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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我愛你 第九章

窗外的雨依然瘋狂地敲擊著窗欞,大雨仿佛就落在孟如晴的心里。

她握著電話的手不住顫抖。「樊煜……呢?」顫抖的聲音幾乎無法听清楚。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琳達來接電話?

「他一天一夜沒睡了,剛剛才睡著。你有什麼事嗎?等他醒來我會轉告他。」

對方的聲音清脆而自然。

盂如晴的心跳聲在自己耳邊不斷回響。樊煜睡著了?那麼為什麼琳達會接他的電話?難道他們在同一個房間里嗎?

她用力搖頭,想要搖碎自己這毫無根據的猜測。

「你是樊太太吧?」忽然間,琳達的聲音變得高亢了些。

「……沒錯。」她的手捏緊听筒,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種恐懼在升起。

「樊煜告訴我他是為了繼承權才和你結婚的,還說他和樊老爺子的契約上寫明只要你有了孩子他就可以繼承樊氏一半的財產。」琳達忽然間深深嘆了口氣。「樊太太,這樣的事的確有些過分,他又說什麼你懷孕以後他的義務已了,就再也不必維持夫妻之間的關系……其實我是很為你打抱不平的……」

「他……跟你說的?」茫然地張大眼眸,盂如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疼痛來自何處,是四肢百骸都在隱隱作痛嗎?

「雖然我以前曾經很羨慕你,不過知道了這些以後我真的很同情你,而且樊煜現在又和我在一起……」

「他和你在一起?」孟如晴的聲音變得尖銳而不像她自己,她無意識地呢喃著。「我不相信……他不會的,不會……」

一定是琳達在撒謊,電視里不是常有這樣的事嗎?她劇烈顫抖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不相信,不能相信她的話,這是謊言,明顯的謊言!

「哎,我也不想跟你這樣說,你的遭遇真是值得同情,你就當我撒謊欺騙你好了,女人還是應該為自己著想,我告訴你也是希望你別抱著不可能的幻想……」

孟如晴忽然間掛上電話,自己一點也不想听到這個女人假惺惺的聲音,她在撒謊,琳達一定是在撒謊!淚水滾下孟如晴的臉頰,她用力咬住自己蒼白的嘴唇,她才不會上當,才不會相信這些明顯的謊言……

可是,可是琳達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是樊煜告訴她的,誰又會告訴她?電話滑下盂如晴的手,掉在地上。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窗外的雨淋濕她的心,小骯有一股劇痛傳來,盂如晴一邊哭泣,一邊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痛,好痛……」一陣陣的抽痛沖擊著她,淚水不斷滾落,她沖下床去,打開房門喊著︰「來人,來人!」

盂如晴痛得倒在地上,不只小骯在抽痛,心也痛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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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煜,我要樊煜。」在待產室里,孟如晴一遍遍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但為什麼樊煜不在她的身邊?她好痛,渾身都在痛,寶寶就要出生了,樊煜說過他一定會趕回來的!「樊煜,樊煜你在哪里……」

陣痛一波波襲來,她知道孩子就要出世,但她現在只要樊煜,只想看到樊煜!

誰能幫她找他回來?樊煜,你到底在哪里?

「樊煜人呢?你們全都給我去把他找回來!」樊剛在走廊上咆哮,喝斥著所有人去找樊煜,他氣得臉色鐵青,樊仲文也一臉陰沉。

樊母和夏倩蜜陪在孟如晴身邊,只能一再握住她的手,跟她說話。可是她們都知道,此刻最能安慰孟如晴的只有樊煜,唯有樊煜。

她的陣痛已經持續一段時間,應該要馬上進產房。可是盂如晴一再地叫著樊煜的名字,看著她那辛苦的樣子,夏倩蜜也急在心里。

「我到處找他都沒有找到。」樊奕陰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孟如晴驀地轉過頭去,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如晴,煜兒是沒料到你會早產所以才找不到人……」樊母徒勞地解釋著。

