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飯店後門,踏上「碧之海」時,她竟有些期待,雖然知道不能再妄想,但她真的期待可以看到一個人。果不其然,那人就在不遠處。
簡顥風偉岸的身形站在白色的沙灘上,在夕陽余暉的映染下,令人有種神抵下凡的錯覺。
「下班了,可以正大光明地陪我去模魚了吧?」神只開口說話了,說的卻是人間的語言。
看著他,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麼?」他不明所以的問著。
「笑你好像宋七力一樣,閃著光輝。」本來她是想說他俊美如太陽神阿波羅,但為避免助長他的氣勢,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來搪塞。
「你完蛋了!」他突如其來的沖向她,攔腰抱起她,就要往海里沖。
「不要啊!我是開玩笑的。」被扛在肩上的紀芊舞馬上明白他的意圖,立刻求饒。
听到她求饒,簡顥風在快靠近海水前把她放了下來,她驚魂未定地站穩後,才听見他問道︰「宋七力可不會這招吧?」
「是不會。」她被他認真的表情給逗笑了。
看著他因背光而模糊的臉龐,芳心漏跳了好幾拍,她哪里會想到自己當時的救人之舉,竟會牽出這段情緣,進而賠上自己的心。
見到她忽然間迷蒙的雙眼,簡顥風頓時也傻了,她的每個表情都牽動著他的心……
他忽然想逗弄她,好欣賞她更多不同的表情。
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她月兌下腳上的鞋子和肩上的背包,將小手放到他伸出來的大掌上。
他興致高昂地拉著她往海水走去,直到海水淹到了她的小腿肚,他才放開她︰「我老覺得你好像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說來奇怪,兩人認識不久,他卻老覺得和她有什麼牽連般,斷不了。而她的一切雖然清透,但他總覺得她有些什麼事是他想知道,卻不知道的。
「我們才認識不久,我哪有什麼秘密瞞著你。」她連忙揮手撇清。
「是嗎?那你的眼楮為何閃爍?」她說得也對,兩人是初識,何來隱瞞之說。
「哪有?」她仍死不肯認賬。
「那你自己看看。」他壓著她的頭,要她看看她映在海面上的倒影。
「我哪有?」紀芊舞看到海面上映出自己說謊的嘴臉,急忙的想站直身子,卻一個不平衡反而倒向海中。「啊!」
簡顥風看著她狼狽地跌坐在海中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你還笑,都是你害的,還敢笑。」紀芊舞氣惱地看著讓她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
她心念一轉,調皮地牽起一道笑弧,出其不意的伸出腳勾住大笑不止的簡顥風的小腿,用力一拉,瞬間,他也成了落水狗。
「哈哈哈!」這下換她大笑了。
「好啊!你偷襲我。」簡顥風跌坐在海水中。
他話一說完,便往她身上潑水,以報拐腳之仇。
紀芊舞一時間避不及,被潑了整臉,但她可不是好惹的,不甘示弱的回潑他,同時站起身來,拔腿就跑。
簡顥風見狀也站起身來,和她玩起你追我跑兼潑水相互攻擊的游戲。
十多分鐘後,兩人才氣喘吁吁地雙雙倒在沙灘上。
簡顥風躺在沙灘上,看著天邊已剩一半的夕陽,心忖著,誰想得到他竟然在沙灘上演起瓊瑤式愛情連續劇中最老套的橋段,而且還演得挺開心的。
他側首看著在他身邊喘著氣的女子。她一頭烏黑的秀發披灑在白色細沙上,美麗得如一條潺潺的河流。剛才一陣追逐讓她的雪頰泛上了片片的桃紅,而微啟的紅唇正輕喘著,吐氣如蘭。
他想吻她。
他毫不猶豫,想到就做,一翻身對上她被他突如其來舉動嚇到的杏眸,沒機會讓她出聲,就把她成串的驚呼全吃進了口中。
在他耐心的誘導下,她從剛開始微微的抗拒,終于敞開檀口和他的舌尖共舞。他的舌仔細地品嘗著她櫻唇中的每一處芬芳,她的反應雖然生澀,卻輕易的挑起他滿腔的欲火。
就在夕陽西下,碧海白沙中,愛情的點點星火燎起兩人心中的整片青青草原……
※※※
當夕陽完全落到海的那一邊,他才依仿不舍地結束這個吻。
這是個美妙的吻,他吻過這麼多女人,這麼多的唇,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吻是該死的好。
她的反應青澀、回應笨拙,怎麼說都不算是個接吻高手,但他就是愛極了這個滋味,尤其她柔軟甜美的唇瓣,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用食指輕撫著她被滋潤的艷紅雙唇,忖度著,沒錯,是一種奇妙的熟悉感。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兩人的第一個吻,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熟悉感?難不成要他宿命的認為,她是他上輩子的情人嗎?
