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我不去找凌浩然的,為什麼還要去?」夏小汐委屈、不甘、煩亂、焦躁地嚷嚷著。
「我是答應過你不去找凌浩然,可是,你不是也曾答應過我,不再見他嗎?」夏竹君冷冷地翻閱著手中的時尚雜志。
「我去見他是跟他道別,我並沒有違反我們之間的約定。」夏小汐咬一咬牙,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她無法想象,母親會怎樣羞辱他,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她更無法想象,他會怎麼看她,他的父母家人會怎麼看她,她的老師同學會怎麼看她。
呵,這叫她情何以堪?
「他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恥。」夏竹君譏誚地嘲諷道。
「媽,我沒有這麼說。」她的語氣充滿著虛軟無力的感覺。
「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乖乖去日本,我就絕不會去找任何人的麻煩,否則,不止是他,就連你那個什麼狗屁學校,都得出來給我一個說法。」夏竹君口齒銳利地接口。
夏小汐鎖緊眉頭,這就是她的母親,一輩子都意孤行的母親。
「可是媽,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將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一切都是為了我,然而,你卻要一手將我推往絕地。」她搖著頭,一邊說一邊退,「我會去日本的,一定會去,因為這是你給我選擇的路,而我,我不能為自己選擇方向,可是,我卻可以為自己選擇生死。」
「你說什麼?」夏竹君「啪」的一聲摔下雜志,激動地站起來,三步兩步走到女兒面前,「你給我清醒清醒好不好?發什麼花痴?為了一個男人,居然好意思要活要死?」
「不,我不是為了他,他有他的路要走,我相信,沒有我,他可以過得更好。我是為了你呀,媽。
難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清醒?我不是你手中的棋子,你也不是報復男人的工具。這麼些年過去了,這樣的生活,難道你還不累嗎?可是我累了,真的真的好累,媽,如果一定要用血才能洗刷掉你心頭的恨,那麼,就用我的吧,我的身體里不是流著——半那個男人的血嗎?」
有片刻的時間,夏竹君沒有反應,她從來不知道,她對女兒的保護竟然會給她造成如此大的困擾。
她竟然說到了死?如此絕望,如此激烈。這一點都不像是原來的她,那麼脆弱乖巧的她。
她一直以為,花朵在溫室里會開得更嬌艷、更美麗,可是卻沒想到,花葉底下暗暗生長的竟然是如此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她凝望著小汐,神色復
「你為什麼喜歡他?」她問。
同樣的問題,她也問過他,真的,為什麼喜歡?
為什麼?「因為——不得已。」
「不得已?」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是的,不得已。因為無法抗拒,所以不得已,愛情的誘惑原來就是這樣讓人情不自禁地陷下去,陷下再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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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你好。」明朗的笑容點亮了來人的俊美。
「是你?進來吧。」
呃?夏小汐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事實,母親大人竟會對他如此客氣?
凌浩然對著夏小汐瞠大的眼做了個鬼臉,然後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你們聊一會兒吧,我出去買點東西。」她承認自己失敗了,所以不得不求助于凌浩然。很可悲是吧,連和惟一的女兒的溝通都要借助于外人,夏竹君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倦累過。
「你……你……她……怎麼會這樣?」夏小汐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愕然且不解。是不是,又發生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因為我長得帥嘛。」凌浩然交疊著長腿,安適地坐到單人沙發上。
「是不是你跟我媽說過什麼?」夏小汐挑起一只眉,用懷疑地眼神瞅住他,她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了,如果她和他之間沒有達成任何協議的話,她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你希望我說什麼?」凌浩然反問。
「我不知道我希望你說什麼,但我知道我媽希望你說什麼。」夏小汐悶悶地說道。
「小汐。」他喚她。
「嗯?」她茫然抬起頭來。
「你相信我嗎?」
她點點頭。
「那麼,你愛你的母親嗎?」
她無言。
「還有,你相信我們為你做的安排是最恰當的嗎?」
她皺眉,用了好半天才消化掉他這句話,「我們?」他和她母親什麼時候成了我們?
