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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愛找碴 第5章(1)

燦爛耀眼的陽光灑落河面,泛起點點金光。

青龍河河面上,幾艘畫舫緩慢地在河面上行駛,其中又以一艘金碧輝煌、刻繪有麒麟圖騰的巨大畫舫最引人注目。

裴珊瑚佇立船尾,任由暖陽拂照全身,微風輕揚,頑皮地吹動她的裙擺,她一點也不以為意,仍是一動也不動,耳里听著兩岸邊熱鬧的小販叫賣聲,心思卻早已遠揚。

坐在船里的闕少麟啜飲了口熱茶,黑眸緊盯著船尾迎風而立的縴細身影。這丫頭一上船就刻意走到船尾,說是站在船尾比較好欣賞河面風光,實則根本是不想跟他坐在一起。她那點心思,她以為他不知道嗎?

也罷!就讓她喘口氣吧。她終究得習慣他的存在才行,在這之前,他不介意讓她有喘息的空間,只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這一點他是可以容忍的。

「主子,已查出殷泰逃到朱雀城去,目前探子仍在追查他確切的行蹤。」李煥將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內容回報給主子知道。

「這個殷泰還真是會逃。本皇子倒要看看他如何逃得出本皇子的手掌心。」闕少麟冷笑,黑眸掠過一抹陰狠,抬眸在瞧向船尾的人兒時,眸光轉柔。

他苦心布局了兩年,終在去年一舉殲滅邪魔教,搗破了邪魔教在白虎城外二十里苦頭山的老巢,殺了邪魔教主殷壽,卻沒想到有漏網之魚——

殷壽的兒子殷泰竟逃了,才會令他得再次費心捉拿。邪魔教徒專練一種邪功,需要童男童女的精血才可練成,據傳練此功者可永保年輕和體力。

「主子,殷泰十分狡猾,似乎知道我們在追捕他,通常在一個地方不會待超過兩天,加上他擅長易容術,所以行蹤較難掌握。」李煥憂心地說。

「多派幾個機靈的人去追查。殷泰一日不除,終究是一個禍害,不知又有多少人會遭到他的毒手。」

此人的狠毒一點也不輸給他爹。殷泰曾經為了捉拿童男童女,冷血無情地滅了一個村落,殺人的手法令人膽寒,才會引起他的注意。

「是。」

「李煥,去把珊瑚叫進來。她還打算站在那里多久?」大掌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他可不想一趟坐船出來,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是。」

李煥走到船尾,低頭在裴珊瑚耳邊說了幾句,就見她雙肩垮下,認命地低頭轉身走進船里。

「河面上的風景當真有那麼好看?讓你看到不想進來,還是你不敢面對我?」闕少麟在她走進來時,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平淡的語氣暗藏危險。

裴珊瑚水眸微斂,回避他太過侵略性的目光,在他對面落坐。

總是這樣,在他身旁,她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令她喘不過氣來,讓她只想——逃。

「咳咳,站在船尾看河面上的景致特別清楚,一看就入迷了。」裴珊瑚輕咳了聲,說著別腳的謊話,不敢抬頭,低頭拿了塊桂花糕吃了起來。

闕少麟冷哼。他會信了她的話才怪!不過倒也沒再逼她。

隨著一陣絲竹弦樂聲和嘻笑聲傳來,一艘畫舫劃到巨大畫舫旁,不似其他畫舫的主人畏懼地避開,反倒刻意靠近。站在船尾的是一抹身著綠衫鳳尾裙、模樣艷麗的女子,笑得一臉嬌媚勾人,目光直視著船里的闕少麟。

「二皇子,還真是巧啊!沒想到會在這青龍河上遇見你,不知二皇子可還記得瓊花?」

瓊花打從在迎春院里見到二皇子後,即被他俊美的外貌和尊貴的神采所迷。沒想到這一趟和迎春院姐妹們出游會遇上他,自是不忘替自己制造機會,主動與他打招呼。

闕少麟黑眸微眯。他一向有過目不忘的記性,很快地便想起這艷麗女子正是迎春院的花魁瓊花。上回前去迎春院打探消息時,她頻頻討好,殷勤地伺候他;她現在的主動,不難看出此人的居心。

