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藍在朱燦恢復意識後,短暫地見了她一面,在醫師的保證和程泱的堅持下,她回家睡了幾個小時,次日早上才又回到醫院。
這期間,程泱一直守在她身邊。
「程泱,你回去休息吧,你一個晚上都沒睡,這樣身體會吃不消。」如藍望著那帶著微微倦意的臉龐,除了心疼,還有更多的感動。
「我沒事。」不等她再開口,他輕敲兩下病房的門,開門讓她進去。
朱燦坐在病床上,面容有些蒼白,但看起來比前一晚好上太多。
「你覺得怎麼樣?」如藍來到床畔,急切問。
朱燦臉上閃過罪惡感。「還不錯,只是腦袋像喝醉酒,有點昏昏沉沈的,不過不會很不舒服。」
「那就好。」如藍放心點頭,然後卷起袖子。
啪!一巴掌摑在朱燦臉上,響亮無比,連程泱也不免嚇一跳。
「你這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如藍哽咽。「嗚∼∼你怎麼那麼笨?為了那種男人值得嗎?差點把我嚇死!你走了我要怎麼辦……」
朱燦呆滯,手撫著臉,忽地「哇」一聲大哭起來。
「對不起……嗚……我一時沒想清楚……Andy不要我,銀行又一直打電話催款……我只是覺得活著一點希望都沒有,所以……」朱燦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後悔了啦……昨晚失去意識前就後悔了,嗚……我不想死,可是安眠藥又吞掉那麼多顆……下次不敢了啦……」
「還有下次?!我現在就掐死你!」如藍暴走,程泱及時攬住她的腰,哭笑不得。他現在才看清,這對難姊難妹,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兩人天兵的程度相去無幾。
愛上她們的男人會有吃不完的苦頭,他絕對有資格作證。
「如藍,我們現在在醫院,小聲點。」
如藍氣到極點,才不管他。「不只要掐死你,還要把你所有的名牌衣服鞋子統統送給收破爛的!不,我改變主意!我要直接把它們統統燒掉!」
「不要啦……我真的不敢了……」朱燦驚恐哀求。
「現在知道怕了厚?你吞安眠藥前怎麼沒想到?!」吼著吼著,如藍眼眶又紅了。
「噓……別哭……」程泱將她壓向自己胸口,撫著她的頭發柔聲道︰「沒事了……朱燦現在沒事了……」
朱燦忘了哭泣,瞠眼看著他們,只見如藍在程泱懷中漸漸平靜下來,兩人的姿態竟有種說不出的契合感。怎麼會這樣?如藍的對象不是高廷瀚嗎?
如藍不再激動,同時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那個喔……」朱燦心虛干笑,小小聲地吐出一個數字,如藍臉色大變。
「八十幾萬……你敢給我欠八十幾萬?!我今天一定要代替月亮懲罰你這個天殺的敗家女——」如藍瞪著銅鈴眼,驚怒得渾身發抖。但這次程泱已有防範,鐵臂牢牢地鉗住她,免得醫院發生血案。
終于,程泱讓如藍冷靜下來,面對朱燦的財務問題。
「可以將朱燦擁有的一切奢侈品拿到網路上拍賣。」程泱提議。
「一定要嗎?」朱燦可憐兮兮地問,但沒人理她。
「程泱說的沒錯,那是個好辦法,不過這樣好像還是湊不足數目……」如藍側首思索著,絲毫未察覺自己仍倚在程泱懷中,仿佛這樣的姿勢天經地義、再自然也不過。
程泱知道,卻不想放手。
朱燦也注意到了,卻因為看起來賞心悅目而不願出聲提醒。
三人又討論了好一陣子,但是沒有得出完美的解決方案。朱燦畢竟是病號,漸漸顯露出疲態。
「讓朱燦好好休養,快中午了,我帶你去吃飯。」心細的終究是程泱,他不僅留意到朱燦的狀況,也知道如藍早餐幾乎什麼也沒吃,後者,更讓他心疼。
溫潤的嗓音拂過耳際,引來陣陣酥麻的輕顫,如藍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自己的後背正緊貼著程泱的前陶,臉一熱,連忙掙月兌他的懷抱。
「走!我們去吃飯!」如藍佯作輕松地走出房門,沒看見身後人臉上露出的苦澀淡笑。
如藍走得快,在樓梯口差點撞上另一個要下樓的人。
「如藍?」
她抬頭,發現自己正跟高廷瀚面對面。
「廷瀚?!」她錯愕。「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的特別助理昨晚出了車禍被送到這家醫院,我過來看看他。」
「嚴重嗎?」
「還好,只有手骨折,沒傷到其他要害。你呢?為什麼會在這里?」
如藍將朱燦失戀又負債後試圖自殺的事告訴他,高廷瀚在聆听期間,眸光瞥見上佇立在—旁的程泱。
詫異在高廷瀚眼中掠過,很快地,黑眸中出現了然,像是想通了某件事,但他沒說什麼,只輕點個頭。
程泱也微微頷首,面無表情。
「幸虧你發現得早,我很高興朱燦沒事。」高廷瀚听完如藍的話,說道。
「嗯。」
「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高廷瀚提議,並未將程泱包括在內。
「可是程泱他已經——」如藍猛地打住。慘了!她忘記高廷瀚並不知道她認識程泱,更不知道他就是她當初的軍師!「那個……我有沒有跟你提過程泱是我朋友?」她心虛萬分,不敢抬頭。
「我看出來了。」高廷瀚神色從容,瞧不出有任何不悅。「走吧,附近有家日本科理還不錯。」
「可是……」如藍猶豫,抬頭看向程泱,他的眼色莫測,但不知怎地揪痛她的心。他現在心里在想什麼?為什麼要那樣看她?
