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堯」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每個人都在猜想皇上何時才會下令處死他,其中還不乏幸災樂禍的將軍們,畢竟他在使者的面前讓皇上沒面子,也難怪皇上會大發雷霆。
然而,在第二天的慶功宴上,玄胤卻因掛念顏子萱而顯得心神不寧,一天一夜也夠一個人反省了,如果她知錯的話,他打算放了她。
「姚亮,去問威武侯知罪了沒?」玄胤道。
「是。」
姚亮領命而去,可不久之後他又表情怪異的回到營帳,只見他在玄胤的耳邊說了幾句,玄胤旋即勃然大怒。
「什麼!她還認為自己沒有錯?她真以為朕拿她沒辦法嗎?」
歡樂的樂音突然止住,參與慶功宴的將軍們納悶地看著皇上,不明白皇上為何生那麼大的氣。
這時,姚亮又開口說道︰「有件事微臣不知該不該說。」
「什麼事?」
「威武侯好像病了。」
「什麼?」玄胤霍地起身往外走,「順序顛倒了吧!這種事情應該早點說出來才對。」
「皇上,您要去哪里?」姚亮連忙追了上去。
「當然是去看看威武侯。」這還用問嗎?笨蛋。
姚亮無奈的搖了搖頭,皇上雖然嘴上說要懲罰威武侯,但心里還是舍不得,一听到他病了,竟丟下一屋子的將軍急忙的趕去看他,可見威武侯在皇上的心里佔有多重的分量。
但……這應該不算是好事吧!姚亮憂心忡仲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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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既潮濕又陰暗,一個大男人被關上一天一夜都可能生病了,更何況是像顏子萱這樣一個弱女子,可就算她又累又病,心里還是害怕得要命,不過她仍然不後悔自己頂撞皇上的舉動。
「娘,我好想您……」
顏子萱昏昏沉沉的喃喃自語,即使她沒有死在牢里也可能會被皇上砍頭吧!如果真是這樣,娘一定會很傷心。
「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
一片陰影擋在顏子萱面前,她抬頭看到的竟然是皇上,她直覺的以為自己在作夢。
他的眼神看起來為什麼那麼擔心?明明是他將她關在這里的呀!
玄胤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不堪的顏子萱,心里竟然升起了憐惜之心,這一點也不像他,她在使者的面前頂撞他,他應該很生氣才對,可是他一听說她生病了,竟然拋下慶功宴趕來看她。
「道歉吧!這樣朕就會原諒你。」
「如果要道歉也應該是皇上道歉。」盡避身體很虛弱,她還是賭氣的說道。
「你……你真的要逼朕砍你的頭嗎?」玄胤對著她低吼,「沒錯,朕是很殘忍,可是侵略鄰國的並不是朕,朕這麼做可以早一點結束戰爭,可以讓朕的百姓少受一點苦,這樣有什麼不對?」
「不放火燒敵人也可以結束戰爭,您明明可以仁慈一點的。」她沉痛的大叫,難道這就是暴君的本質嗎?
「沒有人數過朕仁慈是什麼。」玄胤也跟著大聲反駁。
他的父王只教他以殘暴的方式來統治國家,而他的母後也只把他當成掌握權勢的工具,他所接觸的人不是怕他就是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沒有人是真心待他的。
「您……」顏子萱為之語塞,她覺得他很可惡,但她也覺得他很可悲,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矛盾呢?