「去日本吧,為了你,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
仿佛一記悶雷打入她的百會穴,襲得她頭暈目眩,她早就知道沒這麼簡單的,她早就知道媽媽不會輕易放棄的。果然,他只是母親派來的一名說客。
她搖頭,再搖頭,遙遠的聲音干澀異常。「我知道,我會去。」
「你不知道,你還不懂我的意思。」他抓住她的手,搖晃,迫切的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灌輸進她木然的腦中。
「為什麼?」她問,沒頭沒腦。
「因為,我接受了你母親對我的考驗。當然是要所有的人都看清,我對你的感情絕不是兒戲,
她仿佛有些了解了,怔怔地凝望著他的眼。
「去日本,是你媽媽為你編織的夢,也是她深信的惟一能為你找到幸福的路。我不想她認為是我剝奪了你追求獨立的權利,更不願意你將來後悔。所以,我希望你去。但是,我只給你五年時間,五年之後,無論如何,成功與否,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你,你是說……」她張口結舌。
「五年時間,你可以去實現你的夢,而我,可以信守我的承諾。」溫暖的食指觸上她因激動而潮紅的面頰。
「為什麼?」她再問。
「因為我希望你快樂,希望你無憾。」
她勉強順過氣,感覺胸口有一種類似融化般的情感暖暖蕩漾開來。
「還有,這個東西我本來想以後再送給你的,可是現在,我希望它能陪伴你走過這五年時光。」說著,他從懷里細細掏出一樣東西來,拽在手掌心中,謹慎地遞到她的面前。
手掌緩緩攤開,是一條鏈子,如齒輪一般,環環相扣。「這不是——」她失聲大叫。
「不錯,是你扔掉的那一條鏈子,不過,後來又被我撿回來了。記住,節約是美德,不要再想弄丟了買新的哦。」他的嘴角浮現出調侃的淺笑。
錯愕的水眸彌漫了一層霧氣,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淤泥阻塞的荷塘里尋一條如此細小的鏈子,他,是如何做到的?「怎麼?嫌舊?」
「不,不是的。」她哽咽著接過鏈子,牢牢握在掌心。
「從此,你的命運和我的命運就像這條鏈子一樣緊緊相連。」他喃喃著逼近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仿佛要將這句話牢牢地,牢牢地,鐫刻進她的記憶里。爾後,輕憐密惜的吻,飄落在她蒼白的頰邊。
「再見了,小汐,再見了。」
「你,不去送我嗎?」她期待地望著他。
他笑一笑,背轉過身去。「不去了。就在這里說再見吧。」
「為什麼?」她追問。
「因為我怕我會哭。」他沙啞的喃語久久地徘徊在她的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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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宅。
彩球高扎,彩帶飄揚。
清一色穿著白制服的侍應生井然有序地布置著長達一公里的自助餐台,光可鑒人的大理石通道上鋪滿鮮花,如立交橋般架起的彩燈隨時隨地準備著驅散黑夜的來臨。
很顯然,宴會還未開始,但整個花園里已洋溢著一種溫馨熱鬧的氛圍。
余文紈焦躁地在人群中穿來穿去,忽然看見一位卷發垂肩、窈窕動人的女子,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小璇!快點叫天恩送你去試禮服呀,來不及了。」
「伯母。」羅漪璇眉眼飛揚,笑得花枝亂顫,「他們三個人呀,搶著要做伴郎,到現在還爭執不下呢。」
「胡鬧。」余文紈笑著搖搖頭,隨著羅漪璇手指的方向瞧過去。
扎著各式造型氣球的鋁架拱門下,三位同樣高大帥氣的男人同時舉首向天,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余文紈好奇地靠過去,「天上有餡餅?」
「不是的,伯母。我們在猜拱門正中會扎什麼形狀的造型氣球,猜對了的,就做伴郎。」號稱最古怪最孤僻的卓不凡微笑著回答,眉宇之間的沉郁之氣掃而空。
五年了,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變化。
「為什麼會猜這個?」
「因為听劉師傅說,這只最大的造型氣球是浩然親手扎的。」
「是嗎?」余文紈感興趣地抬起頭來,也加入了這一群期待的行列。
「不用猜了,肯定是心型沒錯,代表著他的一顆心嘛。」季天恩模著光潔的下巴,肯定地說。
「俗氣。」任何時間,任何場地,秦逍宇都不忘跟他抬杠,「心型嘛,你也可以送,他也可以送,有什麼特殊?根本就不能代表浩然自己。要我說,他肯定會做玫瑰花型的。」
「為什麼?」這一次,是包括余文紈在內的三個人同時開口。
「因為浩然的生日是2月14號。」
「什麼?」季天恩和卓不凡面面相覷,有這回事嗎?
