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冷冷的王子 第七章

清晨。

陽光從窗子的隙縫間透了進來﹔耀眼的金光讓曉陽逐漸醒轉,听到外頭清脆的鳥叫聲,彷彿催促她快點醒來。她睜開眼,正準備起床時,手模到一堵光滑溫熱的「牆」。

奇怪了!曉陽迷迷糊糊地模著這堵厚實的「牆」,心想﹕床上怎會有道「牆」擋著?

她將手放在「牆」上,手掌心傳來一股溫熟,這片「牆」還會上下起伏,嚇得她連忙抽回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曉陽先是一愣,接著大膽地再次模去,這次,她模到嘴唇,接著是鼻子和輪廓,她這才發現自己模的是一個人的臉孔!

這個人有著深刻的五官,曉陽楞了楞,忘了把手抽回,眉頭不自覺蹙了起來,陷入了沉思當中。

她身旁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具男人的軀體?

她的神智逐漸清醒了過來,記憶正一點一滴慢慢回到她腦海。記得昨天晚上和羅瑟說話說到一半,她因為抵擋不住睡魔的催眠而不知不覺睡著了曉陽瞠大眼楮!他在她睡著以後做了什麼?!

她急著檢查自己的衣服,發覺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她松了口氣。

好險!他並沒有對她亂來。

確定自已的清白無損後,曉陽心中的那顆大石總算放下,她豎起耳朵,听著枕邊人細微有規律的呼吸聲。

他還在睡吧?曉陽心想著,忍不住好奇,雙手又爬上他的五官,用手指細細描繪出他的模樣。

他的睫毛好長,還有一雙濃密的眉,以及高挺的鼻梁,他的五官十分立體當曉陽模到他那雙薄薄的唇時,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像是他的唇會灼人般,曉陽將手迅速縮了回去,可還來不及縮回,就被一只大手掌給捉住。

其實羅瑟早就醒了,就算沒醒,也會在她的「騷擾」下清醒過來。他只不過是在繼續裝睡,任她在他身上探索﹔可在她要抽回手時,他的眼楮馬上睜開,捉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烙下一個吻。

「早安。」

「早」曉陽羞怯地低著頭。

看著曉陽紅女敕的小臉蛋,他忍不住又在她臉頰輕啄了一下,接著似乎又嫌不夠似的,覆上她的紅唇吸吮。曉陽被吻得昏頭轉向,好一會,他終于放開了她。

「你」曉陽微喘著氣,臉頰馬上如火燒般燒紅了起來。

「別害羞,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

羅瑟臉上漾起一抹寵溺的柔情,心中湧起的險些將他的理智給淹沒,但很快地,他克制住自已的,知道不應操之過急,他要讓曉陽慢慢習慣他的氣味和他的存在。

「可是」曉陽絞著手指,囁嚅道﹕「我答應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並沒有說要嫁給你」

「傻瓜!」羅瑟趁機吃她的豆腐,把她擁在懷抱中。「如果不讓我踫你,你怎麼會習慣我,甚至答應嫁給我呢?」他說得振振有詞,曉陽一時語塞,根本挑不出他的語病。

「不過」曉陽的眉頭蹙了起來。他說得沒錯,可是她心里頭總覺得怪怪的,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沒什麼好可是的。」

羅瑟雖然溫柔,卻專制地打斷她的思緒,根本不給她想太多的機會。一抹狡黠從他眼底掠過,猶如獵人正一步步進逼獵物自動往陷阱里跳。

「可是我」曉陽抬起頭,正想說覺得不對勁時,這時才發覺自己竟躺在他懷里,臉兒一紅,忙不迭地推開。

羅瑟知道她還在抗拒兩人間的親密接觸,他嘴角微勾,眼里充滿信心,相信遲早有一天她會在他懷里安然入睡。

他毫不在意地站了起來,曉陽感到床一陣晃動,听到他著裝的聲音,腦海里竟浮現他寬厚的胸膛,臉頰一陣發湯,低下頭掩飾自已的想入非非。

「你怎麼啦?」

著裝完後的羅瑟回過頭,看到她低著頭,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解地問。

「沒有」曉陽羞赧道,她怎麼敢說她想到他的胸膛,所以臉紅地不敢見人?

