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身後抵了個不明硬物,雷嘉卿幽幽轉醒,頓時覺得腦袋像灌了鉛般,宛如千斤重。
她下意識挪動身體,欲擺月兌那戳著她的硬物,愕然發現腰部被箝制住,她心一驚,倏地掀開眼皮。
這是哪里?!她又怎麼會在這里?
身後那硬物……難道她被人拿槍壓制住了?!
雷嘉卿要自己不動聲色,保持鎮定,做了個深呼吸,靜心聆听後,發現身後的人呼吸平穩,胸膛起伏規律,可見正在睡眠狀態中。
她開始估量該怎麼動作,才能在最快時間內奪走武器,並反制敵人。
確定自己有力量反撲後,她驀地往後伸手,握住那把槍,往前一扯,同時使勁翻身滾下床……
「啊啊啊──」嘶啞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驚天動地響起。
是誰這麼歹毒,趁他睡覺偷襲,想要扯斷他的命根子?!
以床沿做為掩護的雷嘉卿瞧清楚「敵人」是誰,還發現手里握住的槍竟突然變軟,不禁愕然松手。
「宇文能?!怎麼會是你?」
受害者俊臉扭曲,護著受到摧殘的可憐弟弟,整個人痛得縮成一團,活像蜷起的蝦子。
自他懂得男歡女愛開始,就不曾有過孤男寡女開房間,同床共枕一夜還能安然無事的紀錄。他尊重她,所以沒踫她,整夜念著大哥教他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很君子地僅摟著她入睡,沒想到下場竟是如此?
「妳好殘忍啊!想讓我當太監嗎?」他眼眶泛紅,含淚指控。
女人永遠無法想象那種鑽心入骨的痛,就如同男人永遠無法想象女人的經痛。
當太監……什麼意思?雷嘉卿微微一呆。
她反應慢半拍地看著他所護的地方,霍地被雷劈到,跳起來猛甩手,一臉像是被蟑螂爬過的表情。
「油∼∼好惡心、好惡心哪!」她難得失控,歇斯底里地怪叫兼跳腳。
從不曾親手踫過男性的生殖器官,雷嘉卿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回家要用酒精消毒N遍!
她的反應教宇文能不知該哭、該笑,還是該生氣。「又沒人要妳來踫它!」
「你還好意思說?誰教你一直……戳著我的腰。」她的控訴愈來愈小聲。
真丟臉,電影看太多,才會聯想到被壞人拿槍壓制,結果竟是……
她模向剛剛被戳過的腰部,感覺那地方像被灼傷般,熱熱燙燙,溫度還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拜托,我又不是故意的,男人早上搭帳棚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唉!禁欲的結果──七早八早就升旗。
雷嘉卿嫌惡地瞪了他半晌,才擔心起自己會不會下手太重。
「你沒事了吧?」明明心軟,卻是用著不情願的口氣。
「如果有事妳會負責嗎?」他趁勢問,動作遲緩地起身,走路的姿勢外八,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得了吧!你還站得起來、還能走。」她嘴硬道,可目光還是擔心地悄悄打量著他。
「真的受傷了,不信妳檢查。」他故意逗弄她,作勢要揭開睡袍,現出里頭的「傷處」。
「喂!」她喝止,難為情地轉身。
原來她也有如此可愛害羞的一面啊!
宇文能縱聲大笑,刺耳笑聲促使她意識到他是惡意戲弄,微慍地再轉回身,凶惡地瞪他一眼。
哼!無聊,捉弄人就開心了?