倒是余文紈篤定地睨他,反問道︰「我怎麼不知道?」
啊?現在換秦逍宇愣住。
「我就說嘛,依浩然的個性,這鎮婚之寶,不是寶刀寶劍之類的,大概就是拳擊手套了。」卓不凡慢吞吞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是——吧!」
鎮婚之寶?四個人、八只眼楮,齊齊看向工作人員運來的造型氣球。
不是心,不是玫瑰,更不是拳擊手套,那色彩鮮艷的氣球赫然便是一只齒輪。
齒輪?
與浩然有關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凌浩然的心思,他們是越來越難猜了。
「怎麼樣?你們到底誰做伴郎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呀,勝敗還未分呢。
再比再比。
三個人拉開架勢,正準備展開不知道第幾輪的比試時,凌父凌展人先生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你們怎麼還沒走?雅芝婚紗店都打來好幾次電話催問了。」凌展人看看羅漪璇,又看看兒子的這幾個死黨,詫異地問。
「他們幾個還沒比出由誰做伴郎呢。」余文紈無奈地搖搖頭,看這個情形,要等他們分出勝負,她的孫子怕都已經出世了。
「我倒是有個提議,如何?」凌展人沉吟半晌,笑眯眯地問。
「什麼提議?」三個腦袋同時湊了過來。
「誰先穿上伴郎禮服,誰就是伴郎。」
哇!
凌展人話音還未落,三個大男人便搶過羅漪璇,一瞬間走了個干干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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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芝婚紗店。
「夏小姐,不好意思,把你大老遠地從日本請回來。」婚紗店的老板娘迎向日本總公司派來的年輕貌美的女設計師。
雅芝婚紗名滿全球,除了樣式精美、做工精良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對客人的要求永遠不說不字。無論是怎樣一點細小的改變,都由設計師本人親自捉刀。
是以,當中國雅芝分店的修改計劃一送抵日本總公司之後,設計師夏小汐便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趕了過來。
「那位要求修改婚紗的先生到了沒有?」夏小汐對老板娘點點頭,徑直走向工作室。
她的助手涼子小姐會將一切用具帶到她的面前。
「凌先生還沒有到,不過已經將修改意見詳細列了出來。」
「凌先生?」夏小汐怔了一怔。
「是呀,是本城四大富豪之一凌展人先生的公子。」提起那位帥氣傲慢的年輕人,老板娘的臉上洋溢起一種蜜糖般嬌媚的笑。
凌展人的公子?
夏小汐一個趔趄,記憶庫緩慢開啟。有多久了?已經五年了嗎?一晃眼,她和他已經分開五年了。她守著他的誓言,為了他們共同的目標,努力,努力,再努力。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
他卻要退卻了嗎?他忘了當初和她的約定?
