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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戲水中仙 第五章

路,好象永無止境。

那雙疲勞過度的腿好象已不是他的,一滴滴偌大的冷汗急奔而下,遍布在他額角、前胸和背脊。他只要每向前一步,都有股椎心刺骨的痛跟著蔓延,直痛入他每一個細胞里。

狽娘養的賤種!上官青雲粗鄙的低咒一聲,眉眼間有著極不甘心的怨恨。

他,人稱「破雲刀」,在江湖上打滾了幾十年,還是頭一次如此狼狽不堪,落得被人追殺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那追殺人身上的銀白色夜行衣,擺明了是出自寒風堡的影武三十六飛騎御劍手,火焰般燃燒的怵目標志,更是挑明他在寒風堡的地位不容小覷。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這個對他窮追不舍的追殺人,極有可能是影武三十六飛騎之首,手下最得意的部屬。

可惡!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去招惹寒風堡的人,都怪一時被利益燻暈了頭,妄想取代在東北的龍頭地位,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自找死路!

「跑了一個晚上不嫌累,你還想繼續跑下去嗎?」那似調侃又似地獄來的聲音,在上官青雲的耳畔陰颼颼的響起。

上官青雲削瘦如竹的身軀在瞬間僵硬如石,原本猛烈喘息的聲音好似被人掐住脖子,毫無血色的臉上只見得到恐懼。

「你……有膽子就給我出來,別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嚇人。」上官青雲膽戰心驚的叫囂著,鼻息間的喘氣聲更加濃厚了。

處于劣勢中,明顯的可看出他犯了一個大錯,不該在一切未準備妥當之前,就倉卒的展開行動,否則現在他也不會陷入無法月兌身的困境之中。

「你是腦子缺氧,還是跑了一夜給跑傻了?現在都已經是日正當中了,哪來的暗處。」地獄使者如勾魂似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上官青雲本能地打個冷顫,握住大刀的手更加地死命不放。

因為,這把彎刀是他最後的武器了。

「廢話少說,有種你就出來殺了我!」上官青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勝算。

只是,萬萬想不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花費整整三年時間所自創的「破雲堡」,和精心教出來的數千名手下,竟會在一瞬間就被掃蕩得干干淨淨。

這逆轉直下的情勢,狠狠地教他措手不及,妄想取代寒風堡成為東北霸主的野心,竟然有如南柯一夢,還將他原本所擁有的一切化為烏有,淪為任人宰割的亡命之徒。

「死到臨頭還逞匹夫之勇,該說你是很有勇氣還是很愚蠢呢?」冰冰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的幽默,只有一種恐的寒意。

「唔……」

突地,一道看不見形也瞧不見影的風刃揮了過來,上官青雲吃痛的悶叫一聲,感覺手腕像被折斷般的灼熱疼痛。

「有沒有听過人心不足蛇吞象?」犀利如刀的眼眸就像猛獸緊盯住獵物般逐漸逼近他。

「你……你是玉面書生杜閑雲。」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普天之下,也只有統領影武三十六飛騎的杜閑雲有這個本領,只有他可以不用任何刀劍利器,僅一套御風術就能輕易殺人于無形。

「不錯嘛!我還以為你的腦子除了裝豆腐渣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杜閑雲壞壞地笑了笑,一派懶洋洋的樣子。

「你……想怎麼樣?」上官青雲害怕了,尤其是兩人此刻相隔不到三步距離,他的命宛如風中之燭,一吹就熄。

「我不想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能決定你生死的人並不是我。」杜閑雲聳聳肩,兩手一攤,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起。

「什……麼意思?」微弱的聲音顯得惶恐不己。

這里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並沒有別人,還有誰能決定他的生與死。

「這就得問問你後面的人了。」杜閑雲好整以暇地環胸微笑道。

「啊——」一聲顫然的慘叫。

上官青雲還來不及回頭,猛地一道冷冽如電的氣勢驟逼而來。

他連反應都來不及,右肩便被這雷霆萬鈞的一掌擊出血印,當場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大當家!」杜閑雲謙敬地作揖行禮。