「你來教朕吧!愛卿。」玄胤低身撫著她的臉頰說道。
「我……」他竟然要她教他「仁慈」,她要怎麼敦他?而且……他不是想殺她嗎?「您別開玩笑了。」
「朕不會開玩笑,朕會放了你。」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殺她。
「您要放了我?但……其他將軍和士兵們會怎麼說?」她知道因為皇上的寵愛,有很多人對她不滿,他們都希望玄胤砍她的頭。
「朕說的話就是王法,有誰敢違抗?起來吧!」玄胤拉起她,誰知她因為太虛弱了,竟然就這樣直接倒在他的懷里,「愛卿,你怎麼了?愛卿……」
這一刻,沒有人看到玄胤的緊張全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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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沒醫好她,就提頭來見朕。」
玄胤抱著昏迷的「顏子堯」直沖向自己的營帳,他把御醫、軍醫和方圓百里以內的大夫全找來了,還因她遲遲沒有醒來而大發雷霆,這一切就只為了一個威武侯。而這件事自然又成了士兵們茶余飯後的新話題,他們對顏子堯的不滿也越積越多。
「皇上,將軍們都在等您。」姚亮說道。
「朕知道了。」玄胤一臉不耐,顏子堯還昏迷不醒,那些將軍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連袂要求見他,他不用動腦筋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他吩咐一旁的御醫道︰「如果愛卿醒過來的話要立刻通知朕,明白嗎?」
「臣遵旨。」
玄胤又看了一眼顏子萱才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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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玄胤一起西征的將軍一字排開等著他,每個人臉色都非常凝重,玄胤看都不看他們,傲然的走向上位坐下。
「皇上。」將軍們推派了一個代表說話,「威武侯公然違抗皇上的旨意,請皇上依法處置他。」
聞言,玄胤冷冷的一笑,「要怎麼處置威武侯是朕的事,還是你們想要逼迫朕?」
「末將不敢。」
「哼!老實告訴你們好了,朕不會處置威武侯,就算她違抗朕的旨意也是朕給她的權利。」玄胤拍桌而起。
「皇上……」
「你們什麼都別說了,還是你們質疑朕的決定?」
皇上都這麼說了,誰還敢有意見?他們可不想為了一個威武侯惹得皇上不悅。
見將軍們都不說話,玄胤又道︰「朕很忙,你們若沒其他事要談,朕要去陪威武侯了。」
玄胤一刻也不想多逗留,他走向自己的營帳,卻沒料到會看到鬧烘烘的場面,他隨便抓了個人來問。
「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威武侯不見了。」御醫一面擦拭著額上的汗,一面說道。
玄胤皺起了眉。「你說什麼?」
「微臣只是去倒個水而已,誰知道一回來就沒看見威武侯的蹤影。」說話的御醫嚇得直發抖。
這一刻,玄胤的確氣得想殺人,但他也知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突然失蹤的顏子堯,而且她是醒過來後自己離開了?或者是被人帶走?無論是哪一種情形都非常棘手。
「傳朕的旨意,不管是誰,找到威武侯的人朕重重有賞!」
「是。」
沖著皇上的獎賞,所有的七兵莫不卯足全力尋找威武侯的下落,簡直比要他們去打仗還認真。
不久後……
一個士兵向玄胤報告看到威武侯自個兒走向邊境斷崖的方向,這消息讓玄胤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
看來她是自己選擇離開的,沒有人逼她。
愛卿,你就那麼想離開朕嗎?難道真是朕錯了嗎?不,朕沒有錯,而且朕也絕不允許你離開朕。
「朕要親自去追她回來。」玄胤握緊拳頭道。
「皇上,我立刻命手下隨您一起去。」姚亮說道。
「不。」玄胤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你別跟來,朕要單獨去追她回來。」
「可是……」
盡避玄胤這麼說,但這里可是邊境地帶,敵人隨時都可能出現,姚亮怎麼可能讓皇上單獨去追人,所以他決定偷偷跟在後面保護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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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顏子萱並不是故意失蹤,她也不知道玄胤正勞師動眾的在找她,她只是想單獨冷靜一下,思考自己今後該怎麼走下去。
不管有什麼理由,玄胤的暴虐都已顯露無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待在他的身邊,但問題是……沒有他的允許她哪里也不能去。
「干脆就這麼走了吧!」她自言自語,但馬上就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不行,我走了那娘怎麼辦?哥哥怎麼辦?他們可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不知不覺走到了斷崖邊,正想往回走時,赫然看見有一群人正虎視眈眈的接近她,從他們的服飾來看,應該是西蠻國的人。
