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延燒,流彈四射,無名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個恐怖的山林間四處亂竄,她看著眼前有如修羅地獄級的火無情的燃燒著,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如山般堆積著,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麼,她只知道她必須要去找、在這個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的地方繼續找尋著……
跌跌撞撞地踩過一個又一個的血坑窪地,無名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許久許久後她才想起,這里是商丘山,而「秘影幫」徹底的被出賣了!但人呢?他們人呢?為什麼她走遍了整座山林都找不著他們之中的任何之一?
「高歌、組長、小三……」無名迎著風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每一人的名字,但回答她的卻只有耳旁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遍地體無完膚的尸體及哀喃……
突然之間,無名像踩到什麼東西似的被絆倒在地,她跌跌撞撞的想站起身.然而卻在站起身時手邊模到一個冰冰的不知名物體。
有些恐慌、有些害怕的,無名就著火光望向地面,望著絆倒她的東西,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半天說不出句話來!
因為那是小三,地下的這個「東西」居然是小三!他現在正半眯著眼,呆滯的望著她!然而望著她的眼楮卻只有一顆,因為他另一半的臉早已被打得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不……」無名輕輕的叫了起來,這個聲音就像是是由她心底最深處發出一般,幾乎連她自己都認不出這個聲音!低下頭去,無名抱起小三早已破散四落的身軀,柔柔的將他抱在懷中,一副十字架垂落在地上……
他是好人,一直都是的!小三天真可愛,崇拜高歌,喜歡稱贊她、喜歡跟在她的身後像個保護者一樣的保護著她,他信仰上帝,而他的上帝卻對他不理不睬……
此刻的無名,不知道自己眼中流著的究竟是血還是淚,她只是不斷喃喃低語著,說著一些地從未說過,也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的活。
斑歌呢?高歌呢?
不知過了多久,無名收起眼淚,像發狂似的呼喊著高歌的名字,不管血腥味是否讓她窒息,不管四處散落的尸體是否令她發嘔,她搬開了所有阻礙她道路的東西,拼命地叫著高歌的名字。
「無名……」
遠處一聲低吟讓無名停下了慌亂的腳步,她專注的聆听著,沒錯,這的確是高歌的聲音,是他在呼喊她,是他在召喚她!她立即拔腿向他跑去,卻只看到少了一只手臂的高歌在一棵樹前向她微笑……
急急忙忙跑到高歌的身前,無名看著他艱難的扶著站起身,他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但無名知道,這就是高歌,她的高歌!
「高歌!」再也忍不住了,無名跑過去一把抱住斑歌的身子,她不管自己的淚是否流的太多,也不管自己的模樣是否會嚇壞他,她只想好好的抱著他,因為她終于找到他,終于沒有失去他!
但還沒接觸到高歌的手,無名就听到在他身後突然起了一聲雷鳴,而在這驚心動魄的聲音之後,無名看到的是心髒被財穿了一個大洞的高歌,血,就像噴泉般的射出,全部射在她的臉上、身上……
舉起右手,無名像慢動作似的用手模了模不斷由額上流下的液體,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手中的東西是什麼,她抬頭看看高歌,卻發現他的胸口血流如注,她無法置信的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
在高歌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陳希德的臉,「原本他不會死的,全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幫我找著了他,我還無法這麼痛快的解決他!」
「不……」無名失神的望著身前眼楮仍瞪視著她的高歌,不知何時,他的臉中出現了一抹微笑,眼眸依然望著她,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生命的氣息……
「不……不會的,高歌是不會死的,他不就這樣就離開我的!」無名輕輕抱著高歌一動也不動的身軀,「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好多事沒對你說,你不會這樣離開我的,你是不死的高歌不是?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嗎?我還沒有真正成為你的女人,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你睜眼看看我啊,我是無名,每晚睡在你懷里的無名啊……我沒有生你的氣,」不要這樣冷冷的看著我,跟我說句話啊……」
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哭的,無名也不想知道現在在她眼中的是不是淚水,她本然地望著懷中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正眼看看她?「你為什麼不再叫我一聲?不管你想對我說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為什麼你不開口?」
「因為他死了,就算你喊破喉嚨他也不會再活過來了,無名,看著他,他已經死了!死了!」
陳希德殘酷的笑聲充斥在整個空間里,像把利箭般刺痛了無名的心,她望著高歌再也不會睜開的眼,拉著他永遠不會抬起的手,親吻著他冰涼的雙唇,但他依然沒醒,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無名仍不相信這個事實,因她知道的高歌是什麼事都做得到的,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
「不……」突然之間,無名尖叫了起來,叫的是那樣的淒厲,叫的是那的慘絕!