斑大威猛的身軀傲立于樹林中,冷琰和冷焰兩人隨行于左右,一身紫緞的披風襯出他過份俊俏的臉龐,一雙冷如深海的黑眸,在艷陽的照射下散發出深藏不露的光芒。

「玩火自焚的滋味怎麼樣?」帶著王者之威的睥睨,冷眼看著因傷重而倒臥于地的上官青雲,邪美俊俏的面龐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陰鷙得教人為之悚然。

一群不成氣候的烏合之眾,竟痴心妄想取代寒風堡在東北屹立不搖的地位,簡直是不自量力!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老夫既已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粗喘的呼氣聲充滿濃濃的譏誚,上官青雲老邁的臉上扯動的是憤懣之色。

優美的唇線彎出陰鷙的冷笑,駭人的神色凝結于他的面龐,一股血腥的暴戾之氣由他身上散出。

「你想說的話只有這些?」出口的聲音是寒栗的絕調。

對于這種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的奸險小人,他向來深惡痛絕,絕不輕易饒恕。

上官青雲被這股陰論的悚異給震僵當場。

生平第一次,他開始有些畏懼死亡,並心膽俱裂地打了個冷顫。

「少說廢話,老夫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上官青雲口是心非的叫囂著。「皇甫端,你有種的話,就一刀殺了我。」」瞬間,空氣中反透著奇詭的窒息。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有什麼問題。」甩過披風,緩緩露出一抹殘暴的謔笑。

此時,上官青雲的眼楮突然閃過一道陰狠的冷光。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他不甘心的怒叱。「今日就算要死,老夫也要拖著你一塊同歸于盡!」

說完,上官青雲右手一揮,在大刀揚起的那一剎那,一道寒亮的銀光已然命中他的要害,淒慘的叫聲伴著噴濺的鮮血,他往後一仰,當場氣絕身亡。

「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杜閑雲輕蔑的冷笑,俊秀的面龐上有一股濃厚的書卷氣息,難怪江湖人皆稱他為玉面書生。

「誰叫你多事!」眉一挑,眼一沉,臉上不見絲毫感激之情,只有一種無比厭倦的冷凝。

「屬下只是盡自己的本份,還請大當家見諒。」杜閑雲狀似輕松的回答。

明知會被責備,可是他依然選擇將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你以為有人能傷得了我?」眼眸射出精光,冷然的聲調有如寒霜。

「大當家的武功修為早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屬下相信這世上沒人能夠傷得了大當家一分一毫。」杜閑雲帶著十足自信的輕笑道。

這不是夸耀,而是事實!

東北第一霸主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頗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油腔滑調了?」

他們是肝膽相照的兄弟,杜閑雲想保護他的心思,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屬下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半句虛言。」杜閑雲一臉無辜的挑挑肩,隱約可見尊敬及崇拜在他的眼底自然流露。

「巴結奉承這等拍馬屁的事不適合你,小心言多必失。」嗤之以鼻,以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恫嚇道。

「是是是!大當家所言極是,屬下定會時時謹記在心。」杜閑雲假意的低頭懺悔。

「大當家,我們是否該起程回東北?」站在身後的冷焰,一臉恭敬的低首問道。

為了追蹤狡猾成性的上官青雲,他們一行四人己在江南擔擱不少時間,要是他們再不回寒風堡,鐵定會被這些日子所堆積下來的公事給壓垮。

「真快!想不到我們都出來一個多月了。」杜閑雲收起嘻皮笑臉,黑發一如往常般狂亂散揚。

「你們先回寒風堡,不用再跟著我了。」忽下命令。

杜閑雲及冷焰、冷琰三人皆詫異地望著他。

「大當家,莫非是我們還遺漏了什麼?」

「是我有個人的私事要辦,暫時還不能回東北。」平日冷漠難解的眸光,此時竟栗悚地跳動著。

他要去逮回他的水中仙子。

「那就讓我們跟著您……」

舉手打斷他們的話,「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寒風堡的一切事務就交給你處理了,閑雲。」

「大當家,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被欽點的杜閑雲驚愕的縮了縮,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有始以來,最慘無人道的事竟在他身上發生,真是太殘忍了,簡直是青天霹靂。