為了證實心中的感受,他又俯下頭去吻著那猶染著嫣紅的唇瓣。
紀芊舞才剛從吻得昏天暗地的情境中退出,正在思索著怎麼開口問他為何吻她,他的唇又襲上來,讓她沒半刻休憩。
這回,她馬上反應過來,一雙柔荑輕輕地攀上他的頸,與他享受唇舌交融的快感。
頃刻,兩人才再度分開。
餅了一會兒,紀芊舞呼吸到完整的新鮮空氣後,腦筋才恢復清醒。
「你……」為什麼吻我?紀芊舞發覺她問不出口,因為這麼問,好像顯得她很愚蠢。
「怎麼?舌頭被我咬掉了?我記得我還讓你保有它啊!」簡顥風笑看著她無措的星眸。
他才不舍得咬掉她的舌頭,他還要留著她的小舌,與他體驗更多更美好的吻。
他不懂吻著她時為何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但他不想去追究,因為,他想,他愛上她了。
包精確的說,是他對她一見鐘情,從她的背影、她驚愕的眼神、大笑的表情、調皮的舉動、羞怯的模樣,他都—一刻在心版上,喜歡得不得了。
紀芊舞嚇得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說道︰「讓我坐起來。」
兩人這樣的姿勢實在很曖昧,好在這里沒人,要是被人看到,她的臉要往哪兒擺。
「什麼?」他故意裝作听不清楚,想逗逗她。
「讓我坐起來。」她推著他堅硬如石的胸膛,將手移開,再開口重述一遍。
好硬哦,他的胸膛是鋼鐵打造的嗎?
他笑著,飛快地再偷一個吻,才讓她坐直,他溫柔的拍去沾在她烏絲上的細細白沙。
而他的每個撫觸都震得她渾身酥酥麻麻,身體宛若高溫下的女乃油般融化在沙灘上,在他終于停止這甜蜜的折磨後,她的意識才又慢慢回籠。
「我要回去了。」她羞得不敢再多看他灼熱的深潭,趕緊轉身走到放鞋子與包包的地方,打算打道回府。
「我送你。」他知道已經耽擱了她許多時間,便不再強留。
「不用了。」她連忙拒絕,如果再讓女乃女乃看到他,他可能就要被問及何時要來提親的事了。
上回,他不清楚女乃女乃的老式作風,現在應該明白了,送他回家實在是不智之舉。
「送女朋友回家是天經地義的,我很堅持。」他拿起包包,環住她的腰,算是結論。
什麼?女朋友?她詫異的側首看著他。
「走吧!別讓女乃女乃等我們吃飯。還有你這身濕衣服也得快換下,才不會著涼。」他自然而然的環著她的腰,帶領著她走上回家的路。
就這樣,她又再次傻傻地被他送回家;兩人少不了又被女乃女乃取笑了一番。
※※※
「您好,需要什麼……」紀芊舞從桌面上的資料中抬起頭,望向那名敲她桌面的人,一抬頭,她就愣住了。
兩人之間經過昨晚的大躍進後,她腦子里全部充斥著他的笑臉,他的吻和他說的話。
「送女朋友回家是天經地義的……」
她萬萬沒想到,一次黃昏戲水會讓兩人的關系產生這樣的變化。
昨晚,她怎麼也無法合眼,只會盯著天花板,傻傻的笑,不時的撫著那被他吻過的唇,那灼熱的溫度一個晚上熨燙著她。但一夜未眠卻沒讓她無精打采,反而興奮異常。
現在,他倏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有些慌亂,兩人一個是飯店的總經理,一個不過是櫃台代班服務人員,太過親密的交談會讓人家起疑的。
她不希望他假公濟私,更不希望成為人家茶余飯後的話題,畢竟,兩人才剛開始。
「什麼服務?有,有需要。」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笑咪咪的簡顥風。
昨天送她回家後,他的整顆心都被她佔領了。女朋友耶!她是他的女朋友耶!這個稱呼听起來就讓人滿意得不得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會這麼快就吻了她,也是很自然的。才一晚,他就想她想得緊,因為想她,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快走、快走,被人家看到不好。」紀芊舞壓低聲音飛快的趕人。
她偷偷瞄了瞄周邊的人,還好,現在並非住房及退房的尖峰時間,所以附近只有一些員工好奇地看著他們。只要他趕快離開,說不定大家只會以為他是有什麼事要交代。
「啊!沒想到你的眼珠子可以動得這麼快。」簡顥風文風不動的繼續杵在櫃台前,一副就是要長談的模樣。
