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縴縴的臉色霎時又變得像雪一樣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沒想到獨孤家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她可還沒打算嫁人啊,
「什麼?」獨孤毅呆了呆,頓時大吼了出來,「你們要我娶那個蠢笨無用又病奄奄的禍水?」
刻薄的言詞狠狠地刺痛了躲在暗處的沈縴縴。
「你娘很中意她,況且,這也是最能讓她名正言順地留在將軍府的方法。」
「所以就要我娶她?」獨孤毅憤怒地吼著,「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犧牲我?」
「這不是犧牲!」獨孤謹堅定地說道︰「她本來就是你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礙于兩朝的局勢一直無法讓你們完婚,如今雖然倉促了些,但也該是時候了。」
指月復為婚?
沈縴縴又是一驚,爹娘可從未提過這事,不過依照爹娘對獨孤家的推崇,這事也不是不可能,否則他們也不會在她惡整那些江南貴冑時,不但不阻止,還暗中幫忙。
「什麼未婚妻?我不承認!」獨孤毅堅決地反對,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瞪一眼就哭,吼一下就昏的女人他哪受得了,他要的妻子應該是……應該是……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雙清靈靈的眼瞳,那雙俏皮又倔強的眼神,那份能夠與他在月夜底下並駕齊驅的勇氣,那輕盈的身段,竟已在心里烙下這麼深的影像,可他卻連人家的長相都不知。
「父母之命由得你反對嗎?」獨孤謹低沉的聲音做透著怒氣,「這麼倉促完婚已經是委屈人家了,也幸好你沈伯父能夠體諒,也同意在這時讓縴縴過門,婚後,你更應該好好地彌補縴縴才是。」
「彌補?」獨孤毅受不了地大吼,「委屈的是我好不好?江南的人都知道,那沈縴縴是個身染惡疾,還被醫家預言活不過二十歲的禍水,我娶個快死的女人干什麼?那女人的煞氣又那麼重,踫上她的人都會倒霉,你們就不怕我被她克死嗎?」
被了!
沈縴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強忍著淚水,憤怒而難受的跑了開來。他不想娶,難道她就想嫁嗎?
指月復為婚之事她半點也不知情,若早知有此事,她半路就跑了,哪還會送上門任人羞辱呢?
她咬著唇不想要哭出來,但是淚水就是不听話地涌了出來,模糊了視線,腳下一個踩空差點摔倒,一雙溫柔的手適時地拉了她一把,助她踩穩了腳步。
「獨孤伯母……」她哽咽了一聲,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獨孤夫人取出手絹拭著她的眼淚,「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會兒怎麼哭了?」
「我……」沈縴縴搖搖頭,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
沈縴縴只是不發一話地掉著眼淚,獨孤夫人看了不覺有些急了,剛巧原先在八角涼亭內的僕人走了過來,在獨孤夫人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立即氣得火冒三丈。
「什麼?那小子真的這樣說?」
僕人低聲道︰「是的,將軍要我過來看看,沒想到夫人也在這兒。」
原來獨孤謹雖未曾察覺沈縴縴躲在庭園內偷听他們的談話,但當她心慌意亂地離開時卻弄出了些聲響,獨孤謹這才發現她的身影,連忙要僕人跟過來看看。
獨孤夫人沉下臉道︰「你是听到我那不肖子的話才哭成這樣?」
沈縴縴沉默不語地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太過分了!」獨孤夫人義憤填膺地吼道︰「來!我們去教訓教訓那小子!」
「不!伯母,我……」
教訓?這不好吧!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獨孤夫人已經拉著她往庭園走。
「別哭!我一定替你出氣!」
什麼病奄奄?什麼禍水?師妹與沈大哥皆是人中龍鳳,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可能把孩子養得這麼慘吧!況且沈縴縴若真是病得快死,注定活不過二十的短命西施,沿途的舟車勞頓便足以讓她送命了,還能千里迢迢地跑到北方來避禍嗎?況且,從她走入將軍府到現在,未曾休息片刻,卻還能這麼精神奕奕地到處跑,若說這樣是生來帶病的體弱之軀,那天下還有身強體健之人嗎?