「是嗎?」羅瑟細細打量著她,知道她在說謊。他莫測高深地看了她一眼,決定不拆穿她的謊言。「我先走了,待會會有人來服侍你。」羅瑟在她眉間烙下了熱吻,其實他想吻的是她的唇。

這次曉陽比較習慣了他突來的吻,臉不會再那麼紅了,她听到羅瑟往門口走去,突然想起——

「等等一下」她彆扭地喚住他。

「有什麼事嗎?」羅瑟轉回頭,挑眉。

「風亞和雨柔她們人呢?」曉陽輕聲問道。

她被帶回城堡後,不知道她們兩人現在怎麼樣了?曉陽感到愧疚,到現在她才想起她們的安危。

「你放心吧。」羅瑟看著她把所想全表現在臉上,內心感到微微的嫉妒。她所謂的朋友,在她心中佔有的地位似乎比自己還重要,不禁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會虐待她們?」

「不是的」她猛搖頭,百口莫辯。

他誤會她了,她才沒有那麼想。

羅瑟目光放柔,知道自己又嚇壞她了。

「不用擔心,她們被安置在很好的地方,我並沒有對她們用刑,也沒有把她們趕出去。」

即使他很想把她們趕走,因為他不想給曉陽退路,這樣,她便沒有選擇的余地,就能永遠待在他身旁﹔但他也顧慮到她的反彈,如果他真這樣做的話,曉陽一定會很不高興。

「那太好了!」曉陽興高采烈地綻放出美麗的笑容,看到她的笑容,羅瑟認為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如果真把那兩個礙事的傢伙趕走的話,恐怕就看不到曉陽甜美的笑靨了。

「她們人呢?」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想去找她們?我會叫人帶你去找她們的。不過在此之前」羅瑟的眼眸微瞇了起來。「你必須先吃完早餐才行。」

曉陽松了口氣,她以為他會提出什麼困難的條件呢,只不過是要她吃完早餐再去找風亞和雨柔。

她連點了點頭,欣然同意。

「好的!」

*********「那個該死的傢伙!」風亞執起她多了一道刺目瘀血傷痕的手腕,氣得破口大罵。

連雨柔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曉陽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她可以從風亞的語氣中得知她有多生氣,但即使如此,風亞踫觸她的傷口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弄疼她。

風亞咬牙切齒道﹕「他明明跟我保證不會傷害你的!」

「風亞,他不是故意的」

曉陽話說到一半,突然倒抽口氣,因為風亞此時正幫她輕輕推拿手腕處的瘀傷,她疼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風亞,你輕一點。」雨柔看曉陽扭曲的臉孔,不由得在旁提醒道。

「我已經很輕了。」她一邊對雨柔道,一邊轉過頭擺著一張臭臉。「什麼不是故意的,你看都變瘀青了」

風亞火大得很,恨不得羅瑟此刻就在眼前,她非要問個清楚不可,該死的他怎麼捨得傷害曉陽?她是瞎了眼才會把曉陽交到他手上!

「他是太生氣了」曉陽低語﹕「所以忘了控制自已的力道他已經向我道過歉了」

風亞眉頭皺了起來,以不可思議的口吻道﹕「你怎麼老是護著他?」

「我哪有!」曉陽臉紅了起來。

「你的臉真的好紅!」雨柔在旁附和地點頭。

風亞嗅到一絲絲的不對勁,瞪大眼楮看著曉陽的臉頰浮起一朵朵的紅暈。「他該不會是對你做了什麼吧?」她緊張了起來!他不會手腳那麼快,把曉陽吃了吧?雨柔很快地便意會了風亞話里的意思,整張小臉火燒般熱湯了起來。

「做了什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曉陽一臉迷惑。

看曉陽呆呆的模樣,風亞知道她還是清白的,不覺松了口氣。

「沒什麼。」風亞閉上嘴,同時另一個疑惑升了上來——「那你這麼護著他干嘛?昨天不是還一副抵死不嫁嗎?怎麼今天換了個人似的。」

「我才沒有」曉陽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說吧,他到底對你下了什麼迷咒?」風亞挑眉。