然後她听他用一種不帶情緒的聲音道︰「我還有工作,先走一步。」
「程泱……」
如藍失神地看著遠去的背影,卻不知自己的悵然都被高廷瀚看在眼底。
幾分鐘後,如藍心不在焉地上了高廷瀚的車。
但高廷瀚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並未立刻發動車子。
「如藍,你那位酒保朋友怎麼會跟你一起在醫院?」
如藍一呆,坦白道︰「是我打電話叫他來的……」
「為什麼你沒打電話給我?」
他的語調平靜,但是如藍卻覺得他的聲音中有種緊繃,一股強烈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她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聯絡他!
「對不起……」她愧疚不已,卻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斑廷瀚沒逼問,兩眼定定地看著她,「如藍,別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以後如果再有什麼事,我希望自己是你第一個通知的人。」
「嗯。」如藍知道悔改地點頭。
斑廷瀚緩和了神色,換了話題。「朱燦欠了多少錢?」
如藍不解地看苦他,答道︰「大概八十幾萬。」
「我可以替她先還這筆債。」
嗄?如藍錯愕,忙說︰「不行,她不可以拿你的錢,我們會另外想辦法。」
「我沒說要把錢給她。」高廷瀚微笑,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但是一筆貸款,她可以每個月分期還給我。」他又玩笑似地補充︰「看在你的分上,不收利息。」
她看著他,心中充滿感激。她萬萬沒想到他會願意對她的朋友伸出援手,如藍覺得高廷瀚簡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我會跟朱燦說,由她自己做決定,不過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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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朱燦的事情,如藍和程泱的關系似乎稍微解了凍。
如藍又開始三天兩頭光顧「港灣」,喝著程泱特別為她調的雞尾酒。
然而,他們之間已經跟以前不同,兩人都知道,只是沒人說破。
如藍情願當鴕鳥,絕口不提那一吻,用嬉笑的態度粉飾太平;程泱不願逼她,將情感壓抑在心底,照樣當他淡漠、寡言的酒保,只有在她不注意時才會用一種渴望的目光凝視她。
至于朱燦,她用高廷瀚提供的貸款還了卡債,現在每天努力壓抑購物的,拚命存款還錢。
兩星期就這樣還算平靜地過去,直到這晚,剛從國外洽公回來的高廷瀚又有了出人意表的動作。
晚餐過後,高廷瀚帶著如藍來到一家高級珠寶店。
如藍一頭霧水,同時又被店內所有閃閃發亮的精美首飾弄得眼花撩亂。
女店員的眼楮極銳利,一見氣勢不凡、英挺酷帥的高廷瀚就知道他是大客戶,馬上涎著笑臉迎上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
「我想看訂婚鑽戒,沒有預算上限。」
店員臉一亮,馬上拿出一排排耀眼無比的戒指擺在台面上,滔滔不絕地從4C開始講解鑽石常識,但高廷瀚很快制止了她。
訂婚戒指?!如藍吃了一驚,有誰要訂婚嗎?
「如藍,過來。」
如藍滿月復困惑地走近,看見一大堆絕對會讓朱燦尖叫三天三夜的鑽石。
「誰要訂婚?」
「我。」高廷瀚攬住她的肩。「跟你。」
她眨巴著眼楮看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抱歉,不是很浪漫的求婚方式。」他笑。「我只是猜你或許會想挑個自己喜歡的戒指,你願意嫁給我嗎?」
如藍突然感到胸腔緊窒、呼吸困難,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她一定是太高興了,一定是。
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時刻嗎?快說Yes——
「會……會不會太快了?」這是誰的聲音?是她的嗎?她干麼要這麼說?
