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我听說你成功收購了U&C公司,恭喜你。」
成澤那支特別的手機在他回家的途中突然響起,他一樣接听,又如往常般不發一語的掛斷。
幣斷後,他握緊手機,銳利的眼眸、冷冽的眉峰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
十年了,有些事也該做個了結。
伸出手,他按上關機鍵,十年來一直暢通的號碼,終于正式關閉。
一旦做了決定,他就不會再更改。而家中,有個人會帶著笑容等著他,他也對那個人做出了決定。
丙然,他一按門鈴,大門立刻被打開。一張可人的笑臉出現面前,讓他驚喜的是,她還換了一件當季的新衣,不再是過時的穿著。
「這位小姐是誰啊?」他調侃地笑。
「你注意到了?我還以為你不會注意!」寧曉雨得意的笑。「今天我去了五分埔買了幾件便宜又好看的衣服。」她身上穿的藍白條紋洋裝就是新買的。
「眼光不錯,是春天最流行的款式,雖然質地和車工有一些粗糙,不過以它的價格來看也不算差了。」換好鞋,他笑著走進屋。
「什麼質地和車工……這一件五百多元耶!我和老板殺價殺好久,他才答應便宜賣給我呢。」他的毒舌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你領薪水了?」他冷眼掃視客廳,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沒有因為逛街而耽誤清掃工作。
「是啊。」她用力點頭。「我今天做了杏仁西米露,你可以先喝一碗,晚飯馬上就好。」
「我等一下會在書房。」成澤舉步上樓。
「知道了,我幫你送過去。」心跳暗暗加速,寧曉雨的雙頰因為興奮而漲紅。
他會發現那份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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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澤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剛才關機的手機。嘴唇嚴肅的抿緊,拉開最下面的抽屜,將手機放了進去!
咦?那個系著粉色椴帶,用白色小花包裝紙包好的小方盒是什麼?他不記得自己有這樣東西。
他拿出盒子,目光搜索過抽屜,發現少了一樣原本在里面的東西。
嚴厲的光芒閃過他的眼,剎那間,他繃緊臉,整個人猝然變冷。
他拿起白色盒子,大步走出書房。
寧曉雨在廚房里躊躇好久,決定去一探究竟。才一出廚房,就看到成澤手拿禮物走近。
「你發現禮物了?」不疑有他,她的大眼滿是期待光芒。
成澤冷眼掃過手里的盒子。「這是什麼?」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她盈滿笑意的眼,看向粉色緞帶,這全是她自己包裝的。
「我問你,是誰讓你擅自打開我的抽屜,我不記得賦予你任何權利亂翻我的東西?」成澤沒有動作,抬起眼,視線凌厲。
「我、我沒有亂翻你的東西,只是把禮物放進去……」發現他冷厲的神色,她的笑容漸漸消失。
「是嗎?」他的眼神更加陰驚。「為什麼我卻發現少了東西?」
「你說我拿了你的東西?」被指控讓她感到受傷害。「我發誓沒有拿過你任何東西。」
「真的沒有嗎?」成澤不信任的冷哼。「你最好再仔細想一想。」
「沒有就是沒有。」寧曉雨雙眼微紅,胸口傳來陣陣的刺痛。
「我干嘛要拿你的東西?」這個結果是她料想不到的,難道他以為她偷了他的東西?
