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妍愛女如晤︰
為父已順利讓妳進入劍閣,莫思;為父心願,期限內將任務達成回返。
案手
薄絹上僅提數字,筆跡工整有力,狂劍認出是蕭老爺的親筆跡。
想問但又無法問出口,狂劍念完信箋,朝彩妍揚起眉頭看著她,無數的疑惑纏繞在心頭。
什麼任務?難道這樁婚事有陰謀?
望入她清明靈動的雙眸,不願懷疑她的舉動。
彩妍接過信箋,微擰秀眉,苦思信箋的內容,父親的心願她自小即知,但此次離家,並不曾交代她有什麼任務。
「我看不懂。」彩妍抬起頭,看到他疑惑的眼神,也回給他迷惘的神色。
這個理由說不通,狂劍不悅的看著她。
「我沒騙你,我真的看不懂。」看到他仍是懷疑的表情,彩妍突覺得一股被冤枉的感覺,怒氣掩過傷心及失望,掙月兌他的懷抱站起來。
彩妍低垂著頭,難掩神情的落漠。
狂劍的心猛然抽痛,懷中難忍空虛的寂冷,伸出手臂將她拉回懷中,望著她委屈的臉,回想自認識她的一點一滴,心中暗自點頭,對她溫言地說︰「我相信妳。」
听到他的話,彩妍愣愣地看著他,在她沒有解釋的情況下,他只憑認知而信任,讓她感動,無由地淚水墜落成雨。
「別哭了,為何哭?」曾見過她哭,但是仍無法忍受心中不舍的感覺,于是狂劍伸手拭去她的淚水,柔言安撫她。
彩妍輕輕搖著頭,沒有說話,在淚中綻出動人笑靨看著他,此時她的心中盈滿充實與幸福感覺,螓首依偎在他的胸前,無法言喻的不安感覺至此消散。
※※※
埃禍是相依嗎?幸福會遭天嫉嗎?
彩妍不知道,狂劍更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兩人忙著攫取愛情的幸福。曦光初露、晨露未干的時刻,狂劍即攜著彩妍游山玩水,至明月高懸,兩人仍然促膝夜談,談天說地,好像永還有談不完的話題。
夜深了,今天「觀世樓」的小花廳依舊點著燭火,窗欞中映著相依的人影,巡夜的守衛望著樓閣,對少主人所擁有的幸福,不禁浮上欣喜的笑意,心喜所敬的少主人找到幸福。
「秋意,妳先去休息,不必侍候了。」彩妍看到秋意強撐的倦容,不忍她小小年紀太過勞累。
「奴婢不累。」秋意搖頭。
狂劍听到秋意的話,仔細看著彩妍,嬌美的容顏也布著淡淡的疲憊,狂劍暗暗責備自己,她的內力修為不好,這段時間的相聚已讓她無法支撐。
「妍,去睡吧!」狂劍溫言的說。
「劍,你要睡了嗎?」彩妍伸手掩飾忍不住的哈欠,困意中帶著不舍的情意。
「我先處理公事,等下再休息,妳不必陪我,先去睡。」狂劍扶起她,送她到內室。
「如果有事要喊我。」躺在床上,彩妍困意全起,雙眸合上,睡意蒙的呢喃著。
「好!放心的睡。」狂劍幫她壓好腋下的被角,低語的回答,低沈的聲音給予她安全感,不一會兒即陷入深深的酣睡中。
見她熟睡後,狂劍輕輕吻了她的額角,即走出房間,對秋意說︰「讓小姐好好睡,別讓任何人吵醒。」
「奴婢遵命。」
※※※
夜風清涼寒透窗欞,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什麼原因,應該熟睡的彩妍,突然驚醒。
彩妍伸手揉揉眼楮,自窗欞望出去,幾點寒星掛在灰色的天空,此時應是快黎明時分。
莫名的焦躁促使她急著想見到狂劍,于是彩妍推被下床,不想驚動秋意,悄悄的推門走出。
在兩人初相處時,狂劍教會彩妍辨識「劍閣」門上的暗記,讓她不至于誤闖機密地方,以守主客的分寸,但是……到後來,狂劍不想離開彩妍,不管到哪里都帶著她一同前往,所以她已熟悉「劍閣」的機密所在。
彩妍步入「觀世樓」的大廳,走進大廳對面的書房,這里她常和狂劍逗留,看著他處理公事,所以熟悉的避開預警的機關。
在她素手輕推之下,懸掛大幅畫作的牆壁出現暗門,這里才是真正處理公事的機密位置。
彩妍佇足,听不到交談的聲音,心里確定只有狂劍在里面,于是順著瓖著夜明珠的途徑走入。
「劍,你在里面嗎?」即使足著軟布靴,仍在空洞迂回的地道響起偌大的聲響,彩妍不曾一個人走在此處,突然覺得無助,因而出聲詢問。
「劍,是你嗎?」她的詢問,得到一陣疾速的足聲響應,彩妍更覺得心慌,忍不住再出聲問。
「是誰?誰在哪里?」走道恢復寂靜,彩妍再度佇足,傾听半晌,仍無聲息,只听到自己越來越急速的心跳聲。
等一陣子沒有回應,彩妍不知為何要怕,莫名的力氣讓她快速的沖到狂劍的書房,開啟暗門進入。
房中無人,彩妍靠在門邊微喘幾口氣,才能定楮打量,看到案桌上卷宗零亂,走過去順手整理。
突然──
「妍,妳在這里做什麼?怎還不睡?」
「啊!」驚魂甫定的彩妍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驚叫出聲,手中的卷宗掉落一地。
「別怕!是我。」狂劍見她臉色蒼白,嬌軀顫抖不已,急忙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安撫。
「呼!是你。」在他的懷中,彩妍逐漸放松,將最後的緊張化成嬌嗔。「你嚇我。」
「妳的膽子真小。」狂劍笑著調侃接受她的嬌嗔抗議。
「哼!」彩妍在他懷中輕哼,以示抗議。
「呵呵!」狂劍抱著她坐在幾椅上,捏捏她的鼻尖,問︰「不乖,怎麼不多睡點?」
「突然醒來。」彩妍仍不知為何要醒來,微偏著頭仔細的回想。
「怎麼回事?心里有事才睡不安穩嗎?」狂劍伸指揉開她的皺眉,擔心的問。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我的心里沒有事。」彩妍拉下他的手靠在她的臉頰,閉上眼楮感受溫柔的感覺。
是安心吧!
