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狂風暴雨過後,兩人移師到溫暖的大床,面對面的徹底坦誠。
「你還是處女這件事,為什麼不趁早告訴我?」一換到較舒適的大床,秦嘯文立刻摟住她的腰抱怨,劉宇焉馬上還以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不是已經說了。」她眨眨眼,就想打混過去。
「是啊,剛剛才說。」秦嘯文回敬她一個難看的笑容,不許她逃。「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反應?我可能會被你嚇死。」有誰能猜想得到可以在大街上隨便和人擁吻的女孩,其實是個害羞的小處女。
「可是你還活得好好的呀,副總。」劉宇焉的眼楮眨得更厲害了。
「再說,我對你的能力也沒有絲毫抱怨,你干嗎抓住這點一直窮追猛打?」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男人。
「才怪!」瞧她這說的是什麼話。「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是處女,我就會對你溫柔一點——」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是處女的話,你會閃我閃得遠遠的,然後躲在一旁猜測,我是不是曾經遭受了什麼嚴重的打擊,否則怎麼在美國待這麼久了,還找不到一個願意和我上床的男人。」劉宇焉甜甜的打斷他的正義之聲,送給他一個大悶虧吃。
……
懊死,她說對了。如果他早知道她是處女,極有可能像她說的那樣,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然後暗自推敲,她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我投降。」誰要她說中了所有事。「我早該料到你的心髒超強,不可能有誰能給你打擊。」倒是他每每在她的惡作劇中陣亡,實在應該加強抗壓能力。
「誰說的?我當然被打擊過。」劉宇焉嗤之以鼻,他也未免對她太有倍心了吧。
「咦?」得知這意外的訊息,秦嘯文十分錯愕,半天才回過神。
「是誰?」太不可思義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你這個小魔女跌跤?」他半是嫉妒,半是好奇的追問劉宇焉,恨不得接那號人物一拳。
「就是你啦,笨蛋!」不勞他動手,她已經往他肚子上狠狠的敲下去。「又罵我是魔女,看我不好好修理你一頓……」
她 里啪啦的又往秦嘯文身上一陣猛打,他只好連聲求饒。
「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叫你魔女。」他被打得節節敗退。
「別打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叫你魔女,更多稱你為女妖……」
「你叫我什麼,女妖?!」劉宇焉大叫。
啪啪啪,砰砰砰!
不消說,他這回答又引來一陣亂棍伺候,等他劫後余生,兩人早已笑成一團的在床上打滾,過了好久才能停止笑聲。
「說真的,你為什麼說是我給你打擊?天曉得我根本一直處于挨打地位。」嬉鬧過後,秦嘯文問。和她一起打滾的滋味雖甜美,但秦嘯文還是急于知道自己何時傷過她。
「你現在是挨打,但以前可不是。」劉宇焉冷哼,難忘以前被傷的回憶。
「以前?」秦嘯文听得一頭霧水。「你是說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不會吧,那麼久的仇她也要報。
「就是那個時候。」一回想當時受的委屈,她就不由得心酸。
