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許久,駱邦接下一部由日、台、港三地合作的冒險愛情片。
今天是自從戲開拍後,第一次他與兩位女主角之一有火辣的擁吻戲,偏偏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旁邊看著,害他一顆心忐忑不安的。
再加上蓄著一頭金色長發的攝影師,不時在停機的空檔和紀如晴聊天說笑,偶爾還扮鬼臉逗她,仿佛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一樣,看得他兩眼發直,恨不能立刻下戲將紀如晴帶走。
「喂,駱邦,你該不會是想借機多吻女主角幾次,才故意NG再NG的吧?」
導演的調侃讓在場眾人冒出了陣陣笑聲,而駱邦也只有無奈地苦笑。
「別害我明天早上看報,又瞧見自己緋聞滿天飛。」他看看表,「導演,能不能讓我休息二十分鐘,先跳拍其他人的戲份?」
導演答應了,他這才松一口氣,往自己的私人化妝室走去。
「你還好嗎?」跟在他身後走進化妝室的是紀如晴。
「嗯。」他在化妝鏡前坐下,疲憊地捏捏眉心,紀如晴走到椅背後,幫他按摩肩膀。
「如果真的吃不消,我可以去跟導演商量放你一天假的。你已經快四十個小時沒睡覺,一定是太累才會頻頻忘詞,健康總是比賺錢重要嘛!」
听到她語氣里流露出的關心,駱邦「嫉妒」的癥狀才總算稍稍減輕。「你放心,我休息一下就好,反正今天拍攝到十點就收工。」
「嗯——」她沉吟一會,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今天我朋友生日,他約我陪他去PUB慶生,所以今晚就請你自己先回家了。」
「哪個朋友?我認識嗎?」他由鏡中看著她問。
她想了一下,「算認識,也算不認識,他就是今天才加入劇組的那個金發攝影師,大家都叫他阿克,你有印象嗎?」
印象可深了!班牛?掖蟾胖?朗撬?!彼?獗砥驕玻?諦娜創綴7? !八?悄閾陸壞哪信笥崖穡俊?
「才不是呢!」她立刻否認,「阿克只是在我還在當宣傳時就認識的好朋友。」
幸好她否認得快,萬一她有些遲疑,那他恐怕就要逼問她了。
「既然大家都是工作伙伴,那就多邀一些人去幫他慶生才熱鬧嘛!我也跟你去好了。」他可不想給任何男人搶走她的機會。
她停下動作,「可是——」「有什麼不妥嗎?」駱邦接著她的話問︰「還是你不希望有其他人打擾,想單獨跟他約會?」
「我才沒有這麼想過!」她緋紅了臉,看著鏡中的他說︰「人家只是擔心你的健康,像這種聚會你可以不必參加的,你應該早點回家睡覺,好好休息,我不希望你累壞了身體。」
「可是——我也會擔心你呀!」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現在治安這麼差,PUB里又時常傳出有人下藥迷奸女孩子的事,而我就算回家,也會因為擔心你而睡不著,倒不如陪著你還比較安心。」
這番話,听得紀如晴好窩心,也不枉她死心塌地愛著他了,雖然當不成「駱太太」,至少在他心里也佔有一席之地。
「那——至少你得答應我,不準踫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我不想你明天帶著宿醉的臉拍戲。」她有條件地答應讓他當「跟屁蟲」。
他嘴角微揚,打趣地說︰「我看你是怕我一喝醉又爬上你的床吧?」
「我才沒有——」提到這件事,紀如晴雙頰立刻飄上兩朵紅雲,羞答答地抿唇低頭。
這一刻,他突然好想吻她。「如晴,我可以吻你嗎?」他情不自禁的請求。
紀如晴訝異地抬頭,緋紅了臉。「你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嚇人」,只好為自己編個借口。
「剛才那場吻戲我已經NG了九次,你可不可以陪我練習?」
練習?把自己的初吻送給他「練習」,不覺得委屈才怪!