孟如晴緊閉著雙眼,忍受著那越來越頻繁的劇痛。

「如晴,你叫出來比較好,不要忍著……」樊母擔心地建議。現在孟如晴看起來並不好,本來早產就讓人擔心,再加上她又是一副傷心的樣子——

樊母看向夏倩窯,對她使了個眼色。夏倩蜜點點頭,趕緊走出門去,並且帶上門。

「她怎麼樣?」樊剛也是一臉憂色。

「不好。」夏倩蜜搖著頭。「奕,還是找不到樊煜嗎?像是旅館里可以聯系到他的朋友……如晴真的很需要他!」

樊奕摟住了妻子的腰,緩緩搖頭。「我已經告訴所有人只要聯系上樊煜就要他馬上回來。可你看今天這樣的天氣,他人又不在台北,根本不可能趕回來……」

夏倩蜜靠進他的懷里。「那怎麼辦?」一想到孟如晴那聲聲呼喚的樣子,她就覺得心酸。

「樊煜,樊煜,我要樊煜……」孟如晴一遍遍在心里喚著他的名字,她只要見到他就好,見到他任何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只要見到他,她不在乎琳達到底對自己說了些什麼。

她要他在這里,當孩子出世時,她想要孩子的父親在這里!為什麼只是這樣卑微的希望也不能實現?

「樊煜……」她又一次呢喃出他的名字,淚水一再地滑落冰涼的臉頰,胸口的痛已經超越了一切。

按倩蜜站在門口,听著孟如晴仿佛發自靈魂深處的呼喚,她不忍地轉過頭去。

半小時後,孟如晴被推入產房。雖然早產了三個多星期,她依然順利地生下一個男孩,母子平安。

只是孩子的父親一直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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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晴目不轉楮地望著玻璃後面,嬰兒室里正安靜睡在保溫箱里的寶寶,他的小臉看起來依然有些皺皺的,可是看起來睡得很香甜……

她的嘴角泛出溫柔的母性光輝,以後這個小生命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已經過了三天,但孩子的父親依然沒有出現。

她離開透明的玻璃牆,轉身想要回自己的病房,卻看見走廊那一頭,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往這頭走過來。

孟如晴渾身一僵,接著劇烈地顫抖起來。除了定定望著對方走近以外,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如晴。」樊煜正大步地靠近,他的臉上沒有往昔的戲譫和玩笑表情,只有著一抹擔憂和一絲期盼,還有嘴角那溫柔的微笑。

他的表情讓孟如晴驚愕,他那樣深邃的目光就好像他有多麼想念她,多麼為她感到驕傲似的……

樊煜一把抱緊了她,那樣溫柔的,憐惜而充滿呵護的……緊緊將她壓在他的胸口,就好像她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孟如晴緩緩閉上眼,這樣的擁抱她無法拒絕,這個懷抱有著樊煜的氣息,有著讓她沉醉的溫暖。

「對不起,我來晚了,那都是因為……」他用帶著歉意的溫柔聲音說著。

「樊太太。」熟悉的聲音穿透樊煜的身體傳到孟如晴的耳中。「恭喜你生下了寶寶。」

孟如晴猛地在他懷里一抬頭,忽然渾身感覺一陣冰冷,排山倒海般洶涌而來的寒冷、即使是他的擁抱也無法溫暖的寒冷!

透過他的肩膀,她看到了那個含笑佇立的女子。雨夜接到的電話內容如利箭穿過孟如晴的身體,她整個人都顫抖著無法站立。

「怎麼了?」樊煜小心地看著她,一臉疑惑。「琳達你記得吧?她這幾天一直和我在一起,听說我要趕回來,就想一起來看看寶寶……我們的寶寶呢?」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忽略了孟如晴那瞬間蒼白的臉色,欣喜的目光已經飄向了玻璃牆後的嬰兒室里。

孟如晴推開了他,指著左面的保溫箱說︰「寶寶就在這里面,那個睡得最香甜的……因為是早產兒,所以還要再多睡幾天保溫箱。」她的聲音飄渺,即使這樣看著最心愛的寶寶,她還是覺得寒冷得無法溫暖。

「好可愛。」琳達歡呼了一下,自然地走到樊煜身邊。「那眼楮鼻子都像透了他的父親。」

孟如晴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並排站在玻璃牆前看著她的寶寶。

「他好小。」樊煜輕聲說著,仿佛大聲說話會吵醒那沉睡中的小生命。「是不是,如晴?」他一轉身,卻只看見孟如晴消失在病房前的背影。

他皺了皺眉。「琳達,你在這里看一下寶寶,我要進去和如晴單獨談談。」再看一眼寶寶,樊煜嘴角泛上了溫柔的笑容。那個孩子已經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他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親了,這種感覺奇妙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走近病房的時候,他小心地關上門,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有許多話要告訴他的妻子,有許多歉意和謝意要表達,還有……還有什麼?連他自己都愣了愣,還有什麼是他想要告訴如晴的呢?