「等一等!」秦嘯文連忙出聲阻止她。「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就算是當時,我還是挨打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了?」仔細想想,應該是他報復才對呢。
「什麼?你、你都忘了嗎?」劉宇焉迎面就是一記鐵拳。
「是你自己當著我的面,說我是男生,還敢說不曾欺負我?」她紅著眼眶,嘟著小嘴細說往事,委屈得不得了。
秦嘯文一邊猛揉他被打腫的胸膛,一邊在漿成—團爛糊的腦子里,想辦法佐證她提出來的指控。
他什麼時候欺負過她……
秦嘯文非常努力的尋找,找著找著,終于讓他發現——
「啊,我想起來了!」他瞠大眼,張大嘴和劉宇焉對視。
「哼,你終于想起來了。」她的眼楮也睜得挺大的,漂亮的小嘴扭成一團。
這件事情,得從遠古時期那個不幸的中午說起。當時的太陽很大,幾乎所有小朋友都躲在教室里睡午覺,只有秦嘯文,怎麼也躲不過大鋼牙的糾纏……
「嘯文,原來你在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炎炎夏天的正午,難得有幾許微風,為了躲避劉宇焉,可憐的秦嘯文放著教室好好的冷氣不吹,特地跑到校園躺在大樹下避難,不料又被逮到。
「你找我干嗎啦!我不要看你養的青蛙。」秦嘯文起身,簡直被煩透了,怎麼有這麼討厭的人,一直纏著他。
「這不是青蛙,是牛蛙……畦啊,對不起!」劉宇焉自袋子里拿出一只巨大的牛蛙,原本想好心的糾正他的自然常識,沒想到牛蛙不听話,砰一聲就朝秦嘯文的俊臉飛去,像只壁虎似的緊緊黏在他的臉上。
秦嘯文恨恨的扯下有他一半臉大的牛蛙,懷疑這只牛蛙是她特地去侏羅紀時代抓來的史前生物,否則怎麼會這麼大。
「不管它是牛蛙,或是青蛙,我都不要玩,也不要看!」秦嘯文氣呼呼的把牛蛙塞回劉宇焉的袋子里,瞪著她罵。
「你都沒有朋友了嗎,一直纏著我?」纏纏纏,他都快想學電視劇里的女主角上吊自殺了,她還纏。
「有啊,就是你嘛!」劉宇焉一點都不了解他的心聲,還這麼理所當然的回答。
听見她的答案,秦嘯文幾乎落淚。
自從那天公主軍團有如保齡球,一個接著一個被劉宇焉打倒以後,他的人生更加顯得黯淡無光,才不過小小年紀,就想著養老的問題,不知道劉宇焉會不會一路追到養去院去?
「除了我以外,你有沒有其他的人可以和你玩,如說,哥哥或是妹妹?」不信邪,秦嘯文再接再厲,求擺月兌她。
「有,我有一個哥哥。」而且她哥哥還挺帥的。「不過他不像你這麼好玩,我比較喜歡和你一起玩。」更何況他忙著泡妞,根本沒空理她。
換句話說,他別想輕易擺月兌她的糾纏,她決定纏他到死。
劉宇焉露出一口大鋼牙,用閃閃的銀光印證她的決心,秦嘯文卻是沮喪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看著她跟他剪一樣的發型,背相同的書包。只要他—有了什麼新的玩意兒,由天晚上她一定馬上跑去買,然後隔天帶來學校跟大家炫耀,說他們是哥倆好。
老實說,剛開始他很生氣,後來體會到就算他氣死,他也不能禁止劉宇焉跟他用同樣東西,想通了也就算了。
不過,這家伙到底什麼來頭呀?秦嘯文納悶。他用的東西都很貴,因為他家很有錢,所以能用好東西,可是劉宇焉這家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怎麼買得起那些昂貴的物品。
還有,老師一直沒對同學提過劉宇焉的背景,有一次同學在開班會的時候發問,請教老師劉宇焉是男還是女,可是老師只是笑,沒有跟大家談明她的性別,因此大家都認定她是男的,因為她非常粗魯,怎麼看都像一個男生。
當然他個人也這麼覺得啦!秦嘯文暗自點頭贊成在他十來歲的人生里,還沒見過比劉宇焉更粗魯的人,理所當然他一定是個男的。
只不過,他既然是個男的,為什麼偶爾會流露出小女孩似的害羞眼光看他,看得他毛毛的。
真恐怖!