「你們要做什麼?」顏子萱認為自己和西蠻國的人無冤無仇,他們也應該不知道她是誰才對。
「就是你,你是那個暴君的走狗,我要殺了你。」其中有人大喊。
「我……」顏子萱連喊「我下是」的機會都沒有,一群人便一擁而上,她就這樣被逼到了懸崖邊。
前有欲置她于死地的敵人,後有萬丈高崖,無論怎麼做部是死路一條,眼看十幾把劍全刺向她,她下意識的往後躲,誰知腳一踩空就這麼掉下了懸崖。
她……就要死在這里了嗎?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再看到玄胤的暴虐,不用再傷心難過。
「愛卿……」伴隨著聲音,有一道黑影竄過那群人跟著她跳下懸崖。
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她怎麼會听到皇上的聲音?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更不可能會跟著她跳下來。
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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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顏子萱發現自己跌進了干草堆里,幸好如此才讓她死里逃生,接著她吃驚的發現身邊還有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最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皇上。
原來……她不是在作夢,皇上果真跟著她跳下來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就算顏子萱想破了腦袋也無法理解,為什麼皇上會跟著她跳下來,如果沒有干草堆的話,她和他恐怕早就命歸黃泉了,難道他沒想到這一點嗎?
玄胤懊惱的回答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當玄胤騎著馬趕到斷崖邊時,正好看見顏子萱跌落懸崖,他只想著不能讓她出事,當他醒悟自己做了什麼時,他已經縱身拉住下墜的她,然而他最終還是沒能拉住她,反而和她雙雙墜入深崖。
這一次是命大才能逃過一劫,如果重來一遍,他還會選擇跟著她跳下來嗎?玄胤捫心自問,而他很吃驚的發現,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乎她的程度已經到了連命都可以不要?
這種情愫對玄胤來講太陌生了,他像是伯被她看穿似的,轉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我們在山谷里,而且找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路,看來我們被困住了。」
「是嗎?」顏子萱想站起來卻突然感到腳部傳來一陣劇痛,她皺著眉道︰「我的腳好痛,大概是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扭傷了。」
「讓朕看看。」
玄胤正要抓起她的小腳卻被她一手拂開,她緊張得大叫︰「別踫我!」
「你說什麼?不讓朕踫是嗎?朕偏偏要踫。」玄胤惱怒說道,從來沒有人敢拒絕他,所以他粗魯地抓住她扭傷的腳。
「啊!不要……」顏子萱含著淚水哀求,如果讓他看見她的腳,他一定會發現她是女的。
看她那副緊張的樣子,他突然明白她擔心的是什麼,想通後他覺得她真是太可愛了。
玄胤一邊月兌下她的鞋子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朕知道你是女人。」
「你知道什麼……」顏子萱倏地倒抽一口氣,她睜大眼楮追問︰「怎麼可能!你是哪時候發現的?」
「朕一開始就知道了。」
「一開始,那……」顏子萱臉色倏地轉白,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不能呼吸,為什麼他沒有拆穿她?她當然不認為他會安什麼好心,總之,這件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欺君之罪應該是滿門抄斬吧?」看著她變了臉色,他低笑道︰「放心,朕如果想殺你的話早就這麼做了。」
「皇上……」
「好小的腳,朕真懷疑你是怎麼走路的?」他握住她光果的腳,說話的語調就像是在調情。
「別這樣。」她手足無措的低叫。
「告訴朕你的名字?」
「我……叫顏子萱,顏子堯是我大哥。」掙扎了一下,她還是向皇上透露了自己的名字。
「哼!朕明白了,是你大哥擔心到京城會被殺才要你代替他前來吧?」為了保命就連骨肉親情都可以拋棄,這種事他看多了。
「才不是,他是我大哥,他不可能這麼做。」雖然大哥突然失蹤的事很奇怪,但她相信大哥一定足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聞言,玄胤嗤之以鼻地道︰「傻瓜,就算是你最親的人你也要提防,否則你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講。」她好氣他毀謗大哥,就算他是皇上她也不能原諒。
「朕知道那種被最親的人背叛的痛苦,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以為朕是怎麼坐上王位的?」玄胤吼了回去。
「我怎麼知道。」
「傳言不是說朕殺了先皇嗎?告訴你一個秘密,先皇的確是被殺死的。」玄胤一臉沉痛。
「啊?」難道……傳聞都是真的?