「放心,我會要冷琰和冷焰幫你。」不為所動的宣告,深邃的目光有著令人費解的冷沉。

他會成為東北第一巨富並不是空有虛名,誰叫寒風堡的產業龐大到不可計數,也難怪杜閑雲光是一听就吃不消,畢竟這擔子確實是沉重得足以壓死人。

「大當家,我和冷焰是您的貼身護衛,請讓我們兄弟兩人跟隨著您。」冷琰著急的月兌口而出,保護主子是他的責任,他絕不離開一步。

「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更改,除非你們想惹我生氣。」的聲音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可是……」

「有人!」杜閑雲機警的叫道。

突如其來的騷動,讓對話的四人提高警覺。

「保護大當家!」冷球和冷焰眼明手快地護在周圍。

「是誰躲在那里?還不快出來!」杜閑雲朝樹頂射出如暗器般的環光,一聲嬌女敕的痛呼聲立刻響徹雲霄。

「啊!是哪個頭腦裝屎、生瘡的混帳王八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傷人?」

她非痛宰他不可。

這聲音……好熟悉。

驚愕一震。「是她?」

可能嗎?真會是他的水中仙子?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他縱身一躍,在一個完美的騰空後,衣袂翩然地落在粗大的樹枝上。

是她,真的是她!無法控制地凝視著她,原本冷硬緊繃的臉龐像被烈火灼燒過,解凍成水一般的柔軟弧線。

原本隱身在樹上打盹,睡得好夢方酣的白水靈,此刻一動也不動的眨著眼,還以為自己睡昏了頭,而且正在做一個惡夢。

直至他那雙如鷹般冷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這才承認一切都不是夢。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深沉地盯著她,這足以表示他和她之間的緣份已不容懷疑。

「是嗎?」白水靈俏悄的吸氣,藉以平靜再次見到他的震撼。

「為什麼每次見了我就想逃?」古怪的眼神逼近,一根手指輕柔地爬上她平滑如緞的小臉,那種心滿意足的感覺,讓他極不想移開。

「你不是官兵,我也不是強盜,什麼逃不逃的,我一點也听不懂。」她心虛地裝傻。

從來沒有倒霉到如此的地步,連偷個閑睡一覺也不得安寧,硬是教她遇上無賴。

「听不懂沒關系,但我要知道我到底做錯什麼事,讓你對我這麼避之唯恐不及?」

他悍然握住她的下巴,讓她看清楚他眼底的堅持。

「你這是在命令我嗎?」白水靈揮開他的手,眼波冷琰的說,「請搞清楚對象,本姑娘可不是你那一群必恭必敬的手下。」可惡的野蠻人。

「算我求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逃?」他低聲下氣的問。

遇上了她,再怎麼狂霸冷傲的陰戾之氣,也不得不被磨成細粉隨風而逝。

「為什麼我不該逃?」她沒好氣的呻了一聲。「我又不是花痴,遇到還傻傻地站在那里等人非禮。」

「你說我是?」他瞪著她,聲音飽含著輕柔的詭譎。

白水靈揚眉淺笑。「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真是老天有眼!」

「你是第一個敢當面這樣說我的人。」不怒反笑的說,手指在她紅艷的唇齒間流連不已。

天下間的女人莫不用盡心機,甚至匍匐在他膝下,只求他偶爾的垂憐,而她竟敢指控他是?!

有趣?他的水中仙子果然與其它的女人不同,她真是太可愛了,難怪他一顆剛硬的心會隨她的喜怒而悸動不已。

「本人有嚴重的潔癖,最痛恨不識相的登徒子,請閣下自重。」忍住突來的悸動,白水靈頭一扭,保持冷靜地撥開他那不規矩的賊手。

她相信縱容是得寸進尺的開始,她可不想又一次便宜他。

「這點我完全同意,除了我之外,誰也別想踫你一下。」目光一凜,充滿佔有欲的將她攬入懷里,輕吻她頭上的發絲。

「想不到閣下臉皮之厚,竟位居天下之冠。」太過份了!他到底把她當什麼?想抱就抱,想摟就摟,簡直囂張到無法無天。

「你生氣的樣子好美,我喜歡。」沒有放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享受擁抱她的感覺。

白水靈很忍耐的撇撇嘴,綻出一抹比花還嬌艷的微笑。「如果你的手指再不離開我的臉,它很快就會少掉一截。」

她可是洛陽城內鼎鼎有名的小魔女,不是送往迎來的煙花女子,任誰也無權玷污她或是對她動手動腳。

「噓,先別動怒,這里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一個輕巧的躍身,已抱著她回到地面。

當冷琰想趨前接手時,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可不打算讓任何人踫他的水中仙子!