她是用整個靈魂在呼喚他,可是她的高歌,卻怎麼也沒有像平常一樣再睜開他的眼,像往常一樣微笑的叫著她的名……
「陳希德,你去死吧……」
「海兒,海兒,醒醒,我是組長,你還記得我嗎?」
「組長?」無名喃喃的說著,然後突然的睜開眼,望著她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確實是組長,那個她以為早已死去的組長,而他現在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在他的身旁,則站滿了「秘影幫」的其他弟兄!
「對,是我啦,放心,一切都沒事了!」
「‘沒事了?」無名又喃喃的重復著組長的活,他的意思是一切都沒事了?那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那所有讓人心碎的情景都只是夢境?
「是,沒事了!」像在哄孩子般,組長不斷拍著無名的手,「你看,我們不都好好的站在這里?」
模了模組長的手,無名感受著由他手上傳來的溫曖,慢慢的才明白,原來那些痛苦悲傷真的只是夢境,因為組長、小三及大家都仍然活生生的在她的身前!
「我怎麼會在這里?」放開了組長的手,無名失魂地望著自己,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她的房間,她原本不是在商丘山的嗎?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看著「秘影幫」弟兄們熟悉的臉孔,突然間,陳希德的臉浮現在無名的眼前,「陳希德呢?他出賣了「秘影幫」,現在他人呢?」
「那混蛋再也不出會出現了.海兒,放心,他再也不會傷害你了!」組長冷酷的回答著。
听著組長的話,無名環視了四周,但突然之間卻發現,這其中並沒有她最想見的人,但既然「秘影幫」的弟兄們都沒事了,那高歌應該也會沒事才對,他是不是不想見她?否則為什麼不來看她呢?
「高歌呢?他為什麼不在這里?他又去曬太陽了是不是?」無名急急的問著。
「他……」組長面有難色的吞吞吐吐著。
「他怎麼了,組長?他又在夢比基尼女郎了是不是?」無名一把揭起被子想走下床去找高歌,但卻發現自己的全身刺痛不已,痛得她幾乎連站都站不住。
「別起來!你身上傷口還沒全好,先躺下再說!」組長一把把無名拉回床上,但他的眼神卻不斷地躲避著無名的詢問.讓無名的心中不禁興起了一絲狐疑及不祥的感覺。
「我想他不是去找樂子了,組長,告訴我,他怎麼了?」無名冷冷的瞪視著組長,讓他再也無法逃避她的問題。
「他……有點……不舒服!」組長有點心虛的說著。
「說,組長,我已經不想再听任何的謊話了,我要的是事實!」無名嚴肅至極的望著他。
「要我說可以,可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你不能太激動!」
「不要再說廢話了,直接告訴我事實的真相!」無名有些無法自制的吼了起來。
「高歌受傷了,傷得很重,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組長在無名的眼光下,不得不緩緩的將實話說了出來,然後緊張的望著無名的表情,萬一她太過激動或者悲傷.他得趕緊想辦法安撫住她才行。
「是嗎?」但奇怪的是,無名听到了這個消息後竟不哭反笑,嘴上居然還「很好,很好」的說著。
「海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緊盯著無名,組長萬分緊張的看著她不合常理的表現,然後趕緊招來了身旁的弟兄準備做緊急措施。
「沒事,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放心,我好的不得了,好的不能再好了!」無名掙扎的站了起來,然後不顧他人的阻攔就要往高歌的臥房走去。
「你再休息一下嘛!」組長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自己都還沒好看他干嗎?他現在難看死了!」
「難看好看是一回事,無論如何我都得去看看他!’無名堅決的說著。
「不行,你要休息,」組長為無名的倔強脾氣又心疼又惱火,「如果你真要去看,就得先過我們這一關!」
望著組長強硬的舉動及他身旁弟兄們的神情,無名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她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要我休息可以,但你得告訴我高歌為什麼會受傷,他不該那麼輕易受傷的。」
無名輕輕的詢問著,但在看到組長悲傷的眼神後,突然了解了一切,「是為了我,對嗎?他為什麼會那麼笨?他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男人在乎一個女人時就會變笨的!」組長像得知什麼真理似的苦笑起來,「好了,你已經知道所有的事實了,可以休息了吧!」
其實組長並沒有將所有的事實完全告訴無名,因為他不忍!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當初看到的情景,也無法用言語將它描述出來!