短暫的一失神,涼子已經進了工作室,回頭喚她。她苦笑一下,邁步走進。
「夏小姐,你沒事吧?」老板娘擔心地問。
「不,我沒事。可以開始了。」她只想盡快做完自己的工作,然後遠遠地逃開去,逃到一個永遠永遠也不會接觸到凌浩然這三個字的地方。
命運真是捉弄人,為什麼她必須要為他的新娘親手縫制嫁衣?顫抖的手指握住潔白的紗裙,上不住的心酸襲上心頭。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夏小姐,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涼子好心地建議道。
她進雅芝公司兩年,也跟了夏小姐兩年,在她的印象中,她永遠是那麼精力十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失態過。听說,這里是她的故鄉,那麼,會不會是近鄉情怯?
「夏小姐,你是在這里長大的,應該有很多朋友吧?改了這件婚紗,我們何不放自己一個大假,痛痛快快玩兩天呢?」
「不,我們馬上走。」夏小汐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馬上走?」有要這麼急嗎?「這幾個地方都是小澳動,我已經做好了,涼子,麻煩你去訂回程機票。」外表雖然堅強,但她知道,她的內心已不堪一擊,繼續呆在這里,她怕她會崩潰,這麼多年來,支持著她的信念一旦坍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站起來的勇氣。
「啊,凌先生,您這麼快就來了。」
門外,突然傳來老板娘殷勤的問候,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徐徐而來,一聲一聲,敲擊著她的心房。
凌先生?他來了!怎麼辦?夏小汐焦急地環顧四周.在門被推開的一剎那,她的身影迅速隱沒進里間的洗手間。
涼子詫異地瞪著那扇緊閉的門,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英俊的男人唇角躍上的一絲笑意。
「凌先生,這件婚紗已經按您的要求改好了看看還有哪里不滿意的?」老板娘嫣紅的笑靨宛如少女見到偶像,幾近諂媚。
「嗯,好是好。」男人皺皺眉頭,「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涼子好奇地問道。
這個男人,桀驁不馴,卻又優雅從容,渾身散發著一種矛盾與和諧相交融的氣度,令人無法逼視。
凌浩然漾出一記醉人的笑,「我的新婚妻子還沒有來,這樣掛起來看又不怎麼清楚,能不能請哪位小姐穿起來讓我看看?」
「什麼?我們穿?」涼子和老板娘均面露難色。
腰肢那麼細,她們怎麼穿得進去?看起來,有點像王子要找他的灰姑娘哦。只不過,她們是沒有那個福分哪。
老板娘舌忝舌忝嘴唇,干笑道︰「這個……這個……
凌公子……你看……我們……」她用手比比自己的腰圍。
「難道,整個雅芝婚紗都找不到一個能幫我試穿的人嗎?」凌浩然的臉色現出困擾的神色。
「對了,有一個人,她一定能穿!」涼子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
「那麼,可否請那位小姐出來試試?」凌浩然口角噙笑。
「可以啦,包在我身上啦,你們先出去。」涼子大方地揮了揮手,一面對帥哥的微笑,她便有些醺醺然。等到房門喀嚓一聲關上了,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魯莽。
小汐會同意做一次模特嗎?