可是——這也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能跟他接吻的機會了。
就算只是不帶愛情的親吻,她也想嘗試,方才她不就羨慕極了那個能得到駱邦螢幕初吻的女明星嗎?
「可以嗎?」在駱邦的追問下,她默默地點點頭,同時感到自己緊張得連手心都在冒汗。他健壯的手臂環過她的背,摟住她的腰,便將她整個人抱在他胸前。
她不敢抬頭,連呼吸都變得淺而急促。
溫暖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臉頰,駱邦只不過輕吻了一下她額間,她的心跳立刻漏跳了一拍。
原以為既然他只是「練習」,應該只是點到為止而已,但她似乎估計錯誤。
他的雙手在她背上游移,舌尖更是靈活地探入她口中翻攪,讓她情不自禁地伸手環住他頸項,讓彼此更為貼近。腦海中有些模糊的影像浮現,這一刻像是早已經排演過,兩人之間的配合完美無缺。她踮起腳尖,昂首承受他饑渴的甜蜜索求,一顆心也跟著飛上雲端。
在加深前,駱邦理智地急踩煞車,將激情慢慢沉澱,釋放她的唇,在擁抱中取得更深情的眷戀。
「如果跟我演對手戲的女孩是你該有多好;」他將額頭抵著她的,「答應我,別那麼辛苦地在外頭守著我,在這里休息一、兩小時再出去,好嗎?」
「嗯。」紀如晴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也無法深思他這麼要求的用意,方才的熱吻帶給她的震撼,讓她的腦袋到現在還是亂烘烘地。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出去了。」在放開她之前,他依戀地又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待會見。」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只要她不在場,那場棘手的吻戲他應該可以一次OK吧!
而他一離開,紀如晴便覺得腿軟,連忙模索著椅子坐下,卻不敢直視鏡中那個臉上滿布紅潮的自己。
以練習來說,駱邦方才是不是太入戲了一點?他讓她覺得,他仿佛動了情。
「可能嗎?」她問著鏡中的自己,再對自己緩緩地搖頭。
「我到底在奢望什麼?充其量——我也不過只是個可以供他練習接吻的對象——」伸指輕滑過仍殘留他余溫的唇瓣,兩滴淚悄悄在她眼眶中凝聚。☆☆☆「啊?你要結婚啦!」一听到白亞鈴說出要結婚的消息,紀如晴訝異得大叫一聲,引來了餐廳里其他客人的側目。
「都是你啦!大驚小敝的!」白亞鈴皺皺鼻,數落了好友一句。
「我不驚訝才怪!」紀如晴壓低嗓音說︰「不曉得是誰說自己有婚姻恐懼癥,想談戀愛卻不想結婚,就算要結婚也要等到三十歲過後再說喔!」
白亞鈴微噘著嘴,「我也不想呀!可是在結婚與當未婚媽媽之間,我只好選擇結婚羅!」
「什麼,你懷孕了?!」這回她可記得要小聲了。
「嗯。」「怎麼會?你不是一向很小心嗎?」紀如晴知道她雖然和男友同居,但為了避免奉兒女之命結婚,她向來是很謹慎的呀!
「唉!別說了,這就是太相信男人的後果,你要引以為誡。」
紀如晴指著自己,「我?算了吧,我才不可能跟男人未婚同居,我沒那麼開放。」
「噢?那現在跟你一天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還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那位先生是女扮男裝羅?」
她紅著臉辯說︰「那不一樣,你跟阿迪是情侶關系,同床共枕,那才算‘同居’;我跟駱邦是工作伙伴,各睡各的房間,那才不叫同居呢!」
「真的只是純粹的伙伴關系嗎?」白亞鈴托著腮凝睇她,「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沒跟他談戀愛嗎?」
「談戀愛?怎麼可能!」她咬著吸管嘟囔。「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嘛!」
「可是,他在電話里提起你的語氣卻是親密又曖昧呢!」
紀如晴愣了一下,「電話?他不是每次接到你的電話就立刻交給我嗎?」
白亞鈴吸了口飲料,搖搖頭對她說︰「前陣子我臨時有事出國一趟,出國前一晚我曾經打電話給你,駱邦說你喝醉了,那時他還說了一些話,我原本想隔天再告訴你,可是之後我就忘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白亞鈴笑得賊賊的,「他說你搖搖晃晃的要上樓,所以要我稍等一下,讓他去把你拉回來,隔沒多久我就從電話里听到他大叫你的名字,然後——」她壓低聲音,一臉曖昧地繼續說︰「我听到他說,你要是受傷,他可是會心——疼——死——的!」
最後四個字,白亞鈴還刻意拉長尾音,听得紀如晴心頭一震。
「你當我是笨蛋嗎?」紀如晴一撇唇,「我才沒那麼容易上當呢!他怎麼可能說出那麼惡心的話。」
「反正他就是說了,我保證自己沒听錯。」
「那他一定是醉昏了頭,不曉得把我當成了哪位女星。」難道他也有暗戀對象?
