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神醫俠侶 第5章(1)

驀地,天際猛然傳來一陣轟雷巨響,緊接著一場雷陣雨無預警地狂落而下。

「香吟,快走!」

見狀,東方堂動作迅速地拉著她的手,兩人施展輕功,往山下沖去,好不容易在山腳下找到一間廢棄的空屋,抵達時,兩人身上早已濕透。

「看來這場雷陣雨短時間內是停不了了。」

瞧著屋外雨勢漸大,東方堂劍眉微撐,回頭一看,看向抱著身子冷得直打顫的人兒,急忙在屋內四處找尋可以升火的東西;所幸屋內還留有木柴,他以最快的速度升起火來,對著已坐到對面取暖、但仍是直打顫的人兒低道︰

「香吟,看來我們必須把身上的濕衣裳月兌下來烤干才行,否則到了夜里會更冷,鐵定會染上風寒的。」東方堂說話的同時,已動手月兌下外袍。

見狀,阮香吟斂眉垂首,反倒更加拉緊身上早已濕透的衣裳。

「不用了,我這樣烤火就行了。」

即使濕衣服令她冷得直打顫,任她再如何靠近火源,仍是溫暖不了身子,但她也不能因此而在他面前輕解羅衫,直到一聲噴曉聲出自逞強的她口中,也讓東方堂更加皺緊眉頭。

「香吟!」

東方堂憂慮地看著她,明白她的顧忌;但身處在這間空屋里,能找到這些木柴已屬萬幸,放眼望去,再無任何多余的物品了,若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染上風寒的。

明白她的堅持,他不再說話,忙著將月兌下的外袍烤干,一面抬頭注意她發白的小臉、不停打顫的身子,直到外袍烤得半干,這才急忙對她說︰「香吟,我背過身子,你趕緊將身上的濕衣月兌下,穿上這件外袍吧。」

阮香吟盯著他手上的外袍,猶豫了會,這才頷首同意,伸手接過,而在這同時,東方堂也背過身去。

注視著他的背影,她緩慢地解上的濕衣裙,直到剩下貼身衣褲,掙扎著是否該月兌下,最後牙一咬,還是決定月兌下,穿上他的外袍;即使這件外袍僅只是半干,但總比她渾身濕透的衣裳好。等穿妥好,這才開口︰

「東方堂,你可以轉過身了。」

聞言,東方堂這才轉過身來,在見到她已換下濕衣、穿上他的外袍後,這才松了口氣,也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濕衣未月兌下,瞥了對面斂眉垂首的人兒一眼,快速月兌上的濕衣,出精實赤果的胸膛來。

之後,兩人忙著烤乾自己的衣裳,不再說話,一股難言的曖昧氛圍,在空屋里悄悄蔓延開來。

屋外雨勢不僅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逐漸加大,兩人不約而同憂心地望著逐漸暗沉的天際,看來兩人要被困在這里一夜了。

下過雨後的夜晚,這間空屋又在山腳下,加上兩人的衣裳全濕透了,因而格外顯得寒冷,即使升了火也驅不走包圍住身子的冷意,阮香吟不由自主地又打起冷顫。

一直注意著她的東方堂劍眉不由得撐起,瞧著她頻頻打顫的身子,眸底有抹決定,溫柔地低問︰

「香吟,你相信我嗎?」

「相信什麼?」

聞言,她納悶地抬首,水眸在撞進他黑眸底隱藏的火焰後,胸口不由得一緊。

「相信我對你的承諾,我東方堂這輩子想要的女子,只有你阮香吟。」

黑眸里泛著柔光,直視她泛紅不自在的小臉,溫和的嗓音里夾帶著醉人的溫柔。

「同樣的話,你說不膩嗎?」

阮香吟雙頰緋紅,羞赧得不敢迎視他火熱的注視,隱約覺得有事要發

生了,心頭有股不安。

東方堂低笑,那笑聲奇異地令她心跳加速,更加不敢看他。

「香吟,那我就冒犯了。」

阮香吟正欲詢問他這句話的意思,卻見他赤果著精實的胸膛大步朝她走來。

「東方堂,你想要做什麼?!」

她驚叫出聲,拉緊身上的衣袍,下意識就想逃,但仍是慢了一步,縴腰由後被他緊扣住,緊接著背撞進他赤果的胸膛。

「香吟,這間空屋愈到深夜會愈寒冷,柴火的熱度不夠,唯有人的體溫可以讓我們撐過這一夜。」

溫熱的氣息在她耳後吹拂,東方堂知道自己嚇到她了,但眼前唯有這個方法能讓他們度過這寒夜,既已認定她是他未來的妻子,而她對他也有情,那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顧忌了。