不過,若這些謠言是被刺意地制造出來,並且大肆地渲染開來,那麼……這一定是別有用心!
「但……但是……」
沈縴縴發現獨孤夫人的力氣竟大得不得了,握住她手掌的手法巧妙,她苦是要掙月兌、就得用上些巧勁,但,她該泄漏她是懂武之人嗎?
獨孤夫人既然喚娘親為師妹,那麼她也該是懂武的?不知道娘是否已經對獨孤夫人說出那些與她有關的謠言的始未?
但,獨孤夫人若是知悉謠言的真相,那獨孤毅焉有不知的道理?自然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了!
獨孤夫人慍怒道︰「我不會讓任何人這樣欺負你,即使那人是我兒子,我也不會放過他的!這口氣,我一定幫你出!」
「不!不!我不要出什麼氣了。」沈縴縴忙道︰
「我……在這兒已是叨擾了,不該再抱怨什麼了,也許……也許…我不該留下來的……」
「搬出去?那怎麼成?獨孤夫人停下腳步,「你一個女孩兒能去哪兒?誰照顧你呢?」
「我……我不需要別人照顧的。」沈縴縴輕輕地說道︰「也許……找間廟宇寄宿,直到我可以回家……」
獨孤夫人立即反對,「不成!不成!那得要住多久啊?別忘了,你現在是詐死才能逃離那個昏君許給你的婚的,那昏君沒死,你可回去不得,若是一回去,可就成了欺君之罪了。若那昏君十年不死,你不就得在廟里待十年啊?」
沈縴縴低下頭,「那也無妨……」
「不成!我不同意!」獨孤夫人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毅兒的話確實過分,但如果你是因為這樣才要走,那你就是在怨我了。」
「不!縴縴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再不走就麻煩大了。不過這話可不能真的說出來。
「養子不教母之過,毅兒會說出這樣失禮的話,是我管教不當,你能夠原諒伯母嗎?」
沈縴縴慌了,「獨孤伯母,你怎能這麼說……」
「那就別再說要離開的話了。」
「但是……但是我……」沈縴縴咬著後,「剛才獨孤伯父說……說……我踉獨孤……大哥有婚約……」
「是啊!」獨孤夫人訝然道︰「你離家之時,沈大哥和師妹未曾提及此事嗎?你這一趟不光是來避難,同時也是來完婚的呀!」
「完婚?」沈縴縴嚇得睜圓了眼楮,「不!不!沒這回事的!爹娘從未提過此事啊!」
「是嗎?那大概是你走得太匆促了,他們來不及說。」獨孤夫人嘆了口氣道︰「讓你嫁得這麼匆促是委屈你了,憑沈家的家世,你是該嫁得風風光光的,只是我們礙于兩國敵對的狀態下,實在無法正大光明地到江南去迎親,于是我們和沈大哥商量過了,干脆就乘這機會讓你們完婚吧!也省得再有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覬覦你的美色。」
「但……我……」沈縴縴低下頭,即將說出口的謊言令她有些心虛,「我……是個命帶不祥的女子,我不想害了你們……」
「胡說!那都是「有心人士」所制造出來的謠言,絕不可能是真的!」看到她臉上迅速閃過的心虛,獨孤夫人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這命帶不祥的謠言恐怕是沈縴縴自己制造出來的吧!
