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濕透的衣裳,喝了大夫煎的傷風藥,和久乖乖地躺在水止觀的大床上打噴嚏,听見外面的殺伐聲漸漸結束,一切恢復平靜。
「和久,要不要來看看魏氏商船的俘虜?當初就是他們把你當貨物一樣丟到咱們船上來的!」刀疤嬸興奮地過來叫她。
「嗯!」陽和久連忙下床。
她走上甲板,就見到燒成半毀的魏氏商船被一條大鐵煉拴在海盜船上,刀疤帶著一批海盜制住了魏氏商船上的人;甲板上這會兒還有數十人被麻繩一個一個捆著,像一串粽子似的,大伙團團圍住他們。
「這就是當初抓了你的人,隨你處置。」水止觀指了指一個被麻繩捆著的中年商人,他是魏氏商會的老板。
「姑娘,饒命!我沒有抓你,我也是從人口販子那兒把你買來的!」魏氏老板連忙撇清。
「那人口販子是誰?」陽和久眯起眼,那人口販子先是要抓小萌,後又對付她,究竟是陰謀還是湊巧?
「就是往來日月兩國間的人蛇集團,我們常跟他們買奴婢的,正巧要送女人給海神,所以就挑上你。既然你現在跟海神也挺要好的,好歹也是因為我的撮合,請姑娘饒命……」
「啪」一聲,小花賞了魏氏老板一個耳光,「不準侮蔑和姑娘!」
陽和久一陣懊惱,看來這老板什麼都不知道,她抽了旁邊海盜身上的一把刀走上前,朝魏氏老板揮刀落下──
「救──」魏氏老板嚇得魂飛魄散,但話還沒說完,驚訝地發現他的麻繩被陽和久斬斷了。
「阿觀,放他們走吧!」陽和久有些落寞地說。
她雖然不怨自己因為那個怪毒藥失身于水止觀,但畢竟一個陰錯陽差,她的生命的確就此改變。
「你不報仇?」水止觀眯起眼問道。他以為她會把他們恨到骨子里去的,為什麼反而一臉失落的要原諒他們?
「毀了他們的船,搶了他們的財物,已經夠了。那些好歹也是他們花了心血賺的錢,他們也是有親人兒女要照顧的。更何況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水止觀揚了揚眉,「听起來你很不認同我們這群海盜?」
「我是不認同。有錢的人並不代表罪該萬死,他們的錢也是辛苦賺來的,將心比心,你們若是辛苦賺了錢,卻被別人搶劫,你們也會覺得痛苦。不過,我想你們會成為海盜應該有你們的苦衷,而且我曉得你們從來都不踐踏別人的性命,我很欽佩你們這點,海神,我知道盜亦有道,不是所有海盜都罪孽深重。」
陽和久坦直無畏地對上他的海藍眸子,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臉上滿滿的是信賴。
頭一次,她尊稱他一聲「海神」!水止觀無言地凝視陽和久,她的笑容觸動了他心里某個角落。
其他的海盜也肅靜了,飄洋過海在刀尖上討生活,他們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們跟從海神謹守著最基本的一點道德︰不隨便殺人、不欺負女人、劫富濟貧,這樣做很蠢,因為世人眼里他們還不就是作奸犯科的海盜,但很值得!
