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汗君劫情 第十章

科爾沁部王妃恪純失蹤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濡南蒙古。

部落里愁雲慘霧,風暴隨時卷起。曾經因娶得知心佳人而意氣風發的圖察爾,俊臉現今胡碴滿布,明顯的成了為情所傷的男人。

即便率領過千軍萬馬,歷經無數次的沙場戰役,圖察爾從沒產生過如此怯懦害怕的念頭。如今,在恪純的身上,他首次嘗到失去心愛之人的恐懼與驚惶。

圖察爾派人去各地打探,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只尋回在客棧被人下了迷香的僕人和護衛。

他知道,恪純是被擄走了,否則對方不會這樣大費周章,干脆一劍殺掉她不是更好?

「恪純,你究竟在哪里?」嘆息自圖察爾口中逸出,原本炯炯有裨的黑眸此刻顯得無比空洞。

你為什麼丟下我?就算我曾懷疑過你、對你發怒,但我還是不想失去你啊,以後再也不會責怪你了。

回來吧,我還要跟你一起努力,懷另一個小娃兒呢,可是你到底在哪里?

巴木克來到圖察爾身後,默默等候主子的差遣。

他對王妃在回京途中失蹤一事,也感到有些內疚,總覺得自己有些責任。他明明該恨這個害他失去孩子的女人,可她偏偏是他發誓要終生效忠的主子的妻子,而且楚楚可憐的她畢竟跟強悍的蒙古女人不同,總是教人不禁憐憫起她來。

就算要她付出代價,流掉胎兒的教訓也就夠了,他並不希望王妃受到更可怕的傷害啊!

「爺,要不要休息一下?」巴木克關心地問道。

「是否有恪純的消息了?」圖察爾淡淡的聲音中掩藏了無盡的思念和煩憂。

「暫時沒有,屬下會竭力追查的。」

他知道王爺的真心,從來沒見過王爺對哪一個女人如此痴心,王妃是第一個。可是如今王妃就像人間蒸發似的,任他們如何尋找都無法尋獲其行蹤,這點實在奇怪。

「王爺,外面有一個茶攤老板,說想要拜見您。」阿薩拉洪亮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

「快傳。」現在無論是什麼蛛絲馬跡,只要能找到恪純,他都不會放過。

一個身形瘦弱的中年人,跟在阿薩拉身後走了進來。這位茶攤老板以前只听聞過無數的親王事跡,此時一見,更被圖察爾天生的威嚴所懾服,但他眉間不展,一臉焦躁的模樣,教老板好不同情。

「有什麼事?」固察爾開口發問。

「王爺,小人剛從中原回來,便听見王妃的事了。」老板原先有點怯懦,但一見阿薩拉點頭,他便放膽地繼續說︰「其實王妃那天在市集上,被誣賴推倒孕婦一事,其中真相小人再清楚不過了。」

「誣賴?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孩子流掉、妻子失血,在場那麼多人的眼楮都看錯了嗎?」重提此事,巴木克反應變大,不禁又生氣起來。

「王妃根本就沒有推倒那個女人,她才剛踫到衣服,那女人就自己倒下了,而且我看到那女人之前不知在服什麼藥,還拿了我家的茶水喝,恐怕這一切,都是那女人故意假裝出來的。」

「為何你當時不說?」圖察爾听後異常震驚,回想起當日問恪純時她表情復雜的模樣,這才忽然覺悟。但此刻,他依然保持冷靜,問出疑點,希望能探出更多事宣的真相。

「我怕啊,你們蒙古人發起火來,個個都好似要殺人一樣,我哪敢在那當下出來說話啊!」老板責怪似的瞄了巴木克一眼,繼續道︰「而且第二天我就跟商隊離開科爾沁部了,直到昨天回來時才听說王妃被定罪和失蹤的事。我知道王妃是無辜的,更替她感到非常不值,沒想到你們蒙古人對我們大清國的格格,竟然可以如此欺凌,她甚至還是你們的王妃呢!我實在看不過去,便請求阿薩拉大人帶我來,把所見之事對王爺說清楚,還王妃一個清白。」

「巴木克,去把塔真帶來,讓他們當面對質。」

有人證的話,那恪純就能洗刷冤屈,所有的誤會也就此解開,她可以回到蒙古跟他在一起了。

「塔真她……十幾天前就回厄魯特部休養了。」巴木克臉色轉為蒼白,結巴地如此說道。

「看吧,有人心虛就逃走了。你是她的丈夫嗎,難道你沒長眼楮嗎?你怎會縱容自己的妻子這樣胡作非為?還是你根本就與她同伙,想要謀害王妃?」茶攤老板見自己有王爺撐腰,就不再懼怕,暢所欲言。「果然是籠里雞造反。」