「你的意思是……」

她在他懷里迅速轉身,水眸中有抹驚慌,迎視著他黑眸底熾熱堅定的

扁芒,奇異地,心底不再感到害怕;他眸底溫柔醉人的深情,竟令她無法移開視線。

「香吟。」

大掌輕捧住她的小臉,憐惜地在她臉上落下細吻,最後溫厚的唇摟住她柔軟的粉唇,輾轉吸吠,大掌輕褪下她身上的衣袍,將她放倒在衣袍上,當他精實的身軀壓上她柔軟的嬌軀時,阮香吟終于從昏眩的迷霧中抓回一絲神智來。

「東方堂……」水眸盈滿不知所措,害怕地低喃。

「香吟,我愛你。」

東方堂深情堅定地凝視著她,愛憐地在她粉唇上低語。

阮香吟胸口一震,激動的情緒在心底劇烈起伏,注視著他溫柔的眸底,不安的情緒一掃而空,低聲一嘆,一雙藉臂主動勾住他的脖頸,柔潤的嬌軀主動迎上他。

黑眸染上心,再次吻上她的唇舌,雙手在她柔美的嬌軀上游移,徹底地實現他所說的話,讓她不再感到寒冷。

一大早,龍鳳樓後院仍是有不少鄉親在等候看診,只不過這陣子負責看診的人換成了阮香吟。眾人從一開始的不習慣,甚至有些害怕她始終冷著的一張臉,不像東方堂總是一臉和煦的笑;但最後在發覺她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姑娘後,也就不再害怕,反倒有時不顧她的冷臉,跟她開起玩笑來,就如同現在--

「王大娘,我不是說過你的體質虛寒,不能吃冰冷或是瓜類的食物嗎,為什麼不听呢?」

阮香吟把完脈後,冷著一張臉瞪著身旁非但沒有一絲悔意,反倒笑嘻嘻的婦人。

「香吟啊,你別生氣嘛!因為這幾天天氣有點熱,所以忍不住吃了幾片西瓜,我再也不敢了。」

王大娘無視她的冷臉,笑呵呵地安撫她。

阮香吟覺得好氣又好笑,根本拿她沒轍,只好將藥方交給她,警告地道︰

「你再不听話,下次我就不幫你看病了。」

她最討厭不合作的病人了。

「是是是!」王大娘連忙點頭,從腳邊拿起一大袋豆沙包。「香吟,我兒子說上回見你和東方大夫來買過豆沙包,知道你喜歡吃,所以我拿了些來給你吃。」

原來上次在大街上執意不收銀子、硬塞給她豆沙包的小販,竟是王大娘的兒子。

「這……謝謝。」

阮香吟微愕地接過一大袋豆沙包,里頭至少有十顆,浮現心頭的那股溫暖陌生情緒令她喉嚨微咦,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總算有些明白東方堂執著的原因了,這些鄉民的真心熱情,是再多銀子也買不到的。

緊接著幾名病人,有的同樣地遭受她冷臉訓斥一頓,卻沒人在意,仍笑呵呵地沒放在心上;到最後,阮香吟也拿這些熱情和善的鄉民沒轍了。

在一旁負責舀四神湯給看診鄉民吃的冬梅,欣慰地看著她一點一滴的轉變,從原本那冷傲疏離屁不愛與人親近的姑娘,到現在雖不于變得多和善,但至少身上的疏離已褪去不少;鄉親對待三少爺的熱情,同樣地轉到香吟身上,而這些改變,就屬三少爺的功勞最大。

好不容易看完所有的病人,阮香吟剛松了口氣,卻發現桌上突然多了一碗熱騰騰的四神湯。

「辛苦你了,喝一碗四神湯吧。」

冬梅說話的同時,也落坐在她身旁。三少爺不在的這段時間,多虧了有香時幫忙。「孩子是李嬸幫忙帶的嗎?」

阮香吟淡問,舀了匙四神湯入口。冬梅在這里接替張勝的工作,多少幫了她一些忙。

「是啊!若不是李嬸主動開口幫忙,我還真無法來後院幫你;三少爺在信中有提到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半個月前,兩人因雨勢龐大而被困在山上一夜。