他知道這樣的舉動很不恰當,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自己的心,而雙腳也像有自我意識似的黏著不動。
看著她緊張的模樣,他發現自己有些幼稚,竟然就像個莽撞的毛頭小子般,站在飯店櫃台前,公然的對女人調情。
但,他不準備走。
「別鬧了,快走。」紀芊舞又瞄了一次四周,完了,完了,愈來愈多人朝這里看。
「怕什麼。」他皮皮的,就是死賴著不走。
「你是總經理,不是應該有很多事要處理嗎?」她低下頭,不正面回答。
怕什麼?她是沒什麼好怕的,怕的是人家的閑言閑語,不知人家會怎麼說她,小小的代班客務竟搭上總經理。更何況全飯店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未婚妻,肯定談論她時,不會有什麼好听的話。
「喔喔!你太不敬了,竟然敢趕總經理。而且,你又怎麼知道做總經理的有很多事要處理?說不定,總經理要處理的事就在這兒呢!」簡顥風順著她的話開起玩笑。
完了,他真的很像登徒子,但無所謂了。
「說的也是,總經理愛待哪兒,就待在哪兒吧!」思及他可能造成的後果,她的口氣也好不起來。
「怎麼了?生氣了?」他听出她的不悅,關心地問著。
他沒什麼其他用意,只是想來瞧瞧她,听听她的聲音,和她說上兩句話,怎知沒說幾句話,就惹惱她了。
「總經理,我沒有。」她僵硬地回應他,並抬起頭來回看他泛著擔憂的眼眸。
紀芊舞,別情緒化,把他當成客人就好了。
「我以為經過昨晚,我們之間不一樣了。」簡顥風對她公事化的稱呼,甚為不滿。
想起昨天在「碧之海」的那個吻,她的臉仿佛瞬間被烙上了兩個心形的紅印︰「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
昨晚的一切好像是做夢,他那麼的體貼,那麼的溫柔,兩人好像真的墜入情網,像對情人般耳鬢廝磨著傾訴愛語,但這些,她一點也不想在大庭廣眾前公開,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個大家公認的「未婚妻」。
看著她掩飾不住的羞怯反應,和四周斷斷續續的耳語,他的心里有些明白。
原來她不希望公私不分,而這也是他最討厭的。只是他沒想到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不想炫耀他們之間的關系,這倒令他有絲訝異。不過他贊成她的想法,兩人是不該在工作時間打情罵俏的。
她真是個很特別的女孩,看樣子她還有許多地方待他去發掘,他有點迫不及待了。
「我懂了,下班後,我在‘碧之海’等你。」他丟下這句話後就換上辦公時才有的嚴肅面容,一雙眼橫掃了大廳那些豎起耳朵,偷听又偷看的人一回,才緩步離去。
紀芊舞望著他從容離去的背影,這才松了口氣,現在就只期望大家能繼續在她背後竊竊私語,千萬別當面來問她什麼。
她談戀愛了。
那種感覺很奇妙,很不可思議,你會時時刻刻想著他,即便見了面也想著他,然後期待每一次的見面,傷心每次的分別。
從那個吻發生至今已經六天了,偶爾,兩人在飯店時會踫著面,但她都盡量不與他接觸,因為她深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只要她一接觸到他投射過來的灼熱目光,她就會臉紅心跳,四肢百骸就像被電流擊中般酥酥麻麻的,完全無法自己。
體貼的他總在她下班後在「碧之海」等她,陪她散步回家。在這段時間,她就真的像極了沉浸戀愛中的小女人,為他的甜言蜜語而迷醉,為每個肢體的接觸而顫抖。
她知道大家開始對她與他的關系多有揣測,但除了慧梅外,還沒有人敢當面質問她,因此她也就任由大家去說了。
鈴鈴鈴——
「您好,我是紀芊舞,很高興為您服務。」紀芊舞接起桌上的電話,制式的回答著。
「是我。」簡顥風低沉渾厚的嗓音透過電話線顯得特別有魅力。「小舞,今晚來我房里。」
「什麼?」她驚呼出聲,但隨即發現多道質疑的目光正注意著自己,便趕忙壓低聲音。「什麼?」
她不想想歪,但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她「晚上去他房間」。