他對自己狂暴的佔有欲並不感到訝異,他這一生中從不曾真心想維持一段關系,而現今他已準備好要使出渾身解數,用盡鎊種方法保有她。

白水靈拍拍他略微失神的臉道︰「喂,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別傻了!你以為我還會放開你嗎?」強橫地加重鉗制住她腰部的力道,將她香軟的嬌軀緊壓在胸前。

被了!兩次上當受騙的經驗,已經讓他明白她是一只多麼狡猾的小狐狸,所以在他好不容易捉到她時,更不可能讓她有離開他身邊的機會。

「大當家,你認識這位姑娘?」杜閑雲一雙感興趣的黑眸,直盯著懷中的佳人。

好一個靈美月兌俗的天仙美人兒,杜閑雲在心中暗嘆著。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聖潔無邪的少女,就連西湖名妓沈飄飄和東北花魁梅飄紅,都遠遠不及她萬分之一的風采。

「別害我做惡夢了,我最近身體過虛,禁不起大驚嚇。」白水靈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差點掉滿地。

「你存心挑戰我的脾氣?」兩團金火在眼底跳動,以令人寒到骨子里的聲音發問。

「是又怎麼樣?誰叫你強人所難。」她才不怕他咧?

「言多必失,這位姑娘就請你少說幾句吧!」杜閑雲雖然相當欣賞她的膽色,卻也不得不替她捏把冷汗。

白水靈頑皮的露出一笑,眼中的精光閃動。「可以呀!只要你叫他把我放下,什麼事都好商量。」

使壞的劣根性人皆有之,只是她較懂得利用所長,發揮邪惡的一面。

「這個……」杜閑雲僵了一下,笑容凍住。

「被貓咬了舌頭,說不出話來了?」白水靈故意用輕蔑的眼光斜睨他。

還好她本來就不看好他,因此失望自然也不會太深。

「是你太調皮了,就愛捉弄人。」情難自已地親吻她的鼻,冷峻的臉上有著一絲難尋的笑意。

「你又吃我豆腐。」白水靈氣息不紊,雙頰泛著紅暈的嗯著嘴。

「那是你的榮幸。」將她像個小女孩般抱在懷里的感覺真好,讓人欲罷不能。

「我可不可以轉讓給別人?」臉皮超厚的男人非他莫屬。

「你敢!」怒眼一瞪,臉上罩著冷然的肅殺之氣及濃厚的。

「我非常樂意證明給你看。」天底下沒有她不敢做的事,他實在是太瞧不起女人的韌性了。

「你相當固執。」他用力緊鉗著她不及盈握的腰肢,眼神沉郁得駭人。

白水靈一臉天真無邪的微笑。「謝謝,我會當它是贊美。」看他氣黑了一張臉,她心情就特別愉快。

「你就是不肯吃虧,嗯?」嘴上說得很無奈,但黑如子夜的眼底卻帶著未曾有過的寵溺之色。

「那還用說嗎?吃虧會餓死人,我天生命貴,肚子禁不起鬧空城。」她是聰明人,當然不會笨到讓別人佔自己的便宜。

「太過伶牙利齒的女人一點也不可愛。」她簡直是機伶過了頭,讓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眨個眼她又溜不見,那他就頁的該死了。