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帶著其余弟兄醉醺醺的回到幫中時,听到了無名的留話就立刻就帶著人趕去商丘山。但當他趕到現場時,就算是認識高歌多年的他,也無法用言語形容出高歌當時的模樣!那是可怕到連他都心生恐懼的情景及氣氛!
他們都見到了高歌,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因為黑暗中的高歌眼中散出赤紅的色彩,他的表情極為平靜,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連他也不敢逼近的殺氣!但不敢靠近他主要並非是因為那股殺氣,而是只要有人敢靠近他三步之內.只要有人靠近他與無名,幾乎失去知覺的高歌便會發狂似的舉起手槍掃射。
一個人倚站在樹旁的高歌,另一只手拉著的卻是早已昏迷的無名,其他四個連他也不認識且一身是傷的黑衣人坐在他的五步之遙對著大家苦笑,更遠的地方則躺滿了尸體!組長親眼見到一個弟兄不知死活的沖上前去想查探無名的傷勢,卻當場被子彈打穿小腿,跪在地上無法動彈。而那時,他們才明了那四個黑衣人為何一身傷痕及一臉苦笑。
斑歌的氣勢恫嚇住了每一個人的心神!也讓大家都明白了,原來他是在保護無名,盡避她早已失去意識,他也是!
那一刻,高歌只為無名而生、而存在……
明明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組長的紅眶終究還是紅了,他一直知道高歌寵愛無名.但在那刻他才真正深刻體會男人為了自己鐘愛的女人,願生不願死的執著!
「好了,好了,別吵海兒了!」吸了吸鼻子,組長不想再讓回憶弄得自己哭紅眼楮,因此他像趕羊一樣將人全趕離無名的房里。
「組長你又哭什麼啊!」
「你們懂什麼?一邊涼快去!」
等到房內空無一人時,躺在床上的無名眼眸緊盯著天花板,拼命地想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一切,但是,那段記憶就像是憑空失去了一般,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原本不會這樣的不是嗎?原本高歌可以平安無事的不是嗎?要不是因要救她,他怎會受到如此重創,重到連眼眸都不肯睜開看她一眼?
一種沉沉的傷感自無名的眼眸發散出來,燒得她的心像被千萬根針刺著一般,她的眼眸幾乎睜不開,只能讓滾燙的淚水不住地由而頰落下,滴落到枕上。
不斷深呼吸著,因為若不如此,無名會被淚水哽咽的窒息。
斑歌原本的生活是多麼的愜意,在教父位子上的他游刃有余,若不是她,他依然如此,而她來了,來打擾了他的生活,也來讓他受到傷害……
無名知道,一過了今天,她將會做的是什麼,她要還他原有的自由,盡避她明白要下這個決定是多麼的痛苦,盡避她知道這樣一來她會受到姥姥怎樣嚴厲的責罰,但為了高歌,她會去做!因為她永遠、永遠都不想讓自己夢中的情境再重演一次,那種苦一回就夠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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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當無名終于可以下床的時候,她來到了高歌的臥房前,但等待她的卻是尹君美紅腫的雙眼,及完全淡漠的神情。
「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無名低著頭輕聲說著。她可以理解尹君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因為她確實是讓高田受傷的元凶!