白亞鈴立刻否決她的說法,「喝醉?怎麼可能,他清醒得很,跟我說話時有條有理,一點也不像喝醉酒的人。」
他沒醉?白亞鈴的這番話把紀如晴都搞糊涂了。☆☆☆辦好行李托運手續後,紀如晴在機場大廳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好想睡藹—她揉一揉眼楮,強打起精神,萬一真的睡著而錯過登機時間就完蛋?NB462?!
駱邦接拍的片子要去法國取景,她這「貼身助理」又賺到一次免費出國的機會。其實,她興奮得不得了,這是她第一次去法國,雖然目的是去工作,不過她相信駱邦絕對會給她「自由活動時間」,讓她有機會四處逛逛。
只是,她搞不懂,為什麼駱邦非得要她比攝影隊提早一天去法國呢?
拍片的工作人員、主角、配角都還沒到,她這個私人助理提前去干嘛?明明大家的檔期都一致,說好大隊人馬搭同一班飛機赴法國,可他偏偏要她先行,說他需要她先飛去法國幫他「熟悉環境」。
熟悉環境?這個理由實在有點奇怪。
她又不是導演,難道還要她事先去勘景?!低頭看表,才驚覺登機時間已到,紀如晴快速通關、登機,在空姐的引領下找到自己的座位。
她是坐靠窗的位置,而鄰座則早就坐著一個戴寶藍色毛線帽,還戴著深黑色墨鏡看雜志的怪人。更怪的是,她總覺得這個怪人有點眼熟。
她滿月復狐疑地入座,扣上安全帶,紀如晴想了想,又用眼尾余光去偷瞄鄰座的男人,正巧被她逮到對方的那抹頑皮笑意。
「我就知道是你!」在她喊出聲的同時也伸手摘下對方的墨鏡,一雙滿載笑意的澄澈眸子正好迎上她。
「真是的,虧我還特地去買了一頂假發做偽裝,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認出來了!」駱邦摘下帽子,拿掉淺褐色的假發,俊朗的臉龐滿是笑意。
明明心里興奮極了,可紀如晴卻還是嘟著嘴,故作生氣地盯著他。
「騙子,你明明說要跟導演他們一起動身,還說你有重要私事要處理,不能跟我同行的!」她晃晃手中的墨鏡,「這就是你的重要私事嗎?」
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是啊!我花心思喬裝改扮,再比你先一步登機,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這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喔!」
「這有什麼好值得驚喜的?」她故意擺出不在乎的表情,把手中的墨鏡往他上衣口袋一掛。
「不開心才怪!」他用手肘輕撞一下她的手臂,「其實看見我出現,你心里很高興吧?」
「為什麼?你又不是李奧納多!」她偏不讓他太得意。
駱邦指著自己鼻尖,「差不多了,我不就是台灣的李奧納多嗎?勉強湊和吧!」這回紀如晴真的被他逗笑了,「受不了你,臉皮真厚!」
他咧嘴一笑,「還好啦!」紀如晴半真半假地嘆著氣說︰「真是的,害我原本還期待著會有一個英俊多金的億萬富翁坐我隔壁,搞不好他正好欣賞我這類型的女孩,我就能有段艷遇,說不定還會因此而麻雀變鳳凰呢!結果這下全泡湯啦!」
「是喔!我怎麼沒想到這點?」他敲了自己腦袋一下,「好險,差點給了你移情別戀的機會!」
