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保護我,為什麼會問我想不想退出?"我盯著天花板,和Miles縮在床上,輕聲問他。
"安全是一回事,健康是一回事,我不能讓你累壞,否則上哪兒再找個老婆?"
這是我們第一次談到結婚這檔事,以前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這個話題,談婚姻觀、教育觀甚至養老觀,就是不踫我們自己的未來關系。我不知道Miles的想法,我對他提過我對婚姻這種"麻煩事"是能免則免;我們現在這種關系很好,暫時沒有必要去改變它。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是忍不住月兌口而出︰"Miles我從來沒想過結婚在我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覺得婚姻是件麻煩事。可是你不覺得很自然嗎?一對男女相戀到某種程度,感情各方面都成熟了,結婚、白頭偕老,有空創造下一代這些都很順理成章啊!難道你不想和我共度一生?"Miles翻過身來,把我壓在他身下,眼神定定地鎖住我。
"現在當然想啊!可是十年後、二十年後、五十年後呢?誰能保證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說不定下個月就出現個讓我變心的家伙"我的話讓Miles的吻給堵住。
"不要動這種念頭,我不準!"脅迫的語氣緊接著在霸道的深吻之後,"我不懂像你這麼聰明的女孩,怎麼會有這麼傻、這麼悲觀的想法。"一股濃濃的失意收尾。
"別忘了,我很實際,Miles。"我伸手撫平他緊鎖的眉頭,"也許是受我父母失敗婚姻的影響,一紙結婚證書並不能保證任何事,幸福、富足、安定甚至親情,哪一樣不能剝奪?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Poorbaby"Miles夸張地拍拍我的臉頰,"你會被自己的恐懼嚇死。你為什麼不想想,就因為一切不確定,我們才應該抓住眼前的美好,而不去想所有的'可能',不要實際過頭,也不要不切實際。"
"是嗎?"我微笑地側頭瞧Miles,其實他說的道理我早知道,只是,就是不能真的認同。也罷,算是從婚姻那個不愉快的話題跳出來了。
"嘿!我知道大部分時候我比你笨,但我非常確定這回我是對的,OK?"Miles在我回答之前,讓我天旋地轉地醉死在他的唇舌之間。
想象自己和MissionImpossible的成員共事?
很酷?很帥?還有膽戰心驚?步步驚魂?
老實說,都沒有!
就像一般工作一樣,人人各治其政,各司其職;大概是Miles他們負責的是國內的犯罪案件,和一般警察的工作很像,少了諜報片那種各路人馬搶某種東西那種湊熱鬧和神聖的使命感。密探工作不容易?它還是有艱難的地方。
花幾個小時監听某人的電話、有技巧地在和某人的交談過程中套出消息、將自己偽裝成某種怪角色,以方便取得或探知某些資料;小組里的莎倫告訴我,這些都只是"基本技能",幾乎每個案子都會用上一用。莎倫是電子儀器專家,不過她另一項專長是偽裝成胸大無腦的漂亮女郎。
凱文擅長自由搏擊,但是至今我只見過他扮個有錢在股市亂砸的帥哥公子;他是另一只餌。
路易搜集RohinKing在股市的每一筆交易,推敲Robin
King的內線情報來源。唐娜切入R.K財團的電腦系統,側錄輸入的情報,再追蹤來源。
照理說,以這麼高桿的搜索組織,這案子沒理由拖這麼久才對。
問題是老狐狸的作案集團一向精密龐大,沒有一條線可以直接牽到他身上?這是他最高明的地方,連在股市操盤他都用別的人頭。要抓他,只有在他身上下工夫,其他工作,都意在揪出整個交易集團。
呼!挺好玩的案情。
密探小組既團結又默契十足,工作效率一級,預計兩個星期後案情可以了結。
"還好案子快完了,否則我不敢想象我還能在唐娜的目光下存活多久。"我在速食店的卡座上伸了個大懶腰。
"她為難你了?"Miles狐疑地看著我。
"沒有啊!只是不太友善而已,我猜大概我做了什麼得罪她的事。"我不在意地晃晃頭,"而且我猜那件事和你有關。"我隔著拿高的紙杯看Miles。
"你看出了什麼?"Miles文風不動。
"那個小女生在暗戀你。"唐娜才剛滿二十歲,是那種自己模索成功的電腦天才。"而且她對我的存在相當不以為然,有很大的排斥感。"
"你覺得怎麼樣?"
"你本來就知道的,對不對?"我反問Miles。
"嘿!沒那麼冷血,我只知道她挺崇拜我的,噓寒問暖什麼的,我只當她是小妹妹,可沒存心玩弄她的感情。"
"諒你也不敢。"我盯著手上打轉的杯子,"你該找她好好談談,Miles;暗戀是種美好的幻想,幻想破滅則是種成長,不過挺殘忍就是,我有過經驗,很痛的!"
"我會找她聊聊,讓她知道我已經'死會'了。但在那之前我有個疑問?"Miles頓了一下,"你說過我是你第一個愛過的人,那怎麼會有什麼暗戀哪?"
"你不會連這個都吃醋吧?"我訝異地對Miles張大嘴巴。
"我的心胸沒那麼狹窄!"大丈夫不肯承認小心眼。
"那就不關你的事啦!"我不在意地看看表,"哇!這麼晚了!"我把Miles硬從座位上拉起來,"快走快走,你上班要遲到了!"
"喂!等等!你還沒"Miles被我推著走,還拼命想回頭問問題。
想到再過不久一切就要恢復正常,高興是高興,總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失落感。所謂"正常",意味著我會再度成為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厲害角色的女朋友,不像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在干什麼。
醫生的頭餃還是撞上了工作時間,反正也只是個工商酒會,Miles要我乖乖在醫院里值班,他可以向人夸耀他有個多麼了不得的大忙人醫生女友。
回到宿舍已經十一點多了,還沒進門就听見電話沒命似的催人,手忙腳亂地開門跌跌撞撞拿到話筒,鐵定是Miles打的,也沒招呼就直接開口問︰"酒會好玩嗎?"
回答我的是個意想不到的聲音︰"以一個客人的觀點來看,我想是差強人意。"
RobinKing打電話給我?!
"呃你是"我想再確定一次。
"很冒昧突然這樣打擾你,不曉得你是不是記得我,我們見過幾次面,我和CharlieNelson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我叫RobinKing"
哦!King先生,"我拿著話筒走到門邊上栓,嘴里打斷老家伙冗長的自我介紹,"找我有什麼事嗎?哦!等等!"我突然冒出一股不對勁的感覺,"你是怎麼拿到我的電話號碼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你別緊張,我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要你的電話號碼很容易,打到哥倫比亞大學醫院,假裝是你的家人有急事找你就行了。"
脊椎第一節竄起一股涼意,直直往我的腦門沖?他這麼迂回曲折要避著Miles拿到我的號碼?到底有啥企圖?
鎮定!鎮定!別慌,先听他說什麼再決定反應?即使心里這樣想,我還是瞄了一眼起居室,怕有雙眼楮隔著某扇窗在監視我——
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