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
她自沉睡中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她撐起疲累的身體,環顧陌生的四周。發生了什麼事?
她怎麼會在這里?
她極力回想,但記憶卻是一片模模糊糊;不過,她倒是記得她喝了藥,然後在她神志不清時,有個男人跟她交歡,而那男人好像是……皇上。
她強忍著還有些昏眩的腦袋,下床撈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才推開門,探出頭左右張望。從門外的景致看來,她應該是在皇宮里,但這是皇宮里的哪個地方?皇宮這麼大,她要怎麼走出去?
不管了,隨便找人問問吧!
她裝作一臉沒事的在內院里晃蕩,看看能不能誤打誤撞的找到出口。
「站住!你是什麼人?」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吼讓她嚇了一跳,她心驚膽跳的轉身,看見一隊禁衛軍正朝她走來,她連忙出聲招呼,「各位兄弟,辛苦了。」
「你是誰?在皇宮內院里做什麼?」領隊的禁衛軍隊長看起來一臉凶相。
她強壓下害怕的心情,「我是文淵閣的木思源。」
「原來是木大學士,你深夜進宮有什麼事?」
她連什麼時候進宮都搞不清楚了,又怎麼會知道她是來干什麼的?
不過,她當然沒笨到這樣回答,她尷尬的模模頭,「我下午就進宮陪皇上下棋品酒,誰知竟然一個不小心醉倒了,現在才醒來。我想回去,可是卻不清楚該怎麼走。」對于撒謊,她真是愈來愈順口了。
那位隊長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答案,「我派個人送你出宮。」
她喜出望外的猛點頭,「謝謝、謝謝!」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乎她意料的順利。
「你們在這里耽擱什麼?怎麼還不去巡視?」
突然一道凌厲的女聲傳來。
所有人猛然向後望,只見一個頭戴鳳冠的女人帶著一大批的宮女和太監浩浩蕩蕩而來。
「參見皇後娘娘。」一干士兵都跪了下來,她也連忙跟進。
「平身。」皇後一臉威嚴的環視眾人。
她偷偷瞄了皇後一眼。果然和皇上是夫妻;氣勢都一樣嚇人。
同時,她的心里也隱隱泛起了一股酸意,澀澀的想,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皇上,哪像她……只能算是小草一株。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皇後氣勢凌人的問。
「我們在巡視的時候遇到木大學土,現在正要送他出宮。」禁衛軍隊長恭敬的答道。
「你就是皇上最近特別欣賞的木思源嗎?」
皇後看著她問。
她連忙應聲,「是的。」皇後的消息還真靈通。
「你這麼晚了,還待在宮里做什麼?」
「啟稟皇後娘娘,微臣愚昧,在宮里迷路了。」只要她故意表現得謙卑和愚蠢,應該能讓皇後不特別注意她吧?
「迷路?木大學土還真有趣。不過也難怪,這皇宮內院確實很大,不熟悉的話,的確會迷路。我派個人送你出宮吧!」
真是好心的皇後呀!她在心里贊揚著。
「多謝皇後娘娘。」這樣好心的女人配上那黑心的皇上,實在是人可惜了!
就在她正要跟著一個宮女離去的時候,一聲呼喚引起她的注意。
「皇後,微臣找你找得好苦。」
她回頭,隨即看到一名男子神色匆匆的往皇後走去,瞧他的裝扮也不像是普通人,特別的是,她覺得這男子的容貌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是誰?」她問帶路的宮女。
「回木大學士的話,他是皇後的弟弟,國舅爺吳奉昭。」
柄舅爺?她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只是在心里思索著。那她應該沒見過他才是,但是,那股熟悉的感覺怎會如此強烈?