彩妍覺得困意涌來,打個哈欠,慵懶的放松,不一會兒,狂劍即听到她細細均勻的呼吸聲。
是滿足吧!
狂劍下巴靠在她的發梢,聞著淡淡的清香,閉目休息。
寂靜的書房,縈繞著溫馨感。
※※※
「稟少莊主!」總管匆匆走入大廳,打斷眾人的談笑。
「總管,有何事?」狂劍問。
「呃……少莊主請借一步,讓屬下稟告。」總管看著廳內的人,猶豫半晌,終于不管禮數要求狂劍私下談。
狂劍看總管一眼,了解總管的個性,若不是事關機密,他不會如此無禮,正想起身時……
「總管,這里沒有外人,快說發生何事!」老太爺向來率直的個性,受不了隱瞞,對總管大喝。
「爺爺……」狂劍為難的看著老太爺。
「劍閣向來光明正大,無事不可對人說。」老太爺耿直個性,揮手示意總管直言。
總管看一眼彩妍,眼中帶著戒備,引大家狐疑,狂劍對這種氣氛也不禁皺眉,對總管說︰「總管,就在這里說吧!」
「是!」總管衡量一下局勢,大聲說。「少莊主,若轉讓劍閣所屬的商行,能否先知會屬下。」
「你說什麼?」狂劍一頭霧水的詢問總管。
「什麼?你為何要轉讓商行?」老太爺瞪著狂劍。
「表哥,你將商行送給誰?」伊冰睜大明眸,嬌聲的問。
這算是家務事,外人不宜置喙,而且以劍閣的富有,送間商行根本是小事,于是彩妍及亦豪仍舉杯飲茶。
「總管,請說清楚。」狂劍不悅的說。
「是!屬下派賬房到商行例行查帳,但是半數的商行已改成蕭樓的名號。」總管說。
「咳咳!」听到蕭樓兩字,彩妍差點讓口中的茶水噎住,忍不住一直咳嗽。
「狂劍表哥,你對蕭姑娘好寵愛,不惜讓出劍閣的半壁江山,瞧!蕭姑娘听到樂不可支的樣子。」伊冰酸溜溜的說。
「劍,這件事……你覺得合適嗎?」老太爺不以為然的說,但顧及孫子的自尊,淡淡的反駁。
「劍,你為何那樣做,我不要。」彩妍喘過氣後直問他。
「不是我。」狂劍怒氣陡升起,轉頭對總管問︰「是誰下令將商行轉讓給蕭樓?」
「不是少主的命令嗎?各地商行接到少主的命令而執行。」總管疑惑地問。
「我沒下令。」被冒名讓狂劍怒不可抑,大聲的說︰「你們笨到無法分辨真偽,太平糧吃多了嗎?」
「屬下有親自去查,的確是少主下令,傳書上有少主的印璽以及暗記,故手下人才不疑有他,照命令辦理。」總管分辯。
「你先下去,傳令將商行改回暗記,此事我自有定奪。」狂劍揮揮手,要總管退下。
「是!屬下立即照辦。」總管領令退下。
「表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先別氣,喝口茶順順氣。」伊冰走到狂劍的身邊,柔言的安慰。
狂劍不理會她的溫柔,猜忌的目光盯在彩妍身上,因為她知曉劍閣所有的機密,甚而可以輕易拿到他所貼身收藏的印璽。
「你不相信我?」敏感的彩妍接到眾人的目光,明白大家對她的猜忌,尤其他的目光,讓她更覺得傷心。
狂劍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