一想起她有多怪異,秦嘯文連忙又躺回地上,假裝听樹上的蟬鳴,祈禱下學期分班別又分在一起。
夏天的蟬叫得很厲害,秦嘯文的心跳也很厲害,因為劉宇焉突然間低下頭,十分不好意思的問他。
「嘯文,你喜歡哪一種女孩子?」
秦嘯文當場跳起來,凸暴著眼楮看了她半天才回答。
「很文靜、很可愛的那一種。」他雖不要求一定要小鮑主型的女孩,但絕對不能粗魯。
「可是那種女孩子很假耶,你應該找比較有個性的女孩當你的女朋友。」劉宇焉不但投反對票,還說服他選苞她一樣粗魯的人。
「我才不要!」他很堅持。「我不知道哪一種女孩于才叫做有個性,可是我知道我喜歡比較文靜的女生。」
「不要啦,你如果喜歡文靜的女生,那我就不能喜歡你了。」劉宇焉突然害羞的低下頭。
「你你你,你說什麼?」秦嘯文被她這一番突來的表白嚇著,整個人又栽回草地上爬不起來。
「嘯文,你是不是發燒了,臉好紅哦!」劉宇焉不知道他在驚嚇什麼,反而整個人撲到他身上胡亂模他的額頭,嚇得秦嘯文又是一陣掙扎,臉漲得更紅。
「走開啦,不要壓著我!」他拼命掙開劉宇焉的手,卻掙不掉。
「沒關系啦,讓我模一下,說不定你真的發燒。」秦嘯文越是掙扎,劉宇焉的青藤手越是纏人,一時之間,兩個人糾纏不清。
這時,剛好有個小朋友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看見這情形趕快跑回教室,跟所有同學稟報。
不多久,全部小朋友都擠到樹下看他們糾纏在…塊兒,其中有位小鮑主放聲尖叫。
「他們在KISS,嘯文變成同性戀了!」小女生淚眼汪汪的宣布這個噩耗,其他的愛慕者也跟著一起哭,差點沒把正在奮力擺月兌劉宇焉的秦嘯文氣死。
誰在KISS啊;他的臉不過踫巧和劉宇焉的連在一塊兒,就說他同性戀,簡直要氣死他。
「我不是同性戀,我也沒和他KISS。」秦嘯文,忙著向圍觀的同學解釋。
「可是我明明听到劉宇焉說他喜歡你。」報馬仔信誓旦旦的證實他們的關系確實並不單純,女同學們又是一陣啜泣。
「嘯文是同性戀,嗚……」
「我說過我不是同性戀啦,那是劉宇焉自己想的,」秦嘯文氣得臉紅脖子粗,都怪劉宇焉這顆小災星。
「我不可能喜歡像他這麼粗魯、長相又這麼奇怪的人。我喜歡的是文靜的小女生,他是男生,我不可能喜歡男生。」-
秦嘯文這番雄赳赳、氣昂昂的辯白頗能贏得在場女生的芳心,如果他的身上不要壓著頭頂冒煙的劉字焉,就更有說服力了。
「我是女生。」
就在公主軍團好不容易重拾希望的當頭,劉字焉突然宣布,現場立刻陷入一片混亂。
「你……你說……你……是女生?!」這秦嘯文難以置信的望著劉宇焉,眼珠子凸暴不已。
「我本來就是女生。」被他仿佛見到外星人的眼神惹毛了,劉宇焉頭抬得老高,可眼眶已經濕了。
「騙、騙人。」這個打擊太大。「你怎麼可能會是女生……」
「我為什麼不可以是女生?」劉宇焉咬緊下唇瞪著他。
「因為、因為……」他被這事實震得語無倫次。「因為女生不會長得像你這樣……」
「我長得怎樣?」她的眼淚已經落下。
「很丑……」
很丑?去死啦!
啪啪啪、砰砰砰!
秦嘯文當場被劉宇焉打成凹了一個洞的沙包,嚇得所有小朋友慘叫連連。
「嘯文!」
「我再也不理你了!」
女同學們的驚叫聲和劉宇焉的怒吼聲一道響起,劉宇焉一面跑一面哭,跑回教室拿了書包以後人就不見了。
棒天,老師跟同學們說她去了美國,從此以後,教室恢復太平,再也看不到公主軍團成群結隊找劉字焉挑戰的畫面。
唉,往事如塵煙,飄散在空中……
秦嘯文本想以這句做為幼年時那一段荒唐歲月的結尾,可惜擺在他眼前的嬌顏不容許他打混,他只得賠笑。
「呃……我道歉,都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就饒我一命吧!」回想起往事,怎是一個慘字了得,他都已經被欺負得這麼慘了,居然還得道歉。
「別想,這件事我和你沒完!」劉宇焉閃過他伸過來的長臂。休想以柔情攻勢馴服她,哼。
秦嘯文聞言慘叫一聲。
「拜托你別鬧了,那已經是N年前的事,你還提啊!」不是常有人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她怎麼老死抓著以前的事不放。
「我當然要提。」遲鈍的男人,真會被他氣死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那幾句話吃了多少苦頭,你還敢叫我忘記!」她越想越氣, 里啪啦又是一陣亂棍,打得他頭暈眼花。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又吃了什麼苦?」憑她劉家大小姐的排場只有欺負人的份,現在他終于明白當年老師為什麼不敢說明她的身份,樹大招風,他自己也有好幾次差點被綁架的經驗。