默默無語半晌,突然,水止觀露出一個令人訝異的陰狠笑容,陡地伸手一把描住魏氏老板的咽喉,「我不會像那個姑娘那樣慈悲,只要輕輕一捏,你的喉骨便會碎掉……」
「水止觀!」這突生的變故教陽和久措手不及,她憤怒地想要拉開他,卻被大光由後方用力鎖住辦臂。怎麼一回事?她看錯人了嗎?是她太天真了嗎?這群海盜跟其他海盜並沒有什麼不同?!她感到既心痛又慌亂。
魏氏老板嚇得哆嗦起來,牙齒格格作響。
「把藏寶圖交出來!否則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水止觀威脅道,藍眸像海上的浮冰。
「什……什麼……」魏氏老板否認。
「休想騙我!就是二十多年前日朔國的王室為了要發動政變,事先籌措了一筆鉅款,將它藏在星島旁的月島上,那張地圖明明落在你的手里。」
「沒……沒……」魏氏老板死不承認。
水止觀沒有放開掐住他的手,只是轉頭對其他被捆在一起、倒在地上的人微笑,「你們誰能告訴我藏寶圖在哪里的話,我就放了你們,讓你們平安回家;否則……哼,全部讓我抽上幾鞭後,丟進海里喂殺人鯨!」
魏氏商會的人全都一臉慘白,听說死在海神鞭下的人都腸破肚流,死狀甚慘。
「我……我知道,藏寶圖就藏在叔叔的鞋墊里!」其中被綁的一人是魏氏老板的佷子,急忙把叔叔給出賣了。
水止觀使個眼色,兩名海盜不顧魏氏老板拚命掙扎,立刻把他給抬起來,硬月兌下他的鞋子,果然從鞋墊里搜出一張藏寶圖。
「就是這張!」海盜把藏寶圖交給水止觀,水止觀接過藏寶圖後很快端詳一下,命令刀疤拿去收好。
「真的有藏寶圖?」陽和久訝異地張圓了嘴巴。
水止觀沒有搭理她,放開魏氏老板,命令手下將他們一群人送回魏氏商船去。
然後,當載著魏氏商會俘虜的小船一離開視線──
「呀呼!耶!太棒了!」
全海盜船的人興奮地尖叫,甚至手舞足蹈起來,連大光都放開了陽和久,一把抱住了水止觀,水止觀臉上的表情興奮得不得了,好像贏了什麼大賞的小男孩一樣。
「這樣就可以拿錢到日朔國買地了!」
「不,不,這樣我們就可以弄一些貨物,像‘極艷’一樣做海上生意!」
「我想到月國買個官來做一做……」大家七嘴八舌討論得好不熱烈。
陽和久怔住,好像有點恍然大悟,「阿觀,你說要殺了他們只是嚇唬他們而已嗎?」
「當然,不然就不配被你稱作‘盜亦有道’了,不是嗎?」水止觀笑吟吟,像太陽一樣明亮開朗。
接著,陽和久疑惑地蹙起柳眉,忍不住出言打斷他們的興奮狂叫,「可是,你們怎麼會相信真的有寶藏呢?我在日朔國長大,從來沒有听說過這件事。」
她的話像一桶冷水狠狠潑下,眾人全都一僵。
小花連忙解釋︰「這寶藏是日朔國以前一個叫作耀王爺的人為了發動政變,暫時藏在月島上的。藏寶圖也是那時候繪制的,可是還來不及發動政變,就被現在的日朔國皇帝搶先一步,在月島上保管寶藏的手下也被拘捕,只好把這張藏寶圖留給子孫。他的孫子不知道那是藏寶圖而賣給了別人,輾轉流到魏氏商會手中亡道藏寶圖的確是真的,寶藏也是真的存在!」
陽和久無奈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的天!你們那麼大的人怎麼會相信這種道听途說?」
她直言不諱的話又是一道青天霹靂,只見每個凶惡的海盜都露出孩子般委屈的嘴臉。
陽和久開始覺得自己太狠了一點,「嗯哼,我想……當然……嗯,這還是一個機會,去試試看也無妨,說不定真的存在,就當是一場冒險好了,反正沒有損失。」奇怪,她又不是海盜船船長,她不需要開口做什麼評論吧?
水止觀陰霾的臉色又稍微放晴了,「我想我們之前都太心急了,和久說得沒錯,大家就當是一場冒險,真的有便是撈到了,沒有也無妨!回到星島後準備一下,我們就前往月島去尋寶吧!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再來辦場慶功宴!」
「耶!」海盜們又歡天喜地了。
陽和久的嘴角揚起,笑容漸漸擴大,這群人怎麼那麼單純啊?好可愛喔!阿觀也好可愛,是誰說他以精明剽悍聞名?他分明就像個大男孩!
「你傻笑什麼?」水止觀走到她身旁,她笑起來像海里的珍珠一樣,散發出溫暖潤澤的光華,讓人想收在心口當寶貝一樣珍藏。
陽和久踮起腳尖一把摟住水止觀的頸項,眾目睽睽之下,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落下一吻,「我笑你好可愛。」她的眼笑彎成可愛的月牙。
水止觀心頭一緊,連忙又按捺住,俊臉一凝,把她推開一點距離。「你還不夠資格當我的女人,不準你吻我的唇!」他差點又被蠱惑了,這嚇死人不償命的姑娘可是打從他踫過她開始,便厚臉皮的一步步要侵入他的人生,他絕不能輕易卸甲!