翌日,兩人一下山,即接到二少爺緊急命人送來封信;三少爺看完信後,臉色變得沉重;在動身離開前,當著眾人的面,拉著香吟的手,請她留下來等他,而香吟也同意了,于是便開始接替三少爺替病人看診。但就在前天,三少爺派人來帶走張振和張勝,負責帶人的人只說三少爺有要事要這兩兄弟幫忙,就這樣將人給帶走了,離去時轉交了一封信給香吟。

「沒有。」

東方堂在信中只提到兄弟間有人出事,短時間內需要他親自照料,無法趕回來,還必須讓張振兩兄弟幫忙,並要她務必等他回來,他要帶她回東方府拜見兩位兄長,再一同上樂山向她爹娘提親。

「香吟,你跟三少爺被困在山上那一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冬梅雙眼晶亮。忍了半個月,決定還是趁四下無人時好奇地問。

會這麼問的原因是,兩人從山上回來時,三少爺在看完信後,望著香吟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舍,似是不願獨自離去,非得等到香吟保證會留下來等他才肯離開,還交代王欽務必要好好照顧香吟。

從未見過三少爺這樣懸掛著一個人,依戀不舍、無法放下,就連向來

淡然的香吟看著三少爺的目光也是充滿難舍,這樣的兩個人,實在讓人無法不懷疑。

「香吟、香吟。」

阮香吟沒料到冬梅會有此一問,心下一驚,猛地被嗆到,輕咳了幾聲。她的反應不由得讓冬梅心里的狐疑更深了。

「哪會有什麼事,不就是因雨勢過大,被困在山上一夜而已。」

阮香吟輕描淡寫,水眸卻始終不敢看向她探索的目光。

「什麼事也沒有?」

冬梅狐疑地問,並未再逼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又是早對彼此有好厲的兩人,不出事才怪。無論如何,她是真心祝福兩人的。

「香吟,三少爺對你是真心的,我認識他這幾年,雖然他對人一向都很好,但我從未看過他對一個人如此牽腸掛肚;他來去總是灑月兌自在,從沒有一次像這樣不舍地離開。」

三少爺志在行醫救世,通常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大家縱然不舍,也不忍教他為難,畢竟天下間還有很多人等著他去救助。

可是半個月前她卻親眼見到三少爺臉上的為難,她相信若是可以,三少爺一定會帶香吟走的,絕不會讓她獨自留下來等他。

「我知道。」

這也是她為何會為了他而一再破例的原因,一向淡然的心,因為他而有了牽掛,不再率性而為了。

她著實不喜歡等待的感覺,忍不住低嘆了口氣,望向遠方,想著此刻

不知身在何處的男人。

東方堂,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啊。

這一日,阮香吟看完病患,正準備動身上山采藥時,突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阮姑娘,求求你讓我跟去好嗎?」劉采蓮擋住她的去路,請求地說。

那一日,看著東方堂和阮香吟一起上山采藥的背影,心底一直十分羨慕,就算心底明白他們才是一對,但只要能在一旁看著東方堂,她就滿足了;而如果自己能多認識一些草藥,或許還可以幫上他的忙。這是她心底微薄的希望。

「是啊,阮姑娘,你就答應好嗎?」

丫鬟瓶兒也加入勸說,雖然不懂小姐為何執意要跟上山采藥,但既然小姐堅持要去,她就只好跟到底了。

阮香吟秀眉微蹙,水眸冷冷地瞥向劉采蓮,無視她的懇求,淡漠地說︰

「劉姑娘,你天生身子骨比常人弱,就算現在身體狀況不錯,但仍是不適合過度勞累,光是從這里到落雲山下,就需走上十里路,更遑論還要爬上山采藥。劉姑娘,你還是請回吧。」

「阮姑娘,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備妥馬車在外等候,它可以載我們到山腳下,到時我再爬上山去,若是中途真的體力不支,我會馬上往回走,絕不會拖累你的。」

劉采蓮早已計劃好了,再如何,她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

「阮姑娘,求求你答應吧!我會緊跟在我家小姐身旁照顧她的。若是小姐身體狀況不對,我會馬上帶她回來的。」瓶兒送聲保證。

阮香吟不耐地看著這對主僕,實在不懂明知不可為的事,又何必要去冒險,造成她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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