「今天,我不去‘碧之海’等你了,你來我房里。」他以為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再重述了一遍。
「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那種女人。」他們是接了吻,但不代表她已經準備好和他上床。
簡顥風這回听懂了她的拒絕,在電話的那頭不文雅地捧月復大笑,陣陣笑聲從電話那頭震得紀芊舞毛骨悚然。
「我想你誤會了,我也不是那種男人。」他用她的話回敬她。
「那……」她困窘得不知該如何接話。
不是?難道真的是她想歪了?真是丟人。
「我知道你怕別人指指點點,但我想和你單獨好好的吃頓晚餐,所以我的房間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止住笑,稍作解釋。
她在那次櫃台事件的回家途中,就說明她不想成為飯店同事們茶余飯後的話題,所以兩人在飯店時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
而下班後,雖然他都和她在一起,但除了走在「碧之海」的那一小段路外,都有女乃女乃這個老電燈泡在旁邊,讓這段剛萌芽的戀情有些遺憾。
說句實在話,他交往過這麼多女人,從沒和她們的家人見過面,而對她倒是破了先例。
「這樣啊……」她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答應他。
「放心,女乃女乃那邊我已經向她報備過了,沒問題的。」豈止沒問題,女乃女乃根本是額手稱慶。
「這樣啊!」連女乃女乃都被他收買了,她又怎能逃得了呢?
「放心,餐點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就只有你和我。」簡顥風故意說得曖昧。
「可是……」她仍有些猶豫,她就是擔心只有兩人獨處啊!
「那我等你,乖乖上班哦,拜拜。」他話里藏著笑,將通話切斷。
望著手中的話筒,熱烈熾火燃燒著她的臉。
老天,這算什麼解釋,明明就是那種暗示,她才不上當,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你在發什麼呆?」
紀芊舞循聲望去,看到章芙蓉精雕細琢的麗容,立刻放下話筒,堆上職業化的笑容。
章芙蓉自從上回在飯店大門口的事後,總是有意無意的刁難她,她懂那是章芙蓉的嫉妒心作祟,但礙于她員工的身份,她也只好默默承受。
照顥風的說法,章芙蓉的父親與他父母是世交,上一輩的感情不錯,才會想撮合下一代,希望親上加親。可是他對章芙蓉一點興趣也沒有,這回會帶她下來,全是他父母的意思。
而大家傳說章芙蓉是他未婚妻的傳言,就像溺水時救他的救命恩人一樣,都是她自己放的話,他只是顧及她的顏面,不想讓她難堪,所以才沒戳破。
她相信顥風的說法,也不打算跳出來為自己出頭,所以就讓章芙蓉繼續當他傳說中的未婚妻。因為她相信事實勝于雄辯,而且兩人的感情才剛萌芽,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定,實在無須現在就到處宣示自己的主權。
而且若真需要去澄清什麼,那也輪不著她,該由顥風自個兒去說明,否則她不也和章芙蓉一樣。
「你別以為和顥風認識,就可以偷懶不做事。」章芙蓉抓到她出神的一刻,大作文章。
「我明白,不知章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們服務的?」怎麼最近她出神時老被人抓包。
「沒事不能來視察你們的工作態度嗎?」章芙蓉擺高姿態,斜睨著紀芊舞。
「不,我是想章小姐如此尊貴,還特地來一樓大廳,一定是有要事。」在「迎風」嚴格的訓練下,她的應對可是一把罩的。
章芙蓉被她不著痕跡的贊美給捧得飄飄然的,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些。「我房里的衣服要人整理。」
「我馬上聯絡房務部為您處理。」這種小事也勞她大駕,這個千金小姐真的太閑了。
「不,我要你親自幫我整理。」
「可是,我不是房務人員。」紀芊舞為難地說道。
「我就是要你。」章芙蓉可由不得她拒絕。
「可是……」