斑廷瀚的笑容略淡。「你不願意?」
「不,不是……」如藍困難地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只是有點突然,我太驚訝了……」快說Yes!你這白痴!
不過他的求婚詞是不是少了什麼?
我愛你。
體內一個聲音替她答道。
如藍甩甩頭,覺得自己太好笑。她幾時又變成愛情的信徒了?
不,她不是不相信愛情的存在,她只是不相信愛情能帶來幸福。
她深吸了一口氣,吐出,又再吸一口氣,吐出。接著她告訴自己,高廷瀚會是個完美的丈夫,他有錢、有氣度、慷慨、仁慈……沒有比他更好的丈夫人選。
白痴才會拒絕!
「……好。」
「我很高興。」高廷瀚露出滿意的笑容。「後天晚上家里有個宴會,我們就那時宣布訂婚吧。」他拉著她的手,又道︰「來,選蚌你喜歡的戒指款式。」
茫然、混亂當中,如藍隨便指了一只看起來最小顆的鑽戒。
「唉呀,小姐,您真有眼光!」女店員兩眼閃得比鑽石還亮,「大部分人部喜歡鑽石愈大愈好,卻不知道品質才是最重要的,這是本店少有的幾顆全美鑽石之一,淨度是IF級,顏色是D級,這只戒指是同款設計中品質最上好的……」
如藍僵住。她是不是誤打誤撞挑到最貴的一顆石頭?
「就這只了。」高廷瀚眼也沒眨,直接掏出信用卡。
像作著一場鱉異的夢,如藍任由高廷瀚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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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今晚特地出來陪我過生日,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本來要工作的。」曹詠珊笑得愉快、嬌美,與程泱走在東區的街上。
「沒什麼,只是吃了頓飯,談不上替你過生日。」程泱的冷淡把曹詠珊的喜悅澆熄不少,但她仍保持著迷人的笑容。
「記不記得研一那年我過生日,你還帶我到花蓮看海、放煙火?我還記得我們住的是一家漆成白色的漂亮民宿,很有地中海風味,就是不曉得現在還在不在。」
程泱靜默好半晌,道︰「詠珊,我今晚出來並不是為了吃飯或替你過生日,有些話我想——」
「那不是你的朋友丁小姐嗎?」曹詠珊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對街的一家珠寶店門口。「那位先生一定就是她男朋友了。」
程泱看去,果然是如藍和高廷瀚,霎時,薄唇抿緊。
「我看他們多半是好事近了,如果是真的,記得幫我向丁小姐說聲恭喜。」
「什麼意思?」
「情侶進珠寶店還能做什麼?不是買禮物就是買戒指,我猜丁小姐跟她男朋友是後者。」曹詠珊輕笑,笑容卻在看向程泱的時候僵在臉上。
他面色鐵青,雙唇緊抿,臉上的線條無一處不緊繃,那雙眼楮遙遙地追隨著已經走遠的那對情侶。
「泱,你——」曹詠珊頓時明白了,不由得心中剌痛,她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現在見到,卻是為了別人。
「你……你愛她對不對?」她蒼白著臉問。
程泱沉默地佇立良久,再收回目光之後已掩去自己的情緒。
「詠珊,這並不關你的事。」他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你我之間已經是過去式,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找上如藍,她笨得只會弄巧成拙,幫不上你的忙。」
曹詠珊不會听不出他話中的保護欲,她不記得他以前曾經這麼寶貝她。她一直認為他是個我行我素的人,絕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也許她錯了。
她想,程泱以前只是愛她不夠深。
如此一想,喉頭不由得酸澀。
縱使萬般不願,見他如此,她也不得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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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廷瀚向我求婚了。」
朱燦從雜志里抬頭,瞟向如藍伸出的縴白手指,盡責道︰「恭喜,戒指很漂亮。」
如藍傻眼。就這樣?!朱燦是不是生病了?她不是應該跳起來大聲尖叫嗎?
「珠寶店的人說這個叫全美鑽石,里外都無瑕疵喔。」她把手又伸前一些。
「噢,那很好。」
「朱燦!」如藍氣惱。「你怎麼了?難道你不替我高興嗎?我就要當上高家少女乃女乃了。」不知怎地,她迫切需要知道有人支持她的選擇。
「我改變心意了。」朱燦頗具深意地瞅著她,從鬼門關走一趟回來,會讓人成長不少,想法也隨之改變,尤其在她發現如藍跟程泱間存在的特殊感情之後。
「你確定你要嫁給高廷瀚?程泱怎麼辦?難道你不愛他?」
如藍被問得凍在原地。為什麼朱燦硬要點出她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實?
