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啦?又不是沒瞧過他。那張臉、那雙眼自己只怕瞧了一、二十次都不止,為何剛剛只與他目光相接而已,她居然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像子夜般清亮深邃,又溫柔得讓人不自覺想沉溺其中。
宋心雨甩了甩頭,想甩去對唐錦歡的迷戀。是的!那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戀。她一定是迷戀上他那一張俊臉、溫柔的笑靨,以及他望著她的眼神。
她隨時可以從迷戀中走出來。可是,為何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居然有些微微刺痛,這是何故?
難不成她愛上他了?她驚慌失措地搖著頭。
怎麼可能呢?她和他認識不過才幾天罷了,哪有可能……
她一定是迷戀上他的外表,不可能有別的,一定不可能有別的。她心慌的一再安慰自己。
若說愛上別人,她還不會如此驚慌,但愛上一個死了一千多年的人……這未免太恐怖了吧!何況,她總有一天會離去,到時,這段感情又該如何是好?
她自知不是一個瀟灑的人,無法提得起、放得下。如果,她真的愛一個人,這一生一世只怕就只愛他一個。所以,她絕對、絕對不可以愛上他。
可是,她的心卻告訴她,愛是不分時空、沒有理由、更沒有對或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它既不會事先通知你,要你保護自己的心,更不會讓你有防備的霎時間。
「怎麼啦?為何皺著眉頭?」唐錦歡模了模她緊蹙的眉頭。她在想什麼?為何他來到她身邊許久,她還是一臉恍惚?
「沒……沒什麼。」她嚇了一大跳,驚慌地跳離他身邊。
「怎麼啦?」好似見到鬼似的。他何時變得如此恐怖?
「你嚇了我一跳。」她撫了撫胸口。
「想什麼?想的這般入神,連我坐在你身邊許久都沒察覺。」他將她拉到身邊的石椅。
「沒什麼。」怎能說自己可能是愛上他,這不嚇死他才怪。想她這一生,除了媽媽這外,要算繼父最親了。而自己除了他們兩人這外,從同愛上任何人,為何獨獨跑來這千年之前的世界,愛上一個老古人,這……教她如何是好!
「既然沒什麼,那為何皺眉頭?」他模了模她的頭發。自從她出現之後,他一雙手總是情不自禁地喜歡模模她的臉頰、頭發,或牽著她的小手。
「我……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愛管閑事了?」她佯裝不耐煩。「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是很不喜歡說話嗎?現在怎麼話這麼多。」他要是再對她太溫柔、太體貼,會讓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他的。
自從媽媽嫁給繼父之後,媽媽將她的愛平均分給她們姐姐們。媽媽愛她,但又不敢私底下與她談心,怕姐妹們吃醋或說她偏心,所以,媽媽總是不敢表露出對她的愛意。這樣若有似無的愛有時讓她覺得沮喪,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媽媽談笑或擁抱,而繼父雖說對她極好,但他更愛他的親生女兒們。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心里總有一絲遺憾。沒有一個人真真正正的愛她、擁抱她,而她也沒有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去愛的人。
她要的是一種她可以感受到的愛意,而不是隱藏的愛。
「我是關心你。」他瞧著她的表情。
「關……關心我?」她差點讓口水嗆死。不是說他關心她,她不相信,而是這樣一個古板的古代人,居然敢說出這樣露骨的話。
「你不相信?」他輕拍她的背。
她搖了搖頭。有點心喜、有點膽怯、更有點興奮,老天!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你相不相信緣份?」他注視著她。
「相信。」不是有句俗語說︰有緣千里來相會。不過,他干嘛這樣看著她?那樣熾熱的黑眸瞧得她的心愈跳愈快。
「那我們算不算有緣?」
「呃……算是吧!」如果不算有緣,那怎樣才算有緣?人家在洗澡,她也可以一頭栽進他和澡堂,這樣還不算有緣嗎?