「那要問你。」看著她倔強的臉,成澤的憤怒排山倒海而來。
他才剛做出自己一生中最重大的決定!必于他和她。
然而她卻立刻就讓他失望。
「你到底不見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誣賴我。」她委屈抿唇,滿心酸楚。
「就是在放這個盒子位置上的原來物品。」他雙眸眯起,眸里精光狠冽。
寧曉雨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影像,不覺「啊」了一聲。
「想起來了?」察言觀色下,成澤的聲音益加冷酷,心情也更加糟糕。
「是有……不過那不是垃圾嗎?是摔碎的水晶碎片……」她臉一紅。「我只是順手替你清掉。」
「碎片呢?」成澤跨前一步,質問。
「扔、扔掉了。」寧曉雨被他眼里的暴戾之氣嚇到,小聲回答,手卻在發抖。
「什麼?」成澤的怒火瞬間爆發。「是誰告訴你可以把它扔掉的?」
「沒、沒有人告訴我……」看著他少見的怒火,她忍不住後退一步。
「我告訴過你,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擅作主張、任意而為。我也告訴過你,這屋里的任何東西都不準做改變。」
成澤心里燃起熊熊怒火,原本他還打算對她付出感情,讓她變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誰知就在他下定決心時——這並不是個輕易的決定!她竟在瞬間就踐踏了他的信任。
「那個東西很重要嗎?」看到他怒的神色,寧曉雨的心微微顫抖。
「你問也不問我一聲就把它當成垃圾!」他深呼吸,暴怒的情緒蔓延全身。
「我不知道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我以為只是一堆碎片而已……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就算她真的做錯了,他也不需要像審犯人般的惡聲惡氣吧。
「你讓我很失望。」成澤看著她的淚眼,憤怒的情緒持續高漲。
她把他重要的紀念物品當成了垃圾,還一副死不認錯的模樣更教他生氣。
寧曉雨忍住眼淚,不馴的望著他。「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失望?在你眼里,我本來就無足輕重。
原本殷切期盼他會高興的心情,在瞬間被打碎,她怎麼能平心靜氣接受這種結果。
成澤眼里的傷痛稍縱即逝,這就是她對他的看法?這是他原本打算付出真心的女孩嗎?
「我今天滿心歡喜的為你挑禮物,只是想讓你高興,我把禮物放在書房,也只是希望你能感到驚喜,我不過是想要看到你的笑容……因為你總是那麼不快樂,我只想讓你開心……」她用力擦著眼淚,聲音滿是委屈。
「就算我不小心動了你的東西,也是無心之過,你以為我是存心故意的嗎?如果那個東西真的對你很重要,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我這就去找……」
垃圾她已經拿下樓,但她相信應該還沒被垃圾車收走。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才能讓我開心。」成澤眼神陰郁的看著手里的盒子。「不管這里面是什麼,我都不需要。」他從來就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此刻,他無法原諒她。
他的話深深刺傷寧曉雨,她眨了眨含淚的雙眸,不敢置信他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那你扔掉好了,反正我送出去的禮物,不會收回的。」她用力咬緊雙唇,雙手握拳,用力到甚至連指甲扎到肉里也沒發現。
「你自己處理。」他走到她面前,冷冷地將盒子塞到她手中。
「我不要。」她突地將手藏到身後,激烈地叫。
成澤卻已經放開手——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抽手。
白色禮盒掉落地毯上,一陣碎裂聲傳了出來。
寧曉雨倒吸一口冷氣,心猝然停跳一拍。
屋內的空氣變得凝重,她愣愣地瞪著掉在地上的盒子,淚如泉涌,無法遏止。
她緩緩的蹲,用顫抖的手捧起方盒,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我的禮物真的這麼惹你討厭嗎?」她抖著手指,小心拆開包裝。
盒子里躺著一個碎裂的陶瓷女圭女圭——是她親手燒冷出來的女圭女圭。為了準備這份禮物,她老早就開始去學習捏陶,反復練習了好幾次,才能燒出這個像他的陶瓷娃哇。