「我沒有,王爺,我對此事真的完全不知情。」巴木克緊張地澄清自己的忠誠和坦然。

看茶攤老板言之鑿鑿,再回想妻子最近言行怪異、總是神秘兮兮的,巴木克原本篤定塔真遭陷害的想法也動搖了。

「盡快把塔真接回來,我要一個清清楚楚的答案。」圖察爾的語氣幾近命令。

「王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廝連通傳也等不及,便一頭沖了進來,大聲的嚷嚷道︰「有人在中原的破廟里找到王妃的尸體。」

圖察爾一听,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像發了瘋似的撲向小廝,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你說什麼?」他雙眼赤紅布滿血絲,怒聲質問。「王妃她究竟怎麼了?」

「王妃被殺了,尸體就在破廟里,是我們派出去的人找到的。現在大家就等王爺決定要如何處理。」小廝顫抖著傳話。

尸體,他們說找到恪純的尸體,那代表她……已經永遠離開他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切都發生得如此突然,他甚至還沒還恪純一個清白,就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她了嗎?

不,他不相信她會就這麼離他而去。再說,他一定要親眼證實,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是再殘忍的事實,他也要用自己的雙眼去確認。

她是他的女人,無論她是生是死,就算她真的遭到不測,他也必須把她帶回到身邊,回到他的土地上。

圖察爾快速轉身。「來人,趕快準備行李,我要親自前往中原。」

「現在?」巴木克驚愕,現在可是夜半深更呢,王爺該不是想現在就動身吧?

「我不能再讓我的妻子久等了。」他威嚴的吼聲頓時在偌大的親王帳內響起。

月光柔柔地投射在他的臉頰上,映照出他的絲絲悲痛。

恪純等我,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一定要等我。

***獨家制作***bbs.***

窗外綠樹成蔭、繁花似錦,遺憾的是這般醉人美好的景色,卻無法吸引恪純的視線。

她安靜地坐在馬車內,同樣的舟車勞頓,但現在她不再是出嫁,而是逃亡。過往甜蜜的點點滴滴佔據著她的思緒,而回京路途上的波折,也是歷歷在目。

要不是有椿姑娘和四龍堡三堡主幫忙,她恐怕早就死在半途中,沒辦法回到京城了吧?

那天,她甫回京,就被三堡主安頓在四龍堡的別府內,沒驚動到孚群王府,免得引起軒然大波。

等她虛弱的身體休息夠了、滋補過了,她才穿上這身久違的清室宮裝,梳了兩把頭、踩了花盆底,美麗如昔地去敬謹親王府找宣慶哥哥,順便請他安排她日後該怎麼打算。

宣慶哥哥是打小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對她的遭遇感到氣憤不已,直說擇日定要稟告皇上,請皇上替她作主,可是她壓根就不想讓這種「家務事」傳到皇上耳邊去。

萬一皇上真的為她抱不平,收回幫助圖察爾的軍力,那兩國的關系豈不緊張起來?就算他有負于她,她也不想扯他後腿,無論過去的事誰是誰非,那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不想拖累圖察爾,不願讓他陷入兩面不是人的窘境。

她想過了要到江南——那個如詩如畫的美麗地方,重新展開新的生活,然後忘記那個遠在千里的男人。

「恪純、恪純,停下來!」

听見遠方有人呼喚她的名,恪純把簾子拉高,不意竟見到圖察爾和他的部下,正騎著馬飛馳而來。

她有沒有眼花?恪純用力眨眼,再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那一張英俊的臉龐。

真的是圖察爾!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明明是往南走啊?!

「該死的,還不給我停下來。」駿馬上的固察爾吼道︰「你還想要去哪里?」

「你走開。」不知為什麼,見到他追來的恪純卻變得六神無主,只有轉身對前頭的車夫說道︰「走快點,別讓他們追上來。」

不明就里的車夫還以為是山賊要攔途搶劫,听到恪純的叫喊後,嚇得不停鞭打馬匹,馬車加速起來。

可惜她忘了固察爾的騎術精湛,在蒙古大漢上是數一數二的出色悍將,他的馬很快就追上了馬車。

「可惡,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圖察爾懊惱地大吼。

他千里迢迢,從蒙古尋到邊關,又從邊關追到京城,現在更為了她向南追來,怎麼可能讓思念已久的恪純在他眼前溜走?