「嗯。」他滿意的點點頭。「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可以。」他也會有問題問她?這可真稀奇了。
「你知道我們兩家算是仇人吧?」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她,接著從胸口掏出玉墜。「這個玉墜子是你們宋家的,可是……」他話鋒一轉。「你會不會將我當成仇人?」他屏息等她回答。
「不會啊!」那種老掉牙的仇,她干嘛還記恨呢?何況,當事人又不是她,她憑什麼將他當成仇人?而且,唐錦歡也算救過她,如今又是她的衣食父母,而自己又對他……她怎麼可能將他視為仇人。
「那就好。」他此刻真是松了一口氣。「這玉墜子你喜歡嗎?」他解下他胸前的鴦形玉墜。
她怔怔不解地望著他,直到他牽起她的手,將玉墜子放在她手心中。
「你這是做什麼?」
「還給你。」
「還給我?」她呆呆地看著他。當初她向他討回,他還一臉譏誚,如今居然還給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的。」他將她抱在膝上,雙手摟著她的腰,將臉頰貼著她的臉。
「為什麼?」她側過頭與他的臉保持距離,見他又貼過來,雙手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貼近。
「什麼為什麼?」他好笑,右手按住她後腦,免得她跌倒。
「我不懂你為何要將玉墜子還我,我記得你上次並不想將它還給我。」
「是嗎?」她苦惱的模樣兒真是可愛。
「嗯。」
「你喜不喜歡我?」
一听見此話,宋心雨雙頰飛上一抹紅暈。難道她的心思如此明顯嗎?
「不說話……那麼就是喜歡羅!」他逕自下了結論。拉開她貼著他臉龐的手,將她的臉貼向他。
他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臉龐,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逃開,不料,卻被他一把摟住,緊緊抱在懷中。
「心雨……」他低聲呢喃,雙唇輕擦著她的唇。
她漲紅了雙頰,直覺地想退後避開他的挑逗,他卻按住她的後腦,開始輕輕咬著她的唇,咬得她麻麻癢癢的。她開口想抗議,不料,卻讓他的舌長驅直入,才一輕輕踫了他的舌,宋心雨整個人猶似遭觸電般,渾身開始輕顫、發熱。
當楚原與高清一干人等覺得應該到後院去「推波助瀾」一番,不料,卻瞥見他們的幫主大人,正摟著那位姑娘親熱。
「那位姑娘可真開放。」高清點了點頭。
還好,就算他們幫主不主動,那位姑娘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們幫主。這下,幫主不娶人家也不成了,古語有雲︰「男女授受不親」。如今他們幫主可正在輕薄人家姑娘,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子前去打擾一番了。
「為何有此一說?」李分舵主不解。
「李舵主,你想想看嘛!那姑娘連幫主入浴都敢偷窺,如今只不是與幫主親熱而已,還不開放?」
「你又是如何知道是那位姑娘主動的?」楚原反駁。
「想也知道。」高清得意地瞄他們一眼。「咱們幫主你們又不是不了解,他呀!除非事不得已,否則,才不會隨便踫女人,如今這咱情形若不是姑娘主動,咱們幫主哪有可能主動與人親熱。」
「說的也是。」李分舵主點了點頭。他們的幫主那麼「清高」,哪有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驚世駭俗之事。
「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啊!若不是我們幫主也有意,那位姑娘會得逞嗎?」楚原又插了一句。
「那倒也是。」
眾人一致點頭,還頻頻轉頭瞧著那親熱的兩人,每人臉上都露出一個好大的笑容。
如果宋心雨知道只因自己不小心摔到澡堂一事,可以令所有人都拿她當豪放女看待,不知她做何感想?