懶得理他,雷嘉卿走進浴室,可是旋即又像陣暴風似地飄了出來,雙手揪起宇文能的衣襟。
「我原本的衣服呢?」她厲聲質問,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穿著陌生的衣服。
喝!她生氣蓬勃的模樣還真是教人眼著精神大振啊!宇文能愕然地瞪大眼。
「在衣櫃里。」他指。
「你月兌的?」她瞇起眼問。
「不,妳自己月兌的。」他趕緊否認。
她想了想。「我怎麼沒印象?還有,我為什麼會睡在這里?」
「妳和我都喝醉了,我又不知道妳家在哪里,只好住這里。妳住進來後,自己吐一吐就把衣服月兌了洗澡,還睡在浴白里,要不是我把妳抱出來,換上干爽的衣服,妳現在可能要去掛病號了。」他一五一十地說明著。
雷嘉卿那雙清亮的眼瞳,隨著他的敘述愈睜愈大,捕捉到一個重點後,里頭的火苗也愈燒愈旺。
「你說……你幫我穿衣服?」听來平靜無波的語氣,其實隱含著一觸即發的氣勢。
「對啊。」他坦率地點頭。
呵呵,知道是他照顧她的,她應該會答謝他,然後對他好感加倍,再然後,他的追求之路就會愈加順利……
「所以,你全都看見了?」她松開手,整理好他的襟口,那低柔嗓音中有一絲幾不可察的變調。
「是……呃,不是,我全都沒看見,眼楮閉起來了。」好似嗅到了危險,宇文能趕緊改口,一顆頭搖得像是博浪鼓。
「是嗎?」她瞇起眼。
他無辜地瞠圓了眼,又點頭如搗蒜。
「那怎麼幫我穿?」
「……」被問住,慘了。
「嗯?」威脅地催促。
「就這樣穿……」他閉起眼楮示範。
雷嘉卿一記旋風穿心腿,宇文能當下飛出三尺外。
不能用看的怎麼穿?
毫無疑問的,當然是亂模一通了。
雷嘉卿,影劇圈知名武術指導雷仲奎的獨生女,二十五歲。
要了解雷嘉卿,就要先從關于雷仲奎的傲人事跡開始說起──
雷仲奎人稱雷爸,從事電影武術指導已有三十年的資深經歷,手下擁有五、六十名徒弟,外界稱為雷家班。
多年來,許多賣座電影的幕後名單中,都少不了雷家班的名號,尤其近年華人導演在好萊塢大放異彩,長期配合的隨行班底也受到了國際名導們的注意,尤以真材實料的東方武術為最,以致雷家班的觸角還延伸到國際舞台。
雷仲奎為人海派,交游廣闊,在這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堪稱元老級人物,雷家班也是目前最具規模的武術指導,他的幾位得意門生都已有能耐獨當一面,個個令人贊賞。
總之,在這個圈子中,雷爸是德高望重的。
現在話說回來,有個如此出名的老爸,饒是雷嘉卿再低調,也很難不受到注意。
她負責承接CASE,再分派職務,帳務方面也是由她掌管,畢竟雷家班沒有女主人,她的母親在她八歲那年就因病離世,父親醉心于事業與武術,沒有再娶,這樣的成長背景,使得她打小就獨立自主。
耳濡目染之下,父親的好身手她學不來全部,也吸收了不少,所以大多時候,她會四處巡視雷家班成員所負責的拍攝現場,替父親分擔一些工作量外,如果必要,她還會親自下海,擔任女性角色的武打替身。
她和之前擔任宇文侯助理的杳窗,就是結識于片場。
兩人年齡相近,交談愉快,久而久之,交情愈來愈好,因此當杳窗邀請她擔任伴娘時,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以上,是剛才杳窗提供給宇文能的情報。
距離婚宴,現在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宇文侯和杳窗一度完蜜月回到家,就被宇文能施展「天纏功」,東問西問,從日正當中問到了日漸黃昏,終于,在杳窗察覺到宇文侯快被煩到捉狂開扁時,才不得不松口透露。
