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休息了半天,起床後正準備到餐廳用晚餐。打開房門之時,查理到了。
小眼楮,大鼻子,大胡子,大肚子,微卷的金發,滿臉的笑容。上穿緊身企領襯衣,下穿褐色西褲。吊帶褲把大肚子扯得像倒轉了的熱氣球一樣,漲得有點不順眼。
「喲,風雷雨電,你們好!請別介意我這樣形容你們,在我心中,你們如同風雷雨電一樣威猛無比,能人所不能——」查理笑得分不清眼楮鼻子,一副熱絡得不行的樣子。
「呃,你就是查理伯伯?你好。」率直熱情的衛薇忘記看其他男人的臉色,立即迎上前笑著問好,「風和雷就有了,那誰是雨和電啊?」
「呵呵,你就是衛薇?很可愛的女孩子嘛。」
「對啊,你的樣子也很有趣啊。」
「哦,呵呵,是嗎?我喜歡你這樣說,我立即就喜歡你了,美麗的女孩。」
「謝謝。」衛薇笑眯了眼,「對了,你剛才還未告訴我,誰是雨和電啊……」
「薇薇!」身後響起嚴若的低叫。
衛薇一縮脖子,知道自己又犯了過于熱忱的毛病了,連忙對查理抱歉地一笑,轉身挨著嚴若坐下。
嚴若輕摟著她,俯在她耳邊輕聲說︰「只有你哥最了解這只老狐狸——所以,我們最好不要說話,你哥自會問出我們心中的問題,追討我們應得的利益。」
「他笑得很假喲。」
「若他笑得不假,就不叫老狐狸了。」
「咦,看來這次任務令‘電’抱得美人歸呢。」查理瞄著竊竊私語的二人,胖臉笑成一團面粉,慢悠悠走到長沙發前坐下。
「耶,你就是電?」衛薇湊在嚴若耳邊輕聲問。
「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見他。」
「那就是他私下取的了?奇怪,我看他好像和你們都很熟啊。」
「小笨蛋,」嚴若點了點她的小鼻頭,壓著聲音說,「凡事不能看表面,如果他不模清我們的底細,又怎會放心委托我們替他賣命?」
「嗯,有道理……喂,你弄得人家好癢!」
衛薇咬著嘴唇小聲嗔他,卻听得哥哥說︰「查理,我們完成任務了。」聲音冷冰冰的,全然不像與查理相識數年的老朋友。
「我知道!」查理滿臉堆笑,隨即掏出一個小儀器一按,半晌,房門打開,一個面目十分美麗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她五官很精致,特別是那一雙眼楮,幽黑明亮,似乎飄動著一股異于常人的靈氣。
她沒有向在場的人打招呼,徑直就坐在查理身邊,「這是馬來西亞有名的民間草藥醫師月眉女士,她的醫術非常高明……」查理突然望著衛薇一笑,「美麗的女孩子,如果你想要什麼草藥美容秘方就找她吧,讓她給你開一貼藥方,保證你會越用越漂亮,讓嚴若怎麼看也看不夠。」查理似乎想令氣氛輕松一下,一味笑著向衛薇介紹,
衛薇瞪大眼楮,天啊,這就是馬來西亞的民間藥師?看樣子和平凡人沒什麼兩樣啊,但,但她那一雙眼楮水靈靈的,好像真能看穿人家在想些什麼似的。
嚴若在她耳邊輕聲說︰「別傻著眼看人家。」
「哦,」衛薇連忙應著,眼尾仍然不斷瞄向那邊,半晌又扯著他悄聲問︰「她漂亮不?」
嚴若牽嘴笑了,大凡女人總注重自己男人怎麼看其他女人,他這個小女朋友也不會例外。
「你笑什麼笑,說啊!」
「她嘛……一般。」
「這麼漂亮也說一般,哼,沒眼光!」小妮子瞅了他一眼,扭過臉悄悄觀察月眉醫師,不再理睬他。
嚴若一愣,苦笑著說不出話來。
衛風從貼身背包中掏出一小株草藥,遞給查理。查理細致一看,再交給月眉驗證。」
月眉接過後凝神細看,半晌,眼眸倏然睜大。
查理察覺異狀,連忙追問︰「果然是真的嗎?」
月眉沒睬他,依然自顧自地看著,半晌,她閉起眼楮,似乎在想些什麼。又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望向衛風,「這是真的。」
「謝謝。」衛風朝她友好地點頭,然後看向查理,「草藥找到了,我們一致要求,你必須在原價上再給我們加百分之十的酬金!」
查理一下語窒,瞪大眼楮望向衛風。衛風牽起嘴角冷冷地迎著他的視線。半晌,老狐狸終于軟化下來,「好吧。」