「木大學士,我終于找到你了。」
她回過神來,眼前站著的正是小丙子,「4果子公公,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心里隱約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小丙子找她,一定跟皇上有關。
「當然有事,皇上找你,找得都快發脾氣了。」小丙子一臉焦急的說。
發脾氣?那她更不想見他了。
「那麻煩你跟皇上說,我已經出宮了。」
「不行,你一定要去。」
「不去不行嗎?」
看著小丙子堅決的臉,她知道自己這一回又是躲不過了。
「微臣叩見皇上。」她膽戰心驚的跪下行禮,一邊則努力的回想,在她被藥迷醉的當兒,是否曾做出任何對皇上無禮的事,不然,他的臉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怕?
「小丙子。你退下吧!」
「奴才遵旨。」
慘了!就連小丙子也被打發走了,莫非皇上要動用「私刑」?!
她愈想愈覺得恐怖,頭也愈垂愈低,可過了好半晌,皇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皇上在搞什麼鬼?
她偷偷的抬眼瞧,見他正目光如炬的瞪著自己,心一驚。馬上又低下頭去,苦苦思索自己犯了什麼錯。
「你到妓院去做什麼?」皇上終于開了口。
他怎麼會知道?她驀然想起,莫非她在妓院里遇到的那個男人是他的爪牙。
她豁然抬頭,臉上有著驚訝和憤怒,「你派人跟蹤我?」
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皇宮里醒來,也難怪她會恍惚間夢到與他雲雨。
「跟蹤你又如何?」他冷哼一聲,「別忘了,朕是皇上,愛跟蹤誰就跟蹤誰。你還沒回答朕,你到妓院去做什麼?」
她牙一咬,「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玩女人羅!」
他忿然拍桌而立,「滿口謊話!你分明是去問那邊的姑娘該如何避孕。」
既然他已經知道,又何必問她呢?她默然不語,雙眼靜靜的瞧著他。
「好,朕原本也沒打算讓你生下朕的子嗣。
這碗就是你要的避孕藥,你過來給朕喝下去。「他怒指著桌上的一碗藥。
她的心微微一痛。果然,連他也認為她沒資格與他匹配。
「敢問皇上,這真的是避孕藥,而非毒藥嗎?」突來的沖動讓她忍不住筆意惹他生氣,而他也果真生氣了。
「大膽!朕如果要你死,只需吩咐一聲便可,毋需多此一舉。」
她冷笑,「那倒是。皇上,請問微臣可以起身了嗎?」
「平身。」
她站起身,毫不遲疑的走向他,「微臣謹遵聖旨,無比榮幸的喝下這碗‘補湯’補身。」她嘲諷的說。
可她的雙手一踫到碗,他的手馬上伸過來擋。
「如果你改變心意,想生下朕的孩子,你可以求朕。」他的語氣有些軟化。
但她搖頭,「微臣自知不配。」說完,她毫不猶豫的捧起碗,眼看就要喝下去……
「你不後悔?」皇上又問了一次。
她大口的吞下藥汁來代替回答,藥汁咕嚕咕嚕的下肚,她只覺得滿口藥味,卻也滿心苦澀。
她將空碗擱在桌上,抬頭看向皇上,卻發現他的臉色異常難看,但她並沒有問,只是平靜的說︰「微臣喝完了。」
「朕看到了。」他撇開臉,嫌惡的朝她揮手,「下去吧!去查你的案,去做你的事,從此以後,朕不會再對你特別,你也不要再以為自己擁有特權。」
「微臣從不認為自己享有特權。」她反而認為自己異常倒楣,被他看上了。
他嘲弄的笑,「是嗎?朕早該想到的。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她緩緩的轉身,心里竟莫名的有股不舍。她想他或許會喚她,或許會留她,所以她的腳步放得異常遲緩。
「李慕月?」
她猛地轉頭,皇上竟然喚她的真名,那個她以為已經埋葬在心底深處的名字。
「你果然是李慕月,那個王浩的兒子——王源的未婚妻。」他的臉瞬間冰凍得猶如雕像一般。
「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故作一臉無知的看著他。
他搖頭,「李慕月呀李慕月,你為王家可真是盡心盡力,連身體都賣了。」
她才沒賣,混蛋!她忍不住在心里咒罵。
「微臣沒瞧見這里有任何女子叫李慕月的。」
她硬是給他否認到底。
「木思源,木則慕月之‘慕’也,思源則‘思’王源,你還要否認嗎?」
聞言,她頓時冷汗浩浮,更想眼淚潸潸。
這皇帝怎麼這麼難唬?在他面前,她的一切完全無所遁形,掙扎根本沒用。
