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漆抹黑之中,議事廳里引起了一陣騷動。
白色銀幕上兀自播映著沒有配音的紀錄影片,主講人中斷了講話,昏暗的議事廳內,眾多與會人士仍然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哥斯坦知道。他感到離耳朵只有半—十的地方,有一陣冷風颼地掠過,像打沙包似地 一聲,然後他覺得有什麼輕飄飄的東西飛落在他的頭臉四處……
黑暗中,從後座的方向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呃嗝!呃嗝……」
被「壓」在底下的雲洛有些透不過氣地挪移了一下,沒好氣地低聲埋怨道︰「哥斯坦,你是吃‘豆腐’吃太飽了是不是?干嘛一直打嗝?」
「不,不是我……」
就在這里,議事廳內所有燈光亮起。
扮斯坦小心翼翼又身手敏捷地抬起頭探了一下,只見在他前面那張沙發座椅的椅背上,像爆玉米花似地開了一個大洞。他趕快問了前面那個人一句︰「你有沒有怎麼樣?」
前面那人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有些傲慢地說︰「你在搞什麼鬼,干嘛踢我椅子?」
「不!是有人開槍!」
這一尖叫,議事廳內顯得更加混亂嘈雜,哥斯坦連忙站在椅子上——登高一呼︰「各位!請不要慌張!每個人都留在座位上。警衛!安全警衛———」
外面的人大概也听到議事廳內的騷動,四名全副武裝的持掄警衛立刻沖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個神色不安的政府官員和波本宮的主管。
「發生了什麼事?」領先的主管人聲詢問。
扮斯坦一面扶起仍然一頭霧水的雲洛,一面回答︰「有人開槍想暗殺……」
他話尚未說完,站在沂台上的主講人兩腿發抖地喃喃︰「啊?!一定是要暗殺我!」
活一說完,他兩腿一軟,整個人立刻像倒栽蔥似地暈倒在地上。
雲洛見了,忍不住翻個白眼,向哥斯坦低聲說道︰「真沒用,這樣就暈倒?就這個洞啊?打歪了嘛!」
扮斯坦很快地用中文跟雲洛說道︰「那本來是要打我的,要不是我趴過去你那邊的話……」
「你在講什麼?!要打你?」
扮斯坦沒有時間多加說明,他走過去向帶頭的那名主管壓低聲音說道,「殺手用的是紅外線瞄準的狙擊槍,人應該還沒有離開這里,你們趕快過濾檢查在這議事廳里的每個人……」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主管臉上布滿了疑惑。
扮斯坦立刻亮出法國情報局的證件,並且補充說道︰「請不要大聲張揚,我有重要任務在身!」
主管面色凝重的點頭,立刻命令手下過濾在場人員。
扮斯坦走回雲洛身旁時,雲洛迫不及待地問︰「你剛才說有人想殺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扮斯坦望了望那個開花的椅背,忍不住想到自己胸膛開花的情景,他不禁打了個哆嗦,沉靜地說︰「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可能有人不希望我繼續調查極右派激進黨的巢穴!幸好你發現得早!」
雲洛眨了眨眼楮,「我發現什麼?」
「就是那個跳來躒去的紅色光點啊!那是裝在槍上用來瞄準目標的紅外線。當然,剛才殺手瞄準的,不是我的腦袋就是心髒!」
雲洛聞言,全身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一名安全人員輪流用英文和法文向眾貴賓大聲問道︰「有沒有人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或者剛才坐在你旁邊的人,現在卻不見了?」
「沒有啊!沒有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句,八成剛才大家都在打瞌睡,現在不好意思承認。
扮斯坦環視議事廳一圈,向雲洛暗叫一聲,「至少少了兩個人!」
「誰?你怎麼知道?」
「蒙妮卡,和那個跟她講話的金發男子。」
經哥斯坦這一提醒,雲洛才恍然大悟。
驀地,哥斯坦似乎又想起什麼事,大聲地向眾人說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想請求各位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請問,剛才是哪一位在打嗝!」
「啊?1」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整齊一致地搖頭。
罷剛打嗝的人不在現場?仔細想來,似乎從燈火大亮的那一刻起,就沒再听見打嗝聲……
「好!沒事。」哥斯坦決定暫不追究。
雲洛醋味十足地用力捏了哥斯坦一下。「蒙妮卡不見了,你怎麼不去跟安全人員說?怎麼?她是你的貼心老情人,你想假公濟私、知情不報啊?」
「拜托你好不好?巴黎以香水聞名全球,可不是醋。你別胡思亂想嘛!她好歹也是我的同事,這外事我還沒向上級回報,怎麼可以跟外人亂說?」哥斯坦邊揉,邊無辜地說。
雲洛仍然不服氣,氣得嘴巴歪歪地哼道︰「哼!外人、內人,叫得可真甜蜜啊。你不是說她有叛國嫌疑嗎?」
「噓,小聲一點啦!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不由分說地,哥斯坦抱著雲洛往安全人員走去,低聲說了兩句之後,他們便先行離開波本宮。
從波本宮路經過協合廣場,來到香榭大道上的龐貝度酒吧,其實也不過十分鐘車程而已,但是因為今天「反核」的示威群眾到處游行的緣故,倒是「塞人」而耽擱了一些時間。
扮斯坦才把車停好,雲洛馬上驚奇地問︰「來這里干嘛?現在來灑吧買醉,你不覺得還太早嗎?你想喝酒,我晚上點蠟燭陪你喝,那才有情調嘛。」
「不是啦,我是來查點資料。走,下車吧!」
真是的,不但沒情調,哥斯坦還像「不傳電」的木頭,硬邦邦的!