那似乎意有所指的一句「有心人士」,讓沈縴縴心頭一跳,再看看獨孤夫人神情平靜,又似乎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但已經有很多人因為我而受害了……」沈縴縴略微緊張地說道︰「那些曾經登門求親的世族子弟總在事後出了意外,不是本人受了傷,就是家里出了事故……」
「我相信那都是他們自己活該,不能怪你。」獨孤夫人微微笑道︰「他們的福分不夠深,還不配得到你,是那些人強求了,才會受到懲罰。」
沈縴縴呆了一下,「但……但是……我……」
「別但是了,」獨孤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再說我那不肖兒的命硬得很,想克死他可不容易啊!」
「但是……獨孤大哥並不喜歡我啊!」
沈縴縴慌了,她身在將軍府內,到處都是將軍府的奴僕,要再像以前一樣搞鬼可不容易,再說她也不願意做出傷害獨孤家的事情,但如此一來,豈不是就不得不嫁了?
不要哇!她沈縴縴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她也不想嫁給一個將她視為一無是處的女人,她想嫁的男子是……是……
腦海里浮現一雙帶笑的黑眸,有的是欣賞而無輕視……夜梟?天!沈縴縴臉頰微微泛紅,她怎會想到他?難道她想嫁的人是他嗎?那個蒙著臉的亡命之徒?但是夜梟此刻仍在丹陽神出鬼沒,隔著遼闊的長江,她何時才能再見到他呢?
「縴縴!」
沈縴縴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看見獨孤夫人探詢的眼神。
「難道你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不!縴縴沒有。」沈縴縴飛快地回道,快得令人感到可疑。
獨孤夫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道︰「既然沒有,那就嫁給毅兒吧!來做我們家的媳婦兒,我們一定是一對感情極好的婆媳。」
沈縴縴嚇了一跳。「啊!可是……縴縴還沒打算成親啊!」
「別說想不想成親的事,哪個人成親時是真的想清楚了。打算好了?現在毅兒對你有偏見,是他還沒認識你,等到他真的見到了你,相信他一定會愛上你的。」
有偏見最好,她才不希望獨孤毅喜歡上她呢!
沈縴縴哀怨地低下頭,掩飾眼底的不屑。
獨孤夫人安慰地摟著她,道︰「別想大多了,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也許是太突然了你還無法接受,毅兒也是啊,所以他才會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毅兒,別跟他計較了好嗎?」
「伯母,你怎麼這麼說……」
「那麼你是肯原諒毅兒了嗎?」獨孤夫人高興地說道︰「伯母果真沒有看錯,你真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對了,我得好好地幫你打扮打扮,待會兒讓我那不肖兒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獨孤夫人不由分說地又拉著她回頭往月泉閣的方向跑,一下往東,一下往西,沈縴縴都快被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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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毅不耐煩地敲著桌子,晚膳時間已經到了,娘跟那個禍水西施還不見蹤影,教僕人過去催了幾回,得到的回應卻是,那禍水西施還沒打扮妥當,不能出來見人。
不過是用頓飯要打扮個什麼?她當自己是參加豪門夜宴嗎?偏偏娘還護著那丫頭,跟著她一起拖磨時間,否則誰理她啊!
眼看著爹也還沒要開動的意思,獨孤毅只有不爽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環佩叮當遠遠的傳了過來,緩慢而有節奏,由遠而近,伴隨著一股甜膩動人的芬芳,送入了廳堂。
這是什麼?
獨孤毅詭異地感覺到全身的寒毛豎了起來,天啊!那濃郁的香氣,那似音律般的環佩叮當聲響,人還沒出場就搞得這麼與眾不同,那真人現身時又是怎麼樣的一個景象啊?
天!那女人不會把江南那種金迷紙醉、奢侈糜亂的排場傍帶來這里了吧!
拜托!這里是北夏開國大將震遠將軍的府第,可不是廟亂浮華的南齊後宮啊!那沈縴縴要是敢亂來,他非把她轟回南方不可!