她絕望的跪了下來,「皇上,你……真是英明,什麼都瞞不過你。」這是真心話。「微臣佩服得五體投地。」只希望不會真的落到人頭落地的下場。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欺瞞朕!」他的聲音如冰。
她卻奇異的不感到害怕,反正已經到了絕境,大不了就是一死。
「皇上,大膽的豈止是微巨而已,還有那位假造聖旨的人,他不知用同樣的方法殺了多少人,而我以及我未婚夫一家,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你想親自查出那個人,將他繩之于法嗎?」
她點頭,這是當然。「微臣恨不得為天下百姓除害。」
「朕可以答應你,讓你繼續調查這件案子,也能容許你女扮男裝在朝為官,不過,你要答應朕一個條件。」皇上直視她的雙眼。
她就知道沒有那麼好的事,「皇上請說。」
「朕要你終身不嫁,而且不許你向任何人透露你是女人,更不許你的身子讓第二個男人踫。」
她愣愣的看他,莫非他是想……「皇上想成為微臣唯一的男人嗎?」
他冷笑,「就算你是朕不要的女人,朕也不許有人沾惹。」
她驀然明白了,原來他是要把她晾起來,晾到發霉,其他人自然不屑一顧。
這是他對她的懲罰……
自從她答應了皇上的條件,他就真的沒再召她進宮,如今,兩人唯一見面的機會是在朝堂之上,但在朝堂之上,他對她視若無睹,下了朝堂,更是連一眼都懶得看她。
大家都說她失寵了。
她本以為失寵會是件好事,或許大家會試著跟她交朋友,但事實卻不然,大家還是在公事上處處為難她,只因她曾經是特殊的,如今好不容易從雲端跌了下來,怎能不把握機會,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
唉!在官場上,她沒有可以談心的朋友,只因為皇上對她的賞識。
回到家,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溫馨的燭光以及熱騰騰的菜肴,只有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為了什麼?也是因為皇上,因為有人假傳聖旨,所以她才會離鄉背井,跑來這里替王伯父一家洗刷冤屈……
入睡之後,她的夢里竟然還是皇上的身影,他吻著她的唇,模著她的肌膚,猛烈的刺穿她……她總是在夜半香汗淋灕的醒來,痛恨自己竟然眷戀著他的懷抱。
她是傻瓜嗎?她在心里暗罵自己,那種霸道的昏君有什麼好想念的,他不想踫她,不是更好嗎?萬一被他搞大了肚子,那她這一生不就玩完了。
可知道歸知道,她的心卻似乎自有它的想法,她夜里睡不好也就算了,竟然白天也吃不下飯,身體明顯的消瘦了一大圈,每個見到的人都恥笑她在病相思。
為誰病相思?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玩了木大學士的傳聞已經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湯湯了,她走到哪里都可以感受到異樣的眼光。
「唉!真是倒楣。」她哀聲嘆氣的走在宮里的小徑上,想到她剛才竟然被個老先生恥笑,她的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
「木大學土的妻子遲遲沒有上京,是不是因為你對她舉不起來呀!」
在場的還有三個人,洪亮的笑聲快把她窘死了,但她也只能陪著便笑,甚至還夸下海口,「不是舉不起來,是舉得太高了。」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連這種話也講得出來,而且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跟他們打賭,晚上到妓院里去找姑娘「舉舉看」。
這下可怎麼收場?她根本沒東西好舉,真的好想哭,這下臉可丟大了。
「唉!」她停住下腳步,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也做了將近三個月的官了,可對王家的冤案都還是查不到什麼頭緒,再這樣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查得清楚?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辭官返鄉,做回她自由豪放的千金大小姐?