與風雷雨電互一對望,衛風立即又轉過頭,「請你立即過數,這樣,我的兄弟才會安心。」
查理聳肩,從帶來的背包中掏出手提電腦,拉長著聲音說︰「我早知你脾性啦,所以電腦也帶來了。」
半晌,他一按回車,「行啦,你們可以立即查詢!」然後又笑著對月眉說︰「我連你那份也過數了。」
月眉仍然驚喜地觀察著草藥,全然听不到查理在說什麼。查理只好再說一次,她才沒什麼表情地道了謝,繼續戀戀不舍地撫模著那一株「六葉紫艾珠」的每一片葉子。
衛風用手機查了自己的賬戶,又叫另外三個男人仔細查過,方從背包中掏出其余的草藥交給查理,「為了這叢東西,我們有兩位兄弟差點死在荒島,查理,以後再有這種古古怪怪的任務,不要再找我們四個!」
月眉立即抬頭,「你說什麼?什麼喪命?」
衛風冷笑一聲,「這可得問查理了。」
查理拿過那小扎草藥,小心地放進背包,才訕訕說出當日那個挪威巫師說過的話。
查理尚未說完,林明便大聲吼叫起來,連聲音也完全走了調︰「你是說,我們每隔三年就得被靈蛇咬一次?」
「那我和嚴若呢?是否還會被眼鏡王蛇追逐復仇?」積郁了兩天的怒火突然爆炸,蘇雷努力撐開紅腫的眼眸,狠狠地盯著查理,「如果你在事前說明白,我們仍然同意合作,那麼,若有意外純屬咎由自取。可現在不是!是你刻意隱瞞事買,是你騙了我們!」
「我……我也不……知道這麼嚴重……」查理吞了吞口水。
蘇雷臉色鐵青,神情陰鷙無比,「你听著,我們在此發誓,如果我們五人果真如此死去,一定要拉上你陪葬!」
「就是!」被恐懼侵佔了思緒的林明也暴怒起來,指著查理嘶啞著大叫,「我們在此立誓,無論何人出事,都絕不放過你!」
「別吵了,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嚴若向二人做了個平息的手勢,「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要他徹底解決,無論用什麼方法,否則,哼……」他陰鷙一笑,盯著查理不語。
查理被這四頭老虎嚇得有些無措。事實上,他最熟知衛風的能耐,現在再搭上經歷不凡的嚴若和陰惻側的蘇雷,他再不老實一些,大概真的要老命不保了。
「這次,是,是我不對。」查理輕咳了一聲,以手拳背在額上按了按,壓著聲音說,「衛風你最知我的為人,呃,從沒想害人什麼的,這次,是因為酬金豐厚……」
「別在我面前玩把戲了查理!」衛風打斷他的話,「我當然知你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否則,我們會任你舞弄?現在,你必須告訴我們這種靈蛇的復仇原因和解決辦法。所謂萬物相生相克,既然發生了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不過,你必須負責所有的花費!」
「對!」林明和蘇雷異口同聲地道。
「否則要你陪葬!」蘇雷還惡狠狠地加上一句。
「還有,你必須謹記,你的命比我們的命矜貴。」嚴若摟著衛薇,目光冷如冰雪。
「是啊是啊,嚴若講得對啊。?這種時候衛薇才不會不湊熱鬧。
「萬物相生相克……衛風說得有道理……」月眉突然發話。
「那麼,有辦法嗎?」林明連忙追問。
月眉看了看他,半晌,方微微一笑,「你這人心浮氣躁兼怕死,幸好心地還不錯,不然,最短命的可就是你了!」
眾人一愣,衛風連忙發問︰「請問月眉醫師,你對這件事有何高見?」
「高見我就不敢說,」月眉站起身子,慢慢踱至窗前,抱手而立,「草藥文化博大精深,現在仍有許多醫學上無法解釋的病都能通過民間土方得以續命,我平日以草藥治病為主,民間仍把我們叫為女巫,好听的就叫醫師吧。我無所謂的,橫豎都以治病為主,用的是家傳的秘方,又果真治好了不少人。」
「月眉醫師姐姐,你是說還得另外找人研究這件事嗎?」衛薇忍不住了。
月眉回頭,凝神望了望衛薇,微微一笑,「長得很可愛的姑娘,還叫我姐姐呢!」
衛薇連忙報以甜甜的一笑。