「可是你是我的男人,而且你喜歡我!」陽和久得意洋洋的宣布道。拜托,她可是從小耳听戀愛故事,眼觀皇宮內部八卦長大的,她會感覺不出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沒有意思?!
「你──」
水止觀還來不及對這厚臉皮的妖女咆哮,陽和久又甜蜜蜜地親了他的唇一下,嬌俏地笑眼睇他。
水止觀鐵青了俊臉,咬牙吼道︰「吻不是這樣吻的!」他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上來,熱烈地吮吻她唇里的芳蜜。
算了,豁出去了!雖然這個姑娘除了臉蛋漂亮、膽大包天以外,跟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差距十萬八千里,可他現在只想把她緊緊守在心里當他的寶貝!
「喂,去忙自己的!要睡覺的去睡覺!」一旁的刀疤開始遣散眾人。
真是的,這兩個歡喜冤家老喜歡公開表演,都教人不好意思了!看他們這樣,他也要暫且退下,跟刀疤嬸好好到床上「敘敘舊」去了。
棒夜,繁星滿天,巨大的海盜船以無動力的狀態飄浮在海面上,其他的帆船跟海盜船靠在一起,用鎖鏈將船尾相接,每艘船的船舷上都點滿了油燈,船與船繞成一圈,小小的柔黃燈光將船只點綴得有如海上燦爛奪目的項煉,海盜船的慶功宴已然開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有人歡欣鼓舞地擊鼓,有人吹起笛子,有人拿出琵琶來彈,奏出來的曲調沒有古風,反倒像異地的音樂,旋律輕快充滿節奏感,大家在甲板上跳起舞來。
「你要不要跳舞?」水止觀走到陽和久身邊,歡樂的氣氛加上飲了點薄酒,她的小臉染上美麗的紅暈,讓水止觀怦然心動。
「我不會跳舞!」和久笑笑地搖了搖頭,怎麼大家高興成這樣?她光是坐在一旁看就覺得被那幸福的氣氛感染了。
「我帶你跳!」水止觀藍眸里笑意流轉,不容她拒絕,握住她的玉腕,手臂輕輕一扯,立刻把她整個身子收攬入懷。
「沒這種跳法吧!你把我抱那麼緊,我怎麼跳?!」和久不禁好氣又好笑,說是要帶她跳舞,卻只是把她摟在懷里靜靜佇立。
水止觀揚起一抹促狹的笑,眸子在燈火中像深藍的大海。「說得也是!」他把她稍微放開,拉著她的手,將她整個人轉起來。
「哇喔!」和久順著他的手勢快速旋轉,鼓聲愈敲愈快,曲聲高高低低輕快曲折,水止觀干脆把嬌小輕盈的陽和久稍微一提,她根本是騰空著被他轉。
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轉暈了,水止觀猛地一收手,將她攬入懷里,一步一步輕輕踩著節拍,邊跳邊將她帶到尾舷人比較少的地方。
「好玩嗎?」他帶著笑意的嗓子低聲問遵。
「好玩極了!」和久興奮地猛點頭。
笛聲轉為纏綿優美,大伙兒肩搭著肩,有妻子的勾著妻子,放松心情徐徐擺動漫舞。水止觀也圈著她的腰際,跳著屬于他們自己的舞步。
陽和久感受到緊靠著自己的男性氣息,上面有著海洋溫暖、咸咸的味道,他債張的肌肉緊貼著衣衫,有一股純屬男性的魅力,而那張刀斧雕鑿般的深刻五官,在夜色的洗禮下散發令人著迷的魔魅氣質,不知是否不勝酒力的關系,她覺得自己移不開眼楮,直直沉醉在他眸子的大海里。
「我從來不知道海盜是這樣子。」陽和久感嘆道。
「什麼樣子?」水止觀醇厚的嗓音低沉逸出。
「就像這樣一團和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分彼此……這樣自由又隨興,一副不在乎世俗的調調。」陽和久眯起眼看著狂歡的眾人,各艘船之間的海盜還會沿著鎖鏈跑來跑去,聊天飲酒,跳舞唱歌。
「我不知道其他海盜是怎樣,但我們這群海盜本來感情就都挺好,也都愛極了海上生活,就算有一天不用當海盜了,大概也還是會選擇在海上討生活吧!包何況比起世俗,大家更在意能不能讓自己想守護的人得到溫飽,如果自己在乎的人能夠得到幸福的話,上刀山可以、下油鍋也行!」
陽和久听了水止觀的話,竟覺痴了,心也為他撼動。
她覺得自己好丟臉,竟然一直妄想去收服海盜,想要讓他們棄邪歸正;但這會兒,她卻覺得他們也有他們獨特的生活方式,也許不被世道接受,卻令她有些向往……她太妄自尊大了,她怎麼會以為她在皇宮十六年過的生活方式就是唯一正確的路呢?