「李煥,讓她上船。」黑眸瞥向對坐垂首喝茶的人兒,眸底有抹深沉。

李煥一愣,沒料到主子會這麼說,但仍是遵從命令,先走到船頭命船夫將船駛近迎春院的畫舫旁停下,這才走回船尾。

「瓊花姑娘,二皇子請你上船。」李煥雖不情願,仍是負責傳達命令。

瓊花以及迎春院的花娘們皆不敢置信,紛紛帶著妒意,看著瓊花在李煥的扶持下進入二皇子的畫舫。

「瓊花拜見二皇子。」瓊花走到二皇子身旁彎身一福,艷麗的臉上掛著一抹燦笑。

「免禮。坐下吧。」闕少麟示意她在身旁落坐。

瓊花受寵若驚,臉上難掩狂喜,在他身旁落坐後,忙不迭地替他斟茶,卻也在同時發現坐在對面的裴珊瑚。

「裴三小姐,原來你也在這里啊。」瓊花臉上的笑有絲僵硬。方才她眼里只有二皇子的存在,根本沒注意到一直低著頭的裴珊瑚,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她;看到她出現在這里,臉上的笑意頓失。

裴家與皇室的淵源,在聖歷王朝內並不是秘密,加上這兩年來更是傳出二皇子對裴珊瑚勢在必得,讓人更加不敢得罪裴府。

現在看到兩人一同出游,看來傳聞不假,心下難掩嫉妒。

裴珊瑚水眸微抬,朝她淺笑頷首,又再低頭吃著桌上的糕點,那專注細細品嘗的神態,彷若她正在吃什麼美味珍饉,而不是一盤普通的桂花糕,完全無視兩人的存在。

闕少麟黑眸危險地眯起,一把摟住身旁的瓊花入懷,惹得瓊花驚叫出聲,隨後嬌笑地膩在他厚實寬闊的胸膛里舍不得離開。

「喂本皇子喝茶。」話是對著懷里的人說,但目光卻是鎖住對面一點反應也沒有的裴珊瑚。

瓊花柔弱無骨地偎靠在闕少麟懷里,一手端起茶杯,將茶杯湊進他薄唇喂他喝茶,另一手挑情地在他胸口來回游移;佇立在一旁的李煥擔憂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開始為裴珊瑚感到憂心,如果她再這麼無動于衷的話,只怕會更激起主子的怒火。

裴珊瑚的確一點也不在乎闕少麟懷里摟抱的是誰,心底暗忖他現在有人相陪了,那麼如果她開口先行離開,不知他是否會答應?

「二皇子,吃塊桂花糕吧。」瓊花手拿了塊桂花糕,湊進他唇邊,嬌聲輕哄。

闕少麟並未再開口,黑眸底逐漸形成風暴,死盯著對面猶然不知死活的裴珊瑚,被她的徹底無視給激怒,摟住瓊花細腰的手臂逐漸收緊。

瓊花痛呼出聲,手中的桂花糕落地的同時,抬頭一看,嚇得倒抽一口氣,就見他俊美臉上布滿陰沉,黑眸燃燒著駭人的怒火,直瞪著對面低著頭的裴珊瑚。

瓊花即使腰被勒得臉色發白,也不敢再出聲,看來是她無端卷入兩人之間的紛爭,此刻才後悔踏進這艘畫舫來。

「那個……既然你現在有瓊花姑娘相陪,我忽然想到大哥交代我完成的一百副耳墜尚未趕完,我可以先行回去嗎?」裴珊瑚鼓起勇氣開口,不過仍是低著頭,若是她在此時抬頭的話,絕對不會笨到開這個口的。

完了!李煥雙眼一閉,听到她竟然敢這麼說,也只能替她搖頭嘆息。

丙然,下一刻——

裴珊瑚不知死活的話徹底激怒了直瞪著她的闕少麟,毫不留情地一把將瓊花甩落在地,對著一旁的李煥低吼︰「馬上把她給我送走!」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終于讓一直低垂著頭的裴珊瑚抬起頭來,在對上他怒火般噬人的黑眸時,嚇得倒抽一口氣,著實被他的喜怒無常給嚇到。