移情別戀?紀如晴緋紅了臉,「你吃錯藥啦?胡說八道,我跟你又不是情人,哪來的移情別戀?」
「不是情人也是‘同居人’啊!」他促狹地眨眨眼,「現在你可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大到我銀行里的存款,小到我的襪子放哪里,都得問你才知道,我可不能沒有你,所以我得嚴密把關,不讓其他男人把你拐跑,不然我可慘羅!」
「受不了你!」紀如晴笑睨他一眼,「萬一被你害得嫁不出去,小心我賴你一輩子!」
他比了個OK的手勢,「那有什麼問題。」談笑中,飛機已經起飛,她靠著窗看著窗外的雲朵,一點也不曉得駱邦正深情凝視著她。沒錯,他就是不給任何男人接近她的機會!所以,明明沒有提前出國的必要,他還是找了個不合理的借口要她先出發,就只為了不讓她跟那個金發攝影師坐在一起。
「駱邦,可以請你幫我簽名嗎?」一位美麗的空姐將紀如晴要的礦泉水拿來給她喝,而自己也乘機拿出紙筆向心儀的偶像要簽名。
「當然可以。」駱邦親切地接過紙筆,在簽名時邊向紀如晴說︰「一會兒就要用餐,別喝太多水,否則待會兒你又嚷著吃不下了。」
她吐吐舌,「知道了!」看見駱邦對紀如晴的關心態度,空姐雖然好奇,卻不好意思多問。
「你是要出國拍戲吧?」趁駱邦簽名的空檔,空姐找話題問︰「我在報紙上看過,你的新戲好像要到法國取景?」
「是啊!」駱邦邊寫邊答︰「所以我順便帶我女朋友一起去法國做婚前蜜月旅行。」
「噗——」空姐還愣著,紀如晴卻已經被他的一番話嚇得嗆祝他連忙替她拍背順氣,但臉上卻掩不住捉弄成功的得意模樣。
「親愛的,別興奮過頭啦!」他邊說邊笑。
「笨蛋,別亂開玩笑啦!」紀如晴臉紅得像炸蝦,這回他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你別听他胡說!」她急著跟空姐解釋,「我是駱邦的私人助理,陪著他去法國處理拍片事宜,不是他的女友,更沒有什麼婚前蜜月旅行,他向來愛開玩笑,你可別當真喔!萬一傳出去就麻煩了!」
空姐點頭微笑,「放心,我不會說的。」「別緊張,開開玩笑而已嘛!」駱邦微笑著對紀如晴說,再將紙筆還給空姐。「對不起,可以麻煩你拿條毛巾或紙巾讓她擦拭嗎?」
空姐笑著應允,一走開,紀如晴馬上嘟起小嘴向駱邦抗議。
「你別老是開玩笑說些奇怪的話,被記者寫出去可有你受的了!」
他皮皮地說︰「我盡量控制羅!」紀如晴還想斥責他,可空姐卻已快速度地拿來濕紙巾讓她擦拭,而早餐也送上了。
「如晴,你的臉上沾到女乃油羅!」她才剛咬了一口女乃油面包,就听見駱邦這麼提醒她。
「還有嗎?」她用手擦了一下他指的部位。
「還有。」他用手勢示意她靠近,「你過來一點,我幫你擦掉比較快。」
紀如晴听話地把臉湊近,哪曉得駱邦像舌忝又像吻地飛快在她唇畔輕啄了一下,把她嚇傻了。
「真甜!」駱邦笑看著她嫣紅的女敕頰,把她嬌憨、羞怯的表情盡收眼底。
瞧,這麼單純的她,怎麼能不看緊一點呢?騙她、逗她,可是他這個全世界最愛她的男人才能獨享的樂趣,誰都別想跟他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