「一大堆!」她吼得理直氣壯。「你可知道,就為了你說我不像女生,我月兌掉長褲,發誓從此只穿裙子。為了你那句‘很丑’,我日日夜夜祈禱,懇求上帝讓我長大以後能變漂亮。等我真的變漂亮,拿掉牙套,我又開始努力學打拳,因為我听我老哥說你最喜歡這項運動!」想起她為了保持外表的美麗,她下了多少苦心。又想起她為了跟上他的腳步,挨了多少拳頭,不由得一陣心酸,眼淚嘩啦啦的落下。
老天,她居然哭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麼辛苦。」秦嘯文根本不知她為了他改變這麼多,費了那麼多力,可他最怕女人哭,連忙將她擁人懷里安慰。
「本來就是!」即使他已經展現出最大誠意,她還是痛捶他的胸膛。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改變自己,還一直說我丑……說我……很……很丑……」只要是女性,都不可能對這句話免疫,無論外表看起來有多怪異。
「所以我才說我錯了嘛,請你看在那只牛蛙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秦嘯文用手支起她的下巴,半開玩笑的請求她原諒。
劉宇焉不知道這件事跟牛蛙扯上什麼關系,可他手足無措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讓她忍不住又想捉弄他。
「我沒辦法原諒你,誰要你說我很丑。」她死咬著這點不放,秦嘯文只好想辦法化解。
「你不丑,真正丑的人是我。」他化解她怒氣的方法就是親吻她,把她吻得天昏地暗。
劉宇焉攀住他的寬肩,和他一起共享這炙人的親吻,身體又開始熱了起來。
「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你真的覺得我不丑?」雖然他的表情很誠懇,但她實在沒把握,幼年的打擊畢竟太大了,一時之間很難平復。
「你怎麼可以懷疑我的話?」他吻她的臉頰,深情的保證。「我雖然遲鈍了一點兒,但不會說謊,這點你應該明白才對。」
這倒是。
「你終于承認自己遲鈍了。」要不是她太有耐心,早就放棄了。
「我認罪。」他吻她的頸、她的胸,吻他所有能吻的部分。「隨便你怎麼處罰我,誰要我一時失言,說你很丑。」與其說她丑,不如說自己是被嚇呆了,要知道當時他可是處于精神錯亂狀態。
「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放心。」一面回應他的親吻,劉宇焉早就想到整他的主意。
「好吧,你想怎麼懲罰我都隨你,我沒有怨言。」秦嘯文相當認命,只求她的懲罰方式不要太殘忍。
「叫我美女。」她嘟著小嘴反咬他的下巴、他的唇、「叫我一百聲大美女,我就原諒你。」
這麼容易?八成又有什麼陷阱。乙」美女。」就算有陷阱,他也認了。
「美女美女美女,你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大美女。」
秦嘯文樂于接受她給的懲罰,不但很快的認罪,還以最火熱的熾吻吻遍她全身,逗得她咯咯笑。
「原諒你了。」她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抵擋他下一波攻擊。「我真沒志氣,這麼快就投降。」
劉宇焉半自責的小臉粉透紅艷,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珍珠般的光澤,稀有且珍貴。
這瞬間,秦嘯文覺得自己真是大傻瓜,居然會認為她丑。
「怎麼了,嘯文?干嗎這麼看我?」好像她是件寶物似的。
「原諒我無心的言語,我從來不認為你長得丑,我只是太驚訝而已。」一想起她為了改變自己所受的苦,他就不免心疼,一再責怪自己。
劉宇焉驚訝的看著他,他的神情好嚴肅,看得出這回他是真的想道歉。她微微一笑,免不了有苦盡笆來的感覺,這呆頭鵝總算了解她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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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嘯文?」激動之余,她環緊他的頸背拉下他的頭,貼著他的唇說。
「我一直認為,你的膽子有再鍛煉的必要……」她笑著吻上去。
而後,燈光熄滅,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