「此刻好像不是打擾的時候。」李分舵主心滿意足地說。
「一會兒我們過去突襲。」高清興奮地說。
「你敢?」楚原嘲笑。他們又不是不清楚幫主的脾氣,他現在可正在興頭上,若上前去打擾……豈不破壞了美事。
「我一個人是不大敢,但我們可以大伙一起去啊!」高清興致勃勃的說。
「我才不做破壞人家姻緣這種事的人。」楚原搖了搖頭。
見眾人都贊成楚原的論調,高清不由地鼓吹他的建議。
「你們想想看嘛!若要等幫主心甘情願娶那位姑娘,恐怕等到我們頭發都白了,他還在原地踏步呢!所以我說呢,我們應該趁現在他和那位姑娘在親熱時,上前去捉奸,造成既定的事實,讓幫主連反悔的余地都沒有。」
「什麼捉奸!說得好難听。」楚原對他皺了皺眉頭。
「是啊!斑清,你再這麼胡亂說,小心禍從口出,到時誰也救不了你。」李分舵主也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我說錯了。」高清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發。「應該說為了保護那位姑娘的名節,我們應該英勇地挺身而出,叫幫主給那位姑娘一個交代。」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樣說應該沒錯了吧?」
「這還差不多。」楚原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若現在出去叫幫主負責……幫主要是硬不肯負責,那該怎麼辦?」副分舵主忍不住插嘴了。畢竟幫主在這兒可是最大的,而他們身為人家屬下,可以強逼幫主做不願意做的事嗎?他很懷疑。
「這倒是一個問題。」李分舵主頷首。「我們不可能強迫幫主。」
「那還不簡單,不能強迫,那就用威脅好了。」高清一副不以為然。為了幫主的終身大事,他們就犧牲一點好了。
「怎麼威脅?」楚原反駁。「比武,我們哪一個是幫主的對手?」
「誰說要訴諸武力了。」高清白了他一眼。「我們可以以飛鷹幫的名譽來威脅幫主。」
「怎麼威脅法?」楚原從來不知道高清這人這麼鬼頭鬼腦的。
「那還不簡單。現在他們正在干什麼,大家不都全瞧見了嗎?」高清指指摟在一起的兩人。「目前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身為一幫之主怎麼可以做出傷風敗俗——」見眾人瞪著他,高清立刻改口。「嗯——怎可如此的不知檢點,這總可以了吧?」他瞄了他們一眼,見眾人不再橫眉豎眼,他才松了一口氣。
「這倒不失是一個好方法。」
「就是嘛!」高清得意地說︰「何況,我們又沒有插手他和那位姑娘的事,我們只不過是見義勇為罷了。」
「嗯、嗯。」眾人一致點頭。
「現在就過去,免得他們分開,我們就沒借口了。」楚原迫不及待地走過去,眾人見狀也紛紛跟在他身後。
「幫主!」高清故意大驚小敝地輕呼。
唐錦歡渾身一僵,摟著宋心雨的雙手也不由地收緊,他氣息紊亂地低頭瞄著懷中的女孩,只見她雙頰泛紅,呼吸急促地輕喘,渾身柔軟無力地依在他的身上。他愛戀地抬起手輕觸她的臉,他好想再一次嘗嘗她的甜蜜,只可惜……
他憤怒地轉頭瞧那些不識相的人。
「咳……咳咳……幫……幫主!」高清有點膽戰心驚地瞧著幫主氣急敗壞的臉。他現在才曉得幫主在親熱時,是絕對不能打擾的。
「什麼事?」唐錦歡冷冷地瞄了他們一眼。
「呃……」高清回頭朝眾人使眼色。可惜,幫主的怒氣嚇壞了他們,沒一個人敢說出威脅的話。
「你們說話啊!」高清低喊。只見眾人忙著回避他的眼光,他氣得口不擇言。「孬種!」
「喂!斑清,你說話可得放尊重點。」楚原瞟了他一眼。
「那你為何不說?」
「好,你膽子大,是好漢,你說不就得了,還需要我們幫忙說嗎?」
「可是——」高清支支吾吾的。
「吵夠了沒?」唐錦歡冷喝。「難道你們跑來我面前就是要吵架給我看?」
「不是的。」高清囁嚅的開口。
