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呼呼的疾風,如她紛亂的心。
初蕾並沒有忘記那一晚所听到的事,她不要他是因為女神的傳說而娶她,她更不
要他因國家的未來娶了各國的公主,但是……習俗即是如此,他會只鐘愛她一人嗎?
在湖海因力盡而昏迷前,強烈的心痛讓她明白,她無法忘記馭風、她無法與別的
女子分享他。
自昏迷中清醒過來,戰斗的血液沸騰,不管他是否因女神的傳說而娶她,不管他
是否打算娶多位公主,她會讓他改變——因愛而改變。
「在想什麼?」馭風低頭望著她轉動的眸子。
「嘻!在想師兄摔下馬的丑樣。」初蕾搪塞的讓她不由得想像兆雷騎馬的模樣,
忍不住榜格地笑出聲。
他是不是你的未婚夫?馭風的心急切地想知道,但是他又怕這個答案,不過由她
不在意的神情,這個答案應該不重要,他的心不由得放輕松起來。
「你故意要阿旺挑那匹幼馬給駱公子的嗎?」以初蕾嬌小的身體能壓得馬趴到地
上,兆雷再文弱也比初蕾高大,一騎上去會發生什麼情況?一定很好笑,馭風不禁也
放聲大笑。
「呵!我算準阿旺不是挑最高大就是挑最弱小的馬,不管他挑哪匹馬,師兄都無
法駕馭,因為我們都沒騎過馬。」初蕾笑著說。
「你耶!真喜歡整人,」馭風滿懷嬌寵地看著她俏皮的笑容。
初蕾望見他深邃的眼楮,因他眼中的寵愛,收緊雙臂,依戀地靠在他的懷里。
嗅!這個懷抱只能屬于她一個人的,這份寵愛她不願與人分享。
馭風放緩馬速,下巴靠在她的發髻,溫馨的香味填滿心中不知名的空虛,擁她在
懷里,什麼豐功偉業都不重要。一向日拙的他,無法對她說出心里的這份悸動,收緊
手臂,以元言的行動訴說綿綿的情意,「我們到湖畔邊坐。」馭風策馬進入人高的蘆
葦叢中。
「嗯!」初蕾點頭,坐在湖畔看著湖海,不管多少次,看著平靜的湖海,心里的
靶觸仍是一樣的感到。
「早上你吃得大少了,來!開張嘴巴。」馭風抱她坐在膝上,取了小扳點放人她
的嘴里。
初蕾嚼著點心,背脊靠在他的胸膛,反握住他厚厚的手掌。寧靜的時空,平淡的
日子,平穩了她的心。
「馭風,你今天沒事嗎?」初蕾明白要當一個好國王,並不是坐在廳堂發號施令
即可。
平時馭風忙著處理國事,她總是必須等到傍晚才見得到他,是故今日的清閑情形
讓她特別珍惜。
「事情處理完了。」馭風停頓一下才回答。
「有大事發生嗎?」初蕾敏感地發覺到他的胸肌突然一僵,半回過頭望著他眼中
一閃而過的壓力。
「沒什麼事。」馭風苦笑地搖著頭,他希望給予她最完美。最美好的日子,不希
望他的壓力減損她的甜美笑靨。
「討厭!你和左翼一樣的討厭。」初蕾火大,跳起身。
「初蕾,怎麼了?」馭風覺得惶恐,他說錯了嗎?
他做錯什麼事了?
「討厭!你也是一樣,認為女子不能知道國家大事,所有的事寧可困在心里,也
不願告訴我,將我當成不事的小孩兒一樣的眷寵著,我討厭這樣的你。」
初蕾兩手插腰怒視著他。
「初蕾,不是的,我是希望你永遠快快樂樂,不會有煩惱。」馭風伸手想拉她,
但是輕功高強的她。
靈活地閃過他的拉扯。
「不!我想和你一起快樂,想和你一起痛苦,我想要福禍與共,而不要你將快樂
傍我,痛苦卻自己承受。」看到他哀求的目光,初蕾的心一軟。
不!她非乘這個機會讓他了解她的主張,此時心軟,事情又會回到原點。
聞言,馭風的心脹滿了幸福的感覺,對于她,他只想嬌寵,只想以生命保護,沒
想到柔弱的她也是相同的心意。
「好!我會告訴你,過來。」馭風張開雙臂等待。
初蕾偏頭打量,他會不會和爹娘一樣先騙她,再來哄一哄,就認為她會忘記曾經
堅持的事?「呱!呱!」
「哇!」突然一陣似鬼的叫聲在她身後響起,初蕾嚇一大跳,立即鑽入他張開的
手臂。
「別怕,是鳥的叫聲。」馭風忍住笑,沒想到先前固執,自信、氣勢凌人的她,
竟然會被鳥叫聲嚇得驚慌元措,真不知算不算「惡人無膽」?