「怪不得她那麼酷啊……」听完,宇文能雙手合十置于頰側,口中逸出嘆息,那傾慕的模樣彷佛眼楮都冒出了心形符號。
「是啊,很酷。」宇文侯摟著愛妻,斜睨了豬哥性發作的弟弟一眼。「看在我們是兄弟的分上,我好心奉勸你,誰都可以泡,但雷嘉卿可不是一般女人,你最好別動歪腦筋。」
宇文能紀錄不良,女友一個換過一個,戀情一段接過一段,根本沒想過要定下來,以他的花心程度若和雷嘉卿交往,恐怕會常被揍進醫院。
「對對對,嘉卿可不是能夠玩玩的對象,你是我的小叔,要是對不起她,這樣我怎麼跟她做朋友。」杳窗想到了嚴重性,不禁正色警告,但隨即又釋懷一笑。「哎唷,其實也不用擔心啦!」
「對嘛,還沒發生的事根本不用擔心,還是杳窗開通。」以為得到支持者,宇文能樂觀地講。
「不是啦,我是說你不可能追得到嘉卿啦!」杳窗毫不掩飾地說,一時忘了顧及他的自尊。
「喂!太看不起我了吧?」宇文能皺起眉,沒好氣地抗議。
「啊,歹勢。」杳窗吐吐舌。
「嘉卿是個低調的人,個性冷靜,尤其不喜歡長相太過好看、外在太過顯眼的男人,你這只公孔雀,頭一關就宣告淘汰。」因為杳窗的關系,宇文侯對雷嘉卿也了解不少。
「要樸素我也行啊!」宇文能很認真地反駁。
「那長相呢?你要去整型嗎?」到底有沒有听懂啊?豬頭!
「嘿嘿,你終于認同我是帥哥了哦?」宇文能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他們倆時常為了誰是宇宙無敵世界第一超級大帥哥而爭得面紅耳赤,能夠得到對手的認同,無疑是最驕傲的事。
宇文侯賞了他一個特大號的白眼。「身為我這個宇宙無敵世界第一超級大帥哥的弟弟,當然不會丑到哪去。」他才不會讓他佔便宜咧!
「呿!」宇文能啐了聲。
杳窗不禁掩嘴輕笑。這兩個男人啊,她從剛認識時就看他們斗嘴斗個沒完,感情還愈斗愈好,這種培養感情的方式還真是奇怪哩!
「總之,人家不會甩你啦!」宇文侯做結論。
「總之,沒有努力過,我不會輕言放棄啦!」宇文能宣布。
「好啦,這麼鐵齒,你就叫大哥開幾帖強健筋骨的藥給你,先補補身體才耐扁啦!」
「哼!我漢草好,不用再補了啦!」他拍拍胸膛,還沒意會宇文侯一直勸阻的原意──怕他花心被扁死。
「漢草好也不是鐵打的,你要是真去動嘉卿的腦筋,我看家里那些復健器材很快就會再派上用場了。」這麼說,夠清楚了吧?
「我才不會那麼遜咧,好歹我也跟著大哥練了一陣子的合氣道,平時還有健身……」他話還沒說完,宇文侯的吐槽就涼涼飄來。
「合氣道?我看是胡說八道吧!」他瞪向玩世不恭的弟弟,嚴正警告。「人家可是真功夫,不是開玩笑的。」
「我才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要追她。」他強調。
「蒸的?我還煮的咧!」宇文侯恥笑道。
放羊孩子的下場,說慣了謊言,個人信用也透支,別人會相信他才奇怪。
「我一定追到嘉卿給你們看∼∼」賭著氣,宇文能握拳仰天長嘯。
「追得到,我就免費幫你的服裝公司代言一季啦!」宇文侯看衰他,不怕下重賭注。
「哼!還要兩客松阪牛肉大餐。」憤然地沖到宇文侯面前,用力伸出兩根手指頭,宇文能還記恨當初在日本被宇文侯當成冤大頭海削了一頓。
「哈,這有什麼問題?希望你還有命享用!」脾氣不太好的宇文侯受不了弟弟的頑固,也經不起刺激,好意的勸說變成負氣的嘲諷。
「你到底是在勸退,還是在刺激他行動啊?」杳窗輕捶了丈夫一記,頭痛地睇著他,語帶責難。
看著杳窗嚴肅的表情,宇文能難得地閉上嘴,不再斗下去。
真有這麼恐怖嗎?那如果他是真的想發展一段穩定的戀情呢?是不是就可以另當別論了?