「那你們有何事?」這一大票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是……幫主這就是你不對了。」李分舵主想說得強硬一點,可惜一瞄見幫主的眼光,他話得既沒理直氣壯,也不夠大聲。
「我哪兒不對了?」唐錦歡神色不悅。這些人存的是什麼心?好不容易他和宋心雨感情更進一步了,偏偏這些人跑來殺風景。
「幫主,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如今您這麼做——」高清指了指他們幫主仍摟在懷中的人。「教她……教她今後怎麼做人呢?她的名節豈不讓您給毀了。」
「就為這事?」這些人明明是來找碴的。唐錦歡心知肚明。
「幫主,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您不負責,那麼外邊的人會說我們飛鷹幫恃強凌弱,而且,這姑娘教您給……您想想以後我們還要不要做人啊?」高清呼天搶地大叫一通。反正說嚴重一點準沒錯。
宋心雨本來有點羞怯地躲在唐錦歡情里,但一听他們字字句句都沖著她來,于是,好奇地听著他們的對話。沒想到這群人對她還真好,為了她的名節著想,居然不惜與他們幫主據理力爭。不過,想想這些古代人也真迂腐,就這麼抱抱摟摟就要嫁給他,那她不是虧大了。
但是,就算她讓唐錦歡給抱了、親了,而唐錦歡不肯娶她,那還要不要做人的是她,與他們有何關系,為何連他們也不能做人呢?這倒有點令人想不通了。
不只她不明白,就連唐錦歡與楚原、李分舵主等人也不明白,為何幫主不負責任,連帶的他們也不能做人了?高清這小子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若我不負責,為何你們就不能做人?」唐錦歡揚了揚眉。
「幫主,您想想看。若今天的事傳了出去,不只這位姑娘丟臉,您也丟臉呀!而您丟臉,也就是我們飛鷹幫上上下下全部的人丟臉。」
宋心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人好會「牽拖」。一件小小的事,讓他這麼一說,成了天大的事。好像唐錦歡不娶她,就成了罪大惡極的人,害所有的人丟臉。
「你笑什麼?」唐錦歡撫了撫她嫣紅的雙頰。她笑的時候,雙眸格外晶亮有神,美得令他失了神。
「我笑這個人說話好夸張。」她指了指高清,仍不習慣與唐錦歡太過親昵。
「嗯,是夸張了一點。但他說得也沒錯,我們倆……我是該負起責任。」唐錦歡觀察她的反應。
「拜托!只不過……只不過是摟摟抱抱而已,又沒做什麼……」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怎能嫁給他呢?況且,他們又沒有太過份的逾矩動作。
只不過心里有個聲音提醒她,若不是有這些人前來打岔,這時說不定她已……
「是嗎?」唐錦歡露出壞壞的笑容,用拇指月復輕觸她紅腫的雙唇。
「我……」這下,她不只臉紅,還覺得全身似乎發燙。這個人真是古代人嗎?一般古代人不都是比較含蓄,而他……他居然……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公然挑逗她!
「就算你不要我負責,我也必須負起責任,總不能讓我的屬下們不能做人吧?」唐錦歡似笑非笑地瞄了大家一眼。
「你……」宋心雨有點惱怒地瞪著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嫁給他,但,不知為何,一听到他是為了負責才想娶她,她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
「就後天成親吧!」他逕自下了決定。
「什麼?」她震驚地望著他。她是不是听錯了?
不只她震驚,連高清、楚原以及李分舵主等人,也一致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著幫主。是他們听錯了?還是幫主發瘋了?居然說成親就成親!