「笑得真美,誰娶到你是誰的福氣,這可是我說的哦。」
「謝謝!」嚴若及時一應,滿臉快意的表情,看也不看衛風那雙快要噴火的眼楮。
衛薇吐了吐舌頭,悄悄甜笑著偎向嚴若。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談婚淪嫁的時候,一個處理不好,我們都得死!」林明煩躁極了。
縮了半天頭的查理連忙糾正他︰「嚴若和蘇雷都被咬了,大概暫時不會有事吧。」
「這只是你自己說的吧。」衛風盯著他。
「就是,你閉嘴!」蘇雷拼命睜大仍然腫脹的眼楮盯著查理。
查理頭一縮,果真不敢說話了。
衛風擺擺手,示意蘇雷冷靜,「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種守護蛇的最終目的,假設,它們一定要置我們于死地的話,那麼每隔三年就會再出現一次。比如,去年我曾被咬過,或者二年之後,它會再出現。嚴若和蘇雷也會相隔三年,那林明呢?會在什麼時候?」
「這個,相信沒有人能夠回答!」月眉漠然聳肩。
「我們無法掌握它的目的和動向,因而束手無策。」嚴若說。
「那些蛇真的會……再咬你們嗎?」衛薇望著衛風,再望向嚴若,眼圈紅了。
「可愛的女孩,我們只是猜測,現在無法肯定。」月眉的語氣帶著憐惜。
「那,那叫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林明淒愴地大叫,然後指著查理罵道︰「都是你這死老頭!你快想辦法!不然我死也不放過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罵我這老頭兒了,我只是為錢而已,當然不想你們有事。我現在立即回家,聯絡世界各地最有資歷的草藥師和動物學家們共商大計好不好?」查理也煩躁了。
「當然好,」衛風突然一笑,扭頭對同伴說︰「兄弟們,查家院子闊落美麗,高雅華貴,有長長的拱形玫瑰花廊,圓形建築物,美麗的庭園,還有室外游泳池和網球場……咳,總之應有盡有,是享樂的天堂。」
「你,你……」查理瞪著衛風,半天開不了聲。
「哈哈,」嚴若笑起來了,「衛風這主意好,就算那條四五米長的眼鏡王蛇要報復,也得跑進查理的家里。」
蘇雷斜睨著查理,「我還有後備的,就是咱們兄弟四人干脆一輩子住在查理的家里,結婚生子,共享天倫!」
嚴若身體力行地站起身子,拍了拍听得傻呆了的衛薇,「乖女孩,快收拾收拾,我們到查家去住,這回,我一定得教你游泳!」
「哥,」衛薇一邊收拾一邊看著衛風,「我們不回家嗎?」
「怎麼不回?」衛風看看滿臉難堪的查理,牽嘴哼笑,「我會先回去把爸爸媽媽也接到查理家住下,就當度假好了。」
當場听得查理頭昏腦漲的,好半天站不起身子。
直腸子的衛薇早已笑著跳了起來,「真的?耶,我好想快些見到爸爸媽媽哦。」
嚴若拍拍她的頭殼,低聲說︰「假的,寶貝,我們走吧。」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門。
「可是哥哥是這樣說的啊。」
「那是嚇唬查理!」林明「嗖」地從後面竄上來,硬是分開他們,在中間探著頭向衛薇解釋。
嚴若長著臉伸出大手把插在兩人中間的豬頭向後一頂,再耐心地向小妮子解釋︰「我們現在根本不適宜遠行,而且靠近我們身邊的人也會有危險,你沒有看見你哥說話時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好像有一點,那他就是故意這樣說,讓查理感覺更大的壓力!」
嚴若點頭,微微牽起嘴角。
衛薇睨著他,小嘴慢慢地嘟了起來,「怎麼又用這種很諷刺的笑容看人家啊?好像說我其實很弱智似的。」
「哪有哪有,只不過,我的臉剛剛好像長暗瘡了。」嚴若挑起一邊眉毛,捂住左邊臉頰,「咳……痛!」
「長暗瘡?」衛薇狐疑地盯著他。
「是啊是啊,可能還牙痛呢。」
「電梯來了。」衛風橫了嚴若一眼,拉著妹妹前邊去了。