「章小姐,有什麼我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李昌明在後面觀察許久,見章芙蓉一直不走,便出面問道。
「我要她幫我整理房間的衣物。」章芙蓉提高聲調,說明她已經沒有耐性了。
「好的。」李昌明微笑地答應。
「可是,副總,我……」
「你的工作,我會請人幫你處理的。」李昌明偷偷地使了個眼色。
章英蓉可是飯店的貴賓.和總經理一同前來的,也許總經理擺明了不想理她,但他仍不敢懈怠。誰知道她到底會不會成為未來的總經理夫人呢,所以還是小心為上策。
「是。」紀芊舞無奈地垂下肩。唉!這就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可悲。
※※※
紀芊舞走進章芙蓉住的「夕陽」總統套房,看到滿坑滿谷的衣物散落各處,她就頭皮發麻,有了很糟的預感。好在這間總統套房的衣櫥夠大,否則她真不知該將這些衣物往哪兒塞。
不過她不是來度假的嗎?帶的這些衣物可是她衣櫃里的冬衣加上夏衣的衣物總量。
唉!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丙然不由她所料,在她一件件將它們收拾好,並—一掛進衣櫥後,章芙蓉只是冷冷地說︰不行,衣物要分門別類,另外,縐了要的熨整。
她分明是要整她,又不早說,等她都弄好了才來挑剔。
章芙蓉這番不負責任的話讓她只好又重來一次,將裙裝與裙裝放在一起,褲裝與褲裝擺在一塊兒。這時,她不得不感謝章芙蓉的奢侈,因為她的衣物都是成套成套的,讓她免去配套的動作。
又過了兩小時,她將燙好的衣物放進衣櫥里,才算大功告成。
「章小姐,這樣還可以嗎?」就在她忙得滿頭大汗、在衣山中穿梭時,這個章大小姐悠悠閑閑地斜坐在貴婦椅上,修她的指甲。
「要照顏色排不然我怎麼找得到。」她輕啜了口茶,緩緩地說著,又回頭修她修了一下午的指甲。
「是。」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
這回她沒花多少時間,就將顏色劃分出來。
「章小姐,這樣還可以嗎?」紀芊舞再問了一次。
她決定如果這女人還不滿意,她就把辛辛苦苦整理好的衣服往她頭上砸去,看她們不滿意。
「嗯,勉勉強強。」章芙蓉環視一次後,輕蔑地揚起頭。
「那我可以走了嗎?」紀芊舞頓時卸下了武裝,她深怕她大小姐一句不行,她又得再來一次。
「我的衣服可都是名牌的,看了會不會嫉妒啊?」章芙蓉故意不回答她的話,反倒問起她來。
「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們當然跟章小姐你不一樣,穿不起這麼高貴的衣服。」哼!名牌就了不起啊!沒氣質的人穿起來還不就像路邊攤買的。
「你明白就好,就像顥風一樣,有身份地位的人才可以和他走在一起,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和地位。」她叫她來的目的就是要告訴她,別再癩蛤蟆妄想吃天鵝肉了,只有像她章芙蓉這樣的女人才足以匹配顥風,更何況她還是顥風的救命恩人。
紀芊舞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看著章芙蓉不可一世的笑容。
今天,她終于知道女人為了搶一個男人,可以丑陋到什麼地步,即便她全身都是名牌,卻是貧乏得令人覺得可悲。
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大聲的告訴她,男人不像那些名牌衣物,不是用身份地位來搭配的。
「耽誤你的下班時間,我會叫李昌明把加班費補給你。」章芙蓉一副慷慨老板娘的模樣。
什麼?現在幾點了?紀等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這一忙,竟然超過她下班時間兩個小時了。完了,讓顥風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她連忙道︰「那我先走了,再見。」
「搞什麼嘛!我還沒說完耶!」章芙蓉疑惑地看著她小碎步離開的背影,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