他們並肩走進龐貝度灑吧,沒想到這早上十一點才剛開張營業的時段,里面照樣是高朋滿座,可見這個「間諜窩」里的每個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當他們一出現,座上賓客全都停下動作,繼而響起一陣招呼聲——
「嗨,小表妹來了!」
「要來買‘北京烤鴨’嗎?」
「龐胖子,我也來一份好了。」
沒想到雲洛竟然一夜成名,似乎每個人都認識她了。她一時喜上心頭,像剛當選世界小姐似地頻頻揮手,微笑答禮。「嗨!嗨!嗨……」
扮斯坦見情況不太對勁,但仍然處變不驚、莊重自強地保持鎮定,輕輕拉雲洛—下,低聲啐道︰「你再跟下去,小心等會兒他們全部要跟著你回家!有沒有搞錯啊?」
雲洛收斂了些,隨哥斯坦正待要上樓,不料龐貝度氣急敗壞地揮揮手示意他們過去。
來到吧台前,哥斯坦傾身問道︰「龐胖子,這到底足怎麼一回事?」
龐貝度似乎有口難言,沉吟半響才回答︰「你表妹太紅了,沒辦法!現在‘北京烤鴨’不好賣了,‘菜單’改成‘燒酒雞’。另外,那只‘雞’在找你!」
扮斯坦聞言,臉色遽變,緊張地說︰「我回房再打電話!雲洛……」
「嘿!你拉我干嘛?我今天穿高跟鞋哪!他剛才說什麼雞?我听得一頭霧水。」
扮斯坦十萬火急地拉著雲洛往樓上快步走去,同時不忘叮嚀她︰「我的姑女乃女乃,請你暫時閉上大嘴巴,回房再說,要不然事情會越來越大!」
在二樓,哥斯坦一進入專屬房間,正想去打開隱藏在衣櫃里面的密室,偶—回頭,卻被雲洛滿臉淚水給嚇住。
「雲洛,你怎麼了?」他又心慌又心疼地問。
扮斯坦不問還好,他這麼一問,雲洛更是悲從中來,「我好命苦,竟然遇人不淑!哼,現在你會嫌我嘴巴大了?就算真的很大,現代醫學技術這麼發達,大不了我去整型,哪會發生什麼大事?你明明足在找借口,故意嫌丑!嗚……」
噢,天哪!她說了一大串,哥斯坦總算搞懂了。他啼笑皆非地擁她人懷,柔聲安慰道︰「雲洛,你現在就真的是牛頭不對馬嘴了!我不是真的說你的嘴巴大,呃,是另外一種大!」
雲洛本能地低頭朝胸前一看,頓時羞紅臉地罵道︰「!不要臉!」
「不是啦!噢,上帝,我真是越描越黑。你先听我說完嘛。我是說你昨天那一句‘北京烤鴨’喊得太大聲了,害‘東方組織」的暗號曝光了,現在連Z都在急著找我。」
雲洛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怎麼都不知道?誰告訴你的?」
「龐貝度呀!他剛才說現在暗號改成‘燒酒雞’了,你沒听到嗎?」
「哦,原來你們剛才是在講這個?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她的嘴巴真的是很大,怪不得人人都認識她。唉!真是傷腦筋!