人家他自己有覺得這次的動心很不同呢,好像不再那麼可有可無,而且這些天來,腦子里盤旋的都是她的身影,都害起相思病來了。
對她的興趣是濃厚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想要了解她、進入她的生活,他清楚感覺到,雷嘉卿是不一樣的。
若是沒有放開胸懷去感受愛情的滋長,又怎會知道愛情它會長成什麼模樣呢?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的。
說不定……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啊!
想他宇文能縱橫情場多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只要用過的都嘛說好,要是他用心追求,沒道理雷嘉卿會絲毫不動搖。
所以,他絕對不會沒努力就放棄的!
「哈──啾!」
無緣無故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害得坐在辦公桌前,低頭檢視各小組行程記事簿的雷嘉卿,額頭硬生生地往桌面撞去,還發出好大的一聲「叩」,讓人不注意也難。
「噗……」此起彼落的噴笑聲隨即在各處角落響起。
雷嘉卿皺眉捂住發紅的印堂,困窘地把頭垂得好低,一雙眼楮懊惱地覷著那些偷笑的師兄弟們。
打噴嚏本來沒啥好丟臉,但是噴嚏打到用自己的頭去撞桌子,還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破壞了地素來冷靜驕傲的形象。
大伙兒笑歸笑,整個雷家班還沒人敢明目張膽地笑給她看,除非想鍛煉筋骨;不過,還是有個例外──
「哈哈哈……」雷仲奎中氣十足的朗笑聲在功夫館里回蕩,他走向出了糗的女兒。
「我的寶貝兒真可愛唷!」像是怕她不夠丟臉似的,雷仲奎明明聲如洪鐘,卻用那寵愛的語調說道。
案親的用詞教她頓時更加面紅耳赤,窘得無地自容。
「爸,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大家面前這樣叫我!」她咬牙低嚷。
「哎,年紀大嘍,我一時忘了嘛!」雷爸那模樣倒像是故意的,眼神無辜地瞅著女兒。
雷嘉卿沒轍地賞了個白眼給他。
「呦!臉紅了咧,我的女兒好可愛哦!」雷爸接著又像發現變色龍變色般地興奮嚷嚷。
雷家班陽氣過盛,唯一的女孩子就只有雷嘉卿,偏偏她太冷靜,因此雷爸視逗弄她為樂趣。
縱使她對一班師兄弟指揮若定的氣勢是巾幗不讓須眉,但終究是女孩子家,總會流露出屬于柔性的面貌。
「也不要再說我可愛!」她霍地緊蹙起秀眉,不喜歡這沒用的形容詞用在自己身上。
哪里可愛了?!臉紅就叫可愛?頭去撞到桌子就叫可愛?拜托!
「寶貝,季節變換的時候最容易感冒,妳可別生病了,老爸會心疼哦!」雷爸大手搭住她的肩,收斂地低聲說道。
這音量還差不多!雷嘉卿嗔視父親一眼。
「你才是,不要光說我!堡作排那麼多,身體會吃不消的。」她站起身,勾住案親的臂膀。
「我的身體比他們每一個都好,怎麼可能吃不消嘛!」雷爸指了指正在練功的徒弟們。「倒是妳自己的工作別排那麼多,用不著老去巡視他們,有時間多出去走走,才有機會認識男朋友。」
雷家班里雖然都是男人,但由于她的身分特殊,既是他的女兒,功夫也學得有模有樣,除了上頭五個師兄輩分高過她,其余都得喊她一聲師姊,還手握財務大權,在師弟們心里是頗具威嚴的,相對的,就算有人傾心于她,也會先掂過自己的斤兩,然後就不戰而敗了。
雷嘉卿不是第一次听父親這麼說,但這一次腦子里卻不知為何地浮現一張總是漾著討好笑容的俊俏臉龐……
嘖,宇文能那男人根本就是個無孔不入的病毒細菌,事隔多日竟還能影響她的思緒?!