成澤深暗的目光定在那只碎裂的陶瓷女圭女圭身上,面容緊繃。
「為了制作這個女圭女圭,我每天都在練習,好不容易才做成功……算了,反正你也不希罕。」她將盒子收起,迅速的站起身。「我會幫你把東西找回來。」
她的淚水滴在破碎的女圭女圭身上,一咬牙,將盒子連同女圭女圭一起扔進垃圾桶。
寧曉雨擦干眼淚,飛快的沖出大門。
門合上的瞬間,成澤暗黑的雙眸浮現出冷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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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驚雷突然而至時,成澤正在檢查那只摔碎了的陶瓷女圭女圭。
他將陶瓷女圭女圭從垃圾桶里撿出後,就一直面色凝重的盯著不放。
那並不是一個制作完美的女圭女圭,甚至有些粗糙。可是女圭女圭本身很特別,是個穿著西裝,表情嚴肅的男人——即使女圭女圭的五官因為她的技術不佳而不清晰,卻可以感覺到制作者的用心。
她做了一個像他的女圭女圭送給他,結果卻被他摔碎。成澤想到那個被她扔掉的水晶碎片,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胸口一緊,過往的記憶引起他心底的漣漪。
第一聲雷響時,他身子一震。心里想的是寧曉雨還沒有回來。
第二聲驚雷響起時,他已經拿著一把雨傘,腳步飛快的走出去。
乘坐電梯下樓,先詢問樓下管理員後,知道垃圾已被送到外面的空地上,等著隔日早上垃圾車來收。
成澤疾步走出大廈,大雨已經傾盆而下。
「走出大門,他就立刻看到正在垃圾堆前冒雨翻找東西的寧曉雨,雨水早已打濕她的全身。她舉起手電簡照著一人高的垃圾箱,從里面又拿出一包垃圾。
成澤看到地上已經有幾個被她翻過的垃圾袋,目光一凜。
「別找了。」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用傘遮住她。
「成澤?你怎麼出來了。」寧曉雨驚得回頭,雨水沿著她的發際往下滴落。
「不要找了,和我回去。」看到她一臉的雨水,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等一下,馬上就能找到,應該就在這一袋里。」她固執的搖著頭。「你先進去吧,下著雨呢。」滂沱的雨水也打在他的臉上、身上。
「我說不用找了。」看見她眼里的焦急,他突然伸手握住她手臂。
「可是那東西對你很重要,我再找一會兒,馬上就能找到。」她看了眼他被打濕的肩,掙月兌他的手。
「那不重要了!」成澤低沉的說著,一把將她拉離垃圾旁。
「怎麼會?剛才你還對我那麼凶……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是我犯的錯,就該由我負責收拾。」
「也不能全怪你。」他依舊不肯放手。「是我的反應太激烈了。」
她清澈的眼望著他陰沉的神色,搖頭道︰「是我的錯,我不該擅自作主丟你的東西。好像小偷一樣……」
又一記轟隆的雷聲響起,寧曉雨的臉色倏地蒼白,身體驚得開始顫抖。
「現在我同意你把它扔掉,所以你不必找了。」成澤不容她反抗地將她拉近自己,目光堅毅。
「我不明白……」她好不容易克服恐懼忍過前面的兩個雷聲,但這一個雷聲真的嚇到她,她自然地靠近他。「你、你怎麼會突然變化這麼大?」
他皺緊眉,有時她的固執真會讓他勃然大怒。「我說不重要就不重要了!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你好不講理,凡事都有個原因。」一想到他還摔碎了她準備的禮物,寧曉雨就難過起來。
「就當我不講理好了,就算你找到我也不要了。」他不想繼續嗦,直接拉她離開。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找到後怎麼處理是你的事,你不能……」
轟隆的雷聲再度響徹雲霄,仿佛就打在他們頭頂上。
寧曉雨用力抓住他的衣袖,身體抖得猶如風中殘葉,聲音也被恐懼淹沒。
「別怕,有我在。」他伸手將她圈進懷里。
明明怕得要死,她真以為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找到扔掉的東西嗎?如果放任不管,她可能真會固執的繼續在這里淋雨。
成澤加快腳步,摟緊她的縴腰,帶她走回大廈。
接踵而來的雷聲讓她不再堅持,寧曉雨恐懼地緊靠著他,身子不住的顫抖。
在進電梯時,他將雨傘塞進她的手里,接著伸手捂住她的耳朵。「打雷沒什麼好怕的,只要听不見就行了。」