「一會兒我沖苦丁茶給你喝,喝了就不痛了——」小妮子傻乎乎地回頭向嚴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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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一行人到了查理的家,果然豪華富麗,寬敞非常。屋外有海浪和沙灘、大片的草地和美麗的白樺樹林,迷霧半罩著遠方海岸的山稜線,顯得撲朔迷離。花園里有翠綠的草坪、蜿蜒的小徑、石雕的女神噴泉、七彩的玻璃花房;屋內有華麗的壁爐、晶瑩剔透的玻璃制品、精美的古董家具、五光十色的石磨燈具、精致的家庭酒吧、文藝復興時期流行至今的神話掛畫……
查理自知此時千萬不能惹火了他們,更是好茶好酒好飯菜地招待著眾人,還適時地帶上一臉的諂媚。五人居住的客房,同樣精美絕倫——蕾絲鉤花紗簾、木刻花紋、絨布靠墊、銅質鏤花大床……
眾人休息一天後,月眉用電話聯絡兩個師兄共同商討。半天後,兩人到達查家。長得較黑矮的那個叫米寧,高壯的那個叫漢斯,都是資深的泰國草藥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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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理的書房內,月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緩緩地說完。半晌,米寧才沉吟地說道︰「動植物相互依存的情況其實非常普通。你們知道嗎?在亞熱帶,有一種蘭科植物叫美龍草,花朵極為漂亮,然而,當地人從不種植,在野外見了都會把它踩死。因為,有這種美龍草的地方,總有青色的無毒小蛇出現,每每把小孩子嚇得呱呱叫。」
林明說︰「那只是生物界一種相互依賴、協同進化的關系,如蝴蝶的口器剛好適合蘭花的唇瓣,一些花筒的長度和形狀恰巧與采蜜蜂鳥的喙相吻合等等,這種情形周處可見,動物絕不會在某一天因為窩邊少了一棵植物或少一朵花而復仇的!」
米寧睨了他一眼,「我從不否認這世界有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循環。」
「我不會相信的!」林明臉色瞬時青白,「它只是一條蛇,怎麼可能越洋過海,千里復仇?」
「你可以把這種情況當成巧合。」漢斯緩緩地說,神色有點漠然。
「又或許,這種蛇對敵人的氣味極為敏感,而且記憶力特強……」米寧聳聳肩,「只能這樣解釋了。」
「那麼,我們可以拼命洗澡啊。」衛薇趕著說。
「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月眉看著衛薇輕聲說,「某些動物極有靈性,且有高超的智慧,比如海洋中的殺人鯨,就能認得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甚至認得一輩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一條眼鏡王蛇攻擊過我們,而我們又幸運地避過了,那麼,只有再重遇它才會攻擊我們?」
「我們不知道。至今為止,從未听過這種報道,我們只能推測,它屬于一種靈蛇,有極高的智慧甚至奇異的感應能力。」漢斯緩慢地說。
衛薇喃喃地說︰「我就知道,那些詭異古怪的六葉單睫植物下面都盤著這種小蛇,像守護神一樣。而我們竟然不問自取……這是可恥的,我真的很內疚。現在,我雖然身在紐約,似乎仍能感覺它的憤怒,因為我們取走了它的心頭之物。」
「放心吧,或許有補救方法的。」嚴若輕拍她的後背。
「可現在還沒有。」
「我們還有時間。」