「不!好恐怖的叫聲,島不會叫那種聲音,我們……我們快點離開這兒。」初蕾
埋首在他的懷里,拌著聲音催促他快快離去。
「別怕,你看。」馭風拾起石子,擊向一棵樹,啪地一聲,一只漆黑的大鳥飛了
出來。
「呱呱!」
「哇!好可怕的鳥叫聲。」初蕾躲在他的懷里瞄眼偷看,心中仍是恐懼。
「這種鳥叫‘大湖的公□牛’,除叫聲嚇人外,並不會攻擊人。」馭風安撫他
說。
「呼!」初蕾松口氣,即使明白真相,她也沒膽再離開他的懷抱,小手捉緊他的
衣領問︰「方才的話,你還沒說完。」
馭風笑出聲,他以為經過那一嚇,她會忘記剛才的事,看來她相當固執。
「好!我說。記得我曾說過,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叫做屠耆,自小被送到
大漢當質子。」馭風認輸了,將心事說了出來。
「嗯!我記得,他怎麼了?」初蕾很高興他能將心事與她分享,甜甜地笑著。
「先王去世時,大漢國本來想將他送回來繼承王位,但是長輩們反對,加上渾邪
王先讓我回來,所以他就繼續留在大漢國。」馭風望著遠處訴說。
「最近我的身旁時而出現刺客,加上大漢國突然通知要送屠耆回國,唉!天銑擔
心有異,特別前來通知我要小心提防。」馭風真的不想讓這些爭權奪利。
污穢的事,晦澀了她純真的笑容。
「你是說那些刺客是大漢國派來的?」初蕾一言點出他話中所暗示的主使者。
「有這個可能,我和天銑尚未查出刺客的來處。」
馭風疑惑了,她听完這些事情,不但沒有減損她的笑容,反到讓她的雙眸發光,
純美的臉龐現出智慧的光芒,更增添誘人的碗力。
「放心!我會幫你查出刺客的主使人。」初蕾用力地點頭。
馭風覺得好笑,柔弱的她想保護強壯的他?看著她興奮的臉龐,只要高興就好,
一切隨她玩,不過他不會忘記安排好侍衛好好保護她。
★★★
接連幾日,馭風無法拒絕初蕾涎著笑臉的要求,不管到哪里都帶著她,即使女子
不宜參與的國家大事,也帶著她出席議事廳。
「各位長老,還有事嗎?」听了一早上的報告。
初蕾臉上微現疲憊,馭風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抬起眼望著廳堂的長老們。
「王,關于……關于……」吳長老站出來報告,瞥見女神正看著他,遲疑著不知
懊不該報告。
「什麼事?」馭風問……
「關于……關于送到大漢國的禮物與人選,老臣已經準備好了。」吳長老回避女
神的目光。
「送給大漢國?要做什麼?」馭風心一凜,他沒忘記那夜醉醺醺與吳長老特意開
玩笑的話,不過現在初蕾正在身旁,他卻不能承認自己曾經講過那些話,故意裝出迷
糊的模樣。
「哼!」初蕾冷哼一聲,馭風迷糊的臉色雖讓她開心,不過心里是有不舒服的感