他又怎麼了?方才不是還要瓊花伺候他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後知後覺的她渾然不覺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是!」李煥同情地扶起嚇得渾身發抖的瓊花,將她送回迎春院的畫舫上。

沉寂窒人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流轉,加上一直被一雙陰驚的黑眸所盯視,讓裴珊瑚清麗的小臉浮現不安,如坐針氈,水眸左飄右移,就是不敢與他對視。

「是你親口答應要陪我一天的,那麼就給我心甘情願一點。如果想反悔的話,我不介意回宮時,命人再多補上二十大板給那名宮女。」冰冷含怒的渾厚嗓音透著緊繃壓抑,才沒把怒氣出在她身上。

裴珊瑚驚愕得瞠目結舌,遲鈍的她終于發現他的怒氣是來自于她。

因為她一上船就躲到船尾去,之後雖被李煥叫了進來,卻刻意坐到他對面,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直到他命瓊花上船,她還不知死活地想說他有人相陪了,想借機離開,所以他才會發那麼大的火?

瓊花只是他用來測試她的反應,她不在意就算了,實在不該開口說想離開,如今才知是她自己自掘墳墓。

「過來,坐到我身邊來,換你伺候本皇子吃糕點。」陰側側的嗓音響起,冷驚的目光鎖住她。「還是你比較希望我回宮命人痛打那名宮女四十大板?」

裴珊瑚吞咽了口口水。他真把她當成花娘了嗎?

可在他逼視的目光下,她根本沒膽子拒絕,撐起發軟的雙腿,勉強走到他身旁落坐。在他迫人的注視下,小手微顫,拿起一塊桂花糕送到他嘴邊,水眸只敢停在他薄唇上,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闕少麟見她還算識相,沒再挑戰他的怒氣,胸口的怒火稍緩,張嘴吃著她親手喂的桂花糕。

見他吃了,裴珊瑚緊繃的心終是放松了下,收回手垂在身側。

「茶。」

裴珊瑚忙不迭地替他斟了杯熱茶,再次送到他嘴邊,一口一口喂他喝下,當然水眸仍是不敢與他對視。即使明顯感受到他灼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她仍是不敢抬頭。

在喂他喝完茶後,茶杯才剛放回桌面上時——冷不防地,嬌軀被他提抱起,坐在他大腿上,她驚呼出聲,嚇得小臉發白,水眸在對上他灼熱的黑眸時,很沒用地先行避開,嬌軀僵硬地任他摟抱在懷。

「放心,我還不會對你怎麼樣。不是想看河面上的風景嗎?那就靠在我懷里舒服地欣賞吧。」

雙臂環抱住她的縴腰,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秀氣的耳後。他早該這麼做才對,反正這丫頭也沒膽子反抗他,他也不致被她氣得火冒三丈。

既然她心里沒有他,更不願主動靠近他,那麼他不介意以後都用逼迫的手段,至少這是唯一能讓她走向他的方法。

什麼叫還不會對她怎麼樣?還有困在他懷里,她又怎可能舒服得起來?

裴珊瑚僵硬如石地坐在他懷里,而闕少麟也不理會她,雙臂環抱住她,這時才有心思欣賞河面上的景致,以及眺望天際另一端的層層起伏山巒景色。

原本身子僵硬地坐在闕少麟懷里的裴珊瑚,時間一久,身子也不禁放松。見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抬頭偷覦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停留在河對岸的山水,似乎是瞧著入迷了,身子又更加放松。

此時,一陣涼風吹來,讓她舒服地閉上眼,有些昏昏欲睡。

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加上昨夜惡夢連連,令她睡得極不安穩。此時竟有些困意。不行!她絕不能在他懷里睡著,他可是她最害怕的人。裴珊瑚一再地在心里警告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但最終仍是敵不過困意,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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