圖察爾一個輕功跨步便躍上了馬車,逮住了驚慌失措的她,然後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用力地將她樓在懷里,以手扣住她的腰身,以免讓她逃到別處去。

「你還要逃到哪里去,恪純?」

這是真實的她……他的恪純、他的妻子,終于回到他身邊、安全地回到了他的懷里。

圖察爾定定地看著恪純,猛地低下頭來吻住她。

誰也別想再傷害她,或是把她從他懷里奪走。對她強烈的思念,宛如濤天巨浪般,不可抑止地將兩人淹沒。

一陣天旋地轉,就在恪純覺得再也無法呼吸的時候,他放開了她,面龐緊貼著她的臉孔。

「真的是你,現在我終于能確定,你沒死。」他握緊她的手。

「放開我。」恪純拚命扭動身軀,企圖掙月兌他的懷抱,但這對圖察爾絲毫沒有作用,他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願。

「不放。」他讓恪純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摟著她縴細的腰,似逞強迫威脅,實是舍不得放開她。

「你還來找我干嘛,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她掩藏自己真實的情感,撒謊地對他怒罵道。

「說,你為什麼要逃?為什麼明明沒死,卻不肯回去見我?你可知這段日子以來,我是怎麼度過的嗎?」

「因為我是心腸惡毒的壞蛋,你不是這麼認為嗎?連我們的孩兒也流掉了,我根本沒臉回去見你。」恪純越說越悲慟,眼淚已經含在眼角。

她選擇主動離開他,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而她之所以選擇不告而別,是因為她害怕自己造成他的困擾,既然那些人那麼恨她,假如她回去的話,那些不滿她的人說不定會遷怒圖察爾,她不希望他發生事端。

「你不是。」他的吶喊月兌口而出,圖察爾沉重嚴肅地用手托起她下顎,強迫地面對著他。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因為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是我的妻子,為了你,我無法做個對事事都大公無私的親王。在出征的日子里,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幫你月兌罪的方法,甚至打算動用權威免去你的刑罰。」

恪純驚訝極了,完全沒想到當日那麼嚴厲責問她的男人,竟把她的事情時時放在心上,還花盡心思為她想辦法?!

「還有,當我知道你小產的事時,心里真的很痛,因為那是我所盼望的娃兒,但我更心痛的是你的身體。你身子骨本來就不比蒙古人強壯,再加上這麼一耗損,我真怕你會出事。」

「圖察爾,你怎麼知道我沒死?」她的「死訊」應該被塔真傳回科爾沁去才對,就算他趕來中原,見到她的「尸體」後也應該死心才是,他怎會追蹤她至此?

「我派人四處尋找你,結果在邊關破廟中找到容貌跟你一模一樣的女尸。」思及那椎心之痛,他摟著她的手不禁收緊。

「我馬上趕來中原,仔細檢查過尸身後,發現那根本不是你。」

「怎麼會,椿姑娘的易容術應該沒有破綻才對……」

「可她並不知道你的耳背後,有一顆小小的紅痣。」他撫著她的耳,親撫這個讓他重新燃起希望的印記。

「我知道,你不會就這樣離我而去的,幸虧我親自來了。你還沒死的消息傳回蒙古後,仁娜她也堅持要來中原找你,看,其實大家都是希望你平安無事的。」

接著,圖察爾告訴她他一路尋來的經過。

他從邊關一路去到京城,才從佟王爺宣慶口中得知,恪純在回京路途上遇到的種種險境,當時他真是又驚又怕。听說她虛弱的身子好轉之後就馬上南下,他就急得一路追趕過來了。

圖察爾的淚滴到了她的臉上,熱熱燙燙的,他的激動簡直把她唬住,恪純楞楞地看著他。

「你……別這樣……」她趕忙用手拭去他的淚,卻被他捉住放在唇邊摩挲,就像以前他常做的那樣。「我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不是嗎?」

「可是你無論如何也不應該亂跑,你回京後應該乖乖等我去接你。記住了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做這種危及性命的蠹事。」他語氣不禁凌厲起來。

「我不知道你會來找我。」她睨著他道。

「你可知道你離開科爾沁,讓我的心莫名糾疼,就好像被刀劃過般的疼痛。」他緊緊摟住她,溫柔地問︰「告訴我你自行離開的理由,難道你真的打算從此不再見我?」

「是你叫長老送我走的,我看是你壓根兒不想見我吧?」恪純黯然地說出她心里的怨。

「我沒有,更不可能送你離開,就算要送你回京,也絕不會假手于他人。」她應該明白他的性格,對于她的事,他不可能會置之度外。

「你說謊,長老們要送我走時,我明明親自寫信給你的,你卻回信要長老照他們的意思做,信上頭是你的字跡沒錯。」信的內容她還清楚記得,他怎麼能否認?