皺起眉頭,她悄悄揮走那張惱人的臉。
「你就這麼想把我趕出家門啊?」她沒有正面回答,似笑非笑地斜睨父親一眼。
「是啊是啊,小避家婆。」捏捏女兒的鼻尖,雷爸一臉寵愛。「我要出門啦!有事再打給我。」
雷嘉卿笑著看父親偉碩的背影離去,莫名跳了兩下的眼皮凍結住她的笑容。
才要開口喚住案親,鼻間又一陣搔癢。「哈──」她及時捂住嘴巴,止住再度突如其來的噴嚏,才這麼一眨眼,父親已不見蹤影。
莫名眼皮跳,會不會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她隨即搖搖頭,否定這種無稽想法。應該是她想太多了,眼皮跳不一定代表什麼的。
只是春暖花開好天氣,好端端地怎麼會打噴嚏呢?
「鈴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喂,雷家班。」
「嘉卿,我是杳窗。」
「咦?什麼時候回來的?」听見是好友,雷嘉卿漾開了笑容,冰冷線條一融化,俏臉如花嬌艷。
「昨天。嘉卿,我有事要跟妳說。」把雷嘉卿的事情透露給阿能知道,杳窗心有不安。
「怎麼了?」她嚴肅的口氣教雷嘉卿斂起了笑容。
「妳還記得阿能吧?就是婚宴那天……」
「我知道。」她截斷話。
「我和阿侯昨天受不了他的疲勞轟炸,讓他知道了一些妳的基本數據,我想,他應該會在近期內對妳展開追求。」濃濃的愧意在杳窗的口氣中顯而易見。
她的心跳莫名地跳亂了節奏,沒有立刻接話。
突然的沉默拉沈了杳窗的心,還以為她生氣了,趕緊再賠不是。「嘉卿,對不起啦,我們……」
「沒關系,如果他有心查,就算不是透過你們,他還是會知道的。」雷嘉卿很明理,不慍不火地說道。
「不好意思哦!傍妳惹麻煩了。」杳窗充滿歉意,不太放心地幫宇文能說好話。「其實阿能那個人也不壞啦,雖然看起來不太正經,可是心地很善良,為人很熱心,而且……」
「妳是想牽線撮合?」清冷的嗓音緩緩插入她的話中。
「不是不是。」杳窗急忙迭聲否認。
雖然阿能看起來好像是不同于以往的認真,但在情況還不夠明朗之前,她不敢拿好友的感情和小叔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不然呢?」雷嘉卿納悶。
「我是想替他求個情,要是他太煩人,小小修理一下就好,妳可別讓他死得太難看。」她未雨綢繆。
其實煩人倒還好,她比較擔心的就是倘若阿能追上了嘉卿,後來又再犯了用情不專的毛病,如果只讓嘉卿一人修理還沒那麼恐怖,但要是讓雷爸動手,阿能恐怕就要蒙主寵召了。
雷嘉卿聞言失笑。「拜托,我真的有這麼恐怖嗎?活像女暴君似的。」
「呵呵……不是啦!」杳窗憨笑。
「好啦,看在妳的面子上,我會對他稍微客氣『一點點』」。」她語末刻意強調,意味真的只是一點點。
她們再閑聊了幾句才掛電話,可當雷嘉卿思緒一沈澱下來,方才接收到的訊息卻又浮現……
她本來一直以為宇文能不斷明示、暗示是說著好玩的,他們自從那天以後應該就是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他還當真想付諸行動!
難怪她剛剛會莫名其妙打噴嚏又眼皮跳,原來是冤魂纏上身的預警。
可是不知為何,听見這些話,她的心里有種陌生的鼓噪,有點煩、有點亂,不太能適應。
其實……杳窗說的沒錯,宇文能看似不正經,卻也是正人君子,所以那天才沒有趁人之危,否則婚宴那晚他們孤男寡女,她又醉得不省人事,他大可對她下手的,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雖然穿衣過程中可能被佔了點便宜,不過那也是當時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想到那天早上,她把他踹得四腳朝天,好像太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