「可愛又不能當飯吃,做人還是現實一點得好。」她生性不喜被桎梏,尤其是那些循規蹈矩的世俗眼光,在她眼底根本比狗屎還不如。

「我先警告你,不要妄想逃走,我不會給你機會的。」微微斂眉,暗施壓力在她身上。

他不想庸人自擾,只是私心的想留下她。

面長在我身上,你能奈我何。」白水靈眼一睨,甩都不用他。

從小到大沒有人可以左右得了她,他當然也不會是例外。

「你試試看,你敢偷跑,我會追得你走投無路。」狂暴的冷哼響起,全身泛著森冷的寒氣。

白水靈下巴一努,挑釁地直視他薄冰如霜的瞳孔。

「天下何其大,我就不相信你有如來佛的五指山。」看人臉色她從來不屑做。

站在一邊靜靜旁觀的杜閑雲及冷琰、冷焰三人,緊張得互看一眼,很怕一個不小心,這名絕美的小泵娘會血濺當場,從此由人間蒸發。

片刻之後,就在杜閑雲等三人的目瞪口呆中,深吸一口氣,出乎意料之外的退讓下來。

「你想怎麼樣?」他已經有了認知,那就是他的水中仙子並不是一般尋常女子,若要以硬踫硬只會適得其反。

白水靈毫不考慮的道︰「你先把我放下來。」真懷疑,抱她那麼久,他的手難道都不酸嗎?

下意識的眉頭一緊。「除非你答應我不準逃跑。」他是獨霸東北的王者,非常懂得條件交換。

「人在你手中,我跑得掉嗎?」他未免也太高估她了,以一敵四,只怕她是插翅也難飛。

「我能相信你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你看我這麼瘦,像是食言而肥的人嗎?」真是愛計較的男人,字字句句都不忘前仇舊恨。

「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輕輕地吻了她一下,然後松開手,任由溫潤的嬌軀離開他的懷抱。

※※※

白水靈的雙腳一得到自由,隨即露出嬌媚的笑靨,再一次被她的笑容所迷惑,差點克制不住地去吻她那兩片波動的唇瓣。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聞著她獨特的馨香,小心地將她的長發撩至一側。

她的發絲又順又柔,讓他舍不得將手移開。

「干麼?你想做草人插我,還是對我下蠱?」她用疑惑的語氣偏著頭問。

一陣放肆的笑聲突然由社閑雲口中傳出,冷焰則忍笑忍得腸子打了個麻花結,而冷瑛卻冷著臉不開口,糾結的眉頭顯示心事重重。

「姑娘,你更是我所見過最有膽色的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無視于夫殺人的目光,生來不怕死的本性讓社閑雲忍不住開口。

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一旁的冷焰和冷琰只能嘆息地搖頭,猜測著杜閑雲會有什麼下場。

趁你的舌頭還能正常運作的時候,閉上你的大嘴巴。

白水靈還沒來得及這麼回答,冷厲的聲音早已先她一步,「她是我的人,不準你打她的主意。」

「不公平!大當家重色輕友,有了情人忘兄弟。」杜閑雲不太平衡的提出抗議,眼神卻相反地傳達著曖昧的笑。

眼看情況有些不對,冷琰和冷焰相互交換一個眼神,開始在心中為杜閑雲獻上無限哀悼之意。

「閑雲,我發現你最近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學上官青雲扳倒我這個大當家,好來個自立為王是嗎?」的嘴角流露些許冷酷的笑意,充滿權威的聲調隱含讓人不寒而栗的危險。

「咦!有嗎?我有開口說話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杜閑雲縮縮脖子,連忙裝傻的月兌罪。

大當家的脾氣沒人招惹得起,他還是安份點好,以免哪天睡覺起來,發現他那張用來糊口的嘴被人縫了起來,從此舌尖再也沒有透風的機會。

白水靈興味十足的听著他們打趣的交談,那情景彷佛是她同好友聶水銀、唐水晶及樓水仙在一起斗嘴般,溫馨的感覺令人好自在又好熟悉。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犀利的黑眸突然靠近,當下臉色柔和了下來。

他喜歡看她笑,因為她的笑容有著一股懾魂奪魄的風情,教人移不開眼,更無力招架。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我那三個臭氣相投的好朋友罷了。」白水靈扮個鬼臉,表情相當俏皮的道。

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淡然輕笑的審視她。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你的話,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多了解她一分,他的心就能踏實些。

「白水靈。」

說來還真巧,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爹娘彼此太有默契了,她們四個異姓姐妹淘的名字當中,居然都各自有一個水字。