「他沒有對我下什麼咒」

「是嗎?」風亞沒好氣道﹕「那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你還是老實說吧。」

在風亞連連逼供下,曉陽有些招架不住。

「我只不過和他談過,答應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而已」曉陽低著頭,吶吶開口道。

「真的只是這樣?」風亞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嗯」曉陽頭也不抬的連忙點頭。

風亞卻覺得「事有蹊蹺」,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昨天曉陽可是抵死不願嫁給那男人的,今天的態度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曉陽」風亞打量她一番,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冒出一句﹕「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雨柔在旁津津有味地听著兩人的一來一往。

「我才沒有!」曉陽迅速抬起頭,搖手否認,卻給人一種心虛的感覺。

沒有才怪!自認為比曉陽還了解她的風亞知道曉陽根本沒說實話,看她那樣子明明是被那男人給迷了去!沒想到他還挺行的,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曉陽吃得死死的。

風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里感到微微的吃醋,她覺得保護者的地位好像被人搶走了,以後她的位子就要換人了。

想到這,她的心情愁悶了起來。

「風亞,你怎麼了?」曉陽感到她突然安靜了下來,覺得不太對勁,拉著她的衣袖問。

雨柔也帶著疑問的眼眸凝視著她。

「沒什麼。」風亞拋下心中的不愉快道。

「真的嗎?」即使曉陽眼楮看不到,但依然能感覺得出風亞在強顏歡笑。

「真的,我沒事。」風亞輕笑,撫著她的頭,努力忽略心底的酸澀,向她保證。

「我還以為你身體哪兒不舒服呢,沒事就好。」曉陽綻放出笑容,心喜道。

曉陽的笑顏彷彿有感染力般,風亞臉上也不禁露出微笑,心情瞬間大好!只要看到曉陽甜美的笑容,天底下就沒什麼值得煩惱的事。

「原來你在這。」一個嘲弄的聲音從曉陽身後響起,風亞迅速抬起頭,看到的是一群娘子軍團走了過來,團團包圍住她們。

「你們想做什麼?」風亞帶著警戒的眼神,一看就知道這些女人不懷好意,分明是存心上門找碴。

「呵」雪拉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語帶諷刺道﹕「我們只是來看看諾爾亞國王看上的瞎子長得是什麼模樣!」

當雪拉提起「瞎子」兩字時,曉陽內心感到一股刺痛,身子瞬時瑟縮了下。她自卑地低下頭,緊緊咬著下唇,不敢抬頭見人。

雪拉內心感到嫉妒不已,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火大,心里相當不服氣!她有什麼好、比得過她的?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瞎子長的是有幾分姿色,可她既沒有傲人的家世,且還是個孤女,再加上兩只眼楮都瞎了,她實在搞不得羅瑟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女人!

于是,雪拉的聲音更加尖銳了起來﹕「哎呀!諾爾亞國王會看上一名瞎子,還要娶她為皇後,這事要是說出去,恐伯會被鄰國取笑。」

她每說一句話,就像一根針刺進曉陽的心。

雨柔眉頭皺了起來,安慰曉陽道﹕「別理她們這群瘋婆子。」

「你閉嘴!」風亞對著雪拉吼。

她不準任何人欺負曉陽,欺負她等于與她風亞為敵。

「你是哪里來的野蠻人?」雪拉給風亞一個鄙視的眼神,不屑與她說話的模樣,臉上寫滿了厭惡。

「至少我比你有水準些。」風亞皮笑肉不笑地反擊。

「你」風亞的一句話就把雪拉氣得七竅生煙。

其他女子看雪拉明顯居于下風,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珊卓拉公主這時從眾多女子中走出來。

「我們就老實說明我們的來意吧。」珊卓拉先是深吸口氣,然後開門見山道﹕「我希望你能夠離開。」

「離開?」曉陽一听到「離開」兩字,臉色一白,猛然抬起頭,一句話沖口而「我不!」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雨柔和風亞。風亞沒想到曉陽會這樣毫不遲疑地拒絕。

曉陽只要一想到要離開羅瑟身旁,心髒不由得一陣緊縮!