「怎麼了?」水止觀笑問她,瞧她怔怔地望著他不說話。
「我覺得能認識你們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還好我當初堅持要留下來。」尤其是認識你……她揚起如花燦爛的微笑,令水止觀不由得屏息。
他的眸子轉為幽深,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她嬌美的臉蛋,她的心頭狂跳,比鼓聲更響。
「怎……怎麼?」陽和久難得一見地結結巴巴。
「為什麼你讓我這麼著迷……」他的聲音在夜晚的海風吹拂下,像縹縹緲緲的迷離樂音。
陽和久臉紅了,覺得腳下的甲板開始旋轉,她說不出話來,這句又像問句又像告白的話竟勝過千言萬語,讓她芳心無可自拔地陷落……
水止觀逕自說著。「真的很奇怪,我一向最討厭你這種女人了,滿肚子壞水、厚臉皮、纏著人不放──」
他說什麼?!陽和久本來正期待著甜蜜纏綿的愛語,水止觀的話卻猛地令她豎起柳眉。
「我心目中理想的妻子應該是溫柔賢淑、清純典雅,像是小白花那樣的女子;你卻大剌剌的、老是闖禍、個性輕浮、仗著三腳貓的功夫招搖撞騙……不過是為你解一次毒就要我負責到底,沒踫過這麼可惡的女人!」水止觀似乎愈罵愈起勁。
「這樣啊……」陽和久的聲音真是甜蜜得令人膽戰心驚。
水止觀眼里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你的身材挺好,跟你睡過一次,那火辣辣的感覺怎麼樣也忘不了;你的臉蛋也挺美,見得了世面。」
突然一陣疼,正擁著她漫舞的水止觀腳尖被她使盡全力狠狠踩了一下,他眉頭蹙了起來。
「對不起。」陽和久一臉清純無辜,像小白花一樣。
「沒關系……」話才說完,水止觀的小腿陘骨又被和久的腳尖重重踹了一下,他再度擅起眉頭。
「對不起。」和久嬌呼。
「沒關系!」水止觀話一說完,陽和久小巧的膝頭就瞄準他的重要部位而來──
然後,她的腳騰空了。
「你可惡透頂!」她氣鼓鼓地掙扎道。
水止觀仗著身高的優勢,扣住她的小蠻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但你甜蜜極了!」邪魅一笑,他一手扣緊她的小蠻腰,一手卻曖昧地在她的俏臀上游栘,令和久全身一僵,如潮涌了上來。
「你──」和久的話才起個頭,水止觀的頭一俯,吻上她縴細的頸項,輕柔囈咬,一陣戰栗竄上陽和久的背脊,她不小心逸出低吟。
水止觀的藍眸變得狂野,她的任何一個最細微的反應,都可以逼得他發狂,他將她貼近自己堅硬的胸膛,原本撫模她臀部的大手改為撥開她的前襟,他的吻落上那兩團雪女敕。
「不……會被看見──」陽和久羞窘得想掙扎,但那股酥麻奪去她的力氣,她只能癱在他懷里。
「噓……」水止觀沙啞喃道,「所以不要發出聲音!」他繼續用唇舌她的雙峰,他的火熱隔著衣料緊緊抵著她,他只想深深地埋入她的嬌軀。
水止觀突然停住,低低抽一口氣,「走吧!」他的聲音有些不穩,一把將陽和久倒掛到自己肩上。
「走去哪兒?」陽和久還沒從的迷霧中醒過來。
「回我房間,把它做完!」
「你這色鬼、色老牛!你不是說過不要我上你的床嗎?」陽和久忿忿不平地捶他的後背。
「我改變主意了。」水止觀悶悶地說。
陽和久噗哧笑了出來。他可真誠實呵!她心頭溢滿甜蜜,任他把自己抓回他的臥房里繼續……
日朔國相國府
經過陽瑋百般懇求,蕭丞相讓他和自己的女兒在大廳里單獨見面,蕭丞相也希望陽瑋能說服自己的女兒回心轉意,別再這麼憔悴下去了。
「蜜兒,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所以我帶來了證據給你瞧瞧。」陽瑋先聲奪人,這次可不能又被她趕回去了。
陽瑋攤開從鸚鵡腳上取下來的陽和久最新家書,讓身旁的蕭蜜也一起看。
傍笨得無藥可救的瑋哥哥︰
其笨一,跟你說了千百次不要出兵,你竟然還是派兵來攻打海盜,差點把水師們害慘了,要不是我足智多謀,你以為水師們可以毫發無傷地回去嗎?