「程泱是我的好朋友,僅此而已。」她不自覺揚高聲調,卻不知是想說服誰。
「是啦,你就這樣繼續騙自己好了。」
如藍生氣了。「你自己嘗過愛情的苦果,難道你還不明白愛情根本不會讓人幸福?」為什麼朱燦還學不乖?
「我只是愛錯對象。」經過這些天的思考,朱燦已經大徹大悟、認清了事實。「你該知道得比誰都清楚,程泱跟Andy完全不同,一個是純金、一個是大便。
「我要去洗澡了!」如藍煩躁無比,拒絕再听朱燦的高論,干脆轉身走開。
鈴聲響起,朱燦走去應門,見到來人之後回頭喊道︰「人找上門了,你自己跟他說。」
如藍渾身僵硬,不敢回頭,只听朱燦丟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之後便關上門。
餅了好一會兒,如藍覺得背上好像快被火熱的視線燒穿時,她才怯怯轉過身。
程泱就站在她面前,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客廳仿佛在瞬間縮水了,他的存在佔滿了整個空間。
他沒說話,目光直接落到她的右手上,如藍下意識地將手藏到背後,但仍是慢了一步。她看見他的臉部肌肉抽緊,眼色在瞬間陰暗。
「別嫁給他。」
他的聲音比平時粗啞了些,語中的隱隱懇求撕扯著她的心。
「你該知道,這是我的願望成真。」如藍想微笑,卻只能不倫不類地勉強牽動嘴角。
「那麼你告訴我,你愛他嗎?」他的目光將她牢牢地鎖住,銳利的視線幾乎刺痛她的皮膚。「我要听的是實話。」
如藍語塞,她知道他能立刻揭穿她的謊言,而她也不願意對他撒謊。
「我喜歡他,他是個很好又值得信賴的人。」她咬了咬唇,又說︰「嫁給他,我會幸福。」是的,她是這麼相信,如果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麼她長久以來所追求的又算什麼?
他向她走近一步,如藍握緊了雙手,強迫自己靜止不動,甚至分不清她是想逃跑還是想投入他懷中。
「所以你並不愛他。」程泱毫不含糊地指出,伸手輕輕托起她的臉,眼中的專注是那麼灼人。「如藍,現在告訴我,我呢?你愛不愛我?」
愛。
從他在醫院走廊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也逃避不了這個事實。
只有他,總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伴在她身邊。只有他,會安靜地听她叨叨念念,又在她哭泣的時候,隨她把眼淚鼻涕抹在白色襯衫上,也只有他,才會在轉身離去時,教她感受到失去的恐慌。
但是愛又如何?他向往的是灑月兌不羈、無所束縛的人生,而她要的卻是安穩、有保障的未來,他們並不是適合彼此的人選。
如果可能,她倒希望自己能少愛他一點,這樣她的心也不會那麼痛。
在如藍遲疑之間,程泱已經從她眼中得到答案,但他的狂喜未能持續,因為她撥開他的手,別開頭。
「程泱,光有愛情是不夠的,我很久以前就學到這個道理。」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深情的承諾讓如藍好想哭,她幾乎要月兌口應允他任何事,但是她咬緊牙關克制住自己。
她愛他,所以她不願意強迫他選擇,她不願變成另一個曹詠珊。他是個渴望能自由自在飛翔的男人,她不願變成那個扼殺他的精神、折斷他羽翼的元凶。
「對不起……我們只適合當朋友,我已經決定嫁給高廷瀚,他才能給我我想要的那份安全感。」她眼楮刺痛,垂著頭,沒有勇氣面對他。
仿佛月復部突然挨了一擊,程泱的臉上失去血色,去他的朋友!去他的安全感!
「我總認為你是個天真的女人,原來天真的是我,沒發現愛情在你眼中那麼一文不值,竟然比不過他媽的安全感!」他心寒地笑了。「你知道嗎,曹詠珊當初也跟我提過同樣的三個字,看來我又栽在同一個地方……也罷,如果我這次還學不乖,那就真的蠢得沒藥救了。」
丟下話,程泱轉身就要離去,如藍來不及思索便拉住他,月兌口而出︰「程泱,別不理我……」
他渾身一震,沒回頭。「如藍,我沒有那麼寬大的胸襟,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嫁給別人。」
他撥開她的手,走出她的公寓。
眼淚撲簌簌地落下,如藍怔怔地瞪著已空的門口,知道這次,他再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