他望向正坐在病床上的她,她看起來有些蒼白和消瘦。

「謝謝你。」走到孟如晴身邊,樊煜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剛才看到寶寶的一剎那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我們居然擁有了那樣神奇的一個小生命,而且是我們的孩子,和我們骨血相連……」

「她為什麼來?」孟如晴仿佛沒有听見他的話般抬起木然的臉,目光深不見底地望著他。

「誰?」

「琳達。」她的表情更加恍惚。

「她啊。」樊煜依然笑著,那樣自然地笑著。「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只是想來看看孩子……」

「她為什麼和你在一起?為什麼什麼都要對她說?為什麼要和她一起來?」她幽幽的目光宛如兩個黑洞般直直盯著他,專注地近乎執拗。

樊煜愣了愣,開始發現她臉上反常的表情。「怎麼了?你不喜歡她來?」

孟如晴撇了撇嘴角,微弱地笑起來,笑容在她臉上失去平日的光彩。「我喜歡不喜歡根本無足輕重,重要的是你喜歡不喜歡。」

「什麼意思?」

她卻低下頭去,不理睬他疑惑的質問,嘴角那抹飄渺的笑容似乎更深,也似乎更淒涼了。

樊煜握住她的手,發現一片冰冷。他開始感覺到孟如晴有些不對勁,她的樣子讓他感到陌生和心慌。

「如晴,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他霎時恍然大悟。「你在怪我是不是?怪我沒有及時趕回來?暴風雨封鎖了山路,也切斷了通訊,我無法下山更沒有辦法回到台北,我知道你一定很需要我,我也心急如焚,可是除了等待,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你和她一直在一起嗎?」她驀地插嘴。

「琳達?是呀,她和其他劇組的工作人員,我告訴過你,我們去那里選景。」

孟如晴抽回了自己的手,用力地。

「你為什麼一直問著琳達?」樊煜也放開她的手,不悅地聚攏眉峰。「難道你在懷疑什麼嗎?」

他不喜歡會胡亂猜測的女子,而他也一直以為孟如晴不會這樣,所以她的表現讓他驚訝也有些不滿。

「我不敢懷疑什麼。」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但她依然保持著笑容,似乎更加嬌艷的笑容。「我能懷疑什麼?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只是一紙契約,你和爺爺簽署的契約——甚至不是和我。」

孟如晴眨了眨眼,似乎有水霧在眼楮里徘徊,可是她努力微笑著,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樣悲慘。

「你娶了我,有了孩子,那契約就算完成。現在寶寶已經出生,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你。你說過,我們有交友的自由,所以我根本不會懷疑你,不是嗎?」

樊煜眼里的疑惑和不滿更深,甚至有種焦躁在胸口徘徊。他在病房里踱著步,認真地望著她。「如晴,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她握緊自己的雙手。是呀,她到底想說什麼?

「我好不容易從南部趕回來,一路上只想著你和孩子。我擔心沒有我的陪伴你會感到寂寞和辛苦,我也想早日看到我們的寶寶!我一下飛機就趕來這里,想要早點來向你道歉,這三天里我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樊煜的臉色開始因為惱怒而通紅起來。「可是你卻跟我說什麼契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停在她的面前,無比專注地審視著她的臉。

「如果你是怪我不在你身邊,我無言以對,因為那的確是我的錯。可是你如果是為了其他事情和我生氣,那大可不必,我和琳達之間……」

「我不想听。」盂如晴突兀的尖聲打斷他的話,用力地搗住耳朵。「我不想听任何你和她之間的事,我說過了,你們怎麼樣根本和我無關!從今天起——不是,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必過問對方的交友,也不需要對方的忠誠,所以我不想听,也不要听!」一抹激動的紅暈染上她血色盡失的臉,眼里閃著激烈的光芒。

樊煜氣惱地拉下她的雙手。「如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向是溫柔而善解人意的女孩,今天怎麼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他真的不習慣這個會對他狂吼的如晴。他走之前她還是一樣柔順乖巧,可是今天怎麼會忽然變了呢?

「我不善解人意。」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眼里閃過一抹瘋狂。

「我只是偽裝的而已。可是我現在累了,疲倦了,不想再裝下去了!我們的孩子也已經出生,你跟我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務,我為什麼還要當你最善解人意的太太呢?」她瞪著雙眸,嚴厲地望著他。

樊煜驀地全身震動,惱怒的火焰竄上他的額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個如晴,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他的如晴嗎?是他著急地想要趕回來,是他日夜思念的如晴嗎?