獨孤毅目露警覺地瞪著門口,卻見獨孤夫人一身江南精致的裝扮,頭插金步搖,額心飾著花鈾,腰間系著燻香花袋、叮當環佩,緩緩地走進來,行進間香氣繚繞,環佩叮當作響,獨孤毅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這娘親,有時性子一來便開始作怪,卻也沒有怪到這種程度,不用說,這一定是被沈縴縴帶壞的,看來他得找機會訓誡她一下,別把南方的惡習帶進將軍府,尤其別帶壞了他這本就令人頭疼的娘。
獨孤毅端著茶杯慢慢啜飲,好舒緩娘親帶給他的「驚艷」,豈料緊跟在他那令人驚艷的娘親之後,一陣更加馥郁的香風襲來,延續著悅耳的環佩叮當聲響,獨孤毅莫名地打了個冷顫,僵硬地轉過頭去,映入眼中的是身著大紅宮裝的麗人——
「噗」地一聲,獨孤毅一看見那絢爛奪目到讓他閃了眼的身影,一口卻猛地將嘴里的茶全噴了出來,飯桌上所有的菜肴無一不被波及,然後是一陣劇烈的嗆咳。
獨孤夫人立即皺起了眉頭,不悅地瞪著他,「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喝個茶都會嗆到?還噴得到處都是,這桌菜教人怎麼吃啊!」
獨孤夫人兩眼冒火地看著滿桌被污染的菜肴,精心描繪的妝紅霎時顯得有些猙獰,獨孤謹知道她的脾氣,連忙要僕人撤下重新換上新的。
獨孤毅一臉驚恐地瞪著沈縴縴,獨孤夫人的抱怨聲、僕役撤換晚膳的嘈雜聲,全都無法將他從極度的震駭中喚醒過來。
天!那是什麼?南方的女人都長得這麼——
嚇人?
烏黑的長發盤成了高聳如雲的發髻,還插上了五、六朵鮮花、三、四把梳子加上左右兩邊各插了一支金步搖,獨孤毅毅懷疑那麼縴細的脖子怎麼沒斷掉。
敷在臉上的白粉厚得像是戴了層面具;金箔剪制的花鋼覆蓋在她的額頭上,臉頰則染成了淡紅色,兩鬢到雙頰又各畫了一道「斜紅妝」,活像是左右兩頰各被砍了一刀,更可怕的是那兩道寬而短的桂月眉還被染成了墨綠色,天啊!這女人是存心打扮成這副德行來嚇人的嗎?
他驚愕的視線慢慢地往下移動,卻是越看越心驚,睜圓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鮮麗如火的石榴紅裙上是一件金紅色的上衣,綴滿了細碎的寶石,輕軟的披帛上以金色絲線織繡著繁復的紋飾,披在她縴巧的肩上,繞過兩臂,拖垂下來,寬厚的金絲腰帶瓖滿了珠玉,腰間除了垂掛著香袋、環佩之外,還綴飾著許多飄帶、珠玉和響鈴,這也難怪她出場的聲勢會特別的不同,那身艷紅與金玉在她身上所交織而成的金碧輝煌幾乎照花了他的眼楮,她滿身鮮艷的色彩不斷地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
就算她真是個美麗的女人吧,但是在那一身濃艷華麗的裝扮下,他已經看不出來沈縴縴原有的面容了,或許卸除這一身驚人的裝扮之後,她原有的面貌說不定更嚇人呢!
天!他那沒良心的爹娘便是要他娶這種女人?
他們就不怕他半夜被這女人嚇死,讓獨孤家絕了後嗎?