「那現在該怎麼辦?」她趕忙又問。
扮斯坦深情地瞅著她︰「怎麼辦?只要你不哭,一切都好辦。瞧你哭得多惡心……哎喲!」
話剛出口,他肚皮上立刻挨了雲洛一拳。
「什麼意思?會不會用成語嘛?我這叫梨花帶淚、柔腸寸斷!」
「真是奇怪!眼淚怎麼會是一條——條黑黑的?」
「什麼黑黑的?啊!我的睫毛膏!頭轉過去,不準看我!媽媽咪呀,我的鏡子呢?還不都是為了陪你去當間諜,我今早特地涂上千日很少用的睫毛膏。」
難怪很「惡心」了,一張臉都給她哭「毀」子!雲洛氣急敗壞地從皮包中掏面鏡子和面紙,七手八腳地把臉擦干淨,又端視了老半天,才轉身面向哥斯坦。
「0K!現在我美麗重現、恢復嬌艷了,你可以轉回來了!」
扮斯坦吁了一口氣,正經八百地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外星怪物哩,要不然怎麼會……呃,我還是少說兩句,辦正事要緊。」
「辦正事你開衣櫃干嘛?
衣櫃里層的櫃壁一打開,就像在變魔術似地現出隱在後面的另一間房間。
雲洛嘆為觀止,「原來還有個秘密房間!哥斯坦,我們還沒結婚呢,你該不會是見色起義,圖謀對我不軌吧?再說,如果要‘不軌’的話,外面這間就有一張床了呀,干嘛麻煩……」
扮斯坦聞言跌了一下。差點當場噴出鼻血,他趕快用手捂住鼻孔,頭朝後昂地說︰「雲洛,你別害我‘血氣方剛’好不好?里面是我的秘密工作室,我要打電話給喬諺啦!」
「噢,原來如此。人家我是淑女,只是提醒你一下嘛,要不然現在很多男生很壞的呢!」雲洛不好意思地說。
兩人進人充滿尖端電腦科技設備的秘室之後,哥斯坦立刻坐到一台電腦前面。他一邊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一邊向雲洛解釋,「這台通訊系統是我最近裝的,專門用來和喬諺,還有其他的‘東方組織’成員聯絡!」
雲洛在他身旁的一張椅子坐下,「難怪我看見我二哥房里也有一台!」
但是雲洛不曾見程信安當場操作過,所以當哥斯坦輸入一串密碼,而電腦熒光幕上突然出現睡眼惺忪、打赤膊的施喬諺,她吃驚得趕快用蒙住扮斯坦的眼楮,一邊嚷道︰「啊!限制級的,不能看!」
「我不能看,你還一直看?!」
「啊?說得也是。」雲洛難為情的收回手。
熒光幕上立即互相傳送影像、通話的喬諺靦腆地說︰「哥斯坦,你真是少根筋!三更半夜打衛星電話,旁邊還有個雲洛,萬一我正跟倩妮做……呃,愛做的事,那可怎麼辦?」
「老公,你欠扁是不是?」熒光幕上雖看不見倩妮,但傳來她的聲音。
「我還是先去穿一件衣服好了,免得害像雲洛這樣的小女生眼楮吃太多冰淇淋!」喬諺用兩手東遮西掩地笑說。
棒了幾秒鐘,穿著睡衣的倩妮走過來坐在電腦前,邊揉眼楮邊說︰「雲洛,原來是你啊!哥斯坦,你暫時回避一下好不好?我穿睡衣哪,這又是彩色現場實況直播!」
「好好,我算錯時間了嘛!對不起!」
扮斯坦被迫退居一旁,雲洛大感新鮮地坐到電腦前面。
「倩妮,你這件蕾絲睡衣好SEXY喔!你自己設計的嗎?」
「對啊!今年夏天最新設計,我寄一件去給你好不好?」
「那怎麼好意思?不過,我有‘架意’啦。」
「那你就跟我客氣了。你不會這麼‘快’穿給哥斯坦看吧?」
沒想到女孩子聊起天來也是充滿暗語的。哥斯坦在一旁捂著嘴竊笑。
雲洛白了他一眼,「他想哦!男人啊,每個都是豬哥,連你老公也不例外。他睡覺都不穿衣服的嗎?」
「!三八!怎麼可以罵我親愛的老公呢?嘻……」
「哈哈,哈哈哈……」
兩個女孩像發神經病似地咯咯笑起來。
喬諺穿上睡袍走過來,「老婆陛下,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倩妮意猶末盡地朝雲泊揮揮手,「有空再聊啊,拜!」
這下輪到哥斯坦和喬諺「面對面」坐下來。
「剛才‘我是‘小曝光’而已,我的‘東方組織’都快‘大曝光’了廠喬諺立刻說。
「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一旁的雲洛插進來歉疚地說。
喬諺想氣也氣不起來,不禁搖頭苦笑,念在你‘千里尋夫’的毅力上,我也不怪你,不過信安已經被我罵得狗血淋頭了。他怎麼可以不事先通報我一聲,就把暗號告訴你!」
雲洛頭垂得低低的,不敢說話。
扮斯坦于心不忍,立刻代為求情,「喬諺老哥,雲洛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最重要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喬諺一臉嚴肅,「世界各地突然冒出很多想吃‘北京烤鴨’的人,現在‘東方組織’的成員都進入緊急戒備狀態,情報圈甚至有人謠傳‘東方組織’為了維護世界和平,想派人去暗殺正在試爆核子彈的法國總統!」
「啊?怎麼會這樣?!」
「那個白痴總統本來就該殺,套一句我們家倩妮罵我的口頭禪,就是殺千刀的……呃,衛星很貴,我們少說閑話!我想,這件事多多少少跟你現在的任務有關系!」