她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難受,心就像被刀子劃割開般,疼得無法呼吸。

珊卓拉一听,當下臉垮了下來,美麗的臉孔頓時變得猙獰。

「你以為你配得上諾爾亞國王?憑你也敢痴心妄想?」誘人的紅唇中吐出惡毒的字眼。

「配得上配不上還輪不到你們來決定。」風亞冷笑道﹕「你們以為只要把曉陽趕走,諾爾亞國王就會看上你們嗎?若要說是誰痴心妄想,我想你們比較適合才對。」

被風亞說中心事的女人們,個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含著憤怒的眼神射向她。

「風亞,你別再說了。」曉陽忙拉她的衣角,提醒她逞口舌之快,對她們並沒什麼好處。

「曉陽,我沒辦法忍受被她們欺負而悶不吭聲。」

「欺負?」雪拉在旁冷哼道︰「這才叫欺負!」說時遲那時快,她話才說完,口中隨即喃喃唸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光球,瞬間向風亞三人扔了過去,其她女子見情況不對早已施展翔空術逃離現場。

風亞根本來不及施展防護罩,她看著火球朝曉陽的方向飛了過來,連忙拉著曉陽趴在地面上,用身體保護著她,至于雨柔她則根本來不及照顧到她。

雨柔見一顆光球向自己飛了過來,不覺瞪大眼楮,瞬間,身子周邊泛起淡淡銀色的光暈,突然,那顆光球硬生生偏移了一段距離。

曉陽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人就被風亞拉趴在地上,接著她听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地面在搖晃,接著,一股熱風強力從腳底吹來,發出怒吼的聲音,像是要把她捲走般,突然間,有什麼東西打到她臉頰,好痛!

雨柔身上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防護住,在這一場爆炸中毫發無傷,只不過很快昏了過去。

餅了一會,等到地面不再搖晃,風聲也不再狂嘯,曉陽感覺風亞壓在她身上的身體好重,幾乎要把她壓扁了,她不由得開口要求道﹕「風亞,你起來好嗎?你壓著我,好重。」

可是久久不見身上的重量減輕,曉陽的眉毛蹙了起來,感覺情況不太對勁,風亞如果听到她的話一定會起來的,她怎麼啦?

突然問,曉陽感覺好像有什麼從上面滴了下來,滴到她臉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入了她鼻間。

是血曉陽抖著手往上模,當觸及風亞的頭,她感到溫溼的液體正從她額角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曉陽愣住了!同時腦中閃過一幕幕血腥的畫面,血染的手和母親滿身是血的向她伸出雙手血腥的畫面幾乎要把她逼瘋了,她眼眶中盈滿了淚水。

「我不要!」

曉陽哀嗚著猛搖頭,她不要風亞步上她母親的後塵沒錯,她完全想起來了!母親臨死時前哀淒和染血的臉孔,她不想再經歷那種失去親人的哀痛了!她向四周發出了求救﹕「求求你們!救救風亞!我求求你們!」

「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女子看到這種情形,不安地問道。

珊卓拉白了雪拉一眼,語帶責備﹕「都是你惹出來的。」

「是我一個人惹出來的,難道你們就沒錯嗎?」雪拉即使感到內疚不安,但她所想的不是救人,而是如何讓所有人分擔她的錯。她向她們提醒道﹕「別忘了,你們和我是一夥的。」

「說得真好。」

這時從眾人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只見她們臉色蒼白地回過神,看到羅瑟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她們身後,而且看樣子還听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他的笑容讓所有人從腳底冷到頭頂,血液瞬間凝固了起來。

「你們從今天不,從現在起給我滾出諾爾亞王國!」羅瑟全身充滿了憤怒,心髒因為害怕以及恐懼而緊縮成一團,他怒視著這群不知死活的女人,射出銳利無比的精光。

所有女人的臉色頓時蒼白若紙!

********曉陽緊緊咬著下唇,身子不停地發顫。她想到那濕濕黏黏的血沾滿了她的手,一股反胃從喉嚨口湧了上來,她想要吐,卻又吐不出什麼東西,臉色煞青煞白,虛弱的模樣惹人心疼。

羅瑟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感到心疼,他把她抱進懷里,讓她靠在他雄偉的胸膛上輕聲安慰﹕「想哭就哭吧。」

「不,我不哭!」曉陽猛搖頭,在他懷里顫巍巍道﹕「在還沒有得知風亞安全之前,我不能哭。」她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生怕一眨眼,淚水就不爭氣地流出來。

「她不會有事。」羅瑟信心十足地保證道。「我請了最好的醫生替她看傷勢,只要她有生存的意志,就可以活下去的。」

「真的?」曉陽聲音破碎道。

「是的,你放心。」

羅瑟親吻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撫著她的背﹔她的肌肉繃得太緊,他想藉這個動作安撫她把肌肉放松。