她猛然抬頭,眼里布滿脆弱、疑問,還有依賴和不易察覺的柔情,水汪汪的眼楮看起來氤氳迷離。
「真是的,這麼大的人,居然還會怕打雷。」他被她眼里蘊涵的情感震撼住,心慌的揶揄她。
「沒辦法,我從小就怕打雷,一打雷就全身發抖。」
在電梯里听不到雷聲,可他捂住她耳朵的手並沒有放下。他的聲音仿佛由遠處傳來,言語雖不動听,但卻讓她心里備覺溫暖。
這樣的時刻,就算外面的雷聲再大,但有他在身邊,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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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曉雨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但想下樓去垃圾堆找東西的決心依舊強烈。
成澤看著她穿上毛衣,瑟縮得走到玄關去開門。
「你要做什麼?」不動聲色。他已來到她身邊,一手抵住大門。
「在垃圾車來之前,我想下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機會找到……」說著,又打了一個噴嚏。
成澤蹙眉,右手模上她的額頭。「你要去的不是樓下,而是醫院。」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她瞪大眼楮,往後退了一步。
「你在發燒。」看著她酡紅的臉,還有霧蒙蒙的眼,就知道她燒得不輕。「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要趕去公司嗎?那我先去做飯。」她顧左右而言他,想要朝廚房逃遁。
「去醫院是為了你好。」他輕輕一拉,就將她拉了回來。
「可是我討厭醫院,而且你的水晶碎片也要找回來。」她可憐兮兮的眨著那雙迷蒙大眼。
「我說過那個東西不重要!」
「但我覺得對你很重要……」她呢喃著,認真的瞅著他。「那個東西對你有什麼意義?可以告訴我嗎?」
「你想知道?」成澤眯了下雙眸。「可以,你和我去醫院,我就告訴你。」
「你這個人真是的!」寧曉雨深吸口氣,突然覺得一陣暈眩。
「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出發。」他迅速回書房拿了外套——整個晚上他都待在書房里,一邊注意歐洲的股市變化,一邊思考著個人問題。
「我那個陶瓷女圭女圭哪里去了?」寧曉雨看著他。
「在我書房里。」他輕描淡寫的回道。
她的唇畔露出一絲隱隱的笑容,雖然傷心女圭女圭被摔碎,但她也不想生他的氣。因為他看起來有點後悔!雖然這個人嘴硬得不會說出來,不過看他昨天晚上為她焦急的模樣,會不會在他心里,她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地位呢?
「發什麼呆?」成澤一轉身,就看到她神游太虛,心里泛起一絲的擔憂。
「哦……沒、沒有啦……」她想加快腳步,卻又覺得頭暈。
「小心一點。」他抿緊唇,蹙眉扶住她。
「我很好啦……」真奇怪,從他昨天晚上到今天的舉動,看起來似乎真的很關心她,為什麼?她抬起頭,傻傻地望著他。
「你看起來很不好。」成澤皺眉,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隨著電梯迅速下降,她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
「你病了就沒人為我做飯、打掃房間、清理垃圾……」
「撒謊,你就是不夠坦白。」她微閉雙眼,頭腦愈加昏沉。千你明明是因為關心我,成澤……你並不討厭我,對不對?」
「寧曉雨,你想太多了。」成澤的神情有些倉促,因為她的話正中要害,但他並不習慣被人看透想法。
「我哪有……」她搖著頭,覺得世界都在旋轉。
電梯門打開,成澤突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並在她耳邊吼著︰「不準暈倒,听到了嗎?」
不準?她努力想要睜開沉重的眼皮。
霸道的男人啊,他憑什麼不準她暈倒……可是還來不及抗議,她就昏厥過去,人事不知。
就在成澤焦急的送她到醫院的時候,家中的電話答錄機傳來溫柔的女聲!
「成澤,是我,我回來了。我們可以見個面嗎?還有,為什麼你的手機突然不通了?我有此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