「不用看了,當初是你」自己走了,為何還要回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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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美發狂似的大叫著,「你就當你自己是人,別人都不是嗎?現在你高興了吧,一切都如你的願了吧?」
「我沒有……」無名痛苦的搖著頭,「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立刻給我離開這里,「秘影幫’不歡迎你!」尹君美揮揮手,別過頭去再也不看無名一眼。
「君君,別這樣嘛,讓海兒看一眼又不會死!」听到爭鬧聲而趕來的組長苦口婆心的勸著這個女人,「她是擔心高歌啊!」
「她擔心個屁!」听到這個話後,尹君美更是怒不可抑的罵著,「她要是真擔心高歌的話,為何還會被別人利用?然後在高歌快死的時候又到這里來假情假意的流眼淚?她為什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要在陳希德造反的時候回來,她根本是有陰謀的,她根本是被派來毀滅‘秘影幫’的,只有你們這群白痴還當她是個寶,被人賣了還在替她數鈔票!」
「你說的都沒錯!」無名不讓自己哭,因為尹君美說的都是事實,若她沒有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又怎會看不穿陳希德的陰謀與詭計呢?又怎會被人利用還不自知呢?「我會走的,但走之前請你讓我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門兒都沒有廠尹君美冷冷的說著,「當初高歌的眼光全在你身上時,你為什麼不看他一眼?當初高歌所有的心都在你身上時,你人何不給他一個微笑?你現在看他又有什麼用?想表示你的有情有義嗎?你省省吧,我們不需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子的!」無名咬住下後,盡力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你不知道?」尹君芙狂笑了起來,笑的眼眸都閃出了淚光,「是啊,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將所有的事一筆勾消,然後等待高歌再一次用溫柔的眼神看你嗎?你管我想…想好嗎?我算什麼?我在高歌身旁這麼久他看過我一眼嗎?在他為了你的事神傷時,他甚至還不願意踫我一下,這些事你知道嗎?就算你行行好,不要再傷害我們了,放過我們吧!」
默默無語,因為尹君美的字字句句都刺入了無名的心中,她毫無反駁的能力……
「吵死人了,你們就不能讓人好好的睡一覺嗎?你們這群白痴!」突然,就當大家都沉默無語時,一聲低沉的嗓音由高歌的臥室內傳來出來。
听到了這個聲音,尹君美率先沖了進去,「秘影幫」的其他弟兄們也爭先恐後的跑了進去,只留下無名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屋外。
「君君,你這個女孩也太不像話了,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干嗎?我的天,你真的是君君?怎麼這麼丑?頭發也不梳一梳!」
听著高歌虛弱的語音,無名的淚終于再也止不住了,他終于醒了,終于睜開他的眼楮了,盡避他的眼中現在已沒有她,但他終究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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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在屋內說著話,只留下無名孤單的站在門外,她听著高歌斷斷續續的說著話,但卻沒有一個字與她有關!
心中已沒有痛苦了,因為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再期待、好再盼望,高歌醒了,也就是代表她該走的時刻來臨了!
分離!這個字眼浮上了無名的眼際,第一次,無名發現原來分離是真的是教人痛楚的!她一直以為她習慣了分離、習慣了冷漠,這個字再也不會在她的心中激起任何漣漪,而今天,她的心居然為這個字而抽痛,原因無他,只因要與她分離的人是高歌!
但至少地醒了不是嗎?無名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微笑,因為這樣一來不論他在何方.她都可以知道他是安全的、健康的,而不像他在沉睡時,她無時無刻都得擔心害怕,害怕他再也不睜開他的雙眼,再也不綻放嘴邊那抹輕化笑容。
一切都像夢一般!回想著前塵往事,無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而這口氣後,一切血腥、殺戮、情感、任務都將離她遠去,她再也不用擔心害怕,可以再次回到她原有的起點……
屋內的聲音依然吵雜,但無名卻靜靜的走了,現在這里已不該是她該待著的地方,她的心中只留有最後一件事,當這件事完成之後,將再也沒有人會看到她的身影,再也沒有!
無名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秘影幫」,幫中的弟兄沒有人敢再提「雲海兒」這個名字,而高歌也沒有開口問過。
一切就像回到了當初,惟一不同的是高歌身上的傷痕,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大半,尹君美也不再夜夜留在他的身旁照料著他。
「君君,找個男人去吧!」曾經,高歌像開玩笑似的對尹君美說著,「你這份情我還不起啊,我壓力好大的!」
「沒人要你還!」尹君美睨了高歌一眼,「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阻止得了我,更何況我自己心里有數,知道你心里想的人是誰,我還沒來到拿我的青春換你這塊爛木頭。」
「那就好!」高歌嘻嘻笑了起來.「我還怕我的魅力太大,會誤了你的好事。」
「閉嘴休養,我要去睡覺了!」再瞪了高歌一眼,尹君美邊走邊搖頭的離開了他的臥房。
躺在床上,高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他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痴了,但卻開始發癢,他可以忍受任何疼痛,也可以忍受那種像一大堆小蟲子爬在身上的感覺,但他卻無法忍受思念!