「你們下去籌備。」他瞄了屬下們一眼。他們不是很想讓他成親嗎?怎麼他決定成親了,他們反倒一臉不敢置信。
「喔!」李分舵主首先反應過來。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再求證一次。「幫主,您確定後天成親嗎?」
「嗯。」
「可是,總舵的人,還有一些跟我們比較親近的幫派,他們趕不來啊?」
「那就不用請了。」
「什麼?那怎麼可以。」高清大呼小叫。
「你有異議?」唐錦歡挑高了眉。
「屬下不敢。只不過,幫主成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若不熱鬧、熱鬧,這……」幫主說要成親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難不成他說的話太重了?讓幫主太內疚了,以致做出這樣的決定。
「用不著。」
「用不著!」眾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這幫主……搞什麼呀!成親這等大事,居然隨隨便便就要將它打發。
「幫主,您還是再考慮、考慮。」李分舵主皺著眉頭。
「是啊!要不,幫主也要問問姑娘的意思怎樣?」楚原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跟幫主跟了數載,可從沒瞧見他做出如此倉促的決定。
唐錦歡低頭瞧了瞧宋心雨,只見她呆呆地看著他們一群人。
「怎麼樣?」他模了模她的臉龐。
「什麼怎麼樣?」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們成親,你是喜歡比較熱鬧呢?還是安安靜靜的?」他溫柔地笑了笑。
「我們成親?」她心中五味雜陳。「你是當真,還是跟我開玩笑?」
「當然是當真。」他一臉嚴肅。
「那……你可有些……有些喜歡我?」她臉紅心跳地問。他想娶她,最起碼也該有些喜歡她,不是嗎?
哇!這女子可真開放!眾人睜大了眼,興致盎然地等著他們幫主怎麼回答。
唐錦歡沉吟了半晌,黑黑的雙眸有抹笑意。「應該吧!」
「應該?」這是什麼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來的應該!
「那你呢?」他反問她。
「我什麼?」
「你是否有些喜歡我?」
哇!這幫主大人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開放。難道開放會傳染?
不過,不管會不會傳染,目前最重要的是,這位姑娘怎麼回答。眾人眼光一致轉到宋心雨身上。
「應該吧!」她得意的朝他一笑。他會打太極拳,難道她就不會嗎?
「是嗎?」他笑的好曖昧,令她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
「你笑什麼笑,我說錯了嗎?」她虛張聲勢。這人的笑容好壞喔!
「沒錯。」他忍不住欺近她,在她耳邊輕語︰「那你可有些愛我?」
「你……」她慌忙後退,卻教他摟得更緊,她泛紅的臉蛋像極了一顆隻果,紅紅粉粉的。
幫主說了什麼話,教這位姑娘臉紅成這樣?連這麼開放的姑娘都可以臉紅成這樣,肯定是句很曖昧的話!眾人雙眼一瞬了不瞬地盯著他們倆。
這時,他們才曉得,幫主追女人根本不需要他們插手,光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熟練的模樣,肯定是一流的。只不過,平時深藏不露罷了。
唉!像他們幫主這麼俊美、優秀的人,若是早早展露這種才華,他們這群做屬下的,也不需為他的終身大事煩心不已。
「怎樣?」他溫熱的氣息輕輕吹著她的耳朵。這麼靠近,讓她腦袋一片空白,整個心緒亂在一團,又是興奮、又是害怕,更夾雜了一抹嬌羞。
「我……我不知道。」她聲若蚊蚋,雙手掩著嫣紅的臉頰,這男人好可惡!擺明了是在取笑她,可惜自己也真不爭氣,動不動就臉紅。
「是嗎?」他將臉埋進她發絲里,若有似無的嘆息聲傳進她耳里。
這人到底有何用意?是在作弄她,還是真的對她有點喜歡?要不怎膩在自己身上,聞著她的發香?
望著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身影,李分舵主拉了拉高清及楚原等人。
「我們走吧!別打擾他們了。」
「是啊!後天幫主就要成親,我們可得趕快去采買一些東西才行。」副舵主也點了點頭。
這臨時決定要成親,需要做的事可有一大堆,雖然幫主說不用通知,但飛鷹幫在江湖上說什麼也是一大幫派,怎麼能隨隨便便敷衍了事呢!