「我沒有。」她甩開了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冷笑著。「樊煜,你已經如願可以得到你的財產繼承權,我也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所以我要我的自由,我再也不要當你善解人意的妻子,再也不要!」孟如晴的嘴唇咬到發白,依然用力地咬著。她不能松口,一松口,可能悲傷的淚水就會沿頰而下。

可是她不能哭,她已經哭泣得太久太久,當樊煜帶著琳達一起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哭了。因為不值得,她所付出的都是不值得的……他把什麼都告訴了琳達,即便是他,也沒有權利把這樣隱私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她不求他的回報,但求一些起碼的尊重也不可以嗎?她可以無私地永遠暗戀著他,甚至可以忍受他有其他的女人,可是她無法忍受他把她的事當成笑話或者無所謂的事隨便告訴其他人!

那已經超越了她的底限,她愛著他的底限呀……她昂起頭來告訴自己︰勇敢些,盂如晴,即使沒有了樊煜,你還是可以活下去,因為你不再是孤單一人,你還有寶寶!

樊煜震動地後退,一抹凌厲的光芒閃過他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你的意思是說以後你都不願意再當我的妻子,你要你的自由?」他的聲音里有著一絲冰冷。

「沒錯。我們不都已經完成了各自的任務嗎?」孟如晴的心髒驀地抽了一下,因為他話音里的冷酷,也讓她有了再度開口的勇氣。

「好,可以。」樊煜的怒火驀地竄上心頭,他無法相信這個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如晴,是他著急地趕回來想要溫柔地擁抱她i想要告訴他愛她的如晴!

他愛她!站在孟如晴面前,听著她說出決絕的話,他卻驀地發現自己愛她!這個發現讓他更加惱怒和挫敗,所以他的表情更加冷酷,所以他的目光更加冷漠,他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秘密,不能在這個時刻!

「這樣最好。」他抿緊薄唇,眼里閃過最凜冽的光。「以後我們就如當初說好的那樣互不干涉,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這也是我最期望的事。」

孟如晴茫然地點著頭,胸口處有股痛在爆發,她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想要抵御那一波波襲來的痛楚。

「你放心,我不會再踫你一下,既然你已經為我生下了孩子。」看著她無動于衷的表情,樊煜繼續擱下狠話。

丙然,孟如晴似乎受到巨大打擊似的搖晃了一下,讓樊煜心頭升起一股不忍。

他走近她一步,可是有些話卻無法說出口。孟如晴已經那樣堅定地拒絕了他,他還能說什麼呢?

「你可以走了。」打擊已經從她臉上消失,她轉過臉來直直凝視著他,在她眼里看不見一絲溫柔。「我要休息,也不想看見你。」

樊煜剛才那句話帶給她的是無止境的毀滅,可是孟如晴驚訝地發現,在毀滅以後,她還可以說話,還可以這樣平靜冷漠地面對他;看來沒有他,她依然可以活著,依然可以呼吸,依然可以思考。

「我很願意。」他嘲諷地挑了挑眉。「樊太太。」嘴角劃出冰冷的笑容,他帶著輕蔑瀟灑地轉身,即便心里有種從未感受過的劇痛,樊煜依然冷然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

在房門被他關上的瞬間,孟如晴的所有偽裝一起崩潰,她全身劇烈地、無法遏止地顫抖著,淚水串串滾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他走了,樊煜就那樣走了。她從十六歲起唯一愛著的男人,就那樣離她而去。

為什麼她還要繼續愛他呢?即使他踐踏她的自尊和愛,即年他說了那樣殘忍的話,她卻還是可以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愛。

心已經被他傷得千瘡百孔,在那每一次痛苦的跳動里,那愛讓她淚如雨下,讓她痛不欲生,自己卻依然熾熱地愛著他!

孟如晴哭倒在病床上,她用力抱住了自己,想要抵抗那洶涌澎湃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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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煜氣惱地走在醫院的走廊里,他來到嬰兒室窗外,看著保溫箱里自己可愛的兒子,用力握著雙拳。心頭有股火焰正在熊熊燃燒,有沮喪,有不甘,有憤怒,有痛苦……可是他不知該如何發泄,知如何消除這股火焰。

琳達在一邊對他說著什麼,他卻充耳未聞。他只是認真而執著地望著自己的兒子,他和如晴的孩子!他們本來應該快樂地期待著這個小生命的誕生,本來應該一起相擁著述說擁有這個小生命的喜悅,正如他計劃過的那樣。

可是現在,他們卻分開得如此遙遠,遙遠得永遠無法再度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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