其笨二,抓走我又把我賣到海盜船上的人就是魏氏商會,你老兄然還派官兵保護他們,一起攻打我所在的海盜船,你真是識人不清,笨笨笨笨笨……
麻煩你管好自己的戀愛就夠了,我敢打賭你還沒獲得蕭蜜的原諒對不對?最好她一輩子都別原諒你這頭大笨熊,讓你孤苦無依到老,這就是你管我閑事的天譴!你給我把罩子放亮點,海神是我的男人,誰都不許動他,我自有我的分寸,不準你們插手。
久和陽
「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蕭蜜秀麗的臉蛋染上淡淡紅暈。
陽瑋無奈地收好信,「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我跟和久真的一點曖昧都沒有,我一直以來愛的人都是你,她就是知道我愛的人是你,才會故意捉弄我們兩個。」
「公主會這麼做,一定是因為公主對你有意思……」蕭蜜還是咬著唇,低垂螓首。
陽瑋嘆了一口氣,「你想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上面明明寫著海神是她的男人,她還因為我不小心動到她的男人,詛咒我得不到你、孤老到死,她根本不愛我,我也從來沒愛過她!再說,就算和久對我曾有那麼一丁點意思,我的心自始至終都是你的,和久只是我的小堂妹罷了!你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瞧,你才會相信我嗎?」
陽瑋作勢要抽出腰間的佩劍,卻被蕭蜜阻止。
「對不起,一直錯怪你,因為我太容易不安了。」蕭蜜美美的眼睫染上晶瑩的淚珠。
「不要緊,我愛你。」陽瑋一把摟住佳人,深情款款。
他們就這樣繼續他們的肉麻戲好一會兒,才注意到那信的不對勁。
「可是,那個海神不是個作惡多端的海盜嗎?他怎麼成了和久公主的男人了?」
「你說得對!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陽瑋這才發現情勢不妙,和久該不會是被那男的給拐了吧?
「那該怎麼辦?和久公主真的知道分寸在哪里嗎?」蕭蜜擔心地蹙起蛾眉。
「不要緊,我會把這信呈交給皇上,皇上自有定奪。」接著,陽瑋憐愛地說︰「不過你真好,和久把我們整得那麼慘,你還替她擔心,我就是最愛你的善良了。」
「討厭!你真死相……」
躲在門外偷听的蕭丞相掉了滿地雞皮疙瘩。算了!這就是青春,誰沒有惡心巴拉的時候呢?
接著,大廳里的「英熊美人」又繼續討論那封信的最大疑點,「可是,為什麼署名是倒反的呢?該不會是偽造的吧?」蕭蜜問。
「什麼?有嗎?」陽瑋連忙拿出收在懷里的信。「久和陽?奇怪,筆跡是她的沒錯啊,這字里行間的語氣也是她的呢!大概是和久忙中有錯,簽反了吧!」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名字簽反吧?」蕭蜜十分狐疑。
「唉,總之不干我們的事!」陽瑋現在滿腦子只有蕭蜜,哪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事!
門外的蕭丞相對于自己即將有這樣沒長腦袋但肌肉發達的女婿,真是哭笑不得啊!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會很疼自己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