他不禁有些慶幸烈日回來得正是時候。烈日看了一下風亞的傷勢,向他保證,只要止住血,風亞的小命就可以保住。此時烈日和風亞正關在一個小房間里,正幫著風亞止血,並做傷口的處理。

突然間,羅瑟發現到曉陽臉上受了傷,白皙無瑕的臉上多了道約五分公的傷痕,頂時一股疼痛攫住了他的心,他感到異常的憤怒。

「你的臉受傷了?」

「不要緊」

「還說不要緊,要是不處理的話,臉上會多一道疤痕。」羅瑟正想拉她到一旁處理傷口時,曉陽卻相當的不合作。

「反正我的眼楮瞎了,多道疤痕也無所謂。」

「你說什麼?!」羅瑟震怒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連曉陽都感覺得到,但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我說的是實話,就因為我是個瞎子,所以害了風亞,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曉陽低聲吶喊,即使無法喊出心中十分之一的痛。

「這不是你的錯。」羅瑟專制地打斷道﹕「我不準許你這樣說自己。」她知不知道她這麼自責,讓他的心好痛?

「如果我看得到的話,就不會害風亞受傷了。」曉陽咬著下唇,眼里盛滿了哀痛。「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看上我,世上比我好、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應該去找她們。」

經由雪拉的那一番話,讓她了悟到自己的缺陷。正如她們所說,她沒有傲人的家世,又是個瞎子,配得上他嗎?是她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結果還連累了風亞受傷。

羅瑟扣住她的下顎,抬起她的臉,用吻抹去殘留在臉上的淚痕。「可是我要的只有你一個人。」

曉陽身子微微顫抖,細想他這句話中所包含的意義。她問自己,她可以奢求他的愛嗎?還是他只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的戲弄?

曉陽不敢問出口,她怕知道答案。

「我只是個瞎子,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對我。」曉陽的唇微微顫抖著,可以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怒焰,她低著頭,以為可以躲過羅瑟的怒氣。

羅瑟抿著嘴角,太陽穴的青筋隱隱抽動著。

「我會請最好的醫生來治療你的眼楮,讓你的眼楮重見光明。」羅瑟冷著臉,狂妄的宣示道。

「不可能的。」曉陽狠狠潑了他一盆冷水。她閉上眼楮,臉上浮起一抹認命淒冷的笑容。「風亞帶我去看過不少醫生,他們都說我的眼楮根本沒法醫治。」

「難不成你就因此而認命了?」

「不認命行嗎?」曉陽吶喊﹕「我也想看到四周的一切,我不想我的世界除了一片黑暗外還是黑暗,可是」她崩潰了,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這句話藏在她心中已經好久好久了,她想和一般人一樣,不需任何人的攙扶就能自由自在地在陽光下活動。

「別說了。」羅瑟吻住她的紅唇,阻住她接下來的話,他的舌頭滑進她口中,曉陽嘗到咸咸的味道,是自己的淚。

羅瑟緊緊抱住她,緊得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身體里。他吻著她柔細的發絲,那一絲一縷已經纏住他的心。

「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醫治你的眼楮,讓你看到美麗的世界。」他輕聲訴說著。

「真的有辦法醫治嗎?」曉陽充滿期待的問。

「當然。」羅瑟篤定地回答,額頭輕抵著她的。

曉陽笑開了,雖然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她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眼楮的狀況,但心中仍不免燃起一絲希望。

「現在我們來處理你臉上的傷口,如果不趕快處理,傷口會發炎。」羅瑟誘哄道。

曉陽搖搖頭,執意守在房門口。

「我要等到風亞沒事。」

羅瑟沒轍,因為不管他如何威脅利誘,曉陽就是不肯離開,他也只好陪在她身邊了。

他握著她的小手,十指緊緊交纏著。空氣顯得冷清,只剩下一深一淺的呼吸聲,時間過得越久,曉陽越是不安。

風亞到底怎麼樣了?!她不停地告訴自已﹕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可是為什麼經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她忍不住心煩意亂起來!

羅瑟暗中觀察她的表情,原本心平氣和的面孔開始因為時間的延長而變得憂心煩躁,他握緊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一名看似悠哉的男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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