扮斯坦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地說,「——定是真正想暗殺法國總統的極右派激進黨故意放出來的風聲,想要轉移別的注意力。但是,他們是政治偏激分子,怎麼會知道這些國際間諜的暗語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哥斯坦,我要提醒你,你最近凡事小心點,甚至雲洛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喬諺語重心長地說。
「雲洛?!……喬諺,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今天早上在巴黎波本宮我已經踫列一次狀況了,只是我沒想到現在連雲洛也……唉!喬諺,你還有事要告訴我嗎?」
「沒有了,暫時是這樣!」
「好,那……再見。」
切斷了衛星通訊之後,哥斯坦擔憂地看著雲洛。
雲洛听了喬諺的一番話之後,一時詫異得瞠日結舌,半晌,她回過神來,一派樂天地說,「安啦!這個樓子是我捅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傻人有傻福,我嘛,好漢做事好漢當……」
「問題是,你又不是好漢!」
「對喔!我是女的……嘿,哥斯坦,你怎麼可以歧視我們女生?你知道嗎?不讓須眉、女人不是弱者,還有……呃,還有……對了,木蘭從軍、女王蜂,這些話都是專門用來稱贊我們女生的。」
中文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哥斯坦,被雲洛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他仍然一臉憂色地說︰「話是說得沒錯啦,但是你現在搞不好已經被人當成是‘東方組織’的一員,而且還有許多國際間諜想把你丟進絞肉機里絞一絞。」
「你別說得那麼惡心好不好?」
「噢,好,我換個說法,是丟進大海里喂沙魚。如果你還跟著我在外面拋頭露面,那教我怎麼能安心?」
不安心電沒關系,她听得很舒心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叫我……」
「干脆在我家里乖乖待著,那最安全。」
不料雲洛不但不依,甚至情緒激動地一手叉腰,——手指著哥斯坦的鼻尖嚷道︰「什麼?!叫我待在你家里當黃臉婆?真是豈有此理!我問你,剛才在波本宮,要不是我先看見那個什麼紅外線的小扁點,當時正在跟周公下棋的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嗎?」
「那個是因為……」
「閉嘴!我講話,你洗耳恭听就好!我再問你,像我這樣一下海兼差就一炮而紅……呃,我是說救你逃過一劫,你當我是掃把星,還是幸運之星?」
「你現在這樣子倒有點像‘母猩猩’……」
雲洛抬手朝他後腦勺拍一下。硬的也用過了,現在輪到用軟的。她故作溫柔的笑說︰「人家是為了想跟你同生共死哪!你看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都是這樣演的;再說,現在有這麼多人想殺我,普天之下、宇宙之間,除了雄赳赳、氣昂昂的你之外,還有誰能保護我呢?」
扮斯坦听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很快說︰「嗯,你這樣說也是很有道理啦!走,我請你吃飯!」
沒想到他這麼好騙,一下子就答應了,早知道就多騙他一些……一不小心,雲洛的眼楮掠過一旁的那張床,呃,「這」可不能亂騙。她趕緊正視前方,裝出一本正經的表情,「走吧!去吃飯!」
灑吧里龍蛇雜處,當然不能在這里吃飯,他們下樓來正想走向門口,不料龐貝度奔到哥斯坦身旁,低聲問,「哥斯坦,這個星期六晚上在‘肯恩堡’的宴會,你沒忘記吧?」
扮斯坦輕拍額頭,「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謝謝你,龐胖子!」
來到酒。巴門外,雲洛一臉詭異地笑說︰「有宴會?那我有口福了,而且還可以讓我千里迢迢帶來的衣服亮亮相。」
「別高興得太早!‘肯恩堡’的夜宴,就像是一年一度的‘間諜大拜會’。怎麼?你怕了嗎?」哥斯坦故意潑她一盆冷水。
雲洛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回敬道︰「哦,那表示我們又有生意上門了。」
是生意也好,是「死意」也罷,只要她能跟哥斯坦在一起。她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這將是一場他們難得一起出席的盛宴,她忍不住幻想著兩人隨著美妙音樂婆娑擁舞的旖旎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