「獨孤……大哥,你……你好……」
顫抖的聲音比耗子大不了多少,若非獨孤毅練過武听力比尋常人靈敏,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經開口說過話。
算了!吧脆假裝沒听見好了。
然而獨孤夫人可听見了,而且也沒打算讓他蒙混過去。
「毅兒,縴縴在跟你打招呼,你怎麼沒回應她一聲?」
「打招呼?她有出聲嗎?」他翻翻白娘道︰「跟別人打招呼也要讓人家听得見吧!」
沈縴縴呆了呆,「哇」一聲哭了出來,奇的是她哭泣的聲音倒比說話的聲音還來得大,活像怕人家不知道她在哭,不過她這一哭倒讓所有的人都慌了,連獨孤毅都緊張不已。
「別哭!別哭!拜托你別哭了!」
他這可不是心疼,而是怕她那張五顏六色的臉萬一哭花了,那可就更嚇人了。
「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才化好的妝,萬一哭壞了,會非常慘不忍睹的。」他好心地提醒。
慘不忍睹?她好不容易化好的妝竟被形容成這樣?沈縴縴哭得更大聲了。
「別哭了!別哭了!」獨孤夫人可是真的心疼了,「毅兒,你是怎麼了?怎麼一見面就把縴縴罵哭了?」
「我哪有罵她?」獨孤毅冤枉地叫道︰「我只是提醒她化妝化成這副德行已經很嚇人了,再把妝給哭花了會成鬼婆,那堂堂的將軍府豈不是成鬼屋了?」
越說越過分了,沈縴縴還真想哭花她臉上的妝來嚇死他算了,但是她現在能擠出來的眼淚有限,要哭花她臉上的濃妝恐怕有些困難。
「毅兒,你說這是什麼話?!獨孤謹也忍不住出聲斥喝,其實剛剛他著實被沈縴縴夸張的裝扮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立即明白這應該是沈縴縴在報復毅兒先前在庭園里所說的話吧!
看樣子,沈縴縴的真實性格可不同于毅兒所形容的那般,說不定比他那令人頭疼的妻子還難搞。
他看著仍在掩面哭泣的沈縴縴道︰「她一個孤零零的女孩兒,在這里又無依無靠,你一個男子漢,怎好說這些話來欺負她呢?」
獨孤毅經父親這麼一數落,才感到一絲絲的歉意浮上心頭,但是一看到那一身刺眼的大紅金黃,他又受不了地別開了臉。
這會兒連父親都幫她說話了,說起來沈縴縴進府還不到一天竟然就讓爹娘的心全偏向她了,還哄得爹娘來替她逼婚。
天!想到往後得要天天面對這麼一張可怕的臉……
獨孤毅忍不住發抖,他越想越恐怖,這些年來替朝廷出生入死都還沒這麼怕過。
他一臉驚懼交加地站了起來,「沈小姐,是我失言了,請你原諒,改日再向你致歉。」
只要別打著嫁給他的爛主意,一切都好說。
他又向獨孤夫婦拱了拱手,「爹、娘,我……不吃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盡避肚子很餓,但一看到那張臉,他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吃得下任何東西。
獨孤夫人這會兒更加不悅了,「是什麼事得馬上就走?連用個晚膳都沒時間?」
「是二皇子交派下來的任務,本想用過晚膳再出門,如今這麼一耽擱……」他有意地睨了沈縴縴一眼,「我還是早些出門,免得誤了事。」
獨孤夫人一听是二皇子所交派的任務便不再追問了,二皇子雖年輕,但其雄才大略的本事可不遜于當今聖上,就連丈夫都對他贊譽有加,毅兒更是誓死追隨,只是近年來毅兒似乎被交派了不少奇怪的任務,常常三天兩頭不在家里,礙于這可能是涉及機密的公事,她也不好過問。
不過,看著兒子迫不及待的背影,獨孤夫人忍不住要懷疑,毅兒所謂的任務是否只是離開的借口?
他這樁任務該不會要費時數年才會完成吧?
丙真如此,那她也有法子讓毅兒乖乖地將縴縴娶進門!
獨孤夫人菱唇一彎,笑得相當不懷好意,連站在一旁的沈縴縴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成功地讓獨孤毅討厭她了,但是獨孤夫人卻似乎反而更加地滿意她了,並且似乎還打定主意要獨孤毅娶她。
這……這該怎麼辦?難不成得再裝死一次?
沈縴縴道會兒煩惱得連裝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