「是啊!我們還是趕緊去辦才好。要是幫主又突然不成親的話,不就糟了。」雖然幫主不是個會出爾反爾的人。但這種事說不準的,還是早早辦妥,大家也早早了卻一椿心事。
他們悄悄地離開後院,將後院留給這對未婚夫妻,甚至還傳令下去,嚴禁任何人靠近後院。
「你到底打什麼主意?」宋心雨用力推開他,他卻文風不動,頭仍深深地埋在她發絲中,嗅著她的發香。
最後,他才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不是快成親了,我能打什麼主意呢?」
「你……誰要和你成親來著。」他問也不問她一聲,就要和她成親,哼!他可真霸道。
「當然是你羅!不然還有誰?」他笑了笑。
「我不能和你成親。」
「為什麼?難不成你有了其他男人?」他臉上頓時沒了笑意。
「不是。」她煩躁地搖了搖頭。怎麼跟他說呢?何況,說了誰會信她是千年之後的人。
「既然如此,男未婚、女未嫁,我倆配成一對豈不正好。」知道在她心中沒有其他的人,令他松了一口氣。
「你……你以為就因為我們兩人都未成親,就可胡亂配成一對嗎?」她真的生氣了,他怎可輕賤她的感情。
「你生氣啦!為什麼呢?」他模了模她的臉蛋。「難道我不好?」難道他會錯意了,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
「不是。」她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為何不嫁給我?」
「我……你不懂。」她哀傷地望著他。
「你不說我當然不懂,只要你肯說,也許我能懂也不一定。」要她留下來,難道真的這麼困難?
「你……」她無奈地嘆息。
「我愛你。」他輕輕吐出,希望這句話能讓她留下來做他的妻子。
「你……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從小到大,從沒人對她說過這三個字呵!胸中好似有許多蝴蝶展翅飛舞,可是,她又害怕是曇花一現,又或者是她听錯了。
「真的,你也愛我嗎?」他抬起憂傷的眸子瞧著她。這一生除了親生父母之外,就屬師父跟他最親。但,他們全都早死。如今只剩下這個飛鷹幫與他作伴,而那些屬下大都敬他、怕他,與他疏遠。他好想有個人來愛他、疼他,而他也愛她,疼她,這種生死與共,相知相惜的伴侶。
「嗯。」她高興的點頭,淚水潸潸地流了滿面。
「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他輕笑著擦干她臉上的淚水。
「是沒什麼好哭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自個兒一直流下來嘛!」她綻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真是的。」他口氣中滿是寵愛,提起衣袖不停地為她拭去淚水。「女人啊!」他笑著搖搖頭。
「女人又怎樣?」她斜睨他,听他的口氣,好像很無奈似的。
「沒怎樣,只不過是很可愛罷了。」他調笑。
「你……」她生氣,偏又氣不起來。「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冷得像塊冰,跟你說個話你總是不理不睬的。現在怎麼變成這副德行?」她噘著嘴。
「什麼德行?不好嗎?」他將她摟緊。「你還沒說要不要嫁給我?」
「我……我不知道。」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她該為愛放棄親情嗎?她真的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若留在這兒,她會非常幸福、非常快樂。畢竟這里有一個愛她,而她也愛的男人。但是,她割舍得下親情嗎?
如果可以,他真想霸道地將她留下來。但,愛她就該讓她自己決定。可是,一想到她或許會離開他,就讓他心里涌起一股悲傷。
「你……想不想我留下來陪你?」她手指劃過他悲傷的臉龐。雖然他沒說,但她曉得自己所做的決定將影響他的一生,甚至對她自己也是。
「嗯。」
「讓我考慮、考慮可好?」
「嗯。」他笑了笑。
笑意緩和了他嚴肅的臉龐,讓他看來年輕不少。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很老,但那雙眼總有幾許滄桑與冰冷無情,臉部的線條總是繃得緊緊的,偶爾會揚起眉冷淡地瞄她一眼。
從見他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短短十幾天罷了,他竟變化這麼大,現在的他在她面前大都面帶微笑,不復從前的冷漠。
愛,真的有那麼大的魔力嗎?
此刻她的心暖暖的,好似飄蕩許久終于有了一個避風港,那麼甜蜜安全,不再孤苦無依。
她真的好愛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