無名走了,他縱使沒有開口問過半句,但每個弟兄眼中的同情都快把他淹死了,他知道自己這回真是一世英明毀于一旦,也知道所有人都等著他一句話,只要有他一句話,大伙兒不吃不睡都會為他將無名找回來的。
但她跟著他真的能夠獲得幸福嗎?他曾經意氣風發的時自己發誓,只要把她搶回身旁,他可以給她他的所有、甚至生命。但是,在她失去意識倒在他身旁的那一刻,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帶給她的究竟是什麼?他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想,他想用她來牽制無影門,他想將她留在自己的身旁,卻從未問過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她來到他的身旁,而他帶給她的卻只有痛苦及傷害。他利用她真摯的情感來牽制她身為無影門人的責任,讓她天天處在責任與情感的漩渦中,這樣的她,是快樂的嗎?
斑歌知道自己可以忍受一切,可以忍受日日夜夜里讓她的一顰一笑在他腦海山徘徊,也可以忍受在清醒及半醒時那種痛苦與甜蜜的煎熬,但他無法忍受她不開心、不幸福……
與其這樣……
許久許久之後,高歌終于嘆了一口氣,決定用睡覺去遺忘一切。
但不知何時,高歌感覺到有一雙柔柔的小手撫在自己的肩上,他眼睜也沒睜,半夢半醒的說著,「君君,既然你來了就幫我抓抓癢吧,我怕我沒被槍打死就先死在這種癢的感覺里了!」
那雙小手並沒有按照高歌的要求去做,她只是拿了某種東西敷在他的傷口上,此時,高歌身上的那股癢意全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冰涼感開始在全身蔓延開來。
「你的東西挺不錯的嘛,君君,值得嘉獎一次!」高歌打了一個阿欠說著,然後翻過身來繼續睡去。
但奇怪的是,他的房內並沒有任何人離去的聲響,當高歌睜眼時,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屋內居然是漆黑一片,原本能露出光亮的地方全被一大片的黑幔遮蓋住,屋內伸手不見五指。
「搞什麼鬼!」高歌喃喃自語的說著,但卻在說話的同時,感覺到那雙柔弱夷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胸口,不斷的在上頭來回游移著……
捉住了那雙手,高歌皺起了眉,因為他聞到一個似曾相似的味道,而現在,帶有這個味道的身軀慢慢的貼近他的身前。而那,居然是個一絲不掛的柔美胴體!她的胸口,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而唇,緩緩的吻住斑歌的,在兩唇相接時,過渡了什麼液體到他的口中。
被那溫柔的唇深深的誘惑住,高歌已經不想追究她究竟聘他吃了些什麼,因為他只沉醉在她主動,但卻又帶著十足生澀與羞怯的唇瓣中……
「看樣子我還是得主動才行!」高歌看似自言自語,可是卻又像是在說給身旁的人听,而說完了這句話後,他反客為主,捧住了身前人的臉龐,柔柔的親吻了起來。
女人的身上散發著一陣淡淡的芳香,而她的唇瓣是那樣的柔軟卻又含羞帶怯,她的呼吸不斷的吹拂在高歌的臉上,空氣是那樣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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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你真美!」邊吻著女人的頸項,高歌低聲說著,「要是今夜放過了你我就不叫高歌!」
來人依舊沒有回答高歌的話,只是急促的喘著氣,感受著由兩人肌膚相親所傳來的那陣溫暖。
無名知道,高歌永遠不會了解現在被擁在他胸前的女人是自己而不是尹君美,但她不介意,就算是償還他給她的一切,也算是給自己的感情下一個注腳,她來了!因為這一生一世,她只會是高歌一個人的女人……
「寶貝,我愛你!」
當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平靜之後,無名听到高歌緊摟著她,在她的耳旁輕語著,這個真情告白讓她心醉也讓她心碎,但她依然在黑暗中給了他一個微笑,盡避他一點也看不到,然後,在她心中低聲說著,「我也愛你,高歌!」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當無名感受到身旁的男人已進入睡夢中時,她悄悄的起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望著黑暗中怎麼也望不清楚的臉孔,心中一陣刺痛。
癌去,她輕輕的將唇印在高田的唇上,而眼淚,一滴滴的滑落在他的臉上。
她知道他今夜不會再醒來了,因為她已喂他喝了迷迭香,這樣一來,她才能安然的月兌身,而不讓他起任何的疑惑。
「保重!」
時間到了,她該走了,無名依依不舍的望了高歌一眼,然後听到他在黑暗中翻身,口中發出一聲含含糊糊的低語。
躍出門外,星星在夜空中不斷閃爍著,但無名卻看不清他們的方向,她緩緩的、像失去靈魂般的移動步履,因為從今而後,他們不會再相見了,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