覺,遂將滿心的不悅掃向吳長老,「王……王不是同意……同意……」吳長老接到女
神怒意橫生的眼神,心下也明白女神反對王迎娶各國公主的事,即使這件事對國家的
前途有益,但是根深蒂固的神話觀念讓人不敢有違神意,低著頭不敢說出來。
「同意什麼?」馭風不耐煩地追問。
初蕾滿意吳長老低頭懺悔模樣,開口說︰「同意送禮給大漢,感謝他們對二王爺
的照顧。」
「對對!就是這感謝的意思,還有此行也是專程去接二王爺回國。」吳長老無奈
地點頭附和女神的話。
「禮物要好一點。」馭風邊說,邊吁了口氣,暗忖︰幸好事情沒穿幫。
「是!」
「沒事的話就退下吧!」說完,馭風起身帶初蕾離開議事廳。
「吳長老,你等我一下。」初蕾見到吳長老離開的背影,急忙松開握住馭風的小
手,身軀閃到吳長老身旁。
「女神!」吳長老躬身敬禮。
初蕾低低地在吳長老耳邊說話,只見他一張老臉一陣紅,一陣青。馭風笑看這一
幕,很好奇她到底說了什麼。「你說了什麼?吳長老的臉色不對勁。」待初蕾回到馭
風身旁,他立即問道。
「我沒說什麼,只是要吳長老多注意身體健康。」初蕾的臉一紅,她怎敢老實他
說,她去警告吳長老,不許他塞別的女子給馭風。
「是嘛!吳長老一定很感激你的關心。」馭風挑高了眉,識相地沒有追問,而由
吳長老的臉色,也早猜到她必是去警告關于大漢公主的事。
這段日子的相處,讓他了解到她獨佔的心態,雖然有違傳統、有違婦德,不過他
很高興,那種彼此相屬的深切心意,讓他感到。
「嗯!違背神喻有害身體健康,我想他一定會注意健康。」初蕾邊裝模作樣他
說,邊噗哧大笑出聲。
「你又裝女神嚇人了。」初蕾寵溺地輕拍她的粉頰,心中明白初蕾不喜歡當女
神,但是有理說不通時,她又會惡作劇的端出「神架」讓這群迷信的人服從。
初蕾笑而不答,拉下他的手說︰「今天沒事了,我們再出城玩好嗎?我帶你去湖
面玩。」
「你太累了,需小憩一下。」馭風沒忽略她臉上疲憊的神情。
「不要啦!人家是听報告听到差點兒睡著,而且現在又沒事,我的精神也很好
呀!」初蕾壓下打呵欠的,以免被押回去午憩。
「听話!你必須睡一下。」馭風雖寵她,任由她玩耍,但也會適時地管管她愛玩
的性子。
馭風不由她分說,一把抱起她,逕自送她回到房間。
「人家睡不著嘛!」初蕾嘟著嘴巴,躺在床鋪上,不管馭風怎麼哄都不肯閉上眼
瞼。
「乖,睡一下,等你醒來,我帶你出去玩。」馭風明知她最討厭被當成小孩子般
哄騙,但是從不知該如何與女子相處的他,偏偏只會講這這些騙小孩子的話。
「討厭!你又當我是小孩。」初蕾明白他不善言詞,但是……但是用這種話也未
免太遜了。
她不滿的神色讓馭風惶恐,暗忖不知自己該如何討她歡心?該如何陪笑?