「水靈,我的小靈兒。」低吟這名字,手指刷過她柔女敕的臉頰。

白水靈像被燙到般,舌頭差點打了個大結。「別……別亂叫好不好?誰是你的小靈兒。」太惡心了,听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不喜歡我這麼叫你?」他展顏一笑,輕柔地摩掌她可人的下巴。

「鬼才會喜歡。」白水靈不悅的翻著白眼,她又不是掛牌賣笑的妓女,還得取蚌花名來潤他的喉。

「小靈兒,你難道不想問問我的名字?」輕扯嘴角,一抹邪氣的笑問過他狹長的黑眸。

白水靈沒好氣地吟了一聲。「不必了!本姑娘沒興趣知道。」該死的男人,簡直存心和她作對。

「不行,你必須知道!」他眉目怒豎,一臉霸氣的道︰「記住!我叫,你敢忘記就試試看。」

「你就是?」白水靈微顫著聲,一臉震驚。

不會這麼巧吧?他就是爹娘所說的那個東北霸主,也是富可敵國的第一巨富,「絕情閻羅」?

「你听過我?」

「是啊!簡直如雷貫耳,不就是我家巷子尾的那條大黃狗嘛「這她反應機伶的微笑,拐著彎罵他。

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誰叫他剛才得罪她,有仇不報非她的本性。

不以為意地輕點她的鼻子。」還在為我叫你小靈兒的事生氣?」他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笑意。

「知道就好?」白水靈移開眼楮,不想理他。

玉膚勝雪,星眸淡嗔,朱唇輕喻,想不到她連生氣都這麼惹人憐愛,聖潔的容顏不染一絲人間煙火。

「別這樣!你要是不喜歡,我不叫你小靈兒就是了,只求你別不理我。」他眷戀地捧起她粉女敕的臉,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

這是生平第一次妥協,為了取悅他所愛的女子,他無怨無悔。

白水靈避開他令人臉紅心跳的凝望,面露為難之色的沉吟道︰「要我不計較很難,除非讓我叫你小端子,我或許還可以考慮看看。」

「小端子?」

眉頭緊蹙的同時,一陣竊笑聲由他背後傳來,他臉一沉,立刻回頭冷射了一眼,將他們三人凍成活體冰柱。

白水靈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願意就算了,反正以後我們又踫不到面。」

這句話刺痛心底的隱憂。

他不要短暫的韻事,他要的是一生一世將她擁在懷里寵她、愛她,他無法忍受有失去她的一天。

「可不可以條件交換?」眼中掠過一絲火花,的心里有個主意正在形成。

「說來听听!」又有何妨?反正閑著也無事。

「我請你到東北作客如何?」他片刻也不願與她分離。

是真的還是假的,有這麼好的事?白水靈一臉懷疑的看他。

「東北在這時候最美了,我保證你去了之後,絕對會大開眼界。」

「也就是說不去的話,我一定會後悔嘍?」這可勾起她的興趣。

「難得有這個機會,你舍得錯過嗎?」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一手趁勢摟住她的細腰。

「可是……」她沉吟著。

「不要再猶豫了,跟我一起回東北,讓我這個東北龍頭盡盡地主之誼。」

白水靈思忖一下,然後才慢慢點頭,「也罷!這麼好的事我若是拒絕,豈不是連笨蛋都不如。」

反正她老早就想到東北走走,就當自己是在增廣見聞好了,相信爹娘一定不會反對,只是她那三個好朋友的反應就難說了。

「替我派人到城東的白雲山莊、城南的聶家堡、城西的唐門和城北的樓家莊,就說我到你家去作客,等玩夠了自然會回去。」

先通知她們一聲不是壞事,免得到時她們以為她被土匪擄去,放鞭炮慶祝又有好玩的事發生,而徒然歡喜一場。

「沒問題!」二話不說地轉向身後閑閑沒事做的人。「閑雲,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就算是為剛才的多嘴將功折罪。

「為什麼又是我?」杜閑雲苦著一張臉,他今天到底走什麼霉運,老是莫名其妙的被點到名。

「再端嗦,寒風堡對內、對外的所有公務就全移交給你。」冷聲威脅。

「是,屬下馬上去辦。」杜閑雲哀怨的輕嘆。

堂堂一個飛騎之首淪為跑腿小弟,他的命為何這麼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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