「殺先皇的不是朕,而是太後。」玄胤又爆出了另一個內幕。
「怎麼可能?太後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先皇知道太後不是朕真正的母親。」
「什麼?」
天哪!她似乎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秘密,可她不明白的是,皇上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件事?
「當年還是貴妃的太後,進宮多年都沒生下一兒半女,為了後位之爭她偷偷從外面帶了個女子進宮,設法讓那女子懷下龍種,再將那龍種據為已有,而她也因此當上了皇後。」
可想而知那個「龍種」就是如今的玄胤,沒想到皇室的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但真正令顏子萱在意的是……「那名女子呢?」
「應該已經被滅口了吧!」玄胤說道,他也是直到成年以後才在無意問發現這個秘密。
顏子萱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復雜,難怪他說不知道仁慈是什麼,太後是殺他父母的仇人,他卻要叫那個人母後,難怪……
看似擁有天下至高權勢的他,又有誰明了他內心所承受的痛苦。
「不準同情朕。」玄胤大吼,她的同情只會讓他受不了。
「我沒有同情你。」顏子萱急忙道,就算有她也不會承認,「你那麼壞,我干嘛同情你。」
「你說什麼?竟敢罵朕,可知道後果是什麼嗎?」玄胤突然撲到她身上。
顏子萱強烈的感覺到他的威脅,畢竟他是個擁有絕對力量的男人,這突如其來的舉止讓她嚇得動都不敢動。
「你……你快起來啦!」
「不準命令朕。」說著,玄胤低頭吻住她的唇,原本是帶點懲罰性的吻,卻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質,他只覺得身體涌上一股原始的,仿佛這世界就只剩下他與她,「愛卿,朕要你。」
「不要……」顏子萱害怕極了。
「你可知普天之下沒有女人能拒絕朕?」她的抗拒更激起他的,玄胤不顧一切的撕開她的衣服,可是,當他看到纏在她胸前一圈圈的布條時,他「性」致全消了。「你……誰準你纏這玩意兒的?朕不喜歡。」
「誰管你喜不喜歡。」顏子萱又羞又惱的推開他,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咦?」被推開的玄胤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顏子萱回頭看他。
「這個地方的石頭很奇怪。」玄胤發現身邊的石頭是中空的,他帶著一絲懷疑的將身旁的石頭搬開,誰知竟然有更多的石頭掉下來。
「小心!」見玄胤幾乎要被落下的石頭砸到,顏子萱慌張得提醒他。
玄胤滿臉笑意,「愛卿果然還是很關心朕的。」
顏子萱白了他一眼,想說些反駁他的話,卻什麼都說不出口,所以只好顧左右而言它,「你看,石頭掉下來後竟然出現了一條通道,我們有救了。」
「嗯。」玄胤點頭,通道只容得下一個人過去,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麼等著他們,但為了離開這里,只能冒險一試了。而且他身旁還有個顏子萱,想到他們此刻生死與共的關系,玄胤不禁露出一抹難得的溫柔笑容,他問道︰「害怕嗎?」
「不怕,但……」無奈地看著自己扭傷的腳,她說道︰「我再休息一會兒,你先走吧!」
「朕抱你。」
他怎麼可能丟下她一人,玄胤一把抱起她,卻惹得顏子萱難為情的尖叫。
「不要啦!快放我下來。」
「能讓朕這樣抱著的,你可是史上第一人,你還有什麼不滿的?」玄胤一點也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顏子萱還能怎麼辦?她比誰還要清楚他是個多麼我行我素的人。