「阿幕、阿慕!」
是誰在呼喚她的小名?她左瞧瞧、右望望,心想,不對呀!這皇宮里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名字,她一定是听錯了。
「阿慕!」沒錯,她真的有听到。她猛地轉身,看到不遠處的牆壁後有一只手在招她,她立刻好奇的走過去,站在她眼前是一個穿禁衛軍裝的男人,再仔細瞧,竟然是她那睽違已久的未婚夫!
「阿源?」這真是太令她驚喜了,她馬上雀躍的跳進他懷里。「真的是你!」
王源制止她惹人注意的動作,「小心一點,你是想把大家都叫來看我們兩人演戲是不是?」
她這才稍微收斂一點,但仍是滿臉燦爛的笑意,「阿源,我實在太高興了,沒想到你會那麼大膽的混進來跟我見面。」
「我再大膽也沒你的膽子大。」他一個響頭敲在她腦袋瓜上,「你竟然敢女扮男裝上京赴考,要是泄漏了身分,你就死定了。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王源拉著她,小心翼翼的鑽進樹叢,在樹叢里蹲了下來,兩人開始一件件的傾訴別後的情形。
不過,這樹叢是可以遮得住他們的身影,不讓路過的人看到,但對面高閣的人都可以居高臨下的將他們這般親密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罷好,皇上正攬著一名妃子上高閣散心,憑欄一望,樹叢下那對男女親昵的舉動自然一一入目,而且,光天化日之下還躲在樹叢間,讓他們的行為看起來更加曖昧。
「皇上,你看,那位不是木大學士嗎?他身旁的男人是誰,兩人怎麼聊得如此這般開心?」
那名妃子天真的說。
皇上的目光緊緊盯著樹叢,他從沒見過她這般笑過,笑得那麼自然且愉悅,讓他看了非常不爽。
「小丙子。」他冷冷的低喚。
「奴才在。」
「去那下頭,叫水思源即刻到雲波樓去見朕。」
「是。」小丙子領命而去。
「我說阿慕,你要老實告訴我,城里到處都在盛傳皇上臨幸了你,這是真的嗎?」王源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她的臉色白了白,「阿源,我們是好朋友吧?」
王源點頭,「但我同時也是你的未婚夫,我有權利知道事實。阿慕,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如果真的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你應該不會瞞我吧?」
他的一番話听得她冷汗淋淋,「我……我肚子痛,想上茅房。」她撫著肚子就想逃竄。
王源拉住她,「別想逃,你給我說個清楚。」
她只好裝出痛苦的臉色,「阿源,我真的沒騙你,我的肚子真的好痛,你就先饒過我,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才怪,她打算從此以後盡力躲避他,等他幫王家洗雪冤屈,來一個將功折罪,到時候再見他,會比較有面子。
王源搖頭,「阿慕,我認識你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你演戲的功夫到哪個程度,我會不知道嗎?」
她臉色發青,突然深刻的體會到,有這麼一位知心好友也是一個麻煩,根本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阿慕,你對我不需要有任何隱瞞,就算這件事是真的,我也不會怪你的。」。
不會才怪!、她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你少說大話,你的肚量才沒那麼大呢!」
畢竟,哪個丈夫能容得下自己妻子的第一個男人不是自己?
王源嘆氣,「你說得沒錯,如果你被皇上‘用’過了,我當然不會娶你……哎喲!」他低呼一聲,因為他的手臂被她用力一擰,瘀青了一塊,他馬上又補充道︰「但我會把你當成妹妹,照顧你一輩子。」
她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娶我。」他們的婚約是雙方父母一廂情願訂下來的,以為他們兩人青梅竹馬的長大,就能恩恩愛愛的長相廝守,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兄妹一樣,怎麼能結婚?