真是笨喔!他惶恐的模樣讓初蕾嘴角上揚,逗人的笑意盈盈欲醉。
當下,她的甜笑讓馭風清醒了大半,暗罵自己的愚蠢,不會說甜言蜜語,並不代
表嘴巴就無用了,他緩緩地低下頭,厚厚的嘴唇承接她唇角的笑意。
「睡吧!」馭風將她抱在棉被中,連同棉被一起抱住。嗯!」疲憊襲上,初蕾閉
上眼楮,沒一會兒即沉睡了。
馭風眼楮眨也不眨,望著她甜美的睡容,心里盤算該如何加緊腳步娶她,以免自
己因守禮而早殞。
★★★
王下令籌備與女神的婚禮。
這個好消息讓百姓高興,為了即將到來的婚禮,更加勤奮的工作,期望婚禮時能
有豐盛的賀禮。
王宮上下更為了即將到來的婚禮而笑咧了嘴,忙碌地將王宮裝飾得更加輝煌增添
喜氣。
全國上下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擾嘴。
不!還有一個人,不但不高興,還快要氣瘋了。
「可惡的馭風。」初蕾坐在花園里,她不想拿無辜的花木出氣,憋得心情更加惡
劣。
「討厭!」初蕾振衣而起,急速的身軀繞舞在地面上,看來她又將滿肚子的怨氣
以飛舞來發泄。
「初蕾!」馭風遠遠地看著她飛舞,急速的身影訴說她此刻狂怒的心情。
「你可來了!」初蕾停止飛舞,淋地一聲跳到他的面前,兩手插腰,大眼圓睜地
瞪著他。
「你在生我的氣?」馭風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很肯定他說。
「沒錯!我在生你的氣。」
「怎麼啦?」馭風現在已經知道如何讓她消氣,氣定神閑地看著她。
「你在籌備婚札,為什麼不告訴我?」初蕾好生氣,明知婚禮中自己是娘子,但
是他卻沒有主動向她提起。
原來為這件事。馭風噗哧笑著說︰「初蕾,過幾天婚禮的新娘是你,這樣的通知
可以了嗎?」
通知到了,但是……初蕾要的不是這樣的通知,她想要的是他親日許下愛的誓
言,在愛的誓言中她才覺得自已被珍惜、尊重。
「我……我不要這樣的知會。」
「咦!那麼我去央請媒婆來說。」馭風揚眉,婚禮向來是由雙方長輩透過媒人來
輾轉通知,如今他親自知會,的確不合禮數,難怪她會生氣。
「我不要媒婆來說。」初蕾跺著腳,她才不管禮教風俗。
「那麼你想要誰來通知廣這下子,馭風更不懂了。
「我要你來說,不!不是那種說法……我……我要的是……」初蕾急跺著腳,心
里直氣他的呆愣,不懂女人心。
「初蕾,我真的不懂,你教教我好嗎?」馭風將她摟人懷中,低下頭,柔柔地在
她耳邊說。
「這……我……」初蕾喜歡他抱著她,但是……此刻是在花園里,來往穿梭的僕
吏那麼多,若被看到,豈不羞煞了人?
「該怎麼說呢!」馭風的嘴唇輕輕刷過她的唇瓣。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沒想通前我不會上花轎。」初蕾羞紅了臉,推開他,捂
著臉跑回房間。
她是什麼意思?馭風愣在當場。
煩惱啊!初蕾說到做到,她到底要他說什麼?
「王,二王爺回國,現在人在大廳。」右尉上前兀自打斷馭風的沉思。
「真快!」馭風先放下心事,轉身走往大廳。
即使少小分離,血緣關系斷也斷不了。
當馭風見到大廳坐著酷似先王的人影,眼眶一熱,伸張手臂擁抱住他。
「大哥!」屠耆哽咽地呼喚。
「屠耆,你受苦了。」馭風心疼地臉上的風霜。
「不!大哥也受苦了。」屠耆搖搖頭,聲音略微哽咽。
「坐!」馭風放開他就座。
「大哥大喜了,托了你大喜的福,大漢國讓我提早回來。」屠耆笑著說,眼楮四
下看了看說︰「嫂子呢?怎麼還沒看到未來的嫂子?」
「她在房里休息,晚膳時,我再為你介紹。」馭風心神不定他說著,心里反覆想
著初蕾要他想通的事。
「哦!大哥有事忙嗎?小弟弟旅途勞累,正想休息一會兒,大哥盡避去忙,不必
陪小弟。」屠耆察言觀色,看得出他有事。
「也好!你先休息。」馭風喚來奴僕服侍,轉身走出大廳。
馭風快步地走向「挽霞閣」,他太掛心,掛心初蕾的一舉一動,他不願兩人間有
心結存在。
「初蕾!」馭風走進「挽霞閣」,沒看到她的身影,他的心突然一揪,急忙走出
樓閣詢問服侍的丫環,「小姐人呢?」
「回王的話,小姐去了馬房。」
馬房?馭風苦笑起來,他親自教她騎馬,她的勇氣十足、毅力驚人,技巧正
確……但是她的平衡感卻驚人的差,只要馬一走動,她即滑下馬背,他看得心驚膽
跳,下令不許她再單獨騎馬。
多次的失敗讓初蕾不得不投降,同意每次被他擁在身前井騎。
馭風邊走邊起,可是初蕾早已放棄嘗試,還去馬房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