「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收過你的任何消息,更沒有回信給你……」

圖察爾頓時發現問題所在了。

「又是長老。要你回京全是他們出的主意,是他們在我們的通信上動手腳,冒充我的筆跡,再騙你順從的離開。」

「你是說長老們要害我?」發現有這可能性,恪純不禁駭然。「長老們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這個『外人』當王妃,加上我和塔真有過節,又不小心讓你們未來的繼承人沒辦法出世……」

「那又怎麼樣?這並不全都是你的過錯,他們也沒權力這樣對你。恪純,是他們居心不良,想對科爾沁部不利,說不定他們還犯下其他不為人知的勾當。」

他從沒想過他所尊敬的長老們,竟也會出賣他們?

「可是……我根本就不該再留在那地方,你的子民都對我不滿,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啊!」

「你還是跟我回科爾沁去吧,塔真的事情你不用再憂心,有人能證明你並沒有推倒塔真。你失蹤的這段期間,我們也徹底調查過了,塔真和她哥哥等人也被我遣回科爾沁。

這一切都是她設的騙局,小產的事也是她故意安排的,連巴木克也被欺騙了,直說要大義滅親。」

「真的?那就好了。」她心頭的大石頓時放下來,心頭的愧疚也減少了不少。「那也好,我不會再讓你為難了,你這親王的面子仍掛得住。」

「你只想到會不會讓我為難,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他語氣漸漸緩和,仍有掩不住的心痛。「你不願教我為難,卻反而折磨了我的感情。」

「圖察爾……」她沒有想到自己反而傷害了他。

「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你若真的愛我,就陪在我身邊。你的離開對我而言,才是痛徹心扉的折磨。」他誠懇地提出要求。

「對不起。」在這世上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卻沒想到自己反而是傷他最深的人。

「不要說對不起,我只要你答應跟我回去,讓我有補償的機會,我們可以重新來過,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傷害。」

「我答應你。」恪純猶疑一會兒,最後選擇答應他。

她想回去取得自己的清白,更想指證那些故意陷害她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讓深愛的男人為她傷心痛苦。

只要明白他的真心,她就什麼都不再介意了。

***獨家制作***bbs.***

「你們還不認罪?」

圖察爾在科爾沁部的刑場上,公開審問著塔真、塔駜、厄魯特部一干人等,還有收受賄銀,跟其他敵對部落勾結的兩位長老。

這班人各有圖謀,卻攜手一同陷害王妃,光是這條罪名就夠他們好受的。

「王爺,要殺就殺吧,我不是已經在這里了嗎?」不馴的塔真一開口就是冷冷的語氣。

當巴木克親手捉拿她,並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她時,塔真就知道所有事情都藏不住了。

「听你這口氣,分明就是不知悔改。」圖察爾恨恨地瞪她。「我是想殺了你,要不是當初對你沒有防備,我的妻兒就不會遇上如此可怕的遭遇。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從前不是這麼狠毒的女人啊!」

「王爺,這個叫恪純的賤人有什麼好的,她跟你只是滿清皇帝的婚配,你就那麼喜歡她?我呢,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沒有喜歡過我,還把我嫁給一個我從未愛過的男人。」

「我是為你好,巴木克是真心愛你的,而我對你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你不懂我的苦心,還拿這事埋怨我?好,就算你恨我,就沖著我來好了,為什麼要為了這種小事,而處心積慮地做出這麼多壞事,甚至連自己的孩兒都不放過?」

「是嗎,你是真的為我好嗎?我是那麼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認定你是我心目中的蒼鷹、是我心中的明月,即使要我做你的婢女,我也無怨無悔。但為何你要這麼對我?就因為我身分不高貴嗎?是你逼我走上這條路的,我根本沒錯。」塔真不服地大喊。

「你冥頑不靈、蛇蠍心腸,根本就不配當草原的兒女,哼!」

兩個長老見塔真完全居于下風,顫抖之余仍不忘用他們最後的本錢,希望叫圖察爾放過他們。

「圖察爾,你不能這樣待我們,我們可是本族長老、你的長輩。就算我們要除去那個無用的女人又如何?我們全是為了科爾沁部著想,你不能動我們啊!」

「好一句為科爾沁部著想。害我的妻子、打擊我,讓我無法專心政事,只會讓其他部落有機可乘,煽動部落間的戰爭,最後再吞並我們,你們這樣算是什麼地方的長老啊?」圖察爾實在對兩位長老的愚笨作為失望透了。