罷想到這里,便听得夏小汐的聲音在她身後涼涼地道︰「你要穿自己穿去。」
「呀,人嚇人嚇死人的,你不要一聲不響地跳出來好不好?」涼子夸張地叫道,打算先讓她小小地愧疚一下。
怎奈,小汐不為所動。
「收拾好你的東西,我們馬上走。」
「馬上走?不行耶,我們的工作還沒有做完呢。」
夏小汐瞪了她一眼,自己徑直收拾起桌上的用具。
涼子涎上臉來,嬉笑著,「就一次嘛,客串一下下而已,你這麼好的身材,不試一下多可惜?」
「我說了不行就不行。」夏小汐沉下臉來。
「你可不要忘了,雅芝的宗旨是永遠不要對客人說一個不字。」涼子說得斬釘截鐵,眼眸中卻掩不住得意。
夏小汐愣了一愣,可是……她心念又轉,為什麼要躲他呢?她有什麼好怕的?該怕的人應該是他,對不對?她皺緊眉頭,心煩意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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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美呀!」
潔白的大蓬裙露肩婚紗,包覆著夏小汐縴巧玲瓏的身軀,秀發如雲,堆成髻,發頂金冠熠熠,滿室生輝。裙擺細細密密地褶紋處綴滿小小的鈴鐺,風一吹叮冬作響,舞動淡紫色的流蘇,飄然欲仙。
「怎麼樣?凌先生還滿意嗎?」涼子拉拉紗裙,企圖將凌浩然的視線拉到結婚禮服上來。搞什麼嘛,明明是看婚紗的,現在變成看人了。
!涼子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著。
柔情在凌浩然的眼中緩緩醞釀,漸成風暴,他忽然走上前,執起夏小汐的手,溫柔地笑道︰「滿不滿意,得問我的新娘。」
涼子驚訝地發現,這一刻,這個男人身上的傲氣盡斂。
「我——」夏小汐恍惚望著他,深情的臉龐依然俊美,溫柔中帶著調侃的眼神依然令她窒息。
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了嗎?站在她面前的真的是他?他真的執起了她的手?她下意識地垂下頭來,望著他與她交握的手。
「我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他戲謔的笑容消失了,指節因緊張而微微顫抖。胸中滿溢的情感如潮水一般,朝她欺圍包攏。
「我……我以為……」呵,那麼熟悉的感覺,與汜憶中的一模一樣,淚水忍不住地濡濕了眼眶。
「不要懷疑,不要猜測,今天這一切都是為你而準備的。」溫存的嗓音觸上她的心靈。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
凌浩然望定她的眼,說得小心且謹慎,「如果我告訴你,你所過的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與你一樣,封存進我的記憶里,那麼,你會怪我嗎?」
「怎麼會?我怎麼會怪你?」夏小汐輕輕嘆了一口氣,是—種安心,「這五年來,如果不是有你的鼓勵和支持,我想我一定不會堅持到今天。」
「那你就認了,別再考驗我了,做我的新娘吧。」凌浩然激動地緊抱住她,仿佛要將她揉人胸口—般熱烈。
她偎靠在他的肩頭,傾听著他的心跳,知道自己輩子是再也逃不開這溫暖的懷抱了。
「小汐,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他低下頭凝視著她的黑眸。
「我答應。」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向
愛就愛了吧,就讓彼此奉獻得徹底。
可是,別忙。
門外還有三個損友,外加準伴娘羅漪璇小姐,一群人在推推搡搡地跑進雅芝婚紗店時,沒料到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限制極的表演,連忙嚇得尖叫了起來。
口哨聲,咳嗽聲,笑聲,響成一片,驚醒了正在熱情地交換口水的一對新人,
夏小汐慌忙漲紅著臉,退到一邊。
凌浩然沒好氣地瞪著三位好友,「你們來干嗎?」
「我們來搶伴郎禮服啊。」三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伴郎禮服?哦哦,在這里。」剛回過神來的老板娘慌忙伸手指指右手邊的一套黑色禮服。
「哇,是我的。」
「我的。」
「我的。」
那三人拼命奔過去,你搶我奪,同聲共氣地將新郎、新娘晾在一邊。
透過囂鬧的人群,一雙幽靜的眼瞳緩緩投射過來,對上了夏小汐含笑的眼。
「恭喜你。」羅漪璇大方地伸出手來,往日的點點滴滴,一一從二人心頭流淌而過,開心的,難過的,都已屬于過去。
「謝謝。」她也伸出手來,握住樂她的。
二人相視一笑,恩仇俱泯。
那一端卻傳來驚天動地的怒吼︰「呀,你們把禮服扯破了!」
夏小汐與凌浩然怔一怔,即而抿抿嘴,同時大笑了起來。
幸福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就這樣相聚,就這樣又陷入愛的陷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