿面的將日記抱在胸前痛哭。
她雖不記得她爹地了,但從他留下來的只字片語不難發現,她爹地真的很愛她,所以才會冒險投資馬來西亞,落個人去樓空的地步。
「我一定會幫您保住鮑司的,您不必擔心。」
她對著父親留下的日記起誓,決定明天就去陸氏看看,她相信陸氏在她丈夫的打理下,必定欣欣向榮,業務蒸蒸日上。
但,萬一她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