王源也哼了一聲,「你還敢說我,你自己又何嘗想嫁給我?」
她嘆氣,「真是無情,虧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到朝廷當官,想為你們王家洗刷冤情。」
王源馬上敲她一個響頭,「別拿這個當借口,分明是你自己想當官。」他可沒忘記以前慕月只要一喝酒,就會開始大發厥辭,其中她最常提到的,便是她想當官的雄心壯志。
她只能大大的嘆氣,在好朋友面前,她根本沒辦法撒謊,「你真是不給我面子。」
「說吧!把事實真相說給我听。」
看來是瞞不住了,她相信王源的心里也已經有譜了,「我……」
「木大學土?」小丙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人連忙轉頭,果然看見小丙子正站在他們身後,尷尬著一張臉。他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打擾兩位了。」
他們馬上站起來。王源立刻裝出一副生疏的模樣,「木大學土,事情就是這樣,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盡避吩咐。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丙然是有默契的好朋友,她也馬上裝腔作勢的作了個揖。
「多謝、多謝,請慢走。」
王源立刻離開,兩人好像是湖上偶遇的兩條船,船過水無痕。
「小丙子公公,請問有什麼吩咐?」她謙卑的問,那模樣像是方才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小丙子嘆了一口氣,「木大學土,你的運氣真不好。」
她的心猛然一驚。運氣不好?這一定又跟皇上有關。她馬上問︰「此話怎講?」
「你跟情人私會也要看時間跟地點呀!怎麼可以在皇宮里做這種事?」小丙子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她。
情人?
她在心里偷笑。真是含蓄的說法,要是讓他知道王源是她的未婚夫的話,那還得了!
她故作一臉疑惑的問道︰「小丙子公公,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木大學土,你別裝了,你跟那個禁衛軍親熱的模樣,全讓皇上瞧見了。」
怎麼可能?
她全身一震,那個只顧著自己舒服的皇上瞧見了她跟王源在一起?那他會怎麼想?是盛怒、嫉妒,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我們沒有在親熱。」她抵死否認。
也沒錯呀!她既沒親王源,也沒跟王源在床上打滾,哪算得上是親熱?
小丙子嘆了一口氣,「木大學土,你跟我解釋是沒用的,要說的話,你就跟皇上說吧!」
「皇上在哪里?」她突然覺得背上似乎竄起了一股寒意。
「就在你身後的那座高閣上。」小丙子指向她的身後。
她猛地轉身,果然看見皇上的身影正遠遠的望著她。她的額頭開始冒汗,努力回想方才跟王源在一起時,是不是有太親熱、太貼近的動作,足以讓皇上認為他們有一腿?
好可怕喔!
雖然他們的距離遙遠,但她依稀能察覺到他憤怒的眼神,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憤怒。她不由得想起他曾說過的——朕要你終生不嫁,而且不許你向任何人透露你是女人,更不許你的身子讓第二個男人踫。
他會不會認為她已經紅杏出牆了?
「木大學土,皇上召你即刻到雲波樓見駕。」
她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她又不是傻子,在這當兒還跑到他面前領「莫須有」的罪。
「我……我肚子痛,實在沒辦法領旨。」她又開始找借口開溜了。
「要不要我幫你召御醫?」小丙子也不是隨便就能打發的。
「不,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她邁開腳步想逃。
小丙子卻拉住她的衣領,「木大學上,你要面對現實,跟我去見皇上吧!」
她在心里暗自叫苦,眼楮轉向那高閣,感覺到皇上的眼神真的好冷、好利。她這一去鐵定沒好事,說不定就這樣一去不回返,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丙子公公,我能不能不去?」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小丙子搖搖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