「不會的,他們明明答應過我們,日後只會跟我們結盟,一起平息蒙古不同地區間的角力與沖突。所有的部落都會和平共存,不會吞並對方的,不是嗎?」長老們不住地吶喊著。

「你們心底這麼想,但不見得別人也會和你們一樣,是不是啊,塔駜?」圖察爾瞄向一直緊閉嘴巴不說話的塔駜。

「一心想打敗我們科爾沁,成為蒙古之王者,得到更多來自不同國家的好處,這就是你們的目的。」

「塔駜,你說話啊!」其中一位長老呼喊著要塔駜答話。「你告訴我們,你是否真如圖察爾所說的騙了我們?」

然而塔駜只是露出陰險絕望的笑,沒有回應長老,只說道︰「王爺,我們既是手下敗將,你要殺要剮就動手吧!」他的話和塔真說出口的話如出一轍。

「給我打。」圖察爾下達行刑的命令。

昂責行刑的蒙古大漢們毫不留情地揚起鞭,一鞭一鞭地打在塔真和其他犯人的身上。

「啊——」慘叫聲陡地四起。

旁觀的人听了,只能感嘆這些人實在太過于死心眼,也太想不開,走上邪惡的歪路,竟犯下這一起謀害親王和王妃的禍事。

圖察爾沒有再看下去,把事情交代給下屬後,就回到親王帳去,找尋他的小妻子。

「恪純。」他剛進帳門就叫著她的名。真是的,他現在對這個嬌妻越來越不放心,就怕視線有幾秒稍離,她又會突然不見蹤影。

餅了好一會兒後,仍然沒有見到她的出現,圖察爾緊張起來,馬上又轉身步出了帳門。

「恪純——」

「圖察爾,你找我呀?」一道輕柔好听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

「你剛才跑去哪兒了?我不是叫你要好好地待在房內等我嗎?」他皺著眉走向一臉笑意的她。

圖察爾好不容易才緩下心里的焦慮和緊張,看來上次的事件,實在帶給他不小的心理陰影。

「我剛才去陪仁娜聊天了。」恪純像發現了什麼重大秘密一樣,附在他耳邊輕聲地道︰「仁娜她好像喜歡上某人了。」

「誰?我怎麼都不知道?」圖察爾很是詫異地回望恪純。

「听說是上次跟你去尋我回來時,在京城踫見的一位才子。」她說著說著就興奮起來。「看來我很快又要回京城了吧?」

「為什麼?」圖察爾沉下臉來。

「去看看那位才子啊!」她實在非常好奇,好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會把他們的蒙古俏格格迷得神魂顛倒。

「這種小事只要我去就好,哪用得著你出馬?」

「你該不會是怕我又溜掉了吧!」

圖察爾頓時沉默不語。

「好啦,那就一起去,我會緊緊地抓著你的手不放,這樣就好了。」她討好地笑著同他打商量。

他依舊不說話,只是牽著她默默向前走。

「圖察爾——」她在後面撒嬌地喊道。

「你自己說的話,自己要守承諾!」

「我哪次不守了……」接到他瞪視的眼神,恪純才止住她的喃喃自語。「好,我會緊緊跟著你的啦!」

圖察爾臉上漾起微笑,一把抱起她,滿足地走回他們的營地。

遠處的歌聲幽幽傳遍了整個大草原,彷佛在祝福著他們——

百靈鳥成雙成對翱翔,草原上的花朵啊,在鮮艷的花瓣里,雄蕊圍著雌蕊;草原上的天鵝啊,一經婚配永不分離……

全書完

編注︰

1.欲知佟王爺宣慶的愛情故事,請見純愛768《天下姻親》之一——「爵爺奪愛」!

2.敬請期待小陶花裙子最新力作!

同系列小說閱讀︰

馴養寵物情人

來電游樂園

六月玫瑰

珠玉詞

公主與牛仔

1︰吐司男之吻

愛的故事  18︰孤女奇緣

愛的故事  20︰斑馬緣

愛的故事  37︰蘭莊秋晴

愛的故事  3十八︰夢中佳人

愛情餐館︰夢想燴飯

愛情風向球  3︰迷彩辣妹

愛情風向球  4︰水晶芭比

愛情雞尾酒  3︰鮮愛特調

愛情魔藥  3︰欲望解藥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