「那究竟要多久?我們無法預知靈蛇的行徑,就如同坐以待斃!」衛薇輪番望了望四個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天的男人,半晌,豆大的淚珠無聲無息地滾下來。
嚴若心中一痛,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快別哭了,事情未必如此悲觀的。」他走向茶幾,在紙巾盒上抽了一張,細心地替她擦去淚珠,「我們現在是沉著應對,不足坐以待斃。你要知道,自我恐懼是最強大的敵人。」
「但我害怕你們有事!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衛風看著妹妹流淚,心中更加淒戚,良久不語。
「你不擔心自己嗎?」月眉望著她,
「我要五個人都沒事!哪個有事也不行!」衛薇說著說著,「嗚嗚嗚」地伏在嚴若的肩頭哭起來了。
嚴若立即把她摟在懷中,「放心,我們會沒事的,沒事的。」
月眉三師兄妹對望一眼,半晌,月眉緩緩地問衛風︰「那蛇的樣子與平常的有何不同?」
「它們雖然像眼楮王蛇,但蛇尾處似有暗紅的色澤,會不會是眼鏡王蛇的另一種類?」衛風回憶著那天蘇雷被噴毒的情形,突然問。
「對,它們都是紅尾巴的,樣子好丑!」衛薇也說。
米寧皺眉,「紅尾眼鏡王蛇?我倒是第一次听過,你們呢?」他看著師弟和師妹,二人也搖了搖頭。
「除了那個船員和我們,莫非從未有人見過有尾巴暗紅色的蛇?太玄了吧……」仍是眼蒙蒙的蘇雷也模起了下巴。
「或許物以類聚吧,紅尾眼鏡王蛇和‘六葉紫艾珠’都是極罕見的動植物,雖然冒著生命危險,但總算開了眼界,對不對?」查理小心地把話說完,再努力地笑了笑,以緩和一下繃緊的氣氛。可惜沒有人睬他。
林明說︰「人體中各種組織的反射與散射,腦內的正子放射和超聲波,還有什麼人體中的生化現象都可以區別人與人之間的不同,莫非,」他惶然望向衛風,「這種蛇真是如此高明,不但曉得認人,還能把信息在同類中傳輸?天啊,真可怕,太可怕了!」
「如果這蛇是如此怪異的話,我們必須找出方法,令這類蛇不能因為某種因素而認出我們。」嚴若緊蹙雙眉。
「對。」月眉點頭。
「那該如何找方法?」衛薇與嚴若緊挽著手,立即追問。
米寧和漢斯同時聳起肩頭,「我們真不知道,這種情況太特殊了……比民間所說的蠱術和巫術似乎更奇特。」
「現在,未被蛇襲擊的只剩下衛小姐和林先生。」月眉雙手環抱前胸,「其他人倒是暫時沒事的,畢竟還有三年時間。」
「嚴若被襲擊後,我坐在草叢中大半個小時啊,那些蛇也沒咬我啊。」衛薇歪了歪小腦袋。
「對,三位醫師,不知這如何解釋呢?是否代表這種蛇不會再攻擊我妹妹?」衛風連忙追問。
「奇怪,」月眉沉吟,「或許,衛小姐是女性,又或許……」她突然一愣,聲音立即繃緊,「你回想一下,以前有沒有見過這種紅尾眼鏡王蛇?」
衛薇傻眼了,「我從小到大都在香港啊,真要說出門,也只去過澳門和廣州哪,哪里見過什麼紅尾眼鏡王蛇。」
「你再細心想想,」嚴若拍拍她的肩頭,柔聲引導,「比如說,你在野外有過什麼難忘的經歷……」
林明沖到傻乎乎的衛薇面前,伸出手一個勁地搖著她的肩,「對啊對啊,香港這麼多郊野公園,薇薇,你快想啦!」
嚴若一把打開他的手,用力瞪了他一眼,「你這臭樣就足以把她嚇住了,還怎麼想?」
衛風也對妹妹說︰「薇薇,你好好想想,這很重要的。」
「我,我……」衛薇抬頭瞄了瞄整屋子里的人,發覺全部人都望著自己,嚇得她縮了縮脖子,大眼楮一眨,眼眶紅了,「我實在……記不得與這些可怕的蛇……有過接觸……」
「好了好了,別迫她了。」嚴若拉長了臉,銳目一掃全場,「晚飯時間到了吧,到飯廳去,還有,我希望你們記得,吃飯時間最好不要問一些關于蛇的問題!」
眾人一窒,立即噤聲,由查理帶頭,緩緩向樓下的飯廳走去。林明還在嘟嚷著,被衛風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他只好放緩腳步